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元晞几人毕竟是跟着宋庐一起回来的,宋家村的人照顾宋庐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忘了他们,因此也不算冷遇。

村里的人知道他们是上午过来,中午顶多是匆忙吃点,便早早招呼着做了一堆的菜,桌子就摆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好几桌菜,一些乡亲也跟着坐了下来。

宋庐和村长镇长自然是做的主桌,只是他们看到宋庐不忘把元晞也拉到主桌来坐,便不由得猜测元晞的身份。

“这位是…宋先生的千金?”镇长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遭了什么忌讳。

毕竟这年头,“干女儿”跟女儿年纪也差不多了,宋庐这样的大富豪难道就有例外?不过他还是问得保守,开口问的是千金而不是其他。

宋庐先生笑着摆摆手:“哪里,这位是元师傅,是我专门请来的风水师。”

“风水师?这小姑娘?”听言的镇长村长等人都是一脸的惊异。

宋庐先生连忙道:“别看元师傅年轻!元师傅可是家学渊源的世家传人,在京城名气非常大的,本事一流!”说着还不忘比划一下大拇指,生怕镇长村老的态度惹得元晞不高兴了。

几人听着前面还不以为意,但一听元晞“在京城名气非常大”,便瞬间改观。

宋家村到底偏僻,京城之类的,那一国之都,天子重地,是了不得的大地方了,一听是京城来的,自然就觉得和乡里那些寻常地师风水师大不相同了。而且人家宋先生一个大富豪都要专门请来的,能差吗?

“元师傅,您好您好。”几人连连问好。

元晞态度不冷不淡,只是微微颔首点头,惜字如金。

对方却不以为意,没有这种气度风范的,他们反而要怀疑了。

不过,回宋家村还专门带了风水师,应该不是简单的回乡探亲了,毕竟这宋家村也没有什么好让宋庐探的。

那,莫非是…

镇长有些期待,村长也很高兴,宋庐就算是是能给村里修条好路那也是大好事啊!

结果,宋庐开口便十分豪气地说:“我也不隐瞒,其实这次我回来,是想要把村子好好修葺一番,算是报答邻里乡亲当年对我的照顾了。”

“修村子?”村长立马激动起来,“二狗子你是说…整个村子?”

宋庐点点头:“嗯,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吧,来之前我就调查过,很多房子都老旧不能住人了,这次就一起重新修一下,工程有点大,呵呵。我请元师傅来,就是想让她帮我们重新规划一下村子的布局风水,福泽一下后人。”

宋庐的话听得附近几桌的乡民都是眼睛灼亮,连村长八爷都激动得双手颤抖。

原本以为修条路就已经好得不得了,没有想到宋庐居然是打算把整个村子的房子都修了!

这年头,就算自己动手砌房子,买各种材料,一些工费开销,一栋房子怎么也要花掉好几万的,还不算屋内的布置。

宋家村实在是穷,不然也不会将就住这么老旧的泥土房了。

现在宋庐回来,直接帮他们换个家,他们一分钱都不花就住新房子了,宋家村的村民怎么能不高兴不兴奋?

而镇长同样也激动。

之前只是听说宋庐先生是个大富豪,但多富他不知道,也就用镇上的那个周百万揣测一下吧。

但是现在,人家开口就是修村子,那费用至少好几百万吧,都已经抵了那周百万的家产了,那这宋先生,得多有钱啊!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宋庐请元晞的酬劳便是上百万,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吓死。

不过,以元晞如今的名声,这么大一个村子的风水布局,百万价格根本不算贵,到底这是福泽一村、绵延后代的大事!

第218章 笔墨纸砚,耕读传家

自古有奶便是娘,何况是直接帮你修房子的这种大恩呢?

之前那些村民,看宋庐的眼神是好奇,那么现在,就是兴奋和感激了。

谁想住那下雨时还会漏水的破屋,偏偏家里没钱起不了新屋子,只能将就,这些村民们也是住得战战兢兢,就怕哪一天来场大雨,直接冲垮自己的屋顶,也就只有天地为家了。

而整个宋家村,基本上大部分村民都是这样的情况。

宋庐虽然只是一个图己心安的回报乡里举动,花出去几百万对于他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宋家村的村民来说,却是大大的恩情了。

接下来,自然是宾客尽欢。

村长镇长等人对待元晞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到底是活过几十年的,怎么都能熬成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宋庐对待这位元师傅的态度,那是不掺丁点儿水分的尊敬呢?

