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寨主面色一窘,却是说到:“好,那咱们就比比,我也不用内力就是!若输给你,我就说!”

当下苏悦儿跳下了马车,一甩手,金色的匕首已在手。那女子一瞧便是冷笑:“一寸长一寸强,你用这个和我打?你以为我会让你近身?”

苏悦儿一笑不答,当时便是人冲身边的一颗树跑去,继而两步登上借力跳起,当下匕首便朝她甩去,那女察主立刻扬鞭抽打,而苏悦儿却在将落地的一瞬间,趁下落缩身之时双手从鞋帮上摸出了数枚针来,继而连三的朝她周身的几个大穴打去。

那女寨主闻破风便把鞭子挥舞的如银蛇狂舞,凌乱中却护的是密不透风,苏悦儿似猫一般缩身蹲在一边不懂,只双眼盯着她挥舞的手,但那女子的手腕有收礼之态时,她便跳跃而起,而与此同时,那女寨主恰好停下鞭子,准备改横扫为抽打,袭击苏悦儿。

但就是这变横为竖的瞬间,她眼前一晃,苏悦儿已经贴到她身前,当下她的喉咙便被人捏住,而那把金色的匕首,利刃已经对准了她的左眼眼珠。

鞭子立时落了地,那女寨主盯着她艰难的说道:“我输了,我红姑技不如人,我认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年费包月还是算流量?

悦儿闻言人便是心惊的一抽:“你说什么?”

“我说我认栽!”那女寨主说着脸色已经变得发红,苏悦儿当下松了她的喉咙,她便立刻大喘息的呛咳了几下。

“前面的那句!”苏悦儿说着也将匕首收了起来。

那女寨主脸色难看的说到:“我说我输了,自是认的,你也不必这么问我!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白家的吗?你们从平城出来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送了信儿来,我早算着时间带了大家到这里等你们,本以为你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你们难知我们的虚实,我们也好趁机捞一捞,可哪知道你们车马却走得比预想的快,竟是提前到了。使得我的人藏不住,倒被你们砍瓜切菜,哼,算我倒霉!”那女寨主说着忿忿的朝缩在一旁的那群鼠头鼠脑的家伙们瞪了过去,更是用眼剜着其中一个很有些驼背的人。

 那人在旁支吾:“寨,寨主,小的是按那马车里装的东西算的啊,怎么也是应该再过半个时辰才到的啊!”

 那女寨主瞪她一眼,苏悦儿却是听的心头更抽抽:他能按照马车里装了多少东西算出马所担负的重力,继而判断出速度,判断是到此处要用的时间,足见此人是个能人,但关键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马车里都装了多少东西呢?

 “你要问的我已经说了,至于是谁给我报信说你们白家要去探粮路,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是不清楚的,因为我只是接到一封信,说白家大爷今日会出城探粮路,而我已经说了,我早慕白家大爷的美名,所以自是带着人来了呗!”女寨主说完,忽而眼扫到苏悦儿耳朵上的耳洞,便是一愣:“你,你是女的?”

 苏悦儿摸了下耳洞:“晃 我是女的。”

 于是女寨主有些愣:“白家大爷怎么会是女的呢?”

 苏悦儿无语的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忽而怀疑她的神经不是太粗就是出现了障碍:“白大爷怎么会是女的呢?所以答案就是我不是白大爷啊!”

 女寨主的眼一转:“那你怎么就敢和我打赌?”

 “因为我是白家的大奶奶,我们这一行,我说了算!”苏悦儿说着昂了头继而笑的和煦:“俗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有缘相识就该珍惜,既然咱们不打不相识的,也别做陌生人,互相认识认识可好?将来许能做朋友啊!”

“我和你?”女寨主说完一搡鼻子:“待我先瞧瞧白家大爷长什么样再说。”

 苏悦儿点点头,朝马车喊了一嗓子:“出来!”

 马车帘子一掀,大爷一脸呆色的爬了出来口里咕哝着:“干嘛!”

