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的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跳得厉害,低了头悄悄下了石阶,这就奔后院自己闺房去了。

正好洪珠久不见她回,提灯出来寻她了:“小姐!”

徐椀连忙上前,捂着她唇不叫她出声,一起往回走。

洪珠在前提灯:“小姐什么时候走,我前几日还给来福做了个新窝,总不见你,它肯定是想你的,喵喵喵地总叫。”

“它叫什么?”

“早上晚上啊,来福总到你枕边去蹭蹭,我想它就是想你了。”

“想我了?”

“嗯。”

到了门前,洪珠给她掀着门帘,徐椀才走进来,果然听见一声猫叫,来福扭着猫步直奔她来了,这小猫长得倒是快,白白一团,就在她脚边轻轻蹭着。

可真是认得她呢,徐椀弯腰把猫抱了怀中,低头轻抚两下,又举了起来:“跟你主子一个样,啧啧啧…”

说来也是奇怪,这猫儿见了她就窝在她怀里不愿离去。

抱着放了枕边,起身去洗手。

离席之后,她本来是回了自己屋里,可怎么想怎么不踏实,匆匆又返了回来,本来是要进屋的,可站在门外,就听见她娘问顾青城,让他给她留意亲事,这就没有动。

再往后,听着他当着爹娘的面说中意她,脸都热了起来。

可不能再听下去了,赶紧回了来。

洗了手,换了里衣,拆开发辫,这就上了床。

来福直往她胳膊上蹭,顺手就抱了过来。

洪珠将笼子提了过来,让她看里面的沙袋和小窝:“我特意在门口放了沙,这猫儿可有灵性,从来不会祸害别处,我特别喜欢它这小模样。”

徐椀看了两眼,轻抚着猫儿:“行啊,你喜欢就多照看照看它吧,我常不在家中,你把她养大了,她就跟你亲了。”

洪珠笑笑,也凑过来逗猫。

来福懒洋洋地躺着徐椀怀中,舒服得竟是闭上了眼睛。

又说了会话,徐椀也困乏了,她让洪珠到前面去留意着爹娘动静,自己拿了本书歪着,正是迷迷糊糊要闭眼,门口又有动静了。

抬眼,花桂扶着徐回这就走进来了。

徐椀一下清醒了,掀被下床:“娘,你怎么来了?有事让人来说一声我过去多好,这外面黑的,你可小心点。”

扶着她坐下了,才松了口气。

徐回也拉她坐下:“别和你爹一样的,哪有那么娇气,什么事都没有,你娘我行走几十里都还行,有了孩子这不让动,那不让动的,他也是管得太宽。”

的确是,适当走动对生产还好,徐椀嘻嘻笑着,这就靠了她的肩头:“那想走动也白天走么,大晚上的,让人担心。”

女人摆了手,这就让花桂先出去了。

她回手轻抚女儿的脸,真是唏嘘:“没想到这么快,你就长大了,眼看着也快到了找婆家的时候,娘的心呀,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怎么突然说起找婆家的事了,徐椀直往她怀里钻:“我要是一直不找呢?娘的心里会不会也不好受?”

徐回失笑,伸臂将女儿轻拥在怀:“胡说八道,你一辈子不找婆家,要是过的自在也没什么,到时候娘日日看着你,才不管你。”

或许这就是为母之心,徐椀笑得眼眶湿润,更觉暖心:“那说准了,到时候我年纪大了,可不许催着我找人嫁。”

徐回低眸,眼底都是笑意:“等你年纪大了,我就死了,更不能管你。”

娘两个靠在了一起,徐椀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说什么呢!不兴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许你说,娘要长长久久地,一直看着我才行。”

生死有命,谁真能长生不死呢,徐回才不在意:“好好好,看着你看着你,阿蛮是爹娘的心肝肉,怎么能不看着。”

“…”

她笑得也是温柔,伸手抚着徐椀的脸:“今个叫了青城过来,你不自在了?嗯?”

“娘!”

“是不是不自在了?”

“娘!你说什么呀!”

徐回了然地扬眉,更是不放过她:“不用隐瞒,你就是娘生的,心底的那点事也遮掩不住,说吧,你和顾青城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对你上上心了,你过了这个年也才十五,总说不嫁不嫁的,欲盖弥彰。”

徐椀脸色变了又变,实在瞒不过去,也总不能说,因为是上辈子的事,在娘亲的再三追问之下,到底是嗯了一声。

“是和他,有那么一点过节。”

“过节,什么样的过节?”

