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都直闪着光亮,徐椀能理解那种心情,更是为她高兴。

郑尚宫憧憬了一会,又抓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阿蛮,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个念想,至少让我知道,我这些年,还有个归处。你是个好姑娘,佛祖保佑你,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能等到等的人,或者有等你的人,两情相悦。”

徐椀连连点着头,也是笑了:“嗯,我就非要两情相悦,我不要白等着别人,也不要别人白等着我。”

她故意说着气话,随即扯开了话题。

郑尚宫与她说,她表哥是个秀才,在二皇子创办的书院当中教书,已经有几年了。

冥冥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真奇怪,徐椀笑笑,没有接话。没多一会儿,马车停下,徐椀掀起帘子下车,郑尚宫随后跟了她的身后。

到了晚上,铺子当中还亮着灯。

徐椀知道,霍征就住在后院,可她没想到前院还有人影。

到了禁行时候,街上都没有人,高等让人将车停在街边,天上一轮明月,繁星点点。

徐椀走在前面,到了门口,上前敲门:“霍征!”

很快,有人过来开了门,少年的笑脸随着门内的灯火照亮,霍征听出是她的声音,很是欢喜:“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徐椀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面,一脸正色:“别胡说八道,后面还有人呢!”

说着对他使了个眼色,一侧身,露出了背后的郑尚宫。

霍征见她们打扮,心下了然,连忙请人进去说话。

铺子里最近在赶素衣,熏香的味道也若有若无的,香气清淡得很,郑尚宫一进门就闻到了,她四处打量着,还红着的眼睛里,突然微微眯了起来。

徐椀才进屋,也是随便看看。

霍征连忙来请郑尚宫落座,可她再没有上前,还转过了身来。

四目相对,她隐隐才有了些笑意:“阿蛮,我早注意过,你身上就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和宫里的不大一样。之前我就想,你这般帮我,若是有求于我,我在走之前,还能还你这份人情。现在看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了,说吧,故意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帮了她的,其实是郑尚宫的表哥。

徐椀也是笑,对着郑尚宫揖了一揖:“如此,那就有劳姑姑了,在你离宫之前,还望姑姑帮着交接一下,尚衣局的衣式,落了此处来。”

说着也不等郑尚宫作答,回头瞥了霍征一眼:“还不跪谢姑姑?你小子可是走运了!”

少年笑,更是撩袍便跪,行了大礼。

被这样架着,郑尚宫也是目光坦然:“好吧,今日许了你,定不负所托。”

第107章 那就试试

赶制出来的素衣, 很合郑尚宫的意, 她在铺子里也见了调的香, 挨个见了,仔细品了品, 霍征向来能说会道, 跟着她的身后, 给她一一讲解香料的独特之处。他在药铺也做过一段时间,对此也颇有些自己的心得。

徐椀自始至终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身后, 她也是第一次到这铺子里来, 前面都是出售的布料, 看起来霍征打理得不错, 一卷一卷地,立立正正, 一边挂着新样式的成衣。因为大孝, 素衣更是走得很快。

他临时改了方子,可见心思活络。

看着郑尚宫模样, 霍征还送了她一个特制的香袋,里面香气很淡,但是有安神安眠的功效。少年特意去拿的,两手捧了, 恭恭敬敬送到郑尚宫的面前来。

“姑姑虽然用粉遮掩了些, 但我瞧着似乎气血不足,眼底颜色可见,应当是睡得不大安生。姑姑放心用, 这里面装的并不是麝香,于身体无害,是天兰花,常伴左右,可助眠消除疲劳,心神得安。”

郑尚宫伸手拿了过来,在鼻尖下轻轻地嗅了嗅:“那多谢了,这味道很淡,很怡人,我喜欢。”

她一听是安神的香,自然想到了麝香了。

才还问了霍征,是不是所有的熏香香料当中都有麝香,霍征聪慧,一下想到了她的担心,特意解释了一下。

他用天兰花代替麝香,也早有准备。

熏过香的衣料,也亲自拿了过来,送到郑尚宫的面前:“这些也送了姑姑了,是上等的佳楠熏香熏染出来的,味道很独特,因为我在里面也放了不少别的香料。”

熏香是分等级的,佳楠也有极品平常之分,其中香料不同,味道也是不同。其次为沉香,沉香又分很多种,各有千秋。

宫里上等的香,郑尚宫可是见过太多了,此时闻着他手里这衣料香气,可不是普通佳楠可比拟。她顿时心动:“你这里的香料都有什么,从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香气,似乎不只香料。”

霍征侧立在旁,张口就来:“姑姑眼毒,说起来香料都是那些,有杜衡