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脸戒备的姑娘,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在水里提好了裤子,然后上了岸。

夏嘉弦跟着上了岸,却不敢离公孙容太近,公孙容瞥她一眼,“自己走?”

夏嘉弦慌忙点头,“自己走!”

公孙容有些苦闷地走在前面,脑中偶尔晃过一些画面,多半是身后那姑娘的…

公孙容极力想把那些画面从脑中赶出去,可是越这样就越忘不掉,连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夏嘉弦有些冷,加上体力不济,很快便被公孙容落了很远,可是她又不想叫他。

等公孙容想起夏嘉弦在后面的时候,夏嘉弦早都没了影,他急忙转身去找,找到时夏嘉弦正坐在街边的石头上揉脚。

他走过去,遮住了月光,可还是看见了夏嘉弦肿得像馒头的脚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扭到的。

夏嘉弦紧了紧衣襟,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像极了小可怜讨食吃的样子。

公孙容明明知道这姑娘八成是在装可怜,可是自己偏偏觉得她是真的可怜,虽然不甘愿却还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回到家,公孙容烧了水,心里却还是很怨愤,见夏嘉弦坐在旁边冻得鼻涕横流竟然有些畅快,他觉得其实还可以再畅快一些,于是拎着夏嘉弦的脖子便扔到了浴桶里…

公孙容在门外听见里面的水声,脑中竟然又浮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画面,公孙容抓了抓头,十分痛苦,“公孙容,你是风流,可你不能下流。”

等夏嘉弦洗完,公孙容认命地又去把水倒了,自己只简单地擦洗了一下便进了屋。

夏嘉弦抱着被坐在床上,公孙容靠近她几步,“今天我们先在一张床上将就一下,等明天我去找个木榻过来。”

夏嘉弦应了声便乖乖躺下,公孙容眼角扫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是很不对劲,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他经常用的金疮药给她上了。

公孙容熄了灯,可是如今两人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怪异,这次夏嘉弦却睡得很死,可是睡一会儿便会惊醒,清醒之后再把自己卷成一个团。

公孙容想,她也许并没有表面表现得那样不在乎,她还是需要时间。

[正文嘉弦出手很凶狠]第二日,公孙容也不知从何处弄了一张木榻,又置办了被褥。

夏嘉弦有些不解,以前两人还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大半月,如今忽然在意起男女大防,也有点太假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说不定公孙容是决定要常住了,心里不禁有些复杂,她怕公孙容走了之后夏君朗再来,同时她对公孙容也并不是没有戒心。

傍晚春花拎了一篮子鸡蛋,篮子里还装着小可怜,那日夏嘉弦被带走之后,小可怜在门口叫,被春花捡回了家。

那之后春花去报了官,可是只派了个人来看了看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春花和夏嘉弦说了半天话,说着说着春花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夏嘉弦摸了摸她的背,安慰了一会儿才总算是止住了。

临走时春花说她要出嫁了,夫家的原配几年前去世了,她嫁过去续弦。

春花说这些的时候低着头看地,夏嘉弦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夏嘉弦想,春花已经不能等了,或者说她不愿意等了,因为她等待的人许多年都不曾回头。

公孙容见春花走了才回了屋,一进屋便见夏嘉弦在发呆,他怕她想起那晚的事,便用脚尖碰了碰她的脚,“我饿了。”

夏嘉弦和小可怜同时抬头看他,倒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故意冷着脸,“我饿了。”

夏嘉弦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口应道,“哦。”

“我饿了,你去做饭!”这次公孙容并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有些悲愤了,以前夏嘉弦怕他却是言听计从,虽然多半是阳奉阴违,可是他心里也是很舒服的。

如今却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怎么说他还是被通缉的逃犯,怎么能被她这样欺辱?

夏嘉弦依旧不太清醒,却起身去厨房做饭了,只是做出来的饭比平时难吃许多倍,咸了许多倍,吃得公孙容直想掀桌,他以前并不知道有人可以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

半夜夏嘉弦忽然哭了起来,紧紧缩成了一个团,公孙容急忙推醒她,她睁开眼看了看他,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并没有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又闭了眼。

只是手却捂住了脖子那处伤口,公孙容叹口气,刚想给她把被子盖好,却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本想只当做没看见,可是偏偏手中的被子就是放不下去。

恰好这时夏嘉弦伸手摸被子,摸到了他的手,他像被烫到了一般松了手,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

但是只片刻的时间,公孙容便强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到院子里凉快去了。

外面很静,他坐在石凳上觉得有些凉,正好让他冷静冷静,他觉得自己出了些问题,他是风流,红颜知己也有几个,可是他不下|流,现在怎么能对一个睡熟的姑娘有那样的想法!

