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没等男人说下去就笑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问你在哈佛以前吗?”就是不想提你在哈佛的事,谷兰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吧?

柳啸龙会意,不再说话。

萧茹云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快乐时光,为姐妹们倒满饮料:“好了,不说这个了,柳啸龙,其实你和谷兰的事,我们都能理解,今天你能请我们,说明你有把我们当朋友,不会像有些人呢,觉得我们都是社会最底层,没修养继而看不起,说真的,你能跟着我们来这里,感觉很荣幸,可我们能这样说,那是因为我不是砚青!”

“是啊,不管你和谷兰是不是有事情,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感情上太狭隘了,只希望另一半的温柔和体贴只属于她一个人,稍微对别的女人好,我是说除了亲人以外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爱了,就希望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包容全都给她,这并不算自私,因为这样的人只会出现一个!”英姿敛去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开始认真的劝说。

柳啸龙泄了口气,无奈的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茹云端起啤酒喝了几口,他居然说他知道,太意外了,明知故犯是这个意思吗?

“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掏出香烟点燃,有了少见的苦涩。

阎英姿知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很是静心的问:“在你心里,砚青和谷兰,谁重要?”

“都重要!”

叶楠见英姿要发火就也问:“你对谷兰是什么感情?”

男人抿唇淡笑道:“一份还不起的恩情!”

“恩情,真的,我觉得你和西门浩融合融合,或许也就没这么多事了!”英姿伸手搓搓脸颊,不管谷兰是不是救过她,可她愿意还给她,有什么困难,她都不会袖手旁观,可她要的是砚青的男人,这个她不赞同。

“你的意思,是我彻底不管她是吗?”

“你有很多方法去…”

“什么方法?”柳啸龙没等女人说完就反问。

连叶楠都沉默了,谷兰属于心理有障碍的人,她过于偏激,她也相信她是真的很爱柳啸龙,可这份爱情不会属于她,却还是要飞蛾扑火,宁愿放弃治疗,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她不要任何人,只求每天能看上一眼,这种爱情就像是童话故事,一点都不现实。

阎英姿哑口无言,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要有办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你可能会因为她,失去砚青,如果砚青是茹云,早就自杀了,请你不要因为她过于坚强就这么去伤害她,她也是女人,希望有个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是!你就算一辈子都这样,她也不会选择轻生,可是她会因为你而这样痛一辈子!”

“你认为她爱你吗?”叶楠再次问出。

柳啸龙吐出一口烟雾,半响后,摇摇头。

“你认为她不爱你,我想你也有你的理由,而我们也确实没见她因为你伤心欲绝过,她也从来不说,可我感觉得到,她很在乎你们的家,不希望你有危险,这四个月,她每天都一副很快乐的模样,兴许是她太好面子,怕人们嘲笑她,所以伤都被她压在了心底,有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会长,你爱队长吗?”美丽问出了最关键的话题,也是所有人最想知道的答案,只要他爱她,就什么都好办。

“我…”男人仿佛没料到几个女孩会这么问,瞬间说不出话来,可四个女人都直直的看着他,到了不得不回答的地步:“我不想失去她!”

阎英姿见话都了这份上了,再不问出个所以然,也太对不起美丽超快的反应了:“那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啊?”太气人了,很难回答吗?谁不知道他不想失去砚青?想左拥右抱,坐享其成呗。

“废话,当然重要了,你要说爱她,我们立马把她给你抬也抬到柳家去!”

柳啸龙扬眉道:“那我爱她!”

噗!吐血了,英姿‘啪’的一声打自己嘴上,干嘛非要加后面那一句?这样还不如不说呢。

就在四个女人纠结他是真爱,还是为了想把砚青请回去才这么说的时…

男人拿过纸巾擦擦手对英姿露出感激:“那么就有劳你把她抬回去了!”

“好你个柳啸龙,居然都算计到我的头上了,你这样不给个明确的答案,我们怎么把她给你弄回去?就算回去了,她还是会走,这事我们管不了!”原来真是为了这事,还小事,这叫小事吗?关乎着砚青的下半生,如果办不好,那王八蛋从此就天天用哀怨的眼神看她怎么办?

