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下了决心,夫人一脚便跨进了门槛。

这段时间元楼算是声名鹊起,也有一些关于元楼的规矩流传出来。

元楼之主,也就是那位能够为盛家逆天夺命的风水师,看相解灾,只见有缘人。

若是有缘人,踏进元楼的时候,元楼之主自然会起身迎接。

如若不是,那扇通往庭院的门,也始终不会打开。

有性子急的,进去元楼没能见着那位大师,便心急去拉那格子门。谁知道那格子门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似的,三个人都没能够把门拉开,明明是木质的推拉格子门,却跟铁似的焊在了那儿,不动不摇。

从此之后,那些上门的客人便知道,这个规矩,是实实在在,而不是随口一说的了。

元晞会立下这么一个规矩,还不是因为她修炼的望气术。

平日的日日修炼不算,她曾经发现,若是自己出手帮人消灾解难,自己的望气术境界便能够寸进一丝。虽然那一丝,很少很少,却是她平日里苦苦修炼一个月也得不来的成就,她自然也就开始在这方面花功夫了。

不过,她也发现,这个方法虽然可以,出手帮人的对象却是有针对性的,这个挑选,也就是所谓的有缘人了。

而且,若是她打开门做生意之后,名声传出去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她也能谁的事儿都接吗?

扯个有缘人的神秘旗号,一些被她拂了面子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今天,刚过午,她就躺在后院儿的软床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洗了一把脸才觉得清醒不少。

整理了一下自己,抱着罗盘正走到方寸庭院的时候,霎时福至心灵。

“有缘人来了。”她一挑眉,唇角却是缓缓绽放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些天,她可就遇上两三个有缘人,今儿一上午却是一个都没遇见,这会儿刚刚午睡起了,就撞上了?

元晞也没有拖拉,踩着木屐,悠悠洒洒地抱着罗盘,走出庭院。

夫人进门的时候,听闻一片静谧,抬头一眼便将整个大堂尽收眼底,这装修风格,实在是极合她的眼缘,墙上的几幅字画,更是让她心生喜意。

正打算走近一观,就听得格子门被拉动,有人从外走了进来reads;。

大堂没有窗户,门口又挡了一扇八宝屏风,阳光几乎被掩盖,偏生屋内只点了几盏幽暗昏黄的灯光,显出几分沧桑暮意。而那扇格子门拉开,光芒万丈,头顶的阳光大喇喇地洒落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地板,照出地板上的原木纹理。

那光似乎是毛茸茸的,空气中漂浮着细细的尘埃,而那个身影,在那毛茸茸的光芒中,模糊,却披戴霞光,一派悠然。

等那人走了几步,夫人才诧异地挑起眉眼。

这位女风水师,竟然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好多!完全可以当她的女儿了!

夫人没有把面前这年龄不过小姑娘的女孩儿,往其他身份上起揣测,除了因为旁里没有别人,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位的通身气度,如玉芳华,连她都为之折服。一身飘逸宽大的朴素禅衣,宽大的袍袖虽然空荡地显出些许瘦弱,却也是仙风道骨,清隽不可语。

她的手上还抱着一个暗金色的罗盘,更是为她添上神秘的气息。在这样的气场下,长相倒是其次了。

不过夫人好奇一打量,却又瞄见她那细致惊艳的眉眼,一笔一画宛若天成,那分天姿灵韵,纵使是再好的言语,都描绘不出一丝美好。

“阁下可是元大师?”夫人摘下墨镜,轻轻柔柔开口。

“正是。”

元晞随口应了一句,走到茶桌旁,随手放下罗盘,自己走到一处,开了灯,原本昏暗古朴的大堂,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坐吧。”元晞说罢,自己先坐了下来,又将那罗盘抱在怀中,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夫人在她面前坐下,也没有不高兴元晞态度的散漫随意,反而带了几分好奇地看着她,目光纯亮,倒是越发显得那眉眼如画,年过四十都不见一丝老态。

秘书小南在夫人坐的沙发背后站定。

元晞不说话,却在上下打量夫人的面相,一看,便是恍然。

“夫人今日,是有求而来吧?”

夫人也没有惊诧,反而不动声色,无求也不会找上风水师,“最近家中家人有些睡眠不宁,想过来请大师去看看,是否犯了什么忌讳。”

她的言语间,也完全没有透露自家的信息,显然是清楚一些招摇撞骗的风水师手段,就是根据一点套话的小伎俩,把自己编得无所不知。

话转,夫人又有些好奇:“我之前听闻,说元大师的这道门,非有缘人不开,那今天的我,是那个有缘人吗?”

