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小少爷接着哭,“抓住他有什么用啊,我已经失身了,一个男人,还让男人采了花,这要是传出去…呜呜呜。”

小四子和龙千里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这时候,身后的萧良突然拍了拍门,道,“我说小少爷,你以为就这么完了呀?那个采花贼他有习惯的,不会一次就走了,如果不抓住他,他过几天还会再来的!”

“啊?”一旁的王琥吓傻了,“真…真的?他,他还会再来?”

小四子有些不解地看萧良,回头跟龙千里对视——那花飞飞有这个习惯么?从来没听说过呀!

萧良对两人挤挤眼睛,那意思像是说,我诈他呢。

果然,没多久,就听里头传来了王琥老伴的声音,“大人,你们进来吧,不过,进来的人不要多。”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随后,王琥带着小四子、萧良、龙千里和穆方走了进去,小石头见有门缝,就也挤开门钻了进去,不忘记用后腿踹上门。

“一苗啊。”王琥走到王一苗的身边。

龙千里和小四子走进去,就闻到床上一阵腥气,地上有被扯碎的白色裤子,上面斑驳的血迹。

床边坐着个白发苍苍满面泪痕的老妇,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眼圈红红,脸色苍白的少年,长得也不算多好看,就是很斯文白净。

那少年抬头看了看龙千里,又看了看小四子,觉得有些丧气,怎么县官这么年轻啊。

小四子可不管这些,只是问他,“王一苗呀,那人什么样子,你有没有看见?”

王一苗摇摇头,道,“他的脸上蒙着黑色的帕子,眼睛很凶恶,我…我没看清楚的。”

小四子认真地听着,点点头,龙千里问,“具体的过程,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遍呢?”

王一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嗯…刚刚,我念完了书,准备洗洗睡了,突然就有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我吓了一跳,刚刚想喊,他就给了我一拳。我肚子被打中了,疼得站不起来,这时候,他突然…”说到这里,王一苗又抽噎了几下,“他用一块绸子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就把我反绑了起来,脱光了我的衣服和裤子…就,就把我给…呜呜。”

小四子和龙千里都有些同情地看着王一苗,穆方突然问,“他很粗鲁么?就是强迫你那什么…”

“当然了”王一苗愤愤地说,“他简直就是强暴,好疼好疼的,我疼得晕过去了,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之后,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不过我嘴里的绸子也被弄掉了…我好害怕,然后,就求救了…呜呜。”

众人听完后,面面相觑,小四子对王夫人道,“我给他看看伤吧,我是大夫,他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上药,很危险的!”

“我…不要!”王一苗摇头不肯,他爹娘就劝,“一苗啊,让小大夫给你看看吧,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老夫老妻的也活不成了呀。”

“娘,我不要见人,我死了算了!”王一苗始终不肯给小四子医治。

小四子见他哭哭啼啼的样子突然就火了,凶凶地道,“你怎么这样不孝!”

王一苗一愣,其他众人也都看他,小四子总是乐呵呵的,难得见他生气。

“你让人给欺负了,是很伤心没错,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不行么?干嘛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的。你看,你哭,你娘亲就赔你哭,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伤心过度,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大不孝。”

王一苗傻了,抬头看着小四子,小四子捋起袖子,道,“你要真是大丈夫,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帮我们抓住那个采花盗,然后他怎么对你,你也怎么对他!”

“咳…”穆方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小四子白了他一眼,穆方赶紧捂嘴,对他挑大拇指,示意他继续。

小四子见王一苗有些愧色了,就说,“你要留着好身体,将来念书做官,造福一方百姓,还有给你爹娘养老送终的,年纪轻轻就说死,没出息!”

小四子教训完了,就感觉身后萧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说得好!

王一苗脸上也满是惭愧,点点头,道,“小公子,你教训的是,我的确太不应该了,那个,你给我看伤吧,我知道错了。”

小四子点点头,这书呆子还挺听劝的。

随后,小四子给王一苗看了看伤情,一看就直皱眉,摇摇头,道,“那个采花大盗也太狠毒了,都把人伤成什么样子了!”他给王一苗开了几服药,又说待会儿回去,给他弄一个治疗外伤的膏药,做完后给他送过来,每天外敷,没几天就好了。

王琥千恩万谢,龙千里一脸佩服地看着小四子,小声说,“小四子,你真能干呀!”

小四子脸红红,不好意思,不远处的院墙上面,赵普轻轻点头,伸手掐了公孙的腮帮子一把,“都是你教得好!”

公孙得意,“那是!”

