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几乎要撅上天,拿着手绢爬在地上开始细细的擦着皮鞋。

“又爬地上了?”

雪儿背脊发凉,赶紧蹲着,拍拍膝盖,好嘛,蹲着就蹲着,可恶,妈不疼,爸不爱,有比她更可怜的小孩吗?

为什么不问奶奶要?要过,后来被爹地妈咪教训面壁思过,久而久之,谁都不再问奶奶要钱了,乖宝宝不好做呀。

“继续!”柳啸龙见全都心疼的看着孩子,立刻提醒。

看着孩子猴累猴累的给他们擦鞋子,那叫一个肉疼,怎么说都是大伙看着长大的,谁舍得?可会长的话不得不听,小小孩子,赚什么钱?

连负责端茶递水的服务员们都恨不得掏出钱塞进孩子的兜兜里了。

吭哧吭哧的擦了十多双就有些汗流浃背,这些人的鞋子怎么这么大?抱在怀里,好重,最终受不了,跑到正在讲话的父亲身边,摇着其手臂:“爹地爹地,要不您给我两百吧,我一定要追陆莫祈!”一定要追上他,不要被打下去。

追陆莫祈…

全体僵直,孩子懂什么叫追吗?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自家大哥的表情,不会打孩子吧?最近的林枫焰将双手伸到桌子下,准备随时把宝宝抱入怀中。

意外的是,柳啸龙垂头与女儿对视:“陆莫祈?”

“是啊,爹地,您就给我嘛!”使出浑身的解数,嗲声嗲气,给出最最可爱的小脸,缺了门牙的模样,倒是真的万分惹人怜。

柳啸龙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如此的有心机,完全继承了他良好的基因,立刻掏出钱包抽出后后一摞大方道:“爹地给你一万块!”

“哇!”雪儿看得两眼发直,好多钱,好多钱啊,真的假的?

“做人就应该这样,越是恨他,就越要嫁给他,直接搞得他家永无宁日,祸害祖宗三代!”大手宠溺的摸摸宝宝的脸蛋。

雪儿似懂非懂,不,完全不懂,只知道原来爹地和她一样,都不喜欢被人比下去呢,深怕反悔,抢过钱乐呵呵的跑向门外:“我去学校啦!”

砰砰砰!

无数人大跌眼镜,有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柳啸龙笑容满面,心情极为舒畅,甚至激动得将手中笔转出了风筝的弧度,心想:陆天豪,你也得意不了几时了,女儿出嫁三年后,便是卧龙帮手到擒来之时,何须大动干戈?

另一头,见雪儿已经开始行动,陆莫祈也不落后,到达卧龙帮时,冲那些行礼的人抬手:“不用这样!”

“小少爷,帮主在办公室,小的带您去?”一位男人礼貌的弯腰。

“不用,我自己会走!”祈儿甩掉跟屁虫,走进办公室,见一堆人正围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又在讨论什么‘见光死’的事,上前直截了当道:“爸爸,给我三千块!”

陆天豪纳闷的看着男孩:“你抢劫啊?”他像他这么屁大点的时候,别说三千了,三十块都是个念想。

陆莫祈双手插兜,挑眉道:“我泡妞!”

“啊?小少爷,您这么小,就会泡妞了?”一位面貌极丑的男人唏嘘,这也太逗了,五岁孩子说泡妞。

某陆却没立刻生气,反而伸手摸着下颚沉思,那是一个即遥远又寒冷的冬天,表里不一的人说…

‘给人干的呗,否则还能做什么?’

每每想到此事,就浑身冒虚汗,惊喜的瞅向儿子过嫩的脸,笑道:“爸爸给你一万块,往后只要一句话,多少钱都给!去吧!”

这么好说话?祈儿接过钱伸手摇了摇,没有假,装好小跑想门口。

“等等,臭小子,你泡的小妞儿什么时候带回来给老子看看,帮你参谋参谋!”跑这么快做什么?

钟飞云吐血,五岁的孩子泡的不也就四五岁吗?这有什么好参谋的?

