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点头:“你就当已经有了,这个码头的生意就算你的创新,若是我能找出一个行当来,一个月赚的比你多,那你可算输,如何?”

苏悦儿摇摇头:“那不成,你可是连我的帐都看了的,那你只要超了我这数字,我不就输了?要比就公平,我再弄个创新,你也弄个创新,投入的钱,大家都一样,一个月为期,比比最后盈利多还差不多!”

白子奇笑了笑:“好啊!本金多少?”

苏悦儿眨眨眼,去了一边的箱子前,摸出了两个五十两的金饼:“一人一个这就是本金,卖面子,走关系,或是出苦力,反正无有限制,但本金只能这么多,若是本金所用超出了这个数额,就是获利再多也是输!如何啊?”

大爷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不过,我提醒你,你敲来那笔可不能拿来用!”

“那是自然,用进来了,我本金可就多了,那可是输!“苏悦儿说着一笑伸了小拇指,大爷会意伸了小拇指一勾:“我只要赢了这局,你的局面会变的艰难的。”

“还是等你赢了再说吧!”

“翠微居。”苏悦儿下了马车便是抬眼看着那金灿灿的匾额轻轻念出了声,继而一笑:“好好一个雅致的名字,偏是金银做槛,结果不是雅俗共赏,倒觉得没了味道,俗不可耐!”

红妆闻言便是轻笑:“奶奶还好意思说俗,这地方可是跟御金池一样的销金窟,只是那里是堂而皇之,##日下,这里却是隐于郊外,低眉顺眼!”

苏悦儿的眼一转便是轻笑:“城主那么沽名钓誉的人,竟也会得出入此地?他不怕他的名节尽毁?”

红妆则看了看四周,动手扶着苏悦儿道:“奶奶您这一路是睡在车里,哪知道这一路上多少人盯着呢!想要名节尽毁,那也要能来到此处见上一见才成啊!”

苏悦儿闻言便是心中大明,点着头的再打量了这位于郊外的独独一处院落,便是轻言:“城主倒真有心眼,挑了这么个地方,来吧,我们就去见识下吧!”

红妆自是笑着扶了她进去。

这翠微居,外看乃是竹枝做的门楼,隐于天片浓郁翠绿的竹林中,颇有书生喜欢的雅韵,但偏是那门口上的大匾,用金子打造,虽是涂了黑漆做边,还是充满了权势的味道,叫人有些望而却步。

苏悦儿以为进到内里肯定会看到不少金银物件来彰显这种权势,但偏偏先入眼的是一道巨大的照壁,其上用琉璃拼出了一副金龙戏火珠的图案,落日的余晖下,竟看起来七彩莹然,十分的耀眼。

琉璃这东西在古代可是极其贵重的物件,就是家里有个琉璃盏或是琉璃珠帘什么的,那都是少见的,而这里,却是被用作照壁的装饰,足可见此处的东家,财大气粗。

苏悦儿心里暗暗道了一声牛,人却扶着红妆不慌不忙的绕过,于是一条幽径显现出来,却是两列郁郁葱葱的林地相陪,陡然又成了高深莫测的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弄个庄子,还修的一惊一乍的,到底是要走哪一派?”苏悦儿口里念了一句,红妆便是轻笑而言,“奶奶 这条路之后就是翠微居的正院,院共分四个,分别出现在四个口子上,乃是,雅室,幽潭,欢台,贪榭。”

苏悦儿一听这四个名字,并听出了风格的关别,于四处的建筑诧异,当下就看了眼红妆:“你很清楚?”

红妆轻咬耳朵:“奶奶,这院子里有咱们的人!”

苏悦儿点点头:“那就走吧。”

两人走了几步,便有一辆马车到了跟前,当下下来一个白净的书生:“来者可是白家大奶奶?”

