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凌似乎是太累了,似乎已经睡着了,久久的没有听到她的回应,羿凌冽双眸微转,含笑地望向她,看到她沉睡得如同婴儿一样纯净的面孔时,不由得微微一怔,双眸中却随即再次漫过幸福,满足的笑意。

第二天,当第一缕曙光淡淡地散进房间,映在他们的床前,羿凌冽慢慢地睁开双眸,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躯,笑意下意识地漫上他的双眸。

微微侧过身,望向心凌仍旧沉睡的脸,他的双眸再一次微微一怔,心儿一向早起的,今天怎么到了现在还睡得这么熟,他本来就想要让她多休息一会,怕自己起床会吵醒了他,所以才故意没有早起的,但是现在都这么晚了,心儿也应该要起来了呀。

随即想到,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吧,双眸中便也随即闪过一丝心疼,轻轻地起了身,怕吵醒她,但是心凌却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仍旧睡得很沉。

宫女见他起了身,片刻后便打了洗刷的水,羿凌冽的双眸再次望向沉睡中的心凌,微微摇摇头,不忍心,喊醒她。

“风儿,风儿醒了吗?”思妃却在此刻走了进来,看到仍旧在沉睡的心凌,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到早已洗刷完毕的羿凌冽,双眸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轻笑,这个男人还真是体贴,是真心地疼风儿了,风儿能找到这么一个好男人,也应该知足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娘娘早。”羿凌冽看到突然走进来的思妃,略带恭敬地说道,双眸也不由地望向床上的心凌,眸子伸出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刚刚思妃的声音已经够大了呀,为何心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怎么说,心儿也是懂武功的,不可能会这般…心中猛然一惊,不会是…

思妃的双眸中虽然含着满意的笑,只是看看这天色也不早,这个丫头却仍旧在睡,这似乎也有些过分了,思妃走到床前,手微微推向心凌,“风儿,起床了。”推了两下,却不见心凌醒来。思妃不由地微微一怔。

而站在思妃身后的羿凌冽却是猛然的一滞,双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紧张,顾不得思妃在场,一个疾步,迈到床前,急急地喊道:“心儿,心儿…”手也急急地摇向她。

心凌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羿凌冽那颗紧悬的心慢慢地落下,含笑地说道:“心儿,起床了,思妃来看你了。”

心凌也才慢慢地睁开双眸,在羿凌冽的脸上还有思妃的脸上一一扫过,那双眸子纯净得让人感觉到有丝怪异,淡淡地说道:“你们做什么?我还没有睡好呢?”

思妃微微一怔,含笑地说道:“好了,快起床了,我已经特意让人为你准备了早膳。”

心凌的双眸微微蹙起,不满地望了他们一眼,略带撒娇地说道:“可是我还没有睡好呀,你们不要吵我。”说完,竟然一转身,再一次地闭起双眸,继续去睡觉了。

羿凌冽与思妃不由地微微一愣,心凌向来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般没有礼貌的事呀,若是仅仅对羿凌冽,倒可以说是她在故意撒娇,但是现在…

羿凌冽的心中猛然地一惊,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再次急急地摇向心凌,轻声喊道:“心儿,心儿。”只是轻轻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急切。

心凌一个翻身,快速地爬了起来,而爬起的速度与姿势让羿凌冽与思妃再一次地一滞。

心凌的双眸圆睁,不满地喊道:“你们做什么,人家想睡觉都不行吗?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讨厌?”

羿凌冽与思妃的身躯纷纷猛然僵住,难以置信地望向心凌。

“心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羿凌冽的双眸中不由地闪过阴沉,却急急地问道。

心凌再次不满地望向羿凌冽,略带气愤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开玩笑呀,你们到底是谁呀,为什么在我家里,我妈妈呢?”