“不用了,您认识,柳叔叔家的雪儿!”语毕,人已消失。

“柳啸龙?”钟飞云俊颜瞬间扭曲,怎么是他?

陆天豪已经完全呆住,想了想,起身追了出去,怒吼道:“你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给我追上他!”风风火火冲到大门口,却见那黑色轿车早已扬长,烦闷道:“把那边的车开过来!”

钟飞云见不远处恰好停靠着一辆,摇头道:“大哥,祈儿坐的是法拉利!”

果真见那是辆奥迪后,陆天豪恼羞成怒:“那他妈的也得追上,否则宰了你们这群饭桶!”完全情绪失控,急得团团转,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这还了得?防都来不及,更别说…

不行不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柳啸龙那人面兽心成天都想着霸占他的巢穴,那丫头过来了还不得跟她爹来个里应外合?家贼难防,决不允许。

“大哥,那是您曾经用来飚车的法拉利…”

陆天豪怒目圆睁,喝斥道:“是又如何?当年老子开着QQ都能追上劳斯莱斯,赶紧的,阻止那臭小子去搞那小丫头!”可不是在开玩笑,正中柳啸龙下怀了,岂能让他得逞?一定是成天促使那孩子引诱臭小子。

越想越烦躁,双手叉腰狂吼:“还愣着做什么?去开车啊!”

“不是,大哥,您看是这样的!”钟飞云细细分析:“其实属下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都要来祸害三代了,还不是坏事?”

“大哥您冷静点,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陆天豪仿佛没心情听这些废话,气急败坏:“关键是这柳啸龙他连盆都不要了,一起泼过来!”卧龙帮迟早出事。

钟飞云却一脸坏笑:“这有何难?咱祈儿,长大了也定和您一样强壮,那就上了她,不负责,娶别人!”

某陆终于安静下来,舔舔唇角,乐了,大拍双手,竖起拇指道:“哟西!”

“呵呵!谁叫他硬要把人塞给咱们呢?到时候他说也没理是不是?”真想看看柳啸龙到时候是什么表情,一定好玩。

“走走走,回去!”陆天豪眉开眼笑,心情越来越好了,连天都变得更蓝了…

夜里,砚青照旧骑着脚踏车走出警局,又见那男人斜倚在车旁,烦死了,今天碰到个棘手的案子,扑了个空,昨晚又一夜未眠,心情正差着呢,不想说话,否则定吵起来。

但有人就是不怕死,柳啸龙上前挡在了自行车前:“下来!”

永远都是这命令的口吻,砚青看看手表,排斥道:“晚上我还有约,你有话就赶紧说吧!”

“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吗?”柳啸龙伸手抓住了方向把,不令其逃脱:“跟我回家好吗?”

“你爱我吗?”

女人突然仰头直视着男人问出了这么四个字。

柳啸龙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没有承认,也无否认,继续道:“在你心里,我柳啸龙不是个好丈夫,以前可能确实忽略了你,一心投放在工作上,但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会多抽空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你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柳啸龙,是难以启齿呢,还是在你心里,我砚青会和谷兰一样,已经得不到你的信任了?怕说了将来我会离开吗?怕那时候会很丢人是吗?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有气无力的问出了一大串。

那三个字,说出来,到底有多难?为什么该死的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对她说过?为什么对谷兰就不觉得难?

“这有那么重要吗?”

砚青冷笑一声,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加快速度猛骑,这难道不重要吗?那代表着一段神圣的感情,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情愿跟她道歉,也不说那三个字,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开始喜欢她了,否则不会穷追不舍,可她想不明白…

柳啸龙这次倒是没有再追去,而是头疼的坐回车中,思考了一会,将车子远行。

“砚姨,这里这里!”

砚青不相信的望向建设顶部,KTV?陆天豪带孩子来这种地方?而且人还不少,那七位阎罗和钟飞云死跟着,外带祈儿,上前教育:“你说说你都大的人了?怎么尽做这些不着边的事?”

