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坐了大半天,整条腿都开始酸麻了。

她放下手中的五雷斩鬼印,回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总觉得似乎学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学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此时无招胜有招?

元晞默默站起身来,动了动腿,觉得缓解了些,才一路下了楼,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

好吧,她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冲出门买上狼毫与朱砂,自己动手画画符的欲望。现在都已经太阳下山了,什么店都关门了,估计出门也买不到东西,还是安安生生地吃饭了。

嗯,还有点饿了。

元晞简单地炒了两个菜,就着一点昨天的剩饭,解决了晚饭。

粗茶淡饭,这就是她的生活。不管她在外面有多么大的名声,多少人尊称她为元大师,归根结底,她也不过只是元晞而已。

今天不仅布了大招破了断龙钉,还沉入符箓总纲之中,思考了这么久,如此耗费心神的事情,元晞早就有些撑不住了,洗了碗收拾了桌子,便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元晞就将出门买画符的工具,提上了日程。

符箓作为道家的专属,对她来说,也有强大的吸引力,这种好奇是从小看各种奇门玄学书籍的时候就有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只是,该去哪儿买?

下山之后,元晞还是学会了一个很便利的方式。

不懂?问度娘。

搜索了一番之后,确定了目的地,元晞打车直奔地点。

辗转了几个地方,才总算是将所需的全部东西都给买齐了,包括黄纸,朱砂,以及一支崭新的狼毫。

元晞手边倒也有不少好毛笔,不过适用于画符的却是没有,画符的毛笔,首选狼毫,且越有灵性的狼越好,采其耳尖上的毫毛,制成的笔,价格有些昂贵,不过元晞没在意,也懒得讲价,付了钱就高兴地带回了家。

元晞带着东西进了书房,摆好一切,将朱砂研磨入水,兑出朱红墨汁,置于青瓷小碗中。

从古代炼丹师用朱砂炼丹之后,朱砂就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古代之时,在炼丹盛行的朝代,寻常人甚至难以买到朱砂,只有大户人家才会为了家族祭祀而备有存货。

而事实上,朱砂的确有驱鬼辟邪的作用,也可镇神宁静,是画符的最好材料。

还有黄纸,又称纸增,在画符中,也是唯一能够承载法力之物。

一切准备就绪。

元晞稳了稳有些紊乱的呼吸,脑中勾勒一下符文,预想了一下在黄纸上开始下笔和走笔的地方,觉得差不多了。

元晞提起狼毫笔,饱蘸朱红的墨汁,顿了顿,便在黄纸上勾勒起来。

元晞靠着强悍过人的记忆力,记住了画符过程中的每一个重要转折点,所以整个过程也算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便完成了整个画符的过程。

看着面前黄纸上的朱红符文,元晞颇为满意,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只是…为何没有一点气场波动?

元晞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符纸,只是从书面上看过,但看了那符箓总纲之后,却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这样就是成功符纸的话,那那些江湖骗子随便找两本书,也可以成功地画符了。

发现不对后,元晞放下笔,将符纸拿了起来,提在面前看着,轻轻抖了抖。

“失败了。”元晞淡淡说了一句。

虽然她勾勒的符文一丝不差,可是,却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

元晞猜想,符箓的原理,就是通过朱砂勾勒的符文,勾动天地元气,形成气场,以这种方式,形成另一种形式的法器,然后达到它的作用。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元晞又提起了笔。

这一次,反倒不如第一次下笔的顺畅有神,中间反而停顿了几次。画到一半,元晞就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她也不气馁。

原本她就没打算自己非要在今天之内学会画符,先人研究了成千上百年的东西,就算她学习了符箓总纲,有些符箓总纲的传承记忆,可记忆是记忆,到底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这一点,元晞已经有了经验。

就像是她脑海中虽然有庞大的元家家族传承,可是真正看风水的时候,靠的还是她自己的作用,而传承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比较高的起点。

所以,一切都需要时间的磨合,才能成就真正的大师。

大概是从小随着外公在山上,摒弃了红尘嘈杂,褪去所有浮躁,元晞身上有一个很好的地方,便是沉着有毅力。

若是不成功的事情,她可以执着数十次,上百次,直到成功。

无论什么天才,都抵不过真正的努力。

元晞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她现在,只打算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下去。

提笔,落笔,勾勒——失败了。

又提笔,落笔,勾勒——又失败了。

一口气画了二十几张符纸,通通都失败了,却连画符的门槛都没摸到,元晞心里顿时明白,肯定还有其他地方的不对劲。

她放下笔,暂时抛开面前让她跟着了魔似的符纸,转身找了椅子坐下,习惯性的盘腿而坐。

脑中的符箓总纲随之浮现,走马观花似的在她面前流淌而过。

“等等。”元晞皱眉,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地方!

