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火把全部点燃,田大康跟哑巴每只手都攥着一个,喊了一声跳,田大膀率先越下去,咕咚一声,差点把毛团踩上。多亏毛团灵活,往前面稍微挪动一点,这才幸免于难。

四周的老鼠一阵骚动,包围圈猛地一缩,只剩下一米半左右。而这个时候,田大康跟哑巴也跳下来,手里的火把在地上一抡,又把鼠群逼开。

随后,两只大狗也跃到哑巴身边,它们俩的尾巴紧紧夹在裆里,显然内心已经恐惧到极点。

“毛团,走啦,慢着点——”田大康吆喝一声,他还真担心,以毛团的度,一撒欢就能把后面的人甩没影喽,现在可不是需要急先锋的时候。

还好,毛团这次总算是听了一回话,在最前面保持匀前进,田大膀负担最重,又是大蛇,又是明明,都得他一肩挑。不过生死时刻,咬牙也得坚持啊,他紧紧跟在毛团后面,一步也不敢放松。

后面的田大康和哑巴更是不敢怠慢,手里的火把呼呼生风,逼得老鼠吱吱怪叫,就是不敢上前。

恐惧大到一定程度,也就叫人不再害怕;而逃生的希望支撑着大伙的精神,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头,那就是“逃出去”!

“前面没死耗子啦——”田大膀突然一声欢呼,前进的度又快了几分。田大康则暗暗叫苦:前面没有后边有啊,俺们屁股后便跟着一大串呢。

那些耗子虽然不敢冲上来,但是更不愿意放弃,所以都坚定不移地跟随着田大康他们前进。到嘴的猎物飞了,它们当然不甘心。

就连哑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打透,这玩意不仅仅是体力活,对精神的消耗更是巨大。田大康也是咬牙坚持,他知道,只要坚持到那个天窗般的洞口,就算是逃离鼠口。

“嘿嘿,富贵,俺一直都认为你比俺这个大老粗聪明,想不到啊,你也有犯浑的时候。”田大膀在前面悠然自得地说道:“叫毛团留在最后压阵,不就完事了!”

听他说得有道理,田大康也就没跟他掰扯。很快,小毛团即被孤零零地扔在后边,以一己之力,独自抵抗灰老鼠大军。

“毛团好样的,当年长坂坡前,赵云赵子龙匹马单枪,迎战曹操百万大军,就跟你今天的表现一样!”田大康给予毛团同志极高的评价和鼓励,希望它戒骄戒躁,圆满完成组织上交给它的艰巨任务。

那条大蛇似乎也感觉到了逃生的希望,竟然自个从大膀身上滑落下来,在前面飞游动;在它后面,那两只大狗也跑得十分欢实。从这一点上看,动物的求生能力确实比人强。

“俺的娘啊,总算是看到星星啦——”田大膀欢呼一声,真是自肺腑啊。

田大康也赶到出口,抬头仰望,星空原来如此美妙。或许,只有经历过地下的炼狱,才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天空的美丽。

“哑巴哥,你先上去,然后把绳子放下来。”这个通道就跟井口差不多,想爬上去也不大容易。倒是那条大蛇知道好歹,愣是游动到上面;两条大狗上了几米就掉下来,急得在那一个劲吭唧。

“好小子,没脚都能上去,你要是有脚还不变成龙啊——”田大膀嘴里感叹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还真觉得那条大蛇跟他挺投缘的。

说话间,哑巴已经爬到上边,绳子竖下来,田大膀抱着明明先上去,然后是那两条大狗,脖子上套着绳子也不挣扎,还一个劲往上蹬。

“富贵哥,叫毛团也上来啊——”明明在上面吆喝着。

“它还是多坚持一会吧,不然把老鼠也都引上来了。”田大康知道,人都能爬上来的地方,肯定挡不住老鼠。

“这些老鼠怎么办?”想到下面不计其数的大耗子,田大膀就感觉头皮麻。

“必须全部消灭!”田大康回答得十分干脆,不管是不是携带鼠疫,这些老鼠都不能叫它们跑出去祸害人。

想了想,他又说道:“大膀,你跟明明守在这,不许放一个老鼠出来,俺回村去找老龙头,看看能不能配点耗子药。”

“老龙头就会抓药治病,没听说还会配毒药啊。”田大膀嘟囔一声,他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蒙头大睡,然后醒来就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能治病当然就能致命。”田大康也不跟他废话,而是走到明明跟前:“你留在这怕不怕?”

