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爹也站在她那边。”明安灵绞着帕子想起她被砸坏的东西,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明忆梦也想起她之前弄了本什么烂秘籍,结果骗的她像个傻子,天天在院子里摇晃着脑袋翻白眼,浑身抽得就跟中了邪似的,直到现在府里的下人们看她眼神都有点异样。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明月香的手笔,可也不能说明月香完全无辜。再说不论是不是明月香,她都讨厌这个人,为人恶毒还嚣张跋扈,没有一点点的正义之心,就跟话本上那些邪魔外道一样,绝对是正义之士应该铲除的对象。

“你们何必与她过不去。”明青宛站在一盆盆栽旁边,小心的剪掉一些枯枝,虽然已是冬天,可她的小小盆栽依旧春意盎然。

明安灵看了眼明青宛悠然的背影,抿抿嘴没说话。

到是明忆梦没有顾忌,直接道:“又不是我们和她过不去,若是不能把她打压下去,往后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明青宛转过头,含笑道:“若是能一劳永逸,那你们还可以试试,可偏偏每次都让她得了先机,再说爹那么疼她,你们何必做无用功。”

明忆梦嘟着嘴不满道:“我们也想一劳永逸啊,可是也要有办法才行。”

“无论你们做什么,只要她的价值在,爹就绝不会放弃她,你们还是不要再妄动的好,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明青宛说完这话又转过身,慢悠悠的伺候她的盆栽去了。

“价值?”明忆梦眼睛一亮,伸手拉着明安灵就往外跑。

明安灵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可她并没有喜形于色,反而深深的看了眼明青宛的房间。

“姑娘,八姑娘和十一姑娘都回去了。”明青宛身边的丫头浅溪走了过来道。

明青宛放下剪子,将双手泡入干花暖水中,之后又用香帕子仔细擦拭干净。

“把院门关了吧,今儿早点歇着。”

枝叶走过来给明青宛拆发,面上却担忧道:“姑娘,这次老爷怕是别有用心。”

明青宛看着铜镜里那个模糊的自己,淡淡笑道:“左不过就是亲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哪里能出去让人这么随便相看的。”浅溪倒了水回来着急的说道。

“我能是什么人?不过是我母亲祖上的荣光罢了,现在我母亲都不在了…再说我姓明,不过小小商户之女。”明青宛说着云淡风轻,可放在腿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握在一起。

“咱们姑娘如此品貌才学,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我看就是王子妃都做得。”浅溪忍不住道。

“别胡扯了,到让人笑话。”明青宛看着铜镜里的双眸,恍惚的说道。

除夕那日,明老爷果然带着老太太和几个女儿出门了,明月香没有伴但也自得其乐,早早与太太们坐一桌吃了一顿并不算好的年夜饭,随后就带着丫头们回到院子里关起门来自个儿守岁。

“去,拿点银子去置办一桌火锅。”明月香从来不会苛责自己,能够享受就绝不压抑,再说院子里的丫头们照顾了她这么久,也该好好犒劳犒劳。

暖语自从跟着明月香经历了一些事儿,俨然心窍算是开了,她本就比袖双多一份灵巧,自然不会多嘴扫兴,反而兴高采烈的拿着银子往大厨房跑,今儿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火锅,但给他们准备一顿饺子总是可以的。

袖双办事牢靠,但还是小孩儿心性,许多事儿懵懂迷糊,到是包打听的本事尤为卓越,这会子屋里没人,她就凑到明月香跟前道:“我听前院的丫头说她哥打听到消息,说是咱们宣地最年轻的将军要回来了。”

“谁啊?”明月香来了精神道,她前身对这些不敢兴趣,更没利用好身边这个包打听。

“秦蛟秦将军!”袖双见明月香愿意听,立刻来了劲头道:“奴婢听说他原来是个乡下人,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投了军,据说他投军的时候只有十岁,拿了枪就上了战场,第一次就立了大功,后来一步步走到将军这个位置,就连咱们宣王都对他大加赞赏。”