说话间,径自下了床,双眸微转,看到房间内的装饰,不由地微微蹙眉:“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双眸快速地望向羿凌冽,眸子深处闪过害怕,略带紧张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眸子深处闪过一种本能的害怕,还有一种全然的陌生。

羿凌冽的心猛然地掀起,心凌此刻的表情,让他的心中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狂隐临走前给心儿服下的,是让她完全失去记忆的药,现在心儿很显然是不认识他了。

思妃的双眸中也闪过一丝错愕,疑惑地望向心凌,不解地说道:“风儿,你怎么了?”

心凌的双眸不由地扫向她,生气地说道:“什么风儿呀,谁是风儿呀?你们带我到这儿做什么?”

思妃的双眸一沉,眸子深处闪过不解,还有一丝沉重,难以置信地问道:“风儿,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心凌再次扫了她一眼,略带奇怪地问道:“我当然不认识你们呀,我有没有见过你们。”双眸再一次扫过四周,眸子深处不由地闪过一丝奇怪,“这人是什么地方呀,好奇怪呀”,灵动的眸子中还闪过一丝好奇。

思妃似乎到现在才真正的明白心凌不是在开玩笑,双眸不由疑惑地望向羿凌冽,沉声道:“啸王爷,现在是怎么回事呀?”

羿凌冽的双眸一直都在紧紧地盯着心凌,细细地观察着心凌的一举一动,他看得出心凌是真的不认识他了,对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记忆,但是她醒来后,似乎还听到她提起过妈妈,这么说,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地消失,但是为何,她却单单将他忘记了呢。

心中猛然一紧,却又仿若被成千上万根的细细的针,猛然一下齐齐地刺入了心脏深处,那种痛,说不出,却痛到刺骨。

心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想到昨天晚上她的主动,羿凌冽的心底就不由地划过一丝惊喜,但是为何,只是一个晚上,只是睡了一觉,她就完全地忘记了他了呢?

想起狂隐临走前说过的话,羿凌冽的心中猛然一惊,他就知道狂隐不可能会那般轻易地放手,可是为何昨天连南宫逸都没有查出些什么呢?

想到南宫逸,羿凌冽的心中猛然一动,猛然高声喊道:“快,快去南宫将军府请南宫公子。”

门外的杜言,听到王爷带着明显的急切与紧张的声音,不由地一惊,王爷很少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难道是王妃又发生了什么事,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是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缓,快速地向着南宫将军府赶去。

羿凌冽想要走近心凌,却看到她双眸中快速闪过的戒备,心中猛然一沉,遂轻声道:“心儿不怕,难道心儿真的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心凌的双眸直直地望着他,但是眸子深处却只是那种单纯的疑惑,似乎又在微微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才微微摇摇头,“不认识。”

羿凌冽的心再一次地猛然一沉,虽然早就想到心儿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真正地听到她说出,心中却仍旧忍不住地撕裂般得痛了起来。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放弃,双眸仍旧直直地望向他,“心儿,我是你的相公,你要记住了,不可以忘记我的。”声音中带着轻柔,却也隐着紧张与伤痛,脚步再次慢慢地向着心凌迈近。

心凌的双眸中的疑惑愈加增了几分,眸子微微眨了几下,然后一脸好奇地问道:“相公?相公是什么?”

羿凌冽猛然一惊,脚下的步子也猛然滞住,心中却暗暗地疑惑,心儿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连相公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呀,难不成失去了记忆,便连这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了,只是此刻却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看着她那双不断转动的,却满是无助,害怕,还有戒备的眸子,羿凌冽此刻除了伤痛,还是伤痛。

微微闭起双眸,隐下他心中的那无际的伤痛与无奈,再次睁开眸子时,便随即淡开微微的笑意,仍旧直直地望着她,定定地说道:“相公就是可以保护你一生的人。”这样的解释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但是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不管她是否认识他,这都是他唯一不变的誓言。

