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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永远做不完,累了就要休息,这点都不懂?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我看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风景辛实在是放心不下,却被蔚海蓝拦住了,“哥,我真的没事,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就好好歇歇。我都有按时吃饭,也有按时睡觉,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行!我让人过来看看!”风景辛并没有妥协,拿出手机就要拨打。

蔚海蓝却固执地按住他。

“蓝!你在隐瞒什么!”风景辛冷眸问道。

蔚海蓝默了下微笑说道,“我在等一个结果。”

“前几天我约他去民政局办手续…”蔚海蓝顿了顿,轻声说道,“他说他会安排时间,我在等。”

风景辛虽是不能完全理解她所说的话背后究竟是什么含义,但是他明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还能清楚感觉到,蔚海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飞蛾扑火的壮烈和绝望,那绽放的笑容会让他手足无措。

风景辛离开工作室回到公司,他有些忐忑不安。心绪得不到平静,只好请来风家的专用医生。

陶医生是陶家的儿子,父亲一辈也是忠于风家的,现在算是子承父业。

“一个女人如果经常吐,身体时常会不舒服,吃的也少胃口不佳,那么这是什么症状?”风景辛简短地描述问道。

“景理事,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她是怀孕了。”陶医生徐徐说道。

风景辛却很是震惊,整个人陷入混乱中,本就不安宁的心绪更加烦复。脑海里那两个字无限放大,让他再也无从思考其他。

她怀孕了。

她怀了雷绍衡的孩子?

那么雷绍衡又知不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脾胃不好,压力太大,心郁气结。症状会有很多可能的病因而产生,具体情况还是要做出确诊后才能判断…”陶医生专业保守地分析,可是风景辛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风景辛随意挥手,陶医生默默退下了。

风景辛正是踌躇时,风国华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去海滨渔村碰面。风国华约了乔委员一起钓鱼,老朋友聚面,顺便是为了引荐。风景辛本来对这种交际没有兴趣,前几次就是风淮名去应酬了事,这次看来是难以推拒。

风景辛还想着蔚海蓝的事,神思游离,却因为雷绍衡这个名字而凝眸。

风国华在那头道,“乔委员说了,雷绍衡也一起来。”

风景辛握着话筒立刻道,“海滨见。”

海滨渔村其实是一个钓鱼俱乐部,大抵有钱人都爱这些轻松养神的玩意儿。

风景辛赶到时,风国华等人早已先到了。

接应风景辛的是墨叔,风国华的忠仆。

小车在小径上开着,沿着道儿来到一片湖泊池畔。

俱乐部里的池塘都是连通的,鱼儿也是饲养的,专供人玩乐闲钓。远远的,就看见几把巨型的太阳伞撑着。伞下架着几把椅子,椅子上纷纷坐了几人,一人一架鱼竿垂钓,格外的悠闲自在。

阳光还很是刺目,风景辛眯起眼眸,视线扫过正在谈笑的两人,落在了最边侧的男人身上。

墨叔带着人折回池畔,风国华道,“你可来了,让你乔伯伯好等。”

风景辛微笑应声,“乔伯伯,您好。”

乔委员和风国华也是有交情的,风国华虽然早已退隐不问世事,但是这关系脉络还尚在。先前风景辛入狱,风国华来不及北上,反被高岩扣住,根本就没法救援。之后真相被逐一揭开,风国华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那些恩怨情仇全都淡忘了不再记了。只是该保住的,还是得保,这关系脉络总也是不能断的。

乔委员夸赞道,“华老哥,景辛真是一表人才!”

风景辛点了个头入座。

三人就这么开了话匣子攀谈起来,莫不是提到近日信宜药业如何兴旺,风家的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推荐去的医师在国外表现都很突出芸芸,当然这离不开风家两位公子掌政。先前高岩还在时,露面全是他,现在就由风淮名接手了。风景辛则是负责内部事宜,分工明确。

风国华已经不强求谁接手风家了,他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家和就能万事兴。

乔委员还在夸奖着,风景辛望向隔了几个位的雷绍衡。

风景辛道,“雷先生,近日里这么忙,还有空出来钓鱼?看来雷先生是胸有成竹了!”

