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顶级战队的队长们之前互相打击习惯了, 冒然合作起来, 总有种想给身边人一枪的冲动。

四个队长以前在团队里都是核心位,他们实验的第一把四排打的格外杂乱无章, 连丁洛他们在一旁观战的都觉得不忍直视。

最后还是言易冰建议, 四排就以郁晏为核心, 其他人辅助。

没人有意见, 毕竟郁晏的实力最强, 而且虽然平时言易冰和大家说说闹闹,但关键时候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四排的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双排。

言易冰彻底错乱。

寒陌少言寡语,平时比赛都是肖诺担任队内的指挥, 他几乎不怎么说话的。

但言易冰并不想指挥他。

俩人合作了一把双排, 全程谁都没说话, 有几次连方位都走反了, 彻底把双排玩成了各自为战。

哪怕凭借强劲的实力,他们还是轻松赢了网络玩家, 但要是遇到Break或NOV那样的强手,是绝对不行的。

言易冰靠在椅子上, 揉了揉眉心。

“那个……”

“你来指挥。”

寒陌简短道。

言易冰一怔,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当中,还是他适合指挥,寒陌是一员猛将, 从前就是跟在他身边,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言易冰还没来得及培养他的指挥能力。

本以为在Prince寒陌总会承担起指挥的重担,但数年比赛打下来,他一直没学。

到底什么缘由,言易冰也不想追问。

第二局开始,言易冰的嗓音终于从耳麦中传出来。

“跳机场。”

职业选手的耳机都价格不菲,防噪和接收信息的水平都极高。

言易冰这句话,像贴着他耳朵说的一样。

寒陌眼睑快速的抖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跳了机场。

言易冰喉结一滑,趁着在空中飞行,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寒陌。

寒陌专注的凝视着电脑屏幕,鼠标微微晃动,不断调整着方位,他下颚的弧线已经有了成熟的味道,脸上的稚嫩全然褪去,绷紧的唇带着几分隐忍的味道,眉眼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二十岁了,的确不是小孩子了。

四年了。

寒陌没有他在身边,还是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职业选手,他对他,可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看什么?”

寒陌冷不丁的问道。

言易冰吓了一跳,仓皇之间,竟然笨拙的扭过了头,脊背绷得僵硬。

他没想到寒陌操纵着游戏还有精力关注他在做什么。

而他表现的也实在太心虚了。

“好看吗?”

寒陌又锲而不舍的问。

插科打诨完全不是他的个性,这种明显挑起话题的举动更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言易冰心中凌乱,又不能不答,只能含糊道:“还行,头发有点乱。”

“时间太紧没来得及,下次梳。”

“哦,好。”

什么鬼!

两个大男人聊什么好不好看,头发乱不乱的,听起来给给的!

言易冰脸上发热,热的他心里都闷。

看来无话可讲就绝对不要没话找话,最后只能让自己尴尬。

下次一定记住,不闲聊,只搞事业!

他没敢再看寒陌的方向,所以根本不知道,寒陌的唇角快速且轻微的扯了一下。

郁晏与丁洛这组也没好到哪儿去。

丁洛太困,困的哈气连天,眼睛里始终蓄着水光,连反应都迟钝了几拍。

不赖她,都怪郁晏。

老处男突然开荤,总有点把持不住的趋势。

郁晏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那么多花样,前天要姜泥,昨天又要玩“针灸”。

“针灸”,具体怎么操作,丁洛羞于解释,总之搞得她精疲力尽,早晨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要是能回到过去,她一定要跟当时的自己说,别冲动,这扇门一旦打开了,可就别想关上了。

到是陈驰,封晨的单排玩的最顺利。

他们保持好手感,就跑来看这两个双排。

封晨是小辈不好说什么,陈驰可不用管。

“打的什么破几把玩意儿?言易冰明显救不了了,小寒还往上送?你是救人还是着急开下局呢?还有丁妹子都困成什么样了,老狗比你有点节操行不行,集训期间就不能忍一忍?”

言易冰脸涨的通红,仿佛刚从蒸汽炉里捞出来。

刚才他的确没法救了。

他们的位置不好,被两队人人死死卡着,寒陌要是趁着对方集火他的时候悄悄绕行,还有一线生机,但他非要傻了吧唧的来救,最后死在了四个人的枪火之下。

看得出来,那四个人绝对私下通气了,但别人作弊并不是他们职业选手鲁莽的理由。

寒陌不会不懂场上的形势,他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救,想到了不顾输赢的地步。

丁洛低着头,耳根也红了。

虽然陈驰只是变着法的替她开脱,但却误打误撞,说对了!

