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字眼,忽然间,从她喉咙里失去了声音。

……

知道兄长今天要去教姐姐开车,陆欢一从学校回来,冲进家门。

客厅里,陆夫人收拾完客厅,看见小儿子一路是跑得满身大汗的,边是笑问边是关心:“天气热,太阳底下跑要伤身体的,赶紧去洗把脸。我冲了菊花茶,喝一杯再说。”

“好的,妈,哥呢——哥回来没有?”应了母亲,却急着见兄长,手背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

“你这么急跑回来,就为了找你哥?”陆夫人听是这么说,仔细地问小儿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哥下午是不是出去了?”陆欢生怕兄长连去教蔓蔓开车的事都忘了。

当然,他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兄长是为了妹妹可以赴汤蹈火的人。

“是,你哥下去是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陆夫人从他着急的脸色上似乎能看出一点端倪,倒是不急着问了。

母亲近来心情好,病色大好,连一些事情都不像病之前的迷糊,眼睛,变得很清明。陆欢有点畏惧现在眼神愈发犀利的母亲。

刚是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擦个脸。

身后,门咔一声,是君爷从门外进来了。

“哥!”陆欢忙叫一声,观察陆君同志的神色。

爷的面色不大好,看起来,像是大干了一场后却并没有取得胜利的神态。

陆欢的心里这惶惶跳了起来,想开口问,却又怕踢上铁板,想来想去,还是让姚爷出马吧。

走进房间里要拨姚爷的电话。

这边,陆夫人忽然迎向刚进门在换鞋子的大儿子,说:“你弟弟叫你你怎么不回答呢,陆君?”

陆欢一听心里直嚷:妈,你是不是又糊涂了?没看见哥在气头上吗?

“妈。”君爷再怎么气,怎么可能和母亲气。再说,母亲这话是没有错,歉道:“我刚可能是想事情走了神,没有听见欢儿叫我。”

“想什么事?”陆夫人问。

饶是对着母亲,有些话都说不出口的,君爷低下声音收起:“妈,没有什么事。”

鞋子换好,步子迈向房门。

陆夫人忽然一句话追在他后面:“你做哥哥的不能欺负人哦。”

这话,当场把两兄弟都震到了。

陆欢急急忙忙把头探出房门口,君爷一个立定转回身。

陆夫人却在他们两人反应之前,低下头,像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进了厨房里头。

陆欢眨眨眼,是没有想到母亲替他把最担心的话说了。

望向兄长,兄长的神情似乎比他更诧异。

“哥?”他看着都担心。

君爷收回了神,没有看着他,淡淡抛句:“我让她不要再开车。”

陆欢张大了口,干瞪着。

未想到哥做事对姐姐都这么的绝。

“哥——”刚要再追上去问仔细,君爷嘭关上房门。

他却是不敢再急着敲门的,因为听到门里有手机铃声响。

大致是有人在什么工作上的事急着找君爷。

“说吧。”抓起手机的君爷,一手拉开房间窗户的窗帘,进来的斜阳的光线让冰眸眯着成条缝儿。

“陆上校,确定了温媛和金美辰见了面。同时,我们这边让人发了匿名短信给温世轩了。”做汇报的人与他一样铁冷的声色,没有感情的存在。

这一来,她是会回来找他,还是更很他呢?

嘴角凝的冰霜毫不所动。

只要能达成目标,牺牲多少都无所谓,哪怕是他自己。

……

金家

金父刚回家,接到金母的努眼。

“什么问题?”金父问,转头一看,看见女儿金美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头,双手抱着,眉角挑着,像是在等着他。

金母向金父,有些慌张地摇头。

因为金美辰这幅样子,他们做父母的在金美辰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

金父不像金母,向来很是沉定,经过大风大浪,没有丝毫会被轻易动摇的意志。

“我不是让你回自己的家吗?”金父道,先以一句话打开话题,同时给女儿压力。

然金美辰今天像是一点都不怕他了,微眯的眼中释放的是冷冷的陌生的光,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温媛给她的录音笔,搁在桌上打开播放。

里面,放的是金父金母那天早晨晨练时的对话。

自己刚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忘记。

金父金母两人面色齐齐暗下来。

金母背过身,咬牙忍着。

金父顿然拍桌,怒:“你找人跟踪我们?!”

金美辰是相当冷静的,她现在想,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和金父金母的感情一直不深,哪怕他们对她再好。

“这东西是别人给我的。你们信不信我的话都没有关系。我只想问一句,你们真的是我亲生父母吗?”

都已经成这样了,能否认吗?

