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咱们手里有枪呢!”有人开始给大伙壮胆。

“野牲口到是不怕,就怕冲撞到啥不干净的东西”又有人开始制造紧张空气,虽说是造反派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可是毕竟是农村,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还都残留着一些封建迷信思想。

大伙一听,觉得身上更冷,这种寒意,自心灵深处,直透骨髓。作用于汗毛和头,不由抱紧手里的钢枪。

“俺记得,道边好像有一个坟圈 ”胖子胆还偏偏往吓人的地方联系,说话的声音都有点走调。

“我说,咱们不能自个,吓唬自个 。瘦子推了胖子一把,他是穷有理的绝对拥护者,所以赶卑转移风向。

”唔玩意。胖子突然妈呀一声。只见一个黑影从他眼前飞过,带起一阵冷风,一下子把他的汗毛都带的竖起来。

“你再唧唧歪歪的,我就给你一梭子”。瘦子急了,狠狠踹了胖子一脚。

胖子本来是蹲着的,猝不及防。被瘦子一脚踹躺下,然后就感觉到一图案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他的胸口。向他吹出阵阵阴气。

虽说是落在他身上,但是拿东西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在漆黑的夜晚,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听的人毛骨悚然:“有”

随后,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撒开两腿。没头没脑地狂奔而去。很快。身形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把剩下那哥几个吓坏了,也都跟着猛跑。一个个都使出吃奶的劲头,生怕落在最后,叫鬼给缠住。

刚才那个瘦子喊得最欢,现在也跑得最欢,他的身体灵便,跑起来度嗖嗖快,很快就遥遥领先。

当这伙人玩命向公社跑去的时候,路边的树林里面出现一队人马,前面两个矮的身形,其中一个嘴里还叨咕呢:“这几个家伙也太胆小了吧,一个毛团就把他们下掉魂。俺们剩下那些手段就白准备了。”

“富贵哥,你还真准备吓死人家啊一 。明明不满地撇撇嘴,引来大伙一阵轻笑。田大康嘿嘿两声:”行了,别耽误工夫了,咱们赶紧动手吧。“

于是大伙抬的抬,背的背,把地上的鸡鸭全都运走。原来,是田大康领着大伙在这设下埋伏,多亏穷有理受伤,马车不敢跑,所以才能绕道追到前面。至于那些拉车的辕马,则是明明略施小计,叫它们比比谁跑得快。

回到村里,差不多已经半夜。大伙都不回家,凑在一起商量,这些鸡鸭应该咋办。

田大康着个手电筒,在那些卜鸡鸭子身上照了一遍,然后说道:”没别的法子,现在只能把它们杀了。毁掉证据,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要不然,咱们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听说杀鸡宰鸭;大伙都不吭声。心里一百个舍不微 尤其是广大妇女同志们,喂了半年。都有感情啊。

”杀“田二爷站出来,他老人家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只能忍痛割爱。

”杀完之后咋整啊?“吴大帅问了一句。这么多人,杀几百鸡鸭不成问题,关键是不好处理,估计到了明天,肯定还得来人搜查。

”有法子。大伙忘了怎么冻猪肉啦?。田大康早就算计好了。农村杀完猪之后,就把猪肉切成小块。然后埋在当院。

埋肉的时候,都用冰块把肉盖上,然后浇点水,彻底把肉封在里面。效果比冰箱还好。吃的时候也方便,用稿刨出来一块,就跟鲜肉一样。不脱水,不风干。

“富贵,你是说把这些鸡鸭宰了之后,都用冰冻上?。大伙有点、明白田大康的意思了。

”反正村子外边不少水塘呢。随便找一个埋上,估计不能上冰面上拨去吧!“田大康笑呵呵地说。

”好,那就这么办田二爷最后拍板,老支书不在,他就得负责主持大局。

“还有呢,原来的鸡场,也得想法子遮抟一下。”田大康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小鸡鸭子虽然有地方消化,可是那些鸡窝以及地上的鸡粪啥的。也得处理啊,不然照样糊弄不了人。

田二爷也皱起眉头:“这个不大好办啊,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一下都把痕迹全抹掉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相

公社医院的条件其实也挺简陋,有六个大夫和两名护书只拙吼井讲的仪器基本没有,靠的就是一支体温计,一个听诊器。

这天晚上负责值班的大夫是妇产科的王春英,给两个住院的病人打完肌肉针,她也就睡觉了。农村卫生院,很少有半夜急诊。

迷迷糊糊网睡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咣咣砸门。王春英激灵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不好,可能是有人半夜生孩子!

