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痛快,比如说祁瑛,比如陌澜。

祁瑛很不痛快,现在

的祁继,已经化身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好老公,这样一种改变,深深着刺痛着她的心。

准确来说,这段日子,她没有痛快过:男朋友失了踪,大堂哥对她的情敌着了迷,如此殷勤款款,实在让人急怒攻心…

她的心里有委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得到慕以淳一心一意的宠爱,八年之后,又拥有了大堂哥独一无二的爱护,而她却要成为一个可悲可叹的失意人…

陌澜也在默默的关注他们,俩夫妻那么恩爱,那简直是在撕扯她的心。

想她从小那么爱慕祁继,以前是因为有个米芳菲,害她没办法亲近这个她心目中的男人,好不容易米芳菲做了一桩蠢事,被甩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就此占领了祁太这个头衔。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她的男神,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个惹人的厌家伙。这真的让她觉得受不了,同桌就餐,她根本就食不下咽。

家宴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祁瑛擦了擦嘴,把目光落到了时檀脸上,这个女人正在和她的儿子低声说话,笑容浅浅,显得无比美好。她觉得她得和这个女人谈谈了。

“我吃饱了,大堂哥,我看大堂嫂也停筷好一会儿了,坐着听着你说那些无聊的金融数据,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我想推大堂嫂出去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行。”

祁继正在擦手,刚刚他给小白剥了一只虾,脸上挂着一抹笑,回拒的相当干脆。

祁瑛和时檀素来不和,他怎么可能放心把爱妻交到这种危险份子手上去?

何况,米芳菲就在祁园内。

虽然她很识趣的没有来主屋用晚餐。

在不确定米芳菲的此行目的之前,他没办法放时檀出去冒险。

“时檀现在行动不方便。我觉得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好…

底下的呵护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大堂嫂可是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国际刑警,大堂哥这么紧张的把人护在身边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害她不行?”

祁瑛含笑,目光灼灼的盯着缓缓抬头的骆时檀: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话题,大堂嫂已经是祁家的一份子,不管我和她之前的关系再如何紧张,都不能抹煞我和她是姑嫂关系。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多沟通,才能消除彼此之间的芥蒂,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话,说的很在意,几乎让人没办法拒绝。

祁继扬了扬手上的酒杯,笑了笑:“瑛子,姑嫂之是的确应该多交流。都是一家子,我也不会有你想害你嫂子的想法。凭你,想害她也难。”

语气能充满了对妻子能力的自信。

这种自信和他的反对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单独相处?”

祁瑛觉得他在防备着什么。

她想了想,明白了,是因为米芳菲。他怕她带她去见米芳菲。

之前来用晚餐的时候,她本来是想邀米芳菲一起过来的,到时旧爱新欢集聚一堂,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芳菲不同意。

她说她不想自讨没趣,她让她请厨房做两个小菜送来给她吃就行了。最后,她请求她一件事:

“晚宴后,想法子把骆时檀带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之前一直想会她一会,可惜祁继派人守得牢牢的,我根本没机会见到她!今晚,我一定要见到她…拜托你了,瑛子…”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2,表态,她是他的至爱;逼问,你心里爱的是谁?

祁瑛问过:“你干什么要见她?”

米芳菲的神情,绝对是古怪的:“自然有我想见的理由?”

祁瑛不明白啊:米芳菲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怎么看样子,还想来和祁继纠缠不清纺?

联想此刻,祁继一副防备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米芳菲怀的会不会是祁继的孩子,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找骆时檀的麻烦沿?

当然,这种假设是毫无依据的。

据她所知,这几年,米芳菲和祁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她眯眼看着。

祁继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说:

“原因很简单:白天已经忙了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可以守在太太身边,我实在不太乐意她离开我的视线…在这件事上,你得理解一下,我和你嫂子好容易死里逃生了一回,夫妻之间比较黏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想要联络姑嫂感情,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来雅苑来多走动。不急在一时。”

这话好像也说的在情在理。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目,他不希望今天,她们私下聊天。

祁瑛目光一闪,露齿而笑,语带讥嘲接上话:

“哟,大堂哥,你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这么黏嫂子?先头八年,可没见你们这么恩爱。对了,貌似很早之前,你也是很爱米芳菲的,但凡她在祁家,你到哪里都带着她,黏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怎么后来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大堂哥,难道男人能给女人的爱情,保质期就这么短吗?转个身就能爱上别人,那是爱情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气氛一下有点冷场…

所有人把聚焦的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瑛子,没事提芳菲干什么?”

