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蓉羞红了脸,轻敲明月香的额头嗔道:“女孩子家家的,到是不知羞。”

“想要小外甥又怎么不知羞了。”明月香狭促的似笑非笑道。

明悦蓉只能用眼瞪她,心里到不自觉想起昨夜夫君说的话,脸便又是一片嫣红。

“三姐姐,令家的太太,少奶奶们好相处么?”明月香也不逗她了,她最担心的除了令三公子对姐姐好不好外,还有那些令家的女主人们,三姐不过一个三少的妾室,娘家虽然有钱可并不一定能帮上三姐,就怕有人见着软柿子就想捏。

“太太是个善心的人,对我很好,其他人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日里也不来往,到没什么。”明悦蓉平静的说道。

能做当家的太太,如果是善心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爱屋及乌,太太宠爱自己的幺儿连带对着儿子的小妾有几分好脸到也不奇怪,更重要的是哪怕儿子再喜欢妾室也与她的利益无关,指不定太太还想用三姐牵制住将要嫁进来的三少奶奶。至于其他人明月香也听出弦外之音,到底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三姐说的也是,大家都不在一个院子,别人也不好伸手到小叔子的屋子里,说到底妾室的对手也不过是正室,如今那位还没进门,三姐也没太多气可以受。

彻底没了担心,明月香说起了家里的趣事,又说了在外头听到的见闻,两姐妹说笑了一阵到恢复成当初在明府时的模样。

“你就快要及笄了,家里可有什么说法没有?”笑过之后,明悦蓉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娘家太太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不会私下磋磨她们这些庶出,可也不会对她们掏心掏肺,大多数时候都是放养或是无视,所以明家这些庶出女儿的婚事其实都握在父亲手里。

明月香只想了想便将自己将要入宫的事情瞒下了,她不希望三姐那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担惊受怕。

“六姐和八姐还没着落呢,怎么会轮得到我,再说爹爹说了还想留我几年。”明月香随意的说道,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得。

明悦蓉见状也没有多想,按照平日里父亲对九娘的宠爱,到有可能会是真的。

“我知道爹的性子,虽然…但毕竟这是你的婚姻大事,若是能叫你满意又能叫爹满意的话,那就最好了。”自不言父过,明悦蓉相信明月香能理解她的意思,若是没出嫁前她到没有那么深的体会,可如今她与夫君蜜里调油,院子里其他通房的屋子自她进门夫君就再没入过,若是将来夫君长情,哪怕就是少奶奶入了门,她也不会难捱,更何况夫君还答应她,在少奶奶入门后先给她一个孩子。在明悦蓉的心里,这已经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了。

“三姐姐是说你和姐夫么?”明月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嬉笑着打趣道,可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少年孤单的背影。

“坏丫头!”明悦蓉察觉出明月香并不想谈出嫁,她以为只是因为明月香年纪小还舍不得家,便转而问道:“你可去过五妹那里?她如今好么?”

明月香的手指一僵,面上到是自然道:“还没来得急去呢,等着过个几天,太太那边允了再说。”

明悦蓉信以为真,到想着拿点什么让明月香带过去。

明月香也没阻止,明芳思的事情是在明悦蓉出嫁后发生的,三姐又困在后院消息闭塞,到了如今都不清楚明芳思与人私通,接着强嫁到夫家为妾,至今一点音讯都无。她不想明悦蓉为此伤感,到不如顺着三姐的心意,让三姐以为明芳思与三姐一样,是满怀期待的嫁到夫家。

“香儿,你回去要好好保重身体,记得别老耍性子。如果和姐妹们相处不好,就少来往,日后若是有机会,三姐会回去看你的。”临走前明悦蓉搂住明月香依依不舍落泪说道。

明月香好似没心没肺的回抱住她,可终究眼底还是湿润了。今日姐妹一别,到底不知何日再聚。

从令家出来,明月香坐在马车上好半天都没说话,暖语见状也不多说,只在一旁添茶倒水。

明月香回过神,看见暖语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偷窥自己的模样,渐渐露出一丝笑。

她刚想说什么,马车就是一阵晃荡,暖语吓得拉住明月香害怕她磕着,心里却再次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年头怎么一出门就出事呢?老天还让不让她们过日子了。

