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和大伟好好沟通吗?他不是要来看你吗?你怎么和他说的?”关秀爱一连串质问声。

蒋玥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因为她一直以为老公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结婚以来,罗大伟不是没有管过她的事吗。夫妻之间的亲密生活寥寥可数,罗大伟都没有发过一句牢骚,当然,也没有对她过多呵护。但她要的,就是他这个不管和顺从。

“我明天打电话让大伟过来。”关秀爱决意,“这事不能再恶化下去了。”

她当然知道,自从今天被那男人摆了一道后,她就完了。

威胁蒋梅的砝码消失了。

而且成了全军全社会的笑柄!

这不,她都躲在病房里面不敢出来。

“妈,不然你叫爸出马。”蒋玥拽着母亲的手哀求。

“你爸那脾气,能愿意吗?”关秀爱气着坐回椅子。

她就这个女儿,指望这个女儿,一直这女儿,也都替她争气。哪知道现在出了这个事。说起来,都还是丈夫认下的义子造的孽。

她从一开始,对这个义子很看不顺眼了。

偏偏,老公对这个义子百依百顺,比自己闺女更喜欢。

“那怎么办?我们能找谁?”蒋玥意识到大事不妙,惶惶不安了,“妈,你不是让这里的医生帮我隐瞒吗?你有人可以继续帮我的,对不对?”

关秀爱沉着脸:“如果你爸不出手,我只好找其他人了。总之,你的这些事情必须压下去。他们不过是群小蚂蚁,我不信压他们不下去。”

……

老公睡着了,蔓蔓小心地揭开老公脖子里的领子,仔细地,再看了看那条伤疤。

伤疤过了好几年,变陈旧了,颜色都淡了下去,然,看着都觉心窝里疼。

被窝里的老公轻轻翻了个身。

她急忙收回了手。

悄悄地转过身,把脸贴在枕头里,借着窗口进来的一抹月光,第一次是,这样摘下眼镜近距离地看老公的脸。

眉毛,鼻子,嘴巴,每一样,都是如此的富有个性,微翘的棱角,充分体现了天之骄子的桀骜与不训。

抖着,要伸去摸老公五官的指尖轻轻地抖,若是怕不小心触破了一层东西一样。

终是心里不安,爬了起来,走到走廊外头,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机。

指头在上面犹豫了很久,方是拨下那个从未拨过的号码。

这里是军事区域里的地方,手机找到固定的猫上内部局域网可能还可以,但是打电话,那是完全被屏蔽不可能的,只能通过固定电话。

嘟、嘟、嘟——

现是深夜两点了。

帮她转接外面电话的接线生都很不悦:“同志,你不知道对外面打电话是需要有领导批准的吗?”

“我这转的是部队的电话。”她尝试着说。

没想到,接线生或许是查了她拨的号码,居然同意帮她接了。

俨然,她哥了不起,连个电话号码都能震人。

但是,转过去的电话,她哥接不接,是个问题了。

漫长的嘟、嘟——两下。

咔。

对方接了起来,冷冰冰的声音比接线生更不悦:“你头一次打电话给我,就选这个时间?”

忐忑地舔嘴唇:他怎么知道是她打电话给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没声音,故意的试探。

他反而紧张了,质问声出:“囡囡?”

“是,是我——”她呼出口长气。还好他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不然她干任何事岂不都瞒不了他。时时当透明人的感觉可不好受。

“刚才怎么不出声?”看把他给吓的,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照理说应该不会,如果有事他第一个拿妹婿开刀。

“我想时间这么晚了。”

锁起来的冷眉,本是要大声喝出去,继而转念一想,醇厚的嗓音低了下来:“你都知道这么晚了打电话不合适,说吧,什么紧要的事选择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老公睡着了,我才偷偷爬起来。”说着,她且小心捂着话筒偷偷望了眼虚掩的房门有无惊动到人。

对面冷哼一声,声音里面对她这偷偷摸摸的行为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责备:“你现在偷鸡摸狗的行当越做越熟练了?”

月儿眉果断耸起:“我哪里偷鸡摸狗了。”

“你不是偷鸡摸狗,你瞒着你老公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想背地里告你老公的状?你老公和那个女人又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老公和那女人没什么。”气呼呼的,蒋玥的新闻都全世界满地飞了,他会不知道?