徐椀别开眼去,只叹着气:“娘,你就别问了,反正就特别生气,特别在意,看见他心里头就堵得慌,恨不得拿天下最伤人的话说他,恨不得打他骂他,总也不放过他。”

这在说什么,徐回忍俊不禁,笑了:“傻姑娘,你这哪里是无心,我看正经有心呢!”

诶呀,徐椀耳根发热,又是娇嗔:“娘~”

徐回点着头,知道女儿害羞,更是站了起来,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娘当然知道这种心情,但是男女之情,其实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简单到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算了,复杂到人心复杂,枕边人也看不透。”

徐椀来回直跟着她:“我不知道那些,我就是伤心。”

她娘往门口走了走:“因为有心才伤心,你这孩子,倔强和娘是一模一样,说起来娘当年也怄这一口气,才怄出了你。”

她娘当年多洒脱,徐椀走了她娘前面,背着手倒着走:“我和娘不一样,娘有怄气的身家,我没有,所以更是诚惶诚恐。”

徐回点头:“我那时候,比你还倔,一句软话都未说过,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别人捡了空去,多年过去了,我见他一如经年,其实也是心疼。”

徐椀难得听见她说起自己的事,自然侧耳细听:“心疼?娘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徐回才不后悔:“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若岁月倒转,想来我还是会那么做,真心待我时,不论对错,男女之间也就这么些个。不过你和娘不同,娘生来吃了多少苦,却不愿你再重蹈覆辙,若是有心,可敞开心扉,什么事做到极致了,就算得不了想要的果,总也差不到哪里去。你就想,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那就一个人去浪迹天涯了,也没空度岁月。”

徐椀咬着唇:“…”

徐回见她低头,也是叹了口气:“前几日想去天香楼听讲书,就同你爹去了,我在雅间里听着说书的胡诌,困乏时就闭上了眼,你爹怕我凉着说出去讨个毯子,没多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到我身边,听着就不是你爹,可我没睁眼,因为我知道是谁。他将身上的大氅给我盖了,走的时候还叹了口气,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真的就是,当时一句话,一个念想的事,我至今也才明白过来。”

徐椀抬起脸了:“娘今天为何要说这些,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怕是要闹腾。”

徐回轻笑出声,回眸看她:“所以娘才不绝得可惜,世间事总是这样的,你要知道什么都是,这样也好那样也罢,秉着这样的心,别人才伤不到你。”

小姑娘扁嘴:“那你还劝我。”

徐回点着她的鼻尖,被她脸上的懊恼逗笑:“娘只是想提醒你,别因小失大,得明白自己的本心在哪,毕竟这世间像你爹这样的人也不多了。”

诶呦这是在她爹吗?

徐椀也是笑出声来了:“什么嘛,说到底还是袒护爹爹,可不愿说他一句错话是吧!”

徐回站住了,一手扶在了桌子上面:“你就告诉娘,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娘为你守着本心,祝你顺风顺水。”

徐椀扶着她,要她坐下,她也不坐,目光灼灼,可是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没办法,徐椀也只得招了:“我与他说了,愿做兄妹,他说要等我改变心意,那就让他等。都说日久才能见人心,他若真心等我,我报之以桃,他若虚情假意,那正好一拍两散。”

徐回点头:“算你拎得清,那你心里,现在可有他?”

徐椀脸红,嗔了一嗔:“有倒是有那么一些…”

少女之态,亲口承认这样的事,真是窘迫至极,回头跑了里面去。

徐回叫了花桂进门扶着,也是要走:“行了,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明早再来送你,别出来了。”

有花桂陪着,徐椀也没在意,这就应了一声。

花桂掀开了帘子,徐回脚步缓慢,这就下了石阶,静寂的夜里,夜风轻拂,石阶下男子身形颀长,已不知道站了多久。

谁也没有出声,都一并往出走。

到了院子外面,花桂提着灯,回头看见没有人了,才是请了人上前。

夜灯下,徐回脸色也淡:“可是都听见了?”

顾青城上前撩袍,这就跪了下来:“听见了。”

之前就听见洪珠叫的那声小姐了,猜也知道徐椀在外面听见他们在屋里说话了,临时起意,徐回特意带了人过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垂眸,暗夜当中,她瞥着他的脸,也是唏嘘:“我儿在宫里,你紧着护好,这婚事我就算应了,但是想让她多上心,那还得靠你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看见有人说要加更不要红包,那好吧,那给你们加更。

第76章 两个女婿

一早起来,家里又鸡飞狗跳了。

赵澜之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起来把后院的竹林劈倒一片,洪运好容易才给劝了回来,他又把大门口的树墩子抽了一遍,口中也没闲着,上背天文下背地理的。

