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表述起他的想法:

“听着,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你想要这孩子,我可以安排你到国外待产,等生出来之后,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带着孩子留在国外永远别再回来,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让你们母子从此衣食无忧,倘若有一天你遇上你喜欢的男人,我不反对你带着孩子另外组织家庭。孩子可以随你姓。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把孩子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他冠上祁姓,成为我和时檀名下的孩子,但从此,你不能再出现在孩子面前…

“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趁早流了它…回你的法国去…以后,我和你,就此断一个干干净净。”

米芳菲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整个人深深颤了颤。

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心痛如刀割,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觉得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甚至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好半天,她才尖叫了一句:

“祁继,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芳菲,如果我够残忍的话,我会直接押着你去堕胎。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只是让你自己选择…”

祁继打断,声音冷厉。

“这算什么鬼屁的选择。祁继,我要这孩子,我更要你…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米芳菲泪珠子直掉,一脸的悲痛的直叫:

“可你呢,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祁继,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它就不能没有父亲,更不可能去叫别的女人做妈妈,你想拆散我们…那是休想…”

她捂着肚子怒叫着,痛彻心扉的表情,让人不忍观之。

祁继看在眼,沉默了一下,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

“你必须做一个选择。芳菲,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从今天起,你可以回家去,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但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往外公开的话,那就别怪我绝情绝义。

“芳菲,我不希望和你撕破脸皮,理性解决这件事,无论是对米家还是对祁家,都有好处。我希望你可以从大局着考虑,慎重选择。

“说真的,依我个人意思,我并不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生或不生全在你一念之间…与我无关…”

这番话,真够无情,米芳菲再度泪流满面。

她清楚的明白,他不要这个孩子,他在保护他和骆时檀的婚姻。

正是这种保护狠狠的在撕扯她的心。

她忍了又忍,终于发出了一记歇斯底里的怒吼:

“祁继,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怀上希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么冷血的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祁继背过身往外走了出去,他不忍看到这样的表情。可他只能这么做。

*

祁继一直不太喜欢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米芳菲这个女人。

从他来到祁家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女孩和祁继关系非同一般,那几乎可以说是祁继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可问题是,他并不是真正的祁继。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办要忙,他必须趁那几年偷来的时光,好好把握好自己的命运,根本闲暇时间像以前的祁继那样陪她玩过家家。

一,他没有可以供他随意挥霍的资本,他需要尽快的成为强者,这样才能应付以后可以出现的命运逆转,二,他不与任何人深交的原因是:害怕被人发现他压根儿不是祁继这样一个事实。

所以,那几年,他一步步不着痕迹的冷淡着她,和她保持着距离——

哦不,应该说,青葱岁月里,他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是祁米两家关系太过于密切,他想要和米芳菲完全割断情谊是不可能的事。总有那样这样的事发生,令他们有机会交集在一起…

米芳菲迷恋他,他是知道的,外头的人把他们定位为青梅竹马,他也是清楚的,他没有和她公开划清界线,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向他表白过,二则他一直忙碌,实在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那么,对于米芳菲,他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呢?

对她,他也曾一度研究过,但那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米芳菲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青春,亮丽,甜美,热情,富有朝气。

小时候,她叫他继哥哥,长大后,她叫他继之。

她叫他时,声音总是软软的。

她属于小鸟依人类型的女孩,是一朵被呵护着长大的娇嫩花蕾,从来没经历过雪雨风霜,和他的人生经历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男生大男人主义一点的,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会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其实,他也想有保护她的意愿,毕竟这女孩曾给祁继带来过快乐,但那种保护并不是男人想保护自己女人的想法,而是大哥哥对一个小妹妹的保护。

后来呢,她的一个吻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无比微妙的关系。

那天,借着酒的后力,他吻了这个他不该吻的女孩,两个人一下走进了暧昧不明的恋爱阶段。

这有点莫名其妙。

事后,他想过,大约是太寂寞了。

那些年,他正处于青春鼎盛之时,当其他同龄人都忙着谈恋爱的时光中,他在干什么?

