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慢慢的摆动着手,那烛台飘到了苏悦儿的面前,苏悦儿看着那匕首张大了嘴,不由的再看自己的手,而此时那匕首一闪金光,消失不见。

“它已回到你的身体里。”大爷说着摆了手,那被扎了个眼的烛台又飘回了它原来的位置,而苏悦儿已经看着自己的手问道:“不会以后我的手一摆,那匕首就自己出来吧?”

“只要你希望,它就会,而且,幸魂是有灵性的,它会知道如何保护你,只不过这其中的诀窍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空了,去问问海姨娘。”大爷说着动手拉了苏悦儿认认真真的对这牌位磕头:“娘,奇儿和悦儿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让娘放心!”

苏悦儿跟着磕头,人期待着再有什么异相出现,但是什么也没等到。

大爷起身抓着塔内的钟撞,撞了一下钟,立剂等在塔下的沙弥和随从便上塔,当下的大爷扯着悦儿起身,微微一笑,便又开始装傻。

一行人上来,又是上香,又是添油的忙活了一气,继而听着和尚们念了一气的经,便下了塔,继而把那些准备好的纸钱路引一气的在塔下烧了。

祭拜这边算完,苏悦儿叫下人送上了不少的香油银子,又赠了些青布,这才拉着大爷去了禅房听了主持的几句佛家箴言,而后才坐到斋房内用了斋饭。

忙忙碌碌的这些弄完,已是下午。苏悦儿估摸着大约有个下午三点的样子,便准备着回去了。

 “我们也去两市转转吧,我惦念那路上的水晶糕。”大爷说的口水滴答,可一个也字却已经把他的心思清楚的传达给了苏悦儿,于是苏悦儿当下便应了,一行人告辞出了无相寺便往两市里去。

两市便是一东一西,苏悦儿也吃不准去那边好,还是大爷嚷嚷着要去东市上吃那里的小吃,一行才往东市去。

东市什么铺子都有,小吃也是满街的摆着,因为正是下午,人多熙攘的时候,大爷便闹腾着下车而入要自己逛着玩,于是苏悦儿安排了几个车夫将车马走外道绕到口子上等着,便允着丫头和婆子们自由组合,各自逛着到街头去,只红光和红绫两个跟着她和大爷,而翠儿莺儿还有秋兰三个则嬉闹着去买胭脂水粉去了。

苏悦儿跟着大爷走在前,红绫跟着红光走在后,两者隔着五步的距离。显然是这两个人非常清楚大爷和大奶奶需要点他们的空间。苏悦儿虽是照规矩的蒙着面纱,但无奈身边的大爷太抢眼,于是走了没多久她便发现沿途的人都盯着她,目光灼热,好似她是明星一般,可以发觉出大量的八卦。

“被人羡慕和嫉妒的感觉不怎么好嘛!”苏悦儿对周遭过于热情的眼神有些不大适应,尤其是再看到大爷真跟个痴儿一般,要吃要喝的时候,越发觉得自己好似动物园里的猩猩,于是她直接转身勾手指召唤来了两个跟随。

“带家伙了吗?我们这样被盯着很无趣啊!”苏悦儿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红绫,红绫当下醒悟,立刻点头:“带了!”

于是很快,大爷被拖进了一家衣帽店,然后被拖进了一家客栈,再然后…

四个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大爷已经不复俊美的面容,顶着一张脸路人甲的脸,让人想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而苏悦儿配合着路人甲打扮成了一个小妇人,包着头巾遮盖了她那满头的珠翠,蔫楚楚的跟在大爷身后,而红光和红绫就是兄妹俩,背着包袱跟在不远处晃荡。

这么一化妆,立刻苏悦儿感受不到关注的目光,便觉得自己手脚灵动,不时的这个摊子翻翻,那个玩意摸摸,倒也自在,留下大爷一个去找寻悦王他们的落脚所在。

忽而一个略胖的身影从苏悦儿身边走过,苏悦儿若有所思的看看那人背影,扯了大爷的袖子:“那个好像是钱员外吧?”

大爷扫了其背影一眼:“嗯。”

“他也出来逛啊!”苏悦儿说着再扫其一眼,却发现一个有些猥琐的男人佝偻着背到他跟前嘀咕了几句,两人便街边一晃进了一家店铺,苏悦儿再一瞧,是家赌坊。

“我就知道这钱挪出来就是放高利贷的。”苏悦儿嘴里嘟囔着,可大爷却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那你就错了,那人和他说的是,有人找!”

