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可以,阿大,你带着两位姑娘进去,带她们去看连翘吧。”对于陈阿娇这个小小的请求,张汤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便让他的侍从将茜娘和沁荷两人领了进去。

之前茜娘和沁荷两人就一直想见连翘,这一次有了机会,谢过了陈阿娇之后,便进去了。

如今正值人间四月天,一阵风过,带来淡淡的花香,也将陈阿娇的裙摆轻轻的吹起。只是这四月的天,在长安还有丝丝的冷。陈阿娇今日装的单薄,张汤见了,便准备上前,又想到了什么,退后了几步,“公主外间风大,不如进去吧。”说着便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陈阿娇此时可以进去。陈阿娇自然也没有拒绝,十分高兴的便进去了。

到了里间,张汤是将陈阿娇领到他休息的地方,他是长安吏,经常办案,因而就不常回家,于是就在这天牢之中安置下来了。也不知晓,他是不是知道陈阿娇今日要来。当陈阿娇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她才发现,没想到张汤竟是这般儒雅之人,这房间的布置全部就不似一个男子所居之处,竟然还有花瓶,那花瓶之上,竟然还摆放上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当真是天牢之中也是大有乾坤啊。

“没想到张大人竟然还是一个雅士,真的是难得啊!”

陈阿娇摇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汤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事实上张汤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啊,这都是张汤提前准备好的,自从上次陈阿娇来这里打探连翘的消息之后。张汤便隐隐的有些期待了,也知晓陈阿娇肯定会再来了。上次因被陈阿娇看到他审问犯人之事,所以他便提前做了准备,便有了这样的房间,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也不知晓这女子喜欢什么。便询问了一下人,才大略布置成这个样子,今天他才敢领着陈阿娇进来。

“公主见笑了!”

“对了。张大人本宫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希望张大人可以告知本宫?”陈阿娇确实是好奇那裴慕寒,为何大家都这么看好他。而且她乃是馆陶公主的女儿,是大汉的昭明公主,就算指婚的话,最起码也应该是和堂邑侯一样的侯府,而裴慕寒虽说是梁国的丞相,只是这地位还是有些悬殊,为何馆陶公主还会同意呢?则其中定有隐情吧。

“公主你说吧,下官若是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本宫问你,你可知裴慕寒其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陈阿娇一问,原本因今日陈阿娇来天牢心情还不错的张汤,顿时心情就变差,他抬头望了陈阿娇一眼,沉默了许久,才冷冷的说道:“只不过一个有副好皮囊的男人而已,怎么公主你也看上他了?”张汤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了。而陈阿娇也是第一次发现张汤说话如此冷淡,脸上竟有这么多的表情,当真是难得了。听到张汤如此反问,陈阿娇竟是有些无措了。

“本宫当然不会,本宫只是好奇为何他这么的有名,就连张大人你都有所耳闻?”陈阿娇确实是对此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当她听到裴慕寒的一些言论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为何那般的自负。

“他何止有名啊,整个长安怕没人不知他的,公主年纪尚小,对他不清楚也不足为怪,而如下官这般年纪的人便没人不知他的,据说他师从鬼谷一派,尤擅纵横学说,而且此人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先皇曾赞其:“一笑而天下兴,一怒使诸侯惧!”据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只是公主,此人颇为好美色,不是良人!”张汤再称赞完了裴慕寒之后,莫名来了这一句,让陈阿娇有些诧异。

“哦?原来他竟是这般厉害,只是张大人对他的评价倒是也很中肯…”当然陈阿娇没有言说张汤后面说的话,她不明白,为何张汤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话。而张汤自己也被自己给吓到了,那后面的话,本不应该他说的,再说即便他说了,又有何用呢?

很早的时候,张汤便知晓了裴慕寒,此人八岁出仕,九岁便随同当时还是代王的刘武一起前往代国,并出任代国丞相。而且他随刘武走的时候,整个长安都轰动,尤其是那些女子。即便是这些年已经过去了,裴慕寒不在长安,有关于他的事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这不他刚刚回到长安,在歌舞坊,一掷千金佳人笑的事迹又传开了。

“公主,裴大人确有才华,只是公主若是要选,还需慎重!”原来张汤也已经知晓窦太后赐婚的事情,要问这个事情是谁传出去,还能是谁啊,那自然便是大名鼎鼎的裴慕寒裴公子了。

此时他正在长安九重楼中,望着繁华的长安街头,坐在临窗的位置,坐在他对面的乃是平阳侯曹时。显然比起闲然自得裴慕寒来说,曹时的脸上的表情委实的不好看。上次因着段宏的提议,他托说有病,不能尚公主,本来他以为阳信公主刘娉已经很清楚他的立场,会自行解除合约,可是从现在这些事情看来,原来是不可能了。而且是极其的不可能了。

“曹兄你今日为何一直唉声叹气,你瞧瞧如今长安这大好春光,不如你我一同出去逛逛可好了,切莫辜负这一片好时光哦。”裴慕寒带着笑意望着曹时。曹时却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说话了。

“哎,曹兄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你怎能这样呢?”