苏悦儿自是点头。

“魏城主在雅室等候您有阵子了,您请!”书生说着做了引,红妆便扶着苏悦儿上了马车,继而马车奔于林地间。苏悦儿借着纱帘轻飘,看的真切,这一路所来的林地里,还真是有有几个岔路口,当她们进入了第三个岔口,行了没几步,苏悦儿便看到一间两层的楼阁,包围在大片的竹林里,露了个头。

苏悦儿眨眨眼,心里盘算着城主这是要唱哪出?

按照来信的意思,城主显然是请自己协商一下,如何保住魏灵韵的平妻地位免得自己称为笑柄,但才出了府不久,就接到这个城主的来信,让她到此处来见,未免有些奇怪。所谓艺高人大胆,苏悦儿本就不怕这里面有猫腻,又见相陪的红妆也没什么担忧的,便驱车而来,如今瞧着那楼阁相近,她便看向了红妆,红妆刚抓了她的手轻笑。

马车到了竹林前便是停下,那书生下车做了引,红妆便扶着苏悦儿下了车。

“魏城主一家在内,白大奶奶请去!”书生欠身说了一句话后便走,苏悦儿便再次看向了红妆。

“奶奶别这般瞧我,好似我瞒着你何事一般,奴婢不担心 只是因为这里里里外外咱们的人不少,就算有什么,也生不出乱子来!”红妆说着眼瞧四周。

苏悦儿垂了下眼皮:“我们的人不少?这里是谁的产业?”

红妆眨眨眼:“奶奶您猜猜?”

苏悦儿撇嘴:“少来这套,我没那心思,你就直说吧!”

“是大爷的!”红妆轻声的言语,却把苏悦儿给惊的一愣,“你说什么?”

“奶奶,这里的东家是大爷,只是大爷不露头的,一直都挂在墨红先生的名下,由他给照料着!”红妆说着扶了苏悦儿往里走,口里轻声说到:“奶奶有所不知,大爷自小跟着老太太,耳濡目染的就是生意经。这做生意,看是往哪个圈里做,小生意,只要拼着勤快,东西不差,总也能赚点小钱,但要再往上呢?就必须要靠着关系了!大凡咱们平城里有些头脸的,谁不是靠着关系?一层层的圈子,一层层的帐,大爷早从老太太手里学到了东西。他自出来历练起,老太太就隔三岔五的给他出点难题,但大爷这人脑子极快,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人,都难有绊倒他的时候,加之大爷生的一副好皮囊,不管是男男女女,见他便已醉心,大爷只消投其所好,所得好处自是滚滚来,所以他才能把白家的基业做的这么大这么红火!也才能这么早的做了东主!”

“这庄子何时建的?”苏悦儿抿了唇。

“大爷做东主的那年呗,他一当上东主就建了这个庄子,当时老太太还问他所建何用,他说有些事要早铺路早念想,免得日后过河拆桥了,没了路。老太太听了就允了,便叫着咱红门人私下修的,这一大片的地界,听说是老夫人的嫁妆!”

苏悦儿听着蹙了眉:“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事?”

红妆一笑:“奶奶何必吃惊,这事,就是太太都不知道!全家也就老太太,老爷和大爷知道而已,我当时都没在白府里,只在红门的,是大爷出了事后,红玉拨给了大爷那边,老太太才点了我讲的白府,不瞒您说,这庄子还是我给监工修建起来的,只是所有的东西,怎么摆怎么放,四个院子如何安置,这些倒都是大爷的意思。”

“这庄子修了多久?”

“差不多一年吧!”

“修好以后,大爷常来吗?”

“不常来,基本上都是交给墨红先生在搭理的,但是隔三差五的他也会来一次,可能是和墨红先生有所交代吧!”

“哦?”苏悦儿才应了声?红妆已经扶着她到了阁楼之前,当下假山,曲廊相映,配合着珠帘数幅在风中轻荡,还直有些雅的味道。

苏悦儿心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滋味,行走在此间,便注意到曲廊内的楼檐不像别处都画满了图案,绘制上寓言故事。这里只是简单的上了涤,但就是如此,反而配着着那些珠帘,看起来充满了一丝安静。

“大奶奶!”魏城主等的久了,于窗户内看贝她,便是亲自迎了出来:“终于来了,快请!”

