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见了忍不住笑起来,随手从小团子手里抓过来鞋子:“这做娘得也太坏了,竟然给我们小团子玩鞋,这不是欺负我们不懂事嘛。”

阿福见此,忍不住噗嗤笑了:“我也是随手放在那里了,谁知道他抓住玩得不松手。”

小团子没有了虎头鞋,竟然不依起来,皱皱小鼻子张嘴就要哭得样子,阿福忙拿过来鞋子给他继续玩,反正这鞋子都是在炕上穿的,一点不脏的。

阿福边侍弄着自己的儿子,便随口问道:“三少爷怎地忽然过来这边?”

常轩笑了下,便把三少爷的来意说明。-----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阿福一听,自然很是吃惊,睁着杏仁大眼不解地道:“他怎么和家里闹到这个地步?”

常轩“哼”了声:“那个寡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三少爷是被什么蒙了心,竟然被那个寡妇耍得团团转。如今大老爷正在气头上,说是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阿福低头思虑了下这个事,追问说:“你可曾借给他?”年底绣坊分红,家里才得了一大笔银子,再加上平日积攒得杂项,数目也不小呢。

常轩坐到炕上,一边逗弄着炕上的小团子,一边笑道:“我又不傻,自然是不能借,若是真借了,被府里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阿福这才点头。其实这事也说不上他们不念旧情,只是如今三少爷正和家里赌气,若是真帮了他,那银子平白如流水般给了那寡妇花用,而自己则是在府中落一个埋怨和责怪。

这边夫妻两个一边陪着儿子玩,一边又唠叨起三少爷的事儿,常轩自然不提他最后含糊其辞说的话。阿福在一旁倒是叹息了一番,说三少爷是个好人,如今弄成这样真是可惜。

常轩脸色不豫,听阿福这么说,竟然忽然蹦出一句:“主子爷们的心性,还不都是这样。”

常轩一说这话,阿福顿时没音了。主子爷们什么心性,也不关她的事儿啊,可是偏偏这常轩总是喜欢在她面前贬损人家。

其实这就是小心眼!

晚上两个人躺炕上睡觉的时候,阿福因想着半夜还得起来给孩子喂奶,再者忙碌了一天也实在是累了,躺下没多久便睡去了。而常轩侧脸看了自己娘子一会儿,微皱着眉头,想着白日的事,又想起自己和三少爷以前的种种,终究是不开怀

三少爷从常轩家出来后,到底是迫于当前的窘境,打听了一番找了个借贷的用很高的利钱借了银子,好歹也能过一个富足的年。

而府里呢,大老爷生着气,大夫人想要偷偷地派丫头过去看看自己儿子,却被大老爷发现了,这夫妻二人还为此闹了一场,闹到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也是心疼自己孙子的,可是想想那没出息的孙子说的话,她倒是赞成大老爷,说是年轻人,好歹磨磨这性子吧。

这一句话算是定了性,于是可怜的三少爷,大过年的只能在高墙外头陪着自己那金屋里藏的寡妇了。

过了年后,老夫人正打算偷偷地派人去和三少爷说声,让他好歹进屋里赶紧跪下认个错,再回头把原本定的王家的小姐娶了,这件事或许能这样过去。

谁知道这时候三少爷自己又遇到一个麻烦,原来那寡妇之前还有其他风流帐,那风流帐偏偏是以前和他抢过女人的八王爷府中小世子。世子听说自己看中的女人被这个冤家对头藏了起来,当下大怒,跑过三少爷那个偏院里闹腾了一番,把寡妇给抢走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三少爷看看人家身边那些彪悍的家丁,知道自己没有了侯府的支持啥都不是,这时候欠了一屁股外债的他心灰意冷,总算想要回家了。

恰好自己娘身边的嬷嬷过来了,于是他干脆对嬷嬷说,先给我还了外债,我这就回去。那嬷嬷一问外债,知道竟然是高利贷,再一问数目,心惊肉跳,回去偷偷地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但这种事情她自然不敢让大老爷知道,只能偷偷地典当了自己陪嫁的几个贵重首饰,算是帮儿子还了债。

无债一身轻,三少爷终于回家了,回来后大老爷自然是暴怒,开始根本不见,后来三少爷跪在门外雪地里。大夫人心疼,哭红了眼睛,大老爷最后看着实在不像话,便命人先打了三少爷几十鞭,又把他关在书房里闭门思过。

本来受点皮肉疼,再关几天,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却正在这时,忽然那王家派人过来了。

大老爷正想着出了正月赶紧把老三的婚事办了,他正打算去王家呢,如今这王家人一来,他连忙说起这个事。哪只人家王家却是来退婚的,说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高攀不上贵府的少爷。