那时候的人都皮实,妇女生小孩,一般都是在家里接产,上医院的。肯定都是难产的。

因为她是妇产科大夫,所以第一时间就认为是有孕妇。赶紧下床。跹拉着鞋就去开门,嘴里还一个劲埋怨外面的病人:“生孩子不早来。非得到挺不住的时候,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拉开铁门闩之后,只见几个老爷们闯进来,其中一个身后背着病人。门口的灯泡不大亮。王春英一边招呼把病人往病房里面抬,一边询问:“羊水淌出来没有?”

“羊水?大夫,你可看好喽,病人是男的,是公社的洪主任!”那个背着病人的老爷们哭笑不得,这个大夫,估计是睡迷糊啦一

“卑主任啊,怎么伤的?”王春英也有点尴尬。

“被马车给碾了,一直昏迷呢!”大伙七手八脚把穷有理抬到病床上,只见他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上下起伏。

王春英用听诊器给他听听,然后皱起眉头:“你们赶紧去人,把吴院长和外科的金大夫叫来,伤得太重,我一个人处理不好。”

大伙这才想起王春英妇产科是强项,怪不得开门的时候就吵吵羊水淡出来没有。羊水倒是没倘,但是洪主任的裤子也湿了半截。估计是便失禁。

几个民兵立刻就飞奔出去,都在一个公社住着,谁家在哪基本都知道。没到半个小时。两位大夫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吴院长擅长内科。金大夫擅长外科,一起给穷有理会诊。

“大腿骨折 ”金大夫一搭手。就看出穷有理的外伤所在。

“好像腹腔也被车轱辘碾了,内脏肯定也伤了,咱们公社卫生院治不了,估计得到县里动手术!”金院长也看出穷有理伤势严重,害怕担责任,所以干脆就往上推。

公社卫生院,唯一能做的几项手术就是带环结扎和切阑尾,穷有理都不在此列,所以医生也不算失职,就这个条件嘛。

民兵一听,赶紧出去叫车,马车啥的肯定是不行了,估计到了县城。人也完了。于是就把武装部的椅斗摩托开过来。

金大夫也比较负责,用针管子给穷有理打了几针。那个时候,还没有一次性的注射器,扎肌肉针的都是玻璃管子,用完一次,连针头都的用开水煮,以此达到消毒的目的。

这时候,公社领导也都被惊动了。连胡面瓜都跑到医院指挥。田玉柱就在公社院里住宿,当然也接到消息,只不过还没等他到医院,就半路被人截住,交代一番之后,田玉柱就直接奔武装部,见老支书和老会计去了。

椅斗摩托突突突开出红旗公社,直奔县城。胡面瓜则开始询问事情的缘由,正问着呢,就又有一会人跑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冬天的,脸上也哗哗淌汗,偏偏脸色又都是煞白。

原来是后面那几个民兵跑回来。正好看到卫生院门口亮着灯,估计穷有理也在这,于是就闯了进来。

胡面瓜一问,也吃惊不竟然有人偷摸养了这么多鸡鸭,这要是被县里知道,肯定当成典型,他这个一把手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叫人去找田玉柱。田玉柱安排完了,又重新躺下睡觉,装成迷迷糊糊的样子前来报到。

“玉柱啊,五星大队出乱子了。你赶紧去调查调查,现在洪副主任受了重伤。生死不知啊!”胡面瓜现在把田玉柱当成拐棍,一刻也离不了。这样也好,田玉柱算是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胡主任,这样不大好吧,我家就是五星大队,现在我要是回去调查这件事,只怕有人说风凉话。”田玉柱件是沉得住气。说的也在理。

胡面瓜琢磨一下,也是这个理儿。于是又叫人把三把手张德武找来。决定派他去调查。

张德武已经五十多了,是红旗公社这几个副主任里面年龄最大的。办事也比较稳重。

听胡面瓜把事情讲了一遍,张德武皱着眉头想了想:“五星大队的支书和会计不是带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张德武也不想贪黑跑上几十里。尤其是听胖瘦两个民兵说起半路上的经历。他心里也有点打鼓。