裴慕寒个性洒脱,最不见得别人愁眉苦脸。

“裴兄,如今春风得意,马上又可以拥得家人,自然是高兴了,只是我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你是不知我啊。如今整个平阳侯府,因我的事情,都发起愁来了。你说我若是真的迎娶了阳信公主,到时候你让我平阳侯府如何在长安立足。若我不娶阳信公主,我平阳侯府又怎么在长安立足,这娶或不娶,都难啊。”曹时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便大口的喝酒。

裴慕寒想了想,“竟有这事,前日见到段兄他才言说,他已给你献了良计,怎么那个方法不行吗?这是发生了何事呢?”裴慕寒与段宏也是旧友,两人关系也很亲厚。

“说来话长啊!”

于是曹时便将退婚的事情说给了裴慕寒听,之后又将其中的利害分析了一下给裴慕寒。

“本来我是想这般说来了,陛下势必震怒,阳信公主知晓了,定是会与我退婚,到时候我便顺水推舟,将这门亲事给退了。可是适得其反,也不知道那阳性公主怎么想的?她竟说,若是因我有病,不嫁与我,便是她的不对,不管我是生是死,她都定会嫁给我。裴兄你让我如何是好?她说的这般情真意切,若是我一定要退婚,倒是我的不对了。哎…”

原来曹时一直没有退婚的原因,竟是刘娉一直坚持要嫁给他。而且还说出这般让人不能拒绝的理由。而此时的裴慕寒则是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既是阳信公主对曹兄你这般有情,你与她在一起便是,有佳人愿意相伴,何其美哉!”

“哎,若是她是真心的,那便也罢了,即便她与昭明公主不和,我亦可以忍受,只是裴兄你是不知,阳信公主待我不是真心的,她要嫁我,便是要好生折磨与我。她乃是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嫁到平阳侯府,我自是要对她百般呵护。”说着曹时便想起那日在皇宫之中,见到刘娉的情景。

当时他刚刚从未央宫中出来,途经御花园,竟不巧碰到了正在散步的阳信公主,当时阳信公主和小妹刘婉在一起,刘婷因着上次在绛邑侯府受伤,一直在养伤,因而不在其中。当时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次反应自然是先离开这里,他不想与刘娉有直接的接触,毕竟是他先装病骗的。可是当他转身之际;刘娉竟是已经看到他了,便笑着对着他说道:“曹侯爷,你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怎么现在碰到本宫就要跑,曹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本宫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刘娉十分的不客气的便追了上来。

“下官无意冒犯公主,只是下官此时确有急事,便要先行离开,还请公主见谅!”曹时说着便要走,可是刘娉当即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对着他便是呵呵的一笑。

“急什么,曹侯爷这一次回去是不是又要想法子,与本宫退婚?本宫在这里便劝曹侯爷,你本宫是嫁定,本宫非你不嫁。”刘娉十分嚣张的对曹时说道,那眼神简直就是要将曹时给吞下去的样子。曹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刘娉便追了上去,继续对他说道:“从来都只有我刘娉不嫁的,没有你曹时不娶的,本宫不仅仅要嫁你,而且还让你知晓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你不是有大病吗?到时候本宫便给你好好的治治!”

“所以就这样了,裴兄你素来聪慧,给我想个法子可好,我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那阳信公主已经将我恨上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曹时是一脸的担忧。

“我当是什么大事情,这不简单,你不想娶她直接对陛下言明便是,上朝的时候直接说便是,自古强扭的瓜不甜,你对陛下言明,陛下肯定不会言说什么的。只是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罢了。反正你现在这个平阳侯也是一个虚职,断然不会因你不愿意娶公主而剥夺你的爵位。只不过到时候阳信公主怕是会将你恨上,毕竟退婚对于民间的女子也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对一国公主呢。只不过瞧着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将你恨上了,所以你即便退婚,她顶多在将你恨上,又能怎么样的?只不过这对于刘娉来说,确实是莫大的伤害,你还是好生想想吧。”裴慕寒给曹时指出了一个方法,此计却是是可行,只是确实会损害到刘娉的名声。

说到底,曹时还是良善,最终并没有这么做,而且继续娶了阳性公主刘娉,只是婚后两人虽然育有一子,却生活的并不幸福,因而结婚没有几年,曹时便郁郁寡欢的过世了。而刘娉则是改嫁汝阴侯夏侯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此时陈阿娇还与张汤两人还在说些事情,而茜娘和沁荷两人已经出来,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了,显然刚才哭过了。陈阿娇见到两人这样,并没有言说其他的事情,又想起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她要赶去歌舞坊看好戏呢,势必不能再这里待太长的时间。

“张大人,还请好生照看连翘,本宫定会让宋明出放弃提告!”

