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宝寺的圣经君各种郁闷不解释。

早知道成为日本高中代表队成员是件如此苦逼的事情,他才不……好吧,白石心想,即使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也依然会去打排名赛,因为这和辛苦与否无关。

可是,有的“辛苦”并不是凭个人意志就能熬过去的。当白石在U-17合宿基地的网球场上冻得簌簌发抖的时候,他吸了吸鼻涕,还是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家人求助。

十一月的寒流说来就来,细细的雪花都在空中飘了一天两夜了。白石刚从英国回来就住进了合宿基地,根本就没来得及回家多拿几件御寒的衣服。面对强势来袭的寒流,白石只能穿起所有可穿的运动服,一层层地把自己裹起来,然后很不是滋味地看着别人都穿得暖暖和和地在球场边看比赛。

再说一遍:他是人,不是神。

所以,白石肯定不能只靠几身运动服过冬,特别还是在被寒流侵袭的当下。尽管室内很温暖,可一天之中,白石至少要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在户外进行练习。除去这四个小时的练习,白石还要观看其他人的比赛。基地里所有的网球场都是户外露天式的,白石被冻感冒绝对是迟早的事——不过白石还在顽强地与感冒作斗争。

倒是忍足谦也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借给了白石一件毛背心。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白石奋力抵抗着感冒病毒的进攻时,白石友香里奉命去东京给哥哥送御寒衣物。与她同行的是上原真由子。她们两个事先商量好了要趁此机会去涩谷逛逛,送衣服反而成了次要任务。

“真由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买几双靴子?对了,我还想买一条羊毛绒的格子裙!”白石友香里无限憧憬着涩谷,“听说在那里可以淘到很多好东西呢!哎,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啊!”

上原真由子却说:“友香里,我们还是先给白石学长送衣服吧!不管你想买靴子还是想买裙子,我们都可以慢慢讨论没关系。问题是白石学长已经快撑不住了,东京这边比大阪还冷,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其实在寒流到来之前,白石学长就该打电话了啊!”

白石友香里嘻嘻一笑:“其实我现在只觉得我不能把加百列快不行了的事情告诉小藏,要不然他绝对会哭给我看啊!”

“可是独角仙本来就没办法过冬的吧?”上原真由子掌握的昆虫知识十分有限,但她还是知道这点的,“白石学长肯定有心理准备了,就算哭,最多也是被冻哭的。”

白石友香里被她逗乐了:“哎,我还真没见过哥哥被冻哭的样子呢!”

下车之后,两个少女按白石发给她们的路线图沿途打听,最后终于找到U-17合宿基地,却对着紧锁的大门犯起了愁。

“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小藏自己出来拿衣服吧!”白石友香里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白石刚结束与同组的幸村的比赛,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小藏,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和真由子已经到你们集训基地的门外了,可是我们进不去啊!”

为尽快收到冬装,白石向教练申请来了使用手机的许可。听到妹妹已经把衣服带来,白石连忙说道:“你在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这就过去!”匆忙之间,白石都没听清妹妹提到了上原真由子的名字,因为他原本认为妹妹只是特地来给他送衣服的。

所以,当白石在门外看到戴着绒线帽子和围巾的上原真由子时,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到没有知觉的脸似乎更僵了,“上原学妹?你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打扮得像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白石友香里抢答:“我和真由子说好了要去涩谷的,给你送衣服只是顺便啦,顺便!”

然而不管妹妹怎么说,白石在这瞬间还是被治愈了。这段时间以来,他飞过了大半个地球,从日本到英国,又从英国回到了日本,连大阪的水都没喝上一口,就直接住进了集训基地的宿舍,然后训练、挨冻、差点感冒……现在看到家人和喜欢的人,白石真的感觉自己冷飕飕的胸口忽然温暖了许多。

白石吸吸鼻子,眼眶有些湿润。但他不能在上原真由子面前表现得这么没出息。于是白石接过妹妹手上的袋子,笑着说道:“谢谢了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被冻死了。”

上原真由子注意到白石伸过来的手和他的鼻子一样被冻得红红的,她想也没想地就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暖手宝塞给了白石:“学长,你的手都快成胡萝卜啦——呐,这个先借你用,等你回学校的时候,记得还我哦!”

