太后自然是毫无所觉的,不过她也没办法发觉司空离忧和荣玥的关系是否非同一般,因为荣玥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在这个司空离忧身边最需要有人的时候竟然消失了。

同时,这样的一个能打击司空离凡和司空离忧两人的好机会,她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在这个过程中,极大限度的将朝中部分大臣给拉拢到了她的身边,并已经好几次下达遗旨要赐死安静儿,却全都被司空离忧毫不留情的扔了回去。

整个天启国,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天下都因为安静儿而热闹了起来,西边小国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就等司空离忧将边境的军队调走攻打临月,然后他们正好可以乘机攻打薄弱了的天启边境。

在这么多的事情下,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却已经安静了许久,每天都在衡王府内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连静安王妃都有些想不明白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衡王府后院树荫底下,司空离忧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身边躺着安静儿趴在他腿上安静的睡觉,手指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看着她那本就很瘦的身子越发的消瘦了一圈,眼中不禁流露出满满的心疼之色。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从未表面出来,但在晚上睡梦之中,却也经常能看到她隐忍的皱眉,偶尔忍不住还会轻吟出声,让司空离忧恨不能够代替她来承受这样的折磨。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若是荣玥再没有消息的话,就只能答应临月国的要求了,总之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弃她不顾就是了。若非现在对荣玥还有点希望,他早已经发兵攻打临月国去了。

管家朝着这边匆匆的走了过来,司空离忧不由皱了下眉,而本安静地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安静儿也在轻颤了几下睫毛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最近越来越浅眠,稍微一点点响动就能够让她醒过来。

体内的剧毒虽然被压制,但那疼痛却依然存在,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她不得不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能让自己面上不要表现出痛苦之色。

对上司空离忧冷冽的视线,管家不禁心中一跳,但他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何时将王爷惹恼,只得低头恭敬地说道:“拜见王爷王妃,御史大人派人来,说是要将这个送给王妃。”

安静儿愣了一下,随后轻轻一挑眉,看着管家手中包装得很是精致的盒子,并伸手接了过来,轻笑着说道:“御史大人啊,那不是想要我死的呼声中喊得最响亮的那几位之一吗?”

司空离忧有些不虞的皱了下眉,揽在她腰上的手略微收紧,说道:“别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我不说。”

安静儿随口应着,同时将那礼盒打了开来,当看到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司空离忧身上猛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气,而安静儿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却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并缓缓的将那礼盒重新合上。

司空离忧正要发作,安静儿却先一步伸手拉住了他,转头笑看着他说道:“离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脾气火爆了?莫非换了个人?”

“静儿!”

面对他的不满,安静儿只是嬉笑了一声,然后将那礼盒递回到管家的手上,说道:“告诉那个前来送礼的人,请他转告御史大人,听说上吊死的人死后都会把舌头伸出嘴外面,实在是太难看了,我非常不喜欢,请他另外想一个好看点的。”

“咕!”管家脸色有些苍白,颤着手将那礼盒接过,连连应是,心里则已经将那御史大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该死的曹献英,你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竟敢将白绫送来王府,你眼里可还有皇家的存在?

没错,那礼盒之内就是一条供人上吊用的白绫,一直到管家离开之后,司空离忧脸色依旧阴沉,安静儿则双手环着他的腰,将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不让他有任何的异动。

“静儿?”

她抬头看着他,笑盈盈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说道:“你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依然这般护着我,我已经很开心。况且我能够明白那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过分,但到底也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司空离忧紧抿着嘴唇,低头定定的看着安静儿,他家向来蛮不讲理的王妃,最近却似乎突然讲道理起来了,而看到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

通泰钱庄的后院,安静儿懒懒的坐在软榻之上,眯着眼儿如慵懒的猫儿,认真的听着眼前这几人的禀报,看到他们的一个个懊恼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翠儿已经回到了临月国,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郡主?”