说完,陈阿娇便转身离去,张汤自然便目送她出去了。现在他的心情也不错,主要是看出来陈阿娇对于裴慕寒没有什么兴趣,话说他和裴慕寒两人私交也很好。见到陈阿娇离去之后,便喃喃自语:“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裴兄你可不能怪我,你平时最是招蜂引蝶,已经够多的了。再说小弟说的也是实话,你本就好美色。”说完张汤竟是笑着走入了天牢了。

“你们两人方才哭了,大姑娘为何要做出啼哭之态?”

“公主,我和茜娘两人只是看不过连翘受苦,你说以前在堂邑侯府的时候,连翘姐姐过的多好,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现在竟是这样,那牢里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哪里是人待的?”

“怎么不是人待的,本宫都住过的。不管怎么样,这路是连翘自己选的,人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负责,本宫是这样,你和茜娘是这样,连翘自然也是这样了。要知道本宫这一次倒不是在帮连翘,只是那宋明出和花如海两人简直欺人太甚,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而已。”陈阿娇一想起昨日宋明出和花如海两人的嘴脸,她便十分的厌恶。

“公主,连翘她…”

沁荷本还想说下去,而茜娘则是拉了她一下。

“连翘本为我奴,若她此时还是我奴,本宫自是会帮她。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了,既是离我而去,于情于理本宫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和茜娘也是,若是你为我奴一日,本宫便护你们一日,若是为我奴一生,本宫定会护你一生。在外面有的,你和茜娘两人都有。与其嫁给那般的男子,还不如追随与本宫,本宫定会给你们配最好的人,何必受苦了。以后若是受了委屈,本宫自会帮你主持公道。而你看此时的连翘,本宫便不好插手,到底不是我堂邑侯府的人。”陈阿娇言说道。

对待如茜娘和沁荷这样的人,对她们要恩威并施,不能太好。刚来这里的时候,陈阿娇是要笼络人才,便对连翘很好,可惜这连翘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是离她而去,既是这般,她也不强求,此番她出事了,陈阿娇见茜娘和沁荷两人与她感情好,便看在她两人的面子上,去了天牢看了一下连翘。本来她就准备做到这里,可惜的是那宋明出当真惹毛了她,所以她才决定动手而已。

“公主,奴婢知晓了!”

沁荷和茜娘两人都安静下来,才发现近日来,她们两人确实有所逾越。于是便跟陈阿娇来到了歌舞坊。

“公主你来了,快这边请,已经吵起来,正在古意茶坊呢?”马朵朵上前带路,领着陈阿娇便去了古意茶坊,果然见到那花如海正在甩巴掌给宋明出了,那巴掌打的可响了,而且花如海看似娇小,这巴掌摔的到十分的狠辣,没一会儿那宋明出的嘴角竟然渗出血来。

“你吃老娘的,和老娘的,竟然背着老娘偷人,怎么你翅膀硬了,还是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说着又要甩巴掌到宋明出的脸上,而此时谢如云从里间走了出来。

“明出你…”

谢如云一出来,那宋明出好似看到希望了,一下子便站起身子,捉住了花如海的说:“你这个疯婆子闹够了没有了,对了,我就是看上你的钱,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钱了,你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原来这宋明出还是有男子气概的,至少在此时是这样的,陈阿娇也看到了。所以花如海惊呆了,这个一直被他养着的人,竟然学会了反抗。

“你,你宋明出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敢这样对付我,你,你…”

“啪!”宋明出竟是甩了一巴掌在花如海的脸上,这下子花如海是彻底的傻眼了。她的双手已经被宋明出给束缚住了,这女人的力气自然比不得男人的力气了。

“我,我怎么了?花如海,你这个疯婆子,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这个样子,没有钱,谁会和你在一起了。对,我现在找到更有钱了,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宋明出说完,便谄媚的看向谢如云,而此时的谢如云则是一直站在一旁带着笑意,她笑的十分的灿烂。花如海现在才发现两人的暧昧。她苦笑着:“好,好,好你个宋明出,今日我花如海告诉你,你会不得好死!”