白石友香里也看到了哥哥的手,不过她更在意的还是上原真由子。

“真由子,你把暖手宝给小藏了,那你怎么办呀?你不是还……”当着哥哥的面,白石友香里没办法把话说全,只能生硬地咽下后半句,然后拼命朝上原真由子打着眼色。在白石友香里看来,哥哥是男生,只要穿够了衣服,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可上原真由子是女生,又正处于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经历的特殊阶段,即使已经快过去了,但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被冻着,可能会肚子疼很久,也可能会就此落下病根,总之对身体很不好就是了。

谁知上原真由子很无所谓地说:“没事啊,反正我身强体壮。不过白石学长的手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连球拍都拿不起来了。”

“你……”白石友香里动了动嘴巴,却在上原真由子坚定的表情下没再说什么。

白石大为感动。虽然上原真由子把他的手比喻成胡萝卜很不美感,但她的贴心,还是让白石十分受用的。

就在白石感情充沛地想好好表达自己的一腔谢意之时,上原真由子突然神来一笔地说道:“总不能让白石学长有借口可以不好好练习嘛!”

白石顿时就囧了。

成功囧倒了白石的上原真由子并不清楚白石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变换了几次心情,只是和完成任务的白石友香里一起向白石道过别,然后就离开了。

白石一手捧着暖手宝,一手拎着装着衣服的袋子,刚回到球场就被众人火速围观。

在场的几个四天宝寺正选都拍着手瞎起哄:“暖手宝!暖手宝!哦哦,暖手宝!”球场距大门不远,他们一路跟踪白石,自然将那有爱的一幕尽收眼底了。

白石心想,幸好最能折腾的小金不在这里。

U-17的集训基地里清一色全是男生,想看到软妹子简直不可能。虽然经过知情者的解释,大家都知道给白石送衣服的那个女生只是白石的亲妹妹,可另外一个总不是妹妹桑吧?因此,整个球场上,凡是没在训练的,全都凑过来研究白石手里的暖手宝了。

白石淡定地把暖手宝藏进了衣服里。

没有加入围观行列的幸村此刻却笑着说道:“白石君,你太松懈啰!”

白石不明白幸村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于是奇怪地问道:“哪方面?”他愿闻其详。

幸村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石,又瞄了几眼白石方才藏暖手宝的位置,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很多方面吧。”

白石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笑了起来:“有劳幸村君费心了。不过,我不会松懈很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今日第三更~

幸村当初在高中经历过的各种比赛和训练,同为日本高中代表队成员的白石也躲不掉。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在日本的某个网站上看到了一款暖手宝,样式特别可爱,只是它的价钱也很可爱,真心买不起……

小辫子

然后,白石就带着“他心爱的”暖手宝南征北战,期间被队友们笑话过无数次。在这不知隐私为何物的基地里,他的那点小心思迅速就传遍了整个训练场。到最后,连教练都知道白石的网球包里有个宝贝了。

每次被人取笑的时候,白石都会满脸严肃地辩解道:“请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怕把别人的东西弄坏,所以才这么小心的。”

后来有一次,白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被幸村听到。幸村谆谆教诲:“白石君,你该勇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嘛!另外,暖手宝之类的未免也太女性化了,和白石君的形象不太相符吧?”

白石当即表达了自己对幸村的鄙视:“幸村君,你自己不也是天天戴着森田桑送你的护腕吗?”所以,大家谁都不用笑话谁。况且,比起幸村那无时无刻不在向别人炫耀的做法,白石觉得自己这样根本算不上什么。

很多在基地训练的高中生都是把网球当恋人的光棍汉。虽然在升上高中之后,确实有一部分人交到了女朋友,可是部长级别的选手里面,目前好像就只有幸村一个人光荣地告别了单身。并且,根据立海大高中网球部某些球员的描述,幸村的女朋友貌美如花(虽然还是比不上幸村),实乃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当代大和抚子(但是只要性格好就足够了)。当然了,白石个人认为,这必定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夸张形容。他可以体谅那些因为没有找到真爱而转头去追捧部长夫人(也许顺便还能拍上部长的马屁?)的立海大学生,真的。

谁知幸村振振有词地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送给我的礼物。而白石君的那个却只是学妹借给你的东西。这两者的意义可大不相同啊!”

白石吃瘪,决定以后还是少和幸村打交道比较好。

不过,他的这个决定只坚持了不到两个小时。因为两个小时后,白石亲眼看到幸村走进一家专卖店,然后挑来挑去,居然挑中了一条女款围巾。

由于日本高中代表队在美国洛杉矶举办的日美高校对抗赛上取得了三场单打的全胜,分别以单打一、单打二出场的幸村和白石于赛后获得了一笔奖金,正巧住在同一宿舍的两人合计了一下,准备用这笔钱为家人买点小礼物——幸村特意去问过了真田,但真田表示自己无意于此。因此,在得到教练的允许之后,除了真田,代表队的其他成员全体出动,去体验美国大街小巷的文化了。尽管幸村和白石两人英语水平都不差,可是万一找不到回宾馆的路,手机在这里又打不通,那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两个才结伴同行,防止走散。

“幸村君。”作为经常在一起打比赛的队友,白石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幸村,那条围巾的款式真的不适合他,“如果你想买围巾的话……果然还是旁边那条更好一点吧?”