 苏悦儿没搭茬的看向了身边的寨主,那女寨主眼里浮动的是失望:“人是美的跟花一样,只可惜,哎。”

“在下苏白氏。“苏悦儿做样子的一拱手,那女寨主也抱拳:

 悦儿的眉一挑:“久仰久仰。

 那女寨主一愣:“你知道我?”

 “以前只知道江湖上有个叫红姑的奇人,很有些本事的,却无缘得见,只是没想到此处到遇上了,但是…”

 女寨主听的正舒服,一句话没说完却但是的转折叫她不悦:“但…”

 “但是我听说的可是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且走路是无声的…”当初老太太叫她按照鬼婆来说,那悦王听后就不大对劲,所以她思来想去,红姑也该是和鬼婆差不多的,但眼下这位,妩媚动人的,也不过是三十到四十岁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里娇骚的姿态却丝毫不减…

 那红姑嘴一勾:“那么说也没错,我有事也会扮作老妇人,出去溜达溜达的,免得我的姿色太诱人…至于走路无声…呵呵,哪有何难?”她说着当下施展了轻工,在周围转了一圈,脚踩在树叶上,也没出一点声响。

 “果然高人,佩服佩服!”苏悦儿挺认真的拱手,那女寨主倒也认真的还礼:“客气了!今个是我栽了,留不得你们。唉,听说你们要探路啊,那,从这到淮马镇再到托和镇,这片可都是我的地盘,所以你们少不得也要和我立个约吧?”

 苏悦儿闻言微愣,继而便问:“敢问贵寨的寨号是…”

“清风寨!”

 苏悦儿回头瞧了眼大爷便对那女寨主说到:“我听下人说,昔日清风寨的寨主可是和我们家大爷相谈甚欢的啊,您怎么会不识得我家大爷?”

 那女寨主摆摆手:“你说的那个不是我,那是,嗯,我的夫君!”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他让位给你当家了啊!”苏悦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那女寨主又摆手:“不是他让位,而是他死掉了,我帮人不好混日子,就干脆带着他们发点过路财。”说完看向苏悦儿:“既然你们这一票是你说了算,你看要不要照顾照顾我们?”

 好一句照顾啊!苏悦儿明白,这就是商讨过路财的事,纵然此刻她们是赢家,但粮路一成,虽有押车的随行,可并不是高手里的高手,而且运送的贩夫走卒可都是老百姓,若出了差错,死伤了,她们要给抚恤的银子,失了米粮就是赔钱,而若再耽误了生意,那赔的就更多了!所以她直接扫了下她那些乌合之众,转了眼眸的说道:“我这里有三个选择:年费,包月,流量!”

 女寨主显然没听过这种说法,一时有些愣:“你说的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算三种结算方式,一年一结,一月一结,和按次数结算。”

 女寨主便笑:“白大奶奶花样挺多,咱们这是过路财,自然是走一趟算一趟的,当然按流,流量算。

 苏悦儿笑着说到:“我劝寨主再想想,咱们都是女人,您该选的是最适合你们的。”

 女寨主瞧着苏悦儿有些狐疑:“你的意思是…”

 “我给你们年费怎么样?”苏悦儿笑嘻嘻的说到:“做生意嘛,无非就是常来常往的事,只是我这粮路一年到底走多少,也是没个准数的,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若多了便罢,可要是少呢?毕竟我们做的是粮业,不似海家做的运送,一年跑很多次,您扳指头算算,一年的粮食能收割几岔?你若按次数,那能收几次?而且要是按照你们那

样算抽成算比例的,我还嫌弃耽搁时间,耽误我的生意,而且您看看,平城可是中境,南来北往四面八方各有路通的,若真按着我的流量走,我若从南出发,从北归,彼时我车内空空的归来,那你如何收的了我的钱?所以我倒觉得不如痛快点,给你们一个准的数额,一年一结清,你们也好早拿到钱有自己的打算,你觉得如何呢?”

 苏悦儿说的很实在,听的周围的人不住的点头,于是那女寨主心动的问道:“听起来还可以,就是不知道给多少?”