“这是花飞飞的所为么?”萧良问一脸心事重重的穆方。

穆方摇了摇头,道,“花飞飞是个雅贼,他才不会那么粗暴,而且他作案的时候从来不蒙面什么的,所以我觉得,这次的案子也许不是花飞飞做的。

“这就奇怪了…会是谁呢?”小四子摸着下巴出神。

正这时,石头突然吱吱地叫了两声,咬住小四子的裤腿,往窗台的方向拉。

“石头,怎么了?”小四子问。

石头跑到了窗台前,一蹦,攀住窗台,肥肥的屁股扭了几下,后腿一蹬就翻出了窗户,众人跟过去,就见窗子外面是后院,石头回头对众人又叫了几声,那样子像是在说——跟它走!

第50回

小黄和众人跟在石头屁股后面爬出了窗户,石头趴在地上嗅了嗅,就慢慢地往前走去,它边走边嗅,出了院门,绕道去了西面的偏院。

“那是什么地方?”萧良问王琥。

“哦,西跨院是厨房,都是下人住的地方。”管家替王琥回答。

石头嗅啊嗅,兜兜转转到了一趟平房前,原地转了几个圈,站在了院子里头。

“石头呀?”小四子不解地问它,“你上这里来做什么呀?”

石头吱吱地叫了两声,盯着第一间房子紧闭的门窗看着。

“那是谁的房间?”龙千里问王琥。

王琥转脸看管家。

“哦,那是一个护院的房间,叫苏安。”管家说着,就喊,“苏安,苏安?睡了没有啊,快出来。”

随后,就听到里头有声音传出来,油灯也亮了,门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边围腰带边跑出来给王琥行礼,“员外爷…呃。”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听到“呼呼”的声音,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就见有一只小熊大小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动物,正鼓着腮帮子,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呢。

小四子等对视了一眼,萧良问苏安,“你三个时辰前,在哪里?”

苏安的脸色微微白了白,道,“呃,我,干完了活在睡觉啊。”

他话刚说完,石头就向他靠近了一步,随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将苏安扑倒,按在了身下。

“哎呀…妈呀,这什么呀!”苏安吓坏了,还以为这大家伙要吃他呢,小四子叫了一声,“石头。”

石头回头看了小四子一眼,吱吱地叫了两声,小四子想了想,问,“刚刚就是他欺负了小少爷?”

石头又吱吱叫了几声,抬爪子,一爪将苏安的衣裳扯开,整个袖子都拽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就看见苏安的胳膊上有几处新的抓痕,血迹已经干了,应该是王一苗在反抗的时候留下的。

小四子点点头,“好啊!原来是你呀!”

“不…不是啊,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不要含血喷人啊!”苏安狡辩,边想挣扎着起来,但是石头一只爪子按住他,他一动,石头就一用力,疼得苏安嗷嗷直叫。

“说!”龙千里瞪着他道,“是不是你干的?”

“不…不是啊。”苏安还是抵赖。

“你死不认账也没有用!”萧良低声道,“你刚刚用来绑小少爷的腰带,还留在房间里呢!”

“不可能!”苏安争辩,“我不是用腰带绑…”

话说出口,再想往回收可就难了,小四子眉头一皱,怒道,“果然是你!”

龙千里回身吩咐衙役,“来呀,给我抓起来!”

“哎呀,你个混账东西啊,我哪一点亏待你,你要这样对我儿子!”王琥万万没想到做这事的竟然会是自己家的下人,气得扑上去就要跟苏安拼命。

衙役们也拿着锁链想要上去抓人,小四子对石头招招手,“石头,回来,让衙役们抓他!”

石头听话得摇摇尾巴,屁颠颠地就回来了,神气地站在了小四子的身边。小四子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又在它的耳根捏了几下,“真乖,今天立大功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买好吃的给你吃。”

石头舒服地哼哼了几声,靠着小四子的腿蹭啊蹭。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苏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冲到近前要打他的王琥,抬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王琥的脖子上,大喊一声,“都退后!别过来!”

“老爷!”管家急了想要上前,被萧良和穆方拦住了。

小四子怒指苏安,“苏安,你还不知道悔改么?简直无可救药了!”

“哼。”苏安怒气腾腾地说,“我才不怕死呢,我就是要他们王家永无宁日!”

小四子和龙千里对视了一眼,不解地问他,“你跟王家有这么大的仇恨么?”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我怎么可能穷困潦倒地来做下人?”苏安盯着王琥,道,“你还记得吧,当年你和你的兄弟苏福一起去山东做生意,后来你发迹了,他却莫名其妙的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在徽州没人照顾…我就是苏福的儿子!我千方百计才找到了你,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今天我杀了你然后自杀,也算给我父亲报仇!”