“找他借钱那不一回事!”苏悦儿不在意的哼唧着。

 “问题是找他来的那人可不是什么赌棍,也不是钱庄的,而是药材行的小厮。”大爷说着一扯苏悦儿的袖子往前走。

“药材行?那姓高的?”

大爷点点头:“对啊。”

 “那咱们总要去听听啊!”苏悦儿说着就想拉大爷过去,可大爷扯着她的袖子说到:“用不着,去了啥也听不到,还惹人注意,要想知道怎么回事,晚上我陪你出来打听不就是了。”说着下巴一昂,暗指了前方:“看见没,那几个是跟着王爷的人,估摸着,他们就在附近吧!”

苏悦儿就算记性不差,也不会去记路人甲,而大爷凭着几个龙套就把正主的位置给确定了,弄的苏悦儿心里暗自把大爷和警犬比了比。

“那里有家茶摊,过去坐坐,我好趁势瞧瞧。”

大爷说着拉了苏悦儿过去,于是两人坐到了茶摊上,一人要子一大碗茶,而红光和红绫则是跑去了附近的面摊上点了面吃。

苏悦儿由着大爷去寻,自己心里盘算着这红光和红绫是不是也知道大爷的底细,正待要问,不想身边坐下了几个老妇人要了茶水喝,她便只好闷不做声。可是她安静了,那几个婆子却是闲话起来,打头的第一句就把苏悦儿喝到嗓子里的一口水差点给哈出来。

“你说白家怎么有这么一个大奶奶!”

“谁说不是呢!这下可好,世家大家,什么端庄贤惠,嘁,我看是山贼土匪!”

“错,那叫绿林!我家那口子说了,江湖人的匪气那是一辈子都丢不掉的!”

“可不是,那白老太太上次去礼佛,看着慈眉善目的我还和我男人说看着好慈眉善目呢,结果正赶上有个不长眼的贼娃子往她跟前冲,想趁机摸了荷包去,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老太太一手就把那贼娃子的胳膊给卸下来了!”

 “啊?”几个婆子喳喳呼呼的做着吃惊状,苏悦儿是听的傻眼:老太太亲自动手?怎么可能,那两个鬼婆呢?那红樱呢?难道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吃每饭的?

 “王大姐,你就可劲吹!”茶摊的一对老夫妻似乎和她们熟识,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放了壶茶水在跟前,那意思就是你们喝吧,我连碗都不数了。

 “去去去,谁吹了,昨个的事难道你没听说?”

 “听了,不就是说去了两个贼被白大奶奶给打死了嘛!”老头说着一摆手:“要我说,这就是谣传!你说那贼是不是脑袋叫驴给踢了,偷摸这种事,谁家不成啊?干嘛去白家?人家院子里养的那些个家丁护院难道都是假的?再说了,一个大家小姐会杀人?你说她会绣花还差不多!要我说,真有那傻乎乎的贼摸去,也是护院给打死了啵!”

 “我说丁老三,你跟我叫什么板啊!不信你满大街的问问去,昨个晚上人家白大奶奶都承认是她杀的了,我告诉你,这还是我街坊的胡大娘告诉我的,他儿子胡波可就在衙门当差的,昨晚还因这个进了白府,亲眼瞧着那白大奶奶比划了说给董大人听,而且听说她那房里,到处都是血,那两个贼人,被她削成了一片一片…”

苏悦儿用仰望的眼神看着身边这个具备说书资格的老女神,她真想问问她,我又不是猪肉铺的小工,犯得着削成片嘛!

而许是天上的女神觉得苏悦儿把这老三八和自己类比有些不爽,当下隔壁桌上的一个汉子就开了口:“王大娘,人家白大奶奶削人肉做什么?你以为和你家张富贵一样是屠户啊!”

那王大娘朝着他啐了一口:‘’去去去,我说我的,你听着就是,少扯我们家富贵!我告你说,那老太太当初就是横刀玩把式的人,这些年只怕当主母当腻歪了,又想当山寨当家也说不定,你也不寻思一下,那苏家的闺女原是和张家的亲,眼看就要成亲了,却冷不丁的黄了,一转身嫁到白家去,那老太太牛哄哄的不要贵妃的妹子做白家大奶奶,咱当人家是嫌弃别个不要脸,如今看来,只怕是老太太瞧着这白家大奶奶和她一样能打,寻思拉到跟前陪着,免得大家一个盯着她这个大老粗…咔,咳咳咳…”

那老三八说的正兴起,忽而就捂着嗓子使劲的咳了起来,苏悦儿哀怨的看了身边的大爷一眼,以眼神抱怨:急什么,我听八卦听的可正爽!

