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才接受了对方已经死亡的事实,激动的抬起颤抖的大手,继续目视着手枪道:“这真是我杀人生涯中最简单的一次了!”好不费心力。

“护法…”

五个人也逐渐赶来,悬崖下也刮来阵阵轻风,不一会转为猖狂,呼啸着人世间从此会少了一个祸害,连老天都开始庆祝,树叶发出莎莎声,好似在鼓掌。

“不是吧?掉下去了?”

大伙见主子这么惊愕,只想到了这个可能,见皇甫离烨点头,完全验证,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巧克力也很纳闷,似乎过于简单,不相信已经丧命,吩咐道:“立马调直升机来,给我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留后患!”残忍的加了一句:“没死也给我送他一程!”

“收到!”

此崖高达四千米,山的四周无水源,下面定是乱石,别说人了,一头牛下去也会粉身碎骨,其实找已经是多此一举,可为了保险,还是要一探究竟,陆天豪死了,所有人都万分振奋,几代了?没想到会在大哥这一代倒下,卧龙帮,已经算是收服了百分之五十。

个个心脏狂跳,巧克力更是连走都走不动,继续坐下观望,这是不是要谢谢大嫂?要不是她,这个人哪能来喝酒?吞吞口水看向留下的手下:“去将车旁我们的人清理干净,哦不,留下一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立马去执行。

直到清晨,十多架直升机才从峡谷低下冒头,停靠好后都一同摇头。

“护法,太深了,下不去,而且在三千米左右,全是云雾!”一小弟擦擦汗水,风尘仆仆的禀报。

“云雾?”

这种天哪来的云雾?

“是啊!”另一名手下拍拍身上的尘土,拧眉道:“我从那里下了一千二百米,还见不到底,这天都亮了,下面还是乌漆抹黑的,峭壁上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活不了的,这里常年都没人敢来,山也没名,估计掉下去的无一生还过!”

皇甫离烨哼笑,杀了几十年都没得手,这下好了,人家自己死了,真是稀奇:“这样也好,把周围恢复原样,回吧!”

陆天豪,你也有今天,真是不敢相信。

一大早,砚青就穿着一身警服单枪匹马的硬闯云逸会,原本守候在会长办公室门外的保镖们都站在了大门口,见大嫂表情不对,不知该不该阻拦,也不知该不该通知大哥,吩咐了,这个时间,谁都不可以去打搅的。

“大嫂,大哥真的有正事,您还是到会客室等一会吧?”

十来个男子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

砚青唾弃道:“他的那些事我哪件不知道?你们云逸会还有很多工作是我来处理的,闪开!”今天非要他签个合同不可,否则到时候又耍赖,捏紧手里打印好的合约,这可是个宝贝。

还得给她盖上他的印章,怪只怪被骗的次数太多,已经不信他的空口说白话了。

有了这玩意,不管到时候他使用什么手段,有多少官员做后盾,白纸黑字,就是证据,孩子总得有两个跟着她。

手下们一听,更为难了。

“我今天心情形同阴晴不定,你们还要阻拦吗?”

见女人站姿似军人,拳头已经捏起,几乎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没见她蓄过浏海,永远都那么一本正经,威风凛凛,现在更是没有半点吓唬的味道,气势上还有些害怕的,好像是听过云逸会有很多工作大嫂也在着手,还是大哥允许的。

林护法还问过会长是不是要将云逸会转正,后来才知那些都是大嫂处理的结果,此事已经众人皆知,想了想,大伙只好让路。

大哥这么隐蔽,商量的无非就是道上的事,大嫂又不是不知道,去不去应该都不会有影响。

反正他们知道不让去,对他们就有影响了。

砚青阴着一张脸来到办公室门口,刚要踢开门时…

“陆天豪这一死,对卧龙帮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估计现在已经收到了死讯,大哥,我们应该立刻行动,三条不是有意和他们合作击垮我们吗?我们第一个该弄的就是万龙盘!”

“我看不行,三条那人就是个二百五,墙头草,现在他应该很快来约大哥,有句话说,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他要来示好,咱就接着,还是先整卧龙帮比较直接!”