陆天豪无所谓的耸肩:“回来后,还没好好款待你,今天刚好总结出前两个月的收成,相当不错,这不,请大伙出来玩玩!”

“那也不能带孩子来…”

陆莫祈拉过砚青的手笑道:“砚姨,是我自己要来的,谁叫您这么忙?都不去家里坐坐,很想您!”

“哎哟我的祈儿宝贝!”砚青一听,立刻软化,弯腰抱起一身迷你小西装的男孩狠狠亲了一口:“砚姨也想你,只不过最近砚姨确实很忙,等有空了一定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啊!我等您!”祈儿搂抱着砚青的脖子不放。

砚青这才看向那八人。

虽然长相个个三教九流,年龄相仿,有的奇丑,有的极美,两个女性一个沉鱼落雁,一个堪比闭月羞花,虽然平时性子清冷,此刻却也带着笑容,可见这两个月,卧龙帮真的起死回生了,甚至更胜从前。

“砚小姐!”

八人同时点头,在他们心中,这个女人早已成为了…嫂子,更看出即便不会嫁给大哥,这辈子,大哥也会追逐她一生,他们太了解老大了。

陆天豪双手将西装衣摆掀开,双手叉腰,露出松垮的透明丝质衬衣道:“进去吧!”

到达豪华包间后,大伙连开了十多瓶的顶级洋酒,客套的话层出不穷,七位阎罗中的两名女性更是非常恭敬的为砚青送上酒水:“砚小姐,当初大哥失忆,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想必您一定很在意,在这里,大伙给您赔礼了!”

“不用不用!”砚青有些尴尬的接过酒,起身连连弯腰:“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呵呵,您就喝吧,我们是真心道歉的!”钟飞云也举杯,八个男女全都站成一排,集体豪迈的将酒水全数灌入吼中。

砚青看看陆天豪,见他挑眉,示意她随意,不得不端起酒杯站直身子笑道:“其实我真的早就不在意了,因为我理解你们,不过竟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干了!”大口大口的喝下。

大伙也正式接受了这个女人,接受了这奇怪的感情,没有什么比活得开心更重要。

“听说砚小姐歌声了得,来几首?”一个穿着超短黑色紧身衬衣,顷长同色宽松长裤的女人将话筒双手奉上。

“行,不过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我就为大伙助助兴,你们也放开一点,这样才叫玩嘛!”啧啧啧,个个都这么拘谨,那她便来活跃活跃气氛,挑了几首比较流行,又不非主流的高昂曲子,手持摇铃边唱边舞动。

“啪啪啪啪好!”

连祈儿都边鼓掌边跟着摇晃身躯,听说这个女人就像他的妈妈一样,小时候她很疼爱他,天天都去给他喂奶,而且罗叔叔以前说,其实一开始爸爸并不喜欢他,是砚姨改变了爸爸,就连现在,砚姨给他的感觉都好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喜欢她的笑,喜欢她总是理所应当的抱着他亲吻,没有任何的芥蒂,不一会就看傻了,她是妈妈吗?所有的孩子都有妈妈,而他没有,只听说他的妈妈以前是个风尘女子,生下他就死了,母亲和父亲的差别就在于母亲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而父亲不会。

父亲永远不会对他扮鬼脸,跟他一起玩游戏,因为他觉得很幼稚。

每当那个时候,就想有个妈妈在身边陪同…虽然爸爸也不错啦。

三个小时后,气氛才算彻底扭转,大伙不再战战兢兢,甚至都开始开起了玩笑,砚青坐在孩子旁边看着被她强行点名唱歌的两个男人狂笑不已,那两个男人太逗了,还抱一起跳恰恰舞呢,非常之滑稽,当然,这也让砚青觉得,其实这些人平时冷漠无情,杀人如麻,有的时候,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他们也有平凡人的童真。

就在大伙喝的七七八八,半醉不醉时,歌也挨个都唱了一遍后,祈儿将一首数鸭子落音后,将话筒送到了陆天豪眼前:“爸爸,你也唱吧?”