“他一次败仗都没吃过?”明月香吃惊道。

“可不么,要么怎么十多岁就当上将军呢。”袖双说完却一脸惋惜道:“只可惜听说他大字不识一个。”

明月香到是不以为然,如今宣地与她前世有些相像,重文轻武,朝廷多以文人为荣,就连百姓都受到影响,觉着武夫粗坯。可这些人却不知若是没有武夫,那城墙就如同浆糊糊得纸,别人一捅就破,她前世连皇帝都给人弄走了呢,那些文人又拿什么保家卫国。

“你怎么知道他要回来了?”明月香好奇道。

袖双难免得意道:“是因为前院在准备给他的大礼,奴婢这才知晓的。”

明月香只将这事儿当成了趣闻,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晚,云裳院里暖呼呼的吃了顿火锅,就连外头守夜的都弄了顿饺子配卤菜,明月香也不小气,按照下人们的等级包了不同等分的红包,一时间,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感念明月香的恩惠,来年自然做起事来也越发的努力。

待到外头的小丫头进来通报,说是明老爷带着姑娘们回来的时候,明月香已经准备休息了,她想了想还是没冒然跑去找明悦蓉,只按捺了心底的情绪准备明日再去打探。

哪知,明老爷昨日看烟花还带了个少年回来。

“怎么样,昨儿个还好吧?”第二日给明老爷与曹氏请安,明月香趁着两人没来,赶紧拉着明悦蓉问道。

明悦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低下头。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到底怎么样嘛?”明月香最怕就是她爹把明悦蓉随便配人了,以明悦蓉的容貌还有她爹的秉性已经不可能做正妻了,可这小妾也是要分人家的,有些大妇大度就像曹氏这样,可也有些大妇心理扭曲磋磨死妾室那是常事,甚至手段还极为高明。

“我也不知道…”平日里明悦蓉是个大姐姐,可这会子在她亲事上,她反而扭捏起来。

“那到底人见着没有啊,什么人啊?”明月香觉着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明悦蓉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其他姐妹,凑在明月香的耳边道:“来了好几拨人,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其中一位少爷冲着我笑了,好像是什么尚书家的公子。”

明月香对这个朝代的官职也不太了解,可尚书她清楚是内务官,应该不算差,若是三姐姐能给这家的公子做妾也算是个好前程,只是她实在不清楚这位公子的人品。

“我和你说,昨儿个爹爹看到位公子,好像…姓赵,不是宣地人,说是游学到这里来的。爹爹对他很是欣赏,都带回府里了。”明悦蓉不想妹妹纠结她的婚事,赶紧转个话头道。

赵?明月香皱起眉头,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皇族的姓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就算是皇族中人也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宗室,否则也不会离开赵地跑到宣地来了。

两姐妹正说着话,明老爷就带着曹氏走了出来,过年时间明老爷一向歇在曹氏这里,所以这段时间曹氏的脾气也特别好,整个人滋润的容光焕发。

明老爷坐定,看着下头如花似玉的女儿们,想想昨儿那些达官贵人满意的眼光,心头难免喜悦,不由在眉眼间带出几分道:“女儿们都长大了,做爹的很是欣慰,只希望你们今年诸事顺心,但也不可丢弃功课。”

所谓功课,就是明老爷特别找人来教导的琴棋书画,反正贵人们喜欢什么调调,他就把女儿们往什么方向培养。像明青宛那样又会算账又会管家的在明府可算头一份,就连明珍卉也因为资质有限,并不那么大气。

明月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来的时候明府已经因为到了年底停课了,所以她一堂课都没上过,而且那些东西对于她这个前世立志要成为大家的女子来说,简直粗糙的不能直视,商家就是商家,真正有能耐的女师傅早就被那些官宦门阀请了去了。

“还有件事儿,昨日我遇上一位颇有才气的公子,很是投缘,如今已经安排到了前院休息,你们平日里没事儿就不要去前院了,省得冲撞。”明老爷又说道。

撞破

“他不喜饮酒,但只要把药下在饭菜里,保准让他不到一刻就能见了阎王。”

“那就交给你了。”

明月香只觉前头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耳边却嗡嗡作响,也不知是男是女的两个人在那里说着话。

忽然,她听得有人朝着她走过来,她想要往后退,可双脚犹如陷入泥潭怎么都挣脱不开。

“居然有人?”