说不定气急了就撂蹶子真正断交了呢。

“可是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该办事吗?”柳啸龙指指桌子上的一大堆,满脸容不得你们后悔的表情。

这一刻,都确定是上了贼船了,叶楠苦笑:“如果我们不呢?”

某柳抬起左手,抚摸着上面的戒指慵雅道:“买下基督教,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摧毁了,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损失!”

我靠!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阎英姿真的很想这么骂:“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撒哈拉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倒是有意让阿鸿过去四五年!”

“你…”英姿无话可说了,俊鸿什么都听这王八蛋的,肯定会去的,那回来不就成皇甫离烨了?

甄美丽刚想说什么,但离烨再去,回来还能看吗?

萧茹云举手:“你威胁不到我!”

“听闻萧祈的家人对你不敬,我有意他们家全部移民阿富汗!”柳啸龙可谓是刀枪不入,自信满满。

茹云傻了,那别人不光说她沦落风尘,还是个扫把星,到了阿富汗,不死都难,这可怎么办?吐出来还给他?可那样是泼妇的行为,就说不能来吧?

叶楠额头再次冒下一滴汗,伸手擦掉,还保持着笑容:“其实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和好,真心的,看你刚才所言,对谷兰只是单纯的友谊,如此,我们可以帮你请她回去,今晚我们会好好劝她,至于你…”

“你说!”柳啸龙一副不管她说什么都照做的态度,可见对于这个理智的女孩也相当尊重。

“我们会劝她回去不要回来,但我想并不会成功,因为外界的流言对她伤害很大,你必须亲自去请她,且还要让一些媒体报道出,让世人知道她不是厚颜无耻的自己又跑回去,如果她的身份地位比你高,回去也不会被恶意重伤,问题在于她是嫁入豪门,因为点小事就离家出走,后又不请自回,你相信我,她做不到,即便回去,也是看看孩子,又出来!”

阎英姿打出响指:“没错,柳啸龙,你必须亲自去接,否则就是九头牛也拉不走她的,我太了解她了!你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好面子,日子怎么过?你是男人,就得该先低头,明白吗?”

柳啸龙霎时沉默,似乎亲自去请还让媒体报道出很有失威严般。

“你别想了,没有别的出路,真的,要让她回去只有这个办法!”看男人是在犹豫而不是直接拒绝,茹云开始加把火,确实很丢人,僵持了四个多月,是男方先扛不住,或许他不是柳啸龙而是皇甫离烨都还好,定让不少人看笑话吧?

这是他活该,砚青的容忍量到了她都佩服的地步,居然都能离家出走,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总得付出点代价。

“会长,队长和我就不一样,虽然她只是个缉毒组队长,可也是领导级别的人物,还是公务员,她的脸面代表着整个警察局,您的身份是黑道,哪能让我们警察给您低头?不可能的!”

“媒体不报道出去,她就是死也不会再跟你过下去的!”

大家七嘴八舌,终于,柳啸龙点头道:“好!”

叶楠弯起了小嘴,其实砚青并没这么不讲理,她应该也很想回家看孩子,只要柳啸龙亲自登门,她会回去的,可媒体报道出去了,谷兰一定会看到,这四个多月,谷兰一定充满了希望,就让她看看,在柳啸龙心中,到底谁最重要,或许那女孩会慢慢放弃的。

对于谷兰,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让她看到柳啸龙永永远远也不会再爱她,不会真的放弃砚青,再死心眼的人也会清醒的。

砚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学陆天豪,霸王一样坐在沙发里,双手撑开,翘着二郎腿,眯眼道:“你们不会是都开始叛变了吧?”连叶楠也…?

