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就胜了呗!”想想多月来一封书信都没有,明月香一个准产妇不乐意的撇撇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有股子自豪得意。

“哎呀!我的好夫人,这是将军要回来了!”蔡嬷嬷哪里看不出明月香的情绪,直笑得合不拢嘴道。

“他连信都没有,谁要他回来!”明月香侧过身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嘴角到底忍不住勾了起来。

蔡嬷嬷也不说破,只是道:“这消息传到这儿怕是需要一些日子,想必将军就已经在路上了。”

明月香看着外头被冷风吹得乱颤的枯枝,冬天真的要来了,那个男人离家也快一年了。

“将将军的冬衣备好,还有吃食,想必外头的吃食都要吃怕了,多买些肉回来…对了…”明月香越说越多,就好像刚刚发小脾气的不是她。

蔡嬷嬷笑着应了,还不忘扶着她的胳膊害怕她摔倒。

“哎呀,对了,那床旧的棉被就换掉,换上前阵子新做的,要厚的那床!也不知道他到家的时候会不会下雪…他…”明月香正说在兴头上,整个人却完全僵住了。

“夫人?”

明月香摸着肚子,一脸羞愤道:“嬷嬷…我…我好像尿裤子了。”

蔡嬷嬷一瞧,这哪里是尿裤子了,分明就是羊水破了,想是小少爷知晓他爹要回来了,就着急的想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夫人,您别怕,这是羊水破了,看来小少爷是想提前出来了!”蔡嬷嬷之前有替明悦蓉接生的经验,虽然这会子是自己的主子,腿有些打颤,但到底还是镇定下来扶着明月香往原先就准备好的产房去。

明月香摸着正在肚子里四处打滚的孩子,原先的羞耻被即将面临的紧张代替,她强制让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算了算日子,大夫当初说是年前会生,这会子提前了大半个月到也不算早产,只是因为这孩子着急,恐怕他爹是看不到他出生了。

“走吧!”明月香忍着越来越多的不适走进了产房。

屋外等到蔡嬷嬷消息的下人们顿时忙成了一片,除了派了一个小丫头去喊苗氏外,暖语她们都按照原先排练好的步骤动了起来,明月香相信蔡嬷嬷,又害怕外面找来的产婆有问题,便干脆将担子压在了蔡嬷嬷一个人的身上。

蔡嬷嬷找来苗氏身边的老嬷嬷,两人到是不慌不忙的开始给明月香接生。

明月香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原先还能忍着,谁知道等到开到三指的时候就恨不得用头撞墙,疼得泪流满面,再美的女子此时也快要成为一个疯妇,她双眼紧闭,听着蔡嬷嬷的吩咐不敢用力,只能默默忍疼攒着劲,就怕开了宫口没有力气,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飘忽,身体不论摆在哪个角度都无法逃避疼痛,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道:“秦蛟!有种你就别回来!”

秦蛟坐在马背上,不分昼夜的往回赶,大军已经安顿好了,就只剩他与玉柱几人赶往县里家中。

“阿蛟?”玉柱也是胡子拉碴,他见秦蛟有些愣神的往后看,以为他累了,便唤了一声。

秦蛟却摇摇头道:“我刚刚好似听见香香在唤我。”

“啊啊啊啊啊!!!”

秦蛟想给明月香一个惊喜,刚一进正院就听到明月香发出如此凄惨的喊叫,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了,随后就是红着眼睛大叫道:“香香!香香你怎么了?”

旁边下人们一开始还没认出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男人,好在暖语眼尖端着装血水的盆子就跑了过来道:“将军,将军您别急,夫人她…”

“这是谁的血?”秦蛟被拦原想多问一句,谁知道满鼻子血腥气,还有那刺眼的猩红!

“是…是夫人的…不过…”暖语暗骂自己没脑,就想多解释几句,夫人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是据蔡嬷嬷说这已经比普通的妇人生产顺利多了。

“是谁?是谁伤的她!!”秦蛟二话不说就顺着声音跑了过去,暖语与袖双怎么拦都没拦住,惊得一群下人恨不得抱住秦蛟的大腿。

“啊啊啊!秦蛟,你个混蛋!!我不要你了!!”

