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涵尖叫着,本能的用腿夹住他的腰,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攀在他的身上。大大的银色的裙摆飘在水面上,让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格外的暧昧。

倪锦添把她靠在池壁上,一只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贴在脸上的湿头发,手上动作很缓,那份小心翼翼传递着此刻他心中的那些爱和疼惜  。

陈智涵惊魂未定的眼神在望进他海一样深邃却平静的眼睛时,心一下踏实起来。

“智涵,在跟那辆逆行车错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分不开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手轻轻的捋着她的湿发。

“可是你向右打了方向。”

“你该知道,那是最好的躲避方案,我不但想你活着,而且想要好好的照顾你。”他眼神很炽烈,不像之前那样的波澜不惊,带着浓浓的□。

他放开托着她的手,陈智涵惊呼一声,害怕得只能攀得更紧。倪锦添逮到时机深深的吻住她,唇齿绞缠,辗转厮磨,他两手抱着她,把她紧紧地压向自己。

陈智涵不是未经人事,她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她拼命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推拒着,“别,锦添我们不……”

“陈智涵,我想在西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落地开花了。”他打断她的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为什么总是拒绝我?难道不是留给我的吗,还是根本不爱我?”

“不是!”

“给我吧,智涵,让我对你负责。”他声音低哑而有磁性,带着撩人的魔力,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我爱你!”

陈智涵心里的一根弦被拨断了,她久久凝视着眼前的人,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仰头送上自己的吻。

碧绿的泳池里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西装随着水波荡漾……

这是一个淅淅沥沥落秋雨的早上,空气里多了几丝凉爽。倪锦添依旧照着雷打不动的生物钟醒过来,伸手用遥控器调高了一些空调的温度。他一只胳膊圈着怀里人,另外一只手扯过被踹的不成样子的空调被给她盖好。

陈智涵很不耐烦地撩了几下胳膊,眉头也皱起来,倪锦添以为她醒了,可是她又老老实实的蜷起来接着睡。

倪锦添轻笑,伸手帮她揉开眉头,想起昨夜,她皱着眉头承受他进入的微微疼痛,那痛苦那么精致,烙在他的心上,那时候他品尝了嫉妒的滋味,他嫉妒那个得到她第一次的男人,嫉妒到痛恨的地步。

早上淅沥的雨声如幸福的私语一般,朦朦胧胧陈智涵睁开眼睛,阴天,没拉窗帘的房间也是暗暗的调子。歪着头看着旁边的男人,她好奇了,原来那么强势逼人的男人,睡颜也可以这样平和,她伸出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开始轻轻勾勒着他的五官轮廓,不禁感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英俊呢,说什么上帝是公平的,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可是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要什么有什么。想完了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呢?”随意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陈智涵有些害臊也顺势把脸藏到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随即爆发的大 笑,她更加难为情了。

“陈智涵,你在害羞吗?”他很想看看她脸红娇羞的样子,可是陈智涵就是死死的抱着他,把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口上,死活不肯抬头,“你说带我看米老鼠的。”她嗔怪着,声音被他胸膛捂着,发不出来似呜呜的。

他亲吻着她的头顶,特别的温柔,“外面下雨,看不了米老鼠了,不如我们就在室内活动一下就好了。”他抱得更紧了,这宁谧的秋日时光静静流淌的温情,让他的心格外的安稳。

两个人一直这么腻歪着快到中午才起床,陈智涵穿着男人的一件白衬衣在光洁的木地上出溜着,收拾着满地狼藉的衣服鞋袜。她个子不矮,这衬衣也就刚刚能包裹住她的臀,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就这么裸在外面,偶尔的弯腰低身,还会有更美的春光显露出来。

这让倪锦添的日子有些难过,他到更衣室里翻腾了一阵最后还是拿出一件大浴袍丢给了她。

“我不冷!”她惊诧的看着手里的衣服。

“我看着冷行吗?”他却撇过头去不看她。

陈智涵了然,瘪了瘪嘴巴穿了起来,“那午饭……”

“我刚才打电话叫楼下餐厅送上来,一会儿就到了。”

“可是,我看见这里有厨房的。”她回身指了指后面很大很高级很华丽的整体厨房。

“那是摆着看的,再说你来做?有油烟味还不知能不能吃。”他捏着她的鼻子逗她,那次的那顿面条在他心里还是有阴影的。

陈智涵也笑,却心下叹气,她这一个多月的刻苦操练到底还是白费了。

危机 ...