“一年一千两白银!”苏悦儿一说出这个数字,那些山贼们就激动起来,而女寨主听后,就闭嘴的自己开始算。

 苏悦儿不做打扰,等她算了好一气,眼露犹豫才说到:“我们是做生意的,这钱给的绝对公道,若给太多,我们做不起这行当,便只能放弃,倒时大家都没钱赚,如今给你们一个合理的数字,让一让,大家都舒坦都有钱赚不是?而且一千两啊,你们连点算都不需要,痛痛快快的拿着不好吗?何况这个数字,你们是稳赚不赔的啊!”

 女寨主想想也是这个理,而且她自打接手了一年也是知道一般收取商人的大票过路财,往往点算出来结算出抽多少,要耽搁个两天,这两天还要管人家的饭菜,而且一般一趟的获利差不多就是一百多两,一年算下来,还真就差不多是一千两的样子,而且这还是运气好的时候,可要运气不好,一年也就是几百两凑活。

作为生活在中境的山贼和那些边境可不同,那些地方,往往就一条路,不怕你不走,可这里,还当真是左边不成走右边,她们要是来狠的都劫持了去,保准饱餐一顿饿半年。所以她一转过心思来,便是当下一咬牙说到:“好,我目个爽利,那就应了这个约!选年费!”

 苏悦儿笑着点头:“这才是痛快人!不过做生意,咱们讲的是公平,所以我有一个条件要说在前面,每年年初,我会叫人先送来五百两的白银,给各位拿在手上安安心,这一年里,但凡是我们白家押车随行的货物,路过你们此处时,你们就有保全的责任,所以只要一年里,我们的货物走你这一截路你给我们妥妥帖帖的保全了,年底的时候,我们再送五百两来。这一年的年费就结清了,所以说起来,也就是第一年是年前的时候先给五百两的,但一到年底便是当年的五百两和来年的五百两,你们还是拿的一千两。”

 苏悦儿说的透彻明白,而本身也有这个道理,那女寨主倒没多话,当下点头,应了,于是苏悦儿立刻叫人写文书立契约,人却趁此把那女寨主一扯,轻声说到:“我对你们那个驼背有点兴趣,我私人出二十两白银买他,可肯?”

 想起一个色色的笑话,某富婆找‘少爷’,两边谈价格的时候,拉皮条的就问怎么个计算,是包月,还是包季或是包年,那富婆说,我想算流量…嘿嘿!周末愉快,粉红砸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猜我猜

 “你要他做什么?”女寨主诧异道:“那是个驼背,在被人耻笑活不得才混到寨子里的,在我这里才混了半个月,平日里就能耍个嘴。”

 “我,买来消遣行不行?”苏悦儿笑的很随意。

 “消遣?哈,你要他,行,二十两给你!”对于这么一个对她而言吃干饭的家伙,能卖二十两,这可是意外的惊喜,毕竟那青楼里水灵的黄花大姑娘,都未必喊的到这个价!所以她也懒得理会面前这位白大奶奶什么心思,当下解释的清楚:“我山寨里的人都是好聚好散的,没拿着谁的身价,所以你要人,我叫他随你去,只是给不了你契书。而且我们山贼惯不与官府打交道,这人伢子的事也与我们不相干,所以你二十两给我,我便叫他跟着你去,但是你留的住他与否就是你的事了!”

 苏悦儿见她实在,也没玩什么心思,通通快快的便掏了二十两银子过去,立刻那女寨主便招手喊到:“驼背,过来!”

 那驼背闻言便是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大约又是被欺负惯了的,佝偻着身子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到了跟前:“寨,寨主!”