人家年纪轻轻能够混到这个地位,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有真材实料的就要敬畏!

于是,元晞在村子里很快收到了与宋庐一样,甚至好过宋庐的待遇。

宋庐自然乐见其成。

饭过后,元晞自然提出要在村子附近走走。

这个时候镇长虽然是领导,却也插不上话了,倒是年纪一大把的村长拍着胸脯说要亲自带元晞去周围看看。

元晞可不是随便走走,这一趟,估计要花掉好几个小时,村长八爷那个老身子骨也禁不住折腾。

村长八爷也没有强撑,便喊了自己的孙子过来为元晞和秦四哥引路。

“既然元师傅去四处走走,那八爷就带我去看看我以前住的那地吧。”宋庐先生以怀念地口吻说道。

村长八爷一愣,讪讪道:“可是…自从几十年前那里被一场火灾之后,就再没有修缮过了。”

八爷是担心宋庐不高兴。

他虽是长辈,也耐不住宋庐是金主,有钱才是大爷,他只有在宋庐面前刷好感的份儿,哪里还敢甩脸子之类的。

说起宋三家,他难免有些心虚。

一场火灾之后,宋三家只活了个宋庐,而且没过多久就外出打工去了。而宋三家原本的几口子,在死去之后,村民们自发凑了点钱,草草找了个地儿埋了,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整理那宋三家的老房子了。

当初一场大火,宋三家木质结构的老房子直接烧了个精光,一堆被烧黑的烂木头,自然没人去管,这一荒就是四十年。

谁想到宋三家的宋庐回来了,若是看到自家祖屋都成了一堆废墟,还被村民用来倒了垃圾,不知道得脸黑成什么样,若是直接气走了那可就不好了。

“没有修缮也没事,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那里好好修一遍的。”宋庐急切地就想要去老宅。

八爷怕出啥问题,拉住了宋庐就要给他介绍村里的那些老辈:“出去一趟,这么久回来,长辈们也没见全呢,还是先得让我给你介绍介绍再说。”

这个名头,拉着宋庐一拖就是好几个小时,宋庐也不好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八爷抽空叫了人,让村民们去把宋三家那老房子整理一下,至少不要跟垃圾场似的,免得人家宋庐看了不高兴。

现在宋庐是整个宋家村的大金主,宋家村都得把他拿大佛来供着,村长的话一出,村民们自然也很有热情地去处理这件事情。

发动了群众,效率自然就高了。

没过多久,垃圾场似的宋三老家,就被清理了出来。

村长孙子叫做宋磊,二十多岁的高壮青年,高中毕业,读过一些书,对宋家村的一些典故旧事也知道一二,所以村长才会让他来。

宋磊在元晞面前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总觉得这个年纪明明还小自己好几岁的女子,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气势,一个眼神就看得自己心里发寒,不自觉就倒了很多话出去。

元晞慢悠悠走着,一点一点梳理此地之气。

她对这个宋家村,是很有兴趣的。

古人的智慧向来高远,在风水堪舆之术还没有彻底发展开来的时候,古代的先人们,就知道聚村而居,要挑选背靠山,前有水的地方。

在风水学上,这叫做藏风聚气,而古人不知风水,想法却也深远——三面环山,便可抵御寒流,风邪不侵;曲水抱村,又有开阔明堂,便可抵御河水冲刷,又临近水源,便是上好的居住之地了。

后来风水学发展,古人贯来笃信风水,聚村而居之时,也必然要按照五行八卦,或者是符合风水形制的布局来修建村子。

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到如今更是越来越忽略风水之术,早没有古人的智慧经验,一些风水极佳的村子却改建得七零八落,原本的风水布局自然也就破除,对于元晞这等风水师来说,自然是一大遗憾了。

