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上一章:第 18 章
  • 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下一章:第 20 章

楚凌裳双手撑着树干,终于停住了呕吐,她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深深的无力感将她主宰,很快,她又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从营帐之中走出来,大踏步朝她迈进,身子终于撑不住一软,整个人如断了翅膀的蝴蝶飘然倒地。

人群中发出惊喘的声音——

虎漠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见赫连御舜一伸手便将她稳稳抱了起来,青丝长发垂落在地面上,在阳光下散发着动人的光泽,美得像是一副画面。

赫连御舜颀长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宽阔伟岸的肩膀显得如此冷漠淡然,英俊的脸颊低下看着怀中的女人,光亮将他的神情映得忽明忽暗。

她轻的像是随时都能从他怀中被风吹走一样,长长睫毛微微遮住了那双犹若清泉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眸光迷离而绝望——

“求你——”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像是用尽全力从心底发出的声音一样,眼皮越来越沉重,努力地看着将自己抱住的男人,他的脸看上去那么完美英俊,只有她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求你,杀了我吧。”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她便不省人事,手臂无力地从身侧滑下来,阳光穿透她的指尖,苍白得透明。

一股愤然又混合着不知名的情感在他的胸腔之中拼命撞击着、大力地撞击着!她终于开口求他了,没想到却提出这个请求!

该死!

他死死咬着牙根,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出,琥珀色的瞳仁深处却窜过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恻隐之情来。

下意识收了收手臂,将怀中早已经昏厥的女人抱得更紧,像是在压抑怎样的情绪,良久后一贯低沉平淡的嗓音扬起——

“虎漠!”

“末将在。”虎漠立刻上前,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王上怀中的女人。

“传令下去,今天继续在此扎营。”

“啊?啊,是,王上。”虎漠连忙领命,心中却隐隐担忧,王上这要干什么?晚回都一天就会让二王子于单有机可趁,这一次十万大军惨败还不定会在都城造成怎样的影响,难道王上是为了她?

————————华丽丽分割线——————————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胃仍旧在一下下抽动着,眼皮有些沉重,空气之中泛着一丝清淡之气,这种气息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她想不起来。

眸光轻轻流转,慢慢变得清晰,微弱的光线让她看清楚这里还是营帐,身上盖着的仍旧是那张足可以保她温暖的皮草,上面还沾染着属于男人的淡淡气息。

原来她还在这里,她还没死吗?

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只是经历了折磨就痛苦得想要死掉,师父中毒的原因不查了吗?她不想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了吗?

也许,杀死师父的就是那个男人!

就算不是他,这件事也跟他拖不了干系。

头微微转动了一下,熟悉的眩晕感又袭上来,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比她的心要坚强,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竟然一次次挺了过去。

坐在案几旁的伟岸身影令她的心蓦地一紧。

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竹简,许是没发现她已经醒过来了,英挺的眉间轻轻蹙在一起,她很想冷笑,只可惜全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动作,哪怕是一点点。

原来,他也有头疼的时候!

报应,真是报应!

床榻上微微的动静引起了赫连御舜的注意,他抬头,看到她已经睁开双眼的时候,眉宇之间似乎松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对着帐外喝了句,“虎漠!”

很快虎漠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见到楚凌裳已经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恭敬欠身,“末将在。”

“给她吃的东西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末将这就端进来。”虎漠的语气似乎听上去有些轻松,说完连忙退身出去。

营帐之中再度恢复了平静,他没再抬头看她,这般平静淡然的他跟上一幕强行喂她吃生肉喝鲜血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又想逼着她吃生肉吗?

不。

她虽然百般抗拒,但早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无力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头随时能够扑上来的野兽。

虎漠旋而即返,手中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却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很快弥散着整个营帐,这种香气令楚凌裳微微一愣——

“放在这里,退下吧。”赫连御舜淡淡命令了句。

虎漠这次离开得很痛快,眼底的担忧也一扫而光。

章节目录 卷四 104 他“疼爱”的方式(3)

待虎漠离开后,赫连御舜放下手中的竹简,端起放在案几旁边的一个青铜器皿,朝着床榻这边走过来。

她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东西,随着他的靠近,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但已经无力去拒绝,只能任由男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整个软塌塌的身子搂了起来,倚靠在一边。

“你想死的话也不是现在,吃了它。”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发怒的前兆,也没有阴阳怪气地讥讽,只是拿过青铜器皿,亲手将汤匙送到她的唇边。

她这才看清楚,青铜器皿中盛放的竟然是清粥!

