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一声嚣张无比的话语令众人惊诧,几个年轻些的宗亲儿肥了出来冲屋顶张望,继而几个都张着嘴说不出来话来,紧跟着族长被大家扶着出来,一瞧屋顶上的人,手里的拐棍都举得老高,一脸诧异地说到:“这,这…”

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迎风而立的苏悦儿,此刻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衣裙在早日的阳光照耀下衣袂飘飘,竟十分的如仙临世。她冷着一张脸将院里的众人扫了一眼,继而一个斜身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后落地,再一甩衣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扫视着众人,宛若她是此间的王一般。

“诸位宗亲,白苏氏这方有礼了!”

苏悦儿说是有礼,人却并未欠身,她此刻身子站的笔直,下巴微微的抬着,双手虽是交插在身前,却看不到一丝谦恭之色。

她身上的白色的衣裙是按照正装的造型做的,本来孝服不过是一件穿在外间的长袍,女子也不过多配了一条素裙陪着长袍而已,都是简单的棉布或白纱,以简单的单色来表达穿着的哀愁,但偏偏苏悦儿的这身装扮却一反常态。

棉布的内里,锦缎做的中衣,再有一层白纱做的外衣,正装严肃中,更配着一条白锦做的马面裙,折痕清晰,用银线绣的藤纹压了边,使得苏悦儿一身无端的透着一份贵气,再加上她那一张似笑而非的脸,和一双冷冷的眸子,站在她身边的一帮大老爷们,竟都不自觉的退了几步,心中涌上一抹紧张。

“白,白大奶奶?”族长似是疑问,好似不信来者是她,苏悦儿却优雅万方的抬了素手扶了下鬓角处那朵白芙蓉,再悠悠然的以指尖扫了下耳垂上的冰玉滴串的耳坠,纤指一翻荡了下其,便盯着族长慢再清晰的言道:“怎么着,族长大人不会记性差的连我都认不到了吧?”

苏悦儿的言语带着傲慢,带着盛气凌人,她越是这般的优雅之态越叫这些大老荆门心里发怵,连族长大人都莫名的惊在那里,最后哆哆嗦嗦的说到:“是,是白大奶奶,你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可知道我们到处都在找你还有大爷,诶,大爷呢?”

因着青红死前露了真相,所有人才知道白府里那位是个替身,这使得他们对大奶奶都有些迷糊,不知道她唱的那出。但随着事态发展,闹到这等地步,也没见他们两口子现身过,宗亲的人下意识的都把这两口子给排除在外,尤其是在城主千金嫁进白府后,面对这样一个身份贵重的新大奶奶,苏氏这个末流名门且失踪多日的正牌自动的被大家选择了遗忘。

只是…这会的,白苏氏这般的站在他们面前,也的的确确叫他们尴尬,即便苏悦儿言语傲慢,宗亲们也算是自知理亏的,多少顾着脸面不敢硬碰,便问着其他。而族长大人更是只能强忍着不满,把言语往大爷身上引,毕竟相对于白苏氏对他这个长辈的不敬,他跳过白苏氏要把家主位给白魏氏,是不大妥当的,所以他本能的找一个台阶下,那就是要把白苏氏的错误给先找出来,而眼下最明显的错误便是白苏氏闻长者离世,竟以替身来守孝,自然是可以算做不孝的

苏悦儿虽不是什么人精,但这些一把年纪的老头爱玩的手段,她电视里都看腻歪了,才不上当顺着他的话答,倒盯着族长发问:“族长问我夫君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想要他回来把东主的位子让出来?”

这话立刻给族长扣了个帽子,族长一听,当即挑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要夺白家的东主之位不成?”

苏悦儿忽而呵呵一笑:“难道不是吗?”说着她立刻变成一脸怒色,继而手一伸,竟是直直的指着灵堂大声言道:“老祖尸骨还未入土,你们这一帮宗亲族人竟无视她的遗刮,更把祠堂之上的交代当做儿戏!试问你们不是在图谋白家的家主之位,那又是再做什么?”

苏悦儿的话有些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的意思,宗亲们一听自是不乐意了,不等族长发话,一帮子宗亲就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嚷嚷着明明是白家出了事他们出来照规矩办事,怎么成了图谋之人,一时间大有对苏悦儿群起而攻的意思。

苏悦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冷着一张脸让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宗亲们见苏悦儿闭嘴不言,自是说的更带劲,可苏悦儿依旧不发一言,只看着族长大人,直到身边的一位宗亲伸手指着苏悦儿谴责她不知尊卑不知好歹时,她一个侧身甩上去一巴掌,当即把一个大老爷们就那么打的滚侧在地,人都直接打懵了,完全是捂着脸话都说不出来。

一下子吵吵的院内安静的掉根针到地上都能听见,苏悦儿则轻轻的甩了下抽了人的手,说到:“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外戚的叔辈罢了,竟敢对我指手划脚?”说着她又扫了下跟前一个个脸色各异的宗亲大声的问到:“都说够了吗?说完了吗?那现在,该我说了!”说着她两步前冲,似疾风一般冲到族长的面前,几乎和族长大人来个脸碰脸的逼视:“敢问族长大人,昔日我进宗祠时,老太太是如何交代家主之事?”

“是,是说家主之位交给,交给你…“族长再是平日里德高望重稳得起的人,这会儿也撑不住,毕宪有哪个女的会这般和他逼视,一个都快硬成板的老腰,都逼的向后弯了些,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红。

“原来你还记得啊!”苏悦儿话语之中满是椰揄之意:“那现在你在做什么?要把白家家主之位给别人?你这个族长可真能耐啊,完全不顾老祖的遗训啊!”

族长红着脸,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砸:“怎么,怎么是我不顾遗刮,田氏离世,你们身在何处?”