“不不不,你们唱就好了!”陆天豪摇手拒绝。

砚青锤了男人一下:“放心,再老掉牙我们也不会笑你!”

“是啊大哥,我们还没听过您唱歌呢,今儿个难得这么高兴,就来一首吧?”

“大哥我们挺你!”

某女见男人还是要拒接,就抢过话筒,大着胆子硬给塞进了陆天豪手中,附耳道:“不是说款待我吗?快去!”

陆天豪无奈,看看话筒,再看看砚青充满期待的眼,和大伙无比振奋的表情,不想扫兴吧,亦或许心中真的有首歌想送给某个人,反问想砚青:“来一首?”

“来一首,快去!”砚青知道成功了,赶紧点头,哇,陆天豪唱歌呢,今天要不是祈儿,她都想不到呢。

男人立刻起身,走到前方看着大伙道:“喏,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那些流行歌我是不会,也是我们上学时期的老歌!”

“不介意不介意!”大伙立刻鼓掌。

“看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陆天豪自信的点好歌,站在荧幕前,都不要去看字幕,风骚的将头发狠狠一扒,顿时更加凌乱,脱掉西装扔至一旁,叉开双腿,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砚青抱起祈儿,一人一个摇铃为其助威,选的歌确实够老的,不过不算雷人,走天涯,砚青几乎倒着都能唱出的曲儿,但她没有陆天豪此刻豪放的气质,祈祷着第一句不要令人想落跑就好。

音律差不多时,陆天豪举起话筒道:“月亮依旧停在旷野上!”

掌声消失,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带着惊艳,大哥一直不肯献曲,还以为五音不全呢,不想出丑,出乎意料的是声音异常的月儿,连砚青都眨也不眨,木讷的看着前方那个微微抖动小腿的男人,看似不正经,却以完全投入曲调中。

“你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响!”

空余的右手摊开,对向了正洗耳凝的女人,一抹深情划过脸庞:“听呼唤你的歌声传四方,

举头望天只见雁两行

低头泪水为我卸了妆

伤心凭栏相思涂满墙

彻夜无眠爱的路太长!”末了右手捂住了心脏,表情也变得极为受伤,仿佛想传递什么,而对方却始终没有懂的意思。

砚青不是不懂,而是突然看到荧幕上歌手的名字,降央卓玛,又是这个人,是巧合还是…为何陆天豪和柳啸龙这么喜欢这个人的歌呢?同一个人的歌,却被他们唱出了两个不同的味道,陆天豪的声音并不粗哑,没有柳啸龙的低沉,可以说和原唱如出一辙,煞是富有磁性。

陆天豪干脆将视线也情真意切的对上了正目不转睛的女人,周身也随着曲调的增高而散发出一种野性,并不夸张的动作还是令脖颈中的玉坠滑出,隐约可见的黑龙此刻最为鲜明,七彩灯光下,灼灼生辉:“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

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

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兴许是太久未接触歌曲,**部分微微弯了一下腰,后帅气的站直,惹来一片呐喊声。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

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

砚青这才领会,她发现,从始至终,陆天豪都没离开过她的眼,虽然他的表情变化无常,时而兴奋,时而打趣,也没离开过她,仿佛这对他来说,不是一首歌,而是一段表白,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曾经,那么多大富豪让他唱歌,他都不曾,今天几句话而已…

歌声还在继续,而她也听得入迷,中途不忘拍手鼓励,就说嘛,陆天豪哪能做让人头皮发麻的事?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可圈可点,那一抹狂妄不羁也被他出色的战绩掩盖,行事作风随性,却不会失态。

这是一个好男人,她一直就知道。

“献丑了!”陆天豪挑眉将话筒扔到了钟飞云手中,不忘指着手下教训:“给你十天时间,把陈月儿给我弄回来!”

“大哥我…”怎么大哥恢复记忆后,变了这么多?陈月儿根本就是个不贞的女人,现在更是离了婚,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没等钟飞云说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祈儿突然仰起头看向砚青:“砚姨!”

