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先生当的,日夜颠倒,早晚熬死。”他道。

薛青道:“先生白天没有睡好吗?”

四褐先生气恼道:“睡什么好?你们这些学生吵闹不休,哪里能睡好。”又瞪眼,“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薛青道:“那是我的同学,怎么能不管。”

四褐先生嗤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告诉你,那种药我也只有一个,你这次要是伤了左胳膊,我可救不了你。”

薛青道:“先生放心,我们学生们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四褐先生嗬的一声,看着她,道:“动口不动手.....宗周是谁杀的?”

薛青握着笔的手一顿,应该不会...嗯绝对不会....

“绝对不是张撵杀的。”她整容答道。

(感谢?最后一枪?打赏一万起点币,情节有问题,缺少一口气,就像当初写娇娘的时候进入了冗长的布局迟迟写不到要写的而焦虑不堪,试了一天依旧找不到解决办法,苦恼,明天继续希望好运,很少说这个,因为说这个不好,但真寂寞啊无处可说无法排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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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撵杀宗周?

四褐先生被着一句说的也怔了怔,呸了声,道:“鬼都知道,大晚上的不要开玩笑....那边查出来说杀宗周的不是那个什么方七八..嗯,那就对了,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

大晚上的不要吓人...刚才真是吓了一跳,还好她沉稳大气泰山崩于面前色不变...只是纸上的字被墨染了一点...薛青忍不住笑了。

四褐先生道:“你笑什么笑。”

薛青将笔放下,道:“就算不是方七八,也不能随便怀疑别人啊,也要合情合理。”

四褐先生撇撇嘴,道:“你还真要跟着热闹了...嫌犯不一定是亲自杀人的人嘛,或许认识呢。”

嗯,还真是认识,薛青心道,道:“那就查啊,总关着算怎么回事。”

四褐先生挖了挖耳朵,道:“吵死了,白天听社学里的学生们唠叨,现在你也啰嗦...你说..”他看向薛青,目光落在她的肩头,“..那个刺伤你的刺客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凶手?”

薛青坐直了身子,道:“有可能,我说呢,我这么厉害,不可能随意一个.....”

她的话没说完四褐先生就摆手,道:“停停,我说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快些背书,功课差这么多还补不回来。”

薛青低头翻书道:“一直在背啊,先生啊,我现在上午要听课,晚上要读书,只有下午能睡觉,真是没有人比我更用功了...我都忘了我的伤才好呢。”

四褐先生哦了声,道:“你不说我也忘了,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功夫也该补上了...上半夜读书,下半夜练功。”

薛青停下手抬起头看向四褐先生,道:“先生。”

四褐先生看她,这般郑重的神情有些吓人.:“什么?讨价还价就算了,我是先生我...我有道理我说了算。”

薛青道:“宗周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四褐先生呸了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薛青道:“你这么厉害,又这么狠心,杀他不成问题吧。”

“我杀他当然没问题...”四褐先生道,又反应过来什么哦了声,瞪眼,“你是在说我心狠手辣吗?就因为多安排了你的功课?”

薛青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书,一面道:“没有啊,我可没说。”

四褐先生呸了声,用戒尺敲着几案,道:“快读快读,一心二用不要用在斗嘴上。”

“是讲道理呢。”

“闭嘴。”

草堂里拌嘴几句渐渐陷入安静,门窗紧闭还挂上了席子遮挡住了内里的光亮外露,四褐先生拿着戒尺转来转去,站在了她的背后,看着三盏灯下少年端坐一手翻书一手写字,口中还在默念....

是啊,她的伤才好,却比正常人的功课要多得多,然而也只是开玩笑的说两句,从来没有半点懈怠,自律的不像个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从这一点上来说,跟生下来就要当皇帝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不得不背负责任,只不过那孩子那时候是一遍哭一遍学。

四褐先生的嘴角浮现一丝笑,笑又渐渐的消散,孩子总会长大的,尤其是当皇帝的孩子,长大的更快…

他转过身慢慢的向后踱步避免了自己的神情被薛青看到,同时他也看不到薛青抬头微微转回头看他,神情亦是复杂。

四褐先生认得宗周,薛青心道,若不然不会那么肯定的轻松的说出杀他没有问题,很显然他了解甚至熟悉宗周。

那么宗周到来的时候他说去探亲,是借口故意离开吗?

借故离开是要杀宗周吗?很显然并没有,如不然用不着自己出手了,那就是怕被宗周发现认出来?宗周是皇城内宫里的太监,跟他熟悉的人会是什么人?

一个跟皇宫里的太监熟悉的人跑来当自己的先生,莫非....薛青手握紧了笔,心猛地乱跳,她其实是某个皇亲国戚的私生女?甚至,皇帝的私生女...她可是看过这种网络小说的。

当后来薛青知道真相的时候回想起这一刻只想改编一首歌,我曾经那么接近真相。

双园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声轻响廖承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府尊大人要过问哪个嫌犯?”他问道。

李光远道:“社学的学生,张撵,不知两位大人对嫌犯的审问进度如何?”

廖承哦了声,道:“暂且不问了。”

李光远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道:“不问了?什么意思?”