“何处?”苏悦儿冷笑一声:“族长大人你不清楚吗?”

族长梗着脖子:“我,我怎么会清楚?”

 “老祖离世,你一个宗亲的族长自该出来主持大局,可你人呢?你却窝在屋里不出来,让外人来治理白府?你这个宗亲族长真好啊,竟把自己的主家拿给别人去管,您不会说您是病了吧?”

族长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口中接话:“我,我是病了,突闻田氏离世,我,我一时也昏倒,后来转醒了,歇过劲来就赶紧的过来张罗,这其后不就是我操持的嘛。”

“是啊,在家里窝里两天,看到你儿子得了张补缺的文书,这才歇过劲来了对不?”苏悦儿的言语惊的周围本来同仇敌忾的宗亲一下就神色各异,而族长更是伸手去指着苏悦儿:“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苏悦儿呵呵一笑:“你说我血口喷人?那好啊!”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继而取了内里打开来,直接举着在众人面前亮开,那族长大人一看其上的字,当下大惊竟是高喝道:“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自是你家里啊!”苏悦儿说的一脸赖色,族长立刻咆哮:“你,你竟敢偷我的东西“…

“诶,族长大人,说话要留神哦,你不是说我诬陷吗?这东西对你而言应该是子虚乌有的才对吧?”苏悦儿说着动手哗啦兰扯,族长大人的眼一瞪,身子就要往后倒,可苏悦儿却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住,继而把撕烂的文书拍进了他的手里:“既然是诬陷的,族长大人何必心痛的要昏死过去?这么多人可看着呢,您就是在心痛也要撑下去啊!”

面对着被撕成两半的文书,族长如何撑辑下去?文书但凡毁坏一角,都如同废纸了,何况是撕成两半?他一把年纪活不下去就算了,可他儿子的前程,他这一系日后的辉煌也如泡影消散,他焉能撑下去?当即便伸手往苏悦儿的脸上打,口里更叫嚣着:“你还我的文书,你还我儿子的前程,你还我…”

苏悦儿抓着他的手骨一捏,老族长便是嗷的一声惨叫,苏悦儿一声冷哼:“你觉得此时此刻的你还有资格做白家的族长吗?你还有资格来宣布谁是白家的家主吗?”说着他把那老头的胳膊一甩:“悦王许你一个好处,你就这般惺惺作态,要是悦王成功的诬陷了我,三爷又没回来,这会儿的二爷做了家主,你是不是可以厚颜无耻的再和二牟要点好处啊!”

话说到这份上,谁还不懂呢?于是团结的宗亲队伍立刻出现了很大的裂痕,而苏悦儿显然是要把这个多余的组织给废掉,再一伸手从另一个袖袋里抓了许多的信封出来高高的扬起:“高官厚禄,谁不想?我明白,人嘛,总是要各奔大好前程的嘛!我不拦着,你们的交易我是笔笔清楚,给宗亲们留点脸面,给白家留点面子,我就不都打开了,只奉劝一句,好自为之!”说着她把信封拿着走到灵堂前一把甩在了贡桌上,继而说到:“现在还有谁想问我之前身在何处?谁还想问我大爷身在何处啊?”

宗亲们此时个个闭口无声,有的眼盯着桌上的信封,有的眼盯着苏悦儿,还有的互相飞着眼神。

苏悦儿很满意这个效果,正要开口说正题,忽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跟前:“我想问,我想知道你们之前身在何处?我更想知道大爷他身在何处?”

苏悦儿转头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看着她膝盖处的水渍,便淡淡一笑:“妹妹也算身出名门,规矩该是熟知的才是,姐姐我与人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她本是不怨魏灵韵的,毕竟那圣旨的荒唐是把这个女人的一生毁了,她思想过,若魏灵韵知道好歹,她绝不叫她难堪,等到事情处理之后,她再想办法来解决这个平妻的问题,哪怕是偷梁换柱呢,可是现在魏灵韵如此不识时务的一句话,却让她明白,她和魏灵韵之间是根本不可能平和的了。而既然不可能平和,她绝不会高风亮节的去做一个圣母,她苏悦儿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魏灵韵闻言立刻高抬了下巴:“我不是妾,我,我是妻,平妻,我并不你低等…”

“那又如何?”苏悦儿看着她一副冷色:“我比你先过门,我就是你的姐姐,再是平妻也有长幼之分!你懂不懂?”说着她瞪着魏灵韵道:“乖乖的站在那里听着就是,再废话,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魏灵韵似要回口,身边的婆子使劲的拉了她一把,却是自己上前一步冲苏悦儿说到:“你别来仗着先过门的就欺负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可是奉旨…”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了那婆子的脸上,苏悦儿冷冷地盯着她说到:“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对着主人乱吠?姑奶奶一巴掌让你知道什么叫主仆之分。”继而她又是冷笑道,“奉旨成婚嘛,我知道,可我拦了吗?旨意是叫她嫁进白家做个平妻没错,可是,有叫她不知长幼之序的插言,有叫你这个身边的仆人随意的顶嘴吗?”

