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蓉显然也想到了,叹了口气重新依在窗口,当年还算和睦的姐妹,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的也只有其中几人来往,原本在府里最得姐妹喜欢的明六娘反而变成了陌生人。

“三姐,你说实话,前阵子是不是在令府里受欺负了?”明珍卉毕竟长大了,她得知一直在令家后院轻易不会出门的明悦蓉居然跑回娘家小住,便觉着有些奇怪,今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明悦蓉表情一凝,随后笑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只是夫君觉着大姐儿还没回过明府,总是要让父亲母亲看看,怎么了?嫌弃三姐了?”

“三姐又胡说!”明珍卉哪里看不出明悦蓉神色中的不自然,可这话到底不好问了,只能作罢。

明悦蓉见明珍卉没再多问,松了口气,可心里却极为担心夫君,她知道令老爷是防着她出去胡说,甚至当初她早产都有令家人的手笔,只是丈夫对她很好,她并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让丈夫在令府吃苦。不过好在丈夫隔三差五也让人过来递话,到没说遇到什么困难…

只希望九娘带着那枚香囊。

千里之外,靠近宁地边关的一个村子。

原本应该与别的村子一样张灯结彩,可这里却如同死亡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声,没有家畜,只有北风吹过带来一股股的血腥气。

几个流民裹着破旧的棉袍,本还想在过年后来村子里讨点东西吃,可等他们刚进村口便看到了村里的惨状。

“天啊!!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屠村啦!”其中一个受不得刺激疯狂的往外跑。

剩下的几个不是吓得再也爬不起来,就是捂住眼睛转身就走。

一个大约百人的村落,所有的屋子都被人打开,所有的牲畜都被洗劫一空,村里到处都是村里人的尸首,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子,这些人死状惨烈,不少人不甘的睁大了眼睛,死去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恐惧与泪水,女人…就更没法看了。

流民相扶着快步离开,却不想还有胆大的溜进了村,这个个子较好看起来也比较瘦,一双小眯眼看起来到还有些可爱,他偷偷进了村子,各个地方都搜了一遍,却失望的发现这里没有留下杀人者的痕迹,没有痕迹就不能断定这到底是宁地所为还是附近的土匪。小眯眼懊恼的转过身,刚想走,却听得一旁的井底有什么声音。

他走到井旁往下观瞧,可偏偏只能看到井里冒着几个泡泡,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的站直了身子,想要回去,但井里那摇晃的井绳总是挥之不去。

小眯眼一拍井壁,干脆仗着身子痩就跃进了井里,两脚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卡在井壁上,如同壁虎般下到了井里的水面上。

抽出腰带,小眯眼往水里一带,一个瘦小干枯的小东西就被卷了上来,很明显这孩子已经溺水晕了过去。

小眯眼这才脸色微变,带着孩子飞身出了井,又用内力将他胸腹里的水逼了出来。

那孩子在小眯眼怀里悠悠转醒,他一感觉到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就立刻大哭起来,大约四五岁的年纪,说话到还清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谁屠了村?”小眯眼一边带着他往外跑一边问道。

孩子先只是抗拒,但时间久了见这人并没有恶意,又穿着像宣地人,便哭着说道:“是,是宁地的人!”

“你怎么知晓?”小眯眼心下一沉。

“是那些人的口音,我娘说他们是宁地的坏人!”说完,小孩子又开始哭着找娘。

小眯眼却已经顾不得了,直接去了临近的城池,寻了私下的兄弟道:“给国都邵大人去封信,就说宁地已经有动作了。”

书信往来不过半个多月,邵大人被儿子压在家里,邵时好说歹说才将父亲说服暂时放下卫家的事情,毕竟卫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秦蛟可还很可能活着。

邵书晴每日都着人去打听,天天哭得跟泪人似的,每每都被近日来老找邵时商量事情的瘦子看见,好一通的嘲笑。原先邵书晴还有些矜持,后来熟了干脆直接暴怒,两人用武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邵书晴是不想输想报复,瘦子是脑子不好一根筋总觉着习武之人若是比试的时候相让,便是极为不尊重对手。

于是两人常常都打的满身是伤,邵书晴一开始还找邵时帮她出头,后来邵时太忙她干脆就卷了袖子自己来,别说武艺就是下毒坏招什么都来,激得瘦子更不干了,两人虽然说不是仇人那也绝不可能和平相处。

似乎也正是与瘦子的争锋相对,邵书晴自己不知道,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因为秦蛟落泪了。

“宁地这是要动手了!”邵时看了信,一把扯过还在和邵书晴对打的瘦子往魏府去,他觉着也是时候将玉柱从外地叫回来了。

蓄力似乎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可发动却只需要短短几日,就在国都百姓乃至王室还在期盼春天的时候,宁地与番邦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时给宣地带来了一场“暴风雪”。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边关失守!边关失守了!!”

