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已经找到那个家伙在哪里了,其他人还是让他们赶紧躲远点,越远越好。”

伊达满不在乎的说,就在这短短一问一答之间,他已经拉着谢逸穿过人群走上了小的台阶,谢逸悲哀的想,我也是“其他人”之一啊,老大你为什么就不在乎我的安全问题,难道工资里就包括卖命钱了吗!

踏上台阶的一瞬间,有不低于五个的黑影毫无预兆的朝他们扑来,手里有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光,显然是凶器。谢逸只来得及啊了一声,连闪避的动作都来不及做。

“躲开!”

伊达没有像电影或者动画里主角爆种那样大喊一声,他只是用平时的语气随便的说了一句,但是那几个黑影就立刻像窜出来速度那么快一样的又飞了出去。伊达若无其事的走过台阶,一掌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大门发出了十分难听的吱嘎声。

就在门打开的时候,又是几个人跳出来,叽里呱啦的叫着奇怪的语言,但是他们也毫无意外的瞬间飞了出去,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大概身手比较好,距离伊达近了点,所以最后飞得最远,直接从门里被丢出来,一头扎进了外面的喷水池,溅起了好大的水花,于是引来了更多的尖叫惊呼。

“走。”

伊达说,拉着谢逸直接就进了屋,然后他向后一摆手,门沉重的关上了,把那一片混乱完全隔绝在外,但是从窗户里还是可以听见那些警察在指挥着人群尽快离开。要是谢逸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她似乎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依稀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莫妮卡,出来。”

眼睛已经比较能适应室内的黑暗,谢逸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厅,因为之前在举行宴会的关系,到处都是摆放食物的餐台,中间还布置出了一个舞池。但因为之前的骚乱,食物和各种陈设东倒西歪的丢了一地。谢逸就不小心踩到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上,差点摔一跤。

和外面的混乱相比,屋子里面反而安静得吓人,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谢逸总觉得有人躲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偷窥着他们,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拉住伊达的衣角。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伊达厉声对着上喊道,谢逸心想,你已经够不客气了,拆了人家的房子还要怎么样啊喂。

“E,你还真是喜欢管闲事,看来在我离开之后,你被调教得很好啊,都变成一条忠实的狗了。”

讥笑的声音响起,谢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看不清楚,但从身型还有声音来判断,应该是莫妮卡没错。

“那还真是抱歉呐,你们今天晚上想要下手的对象已经在刚才的一片混乱里被警卫掩护着跑掉了。”伊达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异常的镇定,冷笑着回答,语气里哪有半分歉意。

“不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计划吗,为此你不惜把这个城市弄得一团糟糕。现在人也已经跑掉了,还想怎么样?为了以绝后患杀掉我?”

莫妮卡走近几步,看上去似乎还想拉住伊达的手臂,但是被他躲开了。

“E,何必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最明白不过了。你阻止了这一次,但不可能永远的阻止下去。你知道的,我是在复仇,对这个世界复仇。”

“复仇?我看你是在发疯。”

伊达不屑的说。

莫妮卡发出一阵让人心寒的笑声,阴森森的说:“在你看来,我就是发疯吗,原来当年09的死,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伊达不为所动:“少用这个做借口,09的死我没有忘记,但是他的死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

谢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传说中的电灯泡,话说,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啊?在这种回忆当年恩怨奸情的关键时刻有她这个路人甲在场不是很搞笑么?喂,两位,你们喜欢回忆往事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能不能让她先回避一下,不是她没有人类天性中的八卦之心,而是她听见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现在贸然开口插话会不会被这两位煞气围绕的大哥打成筛子?谢逸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觉得莫妮卡看起来有点奇怪,貌似,在她的记忆里,她没有那么高才对的啊。于是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甚至还从伊达的身后稍微走了一点出来,想看清楚莫妮卡的样子。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光亮大作,闪烁的灯光一齐对准了紧闭房门的小。然后就是很俗套的举喇叭喊话,可惜喊的都是法语,谢逸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能比较一下外国警察劝降和本国有何不同了。

然而现在哪怕是谢逸能听懂她也不会有心思去吐槽这些,因为借着那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她清楚的看见了,面前这个莫妮卡根本就不是莫妮卡。之前因为太过于黑暗她看不清楚,但光线一亮,她马上就认出了,站在那里和他们说话的别说是莫妮卡了,那甚至连女人都不是。明明是一个穿着奇怪民族服装的长头发男人!