“嗯?”砚青还闭目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嗯了一声,示意有听到。

“你可以做我妈妈吗?”祈儿鼓起勇气,模样天真,但神情却令人不可忽视。

大伙再次安静下来,钟飞云等人默不作声,这一刻大伙才明白到爱情真的不可以勉强。

砚青心头一跳,笑容敛去,垂头与孩子对视,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对,说可以?那就得和陆天豪结婚,说不可以,那她现在算什么?一直霸占着,一想到陆天豪为了仙儿打她的事,心就莫名的疼痛,说不可以了,陆天豪会再给他找个妈妈吗?

可她只能说不可以吧?

“砚…”陆天豪也万分期待的看着,只喊了一字便被噎住。

‘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都会立刻去逃避,那样是不对的,连柳啸龙都问我是不是也爱上你了,我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是我所不能去承受的,也是不被允许的,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很肮脏,很无耻…’

这不就正是他想要的吗?最起码知道在她心里,他并非一个陌生的外人,在一个相当重要的部位存在着,这就够了,人嘛,贪婪只会一无所有,现在这种生活很不错,见砚青为难,反而觉得很欣慰,最起码她因为他而为难了,过去搂住搂住女人的肩膀捏捏儿子的脸蛋:“可以,怎么不可以?她本来就算是你妈,来,叫妈妈!”

“真的吗?”祈儿喜出望外,抓住砚青的手道:“砚姨,我真的可以叫你妈妈吗?真的吗?”

砚青没明白这陆天豪在搞什么,但看得出来是在帮她解围,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我有妈妈了,我有妈妈了!”祈儿看向其他人:“我有妈妈了!”后扑进了砚青的怀里,喜极而泣:“妈妈!”

感觉到了孩子的身躯在颤抖,他到底有多想要个妈妈?爱怜的顺着宝宝的后背,傻瓜,但为什么她也好想哭呢?想到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时,那个佣人完全对他不管不顾,就放在摇篮里,多少次陪着他玩躲猫猫,每次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虽然她不知道那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可孩子嘛,总是令人无法理解。

走掉的那几个月,孩子还是看着她的照片来辨认她的,从小就懂事,让人爱不释手。

陆天豪嘴角一直挂着无法敛去的笑,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女人相拥的画面,真的很温馨,爱一个人,是不是也要爱屋及乌?可他实在受不了柳啸龙,表里不一就算了,阴险他也习惯了,问题是那人…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反感,总结,反感!

年龄几乎一模一样,或许上辈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吧,毫无理由的相互厌恶了几十年,即便是没有那么的仇恨,那伪君子也不是他所能接受的类型,到从心底的合不来,总是以为自己多厉害,还来警告他,谁给他的自信?

搞得他不会跟他玩阴险一样,说什么故计重施,难道他就不会如法炮制?很是让人无语的一个恶人,恶人!

当然,也是一个不想失去的对手,每每想到被搞的吐血的模样,便忍俊不禁,这种人,就得治治他,撕破那张脸上的冷静、自以为是!

回到小区时,砚青还抱着孩子不放,都睡着了呢,一直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多了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不对啊,她不应该让他叫妈妈,而是岳母吧?雪儿可是说最近很喜欢和他玩,那就有戏,多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打小就注定的两口子,岳母和妈妈好像也是一个意思。

反正这个女婿她要定了,谁敢抢就跟谁拼命去。

陆天豪提着砚青的包包,掏出钥匙失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往心里去!”

“我才不会!”

“还有就是…”陆天豪开门后,揉揉女人的头发:“不要想太多,这样挺好的!”

砚青缓缓落座,点点头:“好!”

陆天豪见孩子还没松手便走到冰箱前,找出苹果和草莓,轻车熟路的找出榨汁机:“他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吧,还有就是柳啸龙…”

“我们能不提他吗?”砚青有些困倦了,现在她不想说那个人,如果他受不了,她绝不会强抓着不放。

“OK,睡觉之前喝一杯,这玩意养胃!”不一会,榨出了一杯果汁:“我来掰开他的手,你轻点放下,不会醒!”