安静儿不去理会他们,轻敛下睫毛幽幽说道:“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以及我肚子里孩子的仇就麻烦你们了,如果我这次死不了,那么一切都还有待商量。”

愣了一下,下方几人面面相觑,脸上皆出现了一丝喜色,连忙说道:“是,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静儿从这些人的身上缓缓扫过,突然问道:“小月月和小花花两人到哪里去了?而且最近好像也没有看到文越的身影。”

几人闻言齐齐闭上了嘴,只用眼神相互交流着。

安静儿躺在踏上突然伸了个懒腰,叹息了一声说道:“文宇,你也到临月去吧,照顾好小月月,若是你照顾不好,我不介意另外找个人来照顾。”

风文宇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说道:“是!请郡主放心,我不会让郡主有另外找人照顾月儿的机会。”

安静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不过你们这一次有点过分了哦,竟然都没有事先跟我说一声的就跑去了临月,还将他们那么多的大臣给暗杀了。其实杀那些人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死了,自然会有另外的人顶替他们的位置,说不定临月皇还巴不得呢,正好可以换一换新鲜的血液。”

闻言皆皱起了眉,一脸是若有所思,而沉鱼则布满地撅起了小嘴,看着安静儿说道:“郡主,我也要去临月。”

“你去做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哼,闭月羞花那两个女人现在不知道有多乐呵呢,我不管,我也要去。”

“可你不是因为输给了她们两人才会留下在天启城的吗?”

闻言沉鱼当即垮下了脸,转而却是又马上换上了灿烂的笑容,腆着脸凑到安静儿的面前,说道:“郡主殿下,王妃娘娘,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帮你杀好多的仇人。”

“仇人?那些人与我并没有仇恨啊。”

“啊呸,整个临月国的人都跟你有仇!”

“你将整个临月国都拉到了我的仇人队列上,到底是何居心?”

“嘻嘻。”

“我不同意!”落雁突然开口,不理会沉鱼那不满的视线,径直说道,“现在天启城内风浪汹涌,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普通百姓,都有许多想要至郡主与死地,我们必须有人留在这里保护郡主。”

这话让沉鱼直接闭上了嘴巴,秀眉微微竖起透露出隐隐的煞气,冷哼着说道:“那些该死的混蛋,竟敢说郡主是祸国妖姬,必须处死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我呸!郡主,要不要我去帮你杀了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落雁走上前两步将沉鱼拉了下去,骂道:“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

沉鱼当即翻了翻眼皮,说道:“你就别教训我了,还不知道是谁为了能够去临月争得跟个泼妇似的,杀起人来跟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落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想到闭月羞花那两个女人现在正在临月国肆无忌惮,依然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啊。

邵文杰淡淡地瞥了那两个没人性的女人一眼,又看向安静儿说道:“文越他们传回消息,说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做着跟他们相同的事情。”

“哦?是什么人?”

“黑月楼。”

“黑月楼?”沉鱼直接尖叫了起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那个被称为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神秘的黑月楼吗?他们怎么会做跟我们一样的事情?”

其他的人却将视线转移到了安静儿的身上,却见她竟然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让文宇忍不住问道:“郡主,你确定那黑月楼不是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创建的?”

“跟我可没关系。”

“那他们怎么会…”

“这个我哪里会知道?或许他们只是正好有一个类似的任务而已,或者他们也跟临月国有仇。”

“不像。”邵文杰摇头说道。

安静儿瞪了他一眼,但却也同样的满脸无辜,然而心里却再一次的起了波澜,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当初选美大赛的时候,她站在闭月轩上看到的那一顶小轿,那四个蒙着面的轿夫,以及那惊鸿一瞥的其中一名轿夫袖子上的印迹,虽然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辨认出了那是一弯黑色的月亮,也是黑月楼的标志。

那个坐在轿中从不曾露过面的人,到底是谁?

安静儿将她认识的所有人都想了一个遍,都没有能够比对出这样的一个人物来。

如果说先前来送银票只是因为对选美大赛有兴趣,也认为她确实是其中最好的,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况又该如何来解释?