“大人,番邦已经吃掉我们三座城池了!”

“大人!!宁地已经屠杀了我们上万人!”

“魏大人节哀!令侄…”

谁也没想到,宣地的将士会败的那么快,兴许之前也是有人想过的,可是碍于魏家孔家的势力,还有苍家宗族的干预,谁敢说,谁不怕丢官,谁不怕丢命?连卫老爷子都死了,秦蛟也生死不明,谁还敢说话?

所谓的魏家军,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人吃掉了小半,魏家原本那些只是想上战场混混军功的魏家子弟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原本以多对少的战争也没扛过七天,甚至连苍家想要表现的王室子弟都死了两个在战场。

一时间人人自危,好似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文官们才明白,打仗并不是纸上谈兵,没有武将,哪怕他们再能说,再会玩弄政事到了战场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那些无辜的兵士等不到好的指挥就只有冤枉的死在原本根本就不会输的战役上,死得不但憋屈还耻辱!

“魏老头就是佞臣!如今这般都是他们魏家的错!”

“可不是么,若不是他们,咱们宣地原本有两位战神,如今一个都找不到了!”

“听说好些武官还下狱了。”

“这些该死的书生,穷酸还不说还老想着陷害忠良!”

“就是就是!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习武!”

明月香握住秦蛟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秦蛟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孔家到是好算计,黑窝都是魏家来背。”

“他们家可都是精明人!”一提到孔家,明月香就不高兴,若不是他们弄出个孔贵人,宣王还好好的呢!他们一家也不会窝在偏僻的城镇里!

“只是可怜那些将士了…”说起来他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的恶人罢了。

“又不是你的错!你何苦往身上揽,就算你在,人家也不会用你!”秦蛟本事太大,哪怕魏家知道只要秦蛟上就能守住一方,他们也不敢用!

秦蛟看着好容易补回点气色的明月香,心里纠结着怎么把话和她说。

明月香见菜吃完,刚想站起来准备离开就觉着脑袋一晕,人就靠在了身后的秦蛟身上。

“香香!来人,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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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香摸着小腹,她简直不能相信刚刚大夫说的话,她居然怀孕了?只是她前段时间着实养的不好,才会在突然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她以为她是不会怀孕的,或者说会在几年后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因为她的姐妹中已经生了或是怀了孩子的就有两位,指不定明安灵现在也有了。

秦蛟已经是秦家的独苗,何公公自然不可能再生,明月香就怕自己不能给秦家留后,更怕的是为了子嗣何公公将来会逼着秦蛟纳妾。虽然她相信秦蛟不会妥协,但终究她不希望秦蛟为她与何公公闹的不愉快。

还好…果然老天还是爱护她的。

秦蛟一直站在花园门口,保持着刚刚大夫离去时的姿势,脸上似笑又带着苦涩,如同一座雕像。

他从来都觉着自己配不上明月香,所以每次赵陌想要接近明月香,他就会张开全身的刺,哪怕吓也要将他吓走,甚至不惜与他背后做着交易,他自卑明明想要明月香过的好,可却又忍不住将她捆在自己身边,他希望明月香心甘情愿与他白头到老,所以孩子…是可以拴住一个母亲的。

然而,成亲这么长时间明月香一直都没消息,他虽然着急可是看着明月香为这个担心,原本心里的想法也就淡了,只要香香开心留在他身边,那么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但,就在他不在乎以后,孩子突然来了…还是在他有可能将要离开明月香之前。

“恭喜啊,这是要当爹了!”江河吃着碗糕,过来拍拍秦蛟的肩头。

秦蛟一动不动。

“怎么,看这样子你不高兴?”江河到有些意外了,秦蛟对他夫人是什么感情,他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来,还是说,他是喜当爹了?应该不能吧…

还好江河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不然估计会被揍的半死,往后半个月是别想起身了。

“宣地眼看要守不住了,最迟也只能挡住三个月,而我要从赵陌手里取过一支完全不了解的军队…时间太短了。”秦蛟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邵时那边会帮你的。”江河也是无奈道。

“宣地的兵不能动!”秦蛟摇摇头道:“只有他与我里应外合才可以制住那些世家,包括孔家!”