“你这么说也对,先在给卧龙帮办丧事时,来个雪上加霜,搞得他们永无宁日,慢慢的,都不用打,精神上就让他们承受不住,乖乖来投靠,要知道打起来对我们也不利,除非国家赞同我们的存在,否则别损兵时,政府再来给我们一枪,低调点总是好的!”

柳啸龙一直没开过口,坐在椅子内沉思,喃喃道:“死了…”

皇甫离烨将目光从三位兄弟转向自家大哥,慎重道:“确实死了,亲眼看着他掉下去的,近五千米的深渊,除非大罗神仙,否则根本不可能存活,还有他昨晚喝了整整六瓶的纯洋酒,整个一醉汉,现场我们也清理完毕,外界知道的是他陆天豪自己酒后误事,误将炸弹当车钥匙拉了,整个车被炸毁,留了一条烧焦的尸体!”

“呵呵,这次最大的功劳是大嫂,要不是她,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得手?”林枫焰心里那个美啊,笑得合不拢嘴了。

西门浩瞪了一眼:“你还当这是光荣事?管好你们的嘴,不得透露半分!”

就在林枫焰刚要反驳自己没那么缺根筋时,门却被大力踹开,连柳啸龙都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望着门口低垂着头的女人。

“大…大嫂,我们刚才在商讨…”说是开玩笑,她会信吗?她是警察,没那么好骗吧?

都傻了眼。

砚青喉头一直在滚动,手里的纸张早已落地,就这么抵着头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后,这才抬起红彤彤的双眼,无表情的看着高大的男人,啥也没说,扬手就一巴掌打过去,没有半点心疼。

本就白皙的俊颜骤然鲜红,柳啸龙连脸都不曾偏开过,可见女人的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瘙痒,同样面无表情的垂眸凝视着妻子:“你又开始发疯了?”

又一巴掌掴下,毫不留情,因为左脸早就开始急速转紫,吓得周围四个人不敢发表任何意见,都乱了分寸,此刻解释在大嫂眼里就是狡辩,会越帮越忙,这可怎么办?

大嫂好歹在外人面前基本会给大哥留点情面,偶尔闹闹脾气,也懂分寸,第一次这么…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打大哥,这要传出去,大哥的脸还往哪里搁放?

柳啸龙开始慢慢捏拳,淡笑着看向女人:“没错,是我弄死他的…”

‘啪啪啪啪!’

砚青依旧不说话,直接狠狠甩了四巴掌,再要继续打时,手被对方大力抓住,也不挣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深深的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祈求上天不要让我遇见你!”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死?”

“没错!”某女挑眉:“我情愿当初选的是他而不是你这个冷血动物,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大力抽回手,转身就要走,却被皇甫离烨拦住,阴郁的咆哮:“滚开!”

“大嫂您误会了,我们并没利用您什么…大嫂…”

砚青根本就什么也听不进去,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开始大颗大颗的滑落,更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加大步伐消失人前。

柳啸龙目光也愈加阴暗,后深深吸纳了一口新鲜空气,缓缓坐下,一言不发。

“这可怎么办?大嫂一定误会大哥利用她了,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皇甫离烨急得头发冒烟,本来两人关系就不是很好,这么一搞,不是走到绝境了吗?

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怎么就让大嫂上来了?

“都出去吧!”

四人面面相觑,见大哥的脸开始发肿,这糗样看多了没好处,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都闷头闷脑的闪人。

大嫂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大哥好歹也是赫赫有名,居然说宁愿选择他的仇人也不选他,哪个男人受得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力的呼唤

中午十点,整个集团已被团团包围,车辆彻底堵死了周围各个大道,百辆警车试图冲进,都被千人阻拦,记者媒体更是多不胜数,空中直升机叫嚣着要拍到一些真实的画面,却一无所获。

