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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一会,顾云问道:“他们拿出了什么证据?”

夙羽无奈的摇摇头:“大哥和二哥都被招进宫了,我也不知道二哥带回来什么证据!”他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偷听到前来传旨的刑部官员和二哥说他押解回来的犯人一口咬定是楼相父子与他们勾结,让二哥立刻入宫!

其实乱贼的口供并不是最重要的,楼夕颜身为一国之相,绝对不可能因为几个小贼的口供就被打倒,最重要的是,他们拿出了什么证据,还有,如果这是他们朝中的同党刻意陷害,里应外合!楼夕颜要面临的压力将更大!

顾云放开夙羽,转身出了将军府,夙羽急着跟了上去:“你去哪?你可不能去告密啊!”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一切都是他偷听到了那么一点点线索,如果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她去胡说八道一番,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如果事情真的与相府有关,她这样通风报信,被查出来,罪名也不小 顾云厉眸微眯,冷声回道:“我自有分寸!”

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夙羽跟着顾云来到了相府。

。。相府外聚集的老百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相府内,都是前来观礼的皇亲国戚,各级官员,虽然没有早上的时候人多,却也一样把相府挤得水泄不通了。

顾云急着找卓晴休息的房间,远远的看见正厅处挤满了围观的人,眯眼看去,只见楼夕颜牵着卓晴一路往正厅走去。

顾云推开众人,好不容易走进了正厅,就听见礼官大声叫道:“新人拜堂!”

楼夕颜眼神清明,脸色却已经有些泛红,估计是喝了不少酒,在正厅站定,顾云准备等他们拜了堂,再找晴说这件事情!

“一拜天地!”

礼官高亢的声音长长的响起。

新人对着苍天深深的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转过身,高堂的位置上,一边坐着楼穆海,一边坐着青灵的大伯父。楼穆海脸上依旧看不住多少欢愉之情,但是好歹也是唯一的儿子大婚之日,即使这个儿媳妇他不喜欢,却也没刁难他们。

两人对着双方家长深深鞠了一躬。

“夫妻。。。。。。”

话音才刚起,一道更为威严的男声打断了这最后一拜。

“圣旨到!”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夙凌与单御岚一同前来,手中捧着明晃晃的圣旨,所有人都以为,是皇上未能亲自前来,下旨祝贺楼相大婚,众人纷纷放开一条道,让二人顺利进入前厅。

顾云与身后的夙羽对看一眼,夙羽感觉摇摇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说!!”

楼夕颜凤眸微眯,似乎已有所感,只是脸色依旧平静,对着夙凌与单御岚微微拱手。

楼穆海豪气的哈哈大笑,说道:“夙将军,单大人,还以为二位赶不上这杯喜酒了呢!”他一向是敬佩夙家军的,这次围剿乱贼,得以与夙家军并肩作战,他一直觉得十分过瘾!对夙凌的印象更是好上加好!

夙凌与单御岚脸色都有些僵,低笑道:“老将军客气了!”这杯喜酒只怕他们是喝不到了!!

轻咳一声,单御岚朗声说道:“楼相接旨。”

正厅中一干人等全部跪下,钟鼓之声也停了下来,人满为患的正厅一瞬间变得异常的安静。

单御岚拿着圣旨,久久,才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北乱贼全数围剿,叛贼供认与楼氐父子结党勾结,偷盗国库,意图谋反,今命提刑司单御岚、镇国将军夙凌共同审理此案,楼氏父子收监入狱,不得有误,钦赐!”

收监入狱!!

这。。。。。。怎么可能?!

偌大的正厅再次陷入死寂一般的静默之中,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去反映,谁会想到盛极一时的楼夕颜,说入狱就入狱了?还是在他大婚之日!!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云心跳极快,对方到底出具了什么证据?!让燕弘添下旨将楼夕颜收监入狱!!

这一幕真的很戏剧性,穹岳的皇帝居然将楼夕颜下狱了!太好玩了。白逸黑眸微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楼夕颜,相较于众人凝重的脸色,他表现得异常的平静,仿佛马上要下狱的不是他一般!传说楼夕颜沉稳自持,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今日看来所言不虚!还有夙凌,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识这位闻名天下的战神!

楼夕颜、夙凌这两个男人绝对是燎越称霸天下的一大障碍!

楼穆海回过神来,立刻暴怒道:“荒谬!这绝对是诬陷!!我立刻跟你们走,与那群乱贼当面对质!”楼家一门忠烈,岂容人诋毁!!

