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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我听说是蔚家的千金小姐。”

“哪个蔚家?”

“金融业那个蔚家。”

“啊?那个不是几年前倒了吗?”

“谁知道呢,他们这种豪门世家,就算是倒了,也很有钱。”

“凌董都要给她面子,我觉得她后台不小。”

“好了,别说话了,快工作吧,说多了容易犯错,小心被炒。”

春城的一所中心医院,空气里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医生的办公室里,孟和平替她做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而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病历卡,这本病历卡,之前就放在他这边,没有被取走。他提笔在卡上刷刷书写,低头说道,“你的身体情况现在很不乐观,营养不良,贫血,脱水,暂时没有发烧症状,但是要好好休养。”

“孟医生,需要打针吗?”王珊问道。

“暂时不需要,不过可以挂几天营养药水,补充一下体力和身体里缺乏的水分。”孟和平已经唤来护士,前去取药。

蔚海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去病房躺着挂吧。”孟和平道。

蔚海蓝默然起身,配合地走出办公室,前往病房。

孟和平抬头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沉声说道,“下一位病人。”

单独的病房里,蔚海蓝躺在了病床上,任由护士替她扎针吊水,她十分安静。这样的安静,让王珊感到奇怪。

“蔚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蔚海蓝摇了摇头,手背有一瞬尖锐疼痛,针尖挑进血管,随后有冰凉的液体渗入身体,索性闭上了眼睛。在记忆中,她很少会来医院,从小也很少会生病。可是她不喜欢冷冰冰的地方,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白色,这些都会让她想要逃离。

许是太过疲劳,所以不过多久蔚海蓝就睡着了。

放在一旁的挎包突然传出铃声,两人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她已经被吵醒了。

蔚海蓝下床就要去拿,康丽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递过,“小姐,我来替你拿,你不要起来。”

铃声还在不断叫嚣,蔚海蓝瞧了眼屏幕,那串号码曾经出现过,她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女声铿锵有力决然说道,“我说最后一遍,就算是传票让我上法院,我也不会去!”

话音落下,她清冷的脸庞显现出愤怒,气恼地将电板拆了。

手机分裂成两半,砸在了地上。

蔚海蓝又躺了下去,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两人料不到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映,着实吓了一跳。

谁也不敢说话。

王珊沉静地回响方才她所说的话,不动声色。

挂完水回到瑾园,期间隔了好几个小时。蔚海蓝安顺地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康丽就在房间里陪伴她,怕她会需要什么。

王珊下了楼,拨了一通电话回执。

“蔚小姐挂了营养点滴,也吃过饭了,正在睡觉。”她如实相告,默了下又道,“雷先生,小姐今天把手机给砸了。”

那头的他沉默以对,什么也没有说,便挂了线。

之后的许多天,蔚海蓝都在家中休养。她没有再去上班,除了吃就是睡。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懒散又自由,还不用愁苦生计,更不需要每天早出晚归,随时都有人伺候,多么惬意潇洒。

可是她没有再笑过,一次也没有。

蔚舒画周末回来前来探望,惊讶说道,“二姐,你怎么了?”

蔚海蓝只说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吃了。”

“还难过吗?”蔚舒画拉过她的手,担忧地问道。

蔚海蓝摇了摇头。

“那就好了,你要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能好快些。前些日子,我去大姐那儿了,爸爸挺好的,二姨也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蔚舒画喃喃地说了许多,蔚海蓝静静聆听,忽而又道,“对了,二姐,之前不是校庆演出吗,老师和同学都说我表演得好,还拿了个最佳表演奖呢!幸好有你陪我练习!拍了照片呢,特意洗了一张送来给你!”

蔚舒画从口袋里取出照片,蔚海蓝接过一瞧。

台上灯光璀璨聚集,她在弹奏扬琴,角度拍得挺好,对焦虽不是很清晰,却有种朦胧的美感。

“好看吗?”

“好看。”

“二姐,你的相册呢?在哪儿,我替你放进去。”蔚舒画望向周遭,只见书架上搁置了一本相册。她取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翻看。

整整一本相册,大多是祖父还在的时候拍的。

每一年的除夕都会照全家福,所有的人站在一起,以祖父为中心,各自站在两边。这里边还有许多单人家,祖父的,父亲的,蔚家三位夫人,她们三姐妹的。蔚海蓝的照片最为少,小时候还好一些,长大后就愈发少了。

蔚舒画将自己的照片放了进去,闲来无事翻看了下。

瞧见其中一张,她笑着问道,“二姐,这时候你几岁呀?”