“没什么,那是因为什么事让你找上你死活都不想找的人。”冷声里,露出了一丝得意。

是。她是犯傻了吧。明知道这男人最喜欢拿这点要挟她。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的。”贝齿咬住下唇,肯定地用力地说。

对面一阵默,像是在考虑一样的问题。

她呼吸紧促了。

如果他说句不行,她肯定咔挂了电话。但这是她第一次找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沉厚,沉淀了不知多年的情感,若丝丝纱线的嗓子,带着层层色色的沙哑:“你总是我妹妹,我能怎样。”

切。

他真能掰,变成好像是她为难他似的。

冷面阎王,腹黑冰爷,厚黑学的实践者与领头人。

切齿。

“是。你终究是我哥是不?我能怎样?”拿他的话直接扔回去。

果然也只有她敢和他这样对着干。冷眸一样很——切齿。

“哥,你没睡?在和谁打电话?”

眼瞧都惊动了隔壁弟弟的房间,伸手将探脑袋的弟弟的头推了回去,走去相对僻静的书房,锁上门。

“有什么事你说吧。”这次,他没有和她抬杠了,直接的开门见山,冷肃的音色里透出一股军人本质的利索。

“我,上回被救在汽艇上,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回溯这些,她何尝不是不安,不安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感觉他应该一样是想起了什么。

她未想的是,她这话戳到他软肋了,刚被姚爷嘲笑过不久的软肋。

眉宇深锁,皱褶,却是不争的事实,由是长长地出口气,承认:“是。”

“什么是?”

“以前我们见过面。”

刹那的惊愕,口能塞进半个拳头:“你说我们以前见过面,可你怎么没有认出我,我也没有认出你?”

“当时那种地方,我一天接送好几百个病人,能记得住你吗?”

“那你怎么突然记起来了?”

“特定环境。”

因为一模一样的场景,才把沉淀在最下面的记忆翻了出来。

“我给你印象不深吧?”蔓蔓忽然找起了借口,因自己对这个事的印象完全不深,只记得自己当时和一批村民被困山上时,开着汽艇来找他们的人,其中依稀似乎有他的影子。至多,是打个照面而过。

当时,他年轻许多,未修炼到现今的修罗气势能让人过目不忘。

“嗯。你一共和我碰了两次面。一次上汽艇的时候,你到汽艇上就睡了。我还担心你有事去给你盖张毛毯。”

蔓蔓怔:真没有这印象。

可能她这个哥哥与众不同,对她温柔都喜欢偷偷摸摸的。

“第二次呢?”第二次她更没有半点印象了。

第二次,若不是蒋大少的资料被翻出来,他也没有想起来。

“你送过一个受伤的人到我们卫生队。”

这句话,犹如电光火石,让她脑子里某个地方若是连上了火线,要炸开般。

这时,一支手电筒的光射了过来,直接射到她半张脸上:“哎,你怎么不睡呢,同志?”

她和老公是在医院里借了间空的病房睡觉,这是夜间巡逻病房的护士。

立马把话筒挂掉:“我要回去睡的。”

不多做任何解释,溜回了房间。

那护士是盯住她溜过去的影子和掩上的门,见始终没有动静了,方是走回护士站,按了几个键:“王院长?是的,你让我注意的人,她鬼鬼祟祟的,半夜起来。”

蔓蔓躺回床上时,心口的跳动扑通扑通,仿佛是跳到了手掌心里端着。

老公的手横过来忽然搭在她肩头上时,她压低惊叫:“阿衍?”

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到她细小的手腕,她的脉搏若弹球似地碰击他的指头,令他英眉一挺:“我的老婆做贼心虚。”

“我哪有?”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敢望老公。

“和大舅子告我状了?”

“你怎么知道我给我哥打电话?”瞬间转回的小脑袋,瞪着他。

黑夜里,他睁开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似要把她吸进去的,嘴角一勾:“如果不是打给你哥,我会安心在床上躺着吗?蔓蔓,你把你老公的自制力想的太好了吧?”

老公是个醋坛子。

“我是个醋坛子,你不是吗?”捏下老婆的脸颊。

当时,她真不知怎么想的,忽的,就把自己的唇贴了过去,贴在了他嘴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夫妻要做这些事了,因为美妙,因为和谐,当肢体的接触犹如两块通红的烙铁火热地融在了一块时,什么都是能相通的。

老婆的火热,可苦了在禁令中的他这当老公的。

轻轻地回吻她,满足她,他平生只有这一个老婆,这一个女人,他的一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夜里春意无限。

……

风掠过飘起来的窗帘,握住的手机,对面是一阵忙音,最后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喊话。

坚毅的眉宇为此凝注,心里,极少地起了一丝不安。

“陆君。”啪,书房的门轻敲。

父亲的声音。

过去开了门,父子两人对视。

一双老眼睿谋,一双从容镇定。

陆司令握拳:咳。进去吧。

让了位置,紧接,把门掩上后,尾随父亲,走到书房中间。

两人都没有坐。

低着头的陆司令,微紧的眼缝对着地板上的一点:“我和囡囡约定过不管这事。但是,现在不是这事的时候了。”

“爸。”大致能猜到父亲是想问什么,回答的每一句更是一丝不苟,“这事我和子业一直在跟踪,明天我会潜进那支部队里去,不会让囡囡一个人的。”

“嗯——”陆司令长长地点了下头,“囡囡今晚打电话给你了?”