“哎!你!”外头似乎传来车夫的声音,接着马车被人掉了个头往一旁窄巷走去。

暖语害怕的抖了抖,但仍旧强撑着撩开帘子往外看,只是劫持车子的人只有半边背影,看不出容貌。

明月香开始也有点紧张,可渐渐的她发现马车行驶的又慢又稳,便知道这人并不是想要当街劫车。她重新理了理衣服就这么坐在车里等着那人。

等马车停稳,车帘果然被人撩开,明月香原本还全身戒备的准备对付来人,谁知道一见此人她便哭笑不得的放松了身体。

“秦公子,怎么又是你?”

秦蛟原本还冷酷的脸瞬时间低了下去,耳朵又红了。

暖语一见这人,比明月香还激动,直看着他叫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老是来骚扰我家姑娘,你就不怕坏了我们家姑娘的名声?亏我还以为你有副侠义心肠。”

秦蛟似乎被暖语说的一愣,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做的那么多,其实对于明月香来说是有困扰的。

“暖语不要多言!”明月香出口道,她不希望秦蛟因为这些无谓的事情自责,这个少年实在太干净,“公子今儿个可是有事儿?”

秦蛟狐疑的看了眼暖语,之后很快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明月香的身上道:“出事了。”

“什么事儿?”明月香耐心道。

秦蛟似乎在纠结怎么组织语言,想了半天才道:“你姐姐杀了人。”

明月香当场就傻眼了,她以为秦蛟会说那日想要绑架她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家事。

面色一正,明月香认真道:“知道是我哪个姐姐么?杀的人是谁?”

秦蛟摇摇头道:“妾室,杀了丈夫。”

显然秦蛟并不知道是明月香的哪位姐姐,可明月香却很清楚她如今嫁在国都里的姐姐,只有三姐和五姐,她刚刚去见过三姐,所以不可能是明悦蓉。那么难道真是那个性格懦弱的姑娘亲手杀了她的夫婿?

“死人的可是杜家?”明月香恍惚记得五娘的夫家姓杜。

秦蛟立刻点点头。

明月香倒吸一口气,直觉就摇头道:“不可能,指不定是栽赃陷害,我五姐最是懦弱,平日里与人来往都害怕,更别提杀人了。”

秦蛟见状,轻轻走过去,半跪在明月香的面前用手摸着自己的动脉道:“簪子扎了三孔,她被人抓住,也服毒死了。”

明月香沉默了许久,她原想反驳的话就在嘴里吐不出来,她想到五娘私通被抓时的愤怒与恨意,有些懦弱的人在被压迫到一定的时候,就好像兔子都会蹦起来咬人。

明月香对于那个没脑的五姐一点情意都没有,她可没忘记那些药粉差点毁了她的脸,只是再讨厌这个人也是明家的姑娘,如果秦蛟说的没错,那么明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明家有钱,明老爷也借机攀上了不少权贵,但毕竟明家根基不深也没有门路渗入到权利阶级内部,原本若是明五娘识相不用勾住杜卿使,就是放在那里,卿事寮的内部就能打开一个口子,可以让明老爷用送钱或是送女儿的方式慢慢勾结,以达到权利与金钱错综复杂的形态。

然而偏偏坏也坏在这个卿事寮,杜卿使是太史门下,在卿事寮人缘也不错。如今他突然被一个妾室杀死在家中,那就算为了面子情那些六卿的人也不会放过明家,毕竟明家只是商家,要拿什么与宣地的上层权贵们抗衡。