苏悦儿站定了脚步,冲着城主欠身:“魏城主客气,您怎么忽然请我到这地方来了?”

城主的脸上浮着一丝尴尬色:“有事相商,总要寻个合适的地儿,今日里的事,大奶奶您若去了我府上,只怕我这脸…”

苏悦儿明了的点点头:“真是难为城主您了!”

城主无奈的一笑抬手相请,红妆便扶着苏悦儿入了屋。

屋内的摆设一切以雅为意,四壁乃是书卷画册悬挂,少有格柜。以竹子扎做的椅子,桌几简单的陈列于室内,但凡用来坐与休息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棕垫,再以锦布相铺,放着用宣锦做面缝制的垫子,看起来雅中有贵,乃是低调的奢华。

一方榻上此刻坐着城主夫人,她的腿还没好,自县缠着布斜身而坐,正一脸忧色的看向苏悦儿,似要言语又似有所顾虑。

“大奶奶请上座!”城主客套着,苏悦儿却是欠身,“不敢,论年纪,城主是长者,论辈分,您也是我的长辈,何况论及身份来,您更是官家,我是民妇,我怎敢上座?岂不乱了?”说罢她去了下首处的椅子跟前:“我坐这里就好,反正是来说事的,大家还是自然痛快的好!”

城主闻言尴尬的笑了下,便是也远离那上座,寻了出相近的坐了,只略略比苏悦儿进那上位一些:“大奶奶,您既然来了,咱们也就不拐那个弯了,今日我们夫妇请您来,所图只有一个,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灵韵留条活路,给我们魏家留些脸面!”

苏悦儿动手理了下裙摆:“城主大人这话其实说的有点没意思,这活路都是自己给自己寻的,这脸面更是自己给自己的,今日里我三番五次的拦了,可你们那个时候只想着要把我逼上死路,好腾出位置来给你们,便是赶尽杀绝的,如今你们自己没了路,来求我,这不是有些好笑了吗?”

城主脸上一红,搓了下手:“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看,我好歹也是平城的城主,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说来也是相静出众人比花娇的;自幼让她母亲请了先生用心调教,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礼仪言行更是不该马虎。十几年来费心如此,所为不说入宫门,但至少也是该嫁进豪门做一个主母的,毕竟凭我的身份,她的资质,最基本的门当户对,也自是不会差的,您说是不是?”

苏悦儿点点头:“是,她的确很出众,如果不是忽然接到了白家,只怕出入宫阙,也能变只金凤凰。”

城主自是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们也是对她给予着孱望,只是偏偏想的很好,事情却偏不按想的来!先是我女与你们三爷说了亲,再是因着太子爷的钟意,难为你们做了成全,但就是如此,却兜了圈,我女儿又到了白府,只是却成了平妻,叫人,好不尴尬!”

城主的言语似是勾到了城主夫人的伤心处,此时她便哽咽的开始呜咽。苏悦儿瞧着这一对中年夫妇冲自己一个小年轻抹泪要走煽情路,便觉得他们要这么下去,起码要哭上一个小时才能说到正题上,当下便是抬了手说道:“行了,说这些做什么,我的事还多,您二位能直接说正题吗?”

苏悦儿的态度令城主尴尬的伸手搓脸搓手,城主夫人更是急急忙忙的擦泪。两人顿了顿,那城主冲苏悦儿言语道,“是这样,我们也知道灵韵这次犯到您的手上,我们认栽,但毕竟我魏家真丢不起这张脸,所以,我这里跟您求个情,能不能卖个人情给我们,别把灵韵降成妾!”

苏悦儿嘿嘿一笑:“行啊,怎么不行?不就是卖个人情,大家都好看嘛,可以啊,只是…不知道城主能拿什么好处来和我交易?”

“交易?”城主夫人惊讶的出言。

苏悦儿点点头:“是的,交易,我们是生意人,一切按生意来,只要价钱合适,那可是万事好商量,商量到了,就成交!”

