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蕙哼了一声，庄公子笑道：“假装答应可不成，怎么也得先圆房再成亲。”
方蕙回过头，身后围过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庄公子对游将军道：“再不走，我可要下令放箭了。”
方三不动，攥着拳头道：“区区一个角弓营，便怕他吗？不妨打过。”
庄公子笑笑：“打就打，正好王妃讨厌你，你这差事也快做到头了。”
方三咬了牙，游将军忙把着他手臂往外拖，一边拖一边低声在耳边道：“祖宗，你轻功再好，能对付得了上千神箭手吗？你抬头看看。”
方三抬头一瞧，就见房檐屋顶亭台楼阁花丛树干间，处处闪着冷光，不由倒吸一口寒气，游将军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他喜欢你堂妹，暂时不会对她如何，咱们另行设法。”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如常，那几个婆子只是远远看着她，庄公子每日过来作陪，可方蕙心急如焚，只觉度日如年。
凤娇瞧着她：“那你怎么回来的？答应了庄公子的亲事？”
“我都快撑不住了，想着要不先假意答应他再说，他那句话说不定是吓唬我的。”方蕙懊恼得看着凤娇，“你说说，我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人？”
“那你怎么出来的？”凤娇越发好奇。
方蕙笑了：“熬了半个多月，突然就有了转机。那日来了几个大丫头，上了岛对庄公子道，世子提前回府了，王妃说世子一向最喜欢绿岛，命我等尽快收拾，迎接世子前来。那庄公子变了脸，也不知是害怕世子还是害怕王妃，总之，他跟我说让我收拾行装快走，我就回来了。”
“对他动心了吗？”凤娇笑看着他。
方蕙手支了颐：“我长这么大，从未有过那样自由自在的一个月，而且他是那样完美的男人，我确实有一点点动心。”
“就在游将军和三哥找来的那个夜里，已经过了夜半，有一个人划着冰船上了岛，在楼下大声说有急报，好像说烧什么粮草没有成功，就听庄公子斥骂一声笨蛋，然后就见一个圆球似的东西从庄公子屋中飞了出来，噗一声砸在冰面上，那夜里月亮正好，我借着月光瞧得清楚，冰面上一大摊血，飞出去的分明是人的脑袋，然后就听到有人说，尸首埋了做花肥，脑袋捡回来喂了那只黑豹。那个恶魔一般的声音不像是庄公子，可又分明是他。”
说着话叹口气：“人是有两面的，就像大伯母，对你我很慈爱，可对家里的小妾和丫头们却狠辣，还有我大伯父，人前是威风的三品官，在内宅竟那样好色，他没得到小春香，就买来一个与小春香很像的姑娘，那姑娘才十四，是哭着从后门抬进来的……”
凤娇也叹口气，方蕙一把握住她手：“娇娇，你没有两面，你最好了。”
凤娇就笑：“按你说的日子，十来日前就该回家了。”
“我从岛上出来后，我三哥说要护卫世子，拜托游峰送我回家。我就随着游峰的队伍上了路，上路以后游峰才说为了寻我，半月没有回边关去，说月娘病重，急着回去瞧瞧。我心里也好奇，想看看军营是什么样子，就跟着他到边关去了。去了才知道，他是为了骗我过去陪着月娘，这几日月娘身子痊愈了，他才肯放我回来。”提到月娘，方蕙握着凤娇的手紧了些，“不过，月娘总爱问高升的事，她是不是喜欢他？”
凤娇嗯了一声，“玉郎都跟我说了，不用管她。只是你刚刚说起什么烧粮草，我觉得还是要跟游将军和玉郎说说。”凤娇扶腰站起身道，“我们去书房里瞧瞧。”
方蕙忙过来扶着她，二人到了书房外，就听游将军说道：“你是没看见那情形，我的铁骑营围着如碧湖，绿岛上庄泽的角弓营严阵以待，两军在黑夜里对峙，不知道的还以为抢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这方蕙不是红颜，却惹出了祸水。”
方蕙怦一下推开门，抬下巴瞧着游峰：“说什么呢你，我怎么就不是红颜了？”
游峰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是不是红颜自己说了不算，让高升和凤娇评评理，我说得可对？”