随着里头传来的痛骂,秦蛟眼睛一红,心酸不已,香香是应该恨他的,他居然在走了之后没有保护好香香,还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应该不要他的,她在怀着身孕的时候他居然还跑出去打仗,他不配给她做丈夫!

此时,秦蛟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喊得如此大声。

“香香,我回来了!”秦蛟干涩的说着,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看看香香伤在何处。

“将军您不能进去!”

“将军,夫人没事的…蔡嬷嬷就在里头呢!”

“将军产房不是男人可以进的!”

秦蛟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说了一通,原本他恼怒这些人的阻拦,可在听到“产房”二字时却又生了新的疑问。

然而,还没等他多嘴再问一句,就听见里头明月香变了调的尖叫起来!

所有人只听产房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也不知是肉眼凡胎还是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产房里,院子里包括秦蛟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明月香尖叫的那一刹那一条金龙从上往下直落产房,随后金芒大放,直到婴儿停止哭泣,那金光才渐渐收敛变成淡淡的一抹黄云。

“生了,生了!”暖语将盆放到一旁激动的抱住袖双哽咽道。

袖双也扯着她的袖子开心道:“听这个哭声,必定是位少爷!”

周围的下人们都冲着秦蛟行礼恭喜,唯有他一脸茫然,木木的说道:“生了?”

身后产房大门打开,蔡嬷嬷抱着一个崭新的襁褓走里头出来,她刚刚已经在里头听见秦蛟的声音,一见秦蛟站在门口心中满意,便将那个幼小的孩子放在秦蛟的怀里道:“是个小少爷,瞧这模样,实在是太俊俏了!”

秦蛟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接过这个孩子,他低头一看就见这孩子额头有角,金灿灿泛着光华,可等他再一眨眼,那孩子额头洁白光滑哪里来的金角。

秦蛟只当自己疲劳眼花,再见这孩子与明月香有几分相似,心中终于有了几分想法。

“香香,刚刚是在生产?”秦蛟将孩子递给蔡嬷嬷,只问了这么一句。

蔡嬷嬷不明所以但也点点头。

这下也不知道是戳到秦蛟哪个痛楚,就见他双眼一翻竟是硬生生吓晕过去了!

下人们惊呼之后又是一通忙活,这下他们才明白,敢情将军还以为夫人被人欺负受了伤压根不知道夫人是在生孩子,也难怪刚刚疯成那个样子。这下可好,孩子也生了,将军到因为没有缓冲直接过去了。

原本就是大喜之日,又因为秦蛟的乌龙又添了诸多笑料,想来这样的笑话应该会在秦家被流传许久。

夏日当空…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向国都跑去,马车上坐个眉目清秀的马夫,车旁带着十多个护卫,就与普通的商家富户没什么区别。

三年过去,宁地宁王被诛,番邦死了三个王爷还有一个储君,到底是被秦蛟打怕了,丢下盟友宁地就带着老弱残兵连夜奔命深深的窝回了自己的老家,就连后来夏地跑去叫阵,也再无人回应,想必未来二十年番邦是不会出现了。

如今赵地权利渐渐收拢,除了一早就投靠赵地的夏地外,其余宁地袁地吞掉的土地已经变成赵地的领土,再无诸侯。剩下金昌两王因为被赵地震慑,都乖乖交出政权跑去赵地养老,也只有夏地与宣地还有王权尚存,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王室是留下来了,但皇帝却绝不会容忍再出一个袁地或是宁地!

“阿元,你瞧,这就是娘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从那条路走过去,还有娘的庄子!”

“娘,庄子上有兔子么?”

“有啊,你若喜欢下次带你去瞧瞧,庄子上有很多雕画,特别漂亮。里头还有娘上次给你说的神话故事…”

“那有爹打仗的故事么?”

“没…没有,小孩子家家的打什么仗!”