结果,反倒是那些穷困的村子,没有钱修新房,还保持着很久之前村落的模样,反倒能得以窥探村落的风水形制一二。

就像是这个宋家村,元晞在村子走了一遍,才发现,原来这个宋家村,还保留着最基本的风水形制!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文房四宝”风水局。

所谓“文房四宝”,自然就是笔墨纸砚,更有训诫称“笔墨纸砚,耕读传家”。此风水局赋予文采寓意,也是期冀后代,读书出仕、光耀门楣。

这个风水局的作用,也在于此。

不过,也要配合周围的地形才行。

元晞略略环顾远眺,便见山势绵阳如龙,又有笔架峰,又有纱帽山,正是符合文房四宝风水局的大好地势!

只是,原本应当让宋家村人才辈出,且皆出文才的风水局,并没有发挥作用,只因为这风水局已经破落残缺,原本之意已去其三,就算风水局,也只得其形,难得其意。

难怪这宋家村,完全没能够得到这风水局的福泽。

“可惜了。”元晞叹道。

宋磊一直竖起耳朵听元晞说话,听她一句可惜了,自然匆匆追问:“为什么可惜了?”

元晞也没有隐瞒,径直说起了村子里的风水局。

宋磊一脸惊讶:“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元晞问。

宋磊缓缓道:“我家里面有一些长辈们流传下来的书籍,里面记载过只言片语,说我们宋家村祖上迁居至此的时候,是有高明风水师指点过的,能够出人才的风水宝地。据我们宋家家谱记载,祖上还曾经出过几个入仕的官员,最高官至三品!只是那些记载太过于久远了,我们这些晚辈们,还都以为是长辈们说着好听的糊弄人的…”

就差没说是自家祖宗往脸上贴金了!

这种事也说得过来,是个人都想要让自己有个好祖宗,好出身,国人自古如此。

一如当年盛唐王朝,如此强大,李唐皇室不也因为流传有胡人血脉而遭到山东士族的轻蔑,甚至连家中女子都不远嫁入皇家,认为那是下嫁!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惹怒皇室,最后把山东士族给扫进垃圾堆。

于是,李唐皇室为了给自己安一个好听的祖宗,俗称给自己脸上贴金,直接奉了老子为始祖,无他,老子,姓李名耳。

所以,宋磊与他的小伙伴们,以为是长辈们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才吹嘘的什么官至三品大员,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官至三品,在古代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员了。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传闻似乎有可能是真的?

想起这点,宋磊也不由得有些兴奋,恨不得再去翻翻家中那些记载。

不过面前这位是贵客,又不能贸贸然走开,便按捺着性子,继续跟在元晞身边。

又走出没多远,元晞看到一条小溪穿过村子流过。

她的脚步一顿。

“看来,还有一个缘由,便在此了。”元晞指着那小溪说道。

“为何?”

元晞说道:“水乃生命之本,这水,以前可是宋家村依赖的水源?如今,却恶臭难掩,自然是晦气丛生,算是一大缘由。”

而且这水还在慢慢干涸。

若连水都没有了,哪儿来的生气?哪儿来的福泽?

宋磊听言大惊:“那要怎么改变?”

“无事,我此行,便为此。”

元晞言辞凿凿,神情笃定,看样子便是智珠在握,宋磊慌乱的心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看来,要让村民们改改往这水里倒脏水的坏习惯了。”他心暗道。

又走了一会儿,元晞出了村子,往这附近的山上走去。

也就是她看到的笔架峰和纱帽山。

刚才看得不真切,只是远远一望,她不亲自走走是不行的。

元晞不说,秦四哥和宋磊,一个常年练武,体力非同常人,一个年纪轻轻,气血充足,又从小在这附近漫山遍野的跑,自然也颇为轻松。

只是走了没多远,秦四哥按捺不住好奇问:“姑娘,刚刚怎么没有听到那位宋庐先生,说要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呢?”

他困扰这个问题已经有一会儿了。

在他看来,如果是外出多年后落叶归根,第一件事情就是急忙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吧,怎么宋庐却一点儿也没有这个意思?反倒听说第一个要去老宅子看看?