滕王府内,司空离琛坐在假山之上悠然抚琴,一邋遢的白发老者斜斜躺在他身边不远处,不时的喝上几口酒。

“琛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这样做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况且人家早就已经嫁为人妇,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司空离琛的琴音不见丝毫停顿,继续悠扬淌出,闻言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事而已,至于是否能起到作用,又或是否被她知晓,却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闻言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半晌说出一句:“痴儿!”下一秒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她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若是再不将心意告诉她,可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琴音戛然而止,司空离琛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手却紧紧的抓住了琴弦,即便因此手掌被割得鲜血直流,亦似乎毫无知觉。

半晌,缓缓地松开手,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我能对你说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早就已经没有了爱人的权力。”

安静儿越来越嗜睡,可是身子的不适却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睡,还经常的会被一丁点的声音给惊醒过来。

云韵满脸疼惜的看着趴在她腿上睡觉的女儿,小心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减小到了最轻,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希望能够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在娘亲的怀里舒服地蹭了蹭,看得云韵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却将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一个丫鬟悄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道:“参见静安王妃,王妃,有几位大人求见王妃。”

云韵已经皱起了眉头,正要打发丫鬟退下,静儿难得能够睡得稍微安稳一点,她可不管那些狗屁大臣,而且他们来找静儿,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安静儿却已经醒了,轻蹙着秀眉看着丫鬟,一直到小丫鬟被她盯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软到地上才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见他们。”

云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拉过安静儿说道:“理他们做什么?这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呢。”

轻抿了嘴唇,点了下头说道:“我知道,娘放心,就凭他们还不能将我怎样。”

“行,娘陪你一起去。”

“恩。”

御书房内,司空离凡伸手揉了揉额头,一脸的不耐,司空离凡则双手环抱胸前神色冷漠地站在旁边,看着眼前那些大臣在那里唱着戏,眼底有点点嗜血的光芒流转。

“请皇上三思,岂能因为王妃一人而放弃了北方那至关重要的五座城池?那样岂非等于是将我国门大开与临月的爪牙之下?况且若是皇上与临月妥协,岂不就显得我天启国惧怕了他临月,甚至还有可能如此次的事情继续上演啊。”

刘相说得声具泪下,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皇上,想要让他打消这样的念头。心里却是悲愤不已,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宫为皇后,至今尚未侍寝,而皇上却竟然为安静儿不惜做出这样绝对会遭百姓唾骂的事情来,那安静儿到底是哪里好了?

还有司空离忧,明明从来都是英明神武的,然而这事情一牵扯上安静儿,却是马上变成了这样摸样,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将天启国中做尊贵的两个男人给迷得神魂颠倒?

她必须要死!不管是为了天启国还是为了在宫中为后的念柔。

司空离凡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干脆就假寐了起来,司空离忧站在旁边,清楚的看到了刘相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狠绝,心中莫名的一跳。

视线在御书房内扫视了一圈,不禁微眯起了眼睛,问道:“不知御史大人和其他的那些大人到哪里去了?”

这话让刘相一惊,但想到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心来,说道:“回王爷的话,几位大人说是身有不适,早朝之后就回府休息了。”

“身子不适?”司空离忧明显不相信这样的理由,微眯起的眼中精光闪烁。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银子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司空离凡的面前,说道:“皇上,王爷,不…不好了,刚…刚才衡王府来说,说是有几位大人前往衡王府求见王妃,他…他们…”

他话没有说完,就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司空离忧已经消失在了御书房内,而司空离凡也已猛然睁开眼睛,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地看着下方的刘相,沉声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刘相狠狠瞪了还跪在地上的小银子一眼,然后朝着司空离凡拱手说道:“皇上,臣等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被妖女所惑,只要迷惑了皇上的妖孽消失,皇上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司空离凡身子突然晃了下,身上猛然爆发出了滔天的杀意,面前的桌案直接就消散于无形,而司空离凡则一步步的朝着刘相走过去,脸上早已没有了丝毫的笑意,咬着牙说道:“丞相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谋害王妃,莫非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刘家动手不成?”