他忙着筹谋他的未来,一刻不得闲。

忙碌的人,在忙碌的时候是充实的,一旦闲下来,就会寂寞。

寂寞的年轻人,难免会冲动。

何况,那时,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他坚持不谈恋爱,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找不到那种想要谈恋爱的***。

是的,小的时候,他的确和时檀有过那样一种稚气的约定:她嫁他,他娶她。

那些年,他也的确没有放弃去找她,更有过那样一种想法,真要是找着,长大一定把她娶回家。

但儿时的那种喜欢,只是一种纯萃的干净的喜欢,它不是朦朦胧胧的初恋,更不是男人和对女人的爱,只是一种孩子气的承诺。

当人渐渐长大,心会跟着成熟起来,感情会复杂起来,青春期的孩子,都会对异性产生异样的感觉,只是,他的青春期,并没有如花般绽放,而是在各种忙碌中不知不觉流逝的。

青春年少,芳华正好,难道会理智把持不住荷尔蒙的时候,那时,和他走的最近的一个女孩,就只有米芳菲,若说没有半分好感,那肯定是假的。

亲吻事件过后,他没有再拒绝米芳菲的亲近,大约是因为觉得如果这辈子一定要结婚的话,娶米芳菲也不见得是一件让他接受不了的事。

至少那个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前提是:如果没有遇上时檀。

邂逅时檀,打乱了他平静的感情世界,时檀和慕以淳相爱这样一个事实,更是刺激了他的心,为了防止自己做出夺人所爱的举动,他接受了爷爷将他派往英国组建子公司这个任务。

两年时间,他偶尔会回国,偶尔会去悄悄的看望时檀,坚持在她和以淳的世界之外,做一个旁观者。他觉得,那也不错。

这两年,他同时冷却着他和米芳菲的关系,他要弄明白自己的心思:未来的人生,他要不要携米芳菲之手度过。

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当然是希望自己可以结婚生子的,但同时,他不确定以自己这样一种身份,该不该结婚,该不该成立一个家…

他想了很久,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一切应该顺其自然。

如果米芳菲没有艳照流出出来的话,也许他会在那次回国之后,和米芳菲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可惜,正是那一次,她放纵了自己,这令他颇感失望。

如果爱的深,也许他可以原谅她;但事实上,他并不爱她,他的选择,几乎是立足于理智的分析上而形成的。

这不是爱情。

照艳门事件,唯一的好处,让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彻底和米芳菲分手,并开始有计划的经营起他真正想要的这份感情…于是才有了后来这八年的感情之路。

“BOSS,到了!”

祁继正在沉思,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回忆了他和米芳菲曾经的种种,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坐在车里,他看到时檀滚着车轮在花园小径上移动,淡淡的眉目之间,带着微笑,正看着小白在她身边玩足球。那孩子把足球玩得很漂亮,那球灵活的在他手上脚上滚动的…很有专业水准…

他没有下车的意思,靠在那里啄磨着:要怎么和她解释他和米芳菲那接吻照的事

哎呀,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6,恋上婚姻生活,恋上他;爱她,因为她是他的家

4月6日。

正是夕阳斜下时,金色晚霞,抹亮了西山崖。

清风荡漾,笑语飞扬,在一片碧绿葱葱的草坪之上。

时檀坐在轮椅上,看着小白和杜汀抢球,跑得远了,又遇上了杰米夫妻带着他们儿子贝利出来散步,三个大人,两个娃娃,传球,射门…玩得不亦乐乎。

特别是那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欢蹦乱跳的,兴致显得无比高昂娲。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了一会儿,而后闭眼,听着欢声笑语,唇线微微扬起,心里则在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也该回来了——不久之前,他打过电话过来,说五点半前一定回到家。现在是五点十五分。

嗯,快了!快到家了凳!

