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八姨姐是不可能了,那便应该是这人的发妻。

秦蛟的视线光明正大,周世方也被看得红透了脸站在一旁。

“周师兄是我书院的师兄,此次特意来府上贺喜的,姐夫咱们这就进去吧,也省得人来人往的再冲撞了。”明思远小小年纪进退得宜,更是在这个档口模糊了周世方的身份,也确实,既然周世方与秦蛟不能当连襟,到也可以与明思远轮个师兄弟,毕竟都是一个书院的学生。

秦蛟无所谓跟着明老爷就进去了。

明月香这边也进了正房,就跟她上个月成婚相似,明珍卉也一脸娇羞的坐在椅子上,曹氏进门就开始数落她,一会儿说她坐姿不对,一会儿又说她不该乱动都出嫁的姑娘了还不稳重。

一句句好似斥责的话却听得明月香心下羡慕,她出嫁的时候虽然曹氏也对她说了不少,可毕竟她不是曹氏的亲女,两人孰亲孰远一听便知。明珍卉依旧在曹氏跟前老实听话,时不时还冲着明月香眨眨眼。

明安灵捂着帕子直乐,如今她在周府上好吃好喝,还有好戏看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畏缩胆小了。

曹氏知道她们姐妹还有话说,再加上前头又来了女眷她不得不去迎接,便坐了一会儿就带着嬷嬷出去了。

“我在后头瞧着,九妹可是威风了,那些个平日里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家主们看见九妹夫就跟看见上官了似的,那巴结的…啧啧…想想原来咱们这样的女子都入不得这些人的眼,可这会子到因为别的男人对咱们另眼相看。也难怪我姨娘说,这嫁人就跟投胎似的,投得好荣华富贵,投得不好哭得都来不及。”明安灵嗑着瓜子也堵不住嘴,原本她牢骚就多,原先是缩着不敢多说,现在放得开了到比原来更能说。

“我瞧着你就投得不错。”明月香打趣道。

明安灵满脸是笑也不反驳,到是神秘兮兮的凑到明月香与明珍卉跟前小声道:“我现在整日可快活了,除了吃就是在房里等戏看。”

“你到是敢,也不怕你们家那只母老虎找你的麻烦。”明珍卉不敢乱动就只能竖着耳朵听着。

明安灵是周府上唯一的良妾,若不是周家实在需要一位有财力的联姻对象,估计周家也不会纳妾,然而除了明安灵外府里还有两个通房,也不是说周世方多么多么的好色,实则是周家还有个老祖宗一心想要重孙子传宗接代,再加上周家随着周老爷跟着大司农有了前程慢慢富贵起来,家里养些下人也不算难事,周家的老太太过世的早,周家太太又是和周老爷同甘共苦过的,老祖宗也不好意思往孙子房里塞人。

于是她便将目光放在了重孙子身上,那周家少奶奶是个村姑,若不是周老爷子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风光的日子,再加上这女人实在太过粗坯为人凶悍,所以既然休不掉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周世方了。

“我家少奶奶别看粗暴的很,可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我手里有钱也不愿意和她争风吃醋,便把目光都放在院子里那些妖娆的小丫头们身上了。”明安灵说到这里,拍掌而笑道:“你们不晓得,我家夫君在家里就是个怂货,平日里来我这里就跟避难似的,每次我见着他都有新伤,不是在后背就是在大腿,这次连脸都伤了,咱们家老祖宗都气晕了。”

明月香看着她张狂的样子,不由好笑,到底是心宽了也不介意把家里的丑事拿出来说笑。

“周公子可真能忍。”明珍卉不可思议道,她从小接受曹氏的教育,丈夫那就是天,就算再怎么着她也做不出殴打夫婿的事情来。

“能忍?我看他到是乐在其中,咱们家少奶奶都如此凶悍了,他平日里每个月也没见去她那里少,就算待在我那里过的滋润多了几日,他也会从通房那里去了时间补给少奶奶。”明安灵颇有些吃味儿的说道。