说罢竟花如海便带着眼泪离开了。而此时在场的看客们,见到花如海离开,觉得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各自散去了。而那宋明出见到花如海离开了,谢如云在这里,他便走了上去。

“云娘,你瞧瞧我的脸,都被那疯婆子给打坏了,云娘你给我吹吹吧。”宋明出以为谢如云还会和往常一样,对他温柔小意,可是他发现他错了。谢如云看了他一眼,当即甩了他一巴掌。

“宋明出你这样的男人,我也看不起你,你可以滚了。”谢如云的突然翻脸,让宋明出大为吃惊,他不知道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天谢如云对他那叫好啊,而且对他言听计从,只要他想要什么,谢如云都给他买。主要对他还十分的温柔,比起花如海好上一百倍,而且谢如云又是歌舞坊的老板,这里面美女如云,他看其他的女子,她亦是理解。还说若是可以和他在一起,他喜欢谁都可以。宋明出仗着他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认为谢如云是看上了他的容颜,于是便越发的没有将花如海放在眼里。

而今日他正在与雪七梅,歌舞坊的第一美人调笑,竟是被花如海抓了正着,当时他兴致正好,被花如海一下子给破坏了,他自然是相当的不高兴了。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么一出,可是没想到此时谢如云竟然翻脸不认人。就在此时陈阿娇笑着走了进来,现在宋明出才知晓,这一切只不过是陈阿娇设的一个局而已,目的就是让他入局,和花如海决裂。

“是你,是你,是你对不对?和一切都是你弄出来,你,你…”宋明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指着陈阿娇就要开骂,又因陈阿娇的身份,他又不敢开骂。

“是本宫又如何?不是本宫又如何?你现在的金主跑了,不赶紧追回来吗?不过花如海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本宫劝你好自为之!”陈阿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种男人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当真是丑陋不堪。

“云娘,不,云娘你救救我吧,花如海会杀了我的,真的,你救救我吧,只要你愿意救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云娘。”说着宋明出竟然抱住了谢如云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谢如云见到宋明出竟是这般的软骨头,当即便一脚踹开了他,大声喊道:“无喜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谢如云十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竟是出自书香世家,怎么会这般的没有傲骨,即便是她歌舞坊的女子也比他要硬气的多,当真是枉为男儿。

冷无喜带着众人进来,十分训练有素的将宋明出给拖下去了。

“公主这出好戏如何?”谢如云笑道。

“谢老板出手,自然是好戏连连,这人本宫还有用处,那花如海乃是王信夫人的胞妹,此事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谢老板也需做好准备才是,免不了还要一阵风雨,今日不早了,本宫也要先行回去了。”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这会儿便日暮西垂了,确实是需要回去了。她走出歌舞坊,下意识的摸出丝帕准备擦下脸。

“本宫的丝帕呢?丝帕?”

陈阿娇翻遍了全身,竟是没有发现丝帕,她记得今日临出门之前,她是特意带上这丝帕的,怎么会没有了呢。这下子陈阿娇是彻底的傻眼了。

“公主怎么了?”

“丝帕不见,我那水蚕丝的丝帕不见了?”陈阿娇再次寻找,发现还没有发现丝帕。而沁荷和茜娘两人也走了上来。

“公主那丝帕你是带在身上的,怎么会没有呢?奴婢亲眼见到你是带在身上的!”沁荷十分的肯定的说道,她确实是看到了陈阿娇是带着丝帕上街的,这会儿怎么会不见了。

“我将丝帕放在这里面,不会落下来,怎么会?”

就在陈阿娇焦急的寻找丝帕的时候,一方丝帕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拿着丝帕的手,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便这样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他面带微笑,施施然的朝着陈阿娇施礼。

“公主,你是不是在寻这方帕子,下官在想到底是何人遗失了这方帕子,让下官识得,没想到竟是公主你的,你瞧你我当真是有缘哦。”裴慕寒笑道,便将那方丝帕递给了陈阿娇。

陈阿娇诡异的看着他,这方丝帕是她的没错,只是她藏得那么严实,又怎么会落下呢?而且还被裴慕寒给拾到了呢,这真的是太奇怪了,陈阿娇简直是不敢相信了。

“裴慕寒,这帕子当真是你拾到的?”

“当然了,不然公主以为是下官偷的不成?”裴慕寒一脸的委屈看向陈阿娇,陈阿娇倒是也没有这么想,毕竟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想着裴慕寒这样的人才,毕竟也是一国的丞相,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事实上陈阿娇真的是低估了裴慕寒无耻的程度,这丝帕就是他顺手给牵的,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得。陈阿娇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也还是的了。

“这倒不会,本宫只是奇怪,既然是这样,这帕子给我便是。”说着陈阿娇便伸手去拿,可是裴慕寒却没有要给她的意思,见到她出手要夺走,他便收回手来,笑道:“公主这帕子可是在下拾得,难道公主准备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拿走了吗?”裴慕寒那一双杏眼带着笑意,盯着陈阿娇。

“那就谢谢裴丞相,还请你把帕子还给本宫!”陈阿娇是耐着性子,与裴慕寒言说,只是这裴慕寒却摇头笑了笑,“公主,下官要的可不是这个,下官在想着帕子怕是公主的贴身之物,自古这丝帕都是赠给有情人,女子遗帕,多半是为了情郎。公主如今我裴某已经来了,知晓公主的心意,公主为何迟迟不肯表态呢?难道让公主说出来竟是这般艰难吗?”