他坐到天快亮才进屋,夏嘉弦却在这时醒了,坐在床上睡眼朦胧地看他,“你怎么不睡觉?”

公孙容没料到她会醒,偏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于是在外面坐了大半宿算是白坐了…

第二日,公孙容立刻去买了个屏风回来,放在木榻和床之间,只是看不见听觉却异常灵敏,像床晃动的声音,夏嘉弦呼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公孙容很苦恼,以前练功时若是有这样一半的专著,现在也能独霸武林了,自己莫不是害了什么病,不知有什么方法可治。

他同时觉得这是在自找烦恼,现在他明明可以拿了当铺活契,然后走人,即便是他在这安平县有事情要查,也可以住客栈,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可是每当他想走的时候,又会想到若是再有人来找夏嘉弦的麻烦要怎么办,那群人再来抓她怎么办,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走,否则便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他现在的想法有些牵强,可是他偏要想各种理由来把这种牵强变成顺理成章。

春花的婚期定在半个月后,可是嫁妆还没有准备好,家里单靠王大婶一人养活,根本就攒不下什么嫁妆,好在夫家也并没有什么要求,便只想准备喜服和一些新衣便好。

夏嘉弦知道时间紧,便揽了做喜服的活,当日便去绸缎庄买了一匹红缎回来,裁剪好了之后,又想了几个图样让春花选,选好当晚夏嘉弦便描得差不多了。

那喜服上用了夏嘉弦能用的会用的所有针法,连公孙容都看得十分惊讶,他虽然不太了解刺绣针法,可是也看得出那针脚的精巧之处。

春花见了喜服之后很是惊喜,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华美的衣服,立刻便穿上了身,没想到竟然正正好好。

王大婶看了也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夸夏嘉弦的手工活好,说若不是她帮忙也不能这么快准备好。

春花的嫁妆都已经备好,于是几个人又说了些闲话,王大婶把昨日在集市上听来的事讲给夏嘉弦听,说是城东那条街上有一个青年人因为欠了赌债被打断了腿。

夏嘉弦并未多想,但是某日她去城东买丝线才知道,那折了腿的正是夏君朗,刘老爷觉得自己被他骗了,所以找人打折了他的腿。

可是夏嘉弦并不是很高兴,只是有些心烦意乱,匆匆买了丝线便回了家。

夏嘉弦刚进门便觉得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公孙容靠在墙上,他的手捂着胸口,有血从指间流出来。

而在夏嘉弦不远处跪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周身都是血,强自用剑支撑着才没有倒下,他见夏嘉弦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希望之光,“这位姑娘可是这家的主人?”

夏嘉弦有些懵地点点头,那人又道,“我叫申屠云,乃是一名赏金猎人,看了官府贴的告示前来抓捕公孙容的,姑娘你还不知道这人便是那杀害公孙一家的禽兽吧?”

夏嘉弦有些犹豫地点点头,申屠云稍微松了口气,又道,“此人乃十恶不赦之徒,还好我及时赶来,否则姑娘一定会被他所害,姑娘你快去官府报官,在下会在这拖住他!”

夏嘉弦抬头去看公孙容,他也在看她,只是距离太远,天又黑,所以看不太清,但是他的声音却很清楚的传进她的耳中,“过来。”

“姑娘你千万不能过去,否则必会被他所害,还是快快去报官!”

夏嘉弦犹豫半晌,看看申屠云又看看公孙容,不知怎么办是好,而公孙容说了那一句话后就沉默了下来。

申屠云有些急,他怀疑眼前这姑娘的脑子有些问题,却只能引导这姑娘快些去报官,“姑娘,这人杀了许多人,要是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死于他手,在下看姑娘一定很善良,必不忍心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姑娘快快去报官吧。”

夏嘉弦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公孙容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头发挡住了脸,夏嘉弦觉得很为难,却又不知怎么做,跺了下脚便转身跑了。

此时公孙容才抬头看她离开的方向,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依旧是他平时不太正经的笑容,眼角笑纹明显。

申屠云见夏嘉弦去报官才稍稍放心,眼睛死死地盯着公孙容,生怕他忽然长了翅膀飞走了,同时又有一种即将为民除害的快感,不禁就有些得意,“你杀人的时候一定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上的人都恨不得将你绳之以法,你乖乖等着被处斩吧!”