凤娇扶门框站着笑道：“蕙蕙很美啊。”
高升不理游峰和方蕙，忙过来扶着凤娇的腰进了屋中，让她在坐榻上坐了，给她靠了大迎枕，才说道：“方蕙很美，但是不到红颜祸水倾国倾城的地步。”
方蕙指指他，“好你个高子盛。”又过来抱着凤娇手臂，“你管管他。”
凤娇笑道：“游将军，我们小女子呢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实话。”
游峰挠挠头：“不对啊，我夸月娘漂亮聪慧的时候，月娘总对我说要说实话。”
“那是妹妹对哥哥。”凤娇笑道，“对了，月娘的身子可痊愈了？”
“好了好了，这几天精神分外得好，正忙着在府里备年货，说是要热热闹闹过个年。”游将军看着凤娇，突然躬身作揖道，“我不知道有了身孕的人会这样可怕，比生病的人还需要照顾，我不该硬留下高升，对不住。”
凤娇刚要客套几句，游峰站直身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画轴，打开来是一幅凤娇的小像，对着高升道：“还说我手下探马不行，你瞧瞧，这画里和真人是一个人吗？脸胖了一圈，跟肿了似的，身子是原来两倍那么粗，都看不出腰了。这探马再厉害，再给两个月，那也找不出来。”
……
第82章 夫妻②
凤娇忙忙看向高升：“玉郎, 我现在那样难看吗？”
高升瞪了游峰一眼：“就是你手下探马无能，休要在这儿找借口, 方蕙你说说, 凤娇有了身孕后，是不是比原来更好看了？”
方蕙笑道：“那当然是了, 头发乌润, 皮肤白里透着粉，身形丝毫没变, 就是比原来多抱了一个球，从后面看，还是以前那个腰身细长的美人儿。有的人他就是没眼光。”
游峰还要说话，高升说声你闭嘴, 游峰悻悻闭了嘴, 方蕙哈哈笑起来。
凤娇笑问道：“玉郎, 游将军二十几了？可有心上人吗？”
“就他这张嘴，能有心上人吗？”高升指指他, “二十八了，尚不知情之滋味。”
凤娇看了方蕙一眼, 方蕙正冲游峰做着鬼脸嘲笑他, 游峰笑嘻嘻说道：“我长得少兴。”
说笑了一阵喝几盏热茶，凤娇正色道：“蕙蕙跟我说了一件事, 我想着，应该告诉你们。”
方蕙当下把那日夜里听到看到的又说了一遍，游峰皱了眉头看着高升：“那些假和尚个个嘴硬, 死活不肯说出受谁的指使，这些人虽是谢渊派去的，可他一介文官，手下不可能养着死士，看来如我所料，他们是庄泽的手下。”
“庄泽为何要烧你的粮草？”高升看着他，“他不是以三州事务为己任吗？边关军营里缺了粮草，官兵们军心不稳，还如何保家卫国？”
“你们这些文人的狡诈心思，我猜不透，我只管厉兵秣马。至于庄公子，他为何帮着谢渊对付你，想要打垮你的生意，为何要占有你田庄的土地，为何要烧掉军营的粮草。”游峰对高升说着话，又指指方蕙，“又为何装作对她一往情深，这些事的关联是什么，其中的弯弯绕，你来琢磨。”
高升嗯了一声：“你那儿假作看守松懈，放跑那些假和尚，让他们回到田庄去，我让顾掌柜他们放松警惕，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们动了，我们才能知道意图。”
又对方蕙说道：“谢渊与庄公子走得近，你去见见他，给他详细说说绿岛的事，他肯定会试探庄公子。再顺便解劝解劝他，他有些入了魔怔，我和凤娇都没有办法，只能仰仗你了。”
“你不恨他吗？他害你损失了不少银子，上千亩土地也没有了。”方蕙问道。
高升摇摇头：“我抢了他的心上人，他多恨我也是应该，我没有理由恨他，我和凤娇都盼着他好好的。”
“你有私心吧？”方蕙切了一声。
“我自然有私心。”高升说道，“我不愿意凤娇总为着他愧疚。”
方蕙答应着摇一摇凤娇手臂：“我不敢回家，陪我回去。”
“哎呀。”凤娇手抚上腹间，“说了这么久的话，我有些乏困了。”
“让高升陪着我就行，我爹不敢惹他。”方蕙忙央求道。
“玉郎得在家陪着我。”凤娇笑道，“这样吧，让游将军送你回去，游将军可认得方主簿？”
“不认得，见了说句话不就认得了？”游峰大喇喇说道。
送走游峰与方蕙，高升问凤娇：“要做媒婆吗？”