于是大伙一起来到武装部,先审起老支书来。张德武也认识老支书。于是就坐在他对面,慢吞吞地问:”老田啊,你也是老党员了,又是大队书记,咋还能带头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老支书连连叫屈:”胡主任,张主任,这事都是穷有理捣鬼啊,他说的全是瞎话,往俺们大队脑袋上口屎盆子。“

胡面瓜和张德武都是一愣:”这么说,你们没有标养殖鸡鸭,那洪主任 洪主任的手下怎么说在你们村里抓了好几百小鸡鸭子?“

”俺们村才五六十户人家,就算把小鸡鸭子都凑到一起,也没这么多啊!“老支书满脸委屈的模样,十分痛心地说道:”都是穷有理故意找碴,他自个的革命工作没干好。反倒怪俺们村的田玉柱把他顶下去。所以就栽赃陷害。这些民兵原本都是他的手下。当然他说啥是啥!“

这回公社的两位主任也都糊涂了:两伙人,说得完全两个样,肯定有一方说谎,只不过现在不好判断啊。

从胡面瓜的角度来说,还真有点埋怨穷有理多事,毕竟这事捅出去。对本公社的影响也不好,最低也得在全县通报批评。甚至看到穷有理受伤,他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因为在以前的工作中,这个穷有理实在是太猖狂,简直不把他老胡放在眼里。

最后,还是张德武比较清醒。知道穷有理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肯定不会带着马车和鸡笼子啥的下去。

于是几跟胡面瓜商量:”胡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明天亮天之后。咱们成立一个工作组,前去实地调查,看看到底谁真谁假。“

胡面瓜本来就没啥主意,立刻点头答应。到了第二天,派张德武担任工作组的组长,带领昨天去的那些民兵,前去走访。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张德武提议坐马车去,结果那些民兵全都一个,劲摇头,敢情都落下毛病了,有点”晕车“

没法子,大冬天的,只好骑着自行车去。车子沉,天气冷,北风硬。等他们到了五星大队,骑得一身大汗,被风一吹,一个劲打冷战。

”张主任,怪事了,半路上的那些小鸡鸭子都没了?“瘦子在路上就留意了,在昨晚停留的那个地方,只剩下一个个空空的鸡笼子和散落在地上的空麻袋。

”肯定是这帮社员又给抓回来了,咱们挨家挨户搜按!“又一个民兵提出建议。

张德武也有点纳闷:难道真是穷有理搞诬陷,不可能把自个弄成那么严重的伤啊。这个苦肉计实在是太苦。

于是用大喇叭把社员都喊出来,开始挨家挨户查数,几只鸭子几只鸡。都一一统计清楚,最后一算,总共还不到四百只,应该都是各家各户原本就喂养的,并没有标。那时候的标准时”鸡头鸭头,不许过人头“五星大队总共四百多人,一点也不。

”肯定是把小鸡鸭子都转移了!“瘦子转转小眼珠说道:”张主任。咱们上山,那些小鸡和鸭子原来就养在山脚下,到那一看就知道了。“昨天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场。当然知道饲养场的位置。

田二爷负责接待工作组,听了嘿嘿几声冷笑:”报应啊,昨天跑这来折腾,硬说俺们多养了小鸡鸭子。还把老支书带走,你们还讲不讲理!“

一瞧这老头挺横,张德武询问一下,原来竟是田玉柱的爷爷,难怪说话这么硬气。

民兵们也立刻据理力争。他们昨天亲手从养殖场抓鸡摸鸭,当然知道那边的情况,心里老有底了:就算是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社员们却都是十分气愤,纷纷讨伐穷有理。连这些民兵都成了穷有理的走狗,帮他陷害正直无私的农具。

眼看双方又要吵起来,张德武咳嗽两声:”咱们先上山瞧瞧,卓实胜于雄辩嘛“

于是队里的社员跟着去了一百多,其中有一半是小娃子,都呼呼啦啦去瞧热闹,田大康和明明,当然也混迹其中。

快到地方了,瘦子用手往前一指:”张主任您瞧,那边一排排的都是鸡架,这帮社员都瞪眼说瞎话。在事实面前,这回看他们还怎么狡辩!“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升级