“价钱?”城主有些愣的念叨着这两个字,继而冲苏悦儿试探似的问到:“难道大奶奶的意思,是,是要我们出钱?”

莫怪城主诧异啊,白家可是世家,又是商贾,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要钱呢?所以他实在觉得自己不能理解。

而苏悦儿理所当然的点头:“对,钱,大笔大笔的钱!”

城主同城主夫人这一瞬间俨然进入了石化状杰,完全是消化不过来,而苏悦儿则悠然的说道:“男人的心里惦记的的是女人,女人的心里惦记的是钱,所以你们没听错,我要的是钱!只甚这钱嘛,要法不同!”

说着她心里嘿嘿的奸笑:那话咋说来着,怒发冲冠为红颜,红颜一怒为了钱!

-昨天的H对手戏,好像有读者不大理解,但琴儿的思想很简单,夫妻间谁强谁弱,也势必要分出个道道来,大爷不是个简单的人,女主在古代要想把大爷变成鞘,也要拿出个本事来才行啊!接下来就主要是他们夫妻间的故事以及最后大当家局面的到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识货的大奶奶!

苏悦儿直截了当的宣布了答案,城主与其夫人一时的惊讶之色也是溢于言表,不过他们惊讶归惊讶,反应倒也快,两口子对视一眼后,城主夫人竟立刻转身在她所坐的榻后摸了摸,继而抱上来了个不小的匣子,半尺宽来一尺长,深度约有一尺,那红木透黑,雕花隐现,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匣子。

城主夫人把匣子放到了桌上,继而将匣子盖一抽,一时苏悦儿便似看到些光芒。

紧跟着城主夫人将盒子略略倾向苏悦儿,便是一匣子的金银珠宝在耀目生辉,华光溢彩宛如星月。

有珠饱满莹润,呈婴儿拳头大小;有宝三色成品,呈绿蓝红相间而缀;有金灼灼夺目,呈链钗若蛾若虫栩栩…总之只一眼看去,全是各色珠宝珍饰挤满匣内,琳琅满目中能叫人一双眼生花。

“嗬!”苏悦儿口里轻轻的一叹,表示了惊讶,城主忙时端着这一匣子首饰放到了苏悦儿的面前:“大奶奶说要大笔大笔的钱,不知这一匣子珠宝可够了数?”

苏悦儿伸了手欲要摸那些珠宝,可手刚到匣子上空便是顿住,继而若无力状的放下,城主一瞧便是紧张:“怎么,不合您的意?”

“不,女人有那个不爱珠宝的,只是琳琅满目的,瞧的我眼花了。”苏悦儿说着东瞅瞅西看看,似瞧不定先拿哪个一般。城主见状只得强调:“大奶奶,这一匣子的珠宝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瞧的,只要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女…”

苏悦儿抬眼冲城主一笑开了口:“魏城主,您真是爱女如眸啊!我要的是大笔大笔的钱,您竟如此痛快的给一匣子宝贝给我,哎呀呀,瞧瞧,这匣子里任何一件恐怕拿出来,就值得上万两黄金呢,您这女儿宝贝的价值连城,哦,不,让我瞧瞧,这一匣子的珠宝,少说也有几十件,就这颗东珠,少说都能喊上十万两黄金去,若照此算算,您的女儿可比数座城池,只怕是一个境地若能买卖,这都能买了去了!魏城主,您可真爱您的女儿!”

城主的脸上红了几红,捧着匣子的手也抖了那么一下,继而便是干脆把匣子往苏悦儿身边的小几上一放,退了再步回去说到:“大奶奶何必揶揄我们呢,常言说,儿女是爹娘的心头肉,这心尖尖要是痛了,我们又如何舍不得呢?指望着大奶奶您瞧着喜欢满意,能免得了灵韵的降级之责,我们,我们也没什么不痛快的!”

城主夫人立刻点头:“是啊是啊,白大奶奶您看,可成?”

苏悦儿转头看着小几上那一匣子耀目的东西,便是呵呵一笑:“城主和城主夫人,你们会未卜先知?”