楼夕颜始终沉默不语,单御岚只能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楼相,圣意难为,得罪了!”

“等等!”素手轻扬,嫣红盖头幡然落地,一道清冷的女声悠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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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录 卷二 第一百零六章 婚宴风云(下)

“等等!”素手轻扬,嫣红盖头幡然落地,一道清冷的女声悠然响起。

新娘子当众自揭盖头毕竟还是少数,而她素净的脸上居然脂粉未施,脸上的疤痕更是丝毫未加掩饰,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不似一般新娘子那般娇艳柔美,但是那绝美倾城的五官,清冽孤傲的气质仍是让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单御岚与卓晴比较相熟,也敬佩这个女子的智谋,微微拱手,单御岚问道:“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踏着缓慢却沉稳的步伐,走到夙凌与单御岚中间,卓晴扬声肃然问道:“夙将军,单大人,还差最后一拜,这亲就算成了!青灵斗胆,请二位宽限半刻钟的时间,不知可否?”

夙凌与单御岚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要求,楼夕颜入狱的罪名是谋反,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不赦之罪!如果他们没有成亲,她或许还有逃跑的机会,今日一旦礼成,她再无脱身之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但是面对着卓晴坚定而冷然的眸,他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此时前来捉人,实在非他们所愿,如是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实在说不过!

两人同时别过头去,轻轻点头。

他们默许了,卓晴走向微皱着眉凝视她的楼夕颜,缓缓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以前都是他向她伸出手,今天她要与他牵手走完最重要的一段路!

“晴儿。。。。”纤细的十指紧紧的扣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楼夕颜没有因为入狱波动的情绪却在这一刻波澜四起。

不等他说完话,卓晴轻扬唇角,眼中毅然坚持的光芒竟有些刺目,清亮的声音响亮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今天就是要成为你的妻子,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还是阶下囚!!”

众人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身红裙素颜的女子,或许很多人觉得她的做法很愚蠢,但是更多人对于这样的女子,心中充满着敬佩与感动,毕竟同富贵易,共患难难!!就连始终没给卓晴好脸色看的楼穆海,在这一刻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女人,就胆识、坚贞而言,也算配得上他儿子了!

“礼官!”卓晴朗声叫道。

礼官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叫道:“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红衣胜血,衣袂纷飞,对视的眼中,不再有其他人存在,没有宾客,没有圣旨,没有红绸盖头,没有丝带牵引,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十指紧扣!

深深鞠下着一躬,随着礼官大叫一声:“礼成!”这个亲算是结成了!

正厅里本来鸦雀无声的众人发出了听到圣旨后的第一声欢呼!

走到礼桌前,卓晴拿出两个空杯,斟满酒,一杯递给楼夕颜,一杯握在手中,伸出手勾住楼夕颜的手臂,卓晴身子微微前倾,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今生今世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清浅的声音,没有如刚才那般刻意宣告,却每一个字都沉沉的落入楼夕颜的心底,他知道,自己选的人不会让他失望,却不知她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两人眼眸相对,手腕相交,佳酿入喉,这便是一生的誓言。

缓缓收紧双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楼夕颜温润的声音低声说道:“等我回家。”

“嗯!”用力点头,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他,会回家的。

两人同时松开紧握的手,楼夕颜走向单御岚、夙凌,浅笑说道:“夙将军、单大人,请吧。”就如同平日三人上朝偶遇那般自然随性,这个男人,狼狈似乎永远近不了他的身一般。

一行人离开了挤满了人却异常安静的正厅,薛娴心一路追了出去:“老爷。。。。。老爷!!”

“哥!”楼夕舞也跟到了门边,唯有刚才坚持要嫁给楼夕颜,已经正式成为楼家女主人的卓晴,直直的站立在正厅中央,对着一干或不知所措,或等着看热闹的宾客微微行了一个礼,落落大方却不容置疑的说道:“今日楼家适逢变故,婚宴到此为止吧,若将来还有机会,楼家必定再宴亲朋!各位请回吧!景飒,送客!”

身为管家的景飒立刻上前一步,沉声回道:“是,夫人。”

“各位请!”

相府不愧是相府,虽然遭此巨变,依旧沉稳不乱,家仆们各个面色平静,井然有序的将人群请了出去。

人潮默默的往外退去,顾云对身后的夙羽低声说道:“你先回将军府。”

看她不动如山的样子,夙羽急道:“那你呢?”