辰德武背着年,在鸡架外面溜过一圈,新抹的泥墙,圳午也是新的,探头到里面瞧瞧,立柱上面支着一排排横棍,就是小鸡晚上趴着用瑰

家鸡的祖先也是生活在树上。所以农村散养的小鸡也都叫它们蹲横杆,这样比蹲在地上强,隔凉隔潮。还比较安全。不像后来的养鸡场。小鸡挤得跟装豆包似的。

白天活动的空间也大啊,要是春夏秋三季,基本上都是自个刨食,溜溜达达,心情愉快,所以下的鸡蛋当然好吃。

”你们这里不是养小鸡的吗?“张德武向身边的社员问道。

大伙都一头:”对呀小鸡鸭子都在这养着 “”那就是说,民兵说的都是事实了?“张德武也有点糊涂了:这些社员咋回事,刚才还都死不承认,现在招的夜太痛快了,事实胜于雄辩啊。

田二爷不慌不忙开了腔:”张主任。俺们这块是养小鸡的不假,不过都是把各家各户的小鸡和鸭子集中到这里。统一饲养。夏天、秋天这些时候农活忙,没工夫经管,集中起来,有两三个人就能照看过来。而且山上吃的多小鸡啄点虫子野菜啥的。饿了吃蚂炸,渴了喝山泉,下蛋也好吃啊。冬天大雪封山,鸡鸭就都转回村里,这是俺们队里研究出的新型养鸡法,感觉挺好用,还想报到公社,看看有没有推广价值呢!“

这回张主任算是明白了,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真能瞎编啊,不过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偏偏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那几个民兵可不干了,昨天来的时候,这架里还都是鸡鸭呢,俺们都进去抓的,还弄了一裤子鸡屎。现在闻闻还有臭味呢。

于是剪全都吵嚷起来,双方各执一词,炒得张德武头大不已:”都别吵吵了,既然冬天不养小鸡,外面怎么扫那么干净?“

民兵一听,心中敬佩:到底是当官的,眼睛就是毒,是啊,都吃饱了撑的。大老远跑这来扫雪玩?

田大康从人群中露出小脑瓜:”这是俺们小孩扫的,天天再扬点粮食,把山上的野鸡飞龙啥的引过来。到时候好下网。“

”哪有那么多山鸡往这飞“。那个瘦子民兵一瞧田大康就有气。

”你看,那边不是飞过来一帮嘛“田大康用手一指,只见一群花花绿绿的野鸡扑棱着翅膀飞过来。都落到鸡架的房顶上,嘴里咕咕咕叫唤。

还真有野鸡啊,看这意思也不怎么怕人,应该是常客。有两只已经忍不住落到地上找食,就跟在自个家当院似的。

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这些雉鸡,就是田大康孵出来的,一直在这生活。昨天穷有理领着人来端老窝的时候,它们正好飞出去了,所以幸免

但是张德武和这些民兵不知道啊。尤其是张德武,心中的天羊已经渐渐向社员这边倾泻。

田大康一瞧这些野鸡真长脸,于是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把苞米茬子扬在地上:”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说完赶紧挤进人群,这些野鸡小的时候由于经常喂食,跟田大康也挺亲,要是一会扑啦啦飞到他的肩膀上边,那就露馅了。

有两个民兵冲上去要打野鸡,结果都张开翅缘飞跑了。小娃子们却是不依,上来吧这些家伙围住。然后就开始批斗:”把俺们的野鸡都吓跑了,下回就不来了,你们赔一 “

昨天夜里到今天早晨,田大康领着社员都奋战在鸡场,把一切可疑的痕迹全部消灭,原来的几座白菜山都运回村里,鸡窝里面的鸡粪鸭屎也都清理干净,地面上小鸡的爪印都扫没影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这回张德武也犯愁了:到底该听谁的啊,这才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呢。没法子,只好把现场情况如实记录下来,至于如何决断,那就是上面的事了。

几个民兵眼看着形势越来越向不利于己方安展,也都了狠:好几百只鸡鸭,不信就能飞上天,拨!