第43章 吃豆腐了

陈阿娇见裴慕寒越来越不像话,那帕子她也不要,当即便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转身就上了撵车:“登徒浪子,简直不可理喻!”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竟是微微的动气了。沁荷和茜娘两人回望看了一下,也都保持沉默,不敢替裴慕寒说话。而此时的裴慕寒却是一脸的深沉。他握着丝帕,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那一双眼睛便直直的望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

“陈阿娇,你以为你可以逃的了吗?你飞不出我的掌心!”他将那丝帕收好,而此时一男子便从不远处朝他走来,此人也是刘武的丞相——韩安国。韩安国是才来到长安不久,因刘启醉酒之后的话,他便迫不及待的来到长安了。今日与裴慕寒两人约好相见了。没想到竟是看到这一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如此这般不给裴慕寒面子呢?所以裴慕寒这般生气,韩安国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裴慕寒没有引起陈阿娇的好感,对于他们的计划着实的不利啊。

“裴丞相,公主不好对付啊。没想到这昭明公主竟是这般的有性格。”韩安国捋了捋胡子说道,见到陈阿娇离去的撵车越走越远,韩安国蹙眉沉思。而裴慕寒则是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而且转身看向韩安国。

“安国你来了,这昭明公主着实的不好对付。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子,恐怕在她身上还需耗费些时日了。对了,你那里怎么样了?”裴慕寒来到长安,自然不会全然为了陈阿娇而来,他毕竟是有所图的,而他的有所图,自然是和梁王刘武有关。而刘武有何图,自然是为了这大汉天下而来了。他们都是刘武的人,自然会助他完成这一大业。

“一切尽在掌握中,梁王殿下让你我小心一点,切莫泄露计划!”韩安国再次提醒一下,他真的害怕裴慕寒出一些意外。与裴慕寒两人共事多年,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裴慕寒确实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只是为人有些自负而已。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此人到底在想什么,所以韩安国对裴慕寒还有所保留。

“这个自然,计划我断然不会泄露了。不知道宫里现在如何?怕是有人坐不住了吧。”裴慕寒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宫里确实是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此人便是刘启。未央宫中,景帝刘启愁眉不展,他现在当真是后悔不已,因醉后失言,竟说出那种话来了。偏偏窦太后竟然又当真了,这可让他如何是好。最重要的刘武近些天一直都入宫,他一入宫,窦太后便提起这件事情来,明着暗着都在提醒他,要立刘武当太子了。可是他怎么可能立刘武当太子。他自然是想传位给他的亲子了。

只是如今话一出去,当真是覆水难收啊。所以刘启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便召集了袁盎来问话。袁盎在一旁沉思,便言说道:“这自然不可,陛下怎能传位与梁王殿下,这与祖礼不符,万万不可!”袁盎此人最讲究礼法,此番刘启找他来,也是知晓他定会说这种话,才言说的了。

“可是太后不会这么想,这可为何是好呢?”

刘启又是长叹一口气,现在的窦太后是一心想要他传位与刘武。

“陛下无需担心,微臣这里倒是有一计策,只要陛下在朝堂上提出,趁着周亚夫将军与窦婴将军两人回朝之际,提出,他两人必会反对,到时候微臣再言说一般,只要众位大臣反对,这传位便不成,到时候纵然是太后有意传位与梁王,她也无可奈何。”袁盎说完,刘启自然便是心动了,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好。”

于是刘启便让袁盎下去了,之后又招来一人,那人乃是刘启暗卫的首领,“都看清楚了吗?”

“回陛下都看清楚了,裴慕寒依旧与往常一样,出入歌舞坊,昨日还和昭明公主发生了冲突,公主好似真的对他没有什么意思,领着侍女便匆匆离去,倒是裴慕寒一直追着她走。”暗卫其实一直都在跟踪裴慕寒,看着他整日在做什么。事实上他们还不知韩安国已经来到了长安了。每次韩安国会见裴慕寒的时候,都会稍作打扮,本来这些暗卫与韩安国也不熟悉,自然不知此人的下落。

“哦,竟是这样,阿娇果然与其他女子不同,裴慕寒没有见其他人吗?”刘启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到,而那人则是看着刘启之后便点了点头道:“回陛下,只见了一个人——平阳侯曹时。与他在九重楼说了一会儿话。其他的并未见什么人,就连梁王陛下也谢绝来客。”暗卫将刘武的动静一并回复给了刘启,刘启点了点头。

“继续跟着他,裴慕寒此人尤其的狡诈,少时朕便在他的手下吃过亏。不可小觑。只是此番他这般讨好陈阿娇,怕有意所图。阿娇到底是皇姐的女儿,皇姐在长安也算是根深蒂固,势力也不容小觑,加之还有一堂邑侯府,若是皇姐也被拉拢过去了,对朕来说,又是一劲敌,你们好生观察着,一直给朕跟着。”刘启终究还是不放心裴慕寒和刘武两人。

毕竟两人离开长安多年,这一次如此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且一回来他便酒后失言,竟然做出传位之言,此事虽有了解决的办法,只是到时候难免会让他和窦太后之间有隙。太后本就偏宠刘武,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传曹时入宫面圣!”