公孙容并不理申屠云,轻叹了口气,又望望天,便把袍子的下摆撕了一块下来绑住了伤口。

申屠云见他这样不禁有些紧张,“你中了我的独门迷药,还受了重伤,根本跑不掉了,不要白费力气!”

公孙容用剑撑着地站起身来,颇有些不以为意,“不过便是迷药和重伤罢了,你也太过小瞧了我。”

公孙容眼神突然一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下一刻,申屠云便觉后颈一痛,昏过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了刚才那个姑娘,只是为什么她的手里拿着一根棒子…

夏嘉弦慌慌张张扔了手中的棒子,虽然这次是她第二次用棒子打人,可是这次打的人不是坏人,她转头看公孙容。

公孙容也在看她,脸上有些惊讶,他哪里能料到夏嘉弦竟然会做出这等剽悍的事来?

[正文莫妄想莫要妄想]公孙容的脸色有些白,靠着墙滑坐到地上,这一刻他才觉得有些脱力,见夏嘉弦还站在原地愣着,不禁有些气急,“还不过来!”

夏嘉弦急急忙忙跑过来差点摔倒,公孙容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总算又站起来了。

他让夏嘉弦去药房去买些药,夏嘉弦便按照上次的药方又抓了几服药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申屠云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夏嘉弦心里一慌。

公孙容盘腿坐在床上运功疗伤,夏嘉弦哪里敢打扰,乖乖去厨房熬药,可是却总是走神,她想问公孙容申屠云哪里去了,可是她又不敢问。

等夏嘉弦熬好了药给公孙容端过去的时候,公孙容也睁开了眼睛,夏嘉弦心里翻腾得很厉害,她心想,她莫不是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她怕公孙容说,他死了,所以她不敢问,可是一直到晚上她都无法入睡。

公孙容也没有睡,他在想夏嘉弦为什么会那么做,他知道她也没有睡,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像是烙饼一般。

这样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她却忽然出了声,“公孙容,那个赏金猎人去哪了?”

公孙容也不知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并没有立刻回答。

夏嘉弦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觉得十分煎熬,她以为公孙容睡着了,于是穿了鞋脚步轻缓地绕到屏风后面,可是公孙容哪里是睡着了,他正睁着眼看她。

夏嘉弦吓了一跳,她想如果公孙容真的没有被冤枉,他真的杀了公孙家一家,他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又在自己的帮助下杀了申屠云…

她的声音有些抖,“申屠云去哪了?”

“申屠云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公孙容微微笑着,带了些痞气,让人觉得十分不可信。

“申屠云就是今天那个来杀你的赏金猎人。”

“哦,你说他?他走了。”

夏嘉弦不相信,可是若只是得了这样的回答她也不甘心,咬咬牙道,“你是不是杀了他?”

公孙容忽然抬头盯着她,眼神有些犀利,却渐渐平和下来,但是并不回答。

夏嘉弦心里像是砸翻了五味瓶,她希望公孙容说自己没有杀申屠云,但她同时又怕他那样说自己多半不会相信,可是她偏偏又十分想相信他是个好人。

公孙容挑眉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复杂,她那时离开他以为她是去报官了,她也应该去报官,可是他觉得心灰意冷,这种感觉却和他被别人冤枉时有些不一样。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之后,她却又回来了,打昏了申屠云,他在片刻的时间里体会到了心灰意冷和死灰复燃,他那时知道自己是多么希望有个人愿意相信自己,即使别人都说自己是坏人,那个人还是相信自己是被冤枉的。

那个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有些犹豫,有些怀疑,有些谨慎,可是她并没有后退,她站在原地。

可是他想看她再往前走一步,于是她便真的往前走了一步,她问,“公孙容你是不是坏人?”

可是她却又不等他的回答,有些着急道,“你不是对不对?对不对!你是一个好人,你是被人冤枉的对不对!”

公孙容看她很急,他自己也很急,可是他偏偏想看她着急,于是他去倒了杯水,看着眼前这姑娘焦急地在自己身后转圈。

他觉得很有意思,可是他此时若不是强压着估计也急得转圈,但是他还是硬装出几分不在意来,“我是个好人,不是坏人,那些罪名都是别人在冤枉我的。”

夏嘉弦听了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竟然丝毫都没有犹疑便相信了,可是还是不太放心,“那申屠云真的走了?”

“嗯。”

公孙容回答得太过爽快,反而让夏嘉弦将信将疑了,于是又试探道,“他是自己走的么?”

公孙容眉头挑了挑,把杯子里的水喝了,然后把杯子捏得粉碎,抬头看她,“你还想问什么?”

夏嘉弦看着那杯子咽了口唾沫,迅速窜到了床上,“没了没了!我要睡觉了!”