“怎么会?”明珍卉不解。

“我夫君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少奶奶是他妻室他自然不会冷落,我是他的妾室他也舍不得我难过,更何况我知情知趣让他舒坦,反倒是那些通房啊还有府里丫头们,既不算他的妻也不算他的妾,他到是不愿招惹,真是个奇怪的人。”明安灵说到这里,又嘻嘻笑道:“你们晓得不,一次我家少奶奶拿着擀面杖把他揍得够呛,他居然晚上还端着洗脚盆给少奶奶洗脚。”

明珍卉瞪大了眼睛,顿时觉着心中的三观摔的粉碎。

明月香也觉着很难理解,这事儿秦蛟也做的来,可关键是秦蛟对她情根深种要他做什么他都会肯,可这周少奶奶…难道说她有什么特殊的御夫之道?

“哪儿啊,是你们都想多了,我家那位少奶奶就是大字不识一个,整日里胡吃海塞,还想着在院子里辟块地种田的乡下女。”明安灵说到这里,不由感慨道:“所以说这就是命,若是她不嫁到周家来,任凭她嫁到谁家去若是这个性子怕是三天就要被休回娘家,或是被夫君揍个半死,可她偏偏嫁到了周家,我哪怕再知书达理再有钱知趣,也只能屈居她之下做个妾室。所以我有时候也想,要是我没有嫁过去,老祖宗也没逼着夫君纳妾,恐怕夫君就真的会和少奶奶这么一个打一个挨的过完这辈子。”

听着明安灵这么说,明月香到真是对周世方有了好奇心,像秦蛟那样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再容不下另外一个人还好说,这周世方又是为何呢?

“他就是个愚的,也不知道从来听来的说头,说是女子太多会移了性情,再说娶回家中便是他肩上的负担,一个人一个负担,若是人太多了,他非压死不可。倒不如安安心心只守着家中两个女人,负担不多,还能用心对咱们好。”明安灵满嘴都是嫌弃,可是明月香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欢喜的很。

不过也是,哪个女人愿意夫君后院里都是人,就算是妾室也是一样。

“那他日后就不纳妾了?”明珍卉忍不住问道,心里还有小小的不容忽视的羡慕。

“可不,老祖宗前些日子想让他给通房开脸,他居然要拿了银子把通房都嫁出去。”明安灵乐不可支道:“他在老祖宗那里大闹了一场,可惜少奶奶并不领情这次还是揍了他一顿,他因着答应带我回府观礼,所以即便伤在脸上也还是来了。”

“到是好呢…”明珍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酸涩的说道。

明月香看着明安灵滋润的面庞,便知道她没撒谎,若是周世方真的那么奇特,那明安灵到是嫁了一户好人家,正如她们之前所想到的,哪怕周世方真的敬重这位少奶奶,心里也总会偏着一点明安灵,再怎么说少奶奶照三餐揍他,他也只能到明安灵这里寻求些安全感了。

“你们都在呢!”门帘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明月香立刻转了身。

“三姐姐!”明月香快步过去,挤开明悦蓉身边的丫头扶着她走进屋里坐在软椅上。

“我没那么精贵,别这么瞧我。”明悦蓉拉着明月香的手,上看下看,怎么都看不够,只觉着自家妹妹好似变了些又像是根本没有变。

“三姐姐,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明月香坐到她旁边任她打量。

“三姐姐,你还是看看咱们吧,九妹都是夫人了她能不好?”明安灵玩笑道。

明悦蓉见着明安灵到是笑道:“九妹到是没怎么变化,反倒是八妹变化挺大。”

明安灵被她一说,脸也红了,赶紧躲到明珍卉后头去了。

“怎得没瞧着你们家少奶奶?”明月香也跟着笑后,问道。

明悦蓉摇摇头道:“这也不是她娘家,她到后头来反倒尴尬,到不如在前头陪着太太。”