于是又返回村里,村里村外开始地毯式搜查,就连每家每户的菜窖都不放过。幸好马长战他们俩已经转战到山林里面。否则也绝对逃不过这样的大搜索。

社员们心里有数,就任凭他们折腾:除非挖地三尺,否则甭想找出来一 不对,应该是挖冰三尺才对。

他们这边闹得欢,并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县里。在政治非常敏感的时期,公社副主任意外受伤,这也很容易叫人联想到是阶级敌人搞破坏。

县里的彭旭庭副主任亲自挂帅,协同公安局长成了了专项调查组,

几潢视程站当然是尖医院向当事人穷有理了嘟滞尔精况。

也是穷有理这家伙命大。被马车碾了两下,除了大腿骨折,断了几根肋骨,腹腔打开,摘除脾脏之外。到是把命保住了。做手术的主刀大夫也是一个学雷锋做好事的积极分子,顺便还给穷有理的阑尾切除,反正都拉开了。就当是买一赠一吧。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人还在昏迷之中。当彭旭庭他们进到病房。看到穷有理的时候,只见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打着滴流吊瓶,整个人虽然没死,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由于当事人昏迷不醒,所以只能向两个民兵询问情况。彭旭庭越听脸上越是难看:这事怎么看都是蓄谋伤人,可是偏偏没有一点证据,这帮笨蛋,被人家算计了还不知道!

要说穷有理也是彭旭庭手下的干将。上次要不是他保着,穷有理直接就掉蛋,连五把手都当不上。自己苦心培养的手下,现在伤成这个模样,彭旭庭如何不怒!

心里盘算一番,彭旭庭决定把这个当成反面典型,狠狠刹一刹搞资本主义的歪风,就拿着个五星大队开刀。

于是。磨刀霍霍的彭旭庭就带着几名公安。驱车前往五星大队。到了公社,胡面瓜一瞧县里领导都惊动了,也不敢怠慢,领着一伙乡干部跟随,只不过没有机动车,只能跟在吉普车的后面,玩命蹬自行车。

大队人马来到村子,胡面瓜他们差点累吐血,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喘口气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震撼:上百名村民手里都拿着家伙。锄头镐头铁锹齐上阵,还有不少小娃子拿着烧火叉子、炉钩子啥的,人人脸上无比气愤。

在人群中央,围着几个民兵。一个个脸上煞白,手里都端着枪,正在跟老百姓对峙,一场大规模械斗,一触即。

嘀嘀嘀 清脆的喇叭声忽然响起。彭旭庭下了吉普车,快步走进人群。老百姓自动闪开一条道,彰旭庭来到那些民兵面前,眼睛一扫。目光无比威严:”放下枪,党把枪交给你们,不是叫你们把枪口对着老百姓的!“

民兵们都认识他,立刻把枪放下。心里都长出一口气。虽然手里有枪,可是真不敢开枪啊。就算是开了枪,那些老百姓呢,一拥而上,他们也别想活命。这些老百姓,实在是太野蛮

彭旭庭这才转过身,面向社员:”怎么回事,聚众闹事,还要殴打革命同志,你们这谁是村干部!“

社员们纷纷把手里的家伙放在的上,田二爷站出来说:”这些民兵太不像话,无缘无故砸东西,还打人。俺们大伙实在是气不过“

这时候,张德武也把经过讲了一遍。原来,这些民兵搜查不出什么证据,就有点恼羞成怒,到田老蔫家的时候,那个胖子用枪托把水缸给砸了。

以前他们跟着穷有理打砸抢都习惯了,也没见到有人敢反抗。可是这回算是碰见硬茬了,一向老实巴交的田老蔫怒了,扯着嗓子跟他们讲理,结果被胖民兵在脑袋上来了一下子,头破血流。

田老蔫操起菜刀要拼命,结果被田大康拉住,在他耳边说了几声,田老蔫立玄咣当一声躺在地上,在脑袋上抹了两把,立刻变成大红脸,躺在那里直蹬腿。

这回社员们可逮住理了,所以才差点上演一场大决战。

听完了张德武的讲述,彭旭庭心里这个气啊:穷有理这家伙怎么养了一帮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于是先把民兵斥一顿,然后把脑袋跟血葫芦一样的田老蔫送上吉普车,先拉到卫生院着病。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处理完毕,这才问张德武:”五星大队集体喂养鸡鸭的事情查得怎么样啦?“

张德武就等着上面来人呢,他好脱身,于是把调查的情况实事求是地讲了一遍,又领着彰旭庭他们到鸡场那边转转。

彭旭庭也想不到事情会展成这样。简直是颠到黑白啊,以他多年批斗整人的经验来看,穷有理这次是被人给阴了,而且对方的手段还真够高明,深得造反派整人的精髓,这件事恐怕不大好处理啊一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事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搞不好连自个都要受到牵连,心头也不禁渐渐萌生退意,临来时候的那股杀气,也终于消散在人民群众的海洋之中,能不能激起个小浪花都难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肌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抛砖引玉