“我有话和她说。”结婚结成这样,晴虽然始终表现得很平静,心里只怕也不好受吧!

夙羽轻拉她的衣袖,低声劝道:“这件案子的主审是大哥,乱贼又是二哥带回来的,只怕相府的人不会欢迎你的,你还是先走吧!”她现在可是将军府的人,待会被人扔出去就难看了!

拽回衣袖,顾云有些不耐烦的回道:“不会的,你先回去。”

大厅门,人潮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夙羽也不好继续留下去,只能低声提醒道:“好吧,你自己小心。”青灵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他还是先回将军府再说吧!

屋里的人越来越少,白逸盯着站立在正厅中央一脸沉寂的卓晴,久久的看着,他身后的大汉低声问道:“主子?”目前这种情况,主子似乎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楼家!

掩下眼眸中的异彩,白逸轻轻点头,随着随后的人潮一同出了正厅。

原来还热闹非凡的正厅,此时只剩下几个家仆收拾着因人潮离开弄翻倒的物件,满室的嫣红,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的讽刺,一脸愁容的薛娴心走进正厅,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爷和夕颜都被下狱了,现在怎么是好啊!”

楼夕舞走到卓晴身后,急道:“嫂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爹和哥不在,她和二娘都慌了神,现在看来,只有嫂子还算冷静,她也只能寄希望与她了!

卓晴怔怔的站在正厅,冷眸直直的看着院外炙热的阳光与耀目的红绸,一句话也不说,薛娴心本来就心慌,看卓晴站着发愣,劈头盖脸的就骂道:“你问她有什么用!她懂什么!没背景没人脉,这种时候,她能拿什么主意!”

匆匆抹掉眼角的泪,薛娴心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道:“我看,现在最好立刻进宫,向东太后求救才对!!”

楼夕舞摆拯手,回道:“大哥不在家,你没有入宫令牌,怎么求见姑母?!”没有宫牌,她们就只能等着召见而已!!

“那。。。。”神情慌乱的又绕了好几圈,薛娴心叫道:“那快去联络老爷以前的旧部,还有这些年夕颜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啊!”楼家在朝中还是有些势力的吧!!

“景飒,墨白!!快快快!去把那些大人全都请到府上来!!”薛娴心招呼着两人去搬救兵,两人对看一眼,眼光全都看向卓晴,他们似乎在等她的命令。

两人皆是不动,薛娴心尖锐的声音叫道:“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这些个奴才,平时都被夕颜宠坏了!都什么时候来,还人不清主子!

两人依旧静默着不动,薛娴心还想发飙,顾云终于忍不住说道:“去了也是白去,刚才的宾客之中,没有楼老爷的旧部,楼夕颜的学生吗?他们若会来相府,刚才又怎么会走?楼夕颜入狱的罪名是谋反,这时候就是他们有心帮忙,也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在相府聚集!!”

晴现在应该已经在想对策了,这只老母鸡在嚷嚷下去,她非发飙不可!

顾云说的自然是实情,薛娴心也不是白痴,刚才急昏了头,听了她的分析,多少也知道不可为,但是被一个小姑娘反驳,面子上总是过不去。指着顾云,薛娴心大骂道:“你是将军府的人,还留在着里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那些乱贼都是将军府的人抓回来的,我看就是你们串通贼人,陷害夕颜和老爷,现在还在这里猫哭耗子?!滚!给我滚出去!!”

尖锐的嘶叫挑战着卓晴的神经,终于一直沉默的卓晴低吼道:“够了!”

薛娴心微惊的好不容易闭上了嘴。

暗暗神吸了几口气,卓晴才冷静的低声说道:“你们已经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体息吧。”

“休息?”谁知她话音才落,薛娴心再次尖叫起来:“现在你还有心情休息?!!我早就应该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

“景飒。”轻揉太阳穴,卓晴任由她叫嚣谩骂,只对景飒冷冷的说道:“把这个聒噪的女人丢到她该待着的地方,不要让我再听见到她的声音!”