大爷回以眼神:我听不下去!

第125章 不亮就不良!

两口子忙着用眼神传递情绪,那边厢的几个却忙着又是是灌,苏悦儿瞧着那王大娘的脸都快憋成青的,人凑了过去,把她朝下一按,对着她的背上就是一下,那王大娘立刻咳了个苍蝇出来,只把她自己恶心的又是一气吐。

苏悦儿撇着嘴坐回了大爷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大爷被苏悦儿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的终于手指一翻,立刻就看到那本来在茶摊跟前飞着的两只苍蝇以自杀的方式直接飞进了烧茶水的炉膛。

“苍蝇属于五行?”苏悦儿想不通的轻问。

 “我可以御风。”大爷装作喝茶解释了一句。

苏悦儿点点头,可立刻又抬了头:“风不是五行啊!”

大爷只好低声再解释:“我也通巫。”

苏悦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脑子里却闪过了红玉说过的,神门“忍”、“幻”、“巫”。当下她看着大爷,心中便是敬仰:原来你是SUPER AN!

身边的王大娘大喘着气被那几个婆子架走了,周围的人也渐渐回复了秩序,但是,因着王大娘的大嗓门这么一闹腾,立刻周围全部是议论是白家大奶奶的声音。苏悦儿虽说不能和大爷一样听的老远,但是她听力也不差,所以她基本上把周围五米内的声音嘀咕声全接受了不说,就算听不清的,她也靠读唇知道了个大概其。

“白家会要这么一个女人做主母不?”

“白家大爷都傻了,还能轮到她?”

“她杀了人啊,天啊,那不是个母大虫?”

“白家大爷真惨,人傻了没法子继承家业还娶了这么个母大虫!”

“明明前两天宴会出来听说还是个端庄贤惠,知书达礼的人,却不想…”

“白家有这么一位脸可都丢尽了…”

“白家怎么想的,这种事也不遮掩着,那白家大奶奶以后怎么见人啊!”

“你以为白家不想遮啊,可人是死在大奶奶房里的,这种事,只怕要是白家不说清楚,等到将来发现死了人,查起来,只怕是那白家大奶奶偷汉子…”

 “你说,会不会这次就是偷汉子被撞见了啊!”

“有可能,毕竟白家大爷傻了呗,弄不好,那个也不成了…

“啪!”隔壁的面摊上,红绫忿忿的将一两银子拍在了桌上,虽然没用功夫把银子拍进桌子,但那声响倒不小,立刻打断了这些叽咕声。

 “姑,姑娘,两碗面也不过六文,您这一两…”面摊老板面有难色,红光赶紧丢出了几文钱给他,将那两银子扫了回去,扯了红绫的手:“走吧妹子!”

红绫抽了嘴角跟着,两人迈步而去,大爷和苏悦儿眼神一对,当下也赶紧付账起身,而此时周边的议论声立刻就变成了:

“这小丫头有两银子了不起啊,出来寒碜人!”

“可不是,有难耐丢一两金子出来啊!”

那歌怎么唱的来着?哦,流言有一千分贝,还真是贴切啊!

苏悦儿心里念叨着跟着大爷往前走,此刻她伪装着她那蔫巴小妇人,自是拉着脸的跟着不言语,但是大爷却十分担心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忍不住的拉了她的手,十指相交。

苏悦儿瞟了他一眼:干嘛?

大爷的手捏的更紧,继而拉扯着她走的更快。

苏悦儿很诧异大爷的反应,她甚至想问他,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难道不查悦王和二爷三爷他们有没私下勾兑了?但此时大爷拉着她忽而拐进了一个胡同,继而便是抱起她飞跃起来,再一落地,却是个堆满了杂物的胡同。

“你…”苏悦儿诧异的要开口,大爷却是急急的拥抱了她:“别怕悦儿,那些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悦儿闻言一愣,继而便笑,她抓着大爷伸手捧着他的脸:“你看清楚,我哪里怕了?”

大爷看着苏悦儿的样子,有些担忧的说到:“你不要强撑着,我知道你在生气…”

苏悦儿翻了白眼:“我有生气吗?生气的是你好不好!”