“当然不怕——”明明裹着羊皮袄,只露出一个小脑瓜,但是一双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

如果不是担心毛团不能坚守岗位,田大康绝对不放心把明明留在这,不过现在消灭老鼠是头等大事,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小丫头了。

又叮嘱田大膀几句,留下一条大狗,田大康就和哑巴带着另外一条大狗,举着火把,消失在丛林之中。漆黑的深夜,只有点点火光,在山林间缓缓飘动——

第一百一十章 炸子

站在山洞最开始的入口前面,田大康有点愣:洞口依旧是黑洞洞的,没有什么东西堵着,可是那些大老鼠,为什么没从这里跑出来呢?

刚才和大膀他们分手之手,田大康惦记着这边,特意过来瞧瞧的。虽然他很想进洞一探究竟,可是想想消灭那些灰老鼠才是头等大事,这才压下好奇心,跟哑巴继续往五星大队的方向摸去。

在山林里面赶夜路,绝对是跑山人的大忌:一来天黑,山上地形复杂,容易迷路不说,要是转悠到干饭盆里面,十有**性命难逃;再者说,夜晚的森林,是那些野牲口的天下,危机四伏。

田大康仗着有哑巴这样的高手,兼之对林子里面比较熟悉,所以才敢摸黑闯山。

两只火把,只能照亮方圆两丈多,再往外,就都是黑黝黝的一片。四周静悄悄的,这种静,叫人倍感压抑,似乎周围无边的黑暗,统统都压过来一般。

偶尔传来猫头鹰的怪笑和一两声狼嚎,都叫人头皮麻,头根子直往起竖,恨不得赶紧找个山洞啥的钻进去,然后缩成一团,等待天明。

幸好哑巴心底单纯,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而田大康的心理年龄更是成熟,所以两个人才能一直摸索着向前。

那只大狗一直警惕地走在前面,自从上路之后,它就一声没吭,估计心里也虚。

快走出黑瞎子沟的时候,大狗忽然停住,嘴里出两声低吼,甚至田大康都能从它的叫声中听出来内心的恐惧。

田大康猛地打开手电筒,向前方扫射。很快,手电筒就定格在一个黑乎乎的家伙身上,那是一只老熊。这里是有名的黑瞎子沟,没有狗熊才叫怪事呢。

狗熊的眼睛虽然不怕强光,但是也被晃得不大舒服,这家伙嘴里咆哮一声,直接冲过来。

“啊啊啊——”哑巴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擎着柴刀迎上去,看来今晚要砍两个熊掌解馋了。

不料,那只狗熊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掉头就跑。田大康和哑巴都是一愣:黑瞎子这玩意脾气憨直,很少有临阵脱逃的啊?

直到那只黑瞎子无比灵活地攀到一棵大树上,田大康才恍然大悟:“哈哈,哑巴哥,是上回那个孬熊,被你给打怕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哑巴脸上也露出憨笑,朝树上的老熊招招手,然后就继续赶路。身后,传来砰砰几声,是老熊在用大巴掌拍打树干,不知道是生闷气呢,还是跟哑巴道别。

可是还没等田大康的得意劲过去,他和哑巴就步入那只老熊的后尘,也狼狈地爬到树上。没法子,一群张三把他们盯上了,只能上树躲避。哑巴的武艺虽高,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啊。

火把已经被熄灭,树下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闪烁,野狼的耐性很好,就跟树上的两个人靠上了。至于那条大狗,哑巴早就下令叫它自个谋生去了。

田大康心里这个急啊:越着急越来麻烦,以野狼的性子,在这靠两三天都有可能,它们可以分期分批离开找吃的,俺们在树上却下不来啊。

“哑巴哥,咋办啊——”田大康算是没法子了,只能向哑巴求援。

哑巴的厚嘴唇子咧了咧,田大康甚至看到一丝狡黠。他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哑巴在山林里面如鱼得水,要是不比野牲口还机灵,恐怕早就混不下去了吧?