他不是强迫着她吃生肉吗?哪来的稻米?哪来的清粥?

据她所知,他们匈奴人似乎很少吃稻米。

清眸中的警觉被疑惑取代,她不知道应该开口询问还是不问,只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如此好心很奇怪,他不会又想出什么方法折磨她吧?

“吃!”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低沉平静的声音扬了起来,他倒是难得的这么有耐性,一直将汤匙抵在她的唇边。

良久,她终于张口,神情疑惑地吃下了一口,却因为胃部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吐了出来,呕吐感再度袭来。

赫连御舜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出言再讥讽嘲弄,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直到她稍稍好受一些后淡淡说了句,“几顿没吃会是这样,就算吐也要坚持吃完。”

说着,将她再次扶起来,耐性十足地再次亲手将清粥送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吃。”口中的米香让她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不要他假惺惺。

伸手准备接过青铜器皿,却被男人直接拦了回去,“你以为本王在可怜你?虽然本王很想赐死你,但不是现在,你最好乖乖听话!”

语气稍稍转冷了一些,威严感十足。

她懒得跟他争辩,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力气接过沉重的青铜器皿,只好任由他一口口喂着自己,整个过程都很安静,他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怎么看她,只是极有耐性地完成着同样一个动作,不急躁,每一次都等着她彻底咽下去才喂第二口。

进食的过程中也发生过呕吐,这是难免,毕竟她一直没有进食,突然吃这些胃部多少会不适应,每次在她难受得吃不下的时候,赫连御舜只是淡淡说一句再吃点。

渐渐地,胃口似乎开始习惯,青铜器皿中的清粥不是很多,却恰到好处地让她的胃恢复了动力,不再那么难受。

吃完这些后,她觉得无力感也渐渐在消失,又见他拿过行军水囊送到了她的唇边,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这是他的水囊,两人用一个水囊很奇怪,好像是多么亲密关系似的。

“喝!”他又惜字如金地蹦出来一个字,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她也的确渴了,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拿过来水囊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却在几口之后又被他硬生生夺了下来。

“别——”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水囊盖好扔到了一边,眼中透着渴望。

“想死吗?”他冷冷说了句。

“我——渴。”最后一个“渴”字几乎只是一声轻叹,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么长时间没进水,突然喝水喝多会令人窒息,只可惜她刚刚太渴了,忘了这点。

见她这般模样,盈盈的双眸间还透着一丝渴望,似乎像是一缕清泉流过他冰冷的心头似的,像是要在慢慢瓦解什么似的。又似乎被她的样子逗笑,性感的唇畔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很好地控制了心中的异样。

“慢慢来。”他突然意外地说了一句,声音变得轻柔。

楚凌裳一愣,抬眸看着他,他的脸笼罩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那么刚毅有力,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痛恨他的,心却没由来地轻轻一颤——

突然,心底又蓦地腾起警觉来,他应该是没按什么好心,正如他所说的,他很希望她死,但不是现在,那么,何时才是最佳的时机?还是他就喜欢慢慢地折磨她?看着她一点点失望到绝望,再到生不如死的时候才甘心?

她眼中重新腾起的警觉令赫连御舜微微眯起鹰眸,蹙了蹙眉头后又将虎漠传了进来,交代了一句后只见虎漠又端进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一次不再是米香,而是她在刚刚苏醒的时候闻到的气味。

淡淡的,像是一种草药,又裹着轻飘飘的花香——

这是——

“紫苏?”脑中灵光一闪,她陡然想到了这种草药,不由得更为惊愕,紫苏对于驱除风寒有奇效,不过这种草药可不是随便哪座山谷都能采到的,最起码他们歇息的这个山野沿途是没有的。

“只能找到这种草药,很多药铺都关门了。”他拿过药碗看了看,满意地勾了勾唇,送到了她的面前。

药煎熬得很是时候,看样子这些人中间一定是有会煎药的,接过了药碗,不由得质疑他刚刚的话,药铺?他不会是派人又折回头去下山到药铺买药吧?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明知道山下危险还派人去药铺?想了想,淡淡说了句,“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药铺怎么会关门。”

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只是很肯定的一句话,很明显就是直指赫连御舜。

话音落下后,她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泛起一丝冰冷的气息,没有理会坐在身边的男人,一仰头股咕咚咕咚将碗中的药汁喝了下去。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这条命查出究竟是谁杀了师父,还要留着命回中原见师兄和青袖,她答应了青袖一定会活着回去见她,她不能食言!