“可是爹说的故事有意思!”

“娘说的才有意思!!阿蛟?阿蛟!!以后不许你和阿元说打仗的事情,不然…不然你就睡客房!”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满满都是怒意,车外的人似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国都守城的卫兵打着哈欠,一见来了辆马车,便走过去拦住,只是在他看过车夫递过来的令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干嘛么?发什么呆?”一旁一同站岗的卫兵走了过来推了他一把道。

刚刚看过令牌的卫兵似乎大梦初醒,而后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秦将军回来了。”

而先前那马车早已消失在笔直的大道口。

“三姐姐!”明月香从马车上下来,牵着阿元的手看着鬓边已有银丝的明悦蓉,泪如雨下。

明悦蓉笑着走过来,她身后还站着个大约四五岁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模样肖似明悦蓉,一看就是母女。

“你终于回来了!”

明月香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哭道:“三姐姐,许久不见你憔悴了许多。”

明悦蓉摸了摸鬓边,不在意的笑道:“谁能一直不老?”

明月香擦着泪将儿子推了出来道:“这是我儿阿元…阿元快点给你三姨母请安。”

阿元明明才三岁,可自小聪慧过人,说话行事虽带着童真却也近似大人,他扬起白净的小脸,一张明显长大以后就能祸害大片少女的脸,嫩嘟嘟的不设防的闯入了明悦蓉的眼前。

“太像你了。”明悦蓉含泪摸着阿元的脸笑道,当年她还担心妹妹无后,如今看见阿元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是阿惜?”明月香拉过腼腆的小姑娘,从手上退下一枚白玉镯就挂在了阿惜细细的手腕上。

明悦蓉忙拦住道:“她不过小儿,你莫要这般宠她,这实在太贵重了。”

“你我姐妹,何必扯这些虚的?”明月香不听还抱着阿惜亲了一口。

明悦蓉无奈,只好作罢,不过还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串黑玉珠的手串儿套在阿元手里,那样式那大小竟是正正好的。

“瞧吧,我果然比不上三姐。”明月香说完自己就乐了,其实她准备给阿惜的礼物还在车上,是一套小儿的头面。

明悦蓉瞪她,又转身给一直站在明月香身后的秦蛟行了一礼,这位是她的妹夫,但同样也是宣地乃至全赵国的战神,他三年多来,无一败绩,无论敌我数量,无论环境天气,只要他能挂帅,对手无不鬼哭狼嚎四散奔逃。是他压制住了宁地,也是他斩杀了番邦多位皇室宗亲,更是他给宣地一线生机弄死了孔家军,否则宣地早没了。

所以即便私下有声音说是秦蛟投靠了皇帝,成了皇帝的走狗,百姓也多是感激流涕,甚至私下供起了长生牌,只求战神保护宣地永生永世。

明月香回头看着明显成熟多了的丈夫,想着曾经手札上那个杀人如麻的恶人,再想如今这个救万民与水火的战神,当真是造化弄人。其实她什么都没做,也不过就是放弃了贵妃的位置,选择顺从了她的心,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功德。

那些原本会死的人现在没有死,而她如今的日子也比手札上强的多,至少她还活着,至少她还有丈夫和阿元。

“快点进去吧,八娘和十娘都等着你呢!”明悦蓉笑着牵起女儿的手往明府里去。

明月香也听说这两位姐妹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次若不是听说她要回来,恐怕还不得闲空。

“你之前交好的几位朋友,过些日子也会来,你们要不要就住在明府算了。”明悦蓉看着明月香说道。

明月香也想陪陪明悦蓉,只可惜将军府的事情还一堆,她只好摇摇头道:“过几天再过来好了。”

三年过去,曾经的闺蜜也都嫁了人,齐静萱一早就嫁给了宫家大少,徐凝眉到让人意外居然被父亲做主嫁给了魏文光,想是徐老爷也看出魏文光的才华,更何况魏家还没有主母,只有个老姨娘,等徐凝眉嫁过去便就是魏家内宅的掌权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除了这两人外,舒简好像是生了个儿子,去年宣王咽气,舒简成了太后,田王后也成了太王太后,年仅四岁的孩子坐上了宣地最高的位置。

“哟哟!瞧瞧,这是谁啊?”明珍卉嘴上抱怨眼里却含着泪道。

明月香过去就掐了她一把,两人你来我往到跟年少时一般,明安灵扯着帕子在一旁笑着,看起来也富态了一些。

“九姐姐你干脆别回来好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报个信,就连爹娘去了赵地,你们都没消息!”