“姐夫可是来了?”明月香小声道。

“应该在前头与你夫君说话呢。”明悦蓉抿着嘴笑。

两人虽然一人是妾,一人是妻,可平日的生活都挺不错,尤其是丈夫的疼爱要比平常人家多的多。

“对了,今儿个六娘回来没?”明悦蓉突然想起来问道。

屋里静了下来,明珍卉也低下了头。

“孔家送了礼过来,只是好像是孔家少爷要娶妻了。”明安灵撇撇嘴说道。

明悦蓉的笑容淡了下来,她与明青宛都是一样都是在正妻前头先进门,只不过她运气比较好,正妻并不难相处只是性子冷了一些,对她和夫君都没什么关注。

“你们可知晓孔家那位少奶奶是谁家的姑娘?”明悦蓉柔声问道。

明珍卉见没人接话,便说道:“我听娘说好像是田家的姑娘。”

那就是王后的娘家了,看来孔家是将孔永嘉当做当家人来培养了。明月香嫁人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关注明青宛,她知道明青宛会做生意对庶务也有些手段,听说孔永嘉将不少产业都交给她打理,只是不知道那位田姑娘进府会怎样,毕竟大部分的正妻还是很在意家中的产业的。

明悦蓉稍稍坐了一会儿就被明月香叫人送去了厢房,她虽然很想与三姐姐说说话,可她身份在此前头又来人催她只好带着丫头去了曹氏所在的花厅,花厅里此时济济一堂,不少还是官家的太太,虽然能上朝的少,可也比一般的商家嫁女有面子的多,曹氏更是喜笑颜开热情招呼。

明月香坐在上首与一些武官的太太们说话,余光看见萧大姑娘和几个小姑娘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脸色都不大好。

“那几个是萧家的姑娘,旁边站着的是宫家的姑娘。”暖语消失了一下又回来便凑到明月香耳边道。

明月香就见那宫姑娘似乎与萧大姑娘并不怎么热络,且萧宫两家也一直没有传出二次联姻的消息,看来萧家大姑娘的心愿怕是难成了。

“新郎官来啦!!新郎官来啦!”

外头很快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少小姑娘都跑了出去,热热闹闹的跟着又蹦又跳,一些小孩子也追了出去到处找人要红包,看着大伙乐得不行。

明月香也走了出去身后自然跟着不少人。

正房门口明珍卉已经趴在堂兄背上,亦如当初的明月香。

明安灵与明悦蓉站在台阶上眼角含泪,明月香也觉着有些鼻酸,当日明珍卉看着她出嫁哭了鼻子,这次到是她来看着明珍卉出嫁了。

“新郎官过关啦,赶紧的赶紧的!”

曹氏捏着帕子哭得满脸是泪,明月香走过去小心搀扶着给她依靠,曹氏看了眼明月香擦擦眼泪,拍了拍明月香的手背。

明珍卉慢慢走远,明月香还能听见喜娘让明珍卉不要哭的叮嘱,跟着她出了二门就再看不见了。

原来看着别人出嫁是这种感觉。

“夫人,今年您也要去宫里参拜吧?”身边一个武官的太太走了过来,带着几分讨好。

明月香想想点点头道:“应当如此。”

“哎哟,那可好了,平日里身边没伴,夫人可不要嫌弃我。”那位太太笑得爽朗,虽然两人都知道到时候站的位置恐怕不会在一处,但也不妨碍两人拉近关系。

明月香自然也与她关于往日宫中宴席说了好一会儿。

等到曲终人散,明月香看着明悦蓉被令家三公子搀扶着上马车,自己也就老实让秦蛟半抱着上了马车。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明月香似乎还能听见鞭炮的声响,还能看见那个自小与她斗嘴的姑娘穿着大红的嫁衣,然后嫁给原身曾经那样爱过的男人。如今尘埃落定,一切都彻底的了结了。

明月香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秦蛟以为明月香喝了酒不舒服,赶忙取了酸梅给她,之后一直搂着她让她可以好好休息。

马车转了个弯刚要驶入通往将军府的大道,马车外就听见骏马嘶鸣,一人一骑赶了上来。

秦蛟立刻撩开窗帘,就见邵时坐在马上。

邵时一见秦蛟抱着明月香,心头一阵不舒坦,可还是马上道:“将军,赵地有变!”