她念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才一天没见,她竟是如此思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是的,他出差了,而她起了思念。

这样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在心头涌现,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强烈。

原来爱了之后,竟会如此让人心生依恋。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如果不细心聆听,几乎听不出来,可她的听觉就是那么的好,轻易就能将他的步伐,和别人的区分了开来——

一抹深笑,在唇边抹开,就像滟滟的晚霞。

是的,他们回来了——他走在前面,程航走在后面。

他的步子,总是稳稳的,从容不迫的;而程航,总是亦步亦趋的跟从…

这两个男人啊,是商海一对珠连璧合的主雇,但凡他们到处,总能拿下一个个大合约,一次一次创造着金钱世界里的神话。

她想着,下一刻,眼睛被蒙住,一个吻在她头顶落下,紧接着唇被啄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脑海应该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是这两天被吵得沸沸扬扬的绯闻照,还是他在温温款款的微笑——

对的,他肯定在微笑,而且笑的一定很好看。

现在这个男人啊,越来越爱吃她豆腐了,不过,她也是乐在其中,已渐渐开始习惯了这样一种亲密。

是的,这家伙现在亲她吻她时,完全不会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捡到机会就亲,心血来潮就亲,起初,她会难为情,现在呢,她会欣然接受——没办法,他总爱搞偷袭,她防不住他,那就不防。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她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作为妻子的愤怒?

相信所有妻子看到那样的照片,都会愤怒。这两天本来清静的清风雅苑大门口,又开始有记者在盯着了。

那些媒体人啊,嗅到一点腥味,就想追出几只偷腥的猫来。

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沉着脸孔,开始歇斯底里的盘问——事发于前天,他回来的晚,参加了一个商业应酬,那是他最近第一次参加社交活动。可能酒吃得有点多,回来后倒地就睡。一早,她睡得香,他就起了,亲了她一下说:“要出差,就一天,晚上有个A区的长官做寿,得去捧个场子,可能赶不回来。”

关于绯闻事件,他没有任何解释,一早匆匆就走了,完全没把那事当回事。

他这是想表明他心思坦荡吗?

也许吧!

时檀嘴唇角弯起的笑弧,又深了几分。

“我回来了!”

祁继来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含笑款款,不带面具的微笑,显得居家而温暖,完全不同于各种媒体上所呈现出来的那一副商业巨子的形象,在家里,他只是一个暖男。能治愈她满身的伤。

“嗯,我看到了!”

没有愤怒的喝斥,没有咬牙切齿的醋容,只有一句温温淡淡的答应声,一如平常——一副老夫老妻式的生活常态。

她合起手上的诗集,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坐面前的小石凳上,亲了一下手背,笑容阳光。

时檀凝睇他,脸孔温和,并没有心虚之色,神清气爽。

两天没见,他是不是又俊了?

瞧啊,一身纯手工制成的挺括的西装,衬托出了他俊挺不凡的身姿,有画龙点睛色彩的亮色领带,把他的笑脸勾勒得格外的丰润自信…不驯的短发,被理出了一个新发型,不可否定,这发型,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似乎一夜之间,他年轻了好几岁…

都说男人越长越有味,果然是这样的。

莫名的,她想在心里叹息:家有这样一个男人,说句实在话,放出去,真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

“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祁继含笑,妥妥的牵着她的手,不愿放,那双能勾人魂魄的流露着一种别后相见的喜欢,神态是轻松而愉快的。

时檀看着,脑子里想了一下今天一天的生活内容,脸上微微笑了一下:

“睡睡懒觉,念念小诗,读读小报,听听歌谣,最后看着小白在这边耍了一场…这

tang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风吹动着她的发丝,那刘海温柔的在她额头拂动。

这一刻的她,绝对是美丽的,温柔似水的,没了以前针锋相对时的张牙舞爪,没了抓歹徒时的强势凶悍,有一种少女时代的温柔,又重新回归到了她身上。

不,十六岁的她是纯真而又青涩的,而现在的她,是清媚撩人,勾人魂魄的。

祁继喜欢十六岁时的她,更爱现在的她。

十六岁时的她,笑容再美,只为别人绽放;现在的她,眼底的笑,但为他…

“听着很优闲的样子!”

他笑露齿,好牙齿好白,而且好看。

时檀点头:

“可不是,我好像从来没这么优闲过…”

“喜欢这样的优闲么?”

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他认真的端祥着她,心平气和,一副完全没有被绯闻事件影响到的模样。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