对面,四个女人心里都有着心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萧茹云傻笑:“怎么可能?我们和你都算是拜把子了,何来的叛变?我们是说真的,今天大伙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都快五个月了,你不想孩子吗?我跟你说,你不想,我都想得肝肠寸断了,一直不说,那是因为不想看到你难受,我的四个侄子侄女,名字都是我娶的,哎!”悲痛的垂头。

“我也好想他们,砚青,你别闹了,回去吧,我已经查过了,谷兰和柳啸龙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就像你和陆天豪一样,而且你这样闹有意思吗?柳啸龙来一句‘好,我再也不去见她了,但是你必须和陆天豪断了’,你做得到吗?”英姿挑眉。

砚青低垂下眼,盯着膝盖而出神:“呵呵!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柳啸龙他什么时候赞同过你和陆天豪来往?他很反感,说真的,真有一天他这么说了,你怎么办?你要说你可以的话,那你不配做陆天豪的朋友,你要说不行,那么你就没有权利去管柳啸龙和谁交朋友了吧?”

“所以啊,我选择离婚!”

“你这是在逃避问题!”

“好!”砚青瞅着好友们认真道:“谷兰是一心想把他据为己有吧?”见她们点头就继续道:“可是陆天豪跟我说,我一天是别人的女人,他就一天不会对我有超乎朋友的感情在,性质哪里一样了?柳啸龙也了解陆天豪,他知道陆天豪不会对我怎样,所以他不会因为这事而跟我闹离婚,而且我和陆天豪交往,有对柳家的帮助,不想让他们在互相厮杀,这样下去,永远都没完没了,一旦他们开战,离烨他们可能都会死,云逸会要输了,你们这些他们的爱人,都会被追杀,卧龙帮就算输,云逸会也会损失惨重,可能离烨他们还是会死,明白吗?我和陆天豪清清白白!”

“他信吗?”阎英姿有些穷词了。

砚青冷笑:“和他一样吗?关键时刻我有走过吗?我有放着他去找陆天豪过吗?情人节,情人过的节日,我有出去找别人吗?过年,要不是你们在,他也走了,总共一年里才有多少个节假日?就这些才有机会两个人都在一起,他都走了,我问你们,性质哪里一样了?我的工作,很多地方要用得到陆天豪,比如现在,钟飞云为了搞云逸会,在各大酒吧发放毒品,这事去找柳啸龙解决,只会让他们打起来,我在试图化解他们之间恩怨,可柳啸龙和谷兰在一起,有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不会再和他过下去,太累了!”

“谷兰她只有几年的命!”

“你们错了,只要柳啸龙会天天陪她,哼!到时候她一定会让宾利给她做手术,然后继续存活着,难道要我一辈子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丈夫每逢过年过节都去陪她吗?”

叶楠拍拍英姿的手,阻止她继续说,温婉道:“砚青,你可以找柳啸龙谈谈,只要他敢保证和谷兰不发生感情,然后给定期限,等孩子五岁了,他还是继续去的话,到时候再离婚也不迟,刚好孩子也大了,他们会永远记得你,那一天,是柳啸龙不守信用的,你要回去看孩子,李鸢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你,现在,她有理由,你是撒手不管孩子们,说到谁那里去都没理,怎么样?”

就是拉不下脸回去吧?明天柳啸龙来了,或许会有所改观,关键还在那个男人身上。

“你们真是闲得没事做!”某女烦了。

“其实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个女人的嘴里仿佛都在不停的冒着山海经,从十点说到凌晨两点,事情才告一段落,大伙也纷纷被各自的爱人接回家,砚青也倒回了床铺里呼呼大睡,明天还上班呢,她们这么想她的宝贝们,她何尝不想?多少次想冲进谷兰家抱住孩子?只有做妈妈了的人才明白这种煎熬吧?

‘轰隆隆,咔咔嚓!’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的,小区内树枝乱哄哄的摇摆,散发出诡异的啸声,仿佛即将要被折断,正垂死挣扎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石板上,水花四溅,远远望去,暗红色瓦片的别墅模糊不清,滂沱大雨随风胡乱摇曳,每一滴打在肌肤上都仿佛一把把剜心的利刃。

天边暗沉得仿佛夜幕降临,往日的这个时刻,旭日早已东升,而此刻,太阳不知被哪路神仙击败,四处只耀动着电光,响彻着雷鸣,仿佛这乌云之上正在集结着兵力,众天兵天将整装待发,由托塔天王和哪吒带领着,随时准备跟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大战五百回合。

正是誓死要决一死战,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轻易罢休的紧急关头!