蓝天现在正全力冲击跨江大桥的项目,形势对雷绍衡很有力。

杨慕清太急于想要扳倒局势,却不料自己中计,无法脱身。先是个人资金亏了一大票,后又有集团人事动荡,真是马失前蹄,直至今日还未收拢平复,金融证券是这几年鸿丰全力辅佐上了台面的,这次如此失势,自然是元气大伤。鸿丰虽然是杨家一把罩,但是杨慕清这么一意孤行,必定会惹来董事会不满。

杨慕清现在急着收拾残局,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这段日子里,杨慕清这边总算是暂时消停。

不管是外界还是圈内,此次大桥竞标,蓝天建筑都是众望所归,不过是时间问题。

雷绍衡回头瞥向他,“哪里,景理事过奖了,我这是忙里偷闲。”

乔委员话锋一转,也转向了雷绍衡,只有一句,“就等着竞标决出那一日了。”四人垂钓片刻,乔委员提议池畔走走散步。

风国华和乔委员两人在前边走着,后边漫步跟着风景辛和雷绍衡。

风景辛望着前方道,“有些事情早就该了断的,就要有所了断。”

“有些事情不该管的,就不要管。”雷绍衡漠漠说道。

“人都已经还了,我当然要看看好。”风景辛道。

雷绍衡讥笑反问,“还了又如何?我很想知道景理事是什么资格?”

“我想雷先生可能不大清楚,我虽然是蓝名义上的兄长,但是我和蓝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在儿时就有约定,蓝应该是我的未婚妻。”风景辛温温表明立场。

“可惜了,她现在已婚。”雷绍衡傲慢冷哼。

“所以才要快些有个决断,这离婚好像还是雷先生先提的。”

“景理事也曾经是警司,难道不知道婚姻法第三十四条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吗?”雷绍衡不用多想,条款脱口而出理直气壮。

风景辛紧凝的眼眸闪着精光,眼中有一丝焦虑,方才没有定论的疑问顷刻有了答案,“雷先生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律师,对法律条款熟知详细,不过我好像记得,那一条里还有所补充,如果是女方提出离婚的,不在此限。”

“怀了孩子的女人也要,景理事真是大度,都能替别人养孩子!”

风景辛忽而轻笑说道,“幸亏我们风家还养得起一个孩子!”

“呵,无论如何,他总不是流着你们风家的血!”雷绍衡阴霾说道。

“无妨,他只会喊我爸爸。”他说的很慢,却很沉稳,幽幽问道,“雷先生难道非要等到法院见?何必呢?”

雷绍衡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就算是法院起诉离婚,这婚能不能离得成也还是个问题。重婚,和别人同居,家庭暴力,遗弃家庭成员,赌博吸毒,除非是有证据能够证明,再来就算是因感情不和,至少也要分居满两年,这才多久,还远着呢。至于这个孩子,再怎么着,他也不会随你!”

昨天忽然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是遇见一个人,只是一味对你好,若是没有感觉,也能在一起吗。后来我发现,其实很难。或许等到岁月老去,再也经不起蹉跎,也只能将就了。因为不是那个他(她),所以其余的人都是将就。希望大家没有将就,找到了真的爱的另一半。某瑞随便感慨下,大家表介意。

正文 346:一念执着殇(9)

这日四人饭局过后,风景辛便开车来到了蔚海蓝所住的小区。

拿出手机瞧了眼屏幕,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可是他想见她的念头是那样强烈。

风景辛上了楼来到她的公寓前。

他敲开门。

蔚海蓝穿着睡衣站在屋子里。

她还没有睡,在望向他的刹那,对着他温柔微笑。他突然就记起儿时,这个女孩子像是一抹阳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他为什么后来就没有抓住,再后来又究竟是错过了什么,如今该是如何。

“喝酒了?”蔚海蓝闻到他身上散出来的酒气,虽然很淡,可她还是有清楚察觉。

风景辛默默点头檬。

“进来坐吧。”蔚海蓝招呼他进去。

她刚刚一转身,他却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整个人很静,半晌才轻声道,“哥,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双手紧紧环住她,他将头凑近她的耳畔说道。

蔚海蓝笑着说道,“别闹了。”

“蓝。”风景辛开口喊她。

“我给你去倒杯水给你醒醒酒。”蔚海蓝静止不动,拍着他的手背说道。

风景辛微微松开手,下一秒又更将她抱紧。

只是这么抱着,不再有任何举动,他的呼吸,热热的洒向她,亦是哑然的男声,低沉响起,“我经常会想,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一切,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如果当时你没有因为我去求他,你是不是就不会跟他。”