蔚海蓝探头望去。

那张照片,正是她和赵娴游玩香港海洋水族馆时拍下的照片。

蔚舒画逗留片刻离去了,蔚海蓝这才拿过照片来看。

赵娴本身是不爱拍照的,所以并不打算留影。但是那个照相的工作人员按快了手,照片就出来了,于是不要也不行。她还记得当时接过照片的时候,只觉得像是接到了宝贝,舍不得弄脏弄皱,每每睡觉前,都要瞧上一瞧。

照片里,还有她挂在脖子上的海豚钥匙扣。

蔚海蓝下了床,发疯一样地找寻那个碎成两半的钥匙扣。

她将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翻得凌乱,终于找到了。

这日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蔚海蓝突然发起高烧。

王珊让她去医院,她迷糊地说道,“我不去…我不去医院…我哪里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若是有人去扶她起来,她就会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

一连两日,王珊实在是没辙了,只好致电香港那边,“转告雷先生,就说小姐高烧不退,也不肯吃药!”

已是深夜,凌晨将至,蔷薇苑四楼的房间亮着灯。

一道高大的身影开门走了进来。

王珊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会立刻赶回来,起身呼喊,“雷先生。”

雷绍衡一身黑色西服,俊魅的脸庞淹没昏黄的光芒之中。他挥了挥手,王珊立刻退了出去。

他走至床畔,低头一瞧,只见她虚弱地呼吸。

雷绍衡又是凑近了些。

这才瞧见她一手捏着一张照片,另一手紧抓着碎成了两半的海豚钥匙扣。

周日哦,恩,亲们出去走走吧。

再来,狼裔千面同学,考试没有考好,瑞瑞给你个大拥抱,希望高考的同学们都能够挺过来。

137:谁人可相依(3)[VIP]

此刻的蔚海蓝,在雷绍衡眼中是那么弱小。

她呼吸孱弱,小脸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通红,双眼虽然闭着,却因为不安所以眼皮一直在跳动,睫毛也轻轻颤抖着。她紧紧地抓着那张照片,手指抠得太过用力,所以都起了褶皱。另一只手中的海豚钥匙扣,死命地握牢,好像谁要夺走一般那么害怕。

雷绍衡瞥了眼钥匙扣,目光投向那张照片。

忽然,什么东西渐渐明了。

雷绍衡默了一瞬,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似是察觉到有人动了她,蔚海蓝懊恼地轻呼,开始挣扎反抗,“我不去医院…我不去…我不去医院…”

“你发烧了,要去医院!”雷绍衡低声说道,连人带被一并抱起。

蔚海蓝扭动着身体,痛苦地睁开眼睛,头很昏沉,眼前的身影那么模糊,她瞧不清,可是那熟悉的薄荷味让她明白来人是谁,她吃力地揪住他的衣襟,苦苦说道,“我不去医院,我不要去,我不想去,我不去。”

“一定要去!”雷绍衡沉了俊颜,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

“你给我闭嘴!”他终于耐心用尽,咬牙吼道。

“不去…”

“由不得你!”

“不去…”

“我说了要去!”

“我不去,我不去…”蔚海蓝已经烧得迷糊了,最后的力气也在方才的时候全部用尽,此刻整个人软而无力。她被他一路抱下楼去,嘴里不断地喊着那三个字,她痛苦地皱着一张小脸,十分难过的样子。

雷绍衡一言不发,奔到楼下冲着王珊喝道,“车子呢!”

“马上就来!”王珊一惊,立刻将车派到苑前。

雷绍衡抱着她坐了进去。

车子飞速地驶出瑾园,朝着医院而去。

王珊坐在前边,侧头望向反光镜,只见车后座的他,阴霾得吓人。

“我不去…”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寂静的车中像是动物呜咽的哭泣。

雷绍衡搂抱着她,牢牢圈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因车子颠簸摇晃。

“雷绍衡…”她靠着他的胸膛,呢喃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不喜欢医院…”

听到她的话语,他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吵闹着不去医院,就因为不喜欢?这算是什么理由!可偏偏无法再冲她大吼,他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低声说道,“小蓝乖,生病了要去医院,你听话好不好?”

蔚海蓝喃喃呓语几声,渐渐平静下来。

半道上王珊就联系了孟和平,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孟和平早就在了。

正是半夜,医院里很安静。

雷绍衡抱着蔚海蓝到了病房,孟和平立刻上前检查状况,而后让护士吊点滴。

蔚海蓝的血管很细,而且不容易寻找,先前已经吊过营养药水的手背,都找不到可以扎针的地方,护士只能在先前扎过的地方尝试,连续扎了两下,这才顺利吊水。生病的人总是最脆弱,可她硬是没有喊痛,紧抿着唇,就连潜意识都是该死的倔强。

好不容挂上了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蔚海蓝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外边的回廊里,雷绍衡正要抽烟,孟和平道,“这里是禁烟区。”

两人只好来到了吸烟区。

雷绍衡取了支烟,孟和平立刻点了火。他抽了一口,沉声问道,“她的病情严重吗?”