心凌听到他的话似乎微微楞了一下,双眸划过半知半解的疑惑,红唇微微翘起,不太确信得说道:“可是,只有妈妈才能保护我呀。”她从小便是与妈妈相依为命的呀。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的一滞,他不知道,心儿口中的 妈妈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说真的,此刻他真的很妒忌她口中的妈妈,为何,心儿忘记了他,却唯一记得那个什么妈妈。

双眸微微一闪,却也明白此刻不能与她讲道理,只能再次郑重地说道:“心儿,现在我才是那个可以保护你的人。”

心凌半信半疑地望向他,看到他微微带着笑意的脸,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是却也让心凌明白了,他是没有恶意的,应该不会伤害她的,双眸中的那丝害怕与戒备也不由地慢慢地消减,却仍旧带着一丝不确定地说道:“是吗?”

羿凌冽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是,当然是,心儿要相信我?”就算心儿忘记了他,但是只要心儿不排斥他,让他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照管她,他相信总有一天,心儿会记起他的。

心凌的脑袋微微斜起,眉头不由地蹙起,喃喃地说道:“可是,妈妈说了,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地僵住,陌生人?心儿竟然说他是陌生人,是呀,就她现在的记忆中,他的确算是一个陌生人了,想到此处,他的心中再一次撕裂般地痛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而她口中的那个妈妈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心儿那般刻骨铭心地记得的人,对她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此刻他便愈加地妒忌心儿口中的那个妈妈。

“心儿,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心儿的相公。”羿凌冽心中不由地有些急躁,声音中也带着明显的急切,脚步也再次向着心凌迈进。

心凌听到羿凌冽的声音,身躯微微一颤,双眸中再次闪过害怕,双脚也不由地向后退去,愤愤的说道:“你骗人,你根本就是陌生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不要过来呀。”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顿住,双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伤痛,他万万没有想心儿会这般的抵触他,就连一个靠近她的机会都不给他,完全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她竟然还说他骗她,他又怎么可能骗她,难道现在在她的心中,他就成了一个骗子,就算她失去了记忆,就算她忘记了他,但是,她也不可以这般的抵触他呀。

思妃的双眸中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沉重的伤痛,但是眸子深处却又隐着一丝疑惑,望向羿凌冽,轻声道:“啸王爷,你不要太急了,那样会吓到她的。”她也看出,现在的风儿不仅仅是不认识他们,而且还是怕他们的,那种怕,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的本能的害怕,她不懂,风儿,怎么会那么的怕他们,他们的样子,应该说没有丝毫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呀,按理说,她不应该这般的抵触他们的呀。

羿凌冽的双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懊恼,是呀,也许是他太急了,但是看到心儿的这个样子,他又怎么能不急呢,他的心儿,一夜之间,竟然就这样完全地忘记了他,不仅仅是忘记了他,而且还在害怕着他,戒备着他,他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急,此刻他的心中有的不仅仅是急,有的更多的是伤与痛呀。

看到心里已经退到了桌子边,已经无路可退了,羿凌冽一个疾步,快速地靠近心凌,手臂一伸,快速地将心凌揽在了怀中,沉痛地说道:“心儿,不怕,不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的。”双臂没有刻意的收紧,却也不会让心凌轻易地挣开。

心凌的身躯用力地拗着,完全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羿凌冽都紧紧地抱着她,不曾有丝毫的放松,不敢放手,更不能放手。

羿凌冽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乱动的身体,唇贴近她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心儿,相信我,相信我。”

但是心凌却似乎一点都听不进去,双眸中的害怕愈加得深了,更加用力地挣扎着,口里也拼命地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快点放开我。”

羿凌冽紧紧地抱着她的身躯,猛然一僵住,心儿竟然骂他是坏人,他羿凌冽虽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是坏人?却从来没有人会这般说的,但是今天,却被自己最深爱的人骂成坏人,此刻,他的心中有的不再仅仅是那份心疼,还有一种无奈的悲哀,为何,为何上天要这样的折磨他?