“可是我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风景辛拥着她,呼吸很沉重却很平稳,“我虽然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可是我能为你改变未来,永远不离开你,永远陪着你,这辈子都在你的身边。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让我补偿你让我对你好。你不要再这么辛苦,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人一辈子可以活多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他的温度透过衣物清晰传来,她感到一阵温热,就连眼眶也温热起来,泛滥起潮湿。

他低声说道,“我可以养你,我也可以养一个孩子,我都可以养。”

这真是最动听的话语。

曾几何时,也有人如此对她说过。

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像是新生的嫩枝,经受了一个寒冬的洗礼,熬过了最冷酷的季节,长出一片绿意,焕然生机不屈不挠,迎向一个美丽的春天,如同年少时懵懂的期许。

“你说的那些如果,我也很想知道。”蔚海蓝背对着他,她的眼前渐渐模糊,那些过去好像电影的慢镜头回放,跳转到最初的相遇一笑。他还是记忆里的少年,美好的如诗如画,她却不忍叹息,“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偶然在街上相遇,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道我,谁也不认识谁,那该多好。”

风景辛沉默不言。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时小舅还没有走,他就坐在这个厅里,对小舅说,我跟了他,他得养我,不能让我喝西北风。我听了觉得挺夸张的,哪有喝西北风那么离谱。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后来我们去看电影,我告诉他,我这个人认死扣,他给我系了扣,一天不解开,我就死这扣子里了。死扣这个东西,本也是不存在的,因为人执迷不悟,所以一局棋宁愿下到了死局,也不肯投降。”

“我还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辈子。一辈子就是从现在到我死,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这一辈子都还没有过去,我却发现这死扣解不开了,就这么一直系在我心里。我知道抹不去了,一想我都会疼。”

“我凡事都要讲个公平,总不高兴欠着谁。经过一些事情才懂得感情这个东西,永远也还不清。我每每对着他,总说我不想欠他,我是来还情的。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我放不下他,因为我想着他念着他担心他。瞧见他不好,我就很会担心。所以我找着理由去找他帮他,明明知道我多么可笑,我却还是那么做了。”

“那天回来我不断问我自己,他到底有哪里好。”

“我努力地想了很久。”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盘旋,又是自言自语地回道,“可是我想不出来。”

“好像他只会让我伤心,只会让我痛。我试图催眠自己,我应该找一个对我好的人,相守一生就够了,应该是心满意足了,还能求些什么。但这也只是对自己说说罢了,我没有办法做到,至少短时间内不行。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时间不够,所以现在一点别的想法没有。”

“妈妈没了那会儿,我就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人活着是不是靠信念,但是我真的心灰意冷,我想跟着妈妈一起走算了,反正我什么也没有。死过一回以后,就不想再死了。人总是要走的,只是时间问题,我要习惯看淡。现在他也是走了,不过是比较短的停留,只不过走的方式不是生离死别。所以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他的离开。”

风景辛收拢手臂,他忽觉心在隐隐作疼。

他沉声问道,“需要多久。”

她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需要多久,过个三年五年,我大概就会好。要是不行,七年八年总够了吧。我又想,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忘记他,那该怎么办。只能算了,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反正一辈子也很短。”

“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是没有想过你,我知道只要跟着你,我下半辈子一定会安安稳稳,你不会丢下我,你会是一个好丈夫更会是一个好爸爸,我会很平静很幸福。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对你,因为你心里有我,我们有那么多的过去,我一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从前想起他,所以我不能,我不能。”

“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觉得我可能是困了。”她眼中满是泪水,盘旋着不落。

风景辛抱了她好久好久,久到两人都觉得麻木了,他这才僵硬着有了动作,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开,他的气息越来越远,“如果我不是风景辛,而你不是蔚海蓝,那该多好,那该有多好。”脚步声从耳后传来,蔚海蓝扶着门沿反手关上。

身体贴住门背,她缓缓跌坐在地。

如果可以,还是从未遇见最好。

不见,便可不恋。

不恋,便不会痛。

日历在飞逝的洪流里早就掀过七月,八月都过了一半。风景辛依旧对她很好,好到无微不至,让她无从适应。蔚海蓝不知该说什么,每次想要回绝,风景辛却说,“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执着。我们不要互相干涉,大可以再比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先罢休。”

蔚海蓝忍不住笑了,“这又不是比赛。”

风景辛见她露出笑脸,虽然还不算太过阳光,可他觉得尚算明媚。他只是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这种温暖感觉一下子渗入心扉,让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总有个人在陪伴她,那是她最信任的人。