苏悦儿说着看向魏灵韵用一种惋惜的神情摇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魏灵韵立刻被呛的眼里涌着泪,似要争辩,这次那婆子倒聪慧了,一边拉了魏灵韵拦着不叫她开口,一边嘴里念叨:“是奴婢错了,大奶奶教训的是。”

苏悦儿才没精神和她们两个耗,当下扭头看向那些宗亲言到:“现在你们谁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宗亲们说什么?平时叫嚣的被捏着把柄,没什么把柄的却看到苏悦儿那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如此的盛气凌人,还能有几个硬气的?何况苏悦儿早已声名远播,城里早传她是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母老嘉,如今再瞧着她的气势,谁没事出去找巴掌挨?于是一个个的都不大出声,到时一旁站着的吴管家这会冒了出来,先是规规矩矩的对着苏悦儿行礼,而后才说到:“大奶奶,小的有几句话想说。”

“说。”苏悦儿浅笑着,眼已经越过吴管家看向了站在一旁从头到尾未有一言未有一举的三爷以及他身边那个有些膛目结舌的苏云儿。

“宗祠之内老太太交代的是家主之位交给白大奶奶您,后来,月前时三爷南去,大爷北上的时候,老太太交代,白家基业的东主是由重孙辈来接,谁家男丁先落,这基业交给谁,如今大奶奶您回来了,这是好事,可是家主一事上却也有了分歧,因为,眉夫人有了身孕在前,偏是庶,三爷这房也有了喜讯是嫡,这便不好定了,加之圣旨一到,大爷多了位平妻,您又没现身,所以,才…”

“这些我知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嘛,可如今我回来了,那是不是就应该,该如何就如何啊?”苏悦儿一脸不当事的神情。那吴管家点点头:“自然自然,只是按照最后的论断,这家主“…

苏悦儿眉一挑:“如何?”

吴管家还未答话,三爷却忽然上前一步言到:“自是按照老祖的遗训来,家主之位理应由大嫂来担,毕竟她是长房之人,哪怕眉夫人所孕为庶,也可过继于大嫂膝下。”

三爷的话,如此表态清晰,又理所当煞,宗亲们自是赶紧附和想着了了这事,吴管家也只管低头,一副主家发话,自然顺从的表情。于是场面戏剧性的一边倒,全然是倒向了苏悦儿。苏悦儿看着三爷渐渐的眯缝了双眼,继而出声道:“那就是我做家主,无异议了?”

这个时候谁还有异议?就算有,谁又去说呢?族长已经等于被废了,宗亲们除了跟着打哈哈还能硬气什么?圣旨里也说了要遵循老太太的遗刮,苏悦儿自是继任家主无可厚非。而魏灵韵就算心有不甘,但的的确确人家苏氏比她先进门,只要苏氏活的好好的,她可不是轮不上嘛,除非,她能比苏氏先生下儿子!

魏灵韵想到这里手抓着身边婆子的胳膊,咬了唇发根的看向苏悦儿,而苏悦儿此时正和三爷对视,全然不顾宗亲与苏云儿在场,一点都不避忌的眼神相撞。不过宗亲里也不会有谁想歪了去,因为苏悦儿脸上的冷笑,与三爷一脸的安然直接形成了对比,他们心里明白这两房已经成了对立。

魏灵韵看着他们对视的样子,抓在婆子身上的手便加重,婆子以为小姐还在纠结之前的事,便赶紧的轻拍她的手予以安抚,魏灵韵则迅速的低下了头。

“多谢大家的,成全。”苏悦儿说着看向了已经因被鄙视而被孤立在一边的族长大人,眨眨眼:“族长大人,您还在等什么呢?”

族长一脸的颓废,盯了苏悦儿大约三秒后,开了口:“老夫恭喜你白苏氏继任白家的家主,只可惜老夫无颜操持白家宗族之事,就不在此自讨没趣了!”他说着拐棍砸了地,便转身端着架子走了。苏悦儿却根本不屑理会,只一副慵懒的样子说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换血挺好。”

族长老头的背影立刻不在直挺挺的,而是明显的佝偻下去,仓惶的逃了。

族长撩摊子的想示威,只可惜苏悦儿不买账,此刻苏悦儿的地位也是定了的,宣布与否也不差什么,所以大家都齐齐的看向了苏悦儿,三爷更是开了口:“大嫂,现在您掌家了,有什么,您就安排吧!”

苏悦儿点了头应着,当下伸手出袖拍了两下巴掌,立刻有一些脚步声响起,转眼之间竟是从白府门口进来了好些人,他们穿着或白或黑的素服,手里拿着一些白的蓝的挽联涌了进来。

这突然的举动令在院里的人惊诧不已,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此时董大人竟跟着这些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一脸的谦恭之色不说,还冲着苏悦儿抬手比戈当了下礼数,苏悦儿虽是立刻福身行了个标准礼,没有一点瑕疵,但也还是惹人惊诧这是怎么回事,纷纷交换着眼神猜疑起来。

“大奶奶这边可处理完了?”董大人出言询问,那客气的意思听的就好像是和老太太说话一般,苏悦儿浅笑:“有劳董大人了,白家家业大,自然的事就多,折腾了一下子,让您这个父母官受累,是我们白家的不是,今日尘埃落定,一切都该有个新气象了,董大人日后也少不得多担待了!”苏悦儿说着,有意的扬了下右手指着打头站的一位,那人立刻上前递上了一个小口袋,苏悦儿便拿着明目张胆的放在了董大人的手里。

行贿受贿有这样光明正大的吗?董大人苦笑着推脱,苏悦儿却大声的说着:“这可不是我巴结您什么,更不是给您送礼,这是我该出的银子,毕竟白家出事后,是您遣的信使给报的信儿,这是走的官家路,耗费了中公的钱,我知道您的苦,悦王那边压着您不好推脱,可花了公家的贴了私,又是违背了您的官德的,我已经打听的清楚,信使的开销都是您拿您自己个的俸禄贴的,这钱我白家理当还了您!”

苏悦儿这话出来,董大人眼里闪着感激之色,立刻是收了。

他倒不是多在意这点钱,关键是苏悦儿这话把他最愁的事给解决了:和悦王是否结党!