思妃看到拼命地反抗着额心凌,双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心疼,急急地说道:“啸王爷,不如你先放开她,你这样,可能真的会吓到她的。”

此刻的羿凌冽根本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根本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看到心凌对她的抵触,他的心中便狠狠地揪痛着,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他本能的下意识的反应。

听到思妃的话,羿凌冽不由地微微一愣,脑中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双眸直直地望向心凌,沉声道:“心儿,你真的怕我吗?”极力压抑的声音中却仍旧让人感觉到一种心酸与伤痛,还隐着一种担心,这样的问题他问出口,却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她的答案,而紧紧拥着她的手臂并没有半点的松开。

心凌的双眸中此刻却不再仅仅是那种害怕,显然还多了一些愤怒,还有一种倔强,那种与生俱来的倔强,生气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快点放开我,我才不会怕你,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就让警察来捉你。”

羿凌冽的身躯此刻可以说是完全的僵滞,他显然没有听到心凌后面的那些话的意思,但是,仅仅是前面的那几句话,却足以让他冷到心底,心凌的话,便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狠狠地锥着他的心脏,彻骨般得痛着。

此刻完全僵滞的他,不仅仅是没有平日的冷静,没有思考,甚至没有了丝毫的力气,甚至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羿凌冽僵滞的时刻,心凌突然张口向着他的肩上狠狠地咬去,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咬着,羿凌冽猛然感觉到一阵疼痛,但是那种痛,与他心中的痛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他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让他放开她,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敢,也不能放开她,他好怕好怕,若是自己一个放手,自己便会永远地失去了她,虽然他也知道这样抱着她,也起不了多少的作用,但是,至少这样,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

心凌见他仍旧不放手,贝齿愈加的用力,似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身躯还微微轻颤v,足以看得出,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羿凌冽却是极力地忍着,不曾轻哼一声,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

几道鲜明的血痕沿着他的肩慢慢地流下,所到之处,便流下惊心的红艳,让思妃也不由地惊滞,却只有羿凌冽似乎没有知觉一样,任由她咬着。

闻讯而来的太子,刚刚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这种情形,本来满是紧张与担心的脸上快速地换了惊愕,急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儿到底怎么了?”心儿现在的样子,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用说什么理智,似乎连最起码的思维都没有了,为何一夜不见,心儿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看到仍旧用力咬着羿凌冽肩膀的心凌,太子的双眸中的担心与惊愕愈加得加深了几分。

听到太子的声音,羿凌冽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双眸也微微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而思妃此刻似乎完全被心凌的行为惊住了,也或者是吓住了,身躯已经完全的僵住,双眸中也闪动着惊愕与一丝害怕。

而心凌根本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太子的话,仍旧拼命地做着她现在做的事,那就是用力地咬着羿凌冽。

见没人回答自己,而看到心凌的样子,似乎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应该更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太子的眼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双眸微转,望向身边的思妃,疑惑地问道:“母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思妃微微一怔,似乎这才回神,双眸微转,对上太子,颤颤地说道:“风儿她…她…”双眸不由地再次下意识地望向心凌,双眸中的那丝害怕便慢慢地散开。

太子感觉到思妃的异样,手臂微伸,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地说道:“母后不怕,心儿,不,风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思妃这时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却仍旧惊魂不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是做了早膳,想要来喊她的,却没有想到,她一醒来就不认识我们了…”话语微微一颤,双眸中不由地闪过伤悲,声音中也不由地多了几分伤痛,“啸王爷想要安慰她,结果就…”此刻她却害怕地躲在了太子的怀中,一想到刚刚心凌疯狂的样子,她就不由地害怕。