城主与其夫人一起笑容僵在脸上,两人对望继而摇头。

“大奶奶何处此言?我们又不是神人!”城主的脸皮又点抽搐。

“是啊,若真我们有那本事,先前也不会…”城主夫人话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是被城主给瞪的。

苏悦儿的笑容微微透上了一点冷意思:“我才将将说要大笔大笔的钱,您竟捧了这么一匣子的珠宝给我,城主啊,您怎么就知道我是要钱的,竟把这么一大匣子的东西带了来?如此有备而来,还不是未卜先知?”

城主的眼神略一顿,手不自觉的抓了下衣袍,继而迅速赔笑:“大奶奶您误会了,实话实说,在您来之前,我们在此见了一位,嗯,一位朋友,他之前托我办点事,我给办妥了,所以以此为酬谢。而方才您说要大笔大笔的钱,内人心急自是全全包了出来,所以就…”他嘿嘿的笑了一下,好似要大家都心照不宣,可苏悦儿心照不宣是给了,却偏偏在点头表示懂了之后,把那匣子一推,冲红妆言道:“红妆,把这个还给城主大人!”

红妆自是听话的抱了匣子就往城主跟前去,城主大惊:“大奶奶您这是何意?难道这箱珍宝您还瞧不上?”

苏悦儿摆手:“没没没,我怎么会瞧不上呢,只是,这么说吧,我刚才不是说的清楚嘛,我要大笔大笔的钱,但是,要法不同!”

城主挑眉:“大奶奶的意思是…”

“城主赏脸,为我作保!”苏悦儿笑嘻嘻的轻言。

“保?”城主又懵了:“大奶奶您不是开玩笑吧,白家可是世家,这别说在平城,只要是钺国境内有您家分号的地方,哪里会不卖您的面子?就凭白家这个老号,您哪里不能横着走?何况您还是红门的当家呢,这要我保,不是有些…玩笑话了嘛…”

“我可没和您说玩笑啊!”苏悦儿眨眨眼,迎着城主的目光里闪着自信之光,份外的清亮。魏城主一瞧苏悦儿毫无一点和自己说笑的意思,便是认真道:“既然白大奶奶这么说,那敢问您是要我保什么?”

“平城境内的七十家商铺!”

“商铺?”城主完全愣住了,他觉得自己脑子很不够用。而此时城主夫人忍不住开了口:“大奶奶,您要我们老爷保商铺,这哪话说的啊,他是官家人,又不是商会的,这,您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苏悦儿呵呵一笑摆了手:“没误会,我就是找的你们!”

“大奶奶,这事您找我…”

“城主大人,咱们说话也不绕圈子,我和你直截了当地说了吧!这平城内,东西两市共有商铺一百三十二家,而平城外,还有一些小街,路口的,有些散碎店面,乃是三十六家,加在一起,这就是一百六十六家了;我说的这些铺面不含青楼,赌坊,茶水酒肆,客栈酒楼,只单单的买卖生意人要的铺头,我最近有些盘算,看重了平城内的一些铺面,所以,我想买下一些铺面,做点生意。

“哦?”城主很诧异:“可是大奶奶咱平城内,您白家的铺面大大小小的起码也在九间以上,难道不够用?您这是要再开两家?”

“两家?我不说了嘛,我要七十间铺子!”苏悦儿略是扬声强调,城主便是咋舌:“啧喷,大奶奶您就别开玩笑了,七十家?难道你要平城全是白家的粮店不成?”

“那是我的事,这个,您可管不着哦!”苏悦儿微微笑着眨了下眼,把城主给憋的猛吸了口气:“好,我管不着,那请问白大奶奶,那您这个保又是何意?”