“门开了,自然是的。”元晞说罢,也没打算拐弯抹角,“夫人身有隐疾,今日可是为此而来?”

夫人仍旧不动声色,反而有些讶异奇怪的样子:“我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啊。”

元晞明白对方的顾虑,淡笑道:“夫人不必紧张,我知道夫人今天是为何事而来。”

“何事?”

“求子。”

元晞话一说完,夫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女风水师,居然开口便说出了积压在心头已久的事情。

元晞见夫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便道:“我看夫人面相,可是多年以来都无子嗣,这件事情恐怕已经成为了夫人的心结,才让眉间阴云不散reads;。”

其实这位夫人苦恼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解决的办法,却让元晞沉思了。

“不瞒夫人,你的问题,并不好解决。”元晞沉吟一会儿,便道。

夫人叹气:“我也知道,曾经一位高僧告诉我,这是天命,不可违…可我不忍心我的丈夫就这样一辈子没有一儿半女的。恳请大师帮我。”

她恳切地望着元晞,眼中盈盈闪烁的光芒并非作假,而是真心实意的。

夫人正是因为深爱她的丈夫,才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局面。

尽管丈夫常常反过来安慰她,但是她的内心,却一直都是愧疚的。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元晞宛若她遇上的救命稻草,拼命抓住。

元晞沉默。

正如那位大师所说,命中无子这一事,乃是天命,不是那么好改的。

改命改命,那改的可不是运,而是命!

元晞上次能够从老天手上夺命,靠的乃是泰山龙脉之灵相助,否则也是功亏一篑。而现在要她改命,元晞也是束手无策。

不知,到了望气术的第三境界,是否能够达到那个真正逆天改命的境界…

元晞怔愣了片刻,却面对这位夫人,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这位夫人是真的面和善良,元晞也难以推脱,踟蹰片刻,转身进了后院,仅仅丢下一句话。

“稍等。”

两个字,却让夫人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不过几分钟,元晞就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玉,递到夫人面前。

这是她前段时间研究的符箓新用,因为一些话本小说中,总会提到灵玉,她便突发奇想,将那原本画在纸上的符箓,以刻刀雕在了玉上,做成了玉符。

原本只是她闲暇时的一试,结果还真让玉符生出一丝气场,倒像是成了法器。

不过,之前她没能研究多久,就撞上了一连串的事儿,一直到最近她为了寻找煞物,整日脱不开身,更是差点儿忘了这玉符。

玉符上刻的是祛病符,另外刻的几块都失败了,只有这一块成功,这会儿,元晞决定把她给了面前这位夫人。

总归是人家的一丝希望,虽然她也拿不准,便也丑话说在了前头。

“就算不成,对夫人的身体也会有益处的。”这一点元晞还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就送给夫人了。”

夫人一怔:“大师不要…呃,酬金?”她暂时想不到更好听的词儿。

元晞却洒脱一笑:“若是等了夫人心想事成,我倒是可以收下。现在,我可要衷心祝愿夫人,一朝梦成了。”

夫人愣了愣,看着元晞墨如点漆的一双眸子,那璀璨华光却是骗不了人,虽然才与元晞认识没多久,但却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借你吉言了。”

第197章 姑姑

玉符送出去了,那位夫人也离开了。

元晞却不知道——之前,她成功了一块儿祛病符后,急事一忙,顺手将祛病玉符和那几块失败的玉符放在了一块儿,装在一个木匣子中。

她取玉符的时候一时未曾想起,却没有看到,那盒子底层,铺着厚厚的白色粉末。

正是碎裂的玉符粉末。

夫人离开之后不多久,元晞发现推演了许多天都未果的罗盘,突然有了感应,顿时眼睛一亮,匆匆关了门,抱着罗盘便出门了。

而那位夫人,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按照元大师说的,将那块玉符放在一个小锦囊中,贴身带着,除了洗澡,其他时候一应都没有取下。

夫人这样信任元大师,不仅仅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份眼缘,油然而生的好感,还有对方举手投足的大气风范。因着家学渊源,她对玉是极有研究的,元大师递给她的玉符,她入手一摸,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温润柔腻。

这样一块玉,少说也要五位数,可那位元大师,却毫不留恋地将玉给了她,且没有开口向她要一分酬金。

夫人活过这么多年,到底不是傻子,不会以为元大师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她眼神中的那份真诚,夫人是真切感受到的,不会有丝毫的质疑。