“可惜,孔家是靶子,但他手下联络的世家不知道有哪些,若是有名单,哪怕只有一部分的也可以提早做准备。”江河觉着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小了,若不是赵陌爱惜人才,秦蛟估计就只能带着明月香去赵地了。

“左右都是文官那些人,给玉柱消息,让他直接来找我。”秦蛟转过身恢复了之前的从容,“练兵的事情他比我熟。”

江河将最后一口冷掉的碗糕扔进嘴里,笑着点头。

宁地与番邦果然不止他们互相有联系,甚至还与宣地一些官员私下勾结,原本被守护的固若金汤的宣地一下变成了筛子,私底下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将宣地的布防还有财政泄露出去,更有一些在军中试图反抗的低位武官,不是被抓进大牢就是被毒死在家中。

宣地的百姓终于在一个月后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经不安全,尤其越靠近战乱的边境越容易出事,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出不了宣地就只能往国都附近来,流民越来越多,反抗越来越多,光是这一个月宣地就有三四个地方暴动,更别说想要进国都刺杀魏家老爷子的了,甚至姓魏都不敢随便在街上走。

魏文光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明明他与本家政见完全相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宣地一定会毁于一旦。”徐大人头发都白了好些根。

“那也没法子,王上的孩子不是病重就是残疾,孔家太狠了。”周公子脸色不好,近些日子到处奔走,尤其是书院,他们这些学子不能看着文官毁了宣地。

“可惜没有证据,不然我定然是要杀去王宫的!”装病的邵大人气的满面通红,还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若是秦将军在就好了。”瘦子被邵书晴打的鼻青脸肿,龇着牙说道。

徐大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家毕竟曾经出过先代宣王之师,也很明白若是此时不争,恐怕日后宣地就再没有徐家的立足之地。

“老夫立刻去一趟田家!”

“万万不可,如今魏家与孔家正盯着咱们的动作,如今相聚已是不易,若是再有动作,怕是…”邵大人站起来拉住他道。

“若是不能打破这种僵局,难道咱们还等着孔家成事之后看咱们各家的下场么!”徐大人痛心疾首的说着,想他祖父那般的人物,他却窝在这里连昏迷的王上都见不到,若是宣地就此消失,那他死后如何去见徐家祖先!

“我看有理,不过最好隐蔽一些,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一直没有说话的魏文光说话了,大家都知道他最近的难处,“最好还能找上齐家旁支。”

“齐家本家都认怂了,旁支有用?”瘦子脑袋一涩问了一句。

魏文光瞥了他一眼道:“你说我有用么?”

瘦子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对他来说还不如在外头和那邵家小娘们对撕呢。

“来消息了!来消息了!!”邵时只刚刚出去一会儿,进门时便一扫阴郁,满面是笑。

“怎么了?”魏文光道。

“玉柱说带着家人投奔秦蛟了!”

“将军找到了?”

“宣地有救了!”

“千万别让他回来,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现身。”

屋里一群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虽然为了安全玉柱并没有说出投奔何处,可秦蛟的出现就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原本已经被逼得穷途末路的新贵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邵时,就在今夜,你带着徐老去一趟田家!”如此便是要夜探田府了。

玉柱一知道秦蛟的消息几乎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带着苗氏跑了出来,所以他们到了秦府上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准备,苗氏也知道明月香怀了身孕。

“别想的太多,我之前也是着急,可是现在该来还是来了。”明月香一见苗氏黯然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起之前她曾经流产过的第一个孩子。

苗氏强笑道:“老天总是保佑好人的。”

“可不是么!”明月香忙是点头,只要人有希望就不会往坏处想。

明月香正给苗氏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暖语走了进来道:“夫人让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出来的,香炉什么的也都收好了。”

“我之前的那些行李还在么?”明月香之前只是大致问了问,现在在这种穷乡僻壤,她原本带出来的东西就很重要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这里躲好几年,她可不想她的孩子缺衣少食。

“有些路上没了,不过上次清点了一些,还有不少是在的,尤其是重的布料。”暖语说道,那会子逃难布料都没舍得扔,就怕以后没钱,布料都可以当银子花。

“对了,我三姐给我的那个香囊还在么?”明月香有些害怕的问道,她真的不愿那个香囊丢掉。

“奴婢去找找,应该是在马车的暗格里。”说着暖语就出去了。

明月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和苗氏说话,苗氏也懂得她思念家人却不能告知的心情,就尽量往孩子身上扯,孩子几个月的时候会怎么样啊,怀孕之后又有什么情况啊,还要避讳什么啊,明月香到入了迷。