只见哑巴从身上摸出两个圆溜溜的东西,在田大康的手电筒前面一晃。这下子把田大康吓得不轻:“哑巴哥,这玩意你怎么也敢带在身上,太危险啦——”

原来,哑巴拿出来的是两个“炸子”,这玩意外面缠着麻绳,抹上点油腥;里面却是火药,虽然是黑火药,威力有限,但是也跟小地雷差不多。

而且这玩意设计的比较巧妙,或者说比较缺德,专门用来对付老母猪和大狗啥的。有些生产队的社员觉悟比较低,晚上偷摸把自个家的老母猪撒开,领着一帮小猪崽进地里祸祸庄稼。为了治他们,就在地边的庄稼上挂了炸子。

老母猪闻到香味,咔嚓一咬,然后嘴巴子就炸飞了;因为火药威力不大,所以肯定是炸不死。但是嘴巴子都炸掉了,根本吃不了食,只能宰掉。要是大狗进地,闻到油腥啃了炸子,基本上也是同样的命运。

哑巴用绳子把两个炸子拴上,然后慢慢往树下放,田大康看他一手放绳子,一只手还捂住耳朵,另外一边的耳朵,则贴在肩膀上。于是也不敢怠慢,把自个的俩耳朵捂上了。

炸子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几只野狼就围上来,不过狼性多疑,并没有急着下口,都在那观察着。

终于,有一只狼受不住诱惑,猛地一扑,一口就把两个炸子吞了。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田大康他们在书上都震得一哆嗦。黑火药威力不大,但是声势特别吓人。

用手电筒往下一照,只见那只嘴馋的野狼横躺在地上,嘴里面还直冒烟呢。

至于其它的野狼,则早就被响声、火光和硝烟味吓得四散奔逃。山里的野牲口,没有不怕枪的,所以进山的人,通常手里也会拿个棒子,那些野牲口就把这个当成猎枪了。

哑巴从树上遛下来,给那只受伤的野狼补了一刀,这家伙太贪心,一起咬了俩炸子,整个嘴巴子都炸飞了。

从树上下来之后,田大康对哑巴又多了几分认识:谁要是真把他当成憨傻,肯定能叫哑巴哥玩死,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或许是炸子强烈的爆炸声把野牲口都震慑住,还是这里从本质上说并不属于深山老林,野牲口本来就少,总之,当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哑巴和田大康终于站在了五星大队的村口。

“总算是回来了,真不容易啊——”田大康心里感慨一声,他誓:以后要不是天塌地陷,绝对不在山里赶夜路——真要是天塌地陷,估计也就不用赶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户计

“二师父,别练了,赶紧给俺配药去!”田大康在村口的树林里找到了老龙头,他正在那偷摸连太极拳呢。

“谁病啦——”老龙头一个揽雀尾,把田大康的胳膊揽住,大清早就来找大夫,肯定是急病。

“是给老鼠配药。”田大康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老龙头一听,面露凝重,他虽然是中医,但是也知道细菌病毒的厉害:“富贵啊,你做得对,我看这事咱们是弄不了的,还是报告公社吧!”

田大康眨巴半天眼睛:“有点悬乎,就穷有理那帮人,要是把扫除四害的精神拿出来,带人冲进山洞,没准就被老鼠给咬喽,二师父,您就没啥好法子?”

“那么多老鼠,得多少耗子药啊,根本就配不起,要是向上边申请,肯定还得露馅。富贵啊,不行就直接报告县里防疫站吧,叫给人家处理得了。”老龙头知道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捅娄子。

他哪里知道田大康的想法:山洞里指不定还有什么秘密呢,没准有侵华日军来不及运走的宝藏,这事不能叫上面知道啊?

“富贵回来了——”吴先生也慢慢从村里踱出来,他天天也跟老龙头练太极。这年头,练太极也不敢明目张胆。

“您老给拿拿主意吧——”田大康把情况又讲述一遍,吴先生学识渊博,没准能想出办法。

吴先生捻着胡子沉思一阵:“倒是听说过一个灭鼠的法子,只是没试过。就是把水泥抟成小球,外面抹上油,老鼠要是吃到肚里,水泥慢慢凝结,就堵塞了肠道,能把老鼠活活胀死。”

田大康听了不由一缩脖:好歹毒的法子——不过倒是绿色环保无公害,呵呵——

有一阵子,老鼠药泛滥成灾,猫啊狗啊啥的,吃了死耗子,也跟着药死了;甚至一些以鼠类为食的动物也跟着遭殃,所以说,使用那种鼠药,得不偿失。但是吴先生这个法子要是能行得通,那绝对不会伤到其它动物。

“而且传我这法子的朋友说,他家有一年耗子闹得凶,所以使用过一次。几天之后,那只吃了药丸的老鼠,就跟疯了一般,见洞就钻,撕咬同类,后来就跑没影了,不过一连好几个月,家里再也没看到过老鼠影。”吴先生讲到这里,也不禁皱皱眉,似乎觉得这法子实在是太过残忍。

“好!”田大康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对付敌人,我们就是要不能心慈手软。山洞里面的老鼠没地方跑,要是乱咬一气,最后统统完蛋,俺这就找队长叔要水泥去——”

到了中午时分,田大康一行人就重新回到山洞口。老远就听到有人打呼噜,到了跟前一瞧,只见田大膀裹着羊皮袄,睡得正香呢!而明明则坐在洞口,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

这下可把田大康气坏了,真想一脚把他踢到洞里去。同行而来老龙头和吴大帅等人也都哭笑不得:这位心还真大啊。

“狼来了——”田大康趴到他耳朵边使劲嚷了一声,吓得田大膀一骨碌爬将起来:“哪呢,哪呢?”