“卧龙集团董事长昨夜因醉酒误将装置车内的炸弹引爆,现场留下了残害,如今这位举世闻名的枭雄是否真的去世?我们不得而知,但卧龙帮势力遍布全球,短短四个小时,自各国的高管都已到来,俗话说无风不成浪,恐怕也十之八九…”

“不知此刻他们又会如何支撑?是否会选出下一任懂事…”

远远看着那些不同肤色的记者争先恐后的报道,和水泄不通的局势,砚青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这就是黑老大,死讯传开四个小时,就来了几万个有威望的人,还有陆陆续续自更远的国家赶来的达官贵胄。

不会的,他哪有那么容易死呢?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没任何理由装死,因为这只会给卧龙帮带来麻烦,听说好不容易拉住了三条,如今也要因此而失去,根本就百害无一利,除非真的…

王八蛋,没事你喝什么酒?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说什么早就腻了,如果不是装得那么像,她也不会想不到这后面的事。

“你让我们进去,这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各地的警员们都恨不得插翅飞入了,看似想找出猫腻,无非就是想确认是否真的死亡。

砚青脱下警服,一步步靠近,她也很想知道真相,本以为可以直接进大门,却被阻拦在外,看着那些曾经对她很敬仰的人都开始冷眼相待,心顿时仿佛在滴血,哽咽道:“我就进去看看!”

“长老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时,钟飞云却走了出来,穿了一身洁白的西装,臂膀上带着黑色的纱布,望着砚青的目光同样有着排斥,淡漠道:“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大哥走到今天,是谁造成的!”

“所以我来了!”

钟飞云抿唇,后点点头,伸手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以后都不能来了吗?

快速进屋,直奔大堂,一路上,属于卧龙帮的人几乎全都披麻戴孝的,再次证明了事实,到了灵堂,见祈儿一身白纱,低垂着头对着巨大棺椁不说话,不哭闹,这一刻,真的忘记了呼吸,这只是个孩子,才一周岁的孩子,居然能做得这么牵动人心。

愧疚的想逃离,可还是过去凝视着那张黑白照片而落泪,倘若来的人不是那么多,不是那么的轰动,或许真的不相信,皇甫离烨也说了,亲眼目睹的,吸吸鼻子,过去蹲下身子抱住孩子:“祈儿?”

小男孩迷茫的仰头,后继续垂头一言不发。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不到顽皮,两只小手紧紧蹂躏在一起,没有眼泪,或许在他心里,还不是太懂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却也感觉到了一点,那个看似对他很凶,却从来没有真正打过他的人再也不会出现,记起父亲说过不可以不回别人的话,又天真的说道:“姨,叫爸爸…出来!”指指棺材。

砚青狠狠闭目,将脸偏开,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从一开始就在被人利用,却不自知,此刻不知道如何面对孩子,该怎么回答呢?卧龙帮的命运又会如何?柳啸龙不会罢手的,现在应该不光是云逸会吧?别的帮会也在试图击垮这群龙无首的家园,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这孩子吧?

“祈儿,愿意跟姨走吗?”摸上胖嘟嘟的脸儿,只要你愿意,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砚小姐,你觉得我们会让你带走他吗?”

罗保也没了敬仰,过去将孩子抱走,无感情的眯起眼。

砚青也没脸再说什么,起身道:“他跟着我,比跟着你们安全!”

“呵呵,你是柳啸龙的人,你们合谋演了一出戏,现在大哥死了,你又何必来假惺惺,其实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如果你真的有半点的在乎大哥,他又怎会走到这一步?说起来都有错,当初也没见有异样,真以为大哥是去约会了,谁知道居然跑去喝酒,还喝了那么多,为了一个女人,真的不顾帮派,早就该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女人身败名裂了。

如今好了,命都搭进去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相信大哥会醉到将炸弹当车钥匙拉,目前还在查找,一旦发现猫腻,柳啸龙,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走吧!”钟飞云无情的赶人。

砚青见所有人都不欢迎她,待下去也没意义,也无权带走孩子,到了一个死角,理智的点头:“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我也一直视如己出,希望以后可以经常来照顾…”

“不可能,从今以后,你砚青和我们再无瓜葛,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们今天也不会为难你,以后嘛,就说不准了!”