凤娇嗯了一声：“游将军英武神勇，不会花言巧语糊弄人，那样疼爱自己的妹妹，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才该是蕙蕙的良配，那庄公子男妖精一样，费尽心机投蕙蕙所好，总觉得他另有图谋。”
高升看着她微笑，抱起她放她在坐榻上：“你睡一会儿，我看书陪着。”
凤娇枕在他腿上抱着他腰笑道：“刚刚对着游将军头头是道，我的玉郎，是一位军师呢。”
高升捋捋她腮边垂落的碎发：“游峰帐下幕僚众多，因为涉及到庄公子，他不能声张，只能跟我说一说。我呢，就尽我所能出些馊主意。”
凤娇嗯了一声：“玉郎，我真的像游峰所说，脸肿了一圈，腰身是以前的两倍？”
高升温言道：“他眼拙，胡说八道，若成了他说的那样，我抱你的时候能那样轻松吗？”
凤娇说声也是啊，闭了眼昏昏欲睡，心里因方蕙回来彻底放松，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
醒来已是傍晚，高升依然是她睡着前的姿势，靠迎枕坐着，一手捧一本书，一手摩挲着她的腰背，一腿耷拉在榻沿下，一腿平放在榻上让她枕着。
凤娇迷迷糊糊爬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高升挪一下腿皱了眉头，缓慢挪着道：“早着呢，离晚饭还差着半个时辰。”
凤娇瞧着他：“怎么了？肚子疼吗？”
高升直着腿：“麻了。”
凤娇为他扳着大脚趾笑道：“看我睡着了，把我挪到枕上就是了，怎么一动不动由着我靠着？真是的。”
扳了一小会儿，高升说声好了，惊奇看着凤娇：“这也行？腿麻了扳着大脚趾？”
“我祖父教给我的。”凤娇笑道，“不是常说十指连心吗？想来这脚趾也是一样。。”
说着话窝在他怀中：“你去边关回来的前日，我担心你，便去了趟县丞衙。”
“见着谢渊了？心里可难受？”高升低头亲她一下，“我失去过你，多少知道他的心情。”
顿了一下又道：“你回家的那日，我跑到县衙和他打了一架。”
凤娇瞪着他，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又打他了？”
“他也打我了，他现在打架比小时候有了长进。”高升另一边脸侧了过来，“还打吗？”
凤娇唇凑上去亲了一口，叹口气说道：“我那日对他也甚不客气。”
懊恼着突然伸手揪住他衣襟，“你怎么不嫉妒？”
“我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小器之人。”高升看着她，抿一下唇道，“过去我嫉妒他，如今我嫉妒方三。”
“说到方三，没几天就过年了，让他来咱们家过年吧。”凤娇笑着又亲了上去。
高升侧脸躲开：“他是方蕙的堂兄，自然去方主簿家过年。”
“他性子淡漠，只怕不耐烦应付亲戚，咱们家多好，又清净又温馨，每个人都那么好，他来了肯定自在。”凤娇两手圈在肩头，眼眸里满是央求。
高升闭一下眼：“他既是你弟弟，该去你娘家过年啊，王天赐凤喜再加上方三方蕙，你这兄弟姊妹齐全了。”
凤娇哼了一声:“你就是个拈酸吃醋的小器之人。”
高升看她不高兴，亲亲她脸颊说道：“就是小器就是拈酸吃醋，跟谢渊我还能打一架，跟他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说怎么办？”
凤娇眼眸一转：“玉郎心里不舒服，那还是不让他来了，让他到游将军那儿去。”
“好主意，游峰是他的师兄。”高升一把抱住她，“你这兄弟姊妹齐全了，我还是一个人。”
“你有我啊。”凤娇回抱住他，唇凑了上去，一下一下轻啄着说道，“我会疼你啊。”
“刚刚被方蕙打断了，这会儿继续。”说着话伸出舌尖轻舔他的唇，“这次该我了。”
高升低低嗯了一声，不再动也不再说话，靠了迎枕微仰着脸，凤娇长身跪着，两手捧着他脸，舌在他齿间顽皮舞动，一点一点得很轻很慢，许久才再进去些，舌尖轻触着他的舌尖。
他抱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了些，又小心翼翼松开，稳稳托住了她后腰，凤娇的舌绕上他的，与他的纠缠在一起，缓慢得试探进攻，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喘息着轻嗯着任由着她。