蔚海蓝望着窗外,他正驾车要走,那身影颀长潇洒。

他在车中朝她抬眸微笑。

她挥挥手。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执着,究竟是为了执着而活,而是活着为了那份执着,谁也道不尽所以然。

突然的一日,蔚海蓝就又看见王珊。

王珊过来接蔚海蓝,风景辛原是不肯放行。

蔚海蓝却越过他,淡淡的冲王珊点了头,“我们走吧。”

“蓝。”风景辛拦住她,焦急的皱起眉头。

蔚海蓝微笑着,清亮的目光柔软的看着他,“哥,我要去一趟,你不要担心。”

风景辛又怎会不了解蔚海蓝,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蔚海蓝还是随着王珊走了。

王珊悄然到来,王珊悄然到来,她就清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车中,蔚海蓝瞧见天空里飞过一群鸟。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海。

不知今年冬天,那群候鸟还有没有飞来,会不会就有一只傻傻的留下不走了。不知又过一年,会不会有另外一只候鸟,也会决意留下,陪着另一只成双入对,此生都不走了。

正文 347:一念执着殇(10)

车子穿出城市,又绕了许久才来到城西。这一次,蔚海蓝仔细地瞧了瞧。别墅已经很陈旧了,似乎这些年月里都不曾整修粉饰过,院子里的墙头杂草疯长,也没有清扫打理,有种末日的凄凉,投下一道道仓皇影子。

她还记得初来时,这里也不是这样的。

她对祖父说,这座园子真漂亮。

如今却不知是物是人非,或者物非人非了。

王珊走到门边,扣了扣大铜门上的铜环,有人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蔚海蓝走过那道门,岁月被切割开,她整个人也落入一片昏黄。

堂屋的大厅依旧空空荡荡。

蔚海蓝见到了雷绍衡檬。

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摆设的屋子里,雷绍衡如那日一般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落进来,猩红色的地毯粉尘飞扬,蒙了一层挥散不去的灰暗,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落在金黄的夕阳里,看见她,也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帘。

那么孤寂遥远的模样。

蔚海蓝慢慢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时间仿佛凝固,两人只是漠然的面对着。

相视对望是很奇特的肢体语言,有时候是温情,有时候只是冷情。

片刻,雷绍衡沉声唤道,“上去吧!”

蔚海蓝没有动,她漆黑的眼磊落坚定,干净得不杂一点浮尘,“你一定要这么做?”

雷绍衡抬眼,定定的看着她。

蔚海蓝觉得胸口愈发沉闷,眼前似乎都变得混沌起来,“如果,如果我要这个孩子,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就当作是送给我的最后礼物,就当作是我们之间一个纪念,要不然就当作是你给我的施舍,好不好?”

雷绍衡双目微沉,倏地一笑,双眼却没有半点焦点。他的声音终于变得柔软起来,并无波动的眼神也因为那点柔软而变得生动,他温柔的说,“别担心,不会很久,也不会疼的。”

蔚海蓝也慢慢地笑开,目光灼灼,眼底闪出烟火似地火焰,狂热而疲倦的,布满深黑的眼瞳。

她的笑异常惨淡,“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请来的医疗团队,是由全球最顶尖的医务人员组成,不会弄痛你。”他那么温柔的口吻,却说着那么残忍的话语。

“真的没有?”

“别闹了。”

“真的?”她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最终,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死去,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没有怀孕,你信不信?”

雷绍衡漆黑的眸子不可察的轻颤着,“王珊,带她上去。”

他这样下达命令的时候,嗓音又是一如以往的狠沉冷酷。

蔚海蓝慢慢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她又在执意验证什么,想要知道什么,黯然一笑,是在笑自己故作聪明。

从雷绍衡的角度望过去,能隐约瞧见她慢慢勾起来的柔软唇瓣。

王珊指引着她往楼上慢慢走去。

所有的医疗器械与医生都等在楼上。

蔚海蓝依然在笑,泪水几乎迸出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再不看雷绍衡,缓缓抬脚跟上王珊,隐隐上扬的唇角终于慢慢僵化。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数着脚下的阶梯,一共四十五级。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直数着,没有阶梯了,还在默数着。

直到,终于被人扶着躺在那张特殊的床上。

她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有清泪一滴,瞬间滑落,快速湮没在她的鬓角。

她终于又笑了,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护士看到她在微笑,狐疑地走近探望。

又见她双眼泛着泪光,护士急忙宽慰道,“您不用担心,打了麻醉后一点儿都不疼的,您睡一下,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