 “把舌头伸直了说话!”女寨主瞪了他一眼:“白家瞧上了你,作为这桩生意的彩头,你就随了人家去吧,我得了二十两,来,分你五两,愿你跟个好主子。”

 那驼背伸手接过了五两银子,无奈的点头应着,苏悦儿在旁瞧他神色,便能感觉的出,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小人物,早对一切是逆来顺受,随波逐流了。

 “你从现在起就跟着我们,山寨里可有什么你要收拾的物件?若是有的话,我们在前面的镇上等你,你不妨收拾了,来找我们。”苏悦儿保持着微笑。

 那驼背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答话:“主,主家,小的身无长物,并无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苏悦儿点点头,随手招呼了下人,便有家丁带了他入了车队。

 很快文书已成,苏悦儿怕有什么疏漏,便招呼出钟账房出来过目,再确定无误后,便回到马车跟前,由大爷落了章。

 如此一单生意谈成,苏悦儿自是和那女寨主客套两句,便要告辞的。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女寨主心情大好的,叫那些狗腿利索的给点了火把相送,一行人便从林地里赶往淮马镇。

 大半个时辰后,车队入了镇子,山寨的人便自发留在镇子外,虽然这片地区他们是地头蛇没错,但总要顾及官府的脸面,所以很自觉的不入镇。

 告别了这些山贼,白家车队熟门熟路好行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便做休息。

 下了马车的苏悦儿看到客栈的名字叫做“悦来”,心中便是一笑,继而与大家在堂里用餐。因着都是熟门熟路的,掌柜的一瞧见来的人,便是知道是白家的,殷勤的叫人招呼,更是上的都是店里最好的菜。只是在大家将要用毕时,掌柜的面露难色的与红光红绫诉苦,苏悦儿等人才知道因客栈的规模本身就不大,所以房间并不是很多,加之这次他们白家来又没打招呼预定,而且又来的晚,所以最后只有四间上房,两间通铺能腾挪出来。

 白家人做的是生意,这种事也常见,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这次路上带的人略有特殊便稍微做了调整:苏悦儿自是和大爷一间,红绫与冰红还有青红三人睡一间,葛红与钟账房一件,墨红独自一间,其他人家丁小厮的便是由红光领着睡的通铺。

 随行有两车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加生活用品,红光安排了两班例换的人后,便各自擦洗一番的休息。

 苏悦儿在和大爷擦洗过后,便是一边规整衣裳一边问话:“我们出来的事,很多人知道?”

 “我们出城,再想低调也是难的,毕竟官府是出了路条的,而且小舅舅的决定,也是被逼无奈的,所以咱们出来探粮路的事,就算面上不说,却并不是多大的秘密,你想从这里找出鬼来,可难了点。”大爷这一路也在思量这个事,早把这些想的明白。

 “从这里下手,实在没什么意思,毕竟悦王和东方家都是有可能的,咱们也只能猜测和假定。不过,我觉得也许咱们有别的办法找出来这个‘鬼’。“苏悦儿说着冲大爷一笑,大爷当下点头:“你要想问他,那就问好了,只是我本打算夜探清风寨的,却没想到你倒花二十两银子买了他来,若说你之前那套什么年费的有些狡猾和新奇,令我觉得你很有商业的头脑,那你这二十两银子可花的冤枉,算是小小的浪费!”

 苏悦儿闻言摆出一脸的高深,摇动着自己的食指:“非也,非也,我倒觉得他是我今天最出彩的地方。

“哦?这话怎么说?只因为他能算出马力?那平城到这里就这么远的路程,是个人,也是能知道咱们近黄昏可到的啊。”大爷挑眉,苏悦儿却只笑不答,反倒去门口喊了下人,很快就把那驼背给带到了客

房里。

 驼背一来便是欠身候着,因此显得他那不算太重的驼背,看着倒也真是背了个锅的样子。苏悦儿坐在桌边,冲他一笑,指了跟前的一张条凳:“坐吧!”

 那驼背当下便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古高人一等的坐着,低人一等的站着,像他这样的不入流的底层,几乎是恨不得爬着,哪里有坐的资格?

 苏悦儿瞧他那样子,便亲自起来,把那条凳给摆到了他的跟前:“坐吧,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你那般站着,我还要仰望着你,累!”

 驼背听的一愣再愣,最后见苏悦儿都归座捧茶了,才嘴里道着谢,小心翼翼的屁股挨了半边板凳。

 “你怎么弄成驼背的?小时读书太用功?”苏悦儿问的很随意。

 “主家说笑了,小的家里穷,哪里读的起书?这驼背是背山石背出来的。”驼背说的是面露卑色。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心想自己还好是重生在一个温饱尚可顾的家庭,不必直面这样劣等的生存困境,便是笑问:“我今天听说,寨主是按照你算下的时间来埋伏我们的,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算出我们所到会在几时的?”