“滚吧!”

一个个的上前赶人,好似对待仇人一样。

砚青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挂着笑容的照片,扭头消失在这曾经总是充满活跃的地方,这里,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再踏足了吧?

回去的路上,脑海里想的全是这两年和陆天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是一个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的人,每一次都不给人适应的机会,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恶,那么的自私自利,一直不相信他的爱情,觉得是虚幻的,从不当回事。

等相信了,一切也都晚了。

漫长的道路,没有开车,双手插兜步行着,远远看去,无人行驶的道路上,女人一身修身风衣,全体紫色,进去时或许就决定再次旷工一天了吧,警服都被换下,高高的马尾被风儿吹得胡乱拍打着后背。

偶尔一辆车辆飞驰过,也无法拉回她的思绪,就那么默默无闻的,失魂落魄的漫步着。

其实就算早相信他的爱是真的,她又能如何?即便是想等几年后离婚后可以和他在一起,可她有什么资格让他等几年?且心里还装着一个人,一个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更没那个资格嫁给他了。

不管怎样,这个关系她都不知道怎么去维持,咋这么犯贱呢?非要去喜欢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明明有个这么爱自己的人,却要去飞蛾扑火,扑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在傻傻的爱着,往日的自信去哪里了?说什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还不是和那些卧底女警一样?自己把自己陷进去,人家还在原地踏步,从来不会给一句承诺,依旧和初恋藕断丝连,一直说人家茹云傻,到头来是谁最白痴?

呵呵,瞧瞧人家现在,看得多开?即便心里还喜欢着,最起码明白了活着就要对得起自己,找了个爱自己的人,平平淡淡才是福啊。

不知不觉走到了皇甫离烨口中的无名崖,爬在地上疯狂的找寻着足迹,双手已经被荆棘刮得鲜血淋漓,却还不放弃,找了一个小时才惊慌的瞪大眼,拿开新铺垫上去的小草,捡起一块白色小布,料子是丝绸的。

那男人喜欢穿这种衬衣,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望向远处的悬崖,跪着爬过去,望向山下,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再次发现是有一块有打滑过的迹象,颤抖着手抚摸向那块,一定是这里,虽然被处理得毫无异样,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这里。

冲下面哭喊道:“陆天豪,你没死对不对?我错了,你给我回来呜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你回来啊…”

回声荡在山谷中,却无响应,狂风刮得脸颊形同刀割,那么的痛。

“砚青,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在这里!”

四个女人脸上都挂了彩,一得到消息就都四处寻找,几乎找出了全市的监控器才找到了来了这里,阎英姿边怒吼边冲过去一把抱住要掉下去的女人,一颗心吓得如同擂鼓,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给老子清醒点!”居然想跳崖。

难道陆天豪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而不是被炸死的?

“呜呜呜呜!”砚青也伸手抱住好友大哭道:“都是我害死了他呜呜呜都是我,英姿,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

叶楠也形同惊弓之鸟,过去伸手捧着那个乱了分寸的人头颅劝解:“你听我说,不是你的错,砚青,想想奕儿他们,还有我们,还有宋局长,他们把你养大,也不容易,你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天豪要知道了,也不会希望你有事的!”萧茹云使力将失而复得的好友搂入怀中,该死的砚青,居然想跳崖,你对得起我们吗?

几个女人哭做一团,甄美丽赶紧掏出手机,将四个孩子的照片找出:“队长您看,他们都等着您回去呢!”

砚青知道她们误会了,也没心力去解释,虽然她也很想就这么死了算了,活着真他妈的累,可正如她们所说,有太多的人还需要她,就算没这些亲人,她也不能寻短见,还有很多人民等着她,无数暴徒需要绳之于法,哪能去死呢?

“呜呜呜要不是我,他不会去喝酒呜呜呜不会被偷袭…”

“我知道我知道,你听话,我们回去再说!”英姿拍拍那小脸,陆天豪死了,她也很心痛,毕竟那人给过大家欢乐,听砚青这意思,定是找他去说分手,才跑来喝酒,被人偷袭坠崖,以前吧,还真不相信那人是真的爱砚青的,现在都因为她死了,哪能不信?