心一冷,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透顶,明月香知道,她是进不了宫了。

“没事吧?”亮若琉璃般的眼睛凑了过来,一缕刘海不听话的挡在右眼跟前,那双眼中没有嘲弄没有讥笑,只有淡淡的关怀。

“没事。”明月香苦涩的说道,明家大难临头怎么可能无事,甚至还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她的婚事再次出现波澜,卿使的死可大可小,弄个不好整个明家都要抄家,所以在她面前可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被危难压得喘不过气的明老爷送给可能可以解决这事儿的人,二是全家发配为奴,她弄不好还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别…别担心。”秦蛟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慰她,可在他手触碰到明月香的手背时,他又立刻缩了回来,只低头偷偷捻着粗糙的手指。

明月香反倒大方的将秦蛟头上的刘海顺到一边,哪怕她心里苦涩不已也不会透露出来半分,最坏也不过前世那个地步,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秦蛟先红了耳尖之后是耳垂,最后连腮帮子带脖子通通都带上了血色,他眼珠微动,极快的将眼帘遮盖了下来,仿佛逃避般躲开明月香的视线。

“傻子,我好看么?”明月香情不自禁的凑到他脸旁问道,她现在不想去想将来会发生的祸事,她只是单纯想要享受大难前偷来的平静。

秦蛟死死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明月香吃吃笑了几声,眼里却带着浓烈的悲伤,原本以为再活一次能够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却没想到脏了就别想要再干净了。

“别哭。”

明月香听到秦蛟低低的声音,她明明笑颜如花,就算在前世也无人能看出她的伪装,却没想到秦蛟会是第一个看出她难受的快要痛哭的内心。

“别怕。我在…”秦蛟只说了这四个字,便第一次鼓起勇气好好看了明月香一样,然后红着脸飞快的下了车,就像是往常那样飞快的不见了。

明月香捂着心口,说不出什么滋味。

“姑娘,这事儿是真的?”暖语哆嗦着上牙打着下牙,浑身就跟泡了冰水似的。

“应该是吧。”明月香缓过气来,对着暖语道:“回去吧。”

马车回到明府,果然门口连门房都没有一个,还是车夫去叫的门才将大门打开,明月香从车上下来就见着好些下人就如同无头苍蝇般来来回回的转悠。

“我累了,回去睡会儿。”明月香破罐子破摔道。

暖语有些魂不守舍,但依旧尽心的伺候明月香回了云裳院。

正房里可以用愁云惨淡来说,明老爷黑着脸几乎能拧出墨汁来,曹氏到是端着茶盏看起来面无表情,只是细看她端着茶盏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好半天也没喝一口。

“我就知道那个小畜生不该让她活着!!”明老爷抓起桌上的果盘茶盏就往地上摔,说完这句话他就像苍老了十岁,连脊背都弯了。

“她死不足惜,可咱们怎么办?思远还小,珍卉还没成婚。”曹氏终于忍不住放下了茶盏,侧过脸去。

“你明儿去求求孟家,看看能不能赶紧带九娘去宫里。”明老爷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走着。

曹氏苦笑着摇摇头道:“事情刚出,孟家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他们大奶奶这段时间病了,去不了宫里了。”

“愚蠢!简直愚蠢,没了我家九娘他们拿什么固宠!谁家的姑娘比我家的九娘美艳聪慧!也难怪王后…”说到这里,明老爷也意识到他差点说了不该说的。

“老爷,咱们无所谓,可是孩子们怎么办?没有了孩子,明家就完了!”一向冷静自持的曹氏再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擦起了眼角,她的娘家不过是个小官吏,别说去求,指不定娘家都要与她断绝关系。

“别吵吵,别吵吵!”明老爷一遍遍想着可以救他的人,令家虽然是世家但是官职太低,田家孔家他又攀不上,再细数乔家一系他之前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倒是愁坏了这个一直意气风发充满野心的男人。

“要不,咱们去求求秦将军,上次你不是送礼了么?他也给咱们回了礼。”曹氏想了想道。

“他?不成,不过是个武将,那里弄的过文官,那卿事寮里可有简单的人物?”明老爷立刻摇头道。

曹氏又想去求平日收孝敬的那几位大人,可都被明老爷一一否决了。那些都是老狐狸,好处拿着,没危险的时候松松手,这眼下明显就不是善茬他们能愿意出头才怪呢。

“你上次不是说何公公想要媳妇么?”明老爷刚说完,就忍不住皱眉道:“不成不成,那是位太监…我家九娘大姑娘家的…”