幸村一边结账,一边回头笑道:“这可不是我自己戴的。”

白石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幸村已经给家人买过东西了,那么这条围巾应该就是给他女朋友买的礼物。

不等白石说些什么,幸村就好心指点他:“白石君,之前那位学妹不是把她的暖手宝借给你了吗?你要不要买点什么小礼物当谢礼?”

白石郁闷地说:“没看到满意的。”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是,谢礼不能太贵重,也不能太便宜;不能太显眼,也不能太普通。总之,白石走了半天都没找着合适的礼物。

因为这只能算是学长送给学妹的谢礼,所以白石不能随便乱买。幸村可以送女朋友围巾,他却不可以。围巾有“给予温暖和关怀”的含义,又代表着“把你绑住”。无论哪个含义,都容易把上原真由子吓跑,白石不想冒这个险。

结果直到从美国回来,白石也没买成谢礼,倒是给姐姐和妹妹带回来了几件衣服(还害得他临时打越洋电话询问具体尺码),又为父母买了两样保健用品。

“小藏,你有没有给小真由子买礼物呀?”白石姐姐抖开衣服,一边在身上比划着,一边低声问着弟弟。

白石装糊涂:“啊?买什么?”

白石姐姐叹气:“行啦,小藏,你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都听友香里说了,小真由子把她的暖手宝借给你了。就算只是感谢她的帮助,你也该表示一下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准备!”

白石忧郁远目:“确实什么都没准备。”

白石姐姐怒其不争地瞪着弟弟。但这真的不是白石的错,他又没恋爱过,给女生买礼物什么的更是没经验,他这辈子只给三位女性买过东西,分别是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以及他的妹妹。所以,怎么能指望他懂得如何为自己喜欢却还没有告过白的女生买礼物呢?

“笨啊!”白石姐姐看出了症结所在,不禁更为弟弟感到悲哀了,“小藏你不会问问我吗?要不然上网查查也可以嘛!”

白石心想,我们每天都为了比赛而训练到很晚,哪有空去上网查这些事情?而且,不管他打电话问谁,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白石才不想这么早就被家人调侃,更不想这么早就被友香里知道他正暗自盘算着套住她的好友。

于是,白石就此失去一次机会。

然而事情到此还不算完。当白石友香里替哥哥把暖手宝还给上原真由子的时候,上原真由子却说:“这个啊……嗯,友香里自己留着用吧!反正我后来又新买了一个嘛!”

如果被白石知道这个暖手宝只是上原妹子为了奉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淘汰的东西,估计他就会像哀悼仙去的加百列那样,默默泪目。幸好上原真由子的这番话没有经过友香里之口传进白石的耳朵里,要不然,心脏再遭一箭的白石肯定就承受不住了。

期末考试后,手握追妹计划的白石刚刚雄心壮志地想要施展他的魅力(?)去打动上原?天然?真由子。不料,一通来自日本高中代表队队长大人的电话就再度将他的所有“计划”都变成了“废话”。由于韩国方面闲来无事,新弄出了个“中日韩三国友谊赛”,并盛情邀请另外两国的高中生代表们前去参加,所以白石的寒假泡汤了,他必须去进行地狱般的赛前训练,直到友谊赛结束为止。

所以就说,这倒霉催的日本高中生代表队!

在白石拿到训练菜单的时候,他几乎想爆粗口了。

岂料,原定一月就能举办的比赛一直延期,拖到了二月才正式开始。因此,白石他们的赛前训练也跟着无限制地拖延,并且中间只休息了年假。中日韩三国友谊赛之后,白石总算能喘口气了——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深刻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死去活来”。更重要的是,他原先计划的一年半的准备期锐减为一年,白石欲哭无泪。

四月,新学期开学后,升入三年级的上原真由子担任了女子排球部的部长,白石友香里为庆祝好友成为部长,特意请她去吃冰激凌。

“真由子,今年的全国大赛要加油哦!”白石友香里重友轻兄,眉飞色舞地对好友承诺道:“如果真由子带领的排球部能打进全国大赛,我一定每场必到,给你们助威!哼哼,哥哥他们的比赛该靠边站咯!”