第219章 盗洞

“自有他的道理吧。”元晞是不大愿意理会这些闲事的。

她这般想,耐不住秦四哥的好奇心重,而那个宋磊,倒也是个有点八卦的人。

“我小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宋三叔家的事情,本来忘了,这会儿那位宋庐先生回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宋磊说着,犹豫地看了几眼元晞和秦四哥。

他对宋庐先生还是有几分敬畏的,毕竟人家是个大富豪,一回乡就如此阔绰地大手一挥,是要给大家修房子,敬畏和感谢并重,宋磊一个读过书的人,怎么都觉得在背后这样议论人家不好。

但是开起了头,后面不自觉就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了。

“其实,那位宋庐先生,原本是宋三叔的侄子,听说,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后来孤身一人从外村来投靠自己的叔叔,便是宋三叔收留了他,宋庐先生这才留在我们村的。”

秦四哥疑惑:“你们不都是一村姓宋的吗?为什么宋庐先生又是宋三叔从外地来的亲戚了?”

宋磊一愣:“呃…大概,大概宋三叔的那亲戚外出打工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听我爷爷说的,时间久了,记不清了。”

他现在能记得这些事,都还要亏得他爷爷没事总喜欢怀念一下故人,比如宋三叔。宋磊听他爷爷说,宋三叔跟他们家的关系,也算的上是远房亲戚了,再加上走得近,平时也喜欢走动一下。

那宋三叔是个老好人,平时总喜欢帮衬邻里,再加上读过书,据老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位三品大员,应当就是宋三叔家的直系祖上了。如此,宋三叔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自古以来,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总是要多受几分重视的,更何况是出过大官的宋三叔家那样的书香门第?

况且,村子里有不少小孩子都是跟着宋三叔学的认字,又不取分文,以至于宋家村邻里乡亲受的恩惠多了,自然对宋三叔家多几分尊重,宋三叔在那个时候也很有威望,一句话,威力跟村里的族老差不多了。

宋磊爷爷,也就是村长八爷,对宋三叔的感官认知也非常的好,可惜突来一场大火,宋三叔家除了一个宋庐,谁也没逃出来,连宋三叔的老宅,付之一炬,无人愿意重建之后,都变成了村民们的垃圾堆。

为此八爷没少发火,只是能管住一阵子,没多久又故态萌发了,为此八爷也很无奈,便在家中说得义愤填膺的,无非也就是当初人家宋三怎样怎样恩惠你们了,现在人家去了,人家的老宅都要往上面倒垃圾,真得不懂得感恩戴德云云。

而宋磊私下里就觉得自家爷爷完全是个嘴炮。

既然这样义愤填膺,那就拉到所有族老和村民们面前去说啊,摆在明面上说得清清楚楚了,在宋三老宅上倒垃圾就如何如何,总没有村民敢犯了吧。

偏偏八爷也就只是嘴上说说,宋磊家也偶尔往那里倒垃圾,八爷不也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斥责过什么。

不过,亏得八爷义愤填膺,说起宋三,难免就要在自家孙子面前,摆谈一下人家宋三当年如何如何,自然也就说起了宋庐,哦,他之前的名字叫做宋二狗。

是以宋磊如今才能记起当年宋三叔家的事情,要知道,那可都是他出生前十几年的事了,他能不知道,还不亏得他爷爷喜欢念叨旧事?

但是宋磊说归说,是不会把自己心里对爷爷的腹诽说出来的,但关于宋三家以前的事情,秦四哥也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连元晞都放慢了脚步,将宋磊的话纳入耳中。

宋磊见这位元师傅都有兴趣了,自然就说得更起劲了:“我听我爷爷说啊,那二狗…哦不是,是宋庐先生,来我们村子的时候也就十多岁的样子,饿得面黄肌瘦的。那会儿粮少啊,大家能吃的东西有限,宋三叔家里也穷,本来养不起多一口人,所以宋庐先生刚来的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毕竟村民们听说那是宋庐先生唯一的侄子,宋庐先生又只有两个女儿,也要帮衬一下不是。”

别说是以前,就是现在,在这些村子中,都是极为重视香火的。

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估计,那时候宋家村的村民们,受了宋三的恩惠,又觉得宋三只有两个女儿实在是可惜了,连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是以帮衬宋庐,也是想着帮着宋三留下一丝香火。

侄子比女儿亲!