 那驼背闻言脸上是尴尬之色,眼里是忧心之恐,一时那挨着凳子的半边屁股也是有些微微的抬起。

 悦儿抬手:“别紧张也别怕,不会找你麻烦的口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那驼背紧张的搓了下手,这才说到:“小的因为打小是背山石出来的,所背山石轻重有别,大小有别,所得的佣金也是和其有关,时间长了,便对着这个重量有些心里有数,常常山石一背上,就知道这块山石能得的佣金是多少,我一天背这样的山石能在石料山里往返几趟,就这样算下来,我总是去背那种不算太重可以多跑两趟的山石,一天下来总比别人能多挣的几钱。后来,这背压弯了,山石背不成了,为了混饭吃便入了车马行,做了马夫。跑的久了,拉多少货,有多重,马车能跑多快,走一条道要走多久,这就估算的出来,久了倒发现,自己估算的时间不会有太大误差,所以一般我去送货,都会和客主说好往返的日子时间,不会令客主等,倒也因此能多接点活…”

 “听起来不错啊,那你怎么不好好拉车?如何没了饭吃,跑这里混作了山贼?”苏悦儿的问话令那驼背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多接点活是不错,可我满打满算的为了多跑两趟挣钱而不耽搁别个,但别个却因此生意淡了些,他们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我是一个驼背,他们想多耽棚一天多算一天的钱,而我却从不耽搁,倒把他们的问题给露了出来,结果…六驼背苦笑一下:“结果他们容不下我,把我给撵了出来。”

 苏悦儿闻言眨眨眼:“你原来是在哪家车马行?”

 “还能是哪家?海记呗!”驼背无奈的叹息,苏悦儿却是闻言冷笑:“有这样不识货的东家,海家的生意还真不如不做了!”

 驼背闻言又愣,可苏悦儿却接着说到:“我觉得你挺本事的,可是你如何知道我们的车有多重呢?”

 驼背的脸上再显小心:“寨主给了我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车上都有些什么东西,我估算了分量,早上又在平城跟前转着,瞧见你们上车多少人,大体算的出到的时间,只是却有些奇怪,这次竟是算出了岔子,你们竟提前到了。说来,这还是小的这些年来第一次算错呢!”

 苏悦儿看着他一笑:“你不是没读书嘛,怎么看的懂单子?”

 驼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别个给我念的,而且拉货这些年,货单上的东西大都认得了。”

 苏悦儿瞧着他:“那单子你可还有?”

 “没了,寨主等我算完就拿去当火引子了。不过,你要问上面的东西有什么,我倒还记得。

 苏悦儿眼一亮:“那你说说看。”

 当下的驼背还挺利索,呼哧哧的背了一气。

 苏悦儿是听的脸上的笑容更盛,眸子里浮着一股子冷气。那驼背背完了,便顺口的问道:“主家,是不是有什么出入啊?”

 显然这驼背还是挺纠结为什么会算错了时间的。

 苏悦儿朝他一笑:“其实不是你算错了!你不是当过车夫嘛,那不如明天你赶车好了,到事你不就知道原因了!”说着她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你只好用心的跟着我,继续这么实诚,我保证你将来会出人头地的。”

 驼背愣的不知道言语什么,但却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后,又黯淡了下去。苏悦儿太熟悉这种起落的神情,当下冲他一笑:“驼背也是人啊,你不必低人一头。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

 “那王二,你可还记得那张单子上的字体,是男人的笔迹呢还是女子的笔迹?”

 那王二不好意思的答到:“这男的还是女的,我可看不出来,只不过那字我倒看着和俺东家才上私塾一年的小少爷写的差不多。”

 “歪七扭八,似狗爬?”苏悦儿抬了眉。

 那王二点点头:“差不多,但终归比我强,我还写不出来呢!”