砚青等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势而懊恼,早已穿戴整齐,浑身干练,万事俱备,只欠到警局办公室报道处理公务,小手儿拍拍警服肩膀上一点细尘,再看看手腕上那块蓝钻手表,无意间瞅到无名指上的婚戒…

‘叭叭叭叭…’

雨水拍打屋顶声好似阵阵鼓声,但过于散乱,令人心烦气躁,婚戒被保养得当,偶尔一道闪电亮起,还会散发出星光,它并不是一个死物,代表着女人一生中的丈夫,它是一个把爱人紧紧套牢的东西,神圣得不可侵犯。

听说柳啸龙去找过陆天豪,如果那晚真的没事发生,又没大动作出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陆天豪当天就告诉了他实情,第二嘛…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早就知道,为何至今都不来找?

呵呵!随便他吧,她真的不懂他,抱着他很在意这段婚姻才不离婚的希望,可要真在意,为何要一直跟她僵持?一定要让一个女人来跟他低头,不是大哥吗?哪有大哥这么小气的?

耗这么久,只能说她和他性格上严重的不合,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西门浩那么绝情,可比西门浩更加难以掌控,什么都憋在心里,让人不停的去猜测,到至今了,她都摸不透他,哪怕是一点点,只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恐高症,比如一些肢体动作…

其他的,不懂,都说夫妻是心有灵犀,对方一个动作你就会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她不知道,而他反而还把她给摸了个透底。

陆天豪每次能说一大堆,而他…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长着嘴不就为了说话吗?哪怕闹矛盾了解释解释也行吧?人家高傲着呢,懒得跟你解释,那你就自己继续高傲去吧,不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徒增伤悲。

伸手圈住戒指,一点一点的摘除。

“呀!那是谁啊?怎么站咱们家门口?什么时候来的?”孔言收拾好早餐碗筷,将一份份烹饪送上桌子,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雨帘下一个黑影,近了看,还真是个人:“你们看,真的是个人!”看不清面目,雾气太大了。

砚青放下摘除戒指的动作,又给套好,冷冷道:“不会是西门浩吧?”草,现在她能想到的就是那混蛋,一定是看茹云订婚了,又死皮赖脸跑来,上次找回茹云不就是这样吗?是有前车之鉴的,反正除了那混蛋想不到第二个。

“啊?不会吧?这西门浩也太让人看不起了!”韩云将佳佳抱上桌子,也过去细细打量,后摇头:“不像,西门浩的浏海那是向下的,而这个人的所有头发都是向后倒的,穿着也端端正正…”

浏海向后…某女微微张开小嘴,用力看了几眼,周围没有小弟跟着,倒是远处有许多打着雨伞的记者,雨水冲刷得男人五官变了形…还真是他!

什么时候来的?看那些记者都撑开了太阳伞,应该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敲门进来呢?打算站什么时候去?神经病,居然跟她来苦肉计,鬼才吃他这一套,最好被雷劈出个脑血栓、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墨斋小说网 .qSxiaoshuo.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照顾他[手打文字版VIP]

暴风骤雨无休无止,仿佛全都为了这个站在雨中的男人而来,不停的想消灭他的灵魂,垂在身侧的大手开始颤动,冰冷的雨水渐渐带着激骨的寒冷,近阳历六月的天,并没那么的温暖,而这却无法击退他,依旧站如松。