这话一说大老爷也是一惊,可是显然人家王家是铁了心的。他心里明白人家是听到了自己儿子办得混账事,于是才急着退婚的。眼看着王家说得毫无转缓余地,他当下只能同意。

这事让老夫人和大夫人两人知道了后,又是一番闹腾,老夫人是埋怨不该退婚,大夫人是哭自己命苦。大老爷其实也很无奈,他是重脸面的,自己儿子出了这种事,自己当初也是赌气才不让他回家,如今闹大了,他面上也无光。

也是恰好,此时有个外任的机会,大老爷心灰意冷之下,干脆去外地任职了,也有点眼不见心为净的意思。

对于这一出闹剧,阿福和常轩自然是看在眼里的。阿福是连连叹息,但处在她的位置也不好说什么,她若是为三少爷感慨,家里常轩这个大醋桶肯定要不高兴了。

其实阿福即使什么都不提,常轩也已经很不高兴了,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啥。

阿福开始并没多想,可是后来到了三月份,也就是大老爷离京上任的时候,公爹常管事忽然过来了,且脸色难看。他把常轩叫道一旁,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阿福只是看到,常轩出来的时候,膝盖上带了尘土的,袍子也是皱的,看样子应该是跪过?再看他的脸色,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没好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福试探着问他,他自然是不吭声,只是翻身一下子将阿福抱住,狠狠地亲了一口嘴唇。

阿福无奈,只得任凭他抱着,两个人紧紧相贴,阿福仿佛能感受到常轩的心跳声,那心跳,比往日快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轩忽然动了动身子,依然是抱紧了阿福,凑到阿福耳边低低地喃道:“我不喜欢主子爷们看你的目光。”

阿福茫然不解,她不明白话题怎么到了这里,不过常轩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乖顺地在他怀里点头。

阿福的柔顺却引得常轩血气沸腾,干脆再一个翻身,压上了阿福。

常轩动作粗鲁,阿福开始默默承受,后来逐渐得了妙处,也便随着他的动作低哼起来。男人喘息之声,肉体撞击之声,以及女人被弄得情动之声,在这暗室里蔓延开来。

接下来几日家里的气氛一直比较沉闷,常轩比起以前话少了很多,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努力做事。阿福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适应,只得把自己的时间更多地放在自己的小团子身上。

小团子如今六个月了,越来越讨人喜欢。常管事时常过来看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卖各种各样好玩的玩意儿。小团子倒也和自己爷爷很亲近,常管事一来,他就乐呵呵地笑。

常管事人也比原来和气了许多,见到孙子总是满面慈爱,可是他见到岳娘子却总是冷着脸。岳娘子也是个有性子的女人,人家干脆见了常管事也不凑上去了,于是这两人算是彻底生分下来。

反倒是那胡一江,虽然因为江上有事不得不离开了,但时不时送点珍贵或者稀罕玩意儿给岳娘子。岳娘子有时候吃不了就送过小夫妻这边,阿福自然是不愿意沾岳娘子便宜,可是送银子岳娘子自然不要,只好让常轩在其他地步对岳娘子贴补。平日叫了人家过来置办酒席什么的,更是加倍的给银子。

饶是如此,有一次常管事在这边吃饭,看到桌上有集市上不常见的鱼,便问起哪来的。常轩说了是岳娘子送来的,常管事马上脸便不好看起来。

阿福搞不懂这公爹了,到底是真得不喜欢人家岳娘子,还是说知道那是胡一江送给岳娘子的所以心里不舒服?阿福心里虽然奇怪,但眼前的人是她公爹啊,做儿媳的自然不好多问。

于是事情就这么拖着,拖到如今了,阿福也禁不住劝岳娘子:“其实那胡大哥人是不错的。”

岳娘子笑了下,低头不言。她平日为人看似爽朗泼辣,但遇到男女之事却止步不前起来。

阿福见此,只好帮着岳娘子随口抱怨几句:“我家公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岳娘子听到这个,忽然说:“谁知道,就让他这辈子单着去吧!”

