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要得罪的。

“劫财…还…还是劫色?”

余笙这个人也算是个欺软怕硬的,刚刚那群小喽喽一看就成不了大器,但身后的人连呼吸都那么平静,真的可能杀人不眨眼。

她才不要死。

要财还是要色,都给他好了,可她无论如何都要留着命的。

身后的人挨近她,夺走她手里的棍子丢到了一旁的垃圾堆里,又指了指前方示意她过去。

余笙直觉他很高很大,可以将她一点缝隙都不留地挡住。她向前望了一眼,前面是个路灯都没有的小巷子…

完了,看来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

她想要回头看一眼,但脖子上的刀又离她近了一些,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好好好…我不看你,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余笙的腿有点儿软,就连声音都有些变调。她慢慢往前走,身后的人也紧紧跟着她。

她急得出冷汗,脑子也一片空白。

之前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真当身临其中的时候,大概怎么也无法立刻想出办法来逃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完全漆黑的地方。

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余笙都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对方的双手握着余笙的肩膀迫使她慢慢转过身。

余笙此刻怎么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她可是十分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的。

等完全转过去,即使在黑暗里,余笙还是可以看见面前的人那明亮的双眼,还有那黑色的口罩。对方伪装得很好,根本让人记不住他的面貌特征。

两个人挨得很近了。他的呼吸都能落在她的额头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余笙害怕,声音里带着哭腔。

男人没回答她,只在她音落的同时,用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抬。

而另一只手也随之紧紧箍住她的小细腰,半强迫着她提起。

余笙被迫抬着头看对方,内心十分忐忑。

在她无声的抗拒与被迫的默许下,对方的吻忽而轻柔地扑面而来…

她一惊,连忙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但那柔软的力气怎么能够对付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她太小只了,力气在对方怀里如蝼蚁一般弱小。

不过,男人的手上是如何的用力,那么唇上是如何的温情。

他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某样珍宝。

一点一点轻轻吞噬着余笙的抗拒,让她能够随时丧失理智,沉浸在男人的温柔乡里。

而被吻得脑子一片浆糊的余笙在当时就只剩下一个感觉——

妈的,跟个陌生人接吻都能有感觉,她要疯了!

………

……

良久,在男人离开之后良久,余笙才渐渐回聚了意识。

她能听到狗吠,也能闻到花香,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这些都代表她还活着。

苦笑一声,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服,有些失魂落魄从小巷子里往外走。

等走到光亮十足的地方,她摊开手,掌心里正平稳地躺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刚才惊心动魄期间,男人只是吻了她,并没有伤害她一分一毫,而在接吻结束的时候,他塞给了她这么一张东西。

余笙将纸条拆开,上面有用黑色墨水钢笔写的一句话,隶书字体,十分隽秀——

听话,快点离开西遥。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太坏了嘤嘤嘤嘤嘤,有什么冲我来,四八冲我来!!!!!欺负我家笙笙算什么好汉!!!

第7章

春雷响彻天际,倾盆的大雨闻声而来。

窗户被大风吹得哗哗作响。

西遥的天有一点不好,变化得太快了。

余笙擦干头发,从浴室走到被按响门铃的门边,看清楚外边的人是谁后打开了房门。

“左老师。”她率先打了招呼,乖巧,礼貌。

只见左经国穿着常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篮子的东西。

看到余笙后,笑得亲切:

“小余儿啊,这是我女儿给我寄的的笋干,我想你也爱吃就给你拿来一点。”

“啊,谢谢老师。”余笙满是惊喜。

左经国和蔼地笑了笑,又有点老实巴交的模样:“不客气,那啥我也就来送点东西,你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去上班。”

“嗯!”余笙正要挥手再见,忽而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楼道,提醒着他,“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楼道的灯坏了,老师您慢些走哈。”

“好好好。”

目送完左老师离开,余笙关上门,从篮子里掏出了一条笋干含在嘴里轻轻咀嚼。

发现无论过了多久,笋干都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她细细回味了一番,正要往厨房走,可身后的门又被敲了两下。

余笙微微侧身,以为是左老师还有事,便快步跑去打开门。

只是意外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秦歌。

“你来干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或者说,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只许你跟着我,不许我跟着你?”

“你!”余笙一开始还觉得理直气壮能生气,但是对方这么一说,她就心虚了。

好像是该她理亏来着…只是没想到男人竟然能发现她跟踪过他。

但是!她怎么能理亏呢,女人在争吵方面永远是不理亏的。

“所以你到底来干什么?”语气一定要激烈!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双目紧紧盯着她,然后灵活的舌头顶顶腮帮子:“病房的消毒水味闻着不舒服,还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余笙条件反射地双手环胸后退一步。

“你你你…你混蛋!”她一脸的警惕。

雨夜变态这种小说她看得可多了…现在这种雷电交加的时候吧,实在是很符合小说里的情景。

到底要怎么着啊,今晚的倒霉都到她身上了吗?!