“你…你是苏福的儿子?”王琥也吃了一惊。

“怎么,想起来了?”苏安冷笑,“那你怕了吧!”

王琥叹气摇头,“哎呀,你爹那是疾病而死的,并不是我害死的呀!我把所有钱都给他治病了…他临死还留了封信给我叫我代为照顾你们母子的,可是我回来之后百般寻找,也没找到你们的踪迹啊!”

“你胡说!”苏安现在是暴怒,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多年的仇恨竟然是一场误会,就要举刀杀了王琥。正这时,只见萧良手腕子一抖,一枚寒光飞出,直接钉进了苏安的手腕子。

“啊!”苏安的手腕上被一枚飞镖射中,疼得大叫了一声,手中的匕首落地,衙役们赶紧就上前去救老员外,而苏安转身就跑,众衙役们满院子地抓他。穆方刚想上前抓住苏安,却见小四子摆摆手,道,“等等,不急不急!”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小四子,就见小四子左右看了看,对管家道,“你去厨房,拿根擀面杖给我。”

管家快步走进了厨房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来递给小四子。

此时,院子里一团乱,王琥的心情也是万分繁杂。一方面,这是故人之子,身世悲凉,今日铸成此大错,真是不忍看他遭受牢狱之灾,正想饶了他。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儿子实在无辜,如果轻饶了他,到时候怎么跟儿子交代啊,真是天意弄人!

小四子拿着擀面杖看了看,弯腰,伸手对石头招了招。石头凑过去,小四子撩开他圆乎乎耷拉着的耳朵,凑过去嘀嘀咕咕说了两句,石头吱吱叫了两声。

小四子把擀面杖递给了石头,石头叼在了嘴里,紧紧咬住,低头,盯着前方。

这时,众衙役已经架住了苏安,那苏安甚是勇猛,手脚都被衙役们抓住了,还在原地挣扎,背对着小四子他们。

小四子突然伸手一指苏安的屁股,对着石头说,“石头,上!”

萧良就感觉眼皮一跳,只见石头弓起背,前爪扒了两下地,随后就“嗖”地一声猛冲了出去,咬着擀面杖,对准了苏安的屁股…

小四子赶紧背过身捂眼睛,与此同时…

“啊啊啊啊…”众人都一闭眼,就听到苏安一声惨叫…擀面杖不偏不倚,正好插进了他的下体。

苏安面部扭曲,伸手捂着屁股,唉唉叫着就趴在了地上,几个衙役们也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头退后了几步,抬起后脚抓了抓脖颈瘙痒,转回身晃晃尾巴溜溜达达地回来了。

小四子拍拍石头的脑袋,几个衙役将苏安屁股里插着的擀面杖拔了出来,看了一眼,都微微皱眉,那情况比起小少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房顶上,赵普乐得捂着嘴一个劲捶房顶,公孙也哭笑不得,道,“那小坏蛋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折腾人呀。”

萧良也不解,转脸问小四子,“瑾儿,这是干什么?”

小四子道,“这叫以牙还牙,给小少爷出出气。另外,那人既然和王员外有这么深的渊源,那王员外一定是想要尽量宽待他的,但是又恐怕王一苗心里有疙瘩,现在把他这样抬去给王一苗看看,两人一起治伤,顺便把当年的事情都说清楚,不是最好么?当然,惩罚还是一定要的,不过,至于能不能原谅他,就看王一苗小少爷的了。”

萧良张大了嘴吧看着小四子,谁说这小东西呆来着,这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在场所有的人都想不出来但是小四子竟然轻轻松松地想到了。

赵普在房顶上挑着眉头看公孙,“亲亲,小四子他是真呆还是平时都装呆啊,原来这么灵呀。”

公孙也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呆子是想事情简单,就知道以牙还牙才会轻松想出这么好的解决方法的。

龙千里连连拍手,“小四子,你真是好聪明好聪明啊!”

小四子笑眯眯,有些不好好意思,王琥也跟众人道谢,连连摇头,看着地上的苏安,对下人说,“抬他到少爷的房间去,另外准备一张床。”

随后,众人带着苏安,来到了王一苗的房间里。王一苗一眼就认出了苏安的眼睛,起先还吓得直抖,但后来一看苏安的情况,也傻眼了。

王琥找了个郎中,给苏安查看了一下伤情,老郎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知道节制啊,这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菊花都爆了!”