雷声就着闪电划破天际,好似传闻中的天之痕再降临,硬生生的要摧毁整个天空,带着让人恐惧、慌张、无济于事的死亡气息。

远处的记者们同样冒着被雷电打中的危险,记录下这绝对能带来庞大收视率的一幕。

一名记者拿着话筒对着前方的镜头大喊:“风太大了,或许不会太清晰,但这更证明了这位身世迷离,且势力庞大的云逸会会长真情流露的一幕,各位观众,在前方站着的就是去年五月二十号与某不知名警员共结连理的…噗噗…”偏头吐了口雨水,并未站在太阳伞下,而是穿着雨衣试图与男人站得更加相近,奈何想彻底报道出去,男人的五官是不可过于清晰拍摄的,只能在这十米之遥外,继续道:“风逝过急,不过没有关系,世人都知云逸会乃富可敌国的浩瀚集团,仅仅是亚洲,员工便有近三十多万,仿佛一个巨大的商界王国,而这位头领如今就站在我们的正前方…”

“各位观众,曾经各大媒体报道过,云逸会会长与初恋情人藕断丝连,但他本人已经证实,只是出于关心照顾,朋友关系,当初也是为了想那名女孩莫要激动而发生了亲吻事件,并无任何男女感情因素存在,或许是他的照顾引起了他妻子的不满,四个多月前离家出走,令外界掀起了一阵热潮,都在猜测究竟是该警员自动出走还是被赶出家门,何为没离婚?是女方要求大笔赡养费吗?直到四个月之久,男方都没做出表示,更让大伙相信是被赶出,可今天,五月二十二号,他们结婚周年的第二天,在这雷雨交加的一天,男方主动要求记者跟随他而来,目的明确,想让大伙帮忙请他的妻子回家…”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导致分居,可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女方都不愿意请他入内,可见矛盾相当深刻,男方要求不许记者说任何重伤女方的话,如此证明,问题理应出在男方身上,大胆猜测,能使一名出色的警员如此狠下心肠,必定是出在那位神秘的初恋女友身上,我也是女人,能理解她,在这里…噗噗…希望那位初恋女友莫要在打搅这对旷世奇缘!”

一个个记者们,都被风吹得站不住脚,但依旧不肯退。

“也希望该女警莫要再质疑自己的丈夫,一个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为了你,甘愿放下身段,实属不易,他是你一个人的丈夫,你若还一直不出来,生病了心疼的还是你自己…我们都看到了他的诚意…大家一路看着你们走来,都带着深深的祝福,不想你们因为某些事情而破碎…”

柳啸龙并未听到这些,耳边是寒风呼啸,雨水狂猛冲击地面,镜片早已被模糊,浏海也被吹下,搭在前额,孤傲的身段形同一颗万年老松,不论怎么吹,怎么打,都不会倒下,不知是不是出于尊重,没有进去掳人,只是站着,仿佛这样等待的人就会自动走出来一样。

柳宅内,李鸢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里的报道而落泪,老手擦拭掉水珠,有着一丝心疼,可他做什么她都支持他,因为这是她的儿子。

“爸爸!”老三也趴在沙发里瞅着电视机叫,有着喜悦。

谷兰蜷缩在沙发里木讷的望着这一幕,早已泪如雨下,苦涩的心也因为这痴情的一幕而绞痛,你这样做,是想让我被世人唾弃吗?你有想到过我吗?什么一生一世,什么不离不弃,什么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

拿起遥控器关闭,现在好了,全都来骂她了吧?砚青,你高兴了吗?曾经他也是这样站在雨里守在树林外的,属于我的一切,正被你一点点抢走,你太厉害了,因为你们,我不断的打压自己,从想把他抢回来到只做朋友,而你却不知足,在你自己离开后,我以为我有希望了,呵呵!结果他去找你了。

还这么大张旗鼓…

“咳咳咳咳咳为什么…”拿起抱枕扔到了地上,后捂住肺部低头激烈的咳嗽,过于安静的空间让人害怕,残破的身躯也有着随时会死亡的错觉,你想我死,我偏不死,砚青,我不会让你得意的,不会的。

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走进卧室,扑倒在床头柜前,找出各式各样的药倒了三十多颗,直接一把全部送入了口中,不再去喝水直接嚼烂吞了下去:“咳咳咳呕…咳咳…”

过于激昂的情绪令喷出的药粉成了鲜红色,不知是惩罚自己的执着还是惩罚男人的无情,呕出的血当成了辅助咽下药物的水,小脸因为无法形容的苦而扭曲,为什么都不放过她?为什么?