段山道:“因为真正凶徒还在逃,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同党,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这些嫌犯我们会全部带去京城。”

带去京城?全部?

李光远愕然道:“这..不好吧?”

廖承笑了道:“李大人,难道捉拿凶徒不好吗?”

李光远皱眉道:“廖大人不要说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如此众多嫌犯怎么能都带去京城?”

段山将一块令牌啪的放在桌子上,道:“奉命。”

这令牌是朝议后三司给予的,如同尚方宝剑一般查案全权负责,李光远面色铁青,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二位大人还是三思。”

廖承点头道:“思过了,多谢府尊大人。”

这似笑非笑的态度,李光远一阵气闷,忍着脾气道:“且说这个张撵,他是个学生,就在青霞先生的社学里读书,他的妹妹张穗被宗大人选上,说来也巧,宗大人遇害那日他恰好在双园附近就被抓了。”

段山道:“所以,抓他有什么不对吗?”

李光远道:“没有说抓的不对,这还是我的官兵们抓的,人也是我投入大牢的,只是现在社学的学生们为他不平,青霞先生也希望能尽快核查一下,是清白是有罪好有个定论。”

廖承哎呦一声,道:“府尊大人的意思是,学生们要闹事?”

李知府道:“不是闹事,是学生要为他们的同学张撵请愿。”

廖承笑了,道:“那还是闹事啊..读书人的闹事就不叫闹事了?学生们真有意思。”

段山道:“我们现在正在追凶,人手精力有限,这么多嫌犯不可能说查就查清楚,府尊大人必然也查过不少案子,知道这一点吧。”

被一个太监一个酷吏嘲笑,李光远脸色很是难看,道:“我不仅查过案子,我还要管辖一方,要体恤民情,要稳定民心,二位大人,这个张撵是个学生,简单易查,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先查他,早出定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影响了追查真凶。”

廖承依旧在笑,段山倒是点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我们知道了。”

李光远再也没心情面对这二人起身离开了,廖承和段山起身相送,看着李光远消失在夜色里。

廖承笑道:“读书人,读书人闹事就叫请愿?读书真好啊。”

段山唤身边的侍卫:“将那个张撵给我带来。”

廖承咦了声,皱眉道:“你真要查这个张撵啊。”

段山道:“查啊,怎么不查?都惊动知府和青霞先生来说情了,我当然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如此重要。”

说到这里又唤住要走的侍卫。

“还有,他的妹妹是被选上的,那么把他的亲眷四邻也都给我好好的查。”

侍卫应声是转身大步而去。

廖承哈哈笑了,道:“对哦查嘛,咱家倒要看看,查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动

秋日渐浓,长安城则嘈杂而喧嚣,人们开始为初冬做准备,集市上售卖着比其他季节更丰盛的物品,街头巷尾妇人们手里的针线也加快了速度为赶制冬衣。

对于升斗,眼前这筐米面能卖多少钱,鞋子衣服能不能及时做出来是最重要的事,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嘈杂喧嚣的街市响起,一队官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们来势汹汹神情肃重没有丝毫的警示,眼前街市在他们眼里似是空无一人,铁蹄在民众视线里放大到了眼前.....尖叫声四起,街市上民众躲避,踏翻了担子筐箩,踢烂了菜肉,鸡鸭出笼乱跑。

巷子口做针线的妇人们刚,一队官兵已经到了眼前。

“这个巷子的人都拿下。”

妇人们怔怔间听得声音从头顶跌落,还没回过神是什么意思,官兵们已经一涌而上。

针线筐被打翻,做了一半的鞋子滚落,妇人们惊叫着被利索的绑住按到在地上,仓促混乱间针刺破了她们的手和脸,血滴落在衣服上地上。

这血滴让整个街道都颤抖起来,站在远处的人们瞪着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有刺杀宗大人的嫌犯曾生活在此处,所以这些人都要带去被审查...”

官兵们并没有隐瞒,抓捕的理由很快就传开了,原来是抓嫌犯...的嫌犯,人群中有个衣着鲜亮的少年人,看着被捆绑成一串的男女老少,以及那个被架着拖出来的中年男人,眼中恐惧渐生。

“嫌犯的嫌犯....嫌犯的邻居也是嫌犯...”他喃喃,忽的转身向城内奔去,跑了一段又停下脚,调头向城外奔去。

.....

社学下课的钟声终于响起,但先生们却都没有离开,而是开始布置午间的作业,学生们一片哀嚎。

“反正你们中午也不休息,与其打架说笑闹事,不如读书...”先生们呵斥着,又殷切劝导,“如今已经九月,距离明年二月县试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也有很多学生比如蒙童班的还不到参加县试的时候。

“你们同为社学学生,在其他人要备考的时候难道还要肆意玩乐吗?同仇敌忾这个词的意思懂不懂?”

学生们懂不懂都要遵从师命,不过薛青例外,她一如既往的收拾了书本离开学堂,严先生看她一眼没有阻拦,但走到外边却被一位面黑多须先生拦住。

“是薛青吧。”他和气的说道,“我是社学的教习,姓周名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