她知道自己打的不好,浑身软的没劲儿,只想到床上趴着。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丁洛眼神乱飘,准备寻求同样需要休息的同盟。

她下意识的看向言易冰。

言易冰的脸比她还红,红到了脖子。

丁洛不得其解。

打个双排而已,这么……刺激吗?

还是郁晏出来主持大局:“大家休息一下吧,时间还有,别着急。”

时间虽然还有的是,但联盟主席一天一个电话,无比关切他们的状态,搞得他们心里比谁都急。

这次奥运事关重大,谁的压力都大,郁晏仗着郁鸿山的关系把韩援赶走了,要是最后成绩不理想不仅他难辞其咎,连郁鸿山也会被扯进来。

然而祸不单行,第二天言易冰就发烧了。

他是实在没爬起来,才不得已跟郁晏请假的。

他不在,双排,四排全都练不了,进度基本为零。

寒陌还是到了联盟中心,从郁晏口中听到的消息。

“病了?”他皱了皱眉。

郁晏靠在椅子上,无奈的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去医院检查了,是腮腺炎,潜伏期还挺长,也不知道在哪儿被传染的,你们也别大意,赶紧回去喝板蓝根,别到时候他好了,咱们又有人倒下了。”

腮腺炎这个病,就是发高烧,并且咬合肌红肿,张不开嘴,进食困难。

其实不用怎么吃药,一个星期自然而然就好了。

而且得过之后有了抗体,就不容易再得其他流感。

郁晏和丁洛的双排还能练,陈驰和封晨的单排也不用放下,就寒陌无所事事了。

他所有的项目都是跟言易冰绑定在一起的。

郁晏再次嘱咐:“你尤其应该注意,你俩座位最近,赶紧吃点药顶一下。”

寒陌点点头,简短道:“知道了。”

郁晏一皱眉,有点不相信他:“你别不当回事,这病虽然不算大事,但持续高烧还是很难受的,更何况什么东西都嚼不了,只能吃流食。”

寒陌抬眸,眼神微晃,呢喃道:“很……难受吗?”

郁晏为了让他重视,夸大其词道:“对对对,很严重,而且恢复不好还容易引起并发症,脑膜炎或前列腺炎,阴-茎炎,关系到狗冰一生的幸福。”

其实现在得并发症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毕竟医疗水平越来越高,人的休息环境也越来越好。

寒陌抿了抿唇,低头道:“我知道了。”

他从联盟总部走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

圆润明亮的红日半垂在天空,已经度过了午后的炎热,照的人正舒服。

绿叶涩涩,在倦怠的清风中颤抖着,空中的云朵一动不动,像凝固的油画。

其实今天天气真的很好,美的人心情愉悦,如果能见到言易冰……或许就更好了。

寒陌一抬手,遮住射入他眼中的光线,急步匆匆过了马路。

他先是给Zero的经理打了电话。

按理说他作为Prince的队长,私下联系别家战队经理有些微妙,但碍于他之前和Zero的关系,Prince那边也不会多想什么。

Zero的经理说,言易冰不在俱乐部。

俱乐部人多,腮腺炎这个病传染性强,他怕放倒一片,所以直接回家去了。

言易冰不怎么在家里呆着,主要是怕他父母又开始催婚,绝大部分时间,他都窝在俱乐部的房间,连自己的房子都没买一套。

寒陌还记得言易冰的家。

在魔都有名的别墅区,外人没有户主带着是进不去的。

以前言易冰带着寒陌进去过。

言易冰没成名的时候,家里就在这儿买房子了,有他父母积累的财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对别人来说,电竞是糊口的事业,对言易冰,那只是爱好投资。

那是寒陌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房子,言易冰的家在他心里印象很深刻,所以等自己有了积蓄,他就先是在同个别墅区买了一套。

买是买了,但他一直都没去住。

车开到小区门外,寒陌直接刷了门卡,顺利的进去了。

他照着记忆里的位置一栋栋找过去,终于找到了言易冰家的房子。

寒陌绷紧了唇,刚一迈步,又觉得自己很滑稽。

为什么来看他?

他生病了,首先通知的是郁晏,然后是俱乐部。

他从没想过告诉他一声。

说明在他心里,寒陌知不知道,担不担心根本无关紧要。

他还是那样,看似温柔多情,实则比谁都狠心,比谁都冷漠。

绝大多数事情在他眼中都掀不起波澜。

可他病倒了。

郁晏说这个病很难受,持续维持在高烧状态。

算了吧,病人最大。

如果真要纠结,那寒陌可以纠结的事情太多了。

小区的环境不错,所以当寒陌深吸一口气的时候,他嗅到的是混杂着浓郁青草气息的清冽空气,这团气充斥进他的肺里,仿佛加深了他的底气。

寒陌敛目,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第 105 章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 寒陌才错愕, 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言易冰的父母。

他本来就不擅长短时间内获得长辈的欢心。

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 他为什么非要获得言易冰父母的欢心。

门猝不及防的打开了,锁头咔吧缩了起来。

屋内飘出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刺鼻,而且带着柠檬的酸甜。

寒陌绷紧手指,提起呼吸,眼神不免专注了起来。

可来开门的人并不是言易冰的父母。

他看到了那个阿姨胸前大大的家政公司的logo。

阿姨戴着橡胶手套,手臂小心的托着, 不让手套上的水滴到地板上。

她狐疑的看向寒陌, 半开着门,问:“你找谁?”