如今明府虽然还在,但是却已经过到明珍卉的名下,到底是曹氏疼亲女,哪怕全家搬走也要给女儿留点东西,就怕她日后受委屈。不过还好,因着明珍卉一举夺男,董子扬虽然身子不好也因为要照顾儿子分散了注意力,竟然也不好不坏养了起来,夫妻之间也因为有个孩子渐渐融洽,最近两年董子扬提起明月香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哎呀,情况所迫么!”明月香说完,赶紧将颜值颇高的儿子推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由于他的容貌将在场所有的孩子们都比了下去,那些怪姨妈很快就被温顺懂事的阿元彻底俘虏了,谁还管那个不着调的娘?

“你过几天还要走?”明月香见大伙都没注意,便拉着明悦蓉的手道。

明悦蓉笑着点点头道:“过几天就该回去了。”

“令三少可好?”明月香心虚的问道,若不是当初那份名单,令家大概不会那么快出事。

“你别想太多,那东西是我给你的,若是要怪就只能怪我。”提起这个明悦蓉笑得格外温柔,当年她很明白自己那么做的结果,但是她不能看着宣地灭亡,更不能看着九妹一家因为她的夫家陷入困境。好在就是因为她献出了名单,哪怕令家嫡系全部处斩,她丈夫与少奶奶也活了下来只不过流放边城了而已。

“令三少他…”明月香话没出口,无论是再疼爱,若是知晓明悦蓉私下卖了令家怕也会心里生出疙瘩。

明悦蓉知道她的意思,却极为坦然道:“三少是知道的。”

“那…”明月香紧紧拉住明悦蓉的手,她真不想三姐再回去了。

明悦蓉知道明月香的意思,摇摇头安抚道:“三少心胸宽阔,并未责怪我,只是我自己心中难安,到底曾经也是一家人。”

这其中涉及令家的私事到不好与妹妹说了,只是到底她与三少还是生了嫌隙。

“你若是想要离开就来找我。”令家三少一家如今是罪民,但明悦蓉并未判罪仍是良民,不然也不会如此自由的到处走动。

“我会的!”明悦蓉说着下意识看了看女儿,愧疚终有一天会还完,而她的女儿将来也是要婚配的。

姐妹相聚自然要单开一桌。明安灵的丈夫已经变成了周大人,几位姐妹中只有明安灵是带了夫婿的,明珍卉不想让丈夫来明悦蓉的丈夫是来不了,好在同秦蛟一起来的还有江河,三人一同用饭也能聊聊如今宣地的情况。

“六娘她过的很不好…”明悦蓉在酒过三巡之后,放下酒杯轻轻说道。

酒桌上原本还很热闹的姐妹突然冷了下来。

孔家罪恶滔天,五代之内所有的孔家人都被朝廷抓走,男子超过五岁当斩,女子入教坊为奴为娼。但这其中也有例外,就是将孔家所有私下的家产送给王室的明青宛。当年明青宛得知丈夫与公公大伯一同离开宣地之后,就立刻带着账本求见当时的田王后,之后孔家被抓,投入天牢,明青宛到因为献财有功,又是明月香的姐姐,这才逃过一命。

“她一个女人孤身住在东角门,听说最近还生了病。”明悦蓉叹了口气,她对明青宛与其余姐妹的嫌隙并不了解,但也看的出除了她以外,明月香她们并不怎么关心明青宛。

东角门那儿只是俗称,算是现在国都的贫民窟,明青宛住到那里去明月香并不奇怪,以她那种内心高傲的性子,如今事败是绝不会依靠娘家的,也许从她进入孔府那天起,她与她们就不再是姐妹了。