在炫耀吗?你在炫耀他有多爱你是吗?所以让他站在雨中那么久,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这么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的伤害,舍不得他有半点的不适,为什么老天要把他给你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选择你?

这就是天意弄人吗?

是不是代表着阿龙再也不会来了?再也看不到他了呢?砚青她有什么可取之处?我累死累活给你带孩子时,你在哪里?他每天因为带孩子累得快精神崩溃时,你又在哪里?你为他真正做过什么?你真的心疼过他吗?

可老天就是喜欢玩弄人类,如果不是和宾利结过婚,你真以为现在你还是柳太太?你庆幸的是我结过婚吧?你庆幸的事都是我最痛苦的事,现在也是你最开心的时刻。

你想让他做个不仁不义的人,呵呵,如果他真的灭绝人性,你还会喜欢他吗?

孔言家,砚青不时喷出一口沉重气息,看看时间,快迟到了,这可怎么办?去上班的话,一定会被里面的同事追问的,这男人就这么站着,烦死了,拿出手机道:“局长,我想请假一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放心吧,我会给你记过的!’

死老头,没看我现在是根本无法出门吗?还记过?好吧,她不敢辱骂上级,点点头挂断,见桌子上正在吃早饭的几个人都看着她便耸肩道:“吃饭!”扔下手机,过去坐好端起碗边吃边道:“真不好意思,看来大伙都无法去正常上班了!”

“没关系,我们都请假了,砚青,你真打算不管他?”孔言指指外面。

“这么多记者,我要回去了,往后想出来都只有像你们说的那样,等到孩子五岁后了!”难道真要在柳家憋死四年多?下次再出来,就成她过于不懂事,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怎么骂了。

萧茹云拍拍姐妹的肩膀:“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都来请了还不走,看来昨晚说的那些都白说了,那就一切以好朋友为中心吧,可她真不想孩子吗?大伙都想得紧,听说四个小家伙现在好看得冒泡,哎!什么时候才能抱到?

砚青瞪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昨晚…算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想让我幸福,让我开心,每天都没有烦恼,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吃你的饭!”

“做姐的提醒你一句,不要让他站太久,否则外面该说你耍大牌了!”孔言夹过去一个煎鸡蛋。

“耍大牌就耍大牌,我现在对这些无聊的八卦已经有了免疫力!”日子是为她自己过的,要她昧着良心过日子,只为外面说得好的话,那她情愿去跳海。

时间慢慢流逝,转瞬间到了下午六点,而外面,男人依旧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整整一天,铁打的身子也无法消受吧?凤眼内有了一丝的失望,闭目慢慢扬起后脑,张口做了个深呼吸,抬手左手,看着上面的戒指而出神。

屋子内,砚青也一步没有离开过客厅,思考着许多事情,目光专注的盯着一个方向,那里呈现出的是个四个孩子美好的画面…

“砚青啊,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你爱他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孔言边织毛衣边笑。

“谁说的?我对他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喜欢,还无法自拔,开什么玩笑!”

“呵呵!那你闹什么呢?你要不爱他,会因为吃醋而离家出走吗?”

“我那是怕被媒体报道出他和那女人腻腻歪歪,而我还死皮赖脸的呆在他家!”

孔言失笑:“姐是过来人,这些我也懂,但他不都向外承认他和谷兰之间只是友谊吗?”

某女异常烦恼的倒进沙发里,支撑着侧脑道:“万一有一天媒体又来句他们之间有事呢?”

“那就没有人说你了,说的也是柳啸龙生活作风有问题!总之我觉得吧,你要真的不爱他,那就回去,反正又不爱他,一个屋檐下,不也可以分房睡吗?往后当作是陌生人,你为人母,不管怎么说孩子第一,你看我,不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吗?怎么说也要等他们大点了,那一天再跟他离婚,现在离了,人家回法国,孩子的近况你都无法得知!”