等着暖语找到那个香囊回来,明月香已经满脸笑容。

“夫人,看看可是这个。”香囊在暗格里,可是外头马车太过颠簸,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刮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损伤。

明月香接过香囊,心疼的翻了翻里头,然后就被衬布吸引住了。

衬布是花的,看起来本没有什么,只是因为其中一个角被勾坏了,就露出衬布的一小块反面,明月香原先只是想将衬布边折回去重新缝好,却见那反面的一点点边缘居然有墨迹。

“拿剪刀来。”明月香沉声道。

暖语与苗氏都闹不明白,只好递了剪子在旁边看。

明月香小心的沿着线拆开衬布,里头的墨迹越来越多,明月香稍稍扯开一看,就发现衬布的反面居然慢慢都是人名。

“去叫将军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明月香心沉到谷底,又想起那日三姐产女时的艰难,令家如今不会又故技重施想要将姐姐灭口吧?

王宫之内,田王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跪着的舒简,然后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可知道,你如今来找本宫,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舒简下意识护住小腹道:“舒家满门被冤如今只留下三哥一人,身为人女奴婢无能为力,夫君莫名横死,身为人妾奴婢亦然束手无策,如今,奴婢又要当人母了,难不成就看着夫君的血脉继续被奸人所害?”

田王后也明白,若不是三天前舒家在牢中全家被人毒死,唯有一个命大,却也苟延馋喘,眼前这位女子恐怕也不会暴露她腹中的孩子。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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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宣地怕是无能无力了,尤其是朝中百官,哪怕是那些曾经跟着魏家与孔家的文官再迟钝也难免惴惴不安,毕竟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宣地内部朝政的政见不合,而是被两方人马逼到了家门口。只要宣地一破,那国都还会远么?谁没有家人老小,谁没有宗族挚友,等着宣地被人侵占,他们的下场不是全家横死就是成为亡国奴阶下囚,那如今的相互争执还有什么意义?

不少商人开始慢慢将资产往外转移,就连明家人也不例外,明老爷虽然人在国都,但是老母妻妾都已经送到老家去了,甚至他还准备将家人偷偷送到夏国去,尤其是他的爱子,不然等着国破恐怕明家连根都要断了。

与他一般作想的人家很多,慢慢的就连官府都压制不了百姓悄悄想要离开国都甚至离开宣地的想法,最后被逼无奈,朝廷只好将城门封锁,只需进不许出,就算百姓怨声载道也绝不妥协。

大家的都觉着天要亡宣地了…

谁料,原本一直沉寂的的田家突然出手,不但从魏家手里夺过兵权,还联合了不少新晋的世家好似徐家、孟家、魏家旁支等等,一起讨伐孔家。甚至就连大家之前以为恐怕早已在后宫被害的田王后也走了出来,用从来没有的强势手段,接进了何公公,又带领一小部分禁卫军在半夜擒获了禁卫军中孔家的带头人,又斩杀了十六名反抗孔家嫡系。

如此并没有完,田王后还将一直在后宫耀武扬威的孔贵人带了出来,以番邦细作的理由将其关押,自从孔贵人进宫之后便长时间住在她宫中的宣王终于被接了出来。只可惜宣王中毒太深,原本富态的身体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田王后差点就没认出来,此后前来探望的不论宫中女子还有宫外大臣,见者无不伤心落泪。

孔家一时间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宣王的死忠无一人不想将其饮血吃肉。

然而,就在大家想要联手止住孔家的时候,孔家居然反了。

“时机到了。”秦蛟拿着书信,回头看着房门,妻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听大夫说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的女子最需要照顾,他此次出门就在眼前,而等他回来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他是真不想走,却又不能不走!为了妻儿也是为了赵国百姓。

“傻站着做什么呢?”

身后的声音让秦蛟拿着信的手一抖,此时就恨不得放在嘴里绞碎了也不想让明月香看出端倪。他不想让明月香知道他要走了,更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伤了自己。

明月香看他略带慌乱的将书信塞进怀里,就算他回过头露出一丝若无其事的笑容,她也早看透了他的把戏。如今两人相处他害羞的时候虽有可不是曾经那么频繁,但他若是心里有鬼,那耳朵就别提红的多么透彻,简直都要冒出血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