寒陌松了一口气。

“找言易冰。”

正因为轻松, 所以他的回答连主语都没加。

“我是过来消毒的, 家里现在只有个病人,别人应该还没下班。”家政公司的人显然不认识言易冰是谁,但看寒陌长的一表人才, 所以说话很谨慎,也很详细。

这就是拥有一个不错外貌的好处了。

寒陌一听说只有言易冰, 便更轻松了,连僵硬的肩膀都松弛起来。

“就找那个病人。”

阿姨给寒陌让开一条路, 低声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 他这个病传染。”

说罢,还贴心的递给了寒陌一个医用口罩。

寒陌扫了一眼,当即拒绝了。

言易冰看着会不舒服。

阿姨也就算了, 毕竟不认识,有距离感是应该的。

但他不一样。

他不怕言易冰传染给他,更不想藏在口罩后面和言易冰说话。

他相信言易冰的父母也不会戴着口罩提防言易冰的。

寒陌朝二楼那扇紧闭的门走了过去。

他几乎不用花时间判断,言易冰住在哪里。

毕竟门上贴着大大的比赛倒计时的时刻表,那是言易冰一贯的习惯,也是他逼迫自己的手段。

他总是很有规划,很有条理,安排的面面俱到,寒陌从没见他因为什么事情措手不及过。

除了……那次。

寒陌苦笑一下,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还不待得到回应,他就推开了门。

言易冰的房间和其他地方不同,没有那股消毒水味道,而是飘着一股药香。

香到了一定程度,空气中都开始泛苦。

言易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把自己裹得只剩一个脑袋,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他显然刚洗过澡不久,哪怕发着高烧,哪怕肌肉酸疼的难受,他也忍受不了让自己脏着。

只是他能坚持洗澡,却坚持不了像以前一样精细的吹吹头发,擦个乳液。

所以一洗完,他就难受的躺下了。

躺下也睡不着,自从发烧开始,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已经睡了太多,根本不困了。

只是高烧迫使他必须倒在那里,合上眼睛。

所以门一响,言易冰就睁开了眼。

看到寒陌的那一刻,言易冰还以为自己烧出幻觉了。

毕竟他的体温一度飙到三十九度八,这个温度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极高的了。

可当他缓过神来,脸上拂过门外涌进来的轻风,才发觉眼前的寒陌是真实的。

寒陌走到他床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言易冰的床边,皱着眉道:“头发没干你就睡了?”

这算是破罐破摔?

反正也发烧头痛,不在乎什么湿不湿气的。

言易冰却警惕的扯着被子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腮腺炎传染?”

他的瞪眼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因为高烧的缘故,他眼中始终氤氲着一层水光,睫毛柔顺的舒展着,白皙清秀的眼尾折出一道自然的痕迹,并随着主人状态的不稳定而轻轻抖动着。

他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变得很急促,很迅速,潮湿的头发凌乱蓬松的搭在他的额前。

寒陌的目光下移,落在言易冰抓被子的手上。

那双手也显得过分白皙病态,血管清晰的暴露在皮肤之下,纤细修长的手指被迫用力,却又不太使得上力,骨节被他攥的凸起,一个比一个秀气圆润。

电竞选手的手大多都是漂亮的,但因为常年过度使用,会显得很结实有力。

但从言易冰的手上,寒陌却看出几分柔弱的味道。

他伸手摸向言易冰的额头。

真,烫的吓人。

热度顺着掌心传递给他,他的小指甚至能感觉到言易冰眼皮的跳动。

很轻微的,很柔软的,让人不舍得放手。

但很快,言易冰就挣扎开了他的手。

“都跟你说传染了,赶紧回去!”

言易冰因为晃头的动作,难受的一闭眼。

脑袋隐隐发涨,宣泄着不满。

他一侧过脸,寒陌就看到了他耳后肿起来的部分。

从正面看并不算明显,但从侧面看,确实是肿了,鼓起的皮肉快要贴上耳垂,随着呼吸起伏着。

这病寒陌没得过,真不知道言易冰现在到底有多难受。

未知总是让人小心翼翼,他连对待言易冰的语气和姿态都不自觉的放软了很多。

“我喝板蓝根了,你不用担心。”

他看着言易冰湿漉漉的头发碍眼,站起身来,出门问家政阿姨:“您知道吹风机放在哪儿吗?”