 苏悦儿笑着摆了手,说了些叫他好好做事的话,打发了他下去,继而瞧着那歪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大爷说到:“你猜这个鬼会是谁?”

 大爷的脸色有些沉:“车上的东西说的可真全,只除了一两样随身的物品没有,其他的倒是周全的很,看来我白府里的内鬼还真不少,而且又是个在跟前亲近的。”

 苏悦儿转着眼珠子:“说是老太太备下的,却也不全是。老太太跟前有没有人是‘鬼’,还真不好猜,但至少我跟前能知道这些,还知道这么清楚的,不就是三个丫头吗?两个是你白府的,一个是我陪嫁带来的,难道她们当中有谁是‘鬼’?”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装车的还有小厮,婆子,只怕这个‘鬼’咱们要慢慢猜了!”大爷说着坐了起来:“而且我现在没想明白的是:这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他谋算着什么?是阻碍我探路吗?不过是一个山寨罢了,真要动起刀剑来,它们便似蚂蚁,不足为患啊!”

 苏悦儿咬了下唇言道:“是,是一个山寨而已,可有句老话说的好“千里长堤毁于蚁穴,要是一路都是这么穷折腾的,先不说咱们折腾的起不,只怕这粮路没个三年五载可探不下来,但咱们白家的生意可是没停着的,倒时候哪边的小鬼再给你捣乱一二,你那小舅舅说不定可真就不帮忙,咱们这白家要是断了粮发不到各处去,这个世家说垮也就垮了啊!”

 大爷双眼一凌:“看来有人是看我白家油盐不进,想我白家举步维艰,哼,少不得是要趁机扶植一个出来,夺我们的位置。”

 苏悦儿眼一转:“看来这个,有人“可来头不小,不过…其实我倒觉得,白家这个时候急流勇退的好!”

 —话说,琴儿的电脑扯拐了,昨天已经有点不对了,但我还以为是中了毒呢,想说杀毒就成,结果晚上回去就发现显卡完蛋了。中午跑去换了个显卡回来,这才坐下来码字,结果这个时候才码出来四千,实在汗颜。啊,今天还有一章,还有一个粉红的加更,但是琴儿晚上还要个重要的活动要去参加,所以很可能是这2更会欠到明天去,假如12点以前我还没更的话,那明天琴儿就会补给大家,那就是一万三的更新哈!特此告知一下,见谅,见谅!抱歉,灰溜溜的顶树叶逃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左兜进右兜

 “急流勇退?”白大爷的脸色飘忽着类似阴晴不定的神色,好似这四个字份外的敏感,但偏偏是因为她在说,他又相信她的无害。

 苏悦儿伸手拉着大爷的手,微笑且轻的言道:“你刚才说到某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幕后的人,你说会不会是皇上?”

大爷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自古各行各业,各阶段都是有一个隐形的范畴,我们称之为圈子。一个圈子便有一个圈子的规则,一个圈子和一个圈子间也有他们相互存在的模式。我不算了解历史的人,但也知道自古的帝王对臣子喜欢玩的手段就是制衡,以利益的平衡来保证自己的高枕无忧。白家在圈子内,与其他三世家一起,算是利益集团的圈子,但是偏又是商人的底子,不是官家的生意匕衣食住行,这是人生的基本,皇上把这个交给商人底子的世家去做,不予官家,也许怕的就是哪一方借此吃足油水,又或者有威胁他的可能。我思考过,白家的崛起,的确离不开皇上的扶持,但此一时非彼一时,昔日他才争回皇位,要的是稳,要的是一切都迅速的发展起来,要的是自己手里握着老百姓的基本,免得被人捏住喉咙,说话都难,所以当时他一定是努力地培植白家,甚至是培植着四大世家,因为只有手握这些,才能稳稳当当的将朝臣更换,惹不出是非来。但是如今呢?他都已经上了年纪,已经开始看着他的儿子和侄子争位,而四大世家都已经到了家底殷厚的阶段,你要是皇上,你又会顾忌什么呢?”