“我这里有一张单子,单子上是我细细挑选过的七十家铺头的位置。”苏悦儿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张叠好的宣纸来,递了出去,红妆迅速的把那匣子放到了城主身边的桌上,人便折回来拿了那宣纸,双手捧递给了城主。

城主当下拆开,便见这张宣纸上,秀丽的小楷列着街道名称与铺面字号,之后还跟着一笔价钱。他正瞧呢,耳中就听到了苏悦儿的声音:“这七十家铺面,有的生意还不错,有的生意就差了些,我依照各自的情况,给估了价,差的自是有折,好的自是有添,您看到的价钱,就是它们各自适合的价格了。”

城主听到此,哪里还仔细看那些街道名称,只管看其后的价格,就那么扫了一遍,这心里就突突的跳,因为大概的感觉出,若是白大奶奶狮子大开口要他来出这七十家铺面的钱,那可是怎么也上了五十万两金的,而他魏城主就是再家资殷厚也不过是家底十万两金而已,如何出的起?当下便是额头沁了汗,不知道白大奶奶到底要如何!

苏悦儿等了大约两分钟估摸着城主心里有数了,才继续说到:“您看,这七十家店铺我若拿下,自是不少的钱,若就按我这之上的价格成交了,那也拢共是六十三万四千两金。这笔钱,我出的起,可是我一出了,这手里不就紧张了?不管是米粮还是工人,我哪样不得先给着钱,所以还真正的就周转不开了,所以我想不如您来给我作保,把这些店铺先赊给我,一年期满,我不但给他们本金,还给他们利息,这个利息,就按照它们铺面的价格存进钱庄的利息给!”

苏悦儿说的是轻轻松松,城主听的是汗水滴答。

听说过赊账酒钱饭钱的,可没听说过有赊了铺面的,而且这一赊还是一年,谁家会那么二的答应?这要是换了别人,城主可能一巴掌都甩过去大吼一声你给我滚,但现在,他不能,他望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妇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艰难,头疼不已的冲苏悦儿说到:“白大奶奶,这个,您可是为难人了!说真格的,没这么保的啊!就算我愿意,怕也没谁家点这个头吧!”

“为难?城主啊,要是不为难我找您做什么啊?再说了,其实这个事吧,为难了谁也为难不到您的!您想想啊,您是谁,您是城主大人,您是刚正不阿的城主大人,全城上下谁不对您交口称赞?若我换了商会的会长,他也没您的面子大,得人心!”

“大奶奶!”城主激动的把手里的宣纸捏抖的呼啦作响:“我就是再得人心,也未必就能让人家把店面赊出来啊!”

“软的不成可还有硬的,您面子吃的开的自是吃,吃不开的,您可是官啊!官有两张口,不就是一张对听话的,一张对不听话的吗?”苏悦儿说着竟是轻轻的笑了起来,那微微昂着头里竟透着一份玩世不恭的样子。

城主听的瞪眼:“难道您是要我去压人?这,这,这不成!”城主说着便是一跺脚。苏悦儿见状言到:“城主大人果然容不得自己的名声有丝毫的不暇,可是城主大人,您太多虑了,这民和官可不一样的,民见官,这腿脚可就软,所以我相信,不等您脸红,只要你开口说保!那没一个会说"不"的!”

城主又不是傻子,他是做官的,自是清楚官家开口,百姓如何敢驳的道理,所以他此刻瞧着苏悦儿,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妇人,还未及双十的年纪,却如此精明的连这些都算计到了,便是不由的心中叹:要是灵韵有她这份精,我今日也实在不必如此尴尬!

叹归叹,事还是事,城主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事上他被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而苏悦儿瞧他一头汗,还故意的催他:“城主大人,您成不成的给个痛快话呗!其实这事对您来说小意思啊!”

小意思?城主听的心里更加窝火:“那不知大奶奶您打算给他们的那一部分,占多少?”

苏悦儿嘿嘿一笑:“我不说了嘛,要想魏灵韵不变妾,您就要给我好处,这个好处可是大笔大笔的钱啊!”

城主眼一翻:“您的意思还是我出这笔钱?”

苏悦儿自是笑的灿烂:“是,不过,若是我赚了,给的起,我自是给,若是赔了,给不起嘛,呵呵,这个怕是您就要出了,您是人的啊!”