过了许久她唇舌缓缓抽离，抽气一般的喘息声像是呜咽，手抚上他亮红的唇，指尖沿着唇线描画着，停在了唇间，冷不防他张口咬住了或轻或重得吸吮，凤娇轻轻嘶了一声低低说道：“果真是十指连心。”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握住她手腕，挨个亲过她的指尖，抓着她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从腰间上滑托住她的后颈，猛然倾身而来，唇压住她唇，舌顶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展开猛烈的反攻。
纠缠着厮磨着，听到秋草在外面说道：“少爷少奶奶，晚饭时辰到了。”
说着话端着灯推门而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把灯点亮吧。”
黑暗中就听少奶奶说道：“过会儿，过会儿再……”
话未说完，唇被什么堵住，秋草答应一声退了出来，掩上门听到几声闷闷得捶打声，听到少奶奶小声道：“到晚饭时辰了，放开我。”
然后是少爷声音含糊说道：“不放，就不……”
少爷撒娇一般，少奶奶说声冤家，房里陷入静默。
又过了许久，听少奶奶连声娇嗔：
“快些起来，洗把脸过去。”
“你去点灯。”
“哎呀，你的衣裳被我扯坏了，衣带都断了。”
“秋草，去屋里给少爷拿件衣裳过来，我的也皱了，给我也拿一件，立领的，两个人都要立领的。”
“嘴唇都肿了，怎么办？哎呀，你的也是肿的。”
……
秋草一边听着一边捂着嘴笑，身后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少爷带笑吩咐道：“不用换衣裳了，饭菜端到书房里来，我跟少奶奶在这儿用，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就说少奶奶身子疲乏，有些懒动。”
秋草答应着，少爷又道：“晚饭后我再带着她去后园里走走，让老爷夫人放心吧。”
……
第83章 夫妻③
很快就是腊月二十三, 迎来了小年。午饭后凤娇想要到春山上去，高升作陪, 二人缓步并肩上了半山腰, 在亭子里背风向阳处坐下来，凤娇很自然趴伏在他怀中, 高升一手抚摩着她的腰背, 一手捋着她的长发笑问道：“吃得消吗？”
凤娇嗯了一声，两手在腹间比划着笑道：“好像又大了些？”
“比方蕙回来那日大了一寸。”高升慢悠悠说道, “昨夜里你睡着后，我量了量。”
“怎么量的？”凤娇好奇问道。
“有一根带子，我做了标记。”高升说道，“我跟翠姑学的。”
凤娇就笑：“还学了什么？”
“还跟李郎中学着把脉。”高升说着话手指扣住她手腕, “每天早起头一件事就是给你把脉, 脉相一直很好。”
说着话握住她手举在唇边, 亲着她的手背低声说道：“怀孕辛苦，若是我能替你就好了。”
凤娇的手在他掌心里顽皮翻转, 手指抚上他的唇笑说道：“才不要你替，自从知道有了身孕, 我心里就只剩了这一件事, 其余的都不想去管，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想理会, 倒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宁，你也知道，自从祖父去后, 家中那样的境况，我肩上担子沉重，就是睡梦中也在盘算，怎样赚更多的银子，怎样对付王天赐，怎样对付我祖母……说起来，我的安宁都是玉郎给的。”
高升低下头亲亲她脸：“你祖父去世那一日，我正跟王天赐他们在江边胡闹，你们家的下人过来找他，我跟着跑了过去，王家乱成了一团，你正躲在门后哭，哭得泪人一般，我心里突然就狠狠抽了一下，那是我头一次知道心疼的感觉。你一直在哭，我和你隔着一扇门，站在那儿陪着你，我当时就想，我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帮到你。等你不哭了，我起身回家，那会儿我父母亲正在装病，我知道他们在装，一直不予理会，那天我回去假装上当了，紧张害怕，在他们病床前发誓，一定去庆州府请回先生，认真习文练武并学做生意。”