金母的嘴唇被牙齿一瞬间咬出了鲜血,汩汩地往肚子里流:这作孽的事情,终有一天,还是来了结果。

虽然他们当初抱养她,并非只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为了买个孩子这样自私的事情,还是因为看她遭家人抛弃感到很可怜。

“美辰。”主要是看到妻子可怜,金父稍微软了下口气,是努力压抑自己胸口的怒气,因为现在情况看起来,他们不是养了个将来会孝顺他们的女儿,而是养了一只会反咬自己一口的蛇,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受哪些人欺骗。”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我这个东西让我自己判断,说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让我回来问你们。”金美辰觉得温媛这些举动,无不是在增加她的可信度而降低金父金母的信赖度,而且温媛办到了。

可尚属幼稚的温媛,怎能比得上老奸巨猾的金父呢?

“美辰,你自己再想想。”金父露出平日里对待工作上的锋利宝刀,“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东西,目的何在?”

“这个我想过。”金美辰朝金父自信甚至带了点骄傲地点点头,“因为她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利益。我想,可能是她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了。可她不愿意说,或是不敢肯定,所以让我回来找你们问清楚。”

听到这话,金母猛地转回身,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她:“你想找回你亲生爸妈?”

他们养了她这么久,什么好的都给尽了她,她居然一点都不留恋与他们的情感,一心一意只想找回亲生爸妈?

“为什么不?是谁,都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吧?”金美辰翘起的脚尖,晃了晃。

金母的心,刹那要被她这话活生生割成了两半,痛入心扉,痛如刀割。

金父伸出的一只手,果断地拦住金母欲出口挽留的话。

他承认自己肯定是在某方面错了,把养女养成了这个样?瞧金美辰这个样,他都能知道养女其实想认回亲生父母心里面是在想什么。谁让这养女是自己养出来的。

冷笑,在金父嘴角眼底眉毛上凝挂:“你想知道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告诉你。”

“你说了可不要反悔。”金美辰微微皱起眉头。

她本来,尚是想以此作为恫吓加威胁,逼迫金父金母对她改变态度。

但是,金父现在这样决断,倒是让她有些不安的感觉了。

“你既不是我偷来的,也不是我从哪里的亲戚过继来的,而是买来的。”金父说着这个买字时,咬的可不是一丁点的蔑视。

买?

岂不是,意味她原来的父母很穷?

面色,一点点在金美辰原本得意的脸上落了下来。

看到养女这个失望的样,果然是依他所想的,这心里边冷了三分,金父这两声冷笑足够冷到了北极:“他们一直没有来找你。不过,我相信,如果他们一旦萌发了来找你的念头,要么是,自以为发迹了,要么,是肯定知道你这里有什么利益可图。你自己做选择吧。”

要她自己做选择?

是父母发迹了,还是变得更穷了?

金美辰情愿相信前者,但是,也负担不起后者。

慌乱,紧张,掠过脸上。

金母从她此刻的表情已经尝透了失望,两手捂住脸跑进了房间。

嘭!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令金美辰乍一跳,似醒非醒。

金父则是替她敞开了门,冷笑加意味深长:“既然你都不认我们为父母了,走吧,去找你亲生爸妈吧。”

【95】扫她巴掌

更新时间:201322 9:37:53 本章字数:12785

温媛接到金美辰的电话时,刚是放学。

于是答应了去见金美辰。

两人这回没有进咖啡馆,而是直接在路边会面。

“我再问你,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吗?”刚碰上面的金美辰,已是迫不及待地拉住她的手臂。

见金美辰这幅表情,温媛都能想象得出发生了什么事,发自肺腑的笑:“怎么,你养父养母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我现在问的人是你!你想什么报酬都可以,说吧。”

看来是被逼急了。

早知如此的冷笑:“报酬不用了。我上回不是和你说过条件,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吗?”

“什么人?”金美辰眉头一皱,打了几分警惕。

然对温媛来说,却是不怕的,她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掌握到自己手里了,但笑:“这个你跟着我走,到了那个地方,你自然知道的。”

毫无办法的金美辰,只能无奈地跟着温媛走。

在这一路走的过程中,她一路想着都是金父的话:要么依然很穷,要么发迹了。

攥紧的拳头,表示:输不起。

走到了一家看起来格调不错的部队医院,坐上电梯,是去到神经内科。

眼见是要走向一间单人病房的方向,金美辰心里萌发了不小的希望:在这样的部队医院,想住单人病房,没有关系,也得有钱。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指示她的温媛,指着离病房门口有一小段距离的一个走廊拐弯口。

金美辰由是跟随她,躲在了拐弯口的阴影里面。

不会儿,见一个穿着打扮好像乡下大婶的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身材自然是不怎样的,腿粗脖子粗,有点小肚子,脸上,一条条微显的皱纹,皮肤一看,就知道是底层劳动人民的样子。

心里立马升起疑惑:“你带我来看谁?”