“就送她去!”帘子一撩开,明家的老太太被明青宛扶着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大家都想看小剧场,今天就写一个。

小剧场:

自从之前秦蛟送花和香胰子失败后,他决定一雪前耻,一定要让香香对她刮目相看,于是,他听说有姑娘喜欢小鸟,便考虑一定要送个与众不同的。

明月香冷着脸看着院子里的笼子道:这又是什么鬼!!

秦蛟小小得意了一下道:番邦送来的鸟,据说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

明月香过去一脚踹在木笼上,指着吓得把头塞进土里的“小鸟”道:你当我傻啊!!谁让你送鸵鸟给我的??我要鸵鸟干嘛?是骑还是杀了吃肉啊!

秦蛟一脸迷茫,不管是驮着还是背着,是鸟不就好了?香香为毛又生气了呢?

好吧,这架空小剧场,鸵鸟是临时演员,人家都被吓得不轻大家不要刺激它了。

迷惘

“娘,您怎么过来了?”明老爷不赞同的看了眼明青宛道。

明老太太恼道:“别吓唬孩子!是我要来的,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明老爷被训的低下头,软声道:“娘,儿子这不是怕您担心么?”

“少糊弄我!”明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走到主位上坐下道:“刚刚我都听见了,如果当真能将九娘送给那个什么公公,那就赶紧的,不然等到明家真的再无换转之力时,祖宗的基业怕是就要断送在你们手里了。”

明老爷总觉着这是赔本的买卖,一个老太监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那毕竟是个不能有后的,万一九娘送过去给他新鲜两天就抛到脑后,那用长久的眼光来看,肯定不如将明月香送到王宫或是公子府上,指不定他将来还有机会做国丈呢!

但是眼下又没有别的法子,明老爷慢慢看向明青宛,说起来他这个女儿也很不错,上次差点就送给郑大人了,

“收了你的糊涂心思!”明老太太用拐杖跺了跺地面嚷道:“家里的姑娘除了九娘谁还能送过去?八娘与十一娘的舅舅家都在与明家谈商队的生意,六娘的生母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唯独那个九娘的生母不但花了咱们府上大笔的赎身银子,最后还这么早早的死了,母债女还,她不去难道让六娘去么?”

说到底,老太太还是看不上明月香的生母。

明老爷只觉着肉疼,自己虽然存着利用的心态宠着九娘,但毕竟接触多了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更何况他是商人,这明显赔本的买卖让他怎么舍得割肉?

老太太见儿子不说话,上去就是一巴掌道:“愚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非要等着别人来抄家,你才能清醒么?”

明老爷叹了口气,再多的衡量也抵不过眼前的危机,然而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只道:“咱们愿意送,人家何公公还不一定要呢,娘,不如我打听打听再说?别再得罪了人。”

老太太这才站起来让明青宛扶着道:“你自己能看清楚最好,如此对九娘也是个好归宿。”

曹氏看着老太太身边的明青宛,眼神复杂,却什么都没说。她也希望这场风波赶紧过去,否则董家若是退婚,她的女儿肯定活不了了。

明老爷正如他当日所说,整日就往外跑,想要找些门路试探何公公,而曹氏就更忙了,杜家死了人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杜卿使的家眷又多,还没有孩子,这些女人们轮流到明家找说法,弄的曹氏焦头烂额,真是恨不得将五娘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

事情本来就很忙,谁知道过了几天庄子上又传来消息,说是五娘的生母宋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女儿杀人后还自杀了,于是担惊受怕一个晚上,最后好像是实在承受不住,转头就吊了房梁,等丫头早上起来伺候,那宋氏人都凉透了。