徐椀起来了,到前面时,他已经使完疯了,正坐了前堂吃饭。

她走过去时,她娘也才起身。

花桂上前,直扶着她:“再吃点东西吧,怎么就吃了这点。”

徐回回眸瞥着赵澜之:“看见他就不想吃了。”

话音才落,人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还不大好看,但是理智还在:“我走我走,你多吃点,别饿着我们珍珠。”

话虽然这么说,拂袖时也带着火气,徐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拦住了他:“爹,你干什么去?这是跟谁生气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赵澜之只说没事,绕过她,快步出去了。

徐椀追也没追上,一回头,她娘手里的筷子也啪地摔了桌子上面,腾地站起来,也往出走,花桂直拉着她,不让她动气:“小姐小姐别气着,还怀着孩子呢,有什么事宽处想想,别跟姑爷一般见识,他头发长见识短的…”

也就赵澜之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这么劝。

徐回摔了筷子,也不解气,一脚还踹翻了椅子,徐椀也赶紧过来了:“娘,别动怒别动怒,什么事气成这样,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我爹平时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个是怎么了,你们因为什么生气的呀!”

徐回见女儿也急,总算平缓了口气,让她坐下吃饭,自己带着花桂先出去了。

也不让她跟,不过知道她是去找亲爹了,徐椀也是多少放下心来了,她爹鲜少发脾气,什么事到了他面前,几乎是她娘说什么是什么。尤其这个时候,还身怀有孕,更不不能太闹腾,给花桂使了眼色,这就坐下了。

洪珠在旁给她布菜,一时间屋里只剩了她们主仆两个。

本来早起是想和爹娘亲近亲近的,不想他们两个还闹起脾气来了,她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心中不快,眉头这就低了下来。

洪珠看着左右无人,也站了她的身边:“我早上过来,可听见两句,好像说是因为小姐你的婚事,也没太真切,不知道真假。”

徐椀手一顿,皱眉:“因为我的婚事?你听见什么了?”

洪珠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好像听着是说,要给你许给谁的,两人因着这个吵嘴了,夫人向来说一不二,这次出了什么分歧,又引出什么旧事,我也不敢上前,就听见姑爷在院子里还抽了树。”

徐椀抚额:“我的婚事?怎么可能,我谁也不嫁,许给谁也白许。”

回到自己屋里,赵澜之果然已经躺倒在床了,他不等天亮就起来了,跑到后院竹林里将人家竹子放倒一片,这会又累又乏又气,随便蒙了被,连鞋都没脱。

徐回快步走过来,也是一脚踢了他的小腿上:“赵澜之,当着女儿的面,你发这通脾气给谁看的?”

男人一把掀开薄被,也是目光灼灼,一下坐了起来:“难道我女儿的亲事,我不能过问么,顾青城那样的人,才相处几时,他就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中意我阿蛮,还要世人皆知,这样的人我不喜欢,我看阿蛮也不喜欢,你为何要应他婚事?”

三言两语怎么能讲得清楚,徐回耐着性子,也是看着他:“我已离开了徐家,可徐家也好,阿蛮也好,都需要一把撑得起天的大伞,顾青城既然有心,这样的婚事再好不过。”

花桂看着她们又吵将起来,连忙到门口去望风,这样的事可不能让阿蛮知道,出门紧关了房门,她这就站了门外。

赵澜之见自己妻子从利弊衡量女儿的婚事,自然更恼:“寻常百姓,要什么大伞,权贵世家的后宅院,进去了就是家养的猫儿,有什么自在可言。我并不觉得再好不好,阿蛮还小,婚事还有商量余地。”

徐回一手扶在床边木框上,也是轻笑:“你当我不知,你有中意的女婿人选了,是也不是?所以才这般恼怒?”

赵澜之的确是有中意的人选了,闻言也站了起来:“霍征有什么不妥当的,这小子机灵着呢,我们迟早要离开京城,再不问他们权贵之事,过寻常日子,能看在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轻待阿蛮,怎么不好了?”