“她。”温媛嘴角勾着的笑带着极深的阴影,手指头指到那个中年妇女——也即是自己的母亲许玉娥。

“她?你带我来看她做什么?她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金美辰眼珠子瞪直了,怒向温媛,“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人小鬼大,就想诓我什么。”

“那你为什么回头来问我呢?”提起眼角,勾着的是一抹诱饵。

因为金父把她直接赶出了家门,她不可能找侦探社的人,说不定金父的人会盯着她切断她这条路。找这个女学生,相对来说安全些,而且不会像无头苍蝇需要时间乱找一通。

“说吧!”金美辰胸头大火熊熊昂烧着,自己被逼到这一步,可以说,这个女学生要付一半责任以上。至多,不合她意的话,今后再想怎么报复。

可惜,温媛已经只把金美辰想象成一个胸大无脑的,急着只想看金美辰掉血色的表情,道:“她叫做许玉娥,很有可能是你的亲生母亲。”

轰!

金美辰的脑子顿时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金父的话言中了。她的家人很穷,到今仍很穷,穷到什么地步,耳边继续听温媛说:一间菜市场杂货铺老板的老婆,就是卖咸菜卖米卖酱油的那种。

家住面积平方数不到三十。

而且因家中财产是几兄弟姐妹中混得最差的,许玉娥不得不被人差遣过来照顾老人。

至于,许玉娥的老公,即杂货铺老板温世轩。温媛调出手机里面保存的温世轩的照片。

金美辰看到照片的刹那,脑子再一轰,不止是空白,是冒烟了。

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穿着拖鞋,像农民工一样卷折难看的裤脚,邋遢的要死穷的要死的模样儿。

最后一句让金美辰整个儿炸成碎片的话是——

“我知道你老公弟弟的媳妇刚过门不久,叫做温蔓,正好,是这家人后来代替你捡来的大女儿。卖掉你的人不是你亲生父母,是躺在病房里半死不活的那个老太太。她嫌弃你是女儿身,想要个男孙,就把你卖了。”

金美辰眼前的星星一颗颗在旋转。

这个世界是黑白颠倒了吗?

她变成站到温蔓的位置上!

怎么可能?!

……

抱着保温瓶往回走的蔓蔓,耳听大路上的机动车辆,一辆又一辆从身旁呼啸而过。

没有知觉,耳朵、眼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没有问,父亲看到的是什么,连,去惊扰一下父亲都不敢。房门帮毫无察觉的父亲掩上,走出门口的时候,记得将木门和防盗门都拉上锁上。

只是手里抱着的这锅汤,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请父亲亲口品尝。

往前走的步子没有停,却是没有方向似的。暮色降临,夜逐渐靠近,路灯,一盏一盏亮起。城市里开始了万家灯火的点缀。

曾经,她趴在老公背上,与老公站在桥梁上一同眺望这万家灯火,说:要有自己的家。

很想老公,很想,现在,她的家,只剩和老公的家了。

从口袋里摸出的手机,认真地一个一个号码按下部队里的通讯电话,嘟嘟嘟拨过去后,竟是一直没有人接。

老公不在宿舍里?

出任务去了?

在这个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因为老公不是普通的职业,是一名军人。一早,早在结婚之前,他对她说过:他觉得她能当一名好军嫂。

当一名好军嫂的条件是,耐得住寂寞,能在家中发生痛苦的时候,自己一人顶住承受下来。因为你的老公,是在前线保家卫国,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理解他,爱他,承担得起,只要背挺得直直的。

纤细的身影在灯下拉成的影子犹如秀挺的修竹,美得不可方物。

一辆车,一直跟在她后面,自她从温世轩那里出来之后,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

坐在车里的人,一手操着方向盘,一手撑在眉眼下方正不阿的颧骨上,冷冷的眸子,落在她背影上,一连串复杂的情感掠过冷冷的眸底:有焦躁,有等待中的不安,同时夹杂不可摧毁的意志和自信——她一定会回头的,会的。

从此,她和温世轩的感情,会在今晚全数断裂,绝对会的。

一个陌生来电,显示在她手机上。

蔓蔓迟疑,接或是不接。

挂掉后,来电再响了两次。

不得已接起来,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是大嫂金美辰。

“弟媳是吗?我有事想和你现在见个面,可以吗?”