刚才暗卫已经来报,裴慕寒接触到了曹时,而曹时前不久却装病不愿意和阳信公主刘娉成亲,当时刘启自然是震怒。本来便想解除婚约罢了。可是后来刘娉竟是坚持要嫁给曹时,还说不管发生何事都要与曹时在一起,于是他只好作罢了。虽说平阳侯曹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到底也是平阳侯,也不容小觑,最重要此人可不能被刘武给拉拢去了。

这厢刘启为刘武之事,忙的焦头烂额,而那厢陈阿娇已经回到了家中,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好似在商议一下事情,见到陈阿娇一脸不快的回来了,便大惊:“阿娇,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阿母,到底阿母和阿父在说什么,竟是笑的如此的开心!”

陈阿娇望着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面前的小桌子都放着东西,那东西白白的,瞧着样子像极了后世的豆腐,只是没有大唐的豆腐看起来样子好看,不过倒是也是豆腐的雏形。

要说陈阿娇来到大汉什么罪不适应,那便是吃食方面,大唐很多吃食这里是没有的,而且这里菜肴都是煮出来,加上调料简单,即便陈阿娇这种身份贵为公主的,吃的东西也是异常的简单。而她前世在大唐吃的那真的要精致,还有各色的水果,而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了。比如这豆腐,陈阿娇也是极其爱吃,可惜一直不曾发现。

“哦,是刘陵送来的黎祁,是刘安弄出来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这黎祁还挺好吃的。”馆陶公主笑道,便示意人在准备一份给陈阿娇,陈阿娇便跪坐在矮桌前,那桌子之上便放下了黎祁。

史料上确实是有记载,这豆腐乃是淮南王刘安发明。刘安不仅仅是一个才子,还是一个至孝之人,其母患病期间,刘安便每天用泡好的黄豆磨豆浆加麦芽糖给母亲喝,刘母十分爱喝,之后她的病竟然奇迹般的好起来,后来大家都以为豆浆可以治病,便纷纷的效仿起来,所以后来豆浆便流传开来了。而刘安此人除了至孝之外,为人还十分的好道家学说,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所以喜好炼丹。

在一次炼丹的途中,竟是没有注意将端在手里的豆浆泼到了炉旁供炼丹的一小块石膏上。不多时,那块石膏便不见了,而豆浆也发生了神奇的变化,由原来的液体豆浆变成了白生生、嫩嘟嘟的东西。当即刘安的手下——修三田便冒着生命危险,大胆地尝了尝,觉得很是美味可口。只是因这分量太少不够吃,于是刘安便让人将他还没有喝完的豆浆连连锅一起端来,把石膏碾碎搅拌到豆浆里,一时,又结出了一锅白生生、嫩嘟嘟的东西。于是豆腐便这样产生了,而当时的刘安刘安连呼“离奇、离奇”。所以这也是为何馆陶公主称呼豆腐为“黎祁”的原因,盖“离奇”的谐音。只是这东西到了大唐便成了豆腐,陈阿娇自然知晓这东西味道还不错。

“刘陵送来的?”

陈阿娇对于刘陵这个女子十分的好奇,她是淮南王刘安的爱女,曾经为了刘安之事,在长安充当细作,而且颇有辩才和手段,没想到她的手竟然也伸到了堂邑侯府。

“是啊,刘陵差人送来,刚刚才走,可惜你不在家,方才她还问到你,本宫便说你出去了,她还有些遗憾没能见你。”馆陶公主轻轻的喝了一口豆浆,觉得味道好极了。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你不说,这刘安还真的是有点儿手段,这东西竟是他弄出来了,等着明日本宫从刘陵那里再要一些,给母后送去,母后定然喜欢这东西!”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的话,便皱紧了眉头,望着矮桌上的豆腐,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刘陵到底是何许人也,史书上记载刘安乃有谋反之心,只是还未造反便被人举报,后来他只得自尽,可谓是一次超级失败的造反。不过这一次七国之乱,淮南王刘安却是大功臣,他不仅仅没有参与造反,还帮助刘启阻拦了吴楚之乱,因而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刘启还是很信任他的。

所以也就给了刘安造反准备的时间,而此番刘陵竟然已经来到长安,看来刘安此时已经有了造反之心。

“那真的是不巧,我听闻刘陵为人很有才学,竟日没有与她碰面还真的是有些遗憾!”陈阿娇随口一说。

“公主,侯爷,晁大人到!”