“男的!”

大惊之下,谢逸还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但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她惊悚的想,莫非刚才自己被催眠了?男人和女人的体型相差很大的,再黑也不可能看错啊。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真的是莫妮卡来着。

那个男人听到谢逸的叫声,不禁轻轻的“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谢逸能看穿自己的身份。他眉头一皱,抬起手想做什么,但是已经晚了,伊达早就比他抢先一步——谢逸是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啦,这种心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是肉眼根本无法见到的。反正她只看见那个男人的手伸到一半就定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切,我就奇怪,为什么你压制的力量忽然减少了很多,原来是为了掩盖莫妮卡悄悄溜掉的事实。可以直接利用精神对人进行催眠,连我都不小心上了当,你还蛮不赖的嘛。”

伊达用英语说。

那个男人被压制住倒是一点都不焦急,一开口,是沙哑低沉的男音,异国口音很重,但谢逸还是可以听懂他的英语:“你也不赖,居然可以承受之前我全力的一击,只是流了点鼻血。这个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可以不受我的催眠影响。”

伊达冷笑:“为什么要告诉你,倒是我想请教一下,身为H国最新上任的外交部长,为什么要和叛逃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联合,企图对这个国家的高层人士不利,你们有什么目的。”

那个男人微微动容:“哦,你居然认识我。”

伊达指指自己的头:“你把自己的心灵封锁得很好,可你的手下就不是了。想听听他们对你私底下的评语是什么吗?”

“呵呵呵,倒是听莫妮卡说过你的能力,当时我还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可以随便窥探别人的心灵,要知道,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攻击他人的精神或者彻底催眠控制他们而已。”

那个男人好整以暇的说。

谢逸已经急得快要冒火了,外面的喊话越来越严厉,听起来那些赶来的警察似乎随时都要破门而入,这两个人还不慌不忙的聊起天来。真是,伊达也不想想,这里是对面那个家伙的地盘,虽然伊达说他和莫妮卡有阴谋,可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被警察闯进来的话那家伙大可以说他们两是恐怖分子——话说他们之前的一连串行动和恐怖分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拖住我,莫妮卡上哪儿去了,她什么时候溜走的?”

伊达严厉的问,完全无视了谢逸的拉衣角,还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打开。

“就在你很有气质冲进来的那一刻,虽然今天晚上没有办法对那个老头催眠,但是,我也不想坏了事。估计现在他已经被莫妮卡杀死了。”

那个男人一派轻松的说,语气中带着点挑衅。

“倒是你啊,E,一会儿警察冲进来,除非你有把握可以在控制我的同时控制所有警察的大脑,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准备怎么脱身。莫妮卡说你是个精明得可怕的家伙,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看看你,虽然现在精神波十分厉害,但只不过是强撑而已。只要再过几分钟,你就要脱力倒下,看看你的手指,不是一直在发抖吗?”

谢逸闻言一惊,急忙看向伊达的手指,果然,他在微微的发抖。

“哼,上面还说想拉拢你,我是看不出你这种人有什么拉拢的价值。空有强大的精神力却没有脑子,不过这样的水准罢了。”

那个男人不屑的说,手慢慢的动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已经开始摆脱伊达的控制。

“哈哈哈哈哈哈。”

伊达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喘不过气,谢逸和那个男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白痴,空有强大的精神力却没有脑子,在说你自己吗?我的手指在颤抖,那是因为我快要忍不住了啊。”