上原真由子傻笑道:“哎,我会努力的啦!”

几乎同时,高中部那边的某些消息灵通的人也得知了这件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了忍足谦也。

某天,网球部的晨练结束后,忍足谦也趁四下无人,吭哧吭哧地憋着一肚子的笑意,悄悄对白石说道:“哟,白石,听说初中部的上原学妹当上排球部的部长了?真不愧是排球部的主将啊!一巴掌过去就能直接把人扇晕了的本事,也只在排球部才有吧?相扑柔道什么的就先不算在内了。”他不无同情地看着白石,“你是不是该先练练?免得被上原学妹热情招呼了啊!”

白石瞥他一眼。

自从上原真由子跟着白石友香里去给白石送御寒衣物、又当众(白石:什么当众!明明是他们偷偷跟踪!)把暖手宝借给白石后,嗅觉敏感的四天宝寺正选们便“闻”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在网球部的那些正选中,最了解白石的莫过于和他同班的忍足谦也,他从很早开始就好奇白石到底看上了哪个妹子,虽然他也有猜过可能是初中部的上原学妹,但在白石没有承认、或者是没有间接承认之前,忍足谦也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忍足谦也如今总算抓住白石的小辫子了:“白石,说真的,你的喜好未免也太奇怪了。我不是说上原学妹不好,而是……啧啧,你其实是抖M吧?”

白石“啪”地一声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忍足谦也在旁边抗议:喂!关个柜门而已,你干嘛弄这么大动静?),然后微笑着对吓了一跳的忍足谦也说:“谦也,你现在嘲笑我没关系,不过,你以后若是追不到喜欢的女生,我可不会给你出谋划策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谢谢阿蓦的地雷!拥抱~

据说男女朋友之间如果互送围巾,就代表着“我永远爱你(围着你)”。白石的胆子还是太小,不够瞧啊不够瞧。当然了,他也是怕上原妹子被他吓跑嘛!

包容性

虽然白石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帮忍足谦也支招,不过,实际情况却是——他连自己喜欢的妹子都还没有搞定,又怎么能去给别人出谋划策?

没有接近的理由、没有独处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人家(可能)压根就没有喜欢上他。白石倒想爽快一次,可是直接告白的话,成功率如何呢?白石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个数值不会比0更少,却也不会比0更多。那么,告白后会被上原学妹敬而远之的几率呢?不会比100更多,却也不会比100更少啊……

况且全国大赛的地区预选赛又要开始了,他和上原学妹同为部长,一个在初中部、一个在高中部,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空间上的距离,还有心灵上的距离吧?

白石·真·文艺少年忧伤地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方向为西),却冷不防被大阪五月的灿烂明媚的阳光给刺着了眼睛。

——所以就说,万里无云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偶尔也想文艺一回的白石无奈地放弃了“面朝蓝天、抒发情感”之类的念头,在把胸中的那点闷气叹出来之后,便继续进行着他的练习了。

就在白石挥汗如雨地进行着练习的时候,忍足谦也悄悄地站到了网球场外,对渡边修小声说道:“教练,你看白石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在状态?”

渡边修叼着签子,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全国大赛即将到来,部长当然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啦!只不过是额外增加了一些基础练习,不算什么。嘛~~我没看出白石哪里不在状态了。”虽说“状态”这种东西不是不能目测出来,但不好意思,他老人家是个“眼拙”的人。

忍足谦也把嗓音压得更低了:“与额外练习无关。阿修,我本来是想和你交换一下情报的,既然你没看出问题,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说着,他便作势要走。

渡边修立即扯住了他的衣领:“等一下,什么情报?”

忍足谦也笑得狡诈:“白石他啊……终于承认他有暗恋的人了!嘿嘿,他被我说中了心思,还想掩饰呢!不过,他可逃不出我的法眼。”

“哦?真有这事?”渡边修饶有兴趣地问道:“那,白石看中的是谁?”

忍足谦也倒也不卖关子:“初中部的上原学妹,就是去年夏天和友香里一起跟我们吃烤肉的那个上原真由子。”

渡边修恍然大悟:“哦~~是那个小姑娘啊!我听小金说,她在白石集训的时候好像送了个暖手宝来着……”姜还是老的辣。尽管早看出白石对上原真由子不一般了,可渡边修依然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原来如此呀!哈哈,我们的白石部长也长大了吗?真是不容易,要不要煮红豆饭庆祝一下?”