这话说得又带了几分怨意了,阿福没法接。

最近常轩也是忙,总是早出晚归的,阿福想着如今的日子,有时候就不由得感叹,有银子了,不再受人管束了,怎么自己和常轩最近反而疏远了。她偶尔会想起以前在府里小院时的情景,那时候没有丫鬟没有嬷嬷,但是常轩会帮着自己。如今的常轩,怕是再也没有那个闲工夫了。

在这个感叹中,她食欲不振起来,每日仄仄的想睡,很快就连常轩也注意到了,赶紧请了大夫给她看。谁知一看之下,这才知道阿福竟然又有了身子。

这下子常轩喜得不轻,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抱着阿福亲了一番,又隔着肚皮要听声音,说是自己这次一定可以得一个闺女,要一个像阿福这样的闺女。

这件事对于阿福来说倒是意外之喜,见常轩这么高兴,她也很高兴,其实第一胎是儿子,她也盼着自己第二胎是个女儿啊。满怀期盼地摸着自己那没有丝毫凸起的肚皮,想着将来能有个粉嫩的小女娃。

有儿有女,这样才能凑成一个好字嘛。

就在小夫妻二人欢喜异常地开始期盼新的生命时,在这个上京城里,一个老人却忽然去世了。

消息出来,老夫人呆住了,大夫人怔住了,二少奶奶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今圣上的生母,如今的太后娘娘,她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最近我电脑有点问题,所以昨天没发……我,我,我明天到公司整理出来就发,抱抱各位。

接下来有点事,会非常忙,可能没法日更了,但隔日更肯定是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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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新文—都市

65 脱奴籍

太后驾崩,举国大孝。二少奶奶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太后是她的生身母亲,但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太后活着的时候可以随时召见二少奶奶,可是如今死了,二少奶奶却没有办法进宫去,于是连母亲最后一面也见不成了。

阿福想起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心里也颇为难受,再想起二少奶奶,更是叹息不已。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想,若是二少奶奶能够有个孩子也好啊。于是她便抽时间去寺庙里,暗暗为二少奶奶祈祷,但愿她能早生贵子。

阿福心里明白,像二少奶奶这个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人,之所以能够被老夫人看重,其实是因为她那特殊的身世。如今太后去了,而之前曾遇到过的公主又是那样一副模样,还不知道当今皇上心里怎么看待这件事呢,于是二少奶奶境遇堪忧。

就在阿福为了二少奶奶担忧时,忽一日,老夫人叫了阿福和常轩一起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两个人到了老夫人跟前,却发现二少奶奶在,自家公爹常管事也在。常管事肃立在一旁,颇为恭敬,但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老夫人看着阿福已经略显怀的身子,把她叫上去,慈眉善目地和她说了几句话,问起家里小团子的情况,又问起肚子里这个。阿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得一一认真作答。

老夫人阿福坐下,阿福自然不敢,二少奶奶淡淡地冲她笑了下,示意她坐下就是,阿福最后只好半就着那杌子坐下来。

老夫人又和常轩说话,问起外面的声音,常轩认真说了,老夫人把常轩夸了一通。

阿福更加不明所以,只好看向公爹常管事,谁知常管事一本正经,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就在阿福疑惑之时,老夫人却忽然说起了正事,这一说之下,把个阿福和常轩惊得不轻。

却原来,老夫人竟然说要给他们一家脱了奴籍!

脱籍这个事,在府里也不是没有前例,可是阿福和常轩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轮到了自己头上!要知道常管事可是打小就在府里长大的,而常轩更是生下来就是永世的家奴!

老夫人看着两个年轻人震惊的样子,了然地笑了下,又继续说起自己的想法,原来她是要给常家几口人脱籍,可还是希望他们一家能够继续为府里做事。

常轩和阿福听了,自然连连点头,从震惊中醒过来后,夫妻两个人一起磕头,感激不已。

常管事倒是镇定,只站在一旁,想来是早已知晓这件事了。

从老夫人房中出来后,常轩兴奋之余,禁不住埋怨自己爹:“既然早已知道,怎么也不说给我们一个信儿,心里也有个底啊!”

常管事并不在意,只是说孙大管家那边等着另外有吩咐呢,让常轩赶紧过去。常轩听了,只好随了小厮匆忙往孙大管家那边去。

阿福心里却颇为不安,宫里太后刚没了,府里就急巴巴地让自己一家脱了籍,不知道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当然不会以为老夫人是纯粹好心想对自己一家好。如今孙大管家又叫了常轩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事?

常管事自然也看出自己儿媳的,温和地冲阿福笑了下:“这是好事,以后你和常轩在外面好好过日子吧。”

常管事处事稳重,为人严谨,极少会笑,如今他这样一个淡淡的笑意,自然是可以看出他心里其实也很是高兴的。当下阿福心里稍安,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想起刚才公爹说的话,不禁又问:“难不成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在外面过吗?”

常管事却点头道:“我不去。”

阿福心下不解:“老夫人既要说给我们一家脱籍,怎地爹还要继续住在府中?”