陈智涵回来以后都赶不及休息,因为手头的案子越来越多,开庭的日子也越排越满。一上班陈智涵就拎着免税店里买的化妆品去找苏慕,进了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苏慕忙着往抽屉里面收拾东西,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陈智涵皱了一下眉头,刚要问个究竟就被苏慕的话挡了回去,“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别说没有啊,我跟你绝交。”

一听这话,陈智涵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你和江川上次去香港给我带礼物了吗?还有脸说呢。”她很自觉的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把一个礼包拍在桌子上,一副很大爷的样子,“本姑娘一向仗义,不干你那么没品的事情,这是送你的。”

苏慕强打精神把东西拉过来看了看,“呵,这么舍得?”她眯着眼儿好奇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都是各个品牌的代表产品。”

“是吗?”陈智涵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我不懂,他二姐送了我这么一包,想必是好东西,于是我就照样给你也买了一包,啧啧,还真的是贵。”

苏慕很不客气的收起来,跟陈智涵她没有必要客气,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别说我不仗义,上次我带给你的礼可比你这点儿值钱多了,那是活生生的一个有钱有才有貌,要啥有啥的大男人。”

说道要啥有啥,陈智涵不禁又想起了那位高中毕业的同学,于是忍不住笑出声,苏慕纳闷了,忍不住的追问。陈智涵知道这件事她知道和公司员工知道完全是两码事,老板的威信和尊严的问题可不是小事情,这个,打死她都不能说。

在苏慕的再三追问之下,她只好迅速的转换话题,“那个追求你的变态有没有再出现啊?”

苏慕的心登得紧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什么变态啊?你怎么出去一趟开始说胡话了。”

“郭洋啊!”陈智涵有些急了,“反正我是警告过他了,你也别老拖着,这种人你也给他好脸色,踩着鼻子上脸。”她抬高了音调,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一说到那个名字苏慕就心慌的厉害,她瞟了一眼窗台上的那束百合花,想想抽屉里的那些照片,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她也知道不能这么纵容,可是他真的越来越变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干脆告诉江川,让他想办法好了。”

“别!”苏慕很紧张,脸都涨红了,音调也变高了,看着陈智涵震惊的样子,她又缓了下来,“我自己解决好了,你别操心了。”她抬眼看陈智涵,她似乎并不死心,苏慕赶紧找话题,这样被盘问下去迟早是会露出马脚的。

“你怎么样啊,倪总没把你吃了?”苏慕只是随便的说了一句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却不想她脸色刷得就变得通红的,陈智涵支吾了一阵,本来是不用跟苏慕撒谎的,可是这事总归说起来是别扭,“那个,我还有案子等着明天开庭呢,我先走了。”说着起立转身狼狈的逃跑了。

回到所里陈智涵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本来这里早上都是很活跃的,可是现在大屋里的人一个个埋首在那里,也不管有没有活儿。

她不过才出去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发现工作环境陌生了,她观望着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到自己的助理那里,她压低声音,样子很八卦,“怎么了,大家怎么跟被霜打了似的?”

“江律师心情很不好,前天大发脾气,说要整顿事务所的工作秩序。”说着把一份当地的报纸摆在她跟前,“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助理说的很小心,不时的瞟向江川办公室的方向。

陈智涵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涉黑头目当庭翻供!”她匆匆的把包放在助理那里就直接去找江川。

陈智涵进去的时候,江川正在复印着材料,表情凝重。

“王敬怎么突然翻供了?”她皱着眉头,“报纸上说你当庭无措,他之前都没跟你说?”

江川没有看她,自己忙活自己的,“哼,我要是有准备会在法庭上无措?我从业快四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边说边把复印好的材料整理起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我正好想找你。”

从江川的脸上,陈智涵读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的心突然忐忑起来,她小心的坐下来,看着江川把那些材料装订起来,然后装进一个牛皮袋中,放在她的跟前,“帮我保存这个案子所有卷宗的复印件。”

陈智涵拿起来,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疑惑的看着江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川,你不是没做过翻供的案子。”

江川拉开椅子坐下,又恢复了那有些痞的坏笑,“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需要做充分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我不明白!”陈智涵并不打算就这么拿着东西走,作为一个执业律师,她还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江川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王敬可能被人操控!”

“那不是相当于你间接被人操控?”陈智涵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判断的?”