五旱大队事件闹得轰轰烈后竟然不了了!,实在略不明白。但是事实真相远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后来田大康也是从陈一航嘴里得知,县里的领导班子还专门为此召开了一次会议。

具体怎样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不得而知,据事后负责收拾会议室的勤杂员说,反正有两个喝茶水的瓷缸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扫了半天才收拾干净。

而最后的处理也有点叫人啼笑皆非:红旗公社的一把手胡面瓜被调到县里档案局,虽然进了县城,但是这个位子就是个养老的地方,有点明升暗降的意思。毕竟把持一方当个土皇上,权利还是比较大的。

而一把手的位子暂时就空着,据说也有了人选:穷有理出院之后,将出任这个。角色。这也是各方势力角力之后作出的一种平衡,多少有点补偿的意思。

在医院病床上的穷有理听到这个消息,乐得差点蹦到地上,这也导致双腿接骨的地方重新断裂,又遭了二茬罪。

最倒霉的就是那几个民兵,自个掏腰包给田老蔫交药费,还跟孝子贤孙似的在病床边伺候着。

田老蔫照旧是蔫了吧唧地不说话。不过只要大夫一来检查,就是仁字”脑袋疼“把那几个民兵给气得啊,最后只好几个人一起凑了二百块钱,这才把养得白白胖胖的田老蔫请出了卫生院。这回他们算是见识了啥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想不到看起来这么老实的家伙,讹起人来更狠啊。

而五星大队的老支书和老会计也平安归来,当他们听说是田大康指挥的善后处理,也都是叹息不已。

想后怕,幸好最后没啥太大损失,就是可惜了那些小鸡和鸭子一

这也是队里唯一遭受的损失,不过相比之下,就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了。于是在一个夜里,出动了几十人,把鸡鸭都刨回来,退毛之后。分给各家,就当过年分东西了。

结果,每户都了六七只,把小娃子们都乐坏了。要知道,往年过年的时候,家里能宰一两只鸡就不错了。

另外就是那些大白菜垛,加在一起只怕有好几万斤白菜帮子,扔了实在可惜。要分给各家喂猪吧,人家入冬的时候都预备足了。

这玩意要是开春一烂,肯定臭烘烘的。所以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老支书就号召村里的壮劳力,把白菜帮子都挑到南大沟,早点扔掉算了。

听到这个信,田大康连忙把大伙拦住:”别扔啊,都给俺留着吧。有用

大伙问他有啥用,这小子就是一个劲笑,也不说话,干脆也就不理他了,各回各家,准备明天过小年。

田大康把娃子们召集起来,叫他们都把自个家的大狗领来,然后借了一个大爬犁,上回看到震山虎的狗爬犁比较帅,所以也要模仿一下。

“富贵哥,坐狗爬犁啊,拉看到公社转一圈 ”娃子们都乐得直蹦高,一拥而上,立刻就把爬犁做得满满登登。

一共是八条狗,田大康给它们分好队形,最前面是黑妞,后边有三条,最后面是四条,脖子上都套上皮环,绳子就拴在上面。

“出 ”田大康决定先在屯里转一圈试试,于是嘴里吆喝一声。给黑妞下达命令。

黑妞嘴里低吼一声,八只大狗都四脚蹬地,往前使劲,只不过爬犁就跟粘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八叉子,下去推一把 。三洗,子吆喝一声。这玩意启动的时候比较费力,等跑起来就轻巧了。

八叉子还真听话,下去推爬犁,终于慢慢开始向前滑行,度越来越快,爬犁上面,爆出娃子们的一阵阵欢呼。当然,也夹杂着八叉子哭咧咧的叫喊:”等等俺啊 一。不大一会,这些大狗就累得直吐舌头,有一只干脆放赖,趴在地上不起来,却是八叉子家的大花。“八叉子撵上来,气呼呼地坐到爬犁上,说啥也不下去了。

田大康抓抓后脑勺,也现了问题所在。这些大狗都是第一次拉爬犁,相互之间有劲使不到一块,看来也需要磨合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