“不能让她跑了。”

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传来,明月香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痛,汗水湿透了头发与衣衫,口鼻好像也被什么捂住了…

“姑娘,姑娘!”

明月香猛地睁开眼睛,一股子疲倦和疼痛顿时席卷了全身,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嘶哑道:“我要喝水。”

袖双满头是汗的端了水来,担忧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全身出冷汗,叫都叫不醒。”

暖语端了盆水走进来,见明月香已经醒了,松了口气道:“姑娘可吓死奴婢们了,若是再不醒可就要找大夫来了。”

明月香喝了水,嗓子的烧痛缓和了一些,她任由暖语给她全身擦拭,又换了亵衣。

“姑娘身子不适,就不要早起了,今儿太太回娘家去了,不必请安。”暖语给明月香掖了掖被子道。

明月香累的连话都不想说,只闭了眼睛转过身去。

待到屋里清静,明月香又睁开了眼睛,她知道她刚刚的那些梦很有可能并不是一个梦,而是那段前身死亡时的零碎记忆。她果然没猜错,她身上当时一点伤痕都没有,所以能让她死的无声无息的就只有□□了。可是到底是谁要杀她,他们密谋要杀的人又是谁呢?

躺到中午,明月香还是起身用了午膳,她浑身的骨头都僵硬的厉害,此时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明月香不由的想要去花园转转,顺道还能去一趟明悦蓉的院子,昨日聊天的机会太少,她还想多问问清楚那个什么尚书之子的详情,以后好差人出去打听打听。

丫头们原本是不愿的,可最终实在拗不过明月香,便让她穿着厚厚的裘衣出去散心了。

正是大过年的,院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鞭炮的火药味儿,四处张灯结彩,人人喜笑颜开。明府虽然不养闲人,可对待下人的待遇却是不错,所以极少有人愿意自赎,主子们用的也大多都是家生子。

走着走着,明月香就觉着不对,后花园虽说平日里来往的下人也不多,但此时这种静寂无声的状态也很怪异。想了想,明月香不准备逛下去了,她转了个弯朝着明悦蓉所住的院子里走去。

明府不大,后花园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所以明月香在一处僻静山石之后瞧见明芳思明五娘也并不奇怪,到是她终于遇上个人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她草木皆兵,是如今在明府里作死的姐妹不少,还有那个绕在她心头杀死前身的幕后黑手。

原想着毕竟见着,要上去打打招呼,谁知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步步走到明五娘的身边。

明月香站定了脚步,一把拉住了身边差点惊呼的暖语。

就见明五娘平日木讷的双眼瞬间绽放了光彩,整个人犹如枯木逢春,灵动的令人目眩,明月香从来没有发觉自家五姐原来也是这般好看的。不过也难怪,明芳思平日里老是低着头,说话迟钝,整日神游,人们大多看她一眼就够了,更别说仔细欣赏了。

明月香玩味的看着那个穿着下人服的少年,此时正红着脸站在明五娘的面前,商人之家规矩本不严谨,只是也极少会有姑娘看上下人的。

不过,若是抛去了身份,那少年长相清秀,身姿挺拔,站在明五娘面前恭敬却不卑微,明月香到是觉着满般配,反正商人也不过是有钱,在良民中更是末等,明月香前世可听说过粮油铺的姑娘招了自家铺子的下人做上门女婿,只可惜…明家终归是明家,更何况还有她那个想当贵族想疯了的爹。

悄悄后退一步,明月香遗憾之后就想离去,到没想到身后居然有人,明月香还差点撞在身后之人的身上。

赵陌也觉着尴尬,今儿曹氏特别派人来告诉他,已经通知各位姑娘不要出门,专门空出花园子让他逛逛。他本觉着不合规矩,但到底没抵过人家殷勤,只是他没想到他刚逛到这里就瞧见前面一位姑娘带着一个丫头,再往远处瞧,甚至发现了人家家里辛秘之事。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差点让人家姑娘贴到身上。