太子猛然一惊,母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心儿真的失去记忆了?母后刚刚说,心儿一醒来就不记得我们了,母后所说的我们是指谁?当然包括母后,难道还有羿凌冽,难道心儿连羿凌冽都忘记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他可以忍受心儿忘记了他,忘记一切,但是他却不能让心儿忘记羿凌冽,这段日子,他清楚地看到羿凌冽对心儿的感情,也很清楚心儿的心中是真心爱着羿凌冽,若是让心儿忘记了羿凌冽,不仅仅是对羿凌冽太残忍,对心儿而言,又何尝不残忍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一定是一个误会,或者只是心儿还没有睡醒,过一会就会什么都记起来了,就算不记起别的事,至少要让她记起羿凌冽呀。

双眸一闪,急急地喊道:“快,快去请太医。”刚刚紧随着他而来的一个小太监快速地应声跑了出去。

思妃微微一愣,刚刚她只顾着担心,都忘记了让人去请太医了,不过刚刚好像听到羿凌冽说要让人去请南宫逸的,遂轻声道:“刚刚啸王爷隐进让人去请南宫公子了。”

太子微微一愣,随即双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南宫逸了,有南宫逸在这儿,心儿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是仍旧在紧紧地抱着心凌的羿凌冽,以及仍旧紧紧地咬着羿凌冽的肩膀的心凌,双眸仍旧不由地一沉,闪过深深的担心,昨天南宫逸好像也说过心儿不会有事的,但是现在心儿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有事了,南宫逸真的可以救心儿吗?

羿凌冽与心凌此刻似乎是完全地僵上了,羿凌冽坚持着不松手,而心凌便坚持着不松口,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僵滞到什么时候。

太子急急地走向前,轻声道:“心儿先松口,听话。”他不知道现在的心儿能不能听进他的话。

心凌的身躯微微一怔,贝齿竟然慢慢地松开了,却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听了太子的话,总之终于算是松开了,大家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羿凌冽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双眸中愈加的阴沉,愈加的担心了。

似乎知道了羿凌冽不会放开她,心凌求救般地望向太子,急急地说道:“大哥哥,救我。”不知道为何,看到太子,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因为,她的记忆中似乎有这个大哥哥的影子,虽然看起来,似乎大了很多,但是,她却感觉得到,他就是那个一直关心着她的大哥哥。

羿凌冽的身躯再一次的僵住,这一次却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惊讶,为何心儿不记得了他,却会记得太子?

太子也不由地微微一愣,刚刚母后不是说心儿失去记忆了吗?为何这儿心儿还记得他呀,还是刚刚真的只是一个误会,遂急急地问道:“心儿,你还记得我?”

心儿微微歪了一个脑袋,似乎在微微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才开心的说道:“恩,我记得,你是我的哥哥呀,是你告诉我的呀,你还说会保护心儿的,但是为何大哥哥,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心凌的疑惑没有人可以给她回答,因为太子也并没有完全地听懂心儿的话,但是心儿记得他,这却是真的。

太子疑惑地望了心凌一眼,然后微微转向思妃,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心儿不记得我们了吗?”

思妃微微一怔,双眸中闪过不解,奇怪地说道:“是呀,刚刚她的确是不认识我们的了,或者现在她又想起来了吧。”思妃微微蹙起眉,声音中却带着几分不确定。

羿凌冽的双眸中却快速地闪过一丝希望,急急地问道:“心儿,你记起我了吗?”

心凌似乎这次记起羿凌冽的存在,猛然转过脸,望向他时,双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愤怒,“坏人,快点放开我。” 然后再望向太子,急急地喊道:“大哥哥,快点救我。”羿凌冽的身躯瞬间地僵住,心儿仍旧不记得他,但是心儿却记得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太子的双眸中也不由地闪过疑惑,没有理由心儿忘记了羿凌冽,却还记得他呀,他很清楚,在心儿的心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羿凌冽重要的呀。

太子的双眸不由地望向羿凌冽,看到他双眸中伤痛,不由地微微一怔,他自然能够明白羿凌冽此刻心中的痛苦,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遂只能轻声地向心凌说道:“心儿,他不是坏人。”

心凌疑惑地望向太子,不解地问道:“他不是坏人吗?可是他为什么要捉住我不放呀?”