常管事却笑了下,摇头说:“我也要离开,不过我要去南边了。”

阿福诧异:“为何要去南边?”

常管事长叹了口气,望望远处天空,终于说:“当初你娘的灵柩被常轩他舅带到了南方,后来他这舅舅再也没有了音讯,我甚至不知道你娘到底埋在哪里。这些年来,我一直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如今总算得了自由,我好歹去南边找找,这样也能心安。”

阿福万没想到自己公爹竟然还有这样一桩心事,想着公爹这十几年来独自一人拉扯常轩长大,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婆婆,眼眶不由得一热。

身为儿媳,她不好多说,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是一个长情的好男人。岳娘子苦守多年,怕是终究一场空了。

低下头,阿福眸子里一热。

若是自己不幸先走,常轩是否也会有这样相守一世的执着?

常管事看了眼儿媳,反过来宽慰说:“常轩如今也懂事了,再不像你们初成亲那会儿。你性子柔顺平和,遇到什么事记得劝着他点。”

阿福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她从小没有爹,常管事是唯一一个用这种慈爱父辈语气和她说话的人。

她抬起眸子,哽咽着声音说:“爹,我知道了。”

常管事点头:“这样就好,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也能安心离开。”他看了看外面,又说:“你如今有了身子,先回屋歇一会儿去吧。”

阿福柔顺地道:“嗯,好的。”

临转身前,阿福却忽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爹,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常管事闻听,沉默了下,这才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或者一两年,或者三四年,这个没准儿的。”

晚上常轩夫妻回到家里,常轩一进屋就将阿福抱了起来,口里还压抑着兴奋叫道:“阿福,咱们再也不用看人眼色了!咱们的儿子再也不需要伺候别人了!”

阿福倒是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自己肚子里有孩子的,常轩这才赶紧将她放下来,又讨好似的轻抚着她的肚皮儿,小声安慰了她肚子里的“乖闺女儿”。

夫妻两人激动一番后,也渐渐地回复了心绪。常轩这才说起孙大管家找他商量的事儿,却原来孙大管家要他脱籍后,依然继续做福运来的大掌柜,而这福运来则是要挂在常轩名下的。

闻听这个,阿福更加震惊:“这是为何?”

常轩半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被安抚着,口里道:“我也不知,但想来应是为以后打算吧。”

阿福却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站起来走来走去:“这事也太大了,怎么可能把福运来挂在咱们名下呢?”福运来每年赚的银子,阿福心里大概有数,知道那不是自己小夫妻所能承受得起的。

常轩只好继续解释说:“虽则挂在我的名下,可年底分账,咱依然是拿自己应该得的分红,大部头还不是要送到府里去,你不用怕的。”

阿福还是忐忑:“可是府里对咱们也太过放心了吧?再说了,他们怎么不找其他人呢?”

常轩却拍了拍她的肩头,了然地笑道:“就算挂在咱们名下又能如何,只要侯府不倒,咱们就算脱了籍也依然是侯府下面罩着的,咱们就算想飞,也飞不出人家的五指山。”

阿福点头:“你说得倒也是。”

常轩抱住她,轻轻亲了一口,温声说:“你别担心,这事我前后考虑清楚了。脱了籍总归是好事,这绣坊即使挂在咱们名下,咱只要不贪人家的,府里只会感激咱们。”

阿福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放下了:“你说得对,不管怎么着,咱老实本分做人,总不至于出什么事的。”

常轩“嗯”了声,揽住她的手轻轻下移到了她的肚皮上,又将她揽得更近了,在她耳边异常坚定和温柔地说:“反正这事你不用操心的,我心里有底,总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胎,到时候给我生个乖闺女儿就好了。”

又过了几日,常轩一家几口脱籍的事该办的也办了,而常管事也要离开了。

常管事走得那天,阿福告诉了岳娘子,可是岳娘子并没有来,来得是胡一江。

胡一江笑得很开心,上前大力拍着常管事的肩头:“常大叔,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沿江的兄弟了,保证你这一路顺风,好吃好喝好住!”

胡一江这一拍下去很有力道,幸好常管事身子还算壮实,若是一般的人,怕不是要抖上一抖。

当下常管事面不改色,淡淡地看了胡一江一眼,只说了一句:“凡事拜托了。”

胡一江听了这话,更为得意了。

凡事拜托,很好嘛,他会照顾好一切的,就连包子铺的那个女人他也要照顾了。

常轩早已和自己爹早临别前有过一次深谈,再者他也了解自己爹的秉性,是以对这件事并不奇怪。不过如今看着他爹即将上车远行,如今已经不太外露情绪的他也颇为不舍。

常管事倒是没什么留恋,只是又嘱咐了儿子儿媳几句话,然后就要上车走了。

阿福这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将来叫什么,你好歹给起个名字吧!”