城主闻言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妇人根本不是什么名门家的丫头,分明就是一只狼,还是两眼绿幽幽的那种!他烦躁的顺手将那宣纸往桌上凋,结果这一搁,自是碰到了那匣子,便是眼睛一亮说到:“大奶奶啊,您瞧瞧,咱们这里说这些作甚?这不是大把的金子嘛!”

说着他把那宣纸一丢,将匣子又抱了起来:“您刚才也说了,这一匣子的珠宝可价值不菲,想您这七十家店铺全买下来也不及百万两金,而这些换手出去,只怕两百万金都是有的,您就干干脆脆的拿这珠宝去买下那七十家店铺不就成了?何必在我这里还说什么保与赊的,大费周折呢!”

当下他又把匣子递送到苏悦儿的面前,就要搁在小几上,可苏悦儿却是抬了手:“别!”说着一起身冲城主笑到:“我这人是个老实人,最喜欢认死理!这珠宝虽好,变现可麻烦,我既然来前说了,请您出这大笔大笔的钱,就是指得这七十家商铺的总数,所以,您与其把几百万两金子给我,倒不如您收着,替我出了这七十家商铺的钱不就完了?”

城主的嘴大张:“啊?”

苏悦儿瞧着城主那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便笑的一脸亲和:“城主大人不必惊讶,我娘家不算大户,但好歹也是名门,即便我自幼是被送到静月庵寄养,但不论何处都有一处教导相似,便是知其度!今日里我纵然狮子大开口,但之前也是细细盘算过的,您的宝贝女儿在您的眼里可抵城池,在我这里,却只能抵七十家店铺。

其实看到这箱珠宝,我倒心里踏实,如此一来,大人您保不保都无妨了,反正您出的起不是?所以,这样吧,若您觉得成了,就劳烦您辛苦,按着我列的单子把这七十家铺子给统统买下来,而后嘛,我会与您签订文书,您再把这七十家店铺都卖给我,这样咱们也算桩买卖,两清,如何啊?”

城主眨眨眼有些艰难的说道:“卖给您?”

“对啊,若是不卖给我,我这心里如何踏实呢?不过,每家铺子,我就出一个钱,这七十家,就是七十钱,七同凄,不好,得,出门做生意,大家都讨个吉利,常言道三六九,一生顺,要不我给您六十钱?不成,还是我贴点好了,给您个吉利数字,九十九钱好了,绝对的长长久久一本万利!”

城主的身子晃子晃,抱着珠宝匣子的手都在哆嗦。

一本万利?这不是一本万利这是什么?还贴点,还九十九的冲大方?

城主的脸上七个颜色逐一闪过后,人便问了一句:“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只是,您得保证的是我闺女永不为妾,永不下堂!这成吗?”

苏悦儿浅浅一笑:“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至于我家大爷…”

“大奶奶,这个时候了,咱们也别打马虎眼!您是白家的家长,大爷纵然是您这房的家主,但我魏家和白家怎么也是结了亲的,白老太太好歹也是认过我女儿做干孙女的,白大爷难道会不给我魏家留点情面?我今日的这点要求对您来说可并不难,您要是不答应,我也不敢答应,不然您今天这一趟就敲走我六十多万两,他日您再给我闺女下个套,我不得又贴?咱们还是都痛快些,我应承了您,您也应承了我,如何?”

苏悦儿呵呵一笑:“只要她不伤及大爷,行!”

“伤及?您放心,大爷可是她的夫婿,她还不会那么蠢的去做那种事,好歹我女儿也是用心调教过的!”城主自是不悦的强调,苏悦儿却不与他再废话,只笑着点头:“好吧,那咱们就说定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白大奶奶得给我立个字据,不然空口言辞,得了好处您不认了怎么办?”城主说着便要去拿纸笔,苏悦儿却摆手:“您急什么,这七十家铺子可还没到我手里呢!放心吧,到我手里的时候,字据我是一定写给你的,不过这事,三日之内必须办成!”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买卖达成,双方自是笑对,当下城主把匣子给了其夫人,便是抓了茶壶倒水:“这里无酒,以茶带水,大奶奶,三日后,咱们这里见!”