“是!”景飒微点头,走到薛娴心身侧,大手拎着她的手臂,将她轻松的提出了正厅。

“你。。。你反了你!!放手,放手。。。。。。青灵。。。你休想一手遮天!放手。。。。。”嘶吼声越来越远,卓晴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楼夕舞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说道:“嫂子,那。。。我也先回去了。”

“嗯。”轻轻点头。

楼夕舞小跑出了正厅,不敢再烦她。

放下手轻揉眉心的手,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卓晴低声交代道:“墨白,你去整理一份朝廷官员的关系表给我,把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官职,所属派别,与楼家的利益纠葛等等标注清楚,明日一早交给我,还有。。。。。相府能调配的人手全部抽调回来。”

“是。”看了一眼卓晴,墨白没有说什么,悄然推了出去。

终于,偌大的正厅只剩下卓晴和顾云两人。

卓晴走向旁边的木椅,动作慢得好像快一点就软到在地一般,好不容易在木椅上坐下,她眼神显得有些木然,手虽然已经紧紧的握着木椅把上,顾云还是能看到它们在颤动。

在她身侧蹲下,顾云轻声问道:“晴,你没事吧?”刚才拜堂的那一幕,看得她都有些心痛,原来晴对楼夕颜的爱,深已至此!这本来只人生中对欢悦的一天,结果却是这样!

握着卓晴冰冷的十指,顾云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久久,顾云终于低声,叹道:“我。。。去想办法查一查西北乱贼到底出示了什么对楼夕颜有致命打击的证据。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随后这句话,实在有些空洞无用,能帮楼夕颜洗涮冤屈,是唯一能帮助晴的办法吧!

卓晴默默的坐在木椅上,屋外阳光刺目,热浪滚滚,她却觉得手脚冰冷,来到这个异世半年了,基本上,她都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脾性,自己的处事风格行事,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她能活得这么自由、自如、自在,都是因为有夕颜在包容她,庇护她,她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样默默的付出和守护,当他就要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真的怕了,那种恐惧是她二十多年来没有经历过的,她害怕失去他,所以她要嫁给她!!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是爱,她只知道,她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一直不愿意正视这个封建体制下权力的重要与霸道,即使是在她几乎溺水而亡的时候,她也没用去正视它,但是这一刻,她无比的明白和需要它的力量!

夕颜,这一仗,我陪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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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录 卷二 第一百零七章 可趁之机

月明星稀,院内的草木山石都清晰可见,还未来得及却去的红绸灯笼随处可见,可惜清冷寂静的院子,在刺目的嫣红映村下,莫名的透出一抹悲戚。低低的虫鸣声如往常一样响起,轻柔的夜风徐徐拂面,风景从来不会改变,变得只是看风景的人,和欣赏它的心。

正厅里,家仆不敢打扰这位新夫人,只在门廊处点了两个灯笼。柔柔的灯光映入厅中,卓晴还是坐在中午的位置上,她知道自己坐了很久,只是不想动而已。

轻柔的脚步声响起,一抹清瘦的人影闪过,耳边传来一声微低的男声:“先吃点东西吧。”

话音才落,一碗温热的肉粥已经缓缓的递到她手中,卓晴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天真纯洁如天使般的脸,不同的是,这张脸上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明亮的眼眸正担忧的看着她。

看清来人,卓晴反应了以后,才轻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他早该离开才对。

“走?”白逸眉头紧皱:“走去哪?”

将手中的粥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卓晴有些疲倦的回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身为一国储君,应该知道这个道理,现在的相府已经不适合你继续待下去。”

“我才不管什么危墙不危墙呢?!”白逸有些激动的低叫着,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拽着卓晴的手,朗声说道:“楼相怎么可能谋反,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我绝对不会在相府遭遇危机的时候离你而去的!!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一国储君,楼相不在,我保护你!”

白逸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很瘦,但是暖暖的,年轻的脸上满是激愤,卓晴莞尔一笑,这也是中午以来,她第一次笑吧。缓缓抽回手,卓晴叹道:“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快走吧。”他一个异国皇子,却妄言保护她实在有些可笑,但是毕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又是出于好心,卓晴还是感谢他的。

“我不走!”说他是孩子,他竟真的耍起赖来了,一屁股在卓晴脚步坐下,白逸坚持的哼道:“我不但不走,我还会想办法帮楼相洗脱罪责!”

“你?!”他孩子气的行为,让卓晴显示一愣,他好歹也是皇子,怎么做出这种泼皮无赖的事情,他的心意她真的领了,但是她不需要一个人在给她添乱了!

卓晴瞪着他,他也瞪着卓晴,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会,白逸终于软化了一些,更凑上前一点,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猜猜我查到什么?”