傻男人,为什么要去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呢?这根本就不可能,人家有丈夫有孩子,却还是一直追逐着,砚青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连叶楠都瞬间不再厌恶,甚至心里异常的佩服这种单纯的感情,陆天豪的爱伟大得有些难以相信,还以为他只是玩玩,所有人都想错了,可砚青是怎么知道他从这里掉下去的?

想到一个可能,心再次颤抖:“是柳啸龙?”

砚青苦涩的点头,已经哭得心力交瘁,痛得无力翻身。

第一百八十四章 闹脾气的宝宝

也都冷眼相待,也不主动去给其请安问候,甚至半天都没人说送上一杯热茶,一同各回各屋,夜宵也不准备。

柳啸龙半眯着眼看着这离奇的一幕,没有责怪,俊颜上还有着青紫,挑眉上楼,看表情,心情不差,任谁三十年的死敌去世也难过不起来,进了主卧,见屋子内漆黑一片便轻步到床头,拧开一丝灯光。

妻子就这么四仰八叉,不盖任何保暖物的躺在床上,眼角是泪痕干了后留下的证据,冷冷的瞅了一会,又拿起棉被轻柔的盖好,这才到浴室拿起一条毛巾浸水,拧干后进屋给其擦擦脸,见其不满的偏开头就蹲下身子近距离凝视着。

砚青已经清醒,可不想面对,所以干脆假装。

现在知道来装好人了?晚了,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在你心里是否还存在着喜欢,我都不会原谅你。

柳啸龙似乎已经知道女人并未睡着,面无表情的开口:“他的死,我不会愧疚的!”如果死的是他,那个人同样不会愧疚。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要是平时,早就大发雷霆了,而今天,却无动静。

男人并未看到会使人不愉快的眼泪,已经打好地铺,睡了下去,关掉光束,不一会就传出呼吸均匀的声响。

七点整,砚青才穿戴整齐走出浴室,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某男,这到是稀奇,结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此人睡懒觉,瞪了一眼下楼。

卧龙帮还在处理丧事,几乎算是全球大乱了,到处都在播放那人死亡的信息,家喻户晓,也都在猜测是不是祈儿就要继位了,还是罗保亦或者钟飞云,她也很好奇。

李鸢还在担心儿媳妇会一蹶不振,早早就准备了一桌子的补品,一天一夜没吃,胃受得了吗?当看到缓缓下楼,穿着精神的人儿时,她知道她想太多了,不愧是她的儿媳妇,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一夜,真的用了一夜恢复了往日,眉宇间不存在任何的心事,她相信陆天豪只想看她这个样子。

坐在桌上后,也不再等待,拿起筷子就开始进食。

半小时后男人才下楼,李鸢撇了一眼,这里伤心过度,他倒好,毫无感觉一样。

柳啸龙整理整理领带,坐下后也开始自顾自的吃,眉头完全舒展开,好似终于睡了个好觉一样。

对面,四个宝宝都站在椅子上,手持筷子,小手儿都趴着桌子,整整齐齐的,戴着老虎帽,穿着开裆裤,挂着嬉笑,老三更是讨好似的学奶奶戳起一个肉丸送到了父亲的碗里。

一家七口,多幸福的一幅画面?却各怀心事。

柳啸龙扬唇将碗伸过去,不忘鼓励的摸摸儿子的脑袋:“不许再叫人喂,自己吃试试看!”