“是。”

“说什么来着?”

“我想,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那部分记忆的缺失,不排除跌倒损伤之类的缘故。她问我,我现在告诉她一点片段,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想起来。”这正是他听到她被人中断挂了电话后所担惊受怕的,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不该告诉她这些更好。

陆司令的想法,显得与他一样的左右为难,在房间里徘徊,踱起军人惯有的步子:“不告诉她,可能对方一直不动。告诉她,她自身或许会陷入一个困局。”

“爸,她和阿衍在一起。我明天会进去部队里。”

抬头,与儿子那双深邃深沉如铁一般意志的眼神对上,陆司令觉得:如果儿子都没法解决的事,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其他人能解决了。

“好!”

老领导一句好,代表了至上的信赖。

送父亲回去时,眉宇在一丝犹豫后,禀告:“明天我会先和某个人见上一面。”

“嗯?”陆司令对儿子突然这样慎重其事的通告,很是疑问。

“只有后院不着火,才能解决好前面的问题。”

儿子的话,理智,深意,富有男子气概。

陆司令赞赏有加:“好好和她谈,我知道,我儿子绝对不会是一个勉强自己的人。”

冷眉扬起:知子莫若父。

他确实不会勉强自己,他自己的路,必须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

中午十二点钟。

单位下班时,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大概是他近几年打到单位找她的第一通。

“十二点十分,你单位门口对面有一家西餐厅,我们在那里见面。”

连问她方便不方便都没有?

她很是吃惊。这不像是他对她的风格。他或许对其他人习惯于发号施令,对她,则一直是小心地对待的,客气的。

心里对此未免不是怀了一丝丝的忐忑和疑惑。

到了时间,她走到卫生间里给自己嘴唇再添了抹口红,不是为漂亮,是为了给自己的决定多一分勇气,她走了出去。

西餐厅中,古典音乐如一杯打翻的浓咖啡,醇厚的大提琴与相对轻扬的小提琴,交织在一块,若是谱写人生的共鸣曲。她一边听,一边是站在门口,能一眼眺望到他坐在沙发上的影子,修长的剪影,笔挺的衬衫,棱角的侧颜,俊和冷是他的本色。

你永远别想这个男人会处于一种情感架于理智之上的可能性。

在他要转过脸来之前,她向前阔开了步子。

“来了,坐吧。”请她坐下时,苛刻的眼睛在她抹了浓彩的嘴唇上看了下,只是看了下,没有做任何表示,左手翻开了餐牌,右手打了个手势。

一直在旁随候的服务生,立马走了过来:“先生,点餐吗?”

“两份西冷牛排,再来一份猪排吧。”干净利落地说完,餐牌直接递到服务生手里。

随意,却是胸有成竹。

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都能感到他随时随地都存着的压人的气势,接过餐牌后,半句话都不敢问,一溜烟地走了。

被他压着的感觉,她经常有,无时无刻都有,她清楚这正常,谁和他在一块都会被他压着喘不过气。因为你不知道这个男人他在想什么,尤其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坐的时候,如此的近,却如此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不问我为什么点三份套餐?”优雅的手指拎起红茶壶,给她的高脚杯里倒了些,声音似是相当随意。

“我在想,她都忘了问你要几成熟。”她笑,恰到好处地在嘴角凝成个弯儿。

听到她这个冷笑话,他对她笑了,很随意很自然的一个浅笑,浅浅的酒窝浮在他嘴角,一时柔化下来的刚硬线条,美得犹如比例最完美的弧线。

杏眼是紧了起来,低头:他从未对她这样笑过。

他今天是怎么了?

很快,某个人的到来,似乎将她所有的疑问都给解答了。

杨修,一身笔挺的西装,走到他们的餐桌面前,甚至在看到她时,略有示意地朝她点了下头。

她猛地若是被颗子弹给枪中一般,指头揪着底下的桌布,瞬间有想站起来甩头走人的冲动。

“给杨先生搬张椅子吧。”却若是毫无发现她神情的变动,他指着那服务生给杨修加椅子。

杨修就此想坐在她身边的念头,只得打消了,接着刀眉轻轻微动:他其实也很感兴趣,对方让他来做什么。

是想摊牌吗?

他上次制造的效果,果然惹火这个男人了吗?