“之前我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打破检察院的证据链,他没来由的主动找检察机关认罪了,我去看守所看他,他明明有隐情却怎么都不肯说,今天他当庭又翻供了,检察官张建光居然比我还要镇静,被告人翻供最被动的不应该是他吗?”他紧紧地  握着一支签字笔,脸色越来越凝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微微皱眉,“这些你知道就完了,暂时不要告诉苏慕,你知道她心里不能藏事情,别让她太担心了。”

陈智涵把那个牛皮纸袋抱在怀里,这是重托,虽然她不清楚到底会怎样,可是心底总是有隐隐的不祥的预感。她站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嗯!”江川点点头,正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又把她叫了回来。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和那个神秘的省略号卡片走到她跟前,拿过袋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了进去,“那个信封不到万不得已别打开。”

陈智涵好奇的拿出那张省略号的卡片,她记得她在这里看见过,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苏慕和江川的情书,现在看来不是了。

“这个是什么?”她看着上面的字迹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江川拿过来久久的凝视着上面的内容,最后无奈的放进了袋子,“一个等待去破解的谜。”说完他低下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忙你的去吧。”

陈智涵看着他的背影,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苏慕真的不该知道吗,是不是应该站在他身边给他支持?到底怎么做是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办公室,陈智涵就把那个纸袋封好锁进了自己的档案柜,晚上她要把它们带回家,锁到她的小保险柜里,这样更保险一些。

江川坐下来看了两眼检察院补充侦查的通知,忍不住讪笑,“王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要救自己还是要害我?”他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交给陈智涵的东西都是以后可能用到的重要证据材料,如果他出事,他的办公室是必然会被搜查的,有些东西不能被带走也不能被毁掉,常年的刑事辩护经验和天分让他对证据有着特别的嗅觉,虽然他还找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可是他知道它们关联起来的时候,就将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苏慕一个上午都特别的慌张,她不知道那个变态是不是真的会在楼下监视着她。她看着摆在窗台上的百合,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怎么就这么懦弱,就这么任人摆布。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声清脆的铃响,屏幕亮起来,“一条短消息”

苏慕一下子僵住了,手心里冒出了汗,那个变态在平静了三个礼拜后又出现了。她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摁了好几下才把信息打开,“我看到窗台上的花了,蓝色的花瓶很漂亮。”

苏慕本能的把手机扔了,她惊恐的看着窗台上的花,那个人真的在看着她,不然他不会知道自己用了蓝色的  花瓶,就是说她不照做他真的会让她的那些照片散布到整个大厦,那她要怎么活。那种被窥视的恐惧充斥她的胸腔,她现在只想尖叫,可是这是办公室,她不敢。

郭洋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不禁思索,苏慕这样一个懦弱性格的女人,他真的想知道江川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出庭作证的。在当前的社会现实面前,愿意出来做刑事证人的,除了被害人的亲属,还有几个敢直面嫌疑人和检察官的,这需要勇气而且是很大的勇气。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上的百合花,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发动车子,朝市郊的公墓飞驰而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倪锦添就看出了陈智涵的心不在焉,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拨喇着盘子里的食物,也不吃,就这么玩儿似的。

倪锦添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叉子,“食物不是给你玩的,有事情都不能跟我说说吗?”

陈智涵抬头看着他,“也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你会希望你的爱人知道吗?如果她在你身边陪伴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她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

倪锦添抿着嘴唇,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她,他对她的一些想法真的很难了解,比如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被提出来,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说算了。”她也实在是吃不下什么,拿起旁边的柠檬汁喝了一口,这餐就算这么结束了。

“如果我确定这个问题是我能解决的,那么我会愿意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支持我,看着我把它解决掉。如果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它的发展走向,那么我想我不会让你知道。前者是因为想让你知道我的强大,后者是不想你担心,那样我会分心。”他把叉子还给她,“满意吗?”他笑,很温暖,“快吃饭吧,吃那么少,下午又嚷着饿死了。”

陈智涵也笑,傻傻的,他把她问题中的爱人在答案中替换成了自己,只是这么一个小举动,她心里的那些不快就被一扫而光。女人果然是很容易哄的,尤其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

后患 ...

吃过午饭,倪锦添载她一起去百货公司,苏慕快过生日了,他们得备点儿礼。现在对于这种事情倪锦添几乎对她是百依百顺的,需要他陪那他就一定陪。路上倪锦添手机响了两遍,可是他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就挂断了。

到了商场,陈智涵直接奔了手表专柜,倪锦添有些好奇,“送手表?不是不能送这样东西吗?”他诧异,似乎现在也已经很少有女孩子戴手表了,在他的印象里,送女人还是送珠宝之类的东西比较受欢迎。

陈智涵根本没看他,自顾自的低头挑选着款式,嘴里很不屑的念叨着,“懂什么啊,送表表心意,钟才是不能送的。”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帮我看看这两个哪个好看,快点儿,这个还有这个。”她兴致很高,倪锦添虽然对给女人选东西不怎么在行可是也不忍心扫兴,于是也弯下腰很认真的看。