太子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心凌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羿凌冽抱着她,只是因为太担心她了,而显然心凌误会了他的意思,遂再次轻声道:“他不是捉住心儿,他是抱着心儿呀,他只是想保护心儿。”太子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哄小孩一般,自己的心中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心凌再次微微地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再次说道:“他为什么要抱心儿?”

太子再一次愣住,“因为他是心儿的相公。”这个问题,似乎也只能这样回答了,但是他却突然感觉到这样的话,此刻的心儿似乎听不懂。

果然,他看到心凌的双眸中再次的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些不解,却又似乎有些释然,还微微点了点头,再次望向羿凌冽时,便没有了刚刚的抵触,而羿凌冽看到心凌的转变,却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应该悲,他的心儿,还要听了别人的解释以后,才能相信他。

第89章

太子见心凌不再那般的抵触羿凌冽,便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地柔声说道:“这儿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亲人,都是最关心你的人,所以心儿不用怕。”

心凌的眸子微微转动着,似乎又思索着什么,但是却又有着一丝疑惑,不解的说道:“可是我只有一个亲人呀,那就是我的妈妈,大哥哥也能勉强算一个。”灵动的双眸再一次地扫向房间内的人,不满地说道:“他们,都不是心儿的亲人。”

羿凌冽的身躯再一次地僵滞,他不懂为何心儿记得太子,却为何记不得他,心儿现在把太子当做亲人,而他却只是一个陌生人,想到此处,双眸不由的黯然,唇微微动了几下,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怔怔地望着心凌,眸子深处闪过无奈的伤痛。

太子也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此刻在心儿的心中竟然把他当做亲人,那就证明心儿是记得他的呀,可是他却又想不明白,为何心儿只记得他,而忘记了别人呢,遂轻声道:“心儿,他们真的都是你的亲人,哥哥不会骗你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心儿接受羿凌冽,接受大家。

心凌疑惑地望向太子,双眸中的疑惑仍旧存在,但是却似乎不想违背太子的意思,只能微微点点头,轻声地应了,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惊道:“我的妈妈呢?”众人不由得一滞,双眸中也纷纷地划过不解,本来他们就不知道心凌口中所说的妈妈到底是什么人,何况他们对心凌以前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就连她以前住的地方都不清楚,现在要他们到哪儿去给她找一个妈妈呀。

看到大家的沉默,心凌的双眸中的疑惑慢慢地散开,双眸不由地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人,然后才有些害怕地望向太子,略带轻颤地问道:“大哥哥,我的妈妈呢,他们把我的妈妈藏到哪儿去了?”现在的心凌唯一相信的就是太子。

太子微微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心凌,只是双眸中却不由闪过懊恼。

看到太子的沉默,心凌有些急了,不满地说道:“你们到底把我的妈妈怎么了,我的妈妈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到心凌急切慌乱的样子,羿凌冽的双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心疼,轻声说道:“好了,心儿不急,你的妈妈…”安慰的话语却不由地顿住,他连妈妈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怎么回答她呢?

思妃微微一愣,看到心凌此刻的表现,似乎完全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不由地慢慢走向前,轻声道:“风儿不急呀,你的妈妈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心儿只有好好听话,你的妈妈才会回来的。”

心凌这才静了下来,疑惑地问道:“是吗?”