凤娇仰脸看着他：“这么说，你改邪归正是因为我？”
他点点头：“刚进学堂的时候，总听到人们夸赞谢渊，是富阳城最出色的男童，我觉得你是最出色的女童，那样一来，他和你岂不是成了一对？我心里生气就总是寻衅揍他，后来大些了，就想，揍他还是一样出色，就懒得揍他了，只是没找到出路，依然和王天赐李大富他们厮混。那日看着你哭，我就明白了，我的出路就是让自己强大。”
“因为你，我逼着自己长进，强迫自己自律，慢慢就成了习惯，你及笄后，我想着上门提亲，可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想着再等等。”高升看着她，“我只顾着上进，竟不知你与谢渊有情，那日在醉仙楼看到你和他道别，我……”
那日所见于他而言，不亚于心上的一场凌迟。
他的声音哽住了，凤娇紧攥着他手望着他，他扭过脸回避着她的目光，掩饰眼眸中升腾出的雾气，凤娇抱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又收紧，手在他腰背上轻轻抚摩。
“丫头，你知道我那会儿，心里有多委屈吗？”他平稳了情绪回头看着她，“我心心念念都是你，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竟从未想过你心里会有了别人。”
凤娇坐直身子看着他，看着看着抱住他，亲吻着他的脸说道：“大傻子，你怎么从不在我面前出现？从来不让我知道？只要有那么一次，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谈谈你的生意经，我的心肯定会醉的。”
他闭着眼承受着雨点一样的亲吻，听着她绵绵的情话，低低说道：“我一直逼着自己变强，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怕你对我不满意，怕你嫌弃我……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担惊受怕……”
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安抚一般温柔得与他亲吻纠缠，许久松开他看着他，看着看着又低了头，小声说道：“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默默得为我做好一切，我面对你时，心中卑微惶恐，可又总是想要去靠近……”
他的唇舌纠缠上来，将她余下的话堵了回去。
纠缠中怕她不便，抱她靠了亭柱坐着，自己长身跪在地上，手扶在她腰间，脸贴着她脸，唇舌与她轻柔交缠。
他的亲吻缓慢有力，似乎不打算停歇，只偶尔顿住，给彼此留着喘息的缝隙，凤娇闭了眼软着身子，两手搭在他肩头，不知何时失了最后一丝清明，只凭着本能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引领着，去往想去的地方。
冬阳黯淡下去山风渐起，他抱起她下山而来，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城门，在高府上下惊讶的目光中抱着她进了书房，放她靠在窗下坐榻上，为她捂了被子，又挪了脚炉过来，看着她问道：“冷吗？”
她捂着脸：“臊都臊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冷。”
他就笑，笑着扒开她手，手指扣上她的手腕：“刚刚在山上忘情了，没留意太阳下去……”说着话点了点头，“脉相很好，可困倦吗？”
刚刚被他逗弄得一会儿云里一会儿雾里，这会儿手脚尚软着提不起劲，凤娇朝他努一下嘴唤声玉郎，他挪步上她抱她在怀中笑问：“要我抱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