说话的人是段宏,如今段宏已经成功打入了堂邑侯府,能天天看到陈阿娇了,段宏做事情从来都是一个有目的的人,而且也有准备。他要接近陈阿娇,便付之行动了。

所以陈阿娇对于此人终于是有了一些印象了,试问一个人几乎天天出现你的面前,久而久之你便对此人有印象了,陈阿娇便是了。段宏今日打扮的十分的帅气,看起来也十分的精神。要说段宏这长相,自是比不上裴慕寒,但是比张汤确实是要好很多了。

“那让他进来吧。”

馆陶公主便摆了摆手,晁错因之前的事情,对陈阿娇以及整个堂邑侯府都充满感激,因而对教习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十分的用心,只是可惜了,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确实不是做学问的料。晁错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一来二往,见到两人学业丝毫没有上进,这让晁错十分透顶。但是想着之前陈阿娇的相助,他也不好辞行,这不他找到一个人。

“晁大人,你来了!”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皆站起来,上前去迎晁错,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来,朝着晁错便是一拜,尊师一直都是美德,汉代也是一样了。晁错见到大家都对他礼数有加,压力就变的更大了。只是他实在无力去教习陈季须和陈蟜两人。

于是晁错便进来了,而此时晁错的身后还跟着这个人,这个人陈阿娇自然是熟悉的,而且她还见过,此人便是上次在歌舞坊,被店小二冷无喜给轰出去的董仲舒,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儒。上一次陈阿娇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是相当的落魄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摇身一变,搭上了晁错这个人。陈阿娇此时还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只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并不愉快。

“这位是…”

馆陶公主也发现了晁错的身后有人,便十分好奇的问道,晁错见到馆陶公主发问,便说道:“公主,这位是下官为两位公子寻来的先生——董仲舒,此人素有才名。”

晁错力荐的人,那自然是不一样了,陈阿娇再次打量了一下董仲舒,发现他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儒服,端的那叫丰神俊秀,比起上次在歌舞坊遇到了董仲舒,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

“董仲舒?”

馆陶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对此人不是很了解,陈午也望向此人。董仲舒见大家都在围观他,他便上前一拜,“下官董仲舒!”陈阿娇听着他的介绍,竟是下官,难道他竟是还当上了官,这才几天。

不过想起后来董仲舒在汉武帝时期的得宠程度,这么短时间当上官倒是也不奇怪。陈阿娇再次观察他,董仲舒也开始观察起陈阿娇,两人再次争锋相对,因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两人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阿娇你认识他?”馆陶公主意识到陈阿娇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算是认识吧,之前与董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董大人这么快就发达了。”陈阿娇望着他淡淡的笑着,她这个笑容十分的复杂,以至于董仲舒不知陈阿娇为何而笑。

“承蒙梁王殿下抬爱,将我举荐给陛下!”

陈阿娇听到这话,便想没想到这董仲舒真的是找到了梁王刘武,只是他乃是一代鸿儒,可是现在窦太后还在世,他注定在这个时候是一事无成。历史上记载,景帝时期,不用儒士,这和窦太后脱不了干系。而此时梁王刘武明明就知道董仲舒好儒学,还将他举荐给刘启,怕也是另有所图吧。毕竟刘武举荐的,刘启也不好拒绝才是了。

“是啊,昭明公主你有所不知,陛下对董大人十分的看好,还特意让微臣带着董大人,只是如今微臣公务反复,怕怠慢了府上两位公子的课业,特意让董大人帮微臣代课,不知馆陶公主和侯爷,可否应允?”晁错终于说出来了,这些天他因为教习这两位公子的课业,那真的将头都弄大了。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个人相视一看,这两人都有些微微的不高兴,毕竟当初她可是亲自去请晁错的,而且晁错可以活着,他们堂邑侯府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此番晁错竟是来辞学。当然即便这这样,馆陶公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晁错乃是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此番吴楚之乱被镇压了,削藩令一直在进行,刘启又重用了他。馆陶公主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得罪朝廷重臣。

“原是这样,既然是晁大人举荐,那必是定好的。”馆陶公主笑了笑,便招呼两人坐下。陈阿娇见到此番,便寻了一个理由回屋了。

“阿母,我身子有些不爽利,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且去吧。”

陈阿娇便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回去了,没过多久,便有白鸽飞入,停在陈阿娇房间的窗前,她捉住那白鸽,便打开那信件,是卓文君传回来了,已经找到主父偃了。这对于陈阿娇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只是卓文君在信上也言说遇到了一些难事,其中必有和司马相如有关的事情。原来司马相如始终不同意和离,因而此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还一直僵持着。最重要的是司马相如已经成为了绛邑侯府刘秀凝府上的座上宾。