 “顾忌?”大爷的眼皮略是垂下,继而眨眨眼说到:“谁不疼自己的儿子,每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手握一切顺顺当当的啊,我要是他,我自是把我的家业给他,四大家族若在我手,我自是亲力交付啊。至于顾忌,我自是顾忌那些不安分的,有私心的,但对于白家,应该不如…”

 “我说过了,圈子,白家是在利益集团的圈子里的,这四大世界难道都是安分的吗?东方家如此背信弃义,甚至和白家公然的闹到如此地步,大爷,难道东方家二十年前,又或者十年前,就和白家有仇吗?”

 “无仇,之前两家亲近的好似兄弟一般。”大爷说着脸上浮着冷笑,一双眸子里闪着怒色,显然是被背叛的感觉涌在他的心口。

 苏悦儿伸手摸摸他的脸颊,给予安抚,口里轻言:“是什么可以使兄弟反目呢?是什么可以令别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图谋算计了呢?”

 “除了利盖还能是什么,…”大爷的鼻子一搡。

 “这不就是了。

 四大世家不过是面上的亲善,东方家可以为了利益,早就盘算,叶家不也为了利益,随时想要借路吗?而海家,纵然是有姻亲相绊,但也是往日之情,就算你和海二爷情深义重,可是要保住海家自己,他还不是撇清了白家,要白家自己探路吗?所以我相信,利益的面前,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差别在于自私的程度不同而已。”苏悦儿说着眉一挑:“而且想想吧,海家是为什么弃掉我们的合约呢?太子亲来?力不从心?海家真的是力不从心吗?”

 大爷闻言抿抿唇:“上方的压力…”

 “这不就是了。世家这个圈子里,大家已经在争夺,而东方家明显的是想借悦王为依仗,做世家之首,我想东方家想要握住的就是四大世家,叶家只怕也是有这样的心思。但是衣食住行里,偏偏民以食为天,偏偏老祖是红门当家,这白家又是皇上当年扶植起来的,说白了,四大世家现在的首可是姓白的。但,东方家的态度,皇上难道不知道?按说圈子里有争执是好事,皇上可以借着制衡来相互打压,可是老祖太精明,要不不吃亏,要不吃亏是为了占更大的便宜,虽然说起来,咱们明显的是和太子亲近的,更是持不参与的态度,也算对皇上保持一份忠心,可是,伴君如伴虎啊,皇上只怕觉得白家已经太强大了,想要给白家杀杀牛气也是可能的啊,更何况,东方家已经不安分起来,只怕皇上会牵连到一个圈子,对四大世家,都持怀疑的态度了…”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红门是神门之一啊,皇上难道会对神门失去信任?”

 “神门说的是,保护钺国的力量,可神门保护的是钺国,并不是哪一任皇上,更何况,现在的神门三系,只有两系流于世,且还是姻亲的关系,你猜皇上,会不会忧心,神门三系又或者两系相亲,最后会抛弃他这个,重新扶植一个新的傀儡,由神门来做钺国的领导者。”

 苏悦儿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这话无疑是惊雷。大爷被震的死盯着苏悦儿,一时有些难以言语。

 苏悦儿虽然不懂历史,但历史的脚步,却一次次的把这种为了权利,为了利益斗争而血腥漫天的事件在上演。纵然她说不清什么朝代年号,说不清一朝有哪些皇上,甚至重大事件都可能被她张冠李戴,但是,她终归还是知道些事件的,而这些事件里,无论是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玄武门事变,靖难之变又或者慈禧的垂帘听政,武则天的女帝临朝,都在彰显着政治面前,无情杀戮,以及为了权利舍情忘义。

 所有的胜利者都是背叛者,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也许别人观历史,可以明志,但对于苏悦儿来说,她的那些半吊子历史片段,让她所看到的,则是利益至上时,人性的真实。所以她想到了这些便说了这些,只是,她说的太无所顾忌,却恰恰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一个古人,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人。