“后来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爷爷说一天夜里,宋三叔家里不知道怎的就起了大火,宋三叔一家人走在屋里,只有宋庐先生侥幸去了山里回来晚了,逃过一劫。那场大火村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救火的时候,火旺得已经冲不进去了,房子都开始塌了。等到火灭了,宋三叔一家人也就…哎。”

宋磊听着爷爷摆谈得无比详细,自己说起来的时候,也仿佛亲身经历,无比惋惜。

“可惜了这么一个好人。”秦四哥也颇为惋惜的说道。

他听宋磊说起宋三以前的事情,是挺佩服的。可偏偏这样一个好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宋磊点点头:“听我爷爷说,宋庐先生当时穷得办不起后事,还是我爷爷他们出钱理了后事,一家人都埋在一起。过了没多久,宋庐先生就出去打工了。为此我爷爷还念叨,说希望宋庐先生能够出人头地,没想到宋庐先生还真的衣锦还乡了!”

村长八爷说的话当然不会那么好听,但总归是个希冀,也记挂着宋三家那个命运悲惨的二狗。

秦四哥得了元晞的渲染,对风水也十分笃信,这会儿便道:“应该是你们当初给宋三先生家里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才能让宋庐先生有如今发迹!”

宋磊也高兴:“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那么他们村子对宋庐先生修房子的大善举,就不算是受之有愧了。

“喏!那个方向就是宋三叔家的坟地,大家年关上坟的时候,也会帮着清扫一下。”宋磊隔远指了指。

元晞也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

秦四哥见状,连忙问元晞那个方向的风水怎么样。

元晞皱着眉,没有说话。

只是他们脚步未停,甚至随着元晞的刻意改变方向,已经往宋三家的坟墓方向而去了。

“哎哟!”秦四哥一脚未稳,差点儿摔倒在地。

“怎么了?”宋磊关切地上前几步。

元晞也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秦四哥。

“好像踩到一个坑了。”秦四哥抱怨着,这看着挺平整的草地,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洞,害得他没注意,一脚踩了进去。

本来秦四哥自己和宋磊都没当回事。

可是元晞却忽然走回来,甚至蹲下身,扒开草丛,往那个洞里仔细看了一番。

“这是盗洞。”元晞断论。

“盗洞!”秦四哥惊奇不已。

连宋磊也觉得不可思议:“没听说我们这附近有什么墓葬啊!”

年轻人,看过小说,对盗洞什么的也知道一点,大抵明白这就是为了盗墓挖的洞。只是他们没听说自家这附近,有什么王公贵族葬在这里啊。

难道是那位三品大员的墓葬?

“原本这盗洞应该是用泥土掩盖过的,不过遮掩得随意,时间久了就露出来了。看起来,这盗洞不像是新挖的,应该有些时日了。”元晞摸着那盗洞附近的泥土,缓缓道。

宋磊听言,也说:“前几天是下了一场暴雨。”

原本这盗洞就掩埋得不严实,时间久了,盗洞口上的泥土层越来越薄,再加上前几天暴雨一冲,自然就露出这盗洞来。

不过这盗洞到底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元晞没有兴趣去看一下,秦四哥和宋磊更没有这个胆子。

在这附近山中,走了一圈儿下来,元晞心里已经有了沟壑之后,回到村中,满腹疑惑的宋磊更是立马就跑去问了自家爷爷。

村长八爷悠闲地坐在大石头上,抽着旱烟,惬意地眯起眼睛,听了孙子的疑惑,拉长声音:“盗洞啊…几年前,好像是听村民说那山上有人鬼鬼祟祟地挖什么东西,远远喝骂了之后,挖东西的人就撒腿跑了,后来也没再见着,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盗墓贼?”

“有可能啊。”宋磊一个劲儿地点头,顺便把元晞一路上说的关于宋家村的话,一股脑儿全都倒出来了,顺便还感叹,“我还以为爷爷你们说的什么祖上出大官,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呢,没想到很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