“咕。”那无形的迫人的压力,让刘相感觉自己简直连站稳都做不到,不禁骇然,看着眼前这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皇上,突然有些后悔了起来。“皇…皇上,老臣…”

话没说完,他已经“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浑身的衣裳都已经被冷汗所浸湿,瞪大眼睛满目骇然的看着司空离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醒,以前他们全部都小看了他。

司空离凡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看着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丞相,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缓缓地将手举了起来,那只手上,流转着一层无形的劲气,可以轻易的将人的脑袋磨灭粉碎。

刘相这回是真的恐慌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司空离凡身为皇帝竟然真的会当着群臣的面杀他一国丞相,可是现在知道却已经太晚。

眼看着司空离凡的手掌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过意想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因为这个时候从门外突然冲进了一个纤弱的身影,直直地挡在了刘相的面前。

司空离凡的动作暂停了下来,低头冷冷地俯视着那突然出现的女子,没有丝毫的温和之意,说道:“皇后,这里是你能够进来的吗?”

来人正是刘念柔,她其实早已经知道了爹爹他们的计划,就在刚才,她终于还是决定要阻止爹爹他们,但她现在知道,她还是迟了一步,现在就算安静儿真的没有事,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就这么善了。

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说道:“请皇上饶恕我爹爹。”

“呵。”司空离凡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甚至看着刘念柔的眼神都如同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说道,“饶恕?皇后你认为谋害王妃应该是一个什么罪呢?”

“爹爹他也是关心皇上,才会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等混账事,皇上仁慈,请饶恕爹爹的一时糊涂。”

司空离凡原本温文尔雅的脸,此刻却突然散发出了邪异之气,突然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啊,皇后冲撞圣驾,擅闯御书房,现收其凤印,打入冷宫!”

而此刻的衡王府内,安静儿漠然的将视线从那些放在桌上的东西上面扫过,再转头看向跪了一地的大臣们,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众位大人有心了,竟然准备得这么齐全,我若是不真的选择一样,反倒是对不起各位这般用心良苦了。”

“臣等恭送王妃仙去!”

安静儿眼中厉芒闪过,视线再一次的转到了那放了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刀剑,匕首,毒药,白绫…许多可以让人自杀的东西,正安静的被摆放在那里等着她来选择到底要如何了结自己的生命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柄长剑突然被人拿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扫,那一桌子的东西直接就被扫落,四分五裂。

云韵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一地的大臣,冷笑着说道:“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谁敢逼我的女儿去自杀!”

“静安王妃…”

“噗!”回应那位大臣的话是一剑落下,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一剑毙命。

安静儿轻挑了下眉,看着护在她身前的娘亲,突然笑颜如花,抬头望了眼衡王府大门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她知道现在整个衡王府都被禁卫军团团包围了起来,而衡王府的侍卫正与他们对峙着。

62 王妃之死

当司空离忧赶回衡王府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禁卫军竟然将他的王府包围了起来,不由大怒,一步步走上前去,每多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更强一份,当他站在衡王府门口的时候,那些禁卫军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王爷!”王府侍卫齐声行礼,这一声王爷气势磅礴铁血铮铮,带着跟随司空离忧征战沙场,从死人堆中爬起来的杀伐血腥,竟是让那些禁卫军们心中一跳,顿时气势就弱了几分。

禁卫军虽然是一个国家最精锐的军队,但再精锐的士兵若是缺少了战争鲜血的洗礼,那么他们的身上就永远缺少那一股铁血,那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而司空离忧的这些士兵,可全部的是他从前线带回来的,就算是在他那几十万的大军之中,也是真正精锐的精兵。

司空离忧缓步朝着王府大门走去,那一路之上禁卫军们纷纷让开道路,没有任何一人胆敢有丝毫阻拦,尽管他们在数量上绝对是衡王府侍卫的近十倍,但依然无人敢动,就是那禁卫军统领,在司空离忧出现之后,也沉默了下去。

站在大门口台阶之上,司空离忧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些禁卫军,并将视线停留在了禁卫军统领的身上,道:“不知本王犯了何罪,竟被禁卫军包围了王府。”

那禁卫军统领根本就不敢与司空离忧的眼神对视,在这些将士的心中,司空离忧向来比司空离凡那要更有威慑力的。

慌忙下马,躬身请罪道:“王爷恕罪,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这…”

“哼!禁卫军乃守护京城安危的重要存在,何时竟变得如同朝臣家中的侍卫一般?你若不想当禁卫军统领,自然会有人代替你坐到这个位置。”

“王爷…”

“滚!”