老太太皱起眉,语气有点不悦。

时檀看得分明,祁瑛这是在故意挑衅,故意扯出米芳菲,就为了让她心起疙瘩。她不说话,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而是瞅向祁继,想看他怎么应付他这个堂妹的为难。

祁继扯了扯唇角,勾出的是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笑:

“瑛子,你说的好像是十岁之前的事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还说过这辈子惟允恒不嫁的呢,结果呢…人的思想会跟着长大的心慢慢改变的。十四岁之后,我貌似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谁吧…所有的认为,都是你们在自我假想,所谓的爱情,也只是你们的想象。我从来没承认过什么!请别把你们的想象,附加在我身上。二十四岁,在我准备娶妻时,我打算给我妻子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我所有的感情。”

这是祁继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清楚的表明他对时檀对婚姻的态度。

这有别于之前他在媒体面前的表述。

那一次,他的公开宣告是带着几丝作秀色彩的,而这一次,他是郑重的在向所有家族成员承认骆时檀对于他的意义——不是游戏,不是利益链条下的产物,她是他准备用余生来爱护的妻子。家族成员必须尊重她的存在,就像尊重他一样。

祁瑛被祁继的态度震慑住了。

一,她突然发现十四岁之后,祁继好像真的没有在人前承认过自己的恋情。

二,她对骆时檀的保护欲之大,令她无比惊讶。

“你…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米芳菲,骆时檀才是你的最爱么?”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边上,陌澜也惊楞着:八年前,祁继和时檀只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在结婚之前爱上这样一个爱着别人的女生。这也太太太能打击人了。

祁继勾了勾唇角,回头睇了一眼身边眉目温存的时檀,淡淡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

“这怎么可能?”

陌澜低呼了一句,露出一脸受伤的神情。

祁继喝了一口酒,没看陌澜,一径盯一脸震惊的祁瑛,说:

“如果不是很喜欢,你觉得单纯的利益婚姻,就让我留恋至今吗?祁瑛,以后,请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的话。”

祁瑛和陌澜对视一眼,语塞

tang。

“行了,瑛子,别胡闹了,好好的,你给芳菲出什么头…”

祁万重实在听不下去,不觉也皱起了眉头,轻责了一句。

“好吧,算我跑题了。”

终于,祁瑛回过神,虽然有点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实际上呢,不得不接受。何况,弄清楚祁继喜欢谁,这不是她的目的:

“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我想推我的大堂嫂出去散散步,但大堂哥不同意。大堂哥你这是在害怕什么?”祁瑛问。

祁继不由得一笑说: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瑛子,你越说越奇怪。”

“既然你不害怕,就让我们出去走走。”

祁瑛坚持。

祁继摇头,回答是甘脆的: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纠缠在一起。有历史可以证明,你们俩天生不对盘,混到一处就会有惹来麻烦。”

祁继淡淡收起了笑。

时檀眨了眨眼,不语,其实和祁瑛出去转转也不是一件多为难的事,但她听出来了,祁继并不想她和祁瑛走的太近。想来他是想保护她。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娇弱,可享受丈夫的呵护,是妻子的一种权利。她愿意配合他,偶尔做做小女人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事实上,她的确不太爱想和祁瑛有过多的交集。

诚如祁继所说,自从祁瑛表白以淳失败之后,她和祁瑛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但祁瑛并没有因此放弃:

“大堂哥,我知道我和大堂嫂关系不怎么融洽。这是某些历史的必然结果。如今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大堂嫂,是祁家新一代的当家夫人。”

“那又怎样?”