符箓总纲有一篇前言,讲的大概是一些画符的来历,它的作用,以及一些相关的事情,都是文绉绉的话。

元晞之前的时候,直奔主题,这一篇前言看得囫囵吞枣,现在细读了一遍,才发现了自己最大的错误。

“真是。”元晞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犯这么小的错误。

符箓总纲中提到,画符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静”字。

虽然勾动天地元气的是符文,但真正重要的,却是画符者的心神,也就是说,真正勾动天地元气,牵连出气场的,是画符者的力量,单独的朱砂和符文,哪里来的力量。

元晞刚才回了家便直奔书房,几乎没有休息就提笔开始了,从一开始心里就不平静,又如何不会三番五次地失败?

第088章 辟邪符

意识到这个问题,元晞也明白,现在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状态。

她倒也豁达,索性丢开,过会儿再看。

在道家的画符传统仪式中,就绝对少不了静心的一阶段,甚至有专门的仪式,以净身、念咒等等程序,来达到意念通达的最佳状态。

不过元晞看到的符箓总纲中并没有这些东西,在前言中提到的画符必备,对于元晞这个初学者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比如说及的“静坐”“冥想”。

练心,练静,两者互为表里,心静安宁,则摒除杂念,使得灵台空明,全神贯注,心神合一,才能使意念传达,沟通天地元气,一笔符成则法力生。

元晞也没有离开书房,而是就着现在做的位置,盘腿打坐起来。

元晞是个清灵恬静的性子,入定这种事情,对于生活在浮躁世间的人来说也许有些困难,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从小做到大的事儿,基本上是闭上眼的刹那,她心中所有杂念便一拂而尽,干净无尘。

入定之时,时间的流逝是格外快的。

元晞今天之内都不打算再去碰它,她的状态需要调整。

直到第二天,元晞放稳了心情,才又重新站在书桌面前。

开始画符之前,元晞从柜子里面找了一根静神香,点燃了插在香托上,袅袅烟雾升起,很快就让满室盈香,清淡素雅,有助于宁神静心。

朱砂是重新拿出来的,洒了一撮在青瓷小碗中,加了一点温水,搅拌溶解,化为浓艳的朱红色墨汁。

黄纸在桌上铺开,拿起狼毫——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洗净——饱蘸红墨,吐了口气,才缓缓落笔,每一步,都郑重而缓慢,可手下流泻而出的符文却并不显得停滞,而是流畅写意,且带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此时元晞脑中一片空白,并没有去思考自己是成功还是不会成功的问题。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

元晞目光一动,亲眼看着最后收笔的时候,笔尖划出的一抹朱红中,隐隐金光流动,虽然一纵即逝,可还是被她看见。

成了?

下一秒,符纸自己就给了她答案。

符纸无火自燃,眨眼间便燃烧殆尽,且没有一丝灰烬,空气中没有烧了纸之后的难闻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边是带了法力的符纸的残余力量,带来的结果。

看来,还差了临门一脚。

元晞也不气馁,继续画下去。

接下来的,有些符纸直接作废,有些就像是刚刚她第一张画的那样,无火自燃。亏得这火十分独特,并不会影响到下面的木质书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更是无尘无烬,免去了元晞的麻烦。

几乎是一整天的时间,元晞都沉浸在画符的世界中。

她本来就是一个极为专注的人,只要认真一件事情,便很难转移注意力,外面的世界不会影响到她,她自己也无法影响到她。

等她觉得有些乏了,停下来,才发现竟然已经是夜里了。

而她除了早饭,竟然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喝水。

苦笑连连的元晞,也顾不上至今也没有成功的画符,只得先把自己的吃饭问题解决了再说。

接下来几天,元晞连门都没出。

家里没菜了,都是元晞打电话让秦四哥去超市买了送过来的,而据说元楼那边上门了两位客人,元晞如今无心去在意,一心一意只想先把画符的事情完成了再说,便将元楼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方经理给的说法,便是我家老板不在,请改日再来。

改日改日,郑启泽听得窝火,却又实在是发泄不出来。

他与刘浩德老爷子的孙子,也就是刘云峰的儿子刘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虽然是属于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类型的,但两人交情不错,家境相当,算是臭味相投。

上次他对这元楼起了好奇心,又见到了刘浩德老爷子之后,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问了刘舟。