伊达话音刚落,门就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撞开。与此同时,雪亮的探照灯也一起跟着打进来,照得人睁不开眼。谢逸看见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他们围在中间,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睡在地上装死的冲动。

那个男人立刻指着他们用奇怪的语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话,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在为他们两求情。

“抓起来。”

谢逸听见有人这么说,那些警察立刻刷刷刷的围上来。

第十九章 你们都是影帝

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就要二进宫了吗?而且还是在这种涉及政治的敏感场合。看着那些如狼似虎全副武装围上来武装警察们,谢逸本能的举起双手放在头上,悲哀的发现自己做这种动作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身边的伊达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双臂交叉在胸前,歪头看着那个立刻转换表情变成受害者的长发男人,一只脚还抖啊抖啊的,就差没有吹口哨了。谢逸急了,生怕他被当成拒捕的顽抗份子被击毙之类的,小声的说:“你干嘛啊,还不快点投降!就算后台再硬,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过没有。”

在雪亮的灯光下,伊达鄙视的眼神清晰可见,一脸“你脑子坏了”的表情:“这句话我还想倒过来问你,你在干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种愚蠢的动作,难道不知道维护祖国形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要不是被诸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鼻子,谢逸差点跳起来给他一拳,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哼哼,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怖分子,居然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上企图搞破坏,实在是太叫人心寒了。”

见到警察来了,那个长发男人假惺惺的说,转身就想退到那些拿着防暴盾牌的警察身后,但是下一刻,他的手被一个人拉住了。

“不好意思,哈米尔先生,您这是想到哪里去?”

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穿着白西装活像某种知名快餐食品形象代言人的老头慈祥的说,还很贴心的用了英语。

“你是谁,拉着我干什么?”

被称作哈米尔的男人警惕的看着那些朝着自己围上来的警察,另一边,谢逸错愕的看着警察叔叔们根本直接无视了她和伊达两个人,直接绕过他们,朝着那个哈米尔奔去了。

“别假装不认识我啊,尊敬的外交官兼大使先生,之前派来那些捣乱的人以及最后让我因为陷入一连串事件被停职,不都是出自您的授意吗?”

白胡子爷爷很有风度的说,谢逸立刻就认出那是之前在车上和伊达叽叽咕咕的人。她记得吴先生说这老头似乎有麻烦帮不了他们,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完全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哈米尔镇定的说,被诸多枪指着身上各部分要害,一点都不慌乱,“要是我没有搞错,您是在强行给我加上听不懂的罪名?哼,虽然我国只是个小国,但是这样做的话,就不怕——”

“啊,我们还真不怕。哈米尔先生,如果您想动用外交上的一些特权,我不得不遗憾的说,您恐怕没这个机会了。事实上,您派去做某些事情的下属已经被我们抓到了。而且那位叫做莫妮卡的小姐,更是在企图刺杀本国某位部长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这可怎么解释呢?您是代表着H国宣扬和平友谊而来,却在这个两国协商合作的时候弄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诽谤!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哈米尔愤怒的抗议着。

“随便找几个人就想给我安上罪名吗!我要代表我国向你们提出最强烈的抗议!别看我们是小国就可以随便欺负,哼,别忘了这一次邀请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目的。”

“好的好的,请冷静点,我没说就一定是您干的啊,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只能委屈您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啦。放心,一切都按照正规程度走,我们当然不敢乱来的。毕竟还要注意国际影响嘛。”

那位白胡子老头一定练过太极拳,不管对方怎么发怒威胁,都轻飘飘的全部带过,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变一下。谢逸被这忽然的转折给弄得有点茫然了。他们不是通缉犯么,怎么一转眼就形式大逆转,他们就直接没事了?