身为一地的父母官,自是操心着地皮上的事,悦王是官大~级,他对抗不起,自是听命,但也没料到悦王,东方家,连带了白二爷竟要诬陷白大奶奶和太子爷不轨,事被戳露出来,悦王甩了袖子走人,东方家是闭门无声,白二爷更是丧家之犬,可他呢?他可是坐卧不安的急啊,因为纸里包不住火,只要这事传到了京城去,不用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的乌纱帽都要落地,而如今苏悦儿却把他的委屈讲了出来,洗清他的无辜,更莫须有的说他自己贴钱的话来赞扬他的官品,他清楚的知道苏悦儿是给了他天大的人情,他自然是接了这银子,心里想着日后还了这人情的事。

苏悦儿见他收下了银子,这便以右手指点着来的人忙碌,时不时的高抬,让柚口下落一些,并迎着阳光。

这钺国女子的衣袖并不是齐腕的袖口,都是长个一寸抱着半截手掌的,之前苏悦儿虽是动手抽人,但抽人巴掌也不过一眨眼的事,且个个都是惊在事件里谁也没去注意苏悦儿的手,如今她有意的亮了手在阳光下,那右手食指上的红玉指环便毫无遮拦,当下别说吴管家的神色急变,就连宗亲们也个个惊诧,继而一群人也不再猜测和议论,全都乖乖的安静下来,因为他们此时已经完全明白苏悦儿为何可以如此的威气凌人,而董大人又为何谦恭。

家主已定,出殡的事总算可以顺利的进行了,孙子辈在的只有三爷,于是白三爷甩了盆举招幡,苏悦儿便抓了把纸钱抛洒起来。

昨个夜里她离开周和安的宅子便回到了赌坊里,一夜的安排与筹划,红门的主力骨干都在跟前,自是把方方面面的都算计好了。最后苏悦儿定了方向,高调做事,高调做人,不要低调,因为白府红门既然是在浪尖上,低再也没用,干干脆脆的亮起架子来,她也好翻身做主人亲自挑选赢家!

苏悦儿的大胆与豪气得到了红门人的一致认同,毕竟老太太本就是个彪悍的主儿,所以他们也卒分喜欢这种自己占据主动的做法,所以更是出谋划了策,把搜集来的消息全倒了出来。苏悦儿便决定顺着把柄把宗亲这堆无事生非的组织给废了,免得以后站出来冲着自己指手划脚。

而后,就在今早她来到每府前,更叫红门的人给董大人送去了拜帖,知会他红门交接的事,所以等董大人来的时候,便和她安排好的在平城的红门子弟一起等在了府外。

此刻唢呐声声高,纸钱纷纷落。

苏悦儿动用了平城百分之八十的红门人,这场出殡的戏,便演的声情并茂,直到日落山头的时候,浩大的声势才算完。

老太太照规矩的与老祖爷合葬了,尽管苏悦儿已经知道那是一个白府里老妈子的尸体,但是为了达到效果,还是给送进了洞穴里,埋了土。只不过她也安排好了,他们一回来,自有红门的人去收拾妥当。

火盆燃起,烧了孝服麻衣,除了白花与白练,白家的人只需臂上黑纱带孝即可。苏悦儿痛快的叫大家各自回去收拾,并用了餐点,大约一个时辰后便召集了全家大小在白家事厅里刮话,

海姨太太她们此时也被苏悦儿叫人以意外发现的状态给救了出来,如今清洗收拾后,看着一个个的也都收了惊魂,杵在屋内。

白家老爷和太太自是按身份的坐了。白老爷还是一副呆相,太太却是有些不安,她已经知道苏悦儿是白府与红门的当家,自是知道她的两个儿子都已落马,但她的不安却是二爷的下场,她实在不清楚这个女人会怎么安排。

而魏灵韵与眉夫人也很不自在,一个虽是坐着,一个只能站着,此刻却也忐忑的打着小算盘。

苏悦儿坐在当家的正主位上,悠然的喝了一口茶后,才出言道:“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至于把白家变个样的过,但,打今日起,白家的规矩便由我说了算!”说着苏悦儿的眼扫向了魏灵韵说到:“白魏氏,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磕头倒茶!”

(粉红的加更放明天吧!今天好多事很忙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3合1,含粉红加更)

悦儿只说了句开场白就把魏灵韵给提溜了出来,纵然她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尤其刚听了个开头,还以为苏悦儿要先大讲一气的规矩摆摆谱呢,将才松了肩膀喘了口舒缓气,这一被点的人就是心里一慌,遂起了身,但起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大对:我是平妻啊,磕头?倒茶?凭什么?

她心念如此,又不好再坐下,只得就那么站着言到:“我魏灵韵是奉旨嫁进的白家,虽是大爷房里的人,比你晚进门,可到底是平妻,我给你磕头倒茶,历来没这个规矩吧?”

“规矩?规矩可是人定的,我将才说了,白家的规矩打今起由我说了算!你是平妻没错,咱们同属一房,但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如今坐在什么位置上!”苏悦儿说着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昂了下巴:“我可是家主,难道你以为你能和我平起平坐?你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

“白苏氏!”魏灵韵到底是城主千金,哪里被人这般奚落过?她先前还能凑着忍,是婆子拦着她,是宗亲看着她,她还能提醒自己要端庄华贵,要知淑知仪,可现在,白府大门关着,没有外人。屋里杵着白府的上上下下,外面更站着察言观色的下人,她魏灵韵若是再不硬气些,只怕日后在白家就没办法挺着胸膛做人,所以当下她便厉声喝了苏悦儿的称呼,一脸的怒色:“你纵然是家主也欺我不得!我可是…”

“啪!”茶杯带着稍热的水直冲着魏灵韵砸来,她一个没习武的丫头哪里躲的开,虽是力道不大,却也杯身砸在了她的脑门上,茶水更是自苏悦儿扬手飞了茶杯起,便斜着撒出,湿了她一身的锦衣褂裙,更有茶叶粘在她的衣裙上,叫她好不狼狈。

魏灵韵始料未及完全是立在那里,直到茶杯落在地上跌了粉碎,她才发觉额头的痛与浑身的湿,当下本能的抬手捂着额头,人瞪着眼的瞧着苏悦儿,好似根本不相信她竟敢对自己出手:“你,你砸我?你,你竟敢欺负我?”