“好!”宝宝端起塑料碗有样学样,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可以吃饱饱了,家教过于严厉,母亲天天都要他们走半个小时的路,父亲则开始训练他们自食其力,更没人性的是拉了粑粑也必须自己擦屁屁,擦不好就要被训斥。

老大和老二最为聪明,也不拍谁的马屁,稳稳当当的拿着筷子别扭的拔饭,看到想吃的菜只要指一指,爸爸妈妈和奶奶就会立刻给他们夹过来,才不会像老三那样卖萌。

小四眨巴眨巴水蓝色大眼,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感应到气氛不对,立刻将小碗里的软饭吃光,再将小碗推到中间叫嚣:“爹地饭…饭…!”奇怪的是父亲给她弄了小半碗,也浇灌了汤汁,居然没有再夸奖她了,以前吃两碗都会说她很乖的,立马委屈的撅嘴:“妈咪…菜…!”指指番茄炒蛋,她最爱吃的菜菜。

砚青闻言给女儿夹了一点,又开始低头不说话。

“呜呜呜呜!”宝宝见都这样,立马委屈至极的呜咽了起来。

“谁又惹你了?快吃!别找不自在。”某女是真不明白女儿在哭什么,全当成是没事找事,口气很是不佳。

没有被夸,反而被嚷,这让小四更加难过了,小小心灵受到了创伤,加上自小就是娇生惯养,在家里的地位那都是第一名,立刻将手里的筷子大力扔到了母亲的脸上,后挂着眼泪儿垂头瞅着碗不说话。

大小姐脾气发挥得炉火纯青。

老三终于有了机会奚落,望着母亲指着妹妹道:“打她…打她…”看你还嚣张不,哎呀,平时都是他挨打,今天要换人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口不择言

“呃!”

老大和老二同时仰头,傻傻的看着那筷子自妈妈的脸上滑落,一粒米饭沾到了眼角下,啊哦,有人要倒霉了。

柳啸龙斜眼撇了一下,视若无睹的继续进餐,尽量不去发现别人糗样而自找麻烦。

李鸢也呆了,儿媳妇该不会出手伤人吧?

几乎都以为砚青会雷怒九霄,意外的是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很淡定的伸手将眼角的饭粒捻下,继续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吃饭。

小四见父母还没来看她,那种万众瞩目的眼神都不存在了,越来越生气,干脆拿起小塑料碗扔向了父亲。

刚夹起一点青椒的某男愣住,额头一疼,紧接着小碗就掉在了地上,咬牙看向女儿:“你想死是吗?”绝对具备威慑性的。

“呜呜呜呜奶奶哇哇哇哇哇!”宝宝一看男人的眼神很阴暗就赶紧躲进老人的怀里嚎啕。

“好了好了,小宝贝啊,你今天怎么了?到底谁惹你了?”李鸢心疼的拍拍孩子的后背,瞧给委屈的,到底谁惹了?瞪向儿子训斥:“你那么凶做什么?”

柳啸龙也伸手拨开脸上的饭粒,闭口不言。

“奶奶哇哇哇哇哇!”

忽然,一直不说话的砚青一把将夹了菜的筷子也扔到了桌面上,站起身阴郁的瞪着不懂事的孩子,挑眉道:“有种你再哭?”

“呜呜呜!”宝宝可怜兮兮的抓着保护伞的手臂,畏惧的斜睨着发怒的母亲,哭声制止,哽咽着把脸儿埋进了奶奶的胸膛内打哆嗦。

柳啸龙捏着筷子的大手瞬间泛白,眉宇间的戾气直线上升,狠辣的看向妻子:“你要不要跟他一起死去?”

周围的佣人们立刻战战兢兢,少爷在说什么胡话?不过也是,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对孩子发火的?

砚青也终于将目光定格在一天一夜不曾瞅一眼的人身上,怔怔的凝视着那深黑的瞳孔,对里面的阴骛已经完全不惊怕,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不带任何感情。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男人吗?”李鸢赶紧拍了儿子的后脑一下,再不高兴这个时候也要忍着吧?

性感突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凤眼紧闭,睁开后,恢复了平静,似乎也知道话过头了,在闪过一丝心虚时…

“你想得美!”砚青撂下四个字,也不吃了,直接闪人。

李鸢恨不得掀桌,自牙缝中挤出话道:“你看看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说起来在外也有头有脸,任何事我都没对你失望过,怎么到家里,就是这鬼样子?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娶了老婆跟没娶一样?”