“小生无意冒犯…”赵陌刚想说话,就被明月香扯着衣袖往后带了好几步,直到躲在假山后头才停下脚步。

赵陌只觉鼻翼间阵阵芳香,眼前露在裘衣外的小脸格外细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细瞧,就见那姑娘柳眉凤眼,娇艳欲滴,尤其是紧张的溜动双眼时那不经意的风情还有双眉间的傲气…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起在来宣地的路上时,车队里那些糙老爷们说过的荤话,少女的纯然透露欲要成熟的媚气,那是尤物的味道,只要是男人一见便想拖到炕上去。

脸一红,赵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自诩君子,胸中自有千壑,怎么能够对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明月香哪里知道赵陌想什么,她只是往后看看,发现没人发现,这才转头行礼道:“冒犯公子,小女给公子赔罪。”

赵陌眼见明月香雪白的脸颊边垂下一缕墨发,就那么亲密的贴在她的脸上,胸口那股子躁动便又开始不依不饶的纠缠了。

“不不不,是小生的不是,冲撞了姑娘。”哪怕曹氏之前说都通知了各位姑娘,赵陌也不好指摘,不过他心底难免生出这姑娘是否是好奇他才特意来院子的微妙想法。

“刚刚…”明月香不希望五娘的事儿被人戳穿,因为五娘到底是明家的人,若是出了丑事,她们做姐妹的也要吃亏。

“刚刚?刚刚小生只是看了看风景…”赵陌一向不是多嘴之人,当然不会管人家的闲事。

明月香前世是在那种地方混迹的,什么三教九流的没有看过,再说她原先可是世家的姑娘,身份不俗,这看人的本事自小母亲也是会教授的。所以她听得赵陌此话后,又见他五官清朗,双眸坦荡,并无一丝猥琐之色,心中自然也是信了。

虽然明月香对赵陌第一印象不错,可她并没有生出什么想法,她对自己的身份很明确,对于自己的前程也很清醒。赵陌哪怕再好,也不过是出来游学的,并非宣地人,姑且不说他这赵和皇家的赵是不是一个祖宗,就算是,以她爹那个性子也不可能为了快要垮台的皇帝他家亲戚白搭她这个摇钱树。

“既然如此,小女就不打扰公子了。”明月香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丫头走人了。

赵陌想留,又没有理由,最终只能惋惜的看着佳人远去,心中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回去查查看,是不是太太封园了?”明月香面无表情的走在前头道。

暖语连忙应声,脸色也不大好看。

明月香在明府顺溜了那么多年,这一次也不知道给谁摆了一道,这万一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明月香就又是一条罪过,指不定明老爷相信了明月香就要倒大霉。

其实,明月香心里也有底,只不过她不清楚到底是明珍卉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有其他什么人也跟着踩她。

到了明悦蓉的院子,明月香就暂时将那些事儿放到一边,两姐妹亲亲热热的说了会儿话,又在明悦蓉这里留了晚饭,只可惜明悦蓉对那什么尚书之子并没有太多了解,哪怕衣服饰品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这事儿还没影儿,若是你真的跑去打听什么,那才羞死人呢。”明悦蓉拉住明月香的手,感慨妹妹终于长大了也知道关心她的婚事了。

“总要搞搞清楚,这万一是山中狼怎么办?”明月香喝着蜜茶解释道。

“怎么会?你放心好了,姐姐又不和人家挣什么,老老实实谁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明悦蓉原也对自己的婚事存着惧意,可她看妹妹这般操心,她反倒放下了。

“若是爹能把姐姐嫁给商户之子做正头娘子就好了。”明月香忍不住叹道。

她是真的这么想,明悦蓉的性子宽厚,只要是门当户对日后肯定不会吃亏,前世她曾经就盼着跳出火坑,能过那种小门小户和睦安康的生活,只可惜活过一世这辈子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你啊,怎么不为自己想想。”明悦蓉看着妹妹越发貌美的容颜,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子。