苏悦儿丢去一个不屑的眼神:“砸了你又怎样?我乃家主,有资格管管你这不知好歹不守规矩目无尊卑的白家媳妇!”苏悦儿说完砰的一下伸手重重好拍了桌子,于是桌子抖扭了一下,发出一声咯吱声后,便哗啦一下散架了,连其上的果盘都摔落在地上,瓜果更是滚落于地。

“白苏氏的称谓是该你叫的吗?且不说我是家主,只论比你先进门,你就要叫我一声姐姐,那还是我看的起你!再说了,如今我是家主,咱们两个已经没办法平起平坐,所以我提醒你,以后尊称我一声当家大奶奶或是当家主母,我还当你是个知礼的,外面人称呼起白大奶奶也只能由我答应,你就给我噤声的候着,除非喊你魏夫人,或是大房二奶奶,否则,你最好别乱答应!”

苏悦儿这话真够噎人的。魏夫人,大房二奶奶,这叫法谁听着都似一个妾的称呼,可魏灵韵并不是妾啊,于是白家上上下下但凡脑子能动的,一个个的偷眼对视起来,更有些就看着魏灵韵和苏悦儿等着瞧她们的好戏。

魏灵韵闻言便气的跺脚,张口厉声:“你做了当家的就能这么不讲理吗?凭什么我要被称魏夫人?白家大奶奶也是我的身份!我,我要去找宗亲给评理,不能由着你欺负人!”

苏悦儿闻言便是哈哈大笑,笑了一气后才说到:“好,好,你要找宗亲尽管去找,不过我担心你请不动。其实你要真觉得不甘心,找你爹嘛,他可是城主,自是要为你做主的,我在白家候着,等着你就是。不过有句话我先给你说清楚,讲理不讲理,要看你在谁的地盘上!往大了说,在平城,平城你老子是老大没错,可我是红门的当家,还真不虚他!往小了说,这是白家,你是每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是天天的叫你面壁思过,他们也管不着!”

“你!”魏灵韵起的浑身颤抖,苏悦儿却更不客气:“你什么你?你要是想当白家的人,就赶紧的给我磕头倒茶,恭恭敬敬的称我一声当家大奶奶,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不知好歹,想在我面前充大,那可别怪我隔三差五的寻你的麻烦!诿,你该知道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吧!啊?”

苏悦儿这毫不遮掩的话语,使得满屋的人都无言的撇嘴,仿若遇上了一个流氓,而魏灵韵怎堪别人如此羞辱于她,当下便气愤的指着苏悦儿说到:“苏氏,你,你等着…”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了魏灵韵的脸上,苏悦儿那敏捷的身手,使她似风一样划过去,又迅速的回转,只让众人觉得是眼前一晃,便听的声音见得魏灵韵捂脸好模样,不过不知道是这一巴掌太重还是魏灵韵的脸皮太娇嫩,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魏灵韵的左脸颊便肿了起来,外加一个巴掌印露了大半。

“我,我和你拼了!”魏灵韵简直备受打击,疯了似的冲上前要和苏悦儿拼命一般,可她怎么近的了苏悦儿的身,人才冲了两步,苏悦儿踢了面前的一个苹果,直接打在她的大腿上,于是魏灵韵觉得像是被人一脚踹上了大腿骨一样,直接一声惨叫,人便似被绊倒一样收力不住,直接趴到了地上,于是,锦衣上沾满了茶水,而幸好她已冲了两步跑过了碎裂的茶杯前,不然这一跤下去,怎么也要弄出几个血口子来,而倘若她又再上前了一步,只怕脸都要磕在那桌子的残片上,那可就是破相了。

魏灵韵心里闪过一丝后怕,但却被耳中的嗤笑声激了个干净,她恼怒的撑起身子扫了一眼嗤笑著苏悦儿,恨恨的咬了牙,苏悦儿却还在激她:“啧啧,我只是叫你磕头例茶,又没叫你五体投地,何必呢?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娃,这般还能换锭银子,你看你,不是白磕了嘛!”

魏灵韵那个气啊,两下爬起来还要动手。儿却已经笑着看她,眼里飞着跋扈,显然就是只要你小,“人来,我就收拾的你妈妈都认不到你的模样,只不过魏灵韵那小拳头没落到苏悦儿的身上,倒不是她觉悟而是一直不出声的三爷喊了一声:“小嫂子,别胡来!”

苏悦儿抬眼瞧了眼三爷,心里骂了句多事,而魏灵韵却已经回身瞪着三爷:“你,你喊我什么?”

三爷微微欠身:“按理你也是我的大嫂,但如今为做区别,子言只能喊你小嫂子…”

“好,好,你们,你们一家都没一个好东西,我,我…”魏灵韵恼怒之下语言不够谨慎,这话一出来,可是惹了不少人看向了她,而苏悦儿立刻说到:“说的好,我们都不是好东西,你是好东西可以了吧?你既然说,你们一家“那显然你没把自己当这白家人,那你站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

魏灵韵是打也知打不过,骂吧,更没不顾脸面的苏悦儿强,恼恨的跺脚后便一副不受欺辱的样子要跑出去,可她转身的时候便正好迎上了门口随嫁而来的婆子劝诫的眼神与微摇的脑袋,便下意识的站住了脚。

苏悦儿见魏灵韵并未跑出去,便故意一个冷哼,想要激她,而魏灵韵不是眉夫人那种傻乎乎的刁蛮,多少也算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眼一扫到太太就在跟前坐着,立刻转到她的面前,噗通一跪:“婆母,您,您要给灵韵做主啊!”