司空离忧说完话之后就转身进入了王府,他并不担心这些禁卫军还敢继续包围他的王府,现在更让他担心的是,静儿怎么样了?

“为何不在王府里面保护王妃的安全?”看着身边跟着自己的这些士兵,司空离忧的脸色有些难看。

“回禀王爷,是王妃让我们到外面来的,以防止禁卫军突然冲进王府。”

闻言不由轻皱了下眉,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禁卫军闯进王府?那是不可能的,将王府包围就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他们还没有大胆到敢随便的闯进衡王府中,这些常年在边关的士兵或许不知道这个道理,难道连静儿都会不明白吗?

府内正堂之上,安静儿懒懒地坐在上座,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不过就算她闭着眼睛也是睡不着的,因为太吵,因为身子不适而无法入眠,但她还是将眼睛给闭上了。

除了刚开始的那一位倒霉的大臣外,之后静安王妃下手倒是多了些分寸,只是将他们刺伤,再没有要谁的性命。

整个厅堂之上充满着一股子的血腥味,还有哪些手上大臣痛苦的shen吟声,云韵竖着眉头冷眼相看,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亏你们还是大老爷们,竟然只是受了这么点皮肉伤就喊叫得好像要死了一样,都比不上我家静儿一个小丫头。”

“静安王妃,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到底是谁过分?是谁竟敢跑到衡王府里来想要杀害衡王妃的?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给我跪下!”

随着云韵的这一声喝,那大臣竟是被吓得当真“扑通”一声狠狠的跪了下来,一时间那真是又痛苦又羞恼。

云韵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冷哼着说道:“真是好大的狗胆,凭你一个个小小的四品官竟然也敢到衡王府里来撒野,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

“哼,妖女祸害天启,人人得而诛之!”

“啪!”突然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倒是让正想要发作的云韵都愣了一下,不由抬头看去,就看到媛公主不知何时来到了衡王府,此刻正挑着眉,张扬着一脸的煞气,狠狠盯着那出言不逊的家伙。

“像你这种胆大妄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目中无人,辱骂皇室成员,视皇上威严于不顾的狗官才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只是个小小四品小官就已经这般的嚣张,敢直闯王府里来撒野,还意图谋害王妃,如此狼子野心若是让你当了更大的官儿,岂不是连皇帝都要轮到你来做了?”

媛公主一口气就噼里啪啦的甩出了这么一大堆的话来,将所有的人都说得一愣一愣,那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大臣更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禁浑身颤颤,满脸通红,但面对着公主殿下,却是敢怒不敢言。

“公…公主,您怎能如…如此血口喷人?微臣…微臣从小饱读诗书,学的乃是忠孝仁义,礼仪廉耻,怎…”

“去你娘的忠孝仁义礼仪廉耻!你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竟然还敢到本公主的面前来大放厥词?你罔顾皇上的命令,与朝中大臣结党营私,你眼里可还有皇上?你以下犯上闯入王府,意图逼迫王妃自尽,与谋害有何区别?竟然还敢骂王妃乃是祸国妖女,你眼里可还有从十岁离京,十年征战沙场,保疆卫国的衡王殿下?可还有几十年守卫我天启国土,护我天启百姓安乐,不让临月军队踏足我天启丝毫的静安王爷?你欺君罔上已是不忠,为求功名远离家乡父母,不能侍奉左右已是不孝,逼人自尽已经不仁,企图以王妃为踏脚垫讨好朝中某些大员更是不义。你大放厥辞目中无人辱骂王妃,又是哪里来的礼仪廉耻?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守礼仪不知廉耻的人,竟然还敢说从小饱读诗书?你饱读的是什么狗屁诗书?若是孔孟先贤地下有知,怕只恨不能够从那里爬上来将你一起拖下去!”

这一番话一气呵成,其中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就这么从媛公主的口中滔滔不绝的流淌了出来,直说得安静儿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并且毫不吝啬的为她这番话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