“只是发烧,有些心郁气结,其他没什么。”孟和平收好打火机,自己并没有抽。

雷绍衡默默地抽淤,叮咛一句,“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

“好。”孟和平作势就要走,脚步一停,回过头说道,“这几天晶晶一直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很忙,说你好久都没有联系她了。”他顿了顿,又道,“大哥,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她吧。”

雷绍衡仅是“恩”了一声。

昏沉地睡了一夜,蔚海蓝幽幽醒来。

简单地洗漱,王珊送来清淡的热粥让她喝下。

口中苦涩,蔚海蓝没有胃口,怎么也吃不下去。只是喝了几口,她就放下了汤匙,“我不想吃了。”

“医生说了,这碗粥一定要喝完的。”王珊轻声道。

蔚海蓝蹙了下眉头,强忍着又喝了两口,将碗推到一边,实在是不想碰了。

王珊有些犯难,这该怎么办呢。

“雷先生。”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康丽站在外侧,一扭头就瞧见了来人。

这几日阴雨不断,冷空气来袭,所以气温偏低,很多人都穿上了夹克衫御寒流。一大清早的,雷绍衡就赶来了。他穿着干净的衬衣,薄薄的西服,很是修身,乌黑的头发垂落而下,蔚海蓝侧目一望,竟觉得他异常高大。

雷绍衡走到她身边,扫向那碗几乎没吃几口的粥,微笑说道,“快吃吧。”

默了下,蔚海蓝才道,“我吃不下了。”

“得,我来喂你,你跟个小孩儿一样。”雷绍衡无奈说道,径自脱了西服,而后端过碗坐在了床畔。他握住汤匙,含起一勺粥,凑到了她的嘴边。

病房里还有人在,蔚海蓝有些尴尬,闷了半晌,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不喝白粥。”

“原来是嫌没味道啊?成,王秘书,快去取些白糖来。”雷绍衡笑了,立即吩咐。

王珊愣了下,匆匆取来白糖折回。

雷绍衡勺了些白糖搅着粥,细心地和,又是勺了一汤匙送到她嘴边,“这下可以吃了吧?”

“我自己吃。”蔚海蓝瘪嘴道。

可是他偏偏不让,固执地要亲自动手,“来,张嘴,吃。”

这口吻真像是在哄孩子。

王珊屹立在旁不动,康丽已经惊呆了。

天呐,这是雷绍衡吗?怎么可能?竟然喂人喝粥?

那汤匙就在她嘴边搁了好久,他的目光温柔到不可思议,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蔚海蓝却突然有所动作,张口喝下了粥。

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

直到一碗粥喝完见了底,雷绍衡随手将碗一搁,满意地微笑,“这才听话。”

蔚海蓝擦了擦小嘴,胃里一阵甜糯的暖流,浑身都似乎有了力气。

瞧向外边灿烂的阳光,她开口说道,“我想去外面晒晒太阳。”

蔚海蓝刚要下地,雷绍衡却制止了她,“王秘书,弄个轮椅过来。”

“不用…”她愕然不已,她又不是什么半身不遂的重病伤患!

可是那个男人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不容别人商量。

于是,蔚海蓝只好坐上了轮椅,就被他这么推着下楼。

医院大楼外的草坪,空气十分清新,日头正好,气温回升了些。她盖了条毛毯,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停下。前方走来一个小女孩,牵着父亲的手,一边哭一边擦眼泪,“爸爸,下次我一定考一百分。”

“好,咱们努力考一百分。”父亲露出疼爱的表情,带着小女孩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考了一百分,我就拿试卷去给妈妈看,妈妈看了一定会高兴,这样病就会快点好了。”

蔚海蓝瞧着这父女两走过身边,突然喃喃说道,“九十九分和零分没有区别。”

雷绍衡漠漠地望向她,记忆猛然间飞逝,翻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园子的角落里,小小的人儿蹲坐在墙角哭泣。两旁都是草丛,参天大树碧绿成荫,她隐隐地啜泣声传来,将他给吵醒了。他并没有立刻下树,而是在粗壮的树枝上躺着。

他亦是像如今这般低头望去。

只见她捧着一张试卷,哭得泪眼婆娑,自言自语地保证,下次一定要考满分。

他瞧清了试卷上红色的数字,九十九分。

虽然不是满分,可是已经很不错了。不是每场考试都要考满分,哪一个孩子没有个一次两次不及格呢。更何况这么好的分数,她又为什么要哭。他忍了片刻,她依旧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

那个时候,他想:这个女孩子真爱哭。

他终于忍不住跳下树来,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立刻擦了眼泪,恢复了一贯高傲的神情。

他说:哭什么,谁能每次都一百,你既不是神又不是上帝。

小小的她在面前慢慢长大,蔚海蓝突然说道,“我想进去了。”

雷绍衡不动声色,却也不再送她上去。

康丽推着她渐渐地远去,她的背影有些无精打采。

雷绍衡收回视线,丢给王珊一句,“通知各个律师行,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受理赵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