“那行!”

门外,‘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柳啸龙手持一个水晶球,缓缓举高,透过灯光,碗口大的水晶球内,三个红色的字体极为赏心悦目,‘I’‘u’,血色的心位居正中,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且轻轻一摇,顿时会飘荡起密密麻麻的金沙,做工何其精妙,仿佛谁水到渠成,唇瓣勾勒出自信,到达门口,抽出揣兜的左手按上门铃,抬高右手中精挑细选的礼物,似乎有那么点紧张,仰头松松领带。

砚青刚放下孩子,就奇怪的来到门口,打开后,立刻变脸,冷漠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柳啸龙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刚抬起水晶球便沉下脸,鹰眼也瞅着正坐躺在沙发里冲他招手的男人眯起,半响后才森冷的冲着砚青道:“跟我立刻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妈的,他吼什么吼?这就是他道歉的态度吗?

柳啸龙一把抓起砚青的手,气得呼吸都开始发抖,咬牙道:“出来!”

“你放开我!”砚青气急败坏的想甩开,奈何男人抓得太紧,要被拖出去时,暴怒的仰起头一巴掌打过了过去,怒吼:“你他妈的有病啊?大半夜的跑来撒野,柳啸龙,我真没想到你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你当离婚是什么?玩玩而已吗?”

一巴掌,令男人偏了脸,五指印瞬间闪现,呆愣的瞬间,手中一空,慢镜头似的转回头,捏着水晶球的大手不住收紧:“砚青,玩归玩,过火就没意思了!”声音有些沙哑,放得很低很低,仿佛刹那间所有的力量都被这一巴掌抽走。

砚青却嗤笑了两声,扶着门框道:“我有吗?过火?到底谁过火?这样,我真的累了,柳啸龙,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行吗?咱们到此为止,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OK?”

“给你一个把这话收回去的机会!”柳啸龙几乎要将水晶球捏碎,或许是不想继续激怒,将礼物呈上。

他还真是够自信的,拿过水晶球,看都不屑去看一眼,抬高,挑衅的松开。

整个碎裂,似水似右的液体顿时四溅,这才发现,三个字体都由玻璃所制造,随之崩裂。

柳啸龙没有去看,看向里面的陆天豪:“就因为他吗?”声音依旧不高不底。

“没错!”砚青也豁出去了,再次口不择言:“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以后就请走远点,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不管我怎么强迫着自己去适应你,对不起,还是想吐,柳啸龙,他比你强百倍,你总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其实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我想通了,也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请求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至于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我有办法劝他再也不和你做对,也请你往后不要再为难他,我不想我的家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以吗?”

“妈妈,这里就是你家吗?”祈儿是被吵醒的,看不清门外的情况,只是大次次的欣赏着屋中的美景。

柳啸龙好似要将女人彻底看穿,却因为这一个称呼而幻灭。

砚青见还不走便继续道:“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纠缠,那我们只好搬走,惹不起,我们躲…”

不再多说,与女人不一样的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她有无法转圜的余地。

亦没再都看半眼,微微颔首,喷出一声自讽的笑,扭头决然大步走向了电梯,反光的镜片下,一滴泪最终还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入衣襟,好似流星陨落,抓不住,挡不回,断人肠!

如亲们所愿,虐虐男主哈。

墨斋小说网 .qSxiaoshuo.第二百四十四章 都去打光棍吧

皇甫离烨挡住即将合并的电梯门,他知道他现在不该出现,识趣的消失,但这种情况,他要走了,还是人吗?大哥都哭了,这辈子,第一次见大哥在人前掉眼泪,多少次死里逃生,命在旦夕,也不曾吭一声,怎么被一个女人的几句话搞得…

心也跟着痉挛起来,该递一张纸过去吗?大哥一定不需要吧,因为他正在极力的压抑情绪,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感觉肯定痛不欲生。

柳啸龙倒是没觉得多意外,不论他怎样的克制,如何不想在手下面前失态,酸涩、自爱、自怜、自嘲的水珠一颗接一颗,绝佳的修养还早保持,没有说什么,走进电椅,一手插兜,一手取下被睫毛扑闪到水雾的眼镜,那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委屈异常想找人倾诉,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嘛,有什么好委屈的?不就是被喜欢的人一次次搞得没台阶下吗?