砚青拍拍脑门:“你们说的话怎么都一个样?你让我自己想想吧!”起身走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搓洗了一把脸,后撑开双手抵着石台而仔细打量镜中人,目无波动,直到十分钟后,嘴角扬了起来,一种释怀和浓郁鄙夷的表情呈现,双手叉腰走了出去,上楼收拾好行礼拖着回到大堂,瞅向孔言和茹云道:“我回去了,茹云,你要记住,西门浩再来,千万不要见他!”

没等好友们回话就拉开门,也不打伞的走出。

“进去十分钟就想通了?”孔言放下针线活,玩味的看向屋子外。

萧茹云则长叹:“她呀,不是为了柳啸龙回去,而是孩子们,说不定等都五岁了,还真就离婚了!”能不能走到最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她是没有本事让柳啸龙不要去照顾谷兰的,惹急了,她就想个办法去和那女人同归于尽,反正现在活着也累,还不如为她们做点事呢。

雨中盯着戒指看的男人并没看到前方女人已经拖着行礼而出,忽然扬唇自嘲一笑,右手抚摸了一会戒指,慢慢摘除…

砚青见戒指脱离了男人的无名指也没露出任何生气的表情,而是垂头拉开铁门无所谓的走出,站定在男人面前仰头感受着雨水拍打肌肤的感觉:“走吧!”语毕,也没去看对方的反应,直接向远处的车走去。

柳啸龙嘴角抽了抽,又把戒指套回,跟了过去。

谷兰家

“此乃天作之合…”

看着电视里记者正报道着两人和好如初,女人终于被男人所感动…无力的垂头,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望向茶几上的几罐奶粉和孩子的玩具,还以为她可以靠努力而把这些都变成她自己的,原来不是自己生的,永远都不会到她的身边来。

站起身慢慢走到电脑前,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好似一具没了躯壳的灵魂,悬浮在空中,随时会被风儿刮走,打开QQ,刚要随便加个人聊聊心事时,无意间看到邮件爆满,多久没上过了?居然连一个人的留言都没,好友就那么四五个,除了那个头像还亮着的‘老公’外,都是灰色的。

呵呵!你居然还上QQ,不上MSN吗?没有去点开打招呼,而是点开了邮件。

‘这是我在喜马拉雅山,怎么样?帅吗?’

只见照片上的男人背对高耸大山,站在青青草地上,穿着却是少数民族的服装,‘噗哧!’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外国人穿这服饰也太逗了,这也叫帅?四不像还差不多,点开第二张。

‘这是我在阿拉斯加,冷死了!’

‘这是我在北极,瞧瞧这企鹅,快和我一样高了!’

‘知道这是哪里吗?是不是像仙境?其实就是你们中国那个什么电视剧里的桃花岛!’

一张又一张,每一张的背景都漂亮得让人想立刻飞奔过去,男人总是一个人带着最炫目的笑容,挎着…食指抚摸上电脑屏幕,停留在那胸前的照相机上。

“老公,你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你什么,老听你说想环游世界,我就送你部照相机吧!”

“哇!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太懂我心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一辈子都戴着它!”

“一辈子?过不了几年就淘汰了!”

“我从来不会骗你,说好一辈子就一辈子,永远不会让它淘汰!”

傻瓜!大傻瓜,居然真的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她发邮件,还有一封居然是今天上午的,点开一看…

‘嗨!朋友,我终于到富士山了,瞧见没?后面就是了,现在你心情一定很不错吧?樱花季节快过了,下面附带一张我最最烂漫的一瞬间!’

拉到下面,果真看到男人骑跨在一棵庞大樱花树上不停的摇晃枝干,花瓣雨几乎挡住了镜头,这一刻,她羡慕那个给他拍照的人,站在下面,一定很旖旎吧?