她的后退一步,也使男人前进了一步,正好能全身进入房间。

“我混蛋?这不还没混蛋吗,你就给我冠以这个名号,怎么我也得为自己正名吧。”男人开始脱衣服。

余笙眼睛都瞪大了。

“秦歌!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她是真急了。

大大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很可怜,就和西陇那边的小白兔差不多。

男人见了,脱衣服的手一顿,他显然没想到余笙的情绪会这样严重。就连声音也放柔了些:“刚才过来的时候衣服全湿了,你这有没有干的衣服…”

余笙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

哪怕她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生活的准备,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基础。

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反射弧长的她还是被深深受了打击,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但哪怕心情再糟糕,她还是快速去卧室里拿了一件懒人睡衣递给他。

“只有这个,爱要不要。”

她正在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说。”男人接过,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套上新的。

“没事,就今天晚上跟踪你回来差点被狗咬了。”

说着余笙还用纸巾擤擤鼻涕。

“那你打针了…狗咬?”男人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十分细微。

“对啊…”一谈到这个,余笙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细腿将脸埋住,声音闷闷的,“难道人做坏事就会立刻得到报应吗,我才跟踪了你,回来先是遇到混混,再是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可明明我跟踪你也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真的好丧气哦。

男人心里暗暗接受了小姑娘对自己的“爱称”,有些心虚。

“别说跟踪我,下次大晚上哪怕是去逛街也不要一个人出去,西遥不太平,你如果没事的话,快离开这座城市吧。”

怎么都叫她离开啊…余笙心里暗想。

“西遥哪不太平了?”那么美丽的城市,中国少有的好不好。

男人向她要了吹风机,开了最低档慢慢吹白色的T恤。

同时,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响起:

“西遥…与周边多个小国家接壤,无论是恐怖分子还是毒贩都在这一片区域有所活动。同时,这里的黑色势力也多。一眼看出去,看似平凡的人谁手里能没几个脏事。

你是新来的,不要把这一带的民风想得太淳朴。不过…如果你只是来实习的,家里又有关系的话还是尽早转回去吧。”

对于恐怖分子、毒贩、黑色势力这些东西,余笙只在电视新闻上看过,不是很了解。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有军人啊。我以后也会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要好好保护这个社会。”余笙有点儿自豪,笑得很开心,只是她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一变,“等等…你怎么了解那么清楚,难道你是这里的地头蛇之一?”

男人似乎觉得她的想法惊奇,微微点头,表情玩味。

余笙则当真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她到底是惹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他明明看上去那么正直,虽然也很痞啦,但是怎么也和地头蛇扯不上关系吧…

“即使军人竭尽全力保护人民,不遗余力保护人民,可也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人,无能为力的地方有很多。”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很多是我、还有军人无法照顾到你的地方。如果能远离危险是最好的选择。”

“嗷…可是我不要。”余笙耸耸肩。

男人不理解。

“为什么?”

有什么是比好好活着还重要的?

“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一定要去完成的事。”余笙的手放在胸口,“我会来这里,绝对不是当逃兵的。”

她认真地看着身前的秦歌。那满心满意的认真,眼睛大大的又闪闪的,灵动十足。

秦歌见她这么坚持,倒也不再劝她,重新换好衣服。他指了指外面已经平静的天,“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余笙的声音轻轻的,掰掰自己的手指头,一脸迷茫,“明天该是我看着你,即使你是网瘾少年,但是既然进了医院就不允许你私自逃出去,不然这有碍于我的威严。”

“呵…好,不逃,不逃。明天我乖乖在床上等你临幸。”

他又变成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了。

余笙气极,白嫩的脚丫子就这样踢了出去,“去你的。”

但是那小脚丫也就这么被男人握在了手心中。

而在此刻男人忽然挨近她。那宽大的T恤领子下,他的胸肌若隐若现。

余笙稍稍后缩。他却更加欺近。

他伸出拇指轻轻在她的锁骨上滑了滑。

继而他的轻笑还有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传来:“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好看吗。”

音落的同时,他转身离开。一步都没有停留。

怎么来的,怎么走,只是带上了门,还了她一个清静。

余笙就像是做梦一样,良久才梦醒。

看着紧闭的门,余笙喃喃的:“可是他还是没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味道真的很熟悉啊…”

哪怕他们并没有怎么亲近,可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丝暖意。

那种暖意不是谁都能给她的,除了过去的那个人,也就只有他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允悲],双更的评论好少。

第8章

雷暴过去后的第二天,往往是天晴的。

明媚的阳光,就像是预示盛夏即将来临,万物也在普照下充满了生机。

斑驳的光落在地上,映出窗台上满天星的倒影,青葱美好。

余笙换好花,扭头看向那个正在看书的男人。她又看了看手表,想着是时候给人换绷带了…

于是她走过去,靠近了他。

余笙抽掉他手中的书本,微微倾身。

她道:“喂,大少爷,起来换绷带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乖乖从床上下来。

他站定张开了双手,闭紧双目一副享受的样子。

余笙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就像是对着神经病:“你干嘛?”

“你不是说换绷带吗?”他嘴角的一边扬起,看上去可得意又可坏了。

“换你个头,那也要先你自己把衣服脱下来啊,还想我帮你?”

男人讪讪地放下手,然后又很干脆地向前走了一步。

余笙则被迫后退了一步。

“那我脱了。”

“嗯,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