常管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阿福,沉吟了一番说:“就叫一个念字吧。”……

这年的九月,阿福再次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名字就叫常念。

这一年福运来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已经是上京颇有名气的富商了。

这一年的常轩很是失望,他真得像要个“乖闺女儿”。失望的常轩决定再接再励,反正他才弱冠之年,他的小娘子也正是妙龄,他们有的是时间,他是发誓怎么也要在她肚子里种下一个乖闺女儿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邮箱全部已发,中间由于出了点小意外,可能某些童鞋重复收到两封。另外出现了一些童鞋的邮箱无法接受或者不存在的情况。

没收到的请检查自己的邮箱格式,或者在本章节重新留一下。注意格式喔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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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补分的可以发在这一章,也可以发在63章,我不会去除这两章外的地方抓邮箱,太分散了好麻烦的喔,见谅啦。

最后,俺可以求花花吗?

66 常轩大富商

常轩白天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福运来的声音上,这生意是蒸蒸日上,如今上京城里提起福运来的常大老板,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常轩晚上回到家里几乎每晚都要在自己娘子身上卖力,矢志不移地进行他种下一个闺女的大业。只可惜老天不开眼,自从阿福那年生了老二常念后,三年过去了,肚皮一直毫无动静。

常轩对自己家里两个男娃又是喜欢又是愤恨,特别是看到他们总是粘着阿福时,更加不平,每每在被窝里控诉:“自从有了他们,你就被分去了一半!”

他说完越发不平,又补充说:“哪里是一半,分明是一大半!”

他透过窗子幽怨地望着外面的月亮:“以前你是十五的满月,如今被那两个小子咬一口,只有初三的小细牙留给我了。”说着这话时,他没有一丝外面那个掌管了七家布庄的三家绣坊的大掌柜的沉稳,反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

阿福勉强忍下笑,伸出手上前拍了拍他那气鼓鼓的脸颊,安慰说:“乖。”

常轩哼了声,扭过脸去。

阿福素日是知道他的,如今分明成了大人,在外面也威风了,可是在家里吧,也许是因为和连个孩子混在一起的缘故,反而越来越有了撒娇耍性子的架势。当下阿福也不在意,只是铺床准备上炕睡觉。

如今他们一家早已不住在当初的二进院里,已经换了一个有花园的大宅子,家里雇佣的仆人婢女自然也多了起来。可是阿福对于两个孩子以及常轩的事总是亲力亲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常轩每每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罢了,那两个肥嘟嘟的小娃,怎么着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平时他虽然在两个小娃面前总是装出一本正经的严父样,可偶尔兴起,也会陪着他们玩的。有时候吧,阿福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在炕上玩闹,心里泛起满足感之余,禁不住想,常轩平时也就是嘴上嫌弃一下,其实要真没了哪个娃,他估计比自己都心疼呢。

这边常轩见阿福径自铺床宽衣解带却并没有继续温言安慰自己的意思,当下自己也觉得没趣,摸摸鼻子又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凑到阿福身边了。

阿福不理他,径自上炕,常轩见此,也赶紧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他从阿福后面将她揽住,凑到她耳边,忽然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个账本呢,怎么好久不曾见过了。”

阿福闻听,轻笑了声:“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常轩开始煽动了:“还是拿出来吧!”

阿福翻过身来,细细地打量他,最后终于挑了下柳叶细眉,笑问道:“难不成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眼巴巴地等着我罚你了吗?”

常轩一听,赶紧辩解:“怎么可能!我这几年可是一点错处都没有,你都看在眼里的。”

阿福轻点了点头,这个她倒是信的。若不是因为常轩这几年实在是无可挑剔,她也不至于把那账本搁置到一处不再理会啊!

常轩撇清了自己的,开始继续进谗言了:“这种账本啊,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老子用了再给儿子用嘛。你如今是不是应该拿出来,给那两个臭小子记账?”

阿福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小团子不乖,记账;小念儿不乖,记账!假如当爹的常轩不乖,自然也要继续记账!尽管这几年没什么错处,可是难保以后没有啊。要知道如今常轩好歹也是一方富商了,每日往来应酬多,难保哪一天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阿福有了这个主意后,第二天便将账本翻了出来,对着两个不怎么听话的小不点开始教训家规。两个小家伙一个四岁,一个三岁,也是能听懂人话了,一听要记账,顿时一激灵,他们平时劣迹斑斑,今日打坏了花瓶明日不好好念书,可都是入账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