小四子恍然大悟,看萧良,“哦,小良子,原来那里是菊花呀,所以才叫采花…唔。”嘴巴又被萧良捂住。

苏安脸通红,那个地方又火辣辣地疼,就见石头坐在地上正搔痒痒呢,他狠狠地瞪了石头一眼。

大夫给苏安开了药,又吩咐了几句就走了。

王琥到书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心收藏的红木盒子,走了回来。

将红木盒子放到了苏安的面前,王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盖,道,“这个盒子,是当年你爹留下的,我一直保管着。当年给他请大夫看病,我用的都是自己的银子,我王琥就算是个老粗,但是这么点道义还是有的。”边说,边拿出一袋银子,递给苏安,“这是你爹的本钱,银子上还有当时的印戳,你可以看看,另外,这封就是你爹留给你的信。”

苏安看着银子,这些银子的确是他爹走的时候带走的那些,又伸手接过信,打开看了良久,眼泪就流下来了,又羞又愧又难过。王一苗有些弄不明白状况,就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王琥大致地跟他讲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王一苗这才明白了,原来是父亲的故人之子。那苏安的确是可恨,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再一想,他也实在是个可怜之人啊…

龙千里在一旁对苏安道,“苏安,虽然你情有可原,但是犯错就是犯错,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认不认罚?”

苏安歉疚地点点头,道,“我认,都是我不好,蒙了心才会伤害小少爷。”

“那好,我罚你伤好后,杖责四十,然后拘役三年。”龙千里道。

“大人…”王一苗突然道,“那个…杖责十四就够了,拘役…算了吧。”

众人都吃惊地看王一苗,没想到给求情的竟然是他。

王一苗红着脸,道,“如若我是他,爹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面,好兄弟却飞黄腾达,也会心存怀疑也想报仇…他情有可原。”

龙千里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法理难容!”

王一苗摇摇头,道,“我父亲每每说起当年的好兄弟苏福,都唏嘘不已,还总是自责没有找到他的妻子儿女,愧对兄弟,如果现在我爹爹亲自送兄弟之子去拘役三年,父亲一定心理难过。”

龙千里一愣,看王琥,王琥连连点头,叹气不已。

“可是…法理…”龙千里似乎有些为难,又见众人都看他,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呢,背上就让小四子拍了一下,“小鹌鹑,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呀。”

龙千里一愣,转回脸看小四子,“小四子,你有法子呀?”

小四子道,“拘役不就是做牛做马么?与其在牢里做牛做马,还不如给王一苗公子做牛做马呀?”

“啊?”龙千里不解。

“苏安害的是王少爷,而现在要饶他的也是王少爷,不如我们就折个中吧。”小四子道,“让苏安在王府做王一苗的下人,好好地伺候王一苗赎罪,这期间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满了三年之后再说,如果以后王一苗少爷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成不了亲,就让苏安跟他成亲…唔。”

小四子的话一说完就又让萧良把嘴给捂上了,对众人笑,“呃,前面的听就可以了,后面的瑾儿是随便说的。”

小四子噘噘嘴,不满地看萧良,心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么,干嘛说我随便说说的,哼。

龙千里询问了王琥和王一苗的意见,两人当即点头答应了小四子的提议,龙千里就这样判了。苏安也是感激涕零,抬眼悄悄地看了看对面床上趴着的王一苗,心里感慨,这少爷菩萨心肠,自己如此恶行他都能宽恕自己,以德报怨,他暗下决心,从此之后一定要跟随在王一苗左右护他周全,以报他今日之恩。

话说几年后,王一苗金榜高中,做了大官,而苏安一直都在他身边护他周全,寸步不离,还多次救了王一苗的性命。后来王老爷子和老太太过世,还是他跟王一苗一起送的终。

小四子他们圆满地解决了王府的案子,欢欢喜喜地回府衙,破案了的确是高兴,可那花飞飞,却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第51回

等众人都忙完后回到徽州府的院子里时,天已经快亮了,小四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抱着宝宝仰着脸看天上的星星。

萧良从厨房拿来了一些宵夜给石头吃,随后站起身,走到小四子身边坐下,拿出一个小食盒来打开盖子,问,“瑾儿,饿不饿?吃点点心。”

“嗯。”小四子拿了一块个小兔子形状的豆沙馅包子,塞到嘴巴里咬了一大口,还是仰着脸,双腿一晃一晃的。

“怎么了?”萧良将小四子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问。

“嗯。”小四子嘴里嚼着包子,仰脸靠在萧良的肩膀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接着看星星,“小良子呀,你说,苏安为什么不找王琥问一问,就动手伤害了王一苗呢?”

萧良伸手轻轻擦去小四子沾在嘴角的糖粉,想了想,道,“不知道…大概被仇恨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吧。”

“嗯。”小四子双脚又晃了晃,道,“为什么大家都把自己的不幸归咎到别人身上呢?”

萧良笑了,搂着小四子晃了晃,道,“他要是不怨恨别人,那不是更加憋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