 他可以因为爱而守着她,答应她再不纳妾,反正他对此丝毫不热衷。

 他可以宠着她让她出头,答应她去做后盾,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显露。

 他可以尊重她和信任她,答应她平等相待,反正他从未将人分等次。

 但是,这些都对于他来说,冲击很小,甚至对他的人生来说,变化不大。可是现在,忠君孝父的思想是儒家之色,白家又是被皇上亲手扶植起来,且不说感恩戴德,只是那知恩图报的思想,以及忠君的文化,就使他从未在这之上想过分毫,以至于,苏悦儿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他震惊的无法言语,毕竟他们的骨子里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死理。

 思,而犹过。一旦你能想到这些,便有了可能,而今日之思,对苏悦儿来说,不过是想到种种可能予以防范,但对于白子寺来说,他却有些内心的紧张,因为适才的话语被人听见,就足以被人认定白家有谋反之心!而他看着苏悦儿,真的有些害怕,因为这个女人能想到这些,他便怕,怕她真有此想,毕竟幸魂选择了她,她便是海家的继承人,而老祖又瞧上了她,意欲将红门给她,倘若她真的把两系拿捏在手,要废掉皇上再立新君,那还真不是不可能…

 他太过震惊,他想的太多,他的眼里充满了异色。苏悦儿瞧着他的神情,渐渐的感觉到不对,正当她想要问他时,大爷开了口:“那么你急流勇退的意思是什么?”

“哦,我是想,若这个某人真的是皇上的话,那么白家的处境就很危险,他自是不会面上与白家为难的,但背后却可以动作啊,虽说白家是和太子爷不错的,可到底白家的名头太响,就招了忌讳,皇上弄不好还担心咱们将来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所以自是要找机会削弱白家了。我想,身为臣子的,可以告老还乡以表示我无造反的心思,那我们也可以见好就收啊,我觉得是该出现一个新的世家与太子亲近起来,开始涉足这个利益集团的圈子,但偏偏它是圈子里最冲突的一个,它是要去分一杯羹的。

 若皇上真的担心白家,担心世家,只怕更会暗中扶植,将四大世家的利益抢夺去一些,让太子如同他当年一样,稳稳当当的坐拥江山!当然,要是皇上不是某人,皇上对神门没有担忧,对世家这个圈子十分放心的话,那么新闯进圈子里的,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所以,你的急流勇退,就是要我白家自动放弃粮业?”

 “不不,我是想,咱们可以左兜进右兜。”苏悦儿说着摸出了荷包放在了床上:“一个荷包太鼓,太眨眼,叫贼惦记,咱们把它分到两个荷包里装,看着平平的,就不那么扎眼了。但是白家的基业可是你白家奋力拼搏来的,尤其在你的手里,更进一步,若这么拱手让人,只怕叫人心寒,亦心有不甘,所以我想,不如这装钱的两个荷包都是自己的不就成了?从左兜到右兜,钱还是自己的,但却可以不叫贼惦记着啊!”

 大爷的眼一转:“莫非你要亲为?”

 苏悦儿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毕竟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想你总不会怀疑,我会背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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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冷战突至

 悦儿说的一脸笑容,她觉得以大爷对她的信任再加上这个好点子,大爷自是对她会赞赏有佳,但是,她却看到了大爷眼里的沉色,继而听到大爷有些低沉的声音:“此事不要再提。”

 “…”苏悦儿顿住了,她不明白大爷为何是这种态度。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作为他的妻子,用心的帮着他帮着白家,她可是真正的把白家当成了自己家的。

 许是对于苏悦儿的僵住,大爷也有些不安,便是小声的补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是怪你,只是,以后再不可说这样的话,也更不可对圣上有所猜测。”说完他竟是侧在床上背对着苏悦儿了。

 苏悦儿看着大爷这种姿态,只觉得自己心口涌着不快,本能的嗤笑了下自己的好心被当驴肝肺,继而便是冲着大爷嘀咕了一句话:“亏你还是商业奇才呢,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个愚忠的二傻子,好,我以后不说,但我提醒你,要是有一天这一切都被我猜中的话,哼,倒时候,君要你死,可别拉上我!”说着她便起身抓了自己的外套套在身上往外走。

 “站住!”大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手在空中指着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活着是我的自由!”苏悦儿头都不回说完便不理会的拉开了门,继而甩手关门,就这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