“各位,请哈米尔先生回去协助调查,记得要有礼貌,动作要轻柔。”

白胡子老头笑嘻嘻的说,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搓着手,看来之前这位外交官先生让他吃瘪不少,现在总算出了口气。哈米尔脸色发青,阴沉的看向这边,看上去似乎不打算束手就擒但是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有异能。毕竟是别国的外交官,不可能真的把他当成犯人一样抓捕起来,所以警察们只是沉默的围住他,没有动粗。一时间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伊达打了个哈欠,还好整以暇的从地上拉起一张翻倒的凳子,直接瘫进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肯定有不少在场的人在奇怪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可能是因为事先交代过,所以没有人往这边多看一眼。

“等一下,那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他随便的闯进属于我国的大使馆,还在这里大闹一番,你们就准备不管了吗?”

哈米尔被伊达那嚣张的小人样子气得发狂,指着他大声叫道。

“哦,他啊,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会处理,给贵国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胡子爷爷严肃的说,伊达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一声,于是这句话的可信程度立刻打了个五折。谢逸再傻也知道他们俩肯定是一伙的,处理?您就等着吧。

哈米尔嘴角狰狞的扭曲了一下,反复在伊达脸上看来看去,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忽然,他低沉的笑了起来。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最后的打算,什么内讧和争吵都是故意装出来给我看的吧,目的就在于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和你一起的那个家伙顺利的一个人离开,顺便分散我的监视。”

伊达挑挑眉毛:“总算是想通了,还不算太笨。所以刚才我才一直发抖啊,因为要忍住不笑出来实在是有点困难。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区区一个B级的精神力者就能压制住我还让我流鼻血?别太看得起自己。世界上可以让我这么狼狈的家伙还没生出来呢。”

“什么,你是装的?”

谢逸总算听出点头绪来了,抓住伊达的手臂,急切的问。

“当然是装的,不故意表现出受伤虚弱甚至精神力暴走失控,他们又怎么会放心的开展自己的计划。一开始玩了那么多噱头,又是搞什么仪式杀人又是什么身体操控,无非就是想让我相信,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控制目标罢了。唉,要是我告诉你,从看见莫妮卡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最后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死那个目标,你会不会吐血?”

伊达显然为自己的精彩表现感到得意不已,这一番话他是用中文说的,但是从哈米尔忽然变成血红的脸色来判断,他恐怕也能听懂。

“05那家伙,平时都一本正经的,关键时刻演起戏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啊哈哈哈哈,看见他那副样子,我都差点以为他要杀了我。所以你上当受骗也不用觉得太悲伤。”

伊达宽容的安慰着哈米尔,不过这种安慰里面,幸灾乐祸的程度恐怕占据了大多数吧。

“请吧,哈米尔先生,想要抗议还是想要呼吁外交赦免之类的,都等明天再说。”

白胡子爷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哈米尔定定的看了他一阵,原本愤怒的表情忽然变得平静了。

“哼,想要抓住我,别作梦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忽然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越来越淡,最后化成了模糊的影像,随时都要从这里消失一样。围着他的警察没有见过这种奇异的灵异现象,纵然训练有素,可还是一时之间阵脚大乱,还有几个冲了上去想趁他没有完全消失前抓住他。但是手臂从他的身影里穿了出来。

“05!”

伊达坐着没动,叫了一声。

谢逸只觉得耳边闪过一阵风,一个黑影几乎是脚不着地的“飘”了过去。随后在场诸人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就像是有镜子之类的东西被打破,原本已经消失掉的哈米尔又在原地出现,而且一只手被紧紧扣住,很痛苦的在轻声惨叫。

“吴先生!”

谢逸叫了起来,之前很酷丢下话说要他们自力更生的吴先生就站在哈米尔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的紧身战斗服。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才和谁打了一架,头发散开,脸上还有几道血痕。

“真当我会瞬移吗?要是我根本就没有赶过来怎么办。”

他举起空着的那只手,习惯性的想去推眼镜,又想起现在自己没有戴眼镜,于是摸了摸鼻子,严肃的说。

伊达好像已经被死死粘在那个椅子上站不起来了,闻言古怪的笑了一声。

“但你不是来了嘛,所以就不需要假设如果的情况了。”