渡边修话音刚落,结束了挥拍练习的白石就从网球场里走了出来。

眼看队友和教练都带着一副猥琐的笑容瞅向自己,白石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你们……不会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吧?”

忍足谦也&渡边修:“呵呵,哪能呢!”

白石怀疑地看着他们。回答得这么异口同声,其中必定有鬼,但他无法证明。于是白石只能暂不追究,对他们说道:“我还要锁部活室的大门,你们先走吧。”

当白石回到家中的时候,晚饭都准备好了,父母和姐姐、妹妹都坐在桌边等着他。

“小藏最近都训练到很晚呢!”在白石落座后,白石妈妈一边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一边不忘教育道:“认真是好事,但也别累着自己。”

白石点头,“知道了。”

友香里插话:“妈妈,小藏他们要参加全国大赛,肯定会训练到很晚啦!真由子也是,每天都把自己累得要命。”她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自己喜欢的蔬菜沙拉,“部长们都这样的啦!妈妈才不必担心小藏呢,他可是有着能从大阪跑到东京的体力啊!”

白石黑线:“从大阪跑到东京的人是小金,不是我。”

“啊咧?但是真由子说,远山君能做到的,白石学长也能做到。”白石友香里断章取义地将好友的言论拿来当证据,“所以小藏肯定可以嘛!”

一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白石就竖起了耳朵,连夹菜的频率也放缓了。

白石姐姐见弟弟这样,不禁忍了一肚子的笑。她埋头想了想,决定还是稍微拉兄弟一把:“嗯,没看出来啊,小真由子对小藏的评价还挺高的。”

白石的耳朵竖得更高了。

白石友香里说:“一般般吧……啊对,明天就是预赛第一天,我要去看真由子的比赛。姐姐想去吗?就在上午十点。”

白石姐姐说:“我就不去了。”她看了眼白石,忽然计上心头,“小藏明天还有训练吗?如果没事的话,就陪着友香里去看排球比赛吧!难得有个周末,稍微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而且,即使网球和排球在表面上似乎没有共通点,可毕竟都是球类运动嘛!兴许你看完了排球赛,还能激发灵感,再创造出几个新招式呢!”

白石投给姐姐感激的一瞥。

白石友香里没听出姐姐话里的深意,反而还认为她的建议很好:“是这么个道理诶……那小藏要去吗?”

即便白石的内心小人现在正欢乐地跳着草裙舞,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喜悦表现得太明显。所以他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让笑声溢出嘴角,然后清清嗓子,说道:“……咳嗯,应该能去。”

白石友香里说:“我打算明天早上九点半出发。”说着,她就报出了位于四天宝寺附近的一个露天体育场的名字,“反正比赛在上午十点开始,只要你别忘了时间就行,其他的我就不管了——随便你带什么东西都可以。”

白石很淡定地回了句“记住了”。白石姐姐低头偷笑起来。白石夫妇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完全不管孩子们在打什么哑谜。

第二天,白石刚吃完早饭就一头扎进房间。

站在那面可以照出全身的穿衣镜前,白石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拿了出来。在逐一否决了几套平时常穿的运动服与休闲装之后,白石终于无奈地认识到,唯有校服衬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样既不会显得太正式,又不会穿得太随意。

结果等白石和妹妹一起来到体育场之后才发现,到场的学生基本上都穿着各自学校的校服。白石心想,好险自己选了白衬衫。

然而不管怎么说,一位高中部的学长——并且还是那个有名的白石藏之介学长——跑来观看初中女子(注意,是女子啊!)排球部的比赛,也实在有些显眼。四天宝寺初中部的学生们又是看比赛又是看白石,简直不知该把自己的眼睛放在哪边才好。

无形中就成为众人焦点的白石友香里小声抱怨道:“都怪小藏啦!你太惹眼了,害得我也跟着你被人当猴子看啦!”

白石叹息了:“可是,昨晚明明是姐姐先提议让我来看比赛的啊!”他撇得干净,一点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而且,脸长成这样也不是我自愿的。”要怪就怪把他生成这样的父母好了,“被人当猴子看,我也不舒服。”

白石友香里相当不忿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地区预赛的第一场由四天宝寺轻松获胜。双方正选列队敬礼之后,白石友香里开心地跑到朋友面前,“真由子刚才好厉害!”她指的是上原真由子在最后一局的几次扣杀。

上原真由子挺开心:“诶?是吗,我刚才真的很厉害?”

“确实很厉害。”不等妹妹说话,白石就先夸起了上原真由子的球技,“角度刁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上原学妹不愧是排球部的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