柳啸龙收起脾气,继续优雅的将白米饭送入口中,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是妈说你,这男人,事业固然重要,可家才是核心,谁娶了老婆不是天天抱着恩恩爱爱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会从结婚分居到现在?现在有我帮你说几句话,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愿怎么办就怎么办!”

无所谓的脱口而出。

“真要把人给气跑了你才甘心是吗?”

某男不耐烦的放下碗筷,也没心思吃下去了,起身道:“她不会!”后也走出了大门。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看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真是儿大管不住,说什么都不听。

“阿浩你听我说,我是真的…”

刚准备进办公室的萧茹云一听那女人的声音就屏住了呼吸,董倩儿?她还真来找总经理了?叶楠昨晚说她还不信,啧啧啧,都没尊严吗?西门浩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回来,就算说破嘴皮子他都不会理会她吧?

而且听关门声,那人很是不情愿见到她,这不,都给阻挡在门外了呢,有了少许的幸灾乐祸,抱着一叠资料上前站在女人的身后淡笑道:“哟!这不是董小姐吗?”

女人一身华贵,七公分高跟,挎着名牌包,穿金戴银,听到讥讽声,立马正定下来,一副根本就不是被赶出来的模样,扬唇邪笑着转身,打量了一眼萧茹云,后鄙夷的嗤笑:“看来你过得不错嘛!”

“一般一般吧!”茹云得意的挑眉。

“切!当初不要命的讨好,到头来却一无所有,萧茹云,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他能不要我,就能不要你!这不,应验了!”

“呵呵!”萧茹云轻笑,悲哀的看着那邪佞的女人继续笑道:“你错了,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还真当她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人了?你说的那是你自己吧?

董倩儿暗暗捏拳,这件事她是听说了,可没想到这女人突然之间这么牙尖嘴利,当初随随便便的骗去卖肾,真是今非昔比:“你变得聪明了!”

“还可以吧,只不过再也不会被人当傻子耍而已!”

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人,心里还是存在着恨意的,还以为都看开了,有些事永远也看不开,当初真是千方百计想要她不得好死呢,还记得当时真跟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差点丢了一条命,还记得拿下母亲氧气罩的那一瞬间,那么的疼。

曾经别说揶揄了,就是大声和这个女人说话都不敢,如今调换了,她不再是她的上司,说什么都无需经过三思,也可以说是明着挑衅,再怕她就不是萧茹云。

董倩儿并未对那件事过于自责,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你牛了,都开始来讽刺我,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们都一样,落难千金,我给人当二奶,你却陪无数人十年,说什么你不要他,我还真不信,不是你不要,而是在他心里,嫌弃你吧?虽说是一场误会,可你有想过没有,如果你那时候真的被人强暴了,还有脸在这里说是你不要他的吗?”

萧茹云哑口无言,唯一的底气都被说没了,是啊,如果那时候真的被人那啥了,那个人依旧会歧视她,反驳道:“你要真有本事,就再做到他未婚妻的位置去!”别老在这里装能人。

“激将法,我幼儿园就用得不乐意用了,你要记住,不管你嫁给谁,在他的心里,你永远是带不出手的,因为你不但被几万个男人一亲芳泽过,还被阿浩玩过,俗名叫公交车,你就是个公交车,萧祈也是个人物,我劝你还是不要祸害得他成为别人的笑柄!”董倩儿那叫一个高兴,特别是女人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真爽,你以为你比我高一个档次?呸,不要脸。

“我怎么就祸害他了?”

确实,论心计,茹云不如人,方才的嘲弄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疑惑,她只会一直在背后帮他,何来的祸害?

女人高雅的拨拨浏海,环胸斜倚着墙壁长叹:“他认识的都是那些威望大亨,有些是军官,正道领导,比方一个简单的聚会,要求携带家眷,你说他不带你去吧,你的那些朋友会找他麻烦,特别是砚青,你说他带你去吧,是不尊重,那种正统的宴会,他居然带个小姐去,丢人吗?”

“还以为你现在变得有点人性化,没想到更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