公孙容见她这样竟然颇有些愉悦,心里更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他被所有的人冤枉,而夏嘉弦是第一个想要相信他,愿意相信他的。

因为屏风挡着,所以他看不到夏嘉弦,但是他忽然觉得很轻松,像是独自走上了一条漫长的路,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伴儿,虽然这个伴儿胆小怕事,同时还睚眦必报。

夏嘉弦早晨起来没看见公孙容,于是便去了春花家帮忙,中午回家时依旧没看见公孙容,她有些担心,可是又不知到哪里去找。

天已经黑了,夏嘉弦听见门响了,急忙跑了出去,来人确实便是公孙容,只是他的身上都是血。

夏嘉弦吓了一跳,忙扶着他进了屋,谁知公孙容刚坐下便把夏嘉弦推开了,指着门道,“你马上离开,去春花家,我不叫你回来你一定不能回来!”

夏嘉弦知道事情不对,可是公孙容现在受了重伤,她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于是急忙去拿药准备给他上药。

可是公孙容只冷冷看着她,有些不耐烦,“我要你快点走,你没听见么!”

夏嘉弦被吓到了,呐呐道,“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是我的事,你难不成真的以为我是好人?你也太过愚蠢了。”公孙容打断她,脸上很是不屑,“或者是你真的看上了我,所以我是好人坏人都无所谓?”

夏嘉弦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生生定在当场,也不知怎么便哭了出来。

公孙容见她这样,只紧紧握住了拳头,脸上却多出了几分奇怪的神色来,“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嫁不出去了,所以便想要嫁我?你千万莫要痴心妄想,我便是一辈子不娶也绝不会娶你这个老姑娘的。”

夏嘉弦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了一般,她以前并未这样想,可是他这样说了,她竟然觉得自己竟然不太反感,自己难不成真的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可是他又说让她不要妄想。

夏嘉弦又羞又臊又委屈,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心里只想再也不要见到公孙容便好,于是转身便跑。

公孙容依旧在笑,口中道,“你只管走,不要妄想。”可是等夏嘉弦出了门,他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喃喃自语,“不要妄想…”

今日他去查那个南碧城的富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杀手,他重伤未愈,抵挡不过,伤上加伤,绕了远路回来,却怕那群人再追过来误伤了夏嘉弦,于是便只能把她激走了。

他想那群人很快便会来,他要想方法把他们解决掉,刚才他已经杀了两个,现在还剩两个,如果运气好,他说不定可以问出来是谁指使,也许这样他便可以早些找出灭了公孙家的凶手。

他并没有等很久,还没等他绑好伤口,其中一个黑衣人便已经站在门外了。

公孙容起身靠在墙上,那人并不进来,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在公孙容正面袭击,即使他受了伤。

他才见过公孙容挥剑,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剑可以那样快,快到让人看不清便掉了脑袋,快到让人没交手便心生惧意。

他怕,所以他并没有进屋,他在等,等公孙容出来。

可是公孙容也在等,等他进去,但他知道公孙容会出来,因为他手里有一个人,一个从这门里哭着跑出去的人。

公孙容也看见了他手里的那个人,她的脸都哭花了,看他一眼便又把眼睛移开看着地下。

她想,公孙容是不会救她的,因为两人本就没什么关系,即便他不是坏人,即便他俩一起住了一段日子,即便上一次他救了她。

方才,她出门走了不远便被这黑衣人捉住,带回了这里。

公孙容依旧靠着墙,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不惊讶也不惊慌,这反而让黑衣人心里没了底,若是这个女子无法牵制公孙容,那他们要怎么完成任务?

但是他决定要赌一把,于是推着夏嘉弦往前一步,手中泛着蓝光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咙,“公孙容,你不出来,我就杀了她。”

公孙容挑眉,依旧是不慌不忙,“你请,这样我也有个机会可以杀你,你知道,我的剑,很快的。”

黑衣人告诉自己不要怕,他也许只是在吓自己,他也许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可是他却真的不敢把匕首后退一寸或是前进一寸。

[正文容郎怒极爆粗口]公孙容依旧没有动,他在笑,可是这笑容维持得有些困难。

夏嘉弦浑身都在抖,没有人会救自己,她还没有嫁过人,没有被人喜欢过,就要在今天死了。

她想哭,可是她怕这一哭便停不下来,于是死死地忍着。她偷偷瞄了一眼公孙容,他并没看她,只是摩挲着手中的剑,万事不入他的眼。

忽然,公孙容抬头看向她,也只是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然后开口道,“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救她?”

他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