阿姨帮着打扫房间,对言易冰家的物件摆放比言易冰本人还熟。

“噢我给收到卫生间的柜子里了,你等会儿。”

言易冰皱眉,望着寒陌的背影,低声喊了一句。

“寒陌。”

他心情很复杂。

没想到寒陌会主动来找他,也没想到寒陌能关心他。

但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允许他复杂到哪里去,脑子稍微思索的深一点,就要罢工。

言易冰索性也就不想了。

来都来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寒陌接过吹风机,插好电,扶起言易冰的头,调了最小的风速,给他吹着头发。

风是暖的,他距离掌握的很好,让人舒服,不会被烫到。

言易冰能感受到寒陌的手指揉捏着他的头发,轻柔的,小心的,把发丝揉开,托在掌心里,再用风吹走水汽。

出人意料的,还挺舒服。

言易冰眯着眼睛享受。

那可是Prince队长价值千万的手,难免会让他有点飘飘然。

毕竟寒陌伺候他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现在他们连勾个肩的交情都没有。

寒陌一边给他吹着头发,一边看着他惬意的模样。

他就像一只矜贵优雅的猫,也就被人顺毛的时候,能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舒适的疲态。

寒陌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变得更轻柔了。

得益于母亲常年生病,其实他很会照顾人。

人是种非常能适应环境的生物,哪怕再大大咧咧怕麻烦的性格,处在他那种境地,也会变的比专业的护工还优秀。

这种技能,他一直没丢,哪怕后来已经没人需要他照顾了。

看言易冰的样子,就知道被伺候的很舒服,以至于吹风机停下的时候,言易冰甚至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

那种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又蔫蔫的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看着寒陌。

言易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寒陌。

有时候寒陌对他格外生冷疏离,有时候又对他关怀的有些过分。

他和郁晏那么铁的交情,也没觉得郁晏应该训练之后来他床边守着。

哪怕是最关心他的父母,言易冰也想不出他妈坐在这儿,一丝不苟给他吹头发的样子。

太细腻了,太温柔了。

这种场景,怎么看都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好。

寒陌放下吹风机,看着言易冰蓬松柔软的黑发,心里舒服很多。

他的手指从他最后一根发丝上滑走,随即问道:“今天都吃什么了?”

郁晏说,这个病吃饭都张不开嘴。

言易冰缓慢的摇了摇头:“燕麦牛奶,燕麦牛奶,燕麦牛奶。”

简单,方便,不用嚼。

父母到时给他鼓弄了不少款式的粥,但言易冰不喜欢喝粥,从小就不喜欢。

喝粥对他来说没什么幸福感,而且那东西太热,往往要等很长时间,很耗心性。

言易冰不喜欢吃饭的时候那种等待的感觉,在他身边呆过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米粥。

可这个病实在是折磨人。

虽然发着高烧,却并不影响食欲,他一边想吃更香的,一边又张不开嘴,就连咀嚼都是折磨,从齿根一直疼到耳朵后面。

好吃的订来了,他吃不了,父母买的粥放在那,他不愿意吃,所以只好吃还算能接受的燕麦牛奶了。

其实吃两顿还好,吃第三顿的时候,他就已经腻了,闻着牛奶的味道都想吐。

寒陌垂了垂眸,手指轻轻塞了塞他的被子。

言易冰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很大一片脖颈,怎么看怎么觉得会冷。

“想吃什么?”

病人总是娇贵一点,起码看起来,就十分需要人的呵护和关心。

寒陌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好像言易冰想吃什么,他就一定能给弄来似的。

言易冰怅然的叹了口气,嘟嘟囔囔道:“麻辣香锅,火锅,香辣虾,青椒肉丝,干锅包菜,爆炒腰花,香煎三文鱼,烤青花鱼,寿司,天妇罗,猪排饭……”

他就像报菜名似的,搜刮着自己脑海中记得的美食。

平时不吃也没见得多想念,现在却一个个的都想起来了,并且眼高手低的全部想吃。

越说越想吃,说的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肚子小小的咕噜一声。

寒陌:“……”

这些东西,言易冰现在一个都吃不了。

但他也懂,言易冰就是想吃点香的。

毕竟连喝了三顿牛奶了,谁也受不了。

他也知道言易冰不喜欢喝粥不喜欢热水,所以这些病人专属配餐,都不行。

寒陌敛了敛眉,转身往房间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