“等我得空,我便去看看她…”明珍卉与明安灵没有说话,明月香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明悦蓉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回到秦府,看着留着胡子的锦鲤,明月香好生不适应,三年里他居然已经从美貌的少年变成了胡子大叔,更不能忍的是他居然在他们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求娶暖语。

明月香原本是不同意的,毕竟锦鲤那张脸实在太招桃花,再加上他又少了一只胳膊,可也不知道锦鲤与暖语说了什么,暖语居然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嫁给锦鲤。无奈之下,这桩婚事到也就这么定下了,就等着袖双与她夫婿赶来国都,就将事情办了。

三年中,袖双看中了那个曾经救了她们又与秦蛟报信的少年亲卫,那少年无父无母没有背景,能够跟着江河完全就是他个人的能力,等着明月香给袖双脱籍,两人到也般配,如今膝下也有了一个女儿。

说起来还有件庆幸的事情,四年前菊白失踪,原本大家都已经对她生还不抱希望,谁知道在一年前明月香全家出去逛街,竟然在街上遇见了卖针线的菊白还有她丈夫,双方泪洒相认之后才知道,菊白被人砍伤之后掉落陷阱,后又被现在的丈夫所救,这些年她一直在找寻明月香的消息,如今意外相遇,到也是皆大欢喜。

只是,之后菊白坚持想要回府,可菊白的丈夫哪怕是个猎户也是个良民,并非贱籍,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眼中有情,明月香不愿菊白错失良人,干脆给她脱籍又赠了钱财,让她安安心心跟着丈夫好好过日子。

躺在床上,明月香越想越觉着暖语许给锦鲤实在是太亏了,她转头掐了丈夫一把道:“我后悔了!”

秦蛟早就习惯妻子的小脾气,抱着她如同哄女儿一般哄道:“你都已经应下,暖语会不高兴的。”

“可我见她并不像欢喜锦鲤,定是锦鲤狡诈拿什么骗她。”明月香怎么想都觉着不妥,爬起来就想找暖语谈谈。

秦蛟轻笑,自然的圈住妻子让她躺在自己怀中才道:“暖语不傻,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有身边的丫头中,就数暖语最忠心,暖语想要的也不过是继续在她跟前伺候,可若是暖语也跟袖双一般嫁到外头,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若是找府里的人嫁,那就只有锦鲤有这个资格,更何况锦鲤长得比暖语还漂亮。

“便宜那小子了!”明月香嘟囔一句,窝进了秦蛟的怀里。

回到秦府,无论是宫中朝臣都想着见一见秦蛟,于是无数的帖子送上了门,就连舒太后也给明月香下了帖子,只可惜秦蛟与明月香只是暂时路过宣地,他们还有圣上的差事没有办完,自然不能各个都见。

衡量之下,秦蛟只见了曾经的一些好友,眼下随着卫家衰败,秦家离开,邵家已经因为宣地之战的英勇表现成为了宣地新的顶梁柱,邵时也成了除了秦蛟外,第二个年轻将军。

“阿蛟准备待多久?”邵时一脸络腮胡子,原本略带儒雅的气质全都没有了,反而粗犷野性,瞧着比原先更加难训。

“半个月后就要走了。”秦蛟一直不会喝酒,明月香也讨厌男人身上的酒味,所以他以茶代酒敬了邵时一杯。

“玉大哥,江河你都要带走?”邵时挑眉,心情有些低落的说道,当年这么多人就他秦蛟没有带走,虽然私下也有联络,但终归觉着自己被丢下了。他知道这其中有他和妹妹讨厌明月香的缘故,但更多的是邵家的根一直都在宣地,就算秦蛟肯带他走,他也不可能离开宣地。

“我还要带走鹏程。”秦蛟吃了口菜说道。

邵时不愿,企图劝道:“卫家还在,鹏程不如留在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