苏悦儿笑着接过茶杯:“好,三日后这里见!”说着便是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夜幕已临,我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大奶奶不留下一起吃顿饭?”城主自是客气,苏悦儿一笑:“城主真是好气量啊,竟对着我还吃的下去饭?得了,我这顿已经吃饱了!”说完便是笑着福身,全了礼数,这便带着红妆出了屋,留下城主一张脸上满是尴尬的神情。

城主夫人小心的放了匣子,扶着桌几起身,伸头从敞开的支窗里看着那主仆两个都绕出了竹林,才急忙的冲自家老爷说到:“您怎么就应了呢?六十多万两金子啊,我去哪里找?家里虽说拿的出二十多万两来,我娘家给我的陪嫁也有些,但就是全全拿出,也不够啊!这,这三天,如何凑的出六十多万两金子啊!”

城主回头瞪了她一眼:“少咋呼,谁说我们就要出这个钱!”

城主夫人一愣:“您不是应了吗?”

“我是应了啊,可我拿的出吗?”城主说着把茶杯子往桌上一砸,眼盯着那匣子珠宝:“他出不就成了?”

城主夫人一听这眉头就蹙:“太守要咱们想法子把里面的东西弄进白家,刚才明明大好的机会你不坚持,如今倒好,东西是一个也没让她拿了,只怕太守那里咱们都交不了差!”

“妇人之见!”城主说着走到匣子前,伸手开始把里面的东西都往外扒拉,很快就摆出了一床榻的珍宝首饰,冲着城主夫人说到:“识货,就赶紧的挑出这里面最值钱一个来!”

城主夫人抿了唇道:“这一箱子的首饰全是珍品,没几样不值钱不贵重的!”说着她把一只金蝉珠花拿了出来:“这珠花应是这里最贵的一个,通身用金箔打造,尤其这翅膀,薄而透明还有金丝为纹,只这工时起码就是以年来论,而双眼处的红宝,口中的绿宝都是上品,座底更用碧玉做了枝叶相托,还打眼垂了流苏,缀着七彩琉璃,只这个珠花便可值百万两金!”

城主听了拿在手里瞧了瞧:“你再挑出三个好的来,包了。”

“包了?”城主夫人眨眼:“您的意思…”

“他不是要白家陷进官司里嘛!你把东西包了,找个机会去看女儿,总能给了灵韵,你在叫她找机会丢到大奶奶的院里藏了就是,反正将来出事,只要在大奶奶的院落里,她就是有口也难言!”

城主夫人听了点点头:“好!”眼却扫到城主手里的那个,便是要伸手拿回来,可城主却手一偏:“这种好东西,咱们留一个也不为过,反正一股脑的说是她拿了,谁也不知道。”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家里总要有个宝贝世代椎传才合适,当年祖上传下来的金锁,你问都不问我一声竟就给了灵韵,害的我如今无宝相传!”城主说着皱了眉,那城主夫人当下便是撇嘴,眼里涌了泪花:“你难道要把这东西拿给那贱人去?”

“贱人?你和她比的了吗?”城主说着把那金蝉珠花拿在手里口中呢喃:“我魏家的机会只剩下这个了,不搏一下我不甘心!不过,你们女人不都爱这些东西吗?这个白苏氏,怎么就能不要呢?难道,她苦日子过的太多,不识货?”

城主夫人吸溜了下鼻子轻言:“也许吧!”说着便是低头挑东西去了!

“阿嚏!”苏悦儿伸手揉了揉鼻子:“这两个家伙准保在念我!”

红妆无奈的递上帕子:“奶奶真是心硬,那么一大匣子宝贝全是稀罕货,您怎么就不多看一眼?”

苏悦儿瞧着红妆嗔怪道:“呵,你那意思还是我傻了?少给我装样,那些东西我要是拿了,也得有命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