“富贵哥,大膀哥哥一直在洞口看着呢,是我硬叫他休息一会的,刚睡着。”明明一般时候对自己人不撒谎,所以大伙也就原谅了田大膀。

于是七手八脚,将带来的小半袋子水泥倒进盆子里面,又把一篮子鸡蛋都打到水泥上。鸡蛋清和水泥,那才叫结实呢,要是谁家的水缸酸菜缸裂了,临时找不到焗锅焗缸的,就用这个法子把水泥抹上去,也能对付用一年。另外,里面放了鸡蛋,对老鼠也比较有诱惑力。

“好好的鸡蛋,便宜这帮死耗子了,撑死你们,撑死你们!”田大膀一边搅和水泥,嘴里一边嘟囔。

和好水泥之后,又淋上豆油,闻起来喷喷香,连田大膀都想咬两口,别说那些老鼠了。

叫明明把毛团叫上来,小家伙的俩眼睛依旧精神抖擞,比田大膀强多了。

“毛团这次立功了,给你点奖励!”田大康忍不住要逗逗它,用手指头抠了一块水泥凑到它的嘴边。

毛团的小鼻子抽*动两下,嘴里吱吱两声,小爪子就往田大康手背上招呼,看样子很是气愤。

“逗你玩呢,别急眼啊——”田大康把手缩回来,然后就听到老龙头一声惊呼:“这耗子还真多!”

从洞口往下一瞧,只见灰糊糊的一片,不同地蠕动,看起来触目惊心。田大膀气呼呼地砸下去一块石头,立刻有几只耗子毙命,不过相对于它们庞大的数量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

看到死耗子眨眼间就被吃个遛干净,吴大帅嘴里叨咕起来:“这帮玩意在下边吃啥啊?”

“这个还真不知道——”田大康抓抓后脑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不好说出来:或许一开始的是时候,没这么多耗子,不断繁殖壮大,才有现在的规模。不过里面肯定还是有吃的,要不然早就饿死了。吃得东西肯定不是自然生成,这也更加证明了田大康心中的猜想。

“好吃得来喽——”田大膀吆喝一声,扬起一锹水泥进洞。

“别忙啊,抟成小药丸。”老龙头连忙大声阻止这个莽撞的家伙。

“二师父,好像不用了啊——”田大康往洞里一指,只见下面灰色的潮水开始搅动起来,老鼠们都在疯狂地争抢食物。看样子已经摞起来好几层,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大伙也不敢怠慢,呼噜噜把水泥都扬进去,本来还担心耗子不吃呢,想不到这帮家伙胃口还真好。

“这个洞口得守住,这样行不行,找点干树枝子扔进去,然后点着,派人在这盯着,时不常添点柴火,估计耗子从这就出不来了。”田大康考虑得比较周全,虽然不知道这个山洞还有没有出口,不过暂时现的这两个,一定要控制住。

大伙七手八脚捡来不少干树枝扔进去,然后又将点着的火把扔下去,只听吱吱一片惨叫,老鼠们终于不见踪影。田大康叫人在这守着,他则领着明明和哑巴,去另外一个入口探查。

进洞的时候,依旧是毛团在前面充当开路先锋。向前走了几十米,就已经完全处于黑暗之中。

忽然,毛团嘴里出吱吱两声尖叫,田大康用手电筒一晃,连忙呼喊一声:“趴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二块石头

呼啦啦,密集的蝙蝠群从田大康它们头顶飞过,眨眼间就飞得无影无踪。田大康从地上爬起来:“毛团呢,这家伙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专门搞恶作剧。”

毛团也重新跳到明明的肩膀上,对田大康挤眉弄眼,开心个不得了。田大康也没工夫跟它扯淡,又向前走了几丈,手电筒一晃,然后就愣在那里——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道墙壁,把山洞堵得严严实实。