结果刘舟给他的答案出乎意料。

原本以为是刘老爷子被江湖骗子给蒙蔽了,可听刘舟一说,老爷子对这位年纪轻轻的风水师很是尊敬,而且这风水师也是个真材实料的。刘舟没什么心眼儿,大大咧咧的就说出了自己父亲刘云峰之前昏迷的事情,医生都检查不出来的情况,结果这位叫元晞的风水师来了一趟,第二天就清醒了过来。

据说,这就是元晞的功劳。

刘舟平时虽然是个纨绔子弟的混账样儿,但对风水师这类人,还是保持有基本的畏惧。小说什么的他没少看,什么风水师动动动坟头风水就可以毁掉一家的事情,他看得不少,自然不敢造次。

这也就造成了,他在跟郑启泽说的时候,也是神神叨叨,充满了一种畏惧,听得郑启泽越发的向往,这才有了今天上门做客人的一遭。

本来他前思后想一番,有点冲动,又有点莫名的畏惧,好不容易决定下来,拉着刘舟一起上门了,结果——老板不在?

郑启泽气结,却又不敢闹腾,只得讪讪离去。

不过,这里,他是还会再来一趟的。

元晞的画符之行,在几天之后,总算是成功了一次。

画符这种事情本就是极为耗费精神力的,之前她耗了一天的时间在上面之后,下场便是脑袋疼了一夜,更是一晚上都没睡着。之后两天,元晞就比较节制,至少会注意时间,画一会儿之后,再休息一会儿。

结果,这样下来,元晞反而觉得画符越发的得心应手,那层膜,也快要戳破了。

一笔符成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预料到。

虽然顺畅地勾勒完,没有任何出错,但元晞还是有些不满意,总觉得有些形不似。

谁知,她刚刚搁下笔,就看见朱红色的符文字体中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符文仿佛一下子流动鲜活了起来,黄纸上仿佛化成了一条一条鲜红的小蛇,小半天之后才恢复了平静。

拥有望气术的元晞,一眼就看出来,这张符纸已经有了自己的气场,这代表这一次,成了。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心里倒是一片平静。

也许是因为之前铺垫得太多,元晞对自己的成功,有所预料,才淡淡定定地接受了。

不过接下来她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拿起面前这张辟邪符——嗯,辟邪符,也是最大众,流传最广泛的辟邪符,如今市面上有各种各样的辟邪符,画的样子不一样,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但可以说,元晞手上来自于符箓总纲的这一张,绝对是最正宗,威力也是最强大的。

辟邪符,顾名思义,便是避鬼驱邪的。这世上本就没有鬼,其中的鬼,与邪,指代的便是煞气。这样一张符纸尚且除不了像是江水一色楼盘那样的煞气,但是普通房子内为数不多的煞气,或者常人身上沾染的煞气,还是出手即除的。

元晞捞起符纸,跃跃欲试。

可是在家里面转了一圈,根本就无任何用武之地。

也是,这别墅的风水不错,布置也是她亲自挑选的,怎么可能会有煞气滋生?

想着自己这些天都没出门了,索性便带上符纸,去了法器街。

如今,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逛逛法器街。

之前都没能有什么收获,她来这里并不算热切,可在有一次淘到了两件小法器之后,虽然作用不大,但元晞还是对法器街改观,之后来这里的次数也多了。

现在不是周末,原本就不算是非常热闹的法器街,自然就显得越发的清冷。

可元晞没想到,才走出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元晞记得他的名字,黄鼠?

黄鼠仍旧面色蜡黄,不过比之之前命悬一线的模样,显然要好上太多,看来上次元晞说的话,他也是听进去了,应该是找过高僧出手,只可惜没能除根,便又旧态复发。

元晞看到他,愣一愣,便想起了包里的辟邪符。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实验机会?

元晞犹豫思考着,脚步也慢了几分。

不过黄鼠迎面走来,一眼看到元晞,顿时惊喜不已,几步就冲了过来——

“大师!我可算是见着您了!”黄鼠激动得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眼底的阴郁也似乎淡去了不少,仿佛抓住了一个希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法器街上晃悠,就是想着能够再见您一次!”

元晞问他:“你可是去见过高僧了?”