婆婆自是媳妇的长辈,她魏家和白家又是结拜了的,说起来也算亲,现在的叶如意不但是她的婆婆,也是之前认的干娘,她理所当然的向她求告,更何况那圣旨一到,魏家就遣了管家来见叶如意,所谈也就一个事:她魏灵韵进了白家后,三爷这边要多多照应,就算魏灵韵做了家主,对他三房也是一家亲的。

所以,魏灵韵的心中是把叶如意看做和自己一路的,哪怕她最后没成为白家的家主,但仗着她爹是城主,仗着两家的情谊,做婆婆的叶如意也必是会拉她一把,将她护上一护,免得被苏悦儿这般欺负。

只是,她想的很好,却偏偏忘记了叶如意的角度。

叶如意好歹也是叶家的嫡女,自己为了家族利益,吃了大亏的嫁进白家,虽是妻的身份,还生了两个儿子,可基本上就没掌到过白家的实权。虽说是家内的事由她操持,但正经点的哪个不要等老太太点头?就算老太太总说自己是不管事的,可又哪一件事不是过了她老人家手的?所以叶如意是正儿八经的做了一个本分的儿媳,即便来时动机不纯,平时也为了自己娘家,不时的算计来算计去,可到底什么也没落下,两个儿子更没一个得了机会。

论私心,她比苏悦儿还不爽魏灵韵,虽然之前她是巴不得这个家世好,容貌美的魏灵韵做自己的儿媳的,可到底物是人非:大儿子成了孽子差点把一个家给毁掉;小儿子倒争气,儿媳妇更是肚子里有了喜讯!眼看她巴望了一生,总算有个能做了家主,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了,却不想魏灵韵接了个莫名其妙的圣旨,她的小儿子也与家主之位擦肩而过了。

魏家是来和她表了一心,三爷也和她详谈了利益之分,她明白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接纳,并且按照小儿子的意思,借她来铺路,可是现在苏悦儿忽然出现,成了红门当家,又理所当然的做了家主,她明白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她没什么指望了,而她一旦村家主之位不报希望了,反而会更疼惜她大儿子,那个已经成为背叛者的大儿子,便也成了她心头的愧疚。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如意瞧着跋扈嚣张的苏悦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轩儿会是什么下场,如今魏灵韵来求她,她难道去斥责苏悦儿?她难道去帮魏灵韵?她才不会!这只一天的功夫她就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当初她以为好拿捏的儿媳妇,却和老太太一样叫人头疼!尤其是现在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总叫她能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嫁进白家时,仰望婆婆的感觉。

“婆母!”魏灵韵见婆婆叶如意瞧着她眼神里有些不定的样子,便一脸凄楚的轻唤,那模样还真瞧着叫人心疼,只是叶如意的脑海里闪过白子轩那怨怒的眼神,她的心就抽痛起来,当下人便转了头:“白苏氏是白家的家主,一家之主自是拿捏着家中的事,她说你你就该听着,跑我这里求告什么呢?她进门起,这白家的事按老太太的嘱咐,我都丢给了她的,如今你来找我却是错了!我呀,老了,管不到,她年轻也见了些世面,知道怎么操持白家。灵韵,我是婆婆没错,可我要是为了你去说她,岂不是我一把年纪还不懂尊重家主了?再说了,为难儿媳妇这种事,我不会做,也不屑做。你也是我的儿媳妇,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劝你一句,我要是你,就去给她认个错,毕竟她比你先进门,说你也是应该!”

叶如意此刻为了子轩的将来,全然的把自己放在了苏悦儿的阵营里,只是还算清楚自己到底是婆婆最后说了两句场面话,但也因此,白家的上上下下算是彻底明白,苏悦儿的话已经和老太太的话是一个份量了。

魏灵韵求帮手没求到,反被婆婆说着该去给苏悦儿道歉,当下便是苦笑。她自小可是接受的高等教育,知礼守礼,完全是被城主按照一家主母的礼仪教化出来的,所以此时闻听婆母的话语虽是心里委屈万分,失望万分,却也守着礼数低头言道:“婆母说的是,灵韵听婆母的。”

慢慢的起身,她看着那个坐在主家椅子上张狂无比的白苏氏,脑海里回味的是昔日她在三爷婚礼上与她相见谈话时的情景。那时的白苏氏温和亲善,举止优雅哪里是今天这般蛮不讲理,欺负她的白苏氏?

苏悦儿瞧着那步子挪的比乌龟慢的魏灵韵,这心里也在翻腾,她倒不是可怜着魏灵韵,毕竟她的冷起来,那可是下刀子的主儿,她只是有点郁闷,因~看着魏灵韵要被她激的跑出去,却偏偏听了婆婆的一句话,竟要回来给她道歉了。

按照她的分析,像魏灵韵这种傲娇女,八成是受气后就回娘家搬救兵的,那么只要魏灵韵出了白家门回了她娘家,她就敢让魏灵韵再别进白家家门一步!但是魏灵韵却来给她道歉伏低,她还真没办法再刺激她。毕竟她苏悦儿是可以嚣张跋扈,是可以野蛮暴力,但是要想借题发挥也有个框架啊,人家要真是认错了,她总不能不甩人家吧?