或是说,在他们之间制造出了该有的猜忌了。

男人,果然都很怕被人戴绿帽子的。

“杨先生,我给你点了份猪排,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杨修答完这三个字,方悟这问话里面出了问题,猪排猪排,有个猪字,刀眉下的刀子眼扫过去,见是他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喝茶,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但心里始终放不下,反将,“我们自上回见面后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了。你说起来和我是表亲戚,叫我杨先生未免太生疏。论年纪,我似乎比你小一些,你可以直接叫我杨修。”

“这个称呼我担待不起。”眼也不抬,似乎只琢磨两只交叉的手指尖。

“怎么会担待不起呢?”杨修呵呵笑了两声。

“说白了,杨家这种亲戚我们是不认的。”

直接,毫不留情面当众的讽刺,让纵使很能忍耐的杨修,都不禁唰是青了脸色。

“血缘关系,容你认不认吗?”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这个已成结果的问题。”一句话,主动权握回了自己手上。

而似乎能猜到他接下来想要说的,她是忽的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冷眸抬起,不容置辩的两个字命令:“坐下。”

若她相信自己相信他,就该坐下。

这时见她这种反应的杨修,可就抓住了时机:“不过是上一下洗手间,为什么阻止她去?”

“你这张自以为能讨巧的狗嘴能闭上,没有人会责怪你。”冷言冷语,口吐的讥诮,扒人血皮。

杨修嘭那掌心差点打在桌上,他这是第一回被人给惹毛了:君爷,君爷,岂止是冷?

“怎么?我有说错吗?你自以为是,以为我和她结不了婚,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把她动摇了。我今天招你过来,不是为了揭穿你和她之间有什么,而是想对你说,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三脚猫功夫。说实话,我都看得厌了。”

高高在上的轻佻,鄙视,鄙夷。

杨修冷冷的,想比他冷上一筹的冷,却发现办不到,只得改为了阴,阴着笑:“我这是助人为乐,你这是在伤害她的情感,在伤害她的人生。”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只想要一份最普通的能回报的情感。”

“是吗?”

隔着一个餐桌桌面的距离,他与她对上。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有想的,不是自傲不是清高,只是自己所想的,自己所决定的:“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只有一个人能给我。这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很明白。”

冷眉,扬,嘴角,势在必得地笑。

杨修的确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他那能言善辩的舌头有一瞬间的打结:“没有人不想爱情付出了会没有回报。”

“他会回报我。”

是的,她清楚,她明白,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会以各种方式回报她。因为他要走的那条路,是她心里也渴望成功的那条路。她终于想通了这点,是由于蔓蔓。她要和他并肩一起去走这条路。因此她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女人,想着只要那种虚幻缥缈的爱情,实际上谁都给不了她。这世上,爱情只在于朴实,只在于过好每一天的日子,而不是口里说的情情爱爱。

杨修顿然失去了声音,忽然是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男一女,不是人,是机器。他学的心理学是和人对话的,不是和机器对话。

笑了,冰冷的俊颜笑起来,大声笑起来,让人头顶上笼罩住毛骨悚然的末日感。

“你——”沉住气,刀子目森森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找错了下手的对象。我们家里,包括我找的女人,都不是你所想的,不可能是你所想的。没错,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但正因为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她更懂得什么是大局出发,更懂得什么是她的责任和义务,因为她需要保护她爱的人。心理学不是只有你学,我也有学,而且,我比你正常。你是个受过心理创伤的不正常的人。”优雅的学者般的指尖互相交叉,端的架势,至高,俯瞰众山小。

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杨修那只修长洁白的手,微微地抖了下。

“想听我分析吗?”眼睛盯着他,剖解着他,肆意地撕开他,“我从小有父母疼爱,有长辈悉心教养,有信得过的朋友亲人,有优秀的前景,有良好的自律。你,自小与父母分开,被人歧视,受人白眼,知道自己不努力就会落入地狱式的结果,你拼命地努力想博得长辈的喜爱,不惜去讨好长辈。你没有自律,你不可能有自律,因为你一旦有自律有良知,你就会陷入困境。你有典型的社会犯罪学潜在因子。这还是因为你家里有人曾经被烧死,所以你尽可以报复社会,可以制造出纵火案。”

只是坐在对面的她,在听到这番话时,都能大吃一惊。杨修这些情报,他们白家都查不出来,她相信,陆家也查不出来。但是,明显,他这番话都说中了。杨修已经是处于一种濒临爆发的状态。

想要彻底地打击一个人,只要拿他最得意的武器反过来打击他。夺了敌人的枪打敌人自己,没有比这个更富有胜利感。

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上菜,道:“这份是猪排,请问是哪位女士先生的?”

啪。

一瞬间将服务生的盘子打翻。掉在地上滚动的,吱吱响的猪排,是一个最大的讥讽。

“你、等、着。”刀子目吐出这三个千刀万剐的字,终是恼羞成怒,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