黄鼠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见了见了,我去了慈岩寺,找了一位大师出手,不过大师说他能力有限,无法根除,只能暂时缓解…”

原本以为自己的问题可以彻底解决了,结果又遇上了这样的噩耗。

不管怎么样,黄鼠认为自己能够多活这些天都算是赚了,原本就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老天给自己的惩罚罢了,挖人墓穴本就是丧尽天良的事儿,他一直娶不到老婆,也没个孩子,更是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再想想,好似也是应该的。

而他想要找寻元晞,不过也就是为了最后一份心安,求一份微薄的希望罢了。

黄鼠到底是幸运的,在这个时候,刚好遇见元晞。

第089章 符火

元晞不解,弘延大师算得上是一代道法弘扬的高僧了,为何会连黄鼠身上的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她却是没有想到,弘延大师原本就是属于半归隐状态,一般的高官富商诸如赵升之流,想要拜见他,就得提前约见,弘延大师还不一定有空,而黄鼠一个普通人,贸贸然找上慈岩寺,就说自己想要见弘延大师一面,可能吗?

答案当然是否认的。

哪里像是元晞,想要见弘延大师一面,打个电话就行了。

不过,黄鼠身上的煞气没有根除也是正好,元晞若是拿着这枚辟邪符,走到街上随便找人说要帮他,估计对方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把她当成是骗子。而黄鼠就不一样了,元晞这样说了,他只会感激涕零。

果然,元晞拿出辟邪符,说这个可以帮他的时候,黄鼠的眼里没有任何怀疑的神情。

“大师!真是太谢谢您了大师!如果不是你帮我,估计我就活不下去了!”黄鼠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原本就不高大,干瘦干瘦的黄鼠,如今这个憔悴狼狈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可怜。

此时,旁边悠悠走过一人,穿着呢子大衣,慈祥和蔼的老人,拄着手杖,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

“小小年纪就出来行骗,不学好!”

说罢,慢慢走过,摇头的样子大概是在感叹世风日下,元晞这个一个漂亮又灵气的小姑娘都跑出来当江湖骗子卖符了,居然还找了这么一个托!不过那托扮可怜的模样倒是挺像的,看起来跟真的受到过莫大摧残似的,啧啧。

黄鼠神情尴尬,握着辟邪符,小心翼翼地瞟着元晞,看样子,是害怕这位大师发怒。

高人总是脾气怪,讨厌别人质疑的。

不过元晞显得一派风淡云轻,并不予以理睬,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其实是她不在意这些,如今外界对风水师的看法,她差不多算是弄明白了,这是现状,她一人无力改变,只能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外人的看法,置之不理就行了,且果断时间再看。

不得不说,元晞的心态,像极了她外公元礼的豁达大气。

只是,辟邪符这种东西,在这大街上是不可能用的。

黄鼠不假思索地就说自己家就在不远处,可说完就后悔了。元晞一个俏生生的好姑娘,莫名其妙上他一个单身男人的家算什么!

在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的时候,元晞却点头,应了一句好。

“大,大师真的要去吗?”黄鼠走在前面带路,却忍不住回头问了元晞一句。

元晞嗯了一声。

黄鼠摸了摸鼻子,简直受宠若惊:“大师都不担心我是坏人啊…”果然是大师,这般高洁,让许久都没有体会过被人相信的滋味的黄鼠,霎时间冒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可下一刻,元晞轻轻丢下一句:“没关系,那样我会打断你的腿。”

她的语气平缓,如玉珠落盘,沁润轻灵,明明没有一丝的烟火气,却说得黄鼠心头一凛。

“大师,呵呵,开玩笑的?”黄鼠干巴巴的笑着。

元晞摇头,把黄鼠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打不过我。”

黄鼠苦着脸,虽然是被大师这样说,可被小觑的感觉,真是苦逼啊。

元晞只是实话实说。

而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看过黄鼠的面相,知道他虽然一时走了歧路,但本质上并不坏。别看他长了一副猥琐坏人相,可看相不看表,而看神,黄鼠眉长过目,忠厚直接,眼睛虽小,却目不斜视,不带任何晦暗,可见他心中坦荡,并无不可告人的心思,他鼻子虽短,却是城市保守,只可惜嘴唇尖薄,难有富贵。

黄鼠的山根有一道深刻的横纹,这代表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度得过度不过,就要看天意了。

咦?

元晞看黄鼠眼角奸门平满,晃眼一看,带了一抹淡淡的黄色,似乎是有贵人出现?

可眨了眨眼,又什么都没有。

元晞不敢确定,只能说是自己的面相之术不到家。

黄鼠的家距离法器街的确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这小区的环境有些老旧,不过相对的,租金也便宜,比如黄鼠住的一室一厅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套房,一个月的租金不过几百块钱,已经是他能够承担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