用手里的铁锹轻轻敲了一下,竟然出金属撞击的声音,看来是铁家伙。

田大康琢磨一阵子,然后就出了山洞,不管怎么说,这个通道口算是安全了。不过这道大铁闸出来的蹊跷,这也使田大康更加坚定了原来的想法:这个秘密,一定要保守下去。

在随后的几天,大伙轮流在另一个出口堵着,洞底的大火,天天烧得挺旺,下面的灰烬也越堆越高。

到了第四天头上,终于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老鼠们竟然不畏火光,纷纷冲进火堆,试图往上爬。幸好大伙及时现这个情况,不停往里扔松树的干枝子。这下子火焰窜起一两米,凡是企图越狱的老鼠,全都葬身火海。

听到这个信,田大康心中暗喜,看来特制老鼠药有效果了,否则就算是有一线生机,那些老鼠也不会自投火海。

于是又在这盯了两天,终于看不到老鼠的踪影,不过田大康也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派人蹲坑,革命火种,永不熄灭,先烧他一个月再说。

解决了鼠患,田大康心里的石头也落地,虽然他很想进洞一探究竟,不过最后还是忍住。现在这个时代,实在是不宜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这几天,哑巴一直跟着忙活,似乎他对这件事也很上心。完事之后,田大康就跟着他一起回到小木屋。

站在木刻楞前面,哑巴和田大康都是一愣,只见房顶上横着一条大蛇,身子比房子还长出一截,尾巴尖耷拉到半空,还不时地摆动几下。看到田大康和哑巴,这家伙吐了吐红布条子一般的芯子,咝咝两声,好像打招呼似的。

“这是山洞里面那条吧,咋跑这来了?”田大康有点纳闷,难道又是明明招来的。

“哈哈,小龙,跟富贵拥抱一下——”田大膀从林子那边跑过来,往屋顶招招手,那条大蛇就懒洋洋地把蛇头探下来,然后缠在田大膀身上,基本上从上到下缠了一圈。

田大膀一手托着蛇头显摆着,嘴里牛哄哄地说:“咋样,俺这伙伴不错吧,别的不说,就这个头,肯定唬人。”

还真别说,那条被他称作小龙的大蛇,跟大膀挺亲热,芯子都吐到田大膀的脸上了。

田大康跟哑巴一起朝他伸伸大拇指:“大膀,这家伙刚吃完老鼠吧,嘴上还沾着老鼠毛呢。”

田大膀满不在乎:“黑妞还吃屎呢,不也天天给你洗脸。”说完,还揪起大嘴叉子,在大蛇的脑袋上吧嗒来了一下子。

“黑妞可从来不吃屎。”田大康争辩了一句,那时候农村穷啊,人都吃不上溜,哪有啥东西喂狗,所以一般人家的狗都吃屎,但是黑妞绝对是个例外。

“富贵哥来了,看看这个——”明明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大致呈椭圆形,手指长短,颜色橙黄,色泽和质地看上去很舒服。

“哪来的?”田大康接在手里摆弄一阵子,那种润滑的感觉,比玉佩似乎还要强烈一些。

“毛团给我的,师傅说是田黄。”明明小脸上满是得意。

“田黄——”田大康心里很不争气地扑腾两下子,他也想起来了,在山洞里面,毛团驱散鼠群的时候,确实小爪子上面捧着个东西,想不到竟然是田黄啊。

田黄石又叫寿山石,是中国四大名石之一,因为它只是在福建寿山一块方圆不到一公里的田里出产,所以数量不多,珍品更少,被称为石中之王,又有一两田黄十两金的说法,足见其珍贵。

这个毛团啊,净淘弄好东西啊——不对,这块石头肯定是从山洞里面得到的,那里面会不会——田大康被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头震惊了。

“富贵哥,那个山洞,咱们还要再探一次。”明明忽然凑到田大康的耳朵边,吐出的热气弄得田大康的耳垂直痒。

田大康嗯了一声,看来这事不光是明明,恐怕就连何大师也怀疑了,甚至哑巴都察觉。估计也就是田大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傻乎乎的啥也不知道吧。不过,傻人有傻福,看他跟,何大师正忙着做饭呢,瞟了一眼田大康手里的石头,然后笑呵呵地问:“动心啦?”

田大康也只能点头:“三师傅,咱们一起瞧瞧去,万一还有,您可就有事干了!”