赫连御舜胸口升腾起来的怒火很快被压制了下来,这个女人的确大胆,有意无意总会很轻易地引起他情绪的变化,拳头攥了攥又松开,见她喝完了药后,又转身坐回了案几旁边。

他的变化令她有些不大适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想着要离开这个营帐,万一这个男人又禽兽大发怎么办?她发现他真的反复无常。

正要强忍着起身,却听到营帐外虎漠的声音扬起——

门豪团体幻幻。幻。“王上,有都城的探子来报!”

章节目录 卷四 105 情绪反复的王(1)

赫连御舜坐在那里,脸色很快又如一贯似的风平浪静,淡淡说了句,“传。”

很快,虎漠便带着一个探子走进了营帐,这探子风尘仆仆的模样,宽阔的脸颊看上去年纪不大,却虎背熊腰的身材,耳垂之上佩戴着一只大大耳环,宽布长袍分别在两边开叉,腰间佩戴一只玉牌。

见到赫连御舜后,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叩见左贤王。”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他点头,待探子起身后说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禀王上,都城——”探子话说了一半却下意识停住了,炯炯有神的双眼陡然扫过不远处床榻上的楚凌裳,微微愣住了,眼神划过一抹警觉。

楚凌裳被探子的这两道目光看得心中一凛,不由得轻叹匈奴之人是强悍之人一说,只是个探子就如此警觉,相比汉兵,他们的确是有着太多攻占江山取而代之的本事。

虎漠看出了倪端,连忙低声说了句,“王上,末将马上带楚姑娘出去。”

都城探子送来的急报,事情无论大小都是不能外泄的,她毕竟不是匈奴人,知道急报的内容始终不好。

谁知还没等他走近楚凌裳,赫连御舜平静的嗓音便扬了起来——

“说吧,都城怎么了?”

虎漠停住了动作,有些惊诧地回头看着他,王上这是怎么了?竟然不忌讳楚凌裳?

探子也没料到王上会突然说了句这话,嘴巴张了张,“王上,她——”

“说!”又是很淡然的一个字从他唇齿间滑落下来,轻描淡写地将探子和虎漠的奇怪神情忽略掉。

探子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却听到床榻上的楚凌裳开了口,“等等。”

三人顺势看去,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明显的坚持,无力起身下了床,撑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匈奴十万大军被灭,都城快报无非就是内部争论不休,她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知道他的事情。

一掀开帐帘,夜色将她娇小纤细的身躯吞没——

他一直盯着帐帘的双眸陡然暗沉了下来,严苛的双眉之间扫过一丝隐忍,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虎漠暗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天知道他真怕她刚刚大胆的行为激怒了王上,要知道王上刚刚已经默认了她可以不用离开,她公然这么做无非是想用无声来对抗他的权威。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大胆了。

“说吧。”赫连御舜突然命令了一句,这一次他的嗓音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

探子也自是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王上,都城已经接到了十万大军溃败的消息,单于动了怒,而二王子又借机向单于提议剥去您的兵权,想要亲自领兵再次出征,单于命您火速回都复命呢。”

“什么?剥去王上的兵权?”虎漠一蹙眉,这个二王子怕是就等着这一天吧?“王上,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二王子一心想要取而代之,怕就怕在单于早已经动了心思。”

一丝冷笑轻轻逸在赫连御舜的唇边,直至眸底最深处,慢慢地凝结成令人寒意十足的冰于琥珀色的瞳仁之中。

“他想领兵出征?真是笑话!他有这个本事吗?”

“王上,二王子虽然谋划不足,但他毕竟是在单于身边,我们不得不防啊。”虎漠脸上泛着一丝担忧。

“王上,将军说的是,现在都城上下全都知晓匈奴大败之事,卑职听说二王子近日来与左谷蠡王、右谷蠡王来往甚密,恐怕其中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王上,事不宜迟,我们已经在此驻扎了三天,还是请王上下令立刻启程吧。”虎漠觉得事情可大可小,万一真的被二王子趁此机会陷害那岂不是糟糕?

