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我来和她说…”

“那你尽快!檀总还有一系列检查要做。你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她改变主意…”

“好…再见…不不不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等到了医院,我该去找哪个医生?”

“我们在卜医师这边!”

“谢谢!”

*

跑了五六层楼梯,徐兢累得动弹不得了,马上去坐电梯,直达底层后,想叫一辆出租车,可该死的是出租车好难叫,等了有十分钟,才叫到了一辆。

一路之上,徐兢不停的催司机快点,致令司机脸色臭的差点破口大骂。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康爱医院,他一鼓作气,往妇产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他来到了本院最著名的妇产权威卜女士办公室前,看到程航守在门口。

“她呢?她人呢?”

他飞了过去,气都来不及换一口,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叫了起来。

“刚做完检查,才回来,正在里头等最后的检查报告。要是没意外,马上可以做手术…她给过你机会的,徐兢,你觉得你现在来有用吗?”

程航站直了身体,淡淡说了一句。

徐兢不回答,推开他,跨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办公室内,卜医生给了时檀一支笔,正在指引她往一处空白处签字,听到破门声,一起转过了头。

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把将那资料抓过来,一撕为二,再一撕为二:

“不许,不许。陆时檀听到没有,不许!”

一撕撕了好几下,好好的一张纸变成了一团纸屑,手一扬,那团纸屑,似雪花似的飘落起来,散了满地。

“这人是谁?”

卜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叫了起来。

时檀一身淡定,坐姿都没动了一下:

“孩子的父亲!”

“哦…可他这是在闹哪样?”

卜医生托着眼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时檀没回答:

“卜医生,忙碌你把资料重新打印一份,签完字我还赶着回公司处理下午的会议!”

“嗯,稍等!”

卜医生又打印了一份资料,重新推到时檀面前。

但,时檀并没有马上签字,而是把那份资料夹在手指上,递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徐兢:

“或许,你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徐兢的气息在平静下来,理智也在慢慢恢复。

他接过一看,脑子空白了一下:只是一份安全孕产告知书。

这种书面资料,在康爱医院普遍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流产手术同意书。

他尴尬了!

哎呀呀,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不对!

如果她不是来做流产手术的,那外头为什么会传出那样一个消息出来?

他是如此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

自己中招了。

这女人,在不动声色的算计他。

下一刻,她已然把告知书抽了回去,麻利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递给了卜医生。

“好好回去养着。工作不管怎么忙,三餐必须正常,营养一定要搭配好了。准爸爸要好好照顾准妈妈,别让准妈妈累倒了。准妈妈现在可是高龄产妇,得放宽心待产。心情一定得保持愉快,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来…”

卜医生又看了一遍那叠检查报告,抬了抬眼镜,看向徐兢时,发现他有点呆,忍不住笑呵呵的问道起来:

“准爸爸是不是高兴傻了?”

徐兢的确有点傻。

他想,这辈子,他肯定没这么傻过,居然轻易就上当了。

但,没关系,上当就上当了吧!

这种当,他愿意多上几回。

他终于泛出了笑容,伸手和卜医生握了握手:

“谢谢卜医生。我会好好盯着她的。”

“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可以找我。”

“一定!”

时檀笑着也和卜医生握了一下手,将手袋拿上,走了出去,没理会他。

徐兢见状,感觉不太妙,忙急急忙忙跟了出去,看到程航靠在外头墙壁上,正弯唇笑。

他直想叹息:这人还故意误导他,真是可恶。

“现在,我们直接回公司呢,还是为两位找个合适的地点,好好谈谈…”

玛丽也在低笑。

“不用,我们回公司。”

时檀走在前面,下了命令。

看到此情此景,徐兢心里,算是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那天才对他投怀送抱,所以今天故意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现在,又故意不理他,故意让他急…谁让他没对她坦白来了…活该的…

“时檀!”

他吐着气,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时檀,我们谈谈!”

“上午我们已经谈过了!”

她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由得苦笑,悔死了。

“上午不算!”

“算不算好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作算的。徐兢,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挑了挑眉儿,说的霸气十足。

“…”

“程航,我们走!”

时檀神情淡淡一瞥,往外而去。

*

女人是不好得罪的,怀孕的女人更是不好得罪的。

徐兢终于有了一个深刻的体验。

中午,檀大总裁带着自己的保镖,坐上车一溜烟,就从他面前消失了去,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好,程航比较好心,让他坐了他的车。

“檀总很生气。你自救多福!”

回来的路上,程航在忙着接电话之余,比较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其余,他们没谈一句。

等到了公司,檀大总裁噌噌噌上了六十楼,徐兢不依不饶跟了上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那个叫小索的小秘很敬业的当起了门神:

“对不起,檀总的行程排的很忙,想要见檀总,请预约排队…”

无语问苍天啊!

徐兢惨兮兮的看着玛丽低笑着进了总裁办公室大门,一点也没有想来搭救的意思,真想仰天长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了!

“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檀总?”

“过年前肯定是不行了!这是檀总特别交待的。”

徐兢差点呻吟出声。

晕,这小妮子,故意耍坏起来,怎么这么坏。

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徐兢不好闹出大动静,只好退出来,找去程航办公室,向这位他昔日的幕僚求助起来:

“带我进去见她。”

“恐怕不行!”

“程航!”

“现在我是檀总的私人助理。不是你的。没办法为你效力。”

“程航,这就是你见到前雇主的态度吗?”

徐兢忍不住发起牢***起来。

程航目光闪闪,低笑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能见到前雇主,是一件大喜事。但个人认为:职业操守必须得守。

“不过我倒是可以人性化的提醒你一句:现在檀总怀了宝宝,她会准时下班回家…

“到时该怎么做,你最好心里有个底。

“其实你应该明白,她对你的心,一直很软,就看你怎么让她消气了…

“哄哄吧,这是你欠她的…”

*

傍晚五点,徐兢守在时檀的车边,看着时檀披着一件外套在玛丽和程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她还在叮嘱着什么。

终于,她看到了他。

在走近后,她步子缓了缓,目光在他身上淡淡瞄了一眼,却在面前错身而过,从左侧上了车,完全视他为无物。

他来不及受伤,急急忙忙从另一侧上了车后座,对正要上车的玛丽叫了一句:

“玛丽,你下去,我有事要和时檀说。”

“该下车的人是你!”

时檀冷静低叫了一句。

玛丽还是识趣的,低笑,把空间留给他们。守到了三步远处。

封闭的车厢内。

“檀,你玩我玩够了没有?我承认错了,我向检讨好不好?”

徐兢长长叹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低低的倾诉起思念之情: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终于,一直不愿看他一眼的,时檀愿意正视他了。

四目相对。

他满目深情,她呢,清冷的眸光,也渐渐泛出了情绪来:

“要是我不对外说我要堕胎,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时檀,我…”

“我的份量,不及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吗?”

“不是!”

“我看明

明就是!”

她收回自己的手:

“上午,你的表现就是这样的。你拒绝了我!”

“时檀!”

他舔了舔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笨拙,这么的语拙。

“下去!”

“我不下去!”

“我一直一直想要你。”

“我感觉不到!”

她淡淡的提出了她的控诉,一句复一句:

“你要是真的想我要我,你怎么没来找我?

“2014年11月3日,你进的公司,到12月31日,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你在我公司做了一个小职员,你有天天看得到我,有大把的机会来见我,告诉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