“出了什么事儿?”秦蛟并不避讳明月香。

邵时见状越发气闷,只能咬着牙道:“赵地其中两位皇子已经宣称与宁地袁地结盟,赵地怕是要被瓜分了。”

可秦蛟却想起赵陌,以及他们之间谈过的那席话…

“再看看。”

“咱们不能参一脚?袁地听说最近在盯着祁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邵时激动道。

秦蛟一把放下窗帘,显然不想谈了。

邵时被噎了一下,气得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你这么欺负他好么?”明月香总觉着邵时对秦蛟怪怪的,到不完全是因为邵书晴。

“他的性子还需要磨一磨。”秦蛟吻了吻明月香的额头道。

马车上一下子无人说话,明月香很显然把心思的都放在千里之外的赵陌身上,虽然他们两个有缘无份,但终归相识一场她也不希望赵陌发生什么意外。

秦蛟低头看着愣神的明月香,心头涩涩的很难受,他越发用力的抱着明月香,就好像明月香要逃跑似的。

明月香好笑,抬头就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秦蛟就如同得到了信号立刻将其压住狠狠的亲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临近除夕之前,祁地终于传回了消息,袁地因为得到了赵地皇子的协助居然只用了三日便将祁地整个拿下,虽然说祁地是所有诸侯国当中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可因着祁地地势险要物产丰富还有当地人特有的武器,袁地想要吃掉祁地早就不是秘密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特别大的效果,直到这次…

宣地朝堂上顿时沸腾起来,虽然宣地离着袁地还远,可宣地旁边同样有个与袁地实力相当且时时刻刻想要吞掉自己的宁地,这谁也说不好宁地会不会效仿此事对宣地用兵。

秦蛟因此突然忙碌了起来。

4.6晋江独|发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潘传宗在小院里来回走动,心烦气躁。

身后回廊上走来一女子,貌美声甜还是水蛇腰,一见便不是什么良家子。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潘传宗回身一看是她,怒气稍散道:“你怎么出来了,这天儿那么冷,你若是病了可怎么好?”

那女子妖娆的笑着,走过去依偎在潘传宗的怀里道:“老是闷在屋里,也累的慌,到不如出来透透气。”

潘传宗搂着她,满眼宠溺道:“莫要任性,只出来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啊,今儿安胎药吃了么?”

那女子一脸娇羞,摸着自己的小腹道:“一早她们就盯着妾身用了,老爷不用担心,前儿个大夫来瞧过,说好着呐!”

潘传宗一脸期待的摸着女子的小腹道:“娇娘,我老潘家的香火可就指望你了。”

娇娘抿嘴一笑,小声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大夫不是说肯定是男孩儿么?你放心好了,等你生了儿子,我就休了那谷氏娶你为妻!”潘传宗画了大饼给娇娘道。

娇娘眼里透露出一丝欣喜,可嘴里却道:“娇娘是个苦命人,能得老爷爱宠已经是福气,谷姐姐陪伴老爷多年又有了大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什么劳也抵不上她生不出儿子的罪过!我老潘家绝不能因为她断了根。”潘传宗说到最后脸部已是有些狰狞。

娇娘拍着潘传宗的背,也不再多说反问道:“刚瞧着老爷神色慌张,可是遇上什么解不开的事儿了?”

潘传宗表情一凝,流露出几分不自然,他咳嗽一声掩饰道:“还不是将军府里那些破事儿,你个女人家的也不懂,好好安胎!”