大爷顿时僵住,继而点了头:“是,我是生气,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一群长舌妇竟然污蔑老祖污蔑你…”

“你也知道是污蔑了,八卦这东西要是没水份哪里有流传的价值,谣言嘛,就是谣传的流言嘛,姑且听听罢了!”苏悦儿说着一笑:“比起生气,我更好奇,她们这么污蔑我的目的在哪儿!”

大爷的眼一转:“怕是想毁你名声叫你不能做主母吧!”

“怎么?做主母的还有思想品德的考核标准?”苏悦儿随口接话,待注意到大爷迷茫的眼神后,又解释到:“我的意思是,难道做主母的必须贤良淑德?”

 “也不是说必须,但,白家历代主母,上至太祖诰命夫人,下至我娘和,和太太,都是贤名在外的,所以这主母,还是要贤良淑德…”

“老祖也是贤良淑德?”她记得刚才那老三八的口气,好似老祖当年也不怎么贤良淑德吧!

大爷清了下嗓子:“那个,我老祖是例外,当初她身为江湖之人,打杀拼搏,手里还是有几条人命债,也因此曾被我太爷爷祜较而阻挠她和我老祖爷在一起,但是后来老祖凭借自己的手段,使白家从陌路仕途变为商业奇葩,而后更成为了这米粮业的龙头,这些年下来,也终究成了这世家之一,所以她的功无人可以无视,她的能耐已经令大家心服口服,所以她这个主母,虽不够淑良,但也无可动摇。”

苏悦儿点点头:“所以说,也不是必须了。”

“是,但是,我老祖毕竟是红门当家,手里有着强大的人脉与力量,自然可以跳出这个规距,可是你…”

“我只是一个名门之后罢了,若是我连这点美名都没了,只怕白家顾忌脸面,就不会把主母之位给我了,对不对?”苏悦儿笑着仰头问着大爷。

大爷的脸色变得有些沉:“所以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因此而生气,更担心你会不会因此而,而怕和我在一起…”

“恶言中伤往往是因为得不到而出现的产物,用来满足那些心理阴暗的人,我需要去为他们的嫉妒而生气吗?再说了,与其说是你担心我怕,还不如说是我担心你怕,毕竟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说我是母老虎,你惨了的…”

 “惨不惨的我自己知道,要他们操心?我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毕竟我都装了一年多傻,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苏悦儿所有所思的点点头,手忽而抹上了某人的私处:“也包括这个被怀疑?”

大爷的脸上一红,呼吸便急:“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苏悦儿迅速的丢了手:“我,一点都不怀疑!”

大爷闻言无奈的一笑,将苏悦儿否度搂紧怀里:“你真的没事?”

“当然!大不了就是个不良主母嘛,有什么啊!”苏悦儿说着揪了揪下巴,一副深思的样子言道:“我就是没搞明白,这是二爷的杰作还是悦王的杰作。”

大爷眨眼:“你怎么想?”

“要说我的名声坏了,做不了主母,那么得便宜的可就是二爷他们两口子,但是,若是这事是早前,我还想的过,可眼下,二爷就要出远门去打探粮路,这可是谁拿到谁就当家作主的差事,凭二爷和二奶奶的殷切期许,她们可不会错失这个良机,如何舍得把我名声弄坏,把主母的差丢出来呢?难道二爷已经贪心到,要把二奶奶留在府里继续持家?”

“不会!”大爷立刻摇了头:“就算二弟贪心,但他清楚这次粮路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二奶奶身后的叶家因丝造常年走的是海家的路,只怕也有自己的心思,不管是探路的互助也好,还是探下来他们有利可目也好,都是不会让二奶奶不去的。”

苏悦儿点点头:“所以啊,我还想到了悦王,毕竟今天这么巧的碰见他,他还一大清早的去和董大人说话,这般辛苦的做戏,绝不会只是为了听我师出何门这么简单,而且按照流言的传播来看,只怕是有人故意挑起的流言,只是,我一时还想不到他的动机,毕竟搞臭了我,做不了主母,好似和他也没啥关系啊!”

大爷此时的脸色很凝重,一双眼深邃的再没一点桃花风情,完全就是专心致志的再寻思着什么。正当苏悦儿要提醒他我们是不是‘’消失”的太久时,他忽而唇角一个冷笑说到:“我真是大意了。”

“怎么了?”