赫连御舜眉间跃过微微的思考之意,眸光却下意识转向了帐帘之外,眸光隐了隐,最终遮去了刚刚一瞬的权衡利弊,淡然说了句,“虎漠,传令下去明日启程。”

虎漠没有立刻领命,而是着急地问了句,“王上,难道不是现在吗?”

王上这是怎么了?都城都十万火急了,他们竟然还要明日才启程?

“传令!”赫连御舜从来都没有解释的习惯,只是微微加重了语气。

“是。末将领命。”虎漠没有办法只好这么办。他从来都不质疑王上的每一个决定,直到现在,他真的不懂王上了。

————————华丽丽分割线————————

山野间一片寂静,除了篝火旁偶尔的交谈声。

走出营帐的楚凌裳选在了一棵树旁坐了下来,淡淡的月色映在她宽大的长袍上,长长的青丝倾泻在身体两侧,散发着如银子般的光亮。

头顶上偶尔飞过几只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亮犹如夜阑间的小精灵,她忍不住抬头凝望,完美弧度的小脸如同一块凝玉,虽然依旧苍白,却无法遮住惊人的美丽。

再远处就是镶嵌在天空上的星子,像是仙女手中的宝石洒满了夜空,将这个夜晚点缀得太过动人和沉迷。

有多久没有仰视夜空了?

最后一次似乎还是在山谷之中,那一次是师兄还没有下山,她和师兄坐在师父两侧,谈论当今局势、天下大事,并且仰望星空占星推运,对于占星之术她和师兄也只是略懂一二,但师父不同,他独具慧眼,往往能够说出与众不同的观点来。

而青袖呢,她就在旁边有事没事捣乱一小下,又或者跟两只鹤儿打闹成一片。如今想想那一幕,竟然仿若隔世。

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上前,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眼前的萤火虫便散了开来,美丽的光亮顿时变得零零散散。

再一看,是一张年轻的男子脸,看上去应该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

“你喜欢萤火虫?送给你。”他主动朝她展露笑颜,很干脆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将一个布袋拿了上前,轻轻打开一个小口,里面竟有萤火虫在撞击着、飞舞着,身上的光亮映明了布袋。

章节目录 卷四 106 情绪反复的王(2)

眼前的男子笑容十分灿烂,他明明就是在沙场作战的一个士兵,却从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杀戮来,纯净得如同稚儿,干净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她伸手轻轻接过他递上来的布袋,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句,“为什么要抓它们呢?还是让它们过自己的生活吧。”说完,将布袋轻轻展开,几只萤火虫忽闪着翅膀从袋子里轻轻飞了出来。

隐隐的光亮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由清泉流淌过凝玉般的美丽无瑕,看得年轻男子痴了眼,不由赞叹道:“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是一般男子,她早就拂袖离去,但眼前这个男子言语间能够听出是明显的感叹,丝毫没有亵渎的意思,亲切得像个朋友,轻轻扬起唇角好奇地问了句,“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别看我年龄小,可我十岁就上战场了。”男子许是怕被她瞧扁,连忙又补上了一句。

楚凌裳心底不由得轻叹,战乱之年就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成了老兵,他才十五岁,看上去倒像个大人似的,相比这些年也饱经风霜。

“看你长得不像匈奴人,你叫什么名字?”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略感疲惫的身子微微依靠在树干上,问了句。

“姑娘好眼力,我其实是楚国人,自小就跟着娘来了北方,娘后来嫁给了匈奴牧民,所以我是在匈奴长大。”男子倒丝毫不掩藏自己的身份,许是家常便饭了,说来倒也顺嘴,挠了挠头,“哦,你可以叫我乌可。”

“乌可?”楚凌裳只觉得心中一暖,原来他也是楚国人。

“也是鹏鸟的意思,这个名字是我后来的爹爹给取的。”

“那你的本名叫什么?”

“我——”

“他的本名啊,哈哈,我们都叫他小石头。”又一名匈奴兵走了上前,一屁股坐在了男子的身边,伸手在他结实的肩头上用力拍了拍,看着楚凌裳笑了笑,“他刚来到匈奴的时候,我们听他娘这么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