祁继懒懒的反问。

“我认为,作为你的配偶,绝对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她该站在你身边,帮助你,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她应该做一个配得上你、能独挡一面的祁太,应该有能力处理好任何家族琐事。和家人搞好关系,更应该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奶奶,您觉得呢?我是不是该试着和大堂嫂冰释前嫌的好好谈一谈?今天,我就有这种沟通的意愿,奶奶,你觉得大堂哥该反对吗?”

祁瑛狡猾的把老太太一并拖下了水。

“嗯,家人之间就该互助友爱。继之啊,你就让她们出去转转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较真成这样干什么?”

老太太是认同的。她知道孙媳妇和孙女之间有矛盾。孙媳妇要是有本事,就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而不是一味的避开。

祁继摇着手上红色液体,淡淡一笑,这丫头倒是真会激将。

他看了看时檀。

“祁继,没关系,我吃饱了,出去转转也好!”

时檀才不会被人看扁呢!

祁继低头惦量了一下,终于温温点下了头:

“那好,别走的太远,等一下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檀展颜一笑:

“嗯!”

“檀麻,我跟你一起出去!”

小白觉得这个叫祁瑛的姑姑,对妈妈不怀好意,他得防着一点。

“不用!你乖乖再吃点,正长个儿呢!”

时檀亲了亲小白的脸颊。

祁瑛似笑非笑了一个:“小鬼,我吃不了你妈妈的…小澜,我们一起走走吧…”

她把陌澜一并叫上,然后推着时檀往外去。

祁谏又深深瞄了一眼,听得爷爷在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上了,一只手则探到桌底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玛丽,守着时檀,米芳菲可能会有所行动。”

他总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似的。

*

室外,月光淡淡,夜风生凉。

祁瑛推着时檀走在小道上,陌澜在边上跟着,树影斑驳中,各有神思,各不言语,就那样漫无目的走着,似乎只是为了散步而散步。

风有点冷,轻轻吹着,庭灯很亮堂,风景是迷人的。

“有人跟着我们!”

陌澜低语了一句。

是玛丽,不近不远的跟着。

时檀有看到。

祁瑛回头望,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个女人,听说是保镖。

关于祁继的生活,她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清风雅苑这地方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她只进过主别墅区。有些地方禁止出入,包括她在内。据说祁继养了很多保镖。这女的就是其中之一。

“继之哥还是不放心你!”陌澜酸酸了一句。

时檀淡淡不语,不想理会这种对祁继想入非非的桃花,转头看向祁瑛:

“你想和我说什么?”

祁瑛正在审视她,恨不能将她就此看透,可她就是看不透,更想不通: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迷得祁继哥这么死心踏地的待你?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芳菲和祁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从不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可怕…骆时檀,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一个人改变到这样一个地部?”

两周之前,米芳菲曾来过祁家,拜会过爷爷奶奶,爷爷还曾设宴款待,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再怎么关系差了,总归还有旧交情在里头垫着底。

那天,祁继有来坐陪,但,他的反应很淡寡,几乎对米芳菲视若不见,餐桌上除偶尔插两句,其余时间都是缄默。

后来,祁瑛曾问过祁继:“大堂哥,你对米芳菲就没有半点感情了吗?自小到大,你最爱的就是她,你真的要为了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迁怒她一辈子吗?你应该知道的,她至今未嫁,一直在等你…”

他没等她说完就无情的扔下了一句话:

“瑛子,我已经结婚,请记住你的嫂子叫骆时檀,其他人与我无关。”

当时,米芳菲就在边上,当场就落泪了。

说真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绝情绝义。

可事实上呢,他就是没有给米芳菲关注的目光,匆匆回来一趟,匆匆离开,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陌澜说:“继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好陌生。”

祁瑛觉得,自从十四岁,他重新回到祁家,他与他们而言,就是陌生的,他在疏远他们,除了爷爷奶奶,他少和人打交道,他的心思很难猜。他的做法总是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他从小就是一个怪胎,只是从那时起,他越发变得古怪。

“我没见他那么待人好过,尤其像今天这样,居然在家人面前承认爱你…我觉得你一点也配不上他。哪怕这一次,你舍命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