眼泪霎时滚落,原来不是我不看,你就真的消失了,其实你每天都在,只是我因为他而把你忘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难而退?这辈子,我的心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内疚下去的。

抬起充满雾气的眼,看着跳动的头像,握着鼠标的手颤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点开,此刻心真的好痛,为什么你不是他?最终还是点开。

‘嗨!好久不见,你居然上线了,很意外!’

双手搁置键盘,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道‘无聊嘛!’

‘怎么?心情不好?’

‘当然没有!’

‘那就好,多一点笑容,你笑起来的时候才好看,记得吃药!’

吸吸鼻子,点点头‘我会的,你…过得如何?有没有认识到可以度过下半生的女孩?’

等了一分钟,才等来。

‘没有!’

‘环游世界只是一项娱乐,等你老了,会想为什么年轻时没找个女人陪伴?那时候后悔就晚了!’

‘那就老了再说,你和他怎么样了?’

指尖蠕动了几下,苦笑道‘他对我很好,经常过来看我,感觉还行吧,最起码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宾利,我是不是很任性?’

‘女人不都很任性吗?这不是缺点,是你们特有的权利。’

呵呵!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反对呢?

‘你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谈恨的话,太贻笑大方了,觉得我给你的照片美吗?’

‘很美!’看了后,心不自觉就安稳了。

“少夫人,您回来啦?快进去,小心着凉!”

门口,十多个下人打着雨伞迎接,让砚青很是自惭形秽,但还是笑脸盈盈的进屋,看向坐在沙发里一脸不高兴的老人,瘦了很多,热泪滚下:“妈!”

李鸢斜睨过去,瞪眼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妈?”

“对不起!”上前鞠躬。

“好了好了,看你这头发都湿了,赶紧进去洗澡,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离家出走,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谈?”老太太再大的委屈在儿媳妇一个鞠躬下也顿时消散,站起身拍拍女人肩膀上的雨水,瞧给淋的,落汤鸡了都,转头瞪着儿子道:“你怎么能让她淋成这样?”

柳啸龙自己也是全身湿透,伸手脱下西装交给了下人,疲累的上楼。

砚青转身盯着四个昏昏大睡的宝宝,放开老人过去慢慢蹲下,近了看,真的长大不少了,指尖贪恋的划过大儿子的脸颊沙哑道:“妈妈回来了!”

宝宝翻了个身,脸上冰凉凉的,伸手想推开不适感,眯开眼一看,顿时坐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对视:“阿妈…”

“呜呜呜是阿妈,呜呜呜!”再也忍不住,将孩子抱了个满怀,忘记了身上还湿答答的,就这么紧紧抱着:“呜呜呜呜都是阿妈的错,不应该丢下你们呜呜呜呜!”

“哇哇哇阿妈…阿妈哇哇哇哇!”宝宝确认不是做梦后,也伸手抱着女人的脖子耸动身躯,哭声惊醒了另外三个。

老二还很迷茫,老三很快反应过来,揉揉眼睛坐起,立马哇哇大哭着爬了过去也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妈妈…妈妈…呜呜呜哇哇哇妈妈…”叫得还不是很顺口,却能使人听出叫的是妈妈。

“妈咪…妈咪…!”老四直接就从姐姐身上爬过去了,疯了一样撅着小屁股往妈妈怀里挤:“哇哇哇妈咪…”

“阿母…”老二半天才喊出这么两个字,爬过去将弟弟推开,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嚎啕,小嘴儿撅得比天高,楚楚动人,抓着母亲的衣领,仿佛害怕再次离开一样,都穿着漂亮的蕾丝睡衣睡裤,抱起来特别舒服。

老三倒了后又爬起来,不再打架,抱着女人的手臂,将鼻涕在警服袖子上擦了擦,又继续哭。

孩子们的哭声震天响,止都止不住,将哭喊发挥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恨不得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统统在这一瞬间流干,无人能理解这种血浓于水的思念之情,母亲和外人的区别在于,别人打他们,都会不高兴,再也不相见,可母亲打的话,是越打越往她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