吴先生没理他,但是谢逸可以发誓,他绝对有丢白眼过来。他抓住哈米尔的手,把他交给了那些警察,谢逸看见警察们手里就拿着上次抓捕姚长林时候用到的那种脑波抑制器,将它紧紧的套在了哈米尔的头上。

“让·保罗先生,我们已经完成了您委托的任务,连续杀人事件以及幕后炸毁医院企图刺杀部长的嫌疑人归案。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您了。”

吴先生客客气气的对那位白胡子老头说。

于是,谢逸以为的血腥厮杀还有二进宫全部没有上演,神奇的实现了剧情大逆转。她愣愣的看着闭上眼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伊达,还有一本正经和其他人交涉着什么的吴先生,心中郁闷万分,之前的担忧和决心简直就是一种屈辱。

“你们个个都是演技派的影帝啊!”

她无声的在心中悲泣着,恨恨的瞪了伊达一眼。

第二十章 尾声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了,该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该查抄场地的查抄场地,除了留在原地扫尾的一群特警,还冲进来了若干身着白大褂带着护目镜貌似研究人员的家伙。他们不苟言笑的拿着各种仪器在现场到处检查扫描,谢逸看着他们,想起了第一次被黄sir带到杀人现场时见到的景象。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井然有序,一点声音都没有,从窗口看出去,外面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很多警察在外面维持秩序,把闻风赶来的一些媒体记者赶得远远的。看样子似乎还要实行马路的全面封锁。谢逸站在伊达坐着,完全就像是两个过路打酱油的,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谢逸都想随便抓住一个人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看是不是自己已经学会隐形了。

另一边,吴先生好像和那位叫做让.保罗的先生交涉完毕,至少双方表面看上起来显得都比较满意,还友好的握了握手。吴先生转身走过来,脸上的那种客气疏离的笑容不见了,又是那种看惯了的面无表情。

“完事了,我们可以离开了,上校说在后门安排了车子送我们离开。现在对外宣布的理由是恐怖袭击,一条街都被封锁了,我们就这样是走不出去的。”

“唔。”

本以为伊达一定又会习以为常的冷嘲热讽一番,可意外的是他却显得意兴阑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瘫在椅子里没动。吴先生似乎对他很恼怒,轻轻踢了椅子一脚。

“干什么还不起来,难道要我背你啊。”

谢逸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尽管之前伊达满不在乎的说自己那份虚弱都是装出来的,可她亲眼目睹了他流鼻血的样子。再加上有那么一瞬间他微妙的散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谢逸不觉得那完全是装的。就算是他天下无敌精神力一流好了,又是从医院外墙滑下,又是催眠了一大堆人,之后还搞了那么多事情,和那个哈米尔激烈的斗了一场。哪怕他是圣斗士转世,恐怕也不能说自己真的就若无其事吧。

她低下头,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

“啊,吴先生,我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伊达,你愿意扶着我吗?”

谢逸说,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伊达拖了起来,全身都靠在了他的怀里,猛一看好像是她依偎着伊达,其实是她在撑着他走路。吴先生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幸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的跟在了后面。

伊达嘟嘟囔囔的一边走一边抱怨,似乎是在说谢逸多管闲事他才不需要她来插手呢。但是,说归说,他却没有甩开谢逸的手,老老实实的把自己一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你重死了,哼,回国之后我要求加工资。”

谢逸死命的撑着他往外走,伊达破天荒的没有反唇相讥,谢逸不由得心想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当众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情啊,明明可以叫吴先生来搀扶他的。不过,她看看伊达的脸,他气鼓鼓的,好像连嘴都撅起来了,又觉得他有点可爱,让人想狠狠揉乱他的头发什么的。

唉,谢逸都不知道自己对伊达究竟作何感想了。

本来,按照伊达的说法,他们应该现在就回去,但看看他们都脏兮兮的,身上又是灰又是土。哪怕是帅哥一夜不睡也会面泛油光,更不要说谢逸许久没吃东西折腾了大半夜,走路都打晃了。三个人回到了宾馆,可能是有警方事先打了招呼,居然没有人来骚扰他们,宾馆的人也没有对他们三个盘问什么。