“我光盯着二弟却忽略了三弟啊!”

“三爷?他这次是挺赚的。”苏悦儿说弄撇了嘴:“不过他不是要去南境了嘛,和我这个主母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二弟要出去,你又背负不良,可他要娶的是城主的女儿啊,而且,若二爷粮路的事不顺,我又这般傻下去,那在南境熟悉了客商往来的,甚至可以入仕的三弟,不是很具备继承家业的资格吗?而且城主的女儿,比起你这个不良的大奶奶,似乎更有主母之优。

苏悦儿闻言眼一转:“说真的,我还不稀罕这个主母呢!”

大爷脸色一变顿显紧张:“你不稀罕?”

苏悦儿看着他认真的说到:“如果没你这一茬在里面,我是宁可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妇,去混吃等死的,但是…你有理想有抱负,身为你的老婆,我自然是要稀罕,而且很稀罕这个主母的位置啊,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帮到你!”

 “悦儿…“大爷说着又要抱,苏悦儿伸手一挡:“别!深情先放一放,回家你慢慢亲,先说正事,你的意思这流言是三爷放出来的?”

大爷赶紧收心:“我倒觉得怕是悦王,只是到底是三弟早和悦王商量好的,还是悦王送他这么一份礼,我还真不好说!”

 “那咱们就慢慢瞧看吧!”苏悦儿说着一笑:“快带我出现在随从眼前吧,不然可不好解释!”

 “悦儿,你真的不在乎这个名声?”

 “名声是累人的东西,既然不良那就不良,这样我还更方便,谁叫我不爽!嘿嘿!”苏悦儿说着伸了拳头:“我拿这个教训他!”

第126章 奸不行恶

白子奇看着苏悦儿挥舞拳头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愣着面皮的脸,继而抱着她迅速的离开此处,又出现在那小胡同,而后拉着她去往街头。

“是回去还是找他们?”苏悦儿小声问着安排,大爷刚要作答,眼神却是扫到那先前和钱员外说话的猥琐小厮,当下眼一转便拉着她快步走进跟前的一家医馆内,随意的排在一些抓药人的身后。

那猥琐的小厮一进医馆,掌柜的便匆匆迎入后堂,苏悦儿注意到大爷的双眼深邃了几分。很快大爷咬着她的耳朵说到:“你只买这几种药材:升麻二钱,艾叶一钱,威灵仙四钱,石燕三钱。”

苏悦儿点点头,跟着队伍前蹭,眼也注意着后堂处,此时那猥琐的小厮也出来了匆匆离去,而掌柜的则急急的喊了两个药童进去,待再出来时,便见他们手脚利索的抱了几个装草药的长屉进了后堂。

而后掌柜的便给几个抓药的小厮一一咬了耳朵。

因着掌柜言时,以手遮挡,又声音其小,苏悦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当下扫了眼大爷,却发现他那糊了些皮子的脸有些阴阴的沉色。

“客官,你要抓什么?”小厮手脚利索的拿着小秤问话。

苏悦儿急忙说到:“那个,升麻二钱,艾叶一钱,威灵仙四钱,石燕三钱。”

小厮一顿:“怎么全是…诿,客官,劳驾您的药方!”

苏悦儿手一摊:“我字都不识要药方做什么,人家说给我,我这不就来抓了嘛!”

小厮还要说话,那掌柜的却走到柜台前冲苏悦儿说到:“这位大姐,您要的这几味都是除瘟疫的药,但凡其中一样就是能用且够的,我们铺头上一般抓这种重药,都是要方子的,您若拿不出,我只能给您抓艾叶一钱冲水小煮,服下也是一样。”

苏悦儿也不懂药,人家怎么说只能怎么办,当下花了三文钱,买了一钱艾叶包了出来。

“买这个做什么?”苏悦儿不解,可大爷却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快步的离开了东市,甚至连过他们白家铺子的时候都没停下脚步。

在街头与红绫红光他们会合,当下苏悦儿就把脸上的面皮撕掉,继而把那些糊在大爷脸上的碎皮子也取了。

取了头巾,拿了包袱。他们匆匆回到车马前,大家还是照来时那样上了马车回府,苏悦儿则和大爷自己在马车上换装。

“这会儿你总该告诉我了吧!”苏悦儿扎着腰带,猫着身子问话。大爷也正系着衣带,闻言便是脸上布满沉色轻言道:“我如果没猜错,二弟是出资采买了一批药材囤货积压,打算坐地起价。”