可男人也有委屈的资格吧?凭什么所有的事都要往肚子里咽?凭什么事事都要去忍让女人呢?男人就不是人吗?可笑的是至今还在为对方保留尊严,不想被手下们去数落,说什么她不是谷兰,不还是做了同样的事吗?

甚至更无情。

皇甫离烨见大哥一言不发,只是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哭,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您真相信大嫂的话吗?”

前方的头颅微微一摇,令离烨顿时松了口气,就说嘛,大哥这么聪明,哪能和那些智障一样?干咳道:“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被冲昏头,您想嘛,大嫂要真的想和陆天豪过,哪能去脱了您的衣服是不是?报复有很多种,在她心里,您就是举世无双的,再说她又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人,这么多年,累积了不少的委屈,总得给她个发泄的机会,大哥您相信我,这次确实有点过分,但我始终相信大嫂不是那种过于不懂事的女人,她也一定会很后悔刚才的冲动,以后绝对不会再有!”

柳啸龙依旧没有闭口不言,眼泪最终还是被逼回肚中,擦拭掉镜片上的水汽后,边重新戴好边垂眸走进出了小区。

离烨一路紧跟,喋喋不休:“咱们有的时候不也是气得去喝个酩酊大醉吗?您是愿意大嫂这样终日借酒浇愁伤身体,还是让她当回出气筒?肯定选后者是不是?不光是我,阿鸿阿焰他们,一听说自己的女人因为找不到发泄口去乱来,都会义愤填膺的给她们骂的,女人嘛,和我们男人不一样,脾气大得很,我们能做的就是包容这点!”

男人上车后,大力拉上车门,阻隔了婆婆妈妈的手下继续滔滔不绝。

巧克力相当尴尬,这大嫂也是,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没分寸吗?大哥对她够好的了,从认识她那一天开始,不管怎么胡闹,他都没见大哥有怪罪过,谷兰这事再怎么不对,可那不是先认识谷兰的吗?

总得给他一个慢慢放手的机会吧?如果那时大哥真的不管谷兰的死活,这种男人能要吗?还是救过他的恩人,更是她的恩人,救下几条命,却对人家不闻不问,往后谁还会为你付出?谁还会为你卖命?

一开始也觉得大哥有错,可现在,他觉得那样是对的,因为那个恩人最终好起来了,皆大欢喜。

换而言之,倘若当初大哥为了砚青而不管谷兰之死活,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在心里内疚一生,稍微一闹别扭,就会有阴影,更何况大哥重情重义,更是会记她一辈子,砚青真的希望这个女人以那种方式存在大哥心里直到终了吗?不见得吧,或许会比现在更恶劣。

如今在大哥心里,谷兰也就是个普通朋友,妹妹级别的人物,这样不是很好吗?到如今,大伙都该释怀,为何大嫂却紧抓不放?

再说了,和谷兰,人家又没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在哈佛更是柏拉图式,不曾住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砚青这次是真的太不懂事了,看着心爱的人落泪,就不难受吗?为什么都喜欢玩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把戏呢?

砚青合上门,揉揉刺痛的脑门,从来没这么疲累过,连续四十个小时不曾闭目,火气确实大了点,可也不后悔,毕竟这样一天天藕断丝连,更加苦恼,快刀斩乱麻吧。

“砚青!”陆天豪将小毛毯覆盖在儿子身上,后起身来到女人身后。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比起背叛,无情的话,更伤人!凡事拿捏好分寸,我看你是太累了,早点睡吧!”语毕,开门而去。

砚青缓缓蹲下身子,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伤人?他会觉得伤吗?世界上能有令他伤的事吗?道歉都一副公事公办,不将人放在眼里,总以为自己就是地球的主宰,任何人都不可违逆,这种人心中只有他自己,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