刘秀凝现在是孤身一人,周胜之死了,周琦也死了。而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陈阿娇所为,因而便对陈阿娇十分的怨恨。上次陈阿娇出手帮了卓文君,最终卓文君未能休夫,现在卓文君放弃休夫便要和离。她便怂恿司马相如不要和离,于是便一直僵持下去。近日来卓文君不在长安,刘秀凝竟派来了暗卫去寻卓文君,竟是想要抓到她背夫偷汉的证据。虽说如今民风开化,但是背夫偷汉可是大罪了。

好在卓文君并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发现的及时,才没有让司马相如和刘秀凝得逞。只是这有暗卫跟踪,让她办事情举步维艰,所以希望陈阿娇尽快示下,派人去增援。

而现在陈阿娇最难办的事情,便是无人可用,她很缺人才,一想到这里,她便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4章 董家仲舒

只是寻人本就不易,尤其是那些可以所她所用的人就更加艰难了,陈阿娇身边无人可增援卓文君,她这般一想,便就要去歌舞坊去寻谢如云。只是她今日已经去过歌舞坊,此番不能再去。再去怕被人猜疑,她只得在家中,此时正值午时,陈阿娇还在沉思之中。

“大公子,二公子,公主在里面小憩,你们…”原来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人来了,这两人一听到陈阿娇身子不爽利,便来瞧瞧她。沁荷和茜娘害怕陈阿娇被打扰,便说话了。

“茜娘,沁荷两大兄和二兄进来吧,本宫还未休息。”

说着陈阿娇便拉开了木门,让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进来。通过这些天陈阿娇与这两位的相处,她已经大致摸清楚她这名义上两位兄长的个性了,这两人确实无大才,陈季须相较于陈蟜还要好一点,但是若是不走歪路也只能守成而已,难堪大用。这两个兄长也无法助她。不过好在这两人对她还算好的了。这不一听到她不爽利,陈季须和陈蟜两人便来了。

“阿娇,你没事吧,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到阿母说你身子不爽,我已经让锦娘去请缇萦医女了。过一会儿她怕就要来了。你最近怎么老是往外面走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和陈蟜被晁老头说的有多惨,对了要多惨就有多惨。”陈季须现在都不敢回想最近陈阿娇不去上课时候的情景,以前陈阿娇在上课的时候,因她才思敏捷,经常受到晁错的夸赞,而晁错基本上一门心思的教授陈阿娇学业,倒是对他和陈蟜两人管的没有那么多的紧,可是现在就不同了,陈阿娇不在了。晁错全部精力就用来教授他们两人的学业。可想而知,以他和陈蟜的水平自然是常常的被晁错训斥。

“大兄你啊,先生也是为你好了,这不估计晁大人也知晓你们不喜他,这不是给你们换了一个新先生吗?今日他怕就要给你们上课了吧,到时候我也去听听,看他说的如何?”陈阿娇还是十分好奇董仲舒的,毕竟他在历史上的名气太大了,就连他让卓文君去寻的主父偃都后来都十分妒忌他的才华,而且董仲舒这人在官场之上也是几经沉浮,最终却可以东山再起。绝对不简单。

而且前几日陈阿娇还见他是一身的落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摇身一变,成为天子的座上宾,当真是昔日田舍郎,今登天子堂,不简单啊。

“是啊,马上就要开课了,阿娇你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你先休息吧,明日再去也不迟,反正以后董仲舒,也会天天来这里,阿娇啊,你没有听错,他是天天都要来了,和晁大人可不同,晁大人可不是天天来。”陈季须越说越沮丧。毕竟晁错乃是朝廷重臣,这教书育人乃是他的副业,他有空的时候便来,次数有限了,即便是那样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应付不了。现在倒好了,换了一个董仲舒,他本无实权,虽有官职,但是无公务,现在也只能在堂邑侯府教书育人,这下子可是苦了陈季须和陈蟜。

“我无事的,再说阿娇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大兄还有二兄一起上课,要不就一起去吧。”陈阿娇想更加了解董仲舒的过人之处,也许这个人也可以为她所用了。即便他是儒学生,只要是人才,她便要笼络。

“那好吧,阿娇若你的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回来了,可不能强撑着!”陈季须对于他这个小妹那是相当的宠爱,陈蟜也是。于是见陈阿娇如此的坚持,便领着她一起去寻找上课。

今日是董仲舒为陈季须和陈蟜两人授课,陈阿娇在一旁旁听,估计是之前晁错对董仲舒说了什么,所以董仲舒见到陈阿娇在课堂之上,并没有发达出任何的意见,便开始上课。

今日董仲舒讲述的乃是庄子,因窦太后好老庄,西汉贵族基本上都读老庄,即便董仲舒乃是以儒学见长,也不得不讲述老庄思想。陈阿娇就在一旁听着,发现董仲舒确实是有些本事,讲课也十分的有理有据。可惜的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的兴致都不高,任凭董仲舒将的如何的好,这两人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这是课业。”

说着董仲舒便布置了一下课业,之后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那就代表今天这课算是结束,又熬过一堂课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