回到房间,匆忙的洗了澡,随便叫了点东西来吃,谢逸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一放下心来,所有的困倦一涌而上,她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放下叉子爬到床上去的了。

迷迷糊糊听到伊达和吴先生在说话,似乎还打了几个电话,谢逸半梦半醒,哪怕身边这时候有炸弹爆炸她都不要动一下,实在是太累了。

本以为会做很多可怕的梦,可实际上她睡得又香又甜,等到她终于睡醒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抓过手机一看被吓了一跳,她居然一口气睡了十三个小时。

“谢小姐,醒了?肚子饿吗,需要吃东西吗?”

吴先生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谢逸反射性的坐起,看见自己穿着整齐被子盖得好好的而且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地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恼怒。

“吴先生,你怎么又进来啦。再怎么样我也是个女的啊。”

吴先生换了一身衣服,恢复了他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模样,只是没有哪个知识分子会在面前的桌子上摆满各种枪支和奇怪的武器。他手里拿着一块软布,看起来是正在保养检查自己的武器。对于谢逸的指责,他连眼皮都没翻一下。

“保护你们是我的工作,虽然那些杀人事件的主要嫌疑人已经被抓到,可他背后的势力却没有现身。我不能把你们放在卧室里。”

“你们?什么你们……啊呀呀!”

谢逸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她的卧室啊。再怎么样也是伊达比较重要吧,吴先生不去守着伊达反正坐在她的卧室里干嘛?

“唔——”

一只手搭在她的大腿上,谢逸慢慢扭过头,差点没从床上一头栽下去:“伊伊伊伊伊达!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那个占据了一半床铺的家伙只是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呼呼睡得好香。谢逸无奈的按住额角,当然了,她不会认为伊达是想占她的便宜,再说还有吴先生坐在那里看着呢。但无论如何一个大男人跑到女人床上睡着,她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吧。

“别介意,他没什么意思,就是睡不着,做恶梦,所以我才在他睡着之后把他搬到这里来的。”吴先生冷静的解释,“而且这样一来我也比较方便,可以同时看着你们两个。”

“吴先生,你——”

谢逸有杀人的冲动。

“我很讨厌他。”

吴先生忽然说,装好手上的枪,拿起来比划瞄准了几下。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讨厌他,讨厌他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狂妄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他总是喜欢忽然闯进你的思想,把你的一切弄得一团糟,然后得意洋洋的看你出丑。”

“……可以想象。”

谢逸同情的说,她闭着眼睛都能看见伊达那副欠揍的样子。幸好她对于他的能力免疫,否则还不被他翻搅得一塌糊涂,什么丑事都不放过。

“但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不管我个人对他的感想如何,只要有必要,他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即便是我认为十分无礼。”

吴先生放下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逸总觉得他的眼神格外冰冷,不禁索瑟了一下。

“这个保护,不仅意味着他的身体健全,同时也意味着他的精神状态必须稳定,不可以发生异常偏差。以前我们就对他的那种任性很头痛,不过现在有了你,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显然在你身边会比较放松。为了他能有更好的睡眠质量,我就把他放到你床上来了,抱歉。”

谢逸被他一番话说的张口结舌,连发脾气都忘了:“等一等,这么说来的话,要是他,呃,要是他想要和我睡觉……就是那种睡觉,你也要满足?”

吴先生稳如泰山:“当然,哪怕是打晕你给你下药。”

谢逸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够狠。”

“算了吧,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看不上呢。”

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懒洋洋的说,伊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撑着头,开启了他惯有的嘲讽模式。谢逸麻木的看了他一眼,她的心灵早就已经无懈可击了。

吴先生没和他废话,直接开了口:“两个半小时之前接到上校的电话,哈米尔死了。”

“唔?比我想象的要慢很多啊,我还以为他当场就要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