说起来,她和这个大嫂一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是金美辰只要不犯她,她都不想和金美辰有任何来往。

谁让她们妯娌之间早从第一次见面,彼此的差距生造的罅隙已经产生,并且无法抹去。

蔓蔓知道,金美辰看不起她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蔓蔓也看不起金美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

“有什么事大嫂在电话里直接说吧。”

平静地拒绝,不需因金美辰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那不行。”金美辰见软的不行,语气逐渐强硬加上了恫吓,“这事,我们不当面见面是没法说清楚的。”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大嫂说的。”

蔓蔓可是不受任何人胁迫的性格。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的事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一张网已经向她迎面扑过来,逃不掉,躲不过。

再逃,也不属于她的风格。

“好吧,大嫂说个见面的地点,我看合适不合适。”

金美辰心底里一冷笑,腹诽:你蔓蔓终究不是个傻子。

“既然弟媳害怕什么,由弟媳说个见面的地点吧,我赶过去。”

蔓蔓抬头的瞬间,望到街对面有一家咖啡厅,道:“你到我这里来吧。”说着报了路名和咖啡馆名字。

“等我半个小时。”金美辰说。

磨合金美辰说的时间,蔓蔓能得知金美辰离自己并不远,都是在自己家附近。

走过马路上的斑马线,到了咖啡厅了,随意择了张桌子,翻起了餐牌,先点了一份牛奶和一份丹麦面包。都到晚饭时间了,她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答应过老公,在老公离家的时候,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咖啡厅外,车子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半截,冷眸静悄悄地看着她开始吃起了东西。

耳朵里塞的耳麦传出陆欢的问声:哥,你什么时候又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你们先吃吧。”冷声静然地传过电话线。

如今的状况,他一口饭都吃不下。

被兄长挂了电话的陆欢,隐约是能感受到哪里不对劲了,俊秀的眉毛儿一拧一拧的。当陆夫人问他,兄长什么时候回来吃饭时,他勉勉强强在嘴角上挂上一笑,对母亲道:“我有点事要上宝儿那里一趟,妈,你先帮我和哥把饭菜热着。”

眼看小儿子说完这话像阵风飙了出去,陆夫人望着客厅里摆了饭桌却是空荡荡的桌和椅子。老公要在单位里加班,让秘书打电话回来说不用她做饭了,两个儿子又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跑了出去。说来说去,男人都是像风,还是女儿贴心。

摇摇头微笑着的陆夫人,走回厨房,是给家里几个男人保存好晚餐。

在咖啡厅里的蔓蔓,啃了个丹麦面包后,有点难下咽地将一杯纯牛奶全喝了。只能说,怎么吃都吃不惯西餐的东西。

拿纸巾抹了抹嘴巴,忽然是从咖啡厅的落地窗,能看见似乎有辆车停在与她侧脸面对面的地方一动不动的。

月牙儿眼眯紧,是想透过落地窗看得更清楚一些。

咖啡厅的门铃响了一声,金美辰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因为蔓蔓坐的位置在这空落落的咖啡馆里很明显,她一眼瞧见了蔓蔓。

走向蔓蔓的步子,迈的是惯来的急、嚣张、无所顾忌,高跟鞋后跟敲打在地砖上刺耳沉重的哒哒哒,引得所有人都能侧目。

为此,她是更有些急了,向射过来目光的咖啡馆服务生瞪上两眼。后者迅速别过头去,躲一边去。

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想也知道,是定有什么事要商谈。而且这个小姐看起来很不善,最好少惹。有了金美辰这幅嚣张模样,咖啡馆的人,决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嘭”。

昂贵的手提包随意扔在桌上,拿起那杯服务生匆匆上来的柠檬水,喝上一口,皱了两道眉:“我要一杯地道的南山。”等服务生离开,看到蔓蔓那杯喝剩下牛奶泡沫痕迹的玻璃杯,简直是以一种无法忍受的态度让两道眉都皱成了座连贯的山脉。

蔓蔓睬都是没睬她的,专注地折起手中的面巾纸,折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方块,捂到嘴唇上仔仔细细地擦拭嘴巴。

得知蔓蔓不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了,却也不知蔓蔓是谁家的女儿。

金美辰此刻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蔓蔓,发觉眼前这女人虽然长得不美,但也算不上是丑。

很纤细的骨架,皮肤是白白细细中透出一点健康的小麦色,竟是比她用了多少保养品的皮肤更好,纤细的眉儿,像是隐藏在远山之中的一抹墨,带着吸引人的韵味儿。

除去身上那身寒酸的衣物,金美辰承认,蔓蔓是有一点姿色能吸引到男人的。

问题是谁家的女儿呢?

看这遗传的胚色,不算差却也不算说是倾国倾城。

很难猜。

服务生把她指名的蓝山咖啡端上桌。手指弯儿执起杯子扶手,一闻那香味都知道不是咖啡豆现磨的,是用咖啡末泡的。

咖啡杯重是落回杯托里,有点嘲笑:“你喜欢这家咖啡馆?”

“只是路过。”平静安静的音色没有一点改变。

反倒显得金美辰过于着急随时要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