“那个……”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机就又响起来,倪锦添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他想了一下,拍了拍陈智涵的后背,“那个黑色表盘的好,我接个电话。”

陈智涵嗯了一声,抬头时发现他走到远处去接听了。她没在意,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也知道,多半是些生意上的伙伴套近乎,或者是些想找他办事的人,她也没有多想就让柜台的服务员给她包那块表。打好包装,付了款,陈智涵拎着那个手袋转头远远的看着他还在那里讲电话,双眉紧锁的样子让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倪锦添往这边看了一眼,看着陈智涵百无聊赖的等在那里,嘴巴已经撅得老高了,十分怨念的看着他。他情不自禁的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又背过身,“我不跟你说了,总之离婚不是小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他不想为了林碧云让她在那里等太久。

他重新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走起来依然是闲庭信步的样子。陈智涵看了一下时间,急了,几步跑过来挽上他的胳膊,“哪个讨厌鬼,占着我的男人这么久。”她佯怒,倒也不是想知道是谁,不过是表达一下让她凭空干等20分钟的委屈而已。

倪锦添的心里却是有些发虚,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这么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他低头看着她娇嗔的样子,那个兴奋的劲头,脱口而出了一句谎言,“生意上的事情,比较棘手。”说完他皱了一下眉头,生意是假,棘手却是真的。

陈智涵收敛了她的娇气,很沉稳的应了一声,在她跟前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想必真的是很棘手的事情。这阵子的海林似乎总是发展的不顺利,从工厂起火开  始她也慢慢开始了解他们公司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原来当老板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开名车住豪宅到处泡妞,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回想火灾刚发生的那一个星期,陈智涵觉得,纵然是给她一千万她都不要去上那个火受那份罪。

倪锦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陈智涵扬起脸,微笑的看着他,“你不是刚说过吗,能解决的问题你会让我了解,然后让我看你有多强大。”说完还伸着小舌头跟他做鬼脸,“真是自大狂。”

倪锦添的手从肩膀滑到腰间,紧紧地收拢,这让两个人的姿势格外的亲密。想来如果这里不是大庭广众,他一定会有更亲密的举动,她刚才那个小小的娇嗔的鬼脸实在是有些让他心猿意马,大概是食髓知味,现在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那短短的几个夜晚,那美妙的游泳池和他们美好的第一次。

在车上,倪锦添依旧是目不旁视的认真开车,陈智涵就在那里欣赏着自己挑选的礼物,自己就觉得愈看愈好看。

“你说我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啊?”她又拿出来在他眼前晃,“是不是很好看?”

“别淘气,我开车。”倪锦添呵斥了她一句,看她嘟着嘴的样子,又忍不住笑,“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我挑的。”

“什么啊,我也看中了,你不过恰好跟我想法一样而已。”她一边狡辩一边把表重新装好。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送过我东西。”

陈智涵一下子愣在那里,然后歪头诧异的看他,“是吗?我没送过你东西?”

“难道你送过?”他抿嘴笑,转头看了她一眼。

陈智涵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太实在了,他送了自己这么多东西自己还真的是什么都没给过他,她想了想,嘴上还是不肯认输,“我怎么记得我给你送过饭。”

“哈哈哈!”倪锦添大笑起来,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伶牙俐齿的,还跟我偷换概念。”

陈智涵叹了口气,“您老就别难为我了,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能送点儿什么给你,你什么都不缺。”

倪锦添不笑了,车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倪锦添才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异常复杂的情绪,“你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陈智涵呆在那里,转而低头腼腆的笑,这话让她觉得特别窝心,其实当他们裸呈相对的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就和人一样都完完全全的挂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男人和女人在对性的问题上总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男人没有爱也可以做,而一个女人因为爱而献出身体的时候,那就是老房子起火,真的没救了 。

车子还是停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倪锦添没有立刻开车门,她侧过身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在唇边吻了一下,“智涵,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陈智涵愣在那里,脸色几变,最后触电一样的排掉他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倪锦添,你疯了?你是不是想我被我爸妈打死啊。”

换倪锦添愣住了,他苦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背着你爸妈跟我私通似的。”

陈智涵也拉过他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然后无奈的摇头,“锦添同志,你终于透过现象看到问题的本质了,我要恭喜你。我真的是背着爹妈跟你私通的,昨晚我还在我爹妈面前郑重的向毛主席保证,我跟你是清白的。”

“哈哈!”倪锦添笑出声,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他抱她入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过了良久,轻轻的在她耳边开口,“不如安排我见见你父母吧,我去跟他们说。”