曹氏旧火添新火,直接连宋氏的尸首都不接回来了,送了一口薄棺将人一装顺便就埋在附近的荒坟里,至于宋氏的娘家因为本就不算富贵,又害怕五娘的事情连累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了宋氏的族谱,连血亲都不认了。

渐渐的,府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得到明月香有可能嫁给老公公的消息,有些人惋惜,有些人看着热闹,还有些人压根不理会这些只想着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若是能将九姑娘嫁过去换来明府的安危,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府里最开心的除了老太太外,就数明忆梦与明安灵了,别看明珍卉也讨厌明月香私下里更没少用手段,但是她到底是曹氏教育出来的,还不至于坏到骨子里,总还存着一丝小姑娘的善良。

“凭什么让我们明家的姑娘嫁去给太监做太太,五姐到底怎么死的他们都没有一个说法,这样下去,外头人怎么看咱们明家?”明珍卉拧着眉坐在花厅里说道。

明忆梦不明所以道:“这有什么,她去做正妻不是便宜她了么?再说了她那么讨厌嫁出去家里就太平了。”

明安灵到是无所谓,可她更愿意让明月香走了就别回来,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胆,到现在她有时候还做噩梦呢!

“你们真是傻!往后出门人家说起来,咱们有个给太监做太太的姐妹,这背地里定是不知怎么笑话咱们。”明珍卉见两人懵懵懂懂,只觉自己好笑,何苦和两个蠢货费那么多口舌。

“那她不去,难道咱们去?”明忆梦嗤笑道,转头就寻了明安灵说起这些日子她偷偷出门后遇到的趣事。

见她们这般浑浑噩噩不知愁滋味,明珍卉站起身往外走,她想起母亲昨日的话,只觉从前的日子过的太糊涂。

也许这两个姐妹感受不到,可明珍卉因为离着母亲最近,这段时间来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她都有耳闻,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高傲端庄的女人们就如同疯子一样在花厅里大喊大叫,要么就是哭得疯癫难看,那种恨意,哪怕她听人转述都要惊出一身冷汗。那些女人不会放过明家,因为明家的女人让她们守了寡,同样这些女人的身后也站着许多世家,他们也不会仍由家族的女人被外人欺负。

最近别说她,就是年纪还小的弟弟都很清楚,明家这一次如果一个不慎就要完蛋了。

她也许就没可能嫁给董子扬,弟弟也没可能继续念书了,家里所有的奴仆都有可能在一天内全部消失,他们一家往后就要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想都不敢想,明珍卉挺起胸,她是明家的嫡女,哪怕她平日愚钝不堪,这时候也绝不会如里头那两个姐妹那样从来看不到自己世界以外的东西。

“宁可与九娘交好,也绝不要靠近六娘。”

明珍卉还记得母亲所说,以前她不懂,现在似乎能感受到一点点的门道了。

“姑娘,十姑娘来了!”袖双进来奇怪的说道。

明月香将桌上的玉珠扔进盒子里,也同样不解道:“到是稀客。”

屋里的两个丫头甚至都认为明十娘是来讥讽明月香的。

这年头雪中送炭难,大多都是落井下石。

所以明月香见到明珍卉第一句话就呛道:“怎么着?是来看我的热闹?”

明珍卉若在平时恐怕会发怒,今儿到是淡定的坐了下来道:“我有话和你说。”

明月香诧异的看了眼明珍卉,挥挥手让两个丫头出去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世上最讨厌的人。”等了半天,就在明月香以为明珍卉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说道。

明月香撇撇嘴,讨厌她的人多了去了。

“爹喜欢你,娘也觉着你不错,董家哥哥也喜欢你,我不明白你除了长了张好面皮外有什么值得别人欣赏的。”明珍卉低着头,自顾自说道:“你又是庶出,性格又古怪,整天鼻子恨不得长在头顶上,一句不合你要么骂人要么打人,明明和母亲说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可是他们喜欢你,不喜欢我。”

明月香翻了个白眼,这位到底是来干嘛的?再这么说下去她要掀桌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