而钱这种俗物,她也没多谈。

事实上,她给下的人情,是多少金钱都换不回来的。

夫人姓章,自己本身出身名门望族,丈夫身居要职,家族更是与盛家、祁家齐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世家大族。

晚上,她的丈夫回来之后,章女士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林先生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去质疑章女士才见了人家一面,就给出十分信任的行为,只是建议她多多观望,看看情况。

妻子多年来的压力他是知道的,年过四十却没有子嗣,家中长辈为此抱怨许多,他爱重妻子,一意孤行将问题揽到了自己身上。亏得林先生本身能力过人,稳坐高位不动摇,就算没有子嗣也仍是家族中头号人物,他的兄弟也没有因此而隔阂,无他,没儿子罢。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有两位自己,与贴身秘书知道。

章女士知道丈夫对自己的保护,心中感动,也没有揭穿丈夫的一番心意,只是心里,到底是对这件事情更加上心了,时时寻医问药,求神拜佛,仍然不见起色。

在林先生看来,若是妻子能够从这块所谓玉符中,寻求到一点安慰,也是可以的。

章女士知道林先生没有如自己彻底相信元大师,也不恼,毕竟在面对未知的事物,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当晚,她躺在床上,安稳入眠,一夜无梦。

林先生早上起床的时候,条件反射往身边一摸,空荡荡的。

他瞬间坐起,毫无睡意地看向身边,见妻子不在身边,衣服也没披一件就往外走,恰好撞上端着木托盘从外走进来的章女士。

章女士未作粉黛,颜色依旧,年过四十仍然掩盖不去她眉眼间的风韵,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而更多几分风韵,成熟优雅与真挚纯粹共存,难怪林先生对章女士的感情,多年不见变淡。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起了?”章女士起得早,六点多钟就醒了。

林先生坐回床边,披上睡袍,带上金丝眼镜,儒雅的他这会儿多了居家的气息,对妻子仍然关切道:“这么早起?睡不着吗?”

章女士身体不好,常年手脚冰凉不说,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平时来说,林先生七点钟起床,章女士却至少要睡到八点甚至九点。

林先生与章女士是夫妻,自然知道她的老毛病,一般早起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虽然家中保姆都是做了很多年的老人了,却还是不忘吩咐不要打扰夫人。

这会儿,他也有些担忧,以为章女士失眠的情况更严重了。

可章女士神采奕奕,眼中不见一丝倦意,哪儿来的失眠?

“先喝点温水。”章女士将木托盘放在床头,把温盐水递给丈夫,自己则在他身边坐下,“昨晚我睡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会不会,就是这玉符的功效?”

她提起挂在胸前的小锦囊,一脸期待而真诚地望着丈夫。

玉符挂在身上第一天便有这样的效果,她觉得很神奇。

林先生这次没有质疑,若有所思:“说不准,等几天看看。”

他担心是章女士的心理作用,如果后来玉符没有任何功效,章女士彻底失望,他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这会儿便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章女士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起身去做早饭了。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她晚上的睡眠都很好。

这让章女士的气色好了很多,不需要吃那些名贵补药便面色红润,精神十足,连带着身子骨也轻了不少,整个人好似年轻了两三岁。

似乎只有两三岁,可是在章女士这种年过四十身体又不好的女人身上来说,一岁就是一个坎儿。

大概是因此,她越发相信是那玉符的功效,整个人的心情也好极了。

就是林先生,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了,也开始相信,难道真的是那块求来的玉符起作用了?

夫妻两人,一个深信不疑,一个半信半疑,却都决定,继续为子嗣作努力,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不过章女士也没有忘了元大师,这些天总想着要再去元楼拜访一下元大师。

虽然那位元大师,看着都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年轻,可她的高深莫测,却一点也不会让章女士小觑,轻视她的年龄。章女士很看重她,甚至,有着受不清道不明名的尊敬。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打定主意出门,好些天没来拜访她的一个晚辈,上门了。

“如静,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怎么不来姑姑这边时常坐坐?”章女士很喜欢这位侄女儿,容貌安静乖巧不说,性子也很细腻讨喜。

再加上章女士又没有女儿,总是渴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对张如静就更加疼爱了,逢年过节也总会叫她到自己身边,直把她当成是了半个女儿。

是了,此张如静,便是彼张如静。

章女士虽然口中自称“姑姑”,两人也的确有亲戚关系,可真实的亲戚关系,却并没有这么亲近。就辈分来说,章女士是张如静父亲的远方堂姐,隔了三服,与张如静,就隔了四服了,出了五服就不算亲戚,已经是远得不能再远了。