短短这两个月时间,霍征又倒了几手,如今在京都已能算得上小得益,自从阿蛮去了东宫,他也常来家里走动,因为脾气秉性都相近,爷俩可谓是相见恨晚。

年纪相当,霍征话里话外也有求亲的意思,因为爹娘都不在身边,他将初见阿蛮时的欢喜都告诉了他,或许是那份恳切真打动了赵澜之,也或许在他身上,多少发现了自己的影子,他心疼那孩子,也中意他。

晚上突然听徐回说应了顾青城,自然恼怒。

这层恼怒,还不光是对女儿的婚事,也有无奈,有不甘,有各种情绪混杂其中,看着女人依旧英美的脸,一直存疑的那些话,反反复复在嗓子眼那翻腾。

徐回在他面前,向来强势惯了,哪里顾得上他的心:“哪里好了?油嘴滑舌,小小年纪竟知道投机取巧,连菩萨的主意都敢打,我看他没什么不能干出来的,既无上等家世,也无人品,万万不妥。”

赵澜之的目光这就复杂起来了:“上等的家世,油嘴滑舌?你心里这样想,是不是看不起我,因我现在毫无建树,因我连一个好的家世都给不了阿蛮,所以,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心里的那位殿下,上等的家世,至今还记挂着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听他突然又牵扯了李昇进来,徐回也是恼了:“赵澜之!”

他见她脸色,更是红了眼眶:“功名于我无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争。”

说着,错开她肩,这就要走。

徐回一把抓住他胳膊,也是怒目:“你哪里去!”

男人实在气急,顿时甩开,他大步这就往出走,竟是头也不回,徐回压下心中怒火,想要骂他两句,心中一动,扶着床框这就蹲着坐了地上,诶呦一声,头一歪就靠了床边。

脚还好巧不巧踢翻了矮桌上的香炉,咣当一声。

赵澜之听见动静,一回头,可是吓得魂飞魄散,疾步回了她的身边:“怎么了?嗯?摔了?我刚才摔着你了?”

本来没有摔到,不过他这么一说,徐回顿时抓紧了他手:“你那么用力摔我手干什么,诶呦,肚子好疼,啊…好疼…”

她一手揉着自己肚子,一手就紧紧抓着他手。

赵澜之立即抱了她起来,直叫着花桂:“花桂!花桂!快叫大夫来!花桂!”

花桂还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房门进来一看,也是吓得不轻,赶紧出去叫了洪运去找大夫,她打了热水来,赶紧床边伺候着。

把人放在床上躺着,赵澜之脸色苍白,跪了床边,两手直握着徐回的手,眼睛通红:“不会有事的吧?嗯?还疼不疼?都怪我都怪我…”

徐回本来也没事,瞧着花桂,直给她使眼色:“别叫阿蛮知道,她今个该走了,让她省点心才是。”

花桂拧了手巾,也是无措:“怕是来不及了,刚才叫洪运时候,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徐回垂眸,默不作声。

赵澜之抓着她的手,按在他脸边,懊恼得不行:“你别动,养着神,一会大夫就来了,阿蛮知道也没有事,你别动,也别动气,都是我错,你也是,你骂我打我都行,我正恼着,你拉我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

徐回见他这般模样,也是心疼,从他言语当中,也知他心意。

这么多年风雨过来,他待她的心,怎能不懂。

使劲抽手出来,两指微曲,在唇边呵了一呵气:“的确是你错,都怪你。”

他一手轻抚了她小腹之上,还低着头:“我们珍珠不会有事吧?嗯?”

徐回叹了口气,伸手到他面门之上,嗒地弹了一下。

她可是用了些力气的,见他这般紧张,也是笑了。

赵澜之一手捂着额头,抬眼看着她。

她笑的却是温柔:“傻样。”

多年主仆,花桂在徐回刚才的眼神当中,就猜到了一些,也不用担心了,只说去迎大夫这就退了出来。

到了门口正迎到匆匆赶来的徐椀,给人拦住了。

扯了人低声说了没事,徐椀也长长松了口气,站在石阶上面,才要转身,洪福在前面低头走了过来。

许久不见,她可是有了她主子的几分颜色,到面前就福了一福身:“小姐,车已经备好,将军在外面等你,一起走吧!”

洪珠才跟了来,远远瞧着自己姐妹,站住了。

徐椀慢慢走下石阶,正是犹豫,一人也是匆匆而来。

少年锦衣华服,比起初见时,可多了三分俊俏模样,霍征手里还提着食盒,看见她就站在石阶上面,歪头看着她笑。

“诶呦,看看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阿蛮什么时候回来的,又要走了?我送你?”

“…”

霍征,见她错愕,忙将食盒随手递给了洪珠,只说亲手做的大补汤,给夫人补身用的。

他走上前来,也是笑。

“走吧,我送你。”

一旁洪福还等着:“小姐…”

徐椀脚步一动,还不等应声,洪运回来的也是时候,他找了旁边药铺的大夫来,在门口还遇着顾青城了,一问起说是夫人突然摔了,也说了两句话。

洪运嗓门更大:“小姐小姐,将军说既然家中有事,他跟宫里说一声,今个先不必回去了,在家里住上两日就是。”

少年闻言顿时抬眸,徐椀果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