所以苏悦儿看着魏灵韵那渐渐靠近的身子,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只能先就这么招吧,反正大爷一时半会的该是回不来的,放她过阵子处理也是可以的,何况她要真服软了,也不碍着自己的事。

她是拿定了主意也就懒得计较,只等着魏灵韵赶紧磕头倒茶也就回头再说了,只是魏灵韵走到她面前,要跪不跪的斗争了半天,好不容易膝盖处弯了弯,却想起了还要倒茶,便到了一边的角几上,抓了丫头手里的茶壶与茶杯,倒了一杯子走到了苏悦儿的面前。

“姐姐请喝茶。”魏灵韵的声音有些哆嗦,膝盖终究是弯了跪下,苏悦儿瞧她那样,也知道自己拿她杀鸡骇猴的树威信,是有点过,便也不想等她磕头了,就去伸手接茶,魏灵韵自是把茶捧高,举过了头顶,但苏悦儿的手刚碰到茶杯沿,还没拿到杯子,那魏灵韵的手一翻,她刚倒的一杯子茶便全然的浇在了魏灵韵的脑袋上,更是流淌了她满脸满身,将她晚间精心打扮的妆容泡水,冲出了胭脂花。

一头的茶叶,满身的水在滴答,妆容已花的魏灵韵大声的叫着好似被烫到了一般,一边伸手捂脸一边嘴哭诉着:“你怎么这么对我,啊,我都认错,我都下跪,我都敬茶了,啊,呜呜呜,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魏灵韵声情并茂的演绎着她被迫害的桥段,那脸上也分不清是茶水还是眼泪。她这般状态,却让满屋的人都不安的看着苏悦儿,好似苏悦儿是个可怕的老巫婆一般。

苏悦儿此刻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碰杯的动作,没收一点。她不是吓到僵僖,也不是意外到惊讶,她只是觉得自己好笑,更觉得魏灵韵是自找苦吃。

当众人的眼里闪过恐惧之色时,她清楚魏灵韵的表演使得这些人都会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若她出来解释,不说有无人信,只自己今天的威信就算是白竖了,可要是任事态发展下去,她也不是今天的赢家,所以她此时为魏灵韵的精彩表演而赞叹,但也更为自己可以踢这个女人出白家而高兴,因为魏灵韵是自己找死送菜来了。

“你…”许是魏灵韵演的太好,而苏云儿又是个天生善心的人,她瞧见魏灵韵在地上打滚捂脸,一副痛苦的样子,竟担心的要上前,只是她才迈一步,口中只吐出一个你字,便被三爷一把抓了胳膊扯在身边让她站好不说,更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一抹厉色警告她别做什么动作更别说什么话。

苏云儿被三爷如此严厉的眼神盯看还是第一次,当下便低头不再言语,略等了下抬头偷瞧见三爷静静的看着白魏氏在地上打滚哭啼没有动静,便又看向了苏悦儿,眼里有些纠结。

魏灵韵哭闹了半天,不见有人理睬,更不见苏悦儿有什么解释与争瓣,便抽泣着瞧向苏悦儿想看她在做什么,结果就看到苏悦儿冲自己阴阴的冷笑,不觉的一哆嗦,哭腔顿了一下,苏悦儿便此时开了口:“哭,继续哭,大声的哭,不够效果我还可以帮你!”

这话把魏灵韵弄的错愕,而苏悦儿却已经招呼起来:“来人啊,去烧壶滚烫的开水过来!”

下人自是答应了去,屋里的人却彼此间已经飞了眼神,而魏灵韵则直着半拉身子盯着苏悦儿道:“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清楚吗?”苏悦儿说着轻轻的摇头:“哎,有句老话说,做一行要爱一行,人啊,要敬业,要专业!这做戏要做足,才能骗的人信,你既然想让大家认为我用热茶泼了你,要你难堪,好借题发挥,那又怎么能只用温茶水浇头呢?”

魏灵韵眼一翻:“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拿茶水浇了我,却还说是我诬…”

“别激动!”苏悦儿伸了手轻摇:“我可没说是你浇的啊!我只是和你说,你呀太不专业了,你看看,按照我这么一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人,我要动手从来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怎么可能用温水茶来浇人头呢?伤人舟不到,还要白惹一个骂名,我有那么笨吗?”苏悦儿说着起身走到一边,从丫头手里抓了一个空茶杯捏在手里,便冲着魏灵韵说到:“我让你开开眼吧!”

说着她又用脚尖勾了地上的一个苹果起来,抓在手里,而后拿着它在魏灵韵的面前晃了晃,又在众人的面前扫了下,继而手里的茶杯看似没拿稳一般的斜斜的一个摔落,那碎片便砸飞起来,划过了苹果。

苏悦儿举着那被划烂的苹果,伸手敲了敲划烂地方:“魏灵韵,你觉得你的脸皮有这苹果的皮厚吗?我可以一个不小心失手碰碎一个茶杯让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添上一道和这苹果上口子一样大小的疤痕,你还无处诉苦去,毕竟我那是失手啊。你觉得我会需要专门去倒一杯茶水让你难堪又或者破相吗?而且那还是一杯温茶!”

苏悦儿的言语让魏灵韵的脸上红白相间,难堪非卓,而偏这个时候,丫头勤快已经提了茶壶进来,还非常懂事的小声说着:“让让,别烫着了!”

苏悦儿丢了苹果,伸手再抓一个茶杯,自己便接过茶壶在众人面前高高的举起向手里的水杯子倒进开水。

此时虽是暑天了,可到底是滚烫的开水,依旧是热气升腾,苏悦儿,拿的高高地倒,那热气升腾起来,谁都知道是滚烫的。

 当苏悦儿把茶壶放下,以手指尖端着茶杯的边沿,一脸阴笑的看向魏灵韵时,魏灵韵已经吓的一边向后爬一边说到:“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苏悦儿一脸残忍的表情说到:“你不是想让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恶毒非常的人嘛,我满足你啊,我这就亲自动手光明正大的破了你的相,也省的你演不好,无人信,更省的我被冤枉,心里不爽!”