不过他们这个八竿子打着了的两个家族,算是五服亲戚中比较出息,其中以章女士地位最高。有关系就有走动,有走动就有感情,在利益面前,血缘关系原本就很淡,张家能够攀上这么一棵大树自然是最好的。

张如静第一次见到章女士,是跟着爷爷来的,那时她是家里的嫡孙女儿,虽然没有哥哥弟弟,但因为她的父亲是张家唯一的儿子,爷爷对她也宠爱几分,不会像现在这般。

张如静小时候就心思多,知道面前这位女士是要讨好的,在一次为了帮章女士,结果自己被开水烫了之后,忍着手上红肿烫伤,憋着没哭的可怜模样,就彻底入了章女士的眼,成了章女士最为喜爱的几个晚辈之一。

原本张如静的张家,在章女士面前虽说不够看,却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可现在张如静父亲去世,爷爷一心想要找回他“唯一的儿子”,忽视了她这个外孙女儿。上次宴会,她又在奶奶面前犯了恶,正是孤苦伶仃的时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章女士了。

尤其是在章女士,一次无意中说起“如果如静成了我的女儿该多好”后。

张如静上心了,以前纯粹只是简单的巴结讨好,但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她是可以给章女士当干女儿的。

重点是,章女士是没有儿女的,她如果成了章女士的干女儿,那分量就不一样了。

张如静倒没有奢求能够从章女士家里得到什么,只是希望能够有章女士的名头这样一个照拂,如此,作为章女士与林先生唯一的干女儿,她踮踮脚,也是能够攀上比盛祁林家,稍次一等的家族。

即使是稍次一等,在这京城中,也是无数人仰望的对象了。

张如静自认为开辟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原本有些疏落的与章女士的关系,立马上门来讨好了。

这个话当然不能要她说,而要章女士自己说,这样,意义就不一样了。

所以,张如静要做的,还有很多…

好在章女士不是性情古怪的人,尤其是在听说张如静父亲意外去世之后,对她更生怜惜,这会儿招呼她也不见生分,才让许久未上门的张如静,稍稍放下了心。

“最近我在家里学了几次烘焙,好不容易做出能看的曲奇,就带来看姑姑了。”张如静提了提手中的盒子,笑得乖巧如初,只是眉梢那一抹小心翼翼,却仍然没有逃过章女士的眼睛。

章女士心中微微一叹,对张如静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多了几分同情。

张家那点事儿,几乎闹得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了,她这个久不出门的,都听说了,可见流言之广。

张如静就是一个无辜的小可怜儿,父亲去世之后,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难怪以前那个乖巧却总带着朝气的女孩儿,这会儿居然也小心翼翼了。

想着,章女士拉起张如静的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

张如静将手中曲奇盒子给了保姆,装在白瓷盘中端了出来。

“如静,你爸爸的事情我听说了…”章女士拉着张如静,叹息而道。

张如静适时眼睛一红,要哭不哭的样子最是惹人疼。

倒也不是她对自己亲爸没有感情,而是这些日子她遇到的事儿和待遇,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个困境。这个时候,一些事情,自然是可以利用的。

比如温柔善良的章女士的同情心。

章女士果然心软,将张如静揽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这会儿张如静是真的想哭了。

父亲出事之后,原本就跟奶奶关系不好的母亲,在家中大闹一场,直接回了娘家,这段时间也没有照顾关心过她这个女儿,跟忘了她似的。

章女士的安慰,恰恰落在了张如静的心坎儿上。

张如静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在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而她这份至真至诚的痛苦,是真的让章女士感叹,这是一个真性情、又孝顺的好孩子。

“如静是个好孩子,若是做我的女儿该多好。”章女士又感叹。

张如静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真的吗?”

“自然是真,难道还有假。”章女士笑她,突然心念一动。

其实,认张如静作干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丈夫虽然平日里严肃,但也喜欢孩子,张如静这般乖巧懂事,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章女士沉思的片刻,张如静看在眼中,心底狂喜。

果然!章女士肯定动了念头!

她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控制自己没有失态!

祁静然、祁依依…元晞!

章女士思来想去,觉得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还要等丈夫回来商量了之后,便没有对张如静说出口。

张如静虽然心急,却也知道不能着急,只得耐心等待。

两人吃了曲奇,在花园中坐了一会儿,闲聊过后,章女士皱眉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要起身去一趟卫生间。

章女士刚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张如静愣了片刻,立马惊叫起来。

不出五分钟,急救车赶到了门口,带走了章女士,张如静跟保姆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