思妃微微一笑,急急地说道:“当然,所以心儿要听话才是。”

南宫逸走到房间时,便恰恰看到心凌那副无助而又有些害怕的样子,他不由地猛然一滞,眸子深处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担心与心疼。

一个疾步,他快速地走到了心凌的面前,细细地为心凌检查着,羿凌冽看到南宫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双眸中也不由地闪过一丝希望。

只是南宫逸的脸却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变得阴沉,双眸中也不由闪过害怕,甚至把在心凌腕上的手也不由地带着轻颤。

羿凌冽看到南宫逸的异样,心中猛然一惊,从来没有见到南宫逸会有这种表情,难不成,心儿的病…但是此刻他却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地等着南宫逸开口。

太子自然也看到了南宫逸的紧张,还有那种让他也不由地跟着害怕起来的惶恐,沉声问道:“南宫,心儿到底怎么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微微的轻颤。

羿凌冽的心猛然地悬起,双眸不由地直直望向南宫逸,等待着南宫逸的回答,但是心底却不由地划过一种无法控制的害怕。

只是心凌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双迷惑的眸子,不断地转动着。

南宫逸慢慢地松开了心凌,双眸中也变得阴沉,唇微微动了两下,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羿凌冽看到南宫逸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便愈加的紧张,心底的那丝害怕不受控制地散了开来,看到心凌现在的样子,再看看南宫逸犹豫的表情,他的心猛然地沉入了谷底,他知道,心儿的毒一定不是一般的毒,现在只怕南宫逸都未必能够救得了她了。

太子的双眸中也不由地闪过急切,看到南宫逸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愈加的紧张,急急地问道:“南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南宫逸的双眸微微扫过众人,眸子深处,却不由地闪过一丝沉痛,低声道:“心儿中了狂隐的毒,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们了。”南宫逸犹豫地说道,却仍旧有所保留,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大家。

羿凌冽微微一怔,这一点他们刚刚就已经知道了呀,但是心儿现在的样子,好像不是仅仅失去记忆那么简单,而且她还记得太子,这也解释不通呀,看到南宫逸双眸中的躲闪,不由地沉声问道“还有呢?”竟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他就必须去面对,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能逃避,不管心儿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他会疼爱她一辈子的誓言…

南宫逸的双眸不由地望向羿凌冽,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为难,还隐着明显的沉痛,只是却不知,他眸子深处的痛是为了心凌,还是为了羿凌冽,或者两者都有吧。

犹豫了片刻,他才低声说道:“心儿现在只记得小时候的事,大约只有六七岁的事吧。”他知道这件事,羿凌冽早晚都要知道的,所以就算他心中不忍,却也不得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羿凌冽一愣,这么说来,心儿还没有完全地失去记忆,这么说来,似乎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好些了,至少心儿还是有一部分记忆,那样,是不是代表着心儿的记忆也有可能会恢复呢。

但是看到南宫逸的犹豫,双眸微微一闪,眸子深处不由地划过疑惑,南宫说心儿只记得六七岁时的事,但是心儿为何会记得太子呢?难道…

太子也不由地蹙眉,双眸中也划过不解,奇怪地问道:“可是心儿为何会记得我呢?”

羿凌冽的双眸也满是疑惑地望向南宫逸。

南宫逸微微一愣,双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错愕,不由地脱口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的心儿只有六七岁的心智,根本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她怎么可能会记得太子,除非太子,在她童年的记忆中出现过。但是这也讲不通呀,心儿遇到太子才没多久呀,甚至比认识我的时间都短,更不用说是冽了?”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地僵住,双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南宫逸,颤颤地说道:“你说什么?”刚刚南宫到底说了什么,是他的耳朵有问题吗?还是脑子一时间不能思考了,为何他会感觉到听不懂南宫的话。

太子与思妃也是猛然地僵住,双眸中也都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愕,怎么可能,照南宫逸说的,现在心凌不就成了一个孩子了,想到心凌刚刚的表现,的确像是一个孩子般的任性。

南宫逸当然能够明白羿凌冽的心情,沉声安慰道:“冽,你先不要太担心,或许会找到办法…”但是他话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连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他真的不知道,这天下能不能找得到救心儿的人,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还怎么去安慰别人?

听到南宫逸的话,羿凌冽完全地心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自信的南宫逸,对于医术上的事,也从来就没有能够难得到南宫逸的,但是现在,却连南宫逸都没有了办法,他还敢有什么奢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