“好像我天天闲着没事似的!”何大师呵呵两声,不过田大康没猜错,对于一个玉石雕刻大师来说,还有什么比珍贵的石料更吸引人呢。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一起进洞,不过,俺一会还是先回村准备一下吧。”既然知道山洞里面存在未知的危险,田大康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不一会,饭菜端上桌,炖的豆角子,里面还有不少腊肉,都带着油泡,一下就把馋虫给勾出来。这几天净对付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总算是消消停停吃一顿饱饭。

主食则是大饼子,就在菜锅四周贴的,所以粘上菜汤,吃着也格外香,田大康一口气就吃了三个,又喝了一碗蘑菇汤溜溜缝,小肚皮吃得滚圆。

第二天,田大康、何大师、哑巴,再加上明明,当然还少不了主力战将毛先锋,一行四人,领着两条大狗,浩浩荡荡向山洞进。而田大膀则留下看家,考虑到这家伙大嘴没有把门的,田大康也就没领他。当然,大膀这家伙现在跟小龙正处于蜜月期,要不是小龙太大,睡觉都恨不得搂着,招呼他都不愿意跟着去呢。

(呵呵,明个这书就上架了,胖子也没啥说的,还是那句话,俺就这么大能耐,肯定卯足劲,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另外上架之后度肯定要起来,俺的打算是:最少日更一万字,希望大伙继续支持胖子,鞠躬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洞枪声

斤人到了洞口,下面坏是火米熊熊呢,站在坑边都么腮,父别提下去了,看来是光惦记着洞里的情况了。

田大康只好把守在洞口的人打回村,然后又在洞外住了一宿,第二天这才进洞。

哑巴先放下去一块大木板,不然下面的灰层太厚,直接跳上去,肯定噗通一下子,扬起漫天黑灰,比从灶坑钻出来还惨。

顺着绳子出溜下去,踩在木板上,还能感觉到脚下的余温阵阵袭来。这种草木灰甚至可以几天几宿不灭,冬天的时候,家家坑头的火盆,就是这个道理,那才多点灰啊,第二天早晨一吹,还有火星呢。

轮到那两只大狗下去的时候,这俩家伙却放熊了,无论哑巴好说歹说,就是不敢下来,看来是落下病根了。最后弄得哑巴没法子,只好叫它们滚蛋。那两只大狗乐颠颠地就跑了,丝毫不以逃兵为耻。

把带来的用具也都放下来,然后几个人都戴上大口罩,换上雨靴,开始往洞里走。这口罩都是李奶奶现给做的,用家里的破布缝了几层,啥色都有。田大康嘴上扣着的,最外层还是花布呢。

另外,几个。人下来的时候,还都吃了两个大药丸子,是老龙头配的,说是能祜邪扶正;田大康手里还拿着一根草绳,编得跟小辫儿似的。草绳里面有艾蒿啥的,点燃之后,白烟袅袅,同时散出一股辛香。

田大康边走边晃,弄得几个人都被轻烟笼罩,有点飘飘欲仙的架势。

而衣服上更是早就都撒上药水,对于鼠疲传染,一种是直接被老鼠咬伤,但是最主要的还是通过老鼠身上寄生的跳蚤之类,间接传染给人类。只是田大康对此所知有限,消毒措施原始简陋,想要依靠这些就能预防感染,实在是有点儿戏。

从这一点上来看,作为一名重生者,田大康还真是够失败的。幸好他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开始全力级取知识,可是,这需要时间和过程啊。

毛团当蔡是在前面开路,网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是一层死托子,大多数身上都血肉模糊,就像经历过一场十分残酷的大战一般。

几个人都皱皱眉头,他们都噢到了空气中弥散的腥臭之气。想来是山洞里面的空气流通不畅,很难散出去。

“把这个堵鼻子眼里。”田大康拿出一个小瓶,里面是泡的药棉。所用的棉花就是做棉袄的旧棉花,药水则是白酒。

把鼻子塞住之后,果然好安一些,哑巴就在前面拿着铁锹,把死老鼠铲成一堆堆的,其中有一部分。肚子涨得圆鼓鼓的,应该就是吃了水泥的那些。它们还算是幸运的呢,临死闹了一个饱死鬼。

“这些死老鼠怎么处理?”何大师向田大康询问,只不过因为鼻子堵着,所以声音听怪异。

“最好是焚烧掉不管了,死耗子太多,咱们也运不过来。”田大康隐约知道,以前的人们,对付鼠瘦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烧,甚至使疫区的猫狗之类,都要宰杀烧掉。

何大师似乎觉得有点不妥,不过术业有专攻,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能摇摇头,继续往洞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