娇娘摸着肚子乖巧的点点头,两人赏了会儿院子里的花便顺着回廊往回走。

“老爷,外头有人找。”院子里的管事跑来说道。

潘传宗不耐烦的说道:“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

管事忙拿了帖子上来递给潘传宗,潘传宗一看脸色就变得发白,他神色略带慌张的放开娇娘,随意嘱咐了几声便迈步往院门去了。

娇娘一直站在回廊上看着潘传宗消失。

“告诉主子,事儿怕是要成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低着头又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十娘嫁出去没多久,就要过年了,真随着那句话:讨个媳妇好过年。这同样也是明月香第一次在将军府过年,这段时间她将将军府大量不用的院落锁死,重新分配府中的下人,让原本抱团的分散,让原先有能力却被压制住的没有根基的奴仆上位,让那些倚老卖老却只知道搜刮的管事回家养老,提拔一批年轻的奴仆重新上位。

秦蛟与玉柱商量之后,决定从军营调来一些退伍的或是伤残的老兵,重新组织承担起将军府的护院,至于那些油奸耍滑的还有想着趁着机会捞什么好处的,秦蛟雷厉风行直接就将人交给了少府,少府的管事敢怒不敢言,只是在背后与宫里的公公们抱怨将军府太难伺候。

一开始按兵不动,可只要一动便死死咬住对方的喉咙,秦蛟如同野狼一般的凶狠让将军府里的大小奴才瑟瑟发抖,也同样让那些心中有鬼却依旧没被处理的奴才时时刻刻都有大祸临头之感。

“回来了?”齐氏看着林掌柜走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林掌柜累的满头汗,一坐下来就灌了半盏茶水,吐了一口茶叶沫,他挥手让家里的小丫头下去,直接就问道:“今儿夫人可有说什么?”

“没呢,咱们这些人夫人都让去正院。”齐氏脸色不好的凑过去说道:“你说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前儿个咱们对门那个…管的是府里厨房的瓷器,你说这厨房哪次不贪墨几个碗筷的,就是别的府上这都是正常,偏偏夫人要较这个真,啧啧,四十多岁的人了被夫人派的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堵在门口将她贪墨的东西一件件的念,这人都要在里头上吊了。”

“现在人呢?”林掌柜听得头皮阵阵发麻,生怕明儿个被堵在家里的就是他们了。

齐氏叹了口气道:“今儿一早她和那几家全被捆了送回少府了。”

“这都第几批了?”林掌柜着急上火的牙都肿了。

“加上四天前的,一共三批人了,府里的人是越来越少。”第一批夫人只是将护院全都送走了,那会子齐氏还暗笑她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知道这头护院一走,那边一群满身煞气的老兵就住了进来,别看有些人断胳膊断腿,人家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他们。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和护院管事交好送出去的银两,齐氏心肝都疼了。

“不行,咱们不能等了,魏家来人又问了西园的事儿。”林掌柜觉着这事儿夜长梦多,尤其是将军和夫人的态度太过诡异,明明曾经在他们下头暗地里听他们摆布的人都被送回了少府,可他们这样的大头却连问都没问,连职务也都领着。他也明白最是这样就要越稳得住,可是这整日惶恐的日子过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齐氏不敢怠慢,小声道:“我最近给妝彤送去不少东西,她说都送给魏姑娘了。”

“也不知道魏家那药怎么样,这万一怀不上…”林掌柜眉头皱得死紧。

“呸呸,少说那不吉利的。”齐氏拍了他一下心慌道:“你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妝彤说好去撞破的,怎么去了之后人就已经回了西园呢?我在外头等的心焦,可你说不让我进去参合我就没敢去。”

“这事儿确实怪,妝管事怎么说?”那日林掌柜为了避嫌直接去铺子里了,等他回来事情居然已经尘埃落地。

乔氏摇摇头叹道:“她那天前院的小厮拦着,死活不让她进,明明之前她还将人送进书房的。”

“你说…这事儿夫人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林掌柜全身发冷的说道。

乔氏慌乱的抓住丈夫的手道:“不…不能吧,夫人为什么这么做?那日将军还去了书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