卓晴没好气的回道:“什么?”她不相信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他能找出什么来!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白逸得意洋洋的递给卓晴,卓晴疑惑的打开,上面居然是一份询问笔录一般的东西,上面记载的应该是审问乱贼时的记录,看日期,这次询问应该只在回京之前。

卓晴看的出神,白逸双手环在胸前,洋洋洒洒的分析道:“夙家军抓到乱贼时,已经审讯过一回,当时他们说是与当年开金库的户部尚书勾结,还签字画押了,一路押送回来,除了将军府的人,应该没人能接近犯人了吧,谁知回到刑部他们就一口咬定是楼相父子主使的,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楼相,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锐利的眸紧盯着白逸年轻俊秀的脸,卓晴问道:“你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

这种东西,要不然就在刑部,要不然就留存将军府,他一个异国皇子,为什么能拿到手,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她太小看他了,还是一切根本就是与他有关?!

面对卓晴的质问,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警觉和逼问的意思,白逸却是眼晴闪闪发亮,一副邀功的样子,志得意满的笑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咯!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就说我能保护你,你还不信!”

卓晴手里握着一般人难以碰触到的东西,这些提醒她,不要小看眼前的男孩,他没有他表现出来的简单!但是迎视那双明亮纯净的眸,单纯邀功的脸,卓晴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紧张过度,或许他是真心想帮她,而能弄到这些资料,只能说明燎越的已经有人潜伏到了朝廷中。

想到这里,卓晴似乎更加信任身边的男孩,他不惜暴露自己国家的探子,也要把询问记录给她看,可见,他应该是真心待她的吧!

想想刚才白逸的话,卓晴再次蹙眉:“你的意思是夙凌故意陷害夕颜?

不可能!”夙凌不像这样的人!!

白逸撇撇嘴,回道:“我没说一定是夙将军!但是也不能不说,他的嫌疑最大嘛!”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卓晴不能反驳他的话,夙凌确实有嫌疑。

卓晴不再反驳,白逸干脆盘腿而坐,自顾自的分析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证明那些乱贼是在信口雌黄,诬陷忠良!只要证明楼相是被人冤枉的,就能先把他从牢里救出来,至于幕后黑手是谁,还是楼相自己查更加妥当一些,他那么睿智多才,思虑谋略必定比我们精妙!!”

卓晴疲敝的摇摇头:“谈何容易!”白逸所言,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楼夕颜入狱的罪名是谋反,历朝历代,这可是重罪!有心陷害他的人,岂会这么容易留下空子给他们钻!

对着卓晴轻轻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白逸狡黠的一笑:“其实也不难。”

不难?!卓晴疑惑的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男孩,心下疑惑,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

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白逸才在卓晴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们只要伪造些证据,证明那些乱贼是受了夙将军的指使陷害楼相,不就能证明楼相是被冤枉的啦!等楼相出来了,再去细查,自然可以找出谁是幕后黑手,那时如果不是夙将军所为,还是可以还他清白的!”

“不行!”卓晴低叫一声,瞪着白逸,低骂道:“这是在陷害别人!!

白逸缩了缩鼻子,不服气的低喃道:“楼相何尝不是遭人陷害的,他们可以伪造证据,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啊?!再说,这些都只是权宜之什,先把人救出来才是正事!!”

卓晴快被气死了,这样做,她与那些陷害夕颜的人,有什么区别?!再说,他当真以为夙凌是吃素的啊 想陷害他就陷害他!!气恼的拍了拍白逸的脑袋,卓晴哼道:“你果然还是孩子,做这种事情岂是儿戏?”

摸摸被打的脑袋,白逸一边揉着一边坚持道:“我没当它是儿戏,正所谓声东击西,偷粱换柱,我们只是混淆视听而已,对夙将军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又能让那些陷害楼相的所谓证据出现漏洞,这样不是很好吗?”

面对眼前固执的孩子,卓晴真不知道说什么,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现在的她心烦意乱,轻揉着太阳穴,卓晴对着白逸摆摆手,有些不耐的低语道:“算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哦。”看她痛苦的样子,白逸没在坚持,从地上底起来,拍拍衣摆,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还不忘交代道:“你记得要吃东西哦。”

闭着眼,卓晴敷衍的回道:“嗯。”

终于,白逸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卓晴才缓缓睁开眼,看着手中的问询笔录,她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越发憔悴。

白逸脚步轻盈,走在相府内最空旷的中庭时,一抹黑壮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一路跟随,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逸心情似乎不错,薄唇轻扬,笑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