陈智涵猛地推开他,怒目而视,“你看来是真疯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啊,你说……”倪锦添不想再听她罗嗦,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攫住她的嘴唇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陈智涵推拒着却无济于事,慢慢的在他的热情里融化,她的手攀上他的肩头,回应着他,跟他痴缠着……

这段情对倪锦添来说真的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要学着抓紧时间跟自己的恋人偷情,他认真地帮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上衣,陈智涵就是一边弄头发一边不停的抱怨,本来平淡的午餐时间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有了很多的情趣。

晚上因为带着江川给她的那些重要的文件,陈智涵没有应倪锦添的晚餐约会,另外中午的那个深吻也让她一下午都心有余悸,这个男人是个调情的高手,完全不像他自己表白的那样纯朴和笨拙,相反,泡女孩子他还真的是手到擒来,中午差一点儿就擦枪走火了,要真那样,在停车场,又想起那个游泳池的夜晚……她忍不住掩面,快让她死去吧。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把江川给她的东西又重新阅了一遍,投入的工作是现在唯一可以暂时让她排除影响的方法。看了全案的证据和江川的辩护词,陈智涵感到了很大的压力,怎么样去做一个好律师,他对法律的理解和对证据的掌握成就了他今天的地位,并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江川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冒泡的年轻人。

看着那个封好的信封,她犹豫了好久,几次手痒想要拆开看看,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把重新整理好的整套材料小心的放回去,最后是那张卡片  ,她的视线再次停留在那几个字和那个省略号上,她一定是见过这个笔迹的,它们那么特别,可是又说不出特别在哪里。她坐在床上,又是咬嘴唇又是抓头发,冥思苦想可是依旧没有头绪,这个结在她心里真的是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第二天陈智涵迟到了,到了海林的时候倒是方便,电梯一点儿都不挤了。她刚要关电梯门,倪锦添的秘书就挤了进来。陈智涵很惊奇,那个人对员工是出了名的苛刻,应该说是严格,这秘书迟到这么久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这栋大厦里没有人不知道陈智涵是谁,这位刘秘书更是不敢怠慢,“陈律师早啊。”

她尴尬的笑,都迟到半个多小时了,还早呢,“刘秘书怎么也现在才到?”

“不是,倪总的胃药没有了,……”

“他又胃疼了?”陈智涵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她上次问他的时候他还跟自己打哈哈,说没什么问题了。

“没有。只是我们做秘书的什么事情都要想到,倪总有时候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胃疼也不稀奇。”

陈智涵有些羞愧,自己做女朋友的还不如秘书照顾的周到。回到办公室查了一下一天的安排,把上午的约都改在了下午,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半上午的时间,倪锦添没想到陈智涵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还带着一个精致的大盒子。倪锦添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不用给我送这么大的礼吧!”他打开盒子,里面都是一些点心和饼干。他好奇的看着她。

“早上碰到你秘书给你买药,突然间良心发现了。”她上前一步,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你说会照顾我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我怎么相信你。”她口气有些怨还有些难过和自责,“以后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这些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倪锦添站在那里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他摩挲着她的手臂就这么看着她,“以后不如我配合你的时间,我们三餐一起吃。”

陈智涵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最好,为什么自己总是想些拙笨的办法,“那午餐和晚餐我们一起,早饭我给你带。”说完她突然笑,然后很神秘的看着那个盒子,“另外我告诉你,如果你肯给我一把你办公室的钥匙,那么这个盒子就会有永远吃不光的魔力噢。”

倪锦添笑,转身拨了内线电话,“刘秘书,给陈小姐一把我办公室的钥匙。”说完回头看见她很顽皮的缩着脖子笑。

回到事务所,一进门就看见大屋里大家都在围着自己的助理律师,她凑过去,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大  家都在争事主手里的卡片看。陈智涵的脑子突然闪了一下,她想她知道她在哪里见过相同的笔迹了。

她转身就去了苏慕的办公室,秘书说她出去了。陈智涵没客气,直接就自己进去找,她现在很急切,如果她的判断正确,那么就是说苏慕和江川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和危机。

苏慕必是出去的匆忙,钥匙就这么插在抽屉上,陈智涵一拉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份医院的HIV诊断书,她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她不知道苏慕为什么去化验这个。她小心的拿起来,刚翻开就散落出几张照片,陈智涵登时僵立在原地。

前因 ...

苏慕进了西苑餐厅的门就看见郭洋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咖啡,这个时间显然吃中饭有些早,餐厅里没有什么人。苏慕停在那里,觉得要迈这一步很艰难。郭洋抬头看见了她,还若无其事的向她微笑招手,苏慕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她没有坐下,直接质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