“这午我当时就想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名贵药材?”苏悦儿扎完自己的腰带,顺手帮着大爷去扎。

“一点都不名贵,就是刚才叫你买的那几样。”大爷说着扫了眼那包艾叶:“这些统统都是治疗瘟疫的药物。”

苏悦儿正给大爷扎着,忽而听到再提起瘟疫,苏悦儿的眼一翻:“难道灾区那边瘟疫已起?,、

“你当初在大家面前说起过,但凡灾难起,必有瘟疫散,当时我都忽略了此想,后来知道我小舅舅要和太子一路,我才告诉小舅舅,叫他沿途注意各处,也备些药物已防太子一行要用,才知道这几味药是拿来治疗瘟疫的…”

“你说你告诉了你小舅舅?难道他,他知道…”

“是,他知道我是装的,知道我装傻的,现在加上你,也一共四个人。”大爷对苏悦儿不再隐瞒。

“四个?”苏悦儿眼一转:“另外一个怕是燕子喽!”她记得那只红巨龙。

大爷闻言一愣,点点头。可苏悦儿却有些担心的指了指外面:“那他们呢?不知道吗?”

“四红是我老祖的亲信,就算他们有所察觉也没关系,尤其这红绫和红光,早先就跟着我一起出去的,或许他们心中早已明,只是我还是要死不认帐的。”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继而说到:“你为什么认为二爷是要坐地起价?对账就在眼前,若他压着这些药材,只怕一时收不回来吧?”

大爷摇了头:“不,他收的回来,刚才那小厮就是传话的,告诉各家掌柜,此几种药物已经缺货,灾区那边还有征召,所以药物已经紧张!”

苏悦儿眼一转:“他是要平城医馆卡着这些药?”

 “物以稀为贵,医馆还要备下些药物防范,自然是会卡着药的,不然怎么只肯卖给你最便宜最常见且要的最少的艾叶?”大爷说着锁了眉:“恐怕这两天就会涨价,弄不好有不好的消息出来,煽风点火啊!”

“哼,发国难财,亏他想的出来!”苏悦儿忿忿的嘀咕着:“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多话提醒他!”

 “商者,奸也,就算你不提醒,他也会注意的,只是早和晚,囤积的多与少罢了!”大爷说着叹子口气:“哎,二弟有经商的才华与能力,但过于贪而失性,家业若在他手上,必会因小失大,且容易被人利用而进圈套啊!”

苏悦儿看着大爷一笑:“你这个商就不奸?”

“我也奸,但,我不欺民,亦不恶行!粮油,乃民生之初,若无食而难活其命!天下苍生,皆是为食而先奔,我白家虽做的是生意,但安的却是百姓之口腹,替国安民!故,安稳为上,利益其次,最后才是我白家自身荣辱!你嫁给我时,所见便知道我白家担负的米粮大责,若我白家是利益为上的,也不会各地米粮告急了,因为我白家完全可以抬价。但是老祖知道民心不可激,所以不抬分毫,一直撑到现在,要不然,只怕我白家日进斗金是不在话下,可这钺国只会灾上生乱!只是,我二弟…哼,若是老祖知道他如此发这不义之财,只怕他想要去探粮路,都没资格!”

大爷说的是一脸怒色,苏悦儿却听得此话只觉得心中温暖,她看着大爷义愤填膺的愁容心中自道:原来他虽是个生意人,却是个有良知的生意人,如此,倒很有些侠义之气!

苏悦儿正想着,大爷伸手将苏悦儿一抱,问了一句话:“可怕风餐露宿?”

苏悦儿眼一翻:“难不成你打算带我出去环游世,恩,钺国的大好河山?”

大爷认真的点点头:“粮路的事,二弟没资格!”

大爷舟话音才落,马车已到白府,当下两下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便下了马车回府前往老太太处。

路上,大爷把那包艾叶寨进了苏悦儿的手里,苏悦儿眼一转放进了袖袋里。

入了老太太的院落,老远就看见事厅前立着好些个人,有几个服装一统的丫头瞧着生分,苏悦儿便顺手招了跟前一个婆子问话:“家里来客了?”

“是啊大奶奶,是城主夫人,她带着她娘家兄弟一起来做客,说是退之前的红包的。”婆子笑着答话,苏悦儿便明白,退红包其实是个借口,暗瞧她家未来姑爷才是真,当下便问:“那三爷可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