苏悦儿说着便捧着碗往魏灵韵的跟前去,魏灵韵吓的尖叫出声,继而人连滚带爬的起来冲向屋外,口里喊着:“不要,不要,你,你是个疯子,疯子!”

苏悦儿脸一变,将手里的碗直接抛了出去,开水浇泼在了地上,碗却是直接砸上了魏灵韵的膝盖,于是魏灵韵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已经吓的似是丢了魂,急急忙忙的爬起来只管往外冲,口里大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人继而在这叫喊声里,隐于夜幕。

苏悦儿拍拍手便挂着笑容的看着一屋子的人说到:“为这么个沉不住气撑不住场面的人浪费时间,真没意思,咱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说着便坐回了主位上,看了眼太太后说到:“来人,请二爷和二奶奶过来说话吧!”

因着二爷一房做了孽,如今白家即便一切重新开始的刮话,却也没人招呼他们来,苏悦儿点了名,这才有人去请,可见他们是已经被白家人给抛弃了的。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二爷和二奶奶战战兢兢的进了来,杵在屋里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便都双双低着脑袋,一副待宰样口苏悦儿虽然认为要对这种人不能讲什么恩,讲什么情,但必须尊重老太太的决定,所以当下也没去斥责他们一句,更没再去念叨他们做下的丑事,只简单地说到:“账房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北地那边也要去个人招呼招呼,我悬量了下,二爷在这方面是个熟手,不如就去那边吧,划拨三间店面给你,外加一处庄园,只是为了白家生意好,这几家也就从白家的分号也从白家的分号里划出去,归你个人了,买卖置换什么的,都随二爷你的意思,只是一条我先招呼清楚,大宗的批发你不能碰,否则,这三间店铺和那庄园我就全收回来!”

苏悦儿说着敲了敲扶手,自有红门里跟过来的人送上了写好的文书,递给了二爷。

苏悦儿什么也不多说,就是给二爷一房留够了面子,如此大度的给了这些,叶如意都觉得心中宽慰许多,尽管儿子等于是被放逐到了北境去,但到底还是白家人,日后也短缺不了什么,心里只道了声阿弥陀佛,觉得算是大幸,可二爷却看了看文书后冲苏悦儿问到:“这算什么意思?分家?”

苏悦儿垂着眼皮,似是瞧着衣服上的花纹,人慵懒的说到:“白家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分家,而你不过是去北境里历练罢了。”苏悦儿算是留了口德,还是给二爷留了脸面,二奶奶听了正要欠身道谢,二爷却是笑了:“哈哈,说的真好,历练?这分明就是把我赶出家门,你凭什么?”

苏悦儿抬眼盯着二爷说到:“别不知好歹,我一个红门当家,白家的家主,难道还定不了你的出路?就你做下的事,我没让你光着钩子滚出家门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和我咋咋呼呼?怎么?嫌我给你太多了?好啊,那不如我就收了回来,看你净身出户如何?还是你打算让我亲自动手把你从白家的族谱里 …”

“不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拔高:“不要啊!”

苏悦儿看了眼太太,起身走了过去扶着她坐下,继而看着二爷说到:“你要是有点脸皮,有点良心,就赶紧签了约,拿着契书滚蛋,别再卑你娘在这里为你丢人现眼。”

二爷咬着唇,伸手从账房的手里抓了笔,草草的签了,丢还给账房继而拿着那些契书看了一眼,便动手拉着二奶奶转身往外去。

“站住!”苏悦儿厉声喝到:“你名字前还有个白字,做人做事,我劝你掂量着点,还有,要走,也该给你爹娘磕头行礼吧!”

苏悦儿的话刚说完,一个老婆子跑了进来口里喊着:“不好了,白,魏夫人收拾了包袱,出了白府,要了马车回她娘家去了!”

苏悦儿一听乐了:“通知门房,打今儿起,这位出去的就不必再进白府了,我们白府可没这不懂礼数的媳妇,哦,对了,去几个人跟着,看着她回到她娘家,免得路上丢了,还麻烦!”

下人是立刻应着忙活去了,那婆子也低着头,退了出去。苏悦儿直接把这事不当事的丢了,就叫人给太太和老爷的面前放了垫子,继而人便退了些。

二爷再是心头恨,到底是愧对父母的,虽有怨,却也是白家礼仪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人,当下便拉着二奶奶跪倒在老爷和太太的面前,只喊了一声娘,便是猛磕三个响头,便拉着二奶奶起身往外冲,但冲到三爷跟前的时候还是大声的说到:“子轩已死,不能侍奉双亲,子言多担待吧!你们,保重!”说完便拉着二奶奶出屋。

三爷没点头,没出声,更没回头,只在太太流着眼泪伸手站起来的时候,才上前去扶着并拦着她轻声说到:“娘,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的的确确是最好的了,大逆不道的孙子如此的离家,在苏悦儿看来是老太太不该有的心软,但她也知道,亲情的包容就是如此,所以她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便简单的说了下家里以后的注意事项,缓和了一下气氛后,才看向了眉夫人:“听太医说,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那照着日子算,该是我和大爷成亲后,大爷在你房中留宿时的种下的,你已有了身孕,这是好事,你就好生的养着,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我绝不欠着你分毫,对了,要不要我拨几个下人伺候你?”

眉夫人见苏悦儿这般对自己问候关怀,心中的忐忑更加放大,此时更不敢要人伺候自己,只管摆手:“不,不用了,我房里的人够!”说完似想到什么,又赶紧的补了一句:“谢大奶奶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