这话到也没错,过了年按理来说明月香就算十五了,等着及笄过去,她爹就能心安理得卖她了。

“我?自然是要想想的…”明月香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年轻就是好啊,赵少年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喝茶】

婚事

明月香料想的没错,几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叫到父亲的书房,看着那个品着茶哪怕人到中年却依旧风流倜傥的男人,也难怪自家那个便宜娘当年会他死心塌地,就连明青宛的母亲那样的身份即便落难了也愿意为他甘心做妾。可以说只要这个男人想要,那么他便会做到最好,就连哄女人也不例外,在这个家里想必所有的后宅女人都会认为自己是父亲的真爱,都想为他掏心掏肺付出一切。

明月香掩下眼底的讥讽,上前行了一礼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九娘啊,我听说你昨儿个去花园了?”明老爷到是直接,可语气并不急迫。

明月香眨眨眼,嘴唇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道:“可不么,逛完院子就直接去了三姐姐那儿。”

明老爷似乎并不吃惊明月香的坦白,他放下茶盏道:“可见着什么人?”

“哪里有什么人,花园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的缘故,下人们都散漫的很,估计跑那儿躲懒去了。”明月香想也不想抱怨道,她心知赵陌绝不会将那日之事说出。

明老爷定眼看了看明月香,微微张嘴,到又将此时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九娘啊,今年你便要及笄了,日子过的真快。”明老爷咳嗽一声道:“今年你几位姐姐恐怕都要出门子,已经有好些人家来说亲了。你是女儿家,爹不会害你,众姐妹中爹也是最疼你的不是么?”

明月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烧心似的想知道到底有谁给三姐姐说亲了,可她同时也很明白父亲是不会告诉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儿的。

“那是,我可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明月香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

“恩,那就好,你也长大了,往后也少往外头跑吧,如果想买什么让掌柜的到家里来。”明老爷语重心长的看着明月香道。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怕她故态复萌,再和董子扬搞到一起去。

明月香也不在意,反正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那好吧,那可得让掌柜的送最好的来。”明月香一脸不满,却也温顺道。

又拿了些银子给明月香,明老爷坐在书房里等着明月香走远,才对着身边的陆总管道:“你说香儿这丫头当真想明白了?之前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董子扬。”

陆总管哈着腰笑道:“老奴瞧着那时候也不过是小女孩的想法,如今长大了自然晓得还有更好的。”

明老爷捻捻胡须觉着很有道理的点点头道:“若是那样,那就真的很好了,也不枉我疼她一场。到是珍卉那丫头…”

“十姑娘不过是吃醋,说到底也是年纪小,老爷不必担忧。”陆总管亲自给明老爷换了杯茶,才道。

明老爷提着茶盖却又放下道:“到底是提不起来的,就那样的性格果然是别想有什么大造化,嫁给董家正好。”

“可不是说么,老爷一向英明。”陆总管拍马道。

明老爷往椅子上一靠,沉吟片刻才道:“不是我看不上赵陌,只是赵陌不愿留在宣地,太可惜了。”

陆总管不好接话,只好道:“上次老爷说给秦将军准备的礼,已经备好了,是上好的马刀,想必秦将军会喜欢的。”

“那便好,让下人不可怠慢,不过也不必太隆重,他毕竟只是个武官。”明老爷说完就又拿出一卷晦涩的古文看了起来。

明月香得了父亲这边的消息就琢磨开了,她几次想要让袖双去正院打听消息,因为毕竟是姐姐们的婚事,总不可能越过太太让父亲这个老爷们操持,可她到底按耐住了,之前明显就是明珍卉暗地里捣鬼,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曹氏报复三姐。毕竟三姐可没有父亲关照。

等待有点让人煎熬,说来也是奇怪,她上辈子敌人多到数不清,这辈子怎么就和明悦蓉投了姐妹情呢?上辈子以她那种贵族大姑娘的脾气,能想和她交好的也不过是些满怀心机的人,到后来她家里倒了霉,她成了教坊里的雏儿,那日子更是没一天好过。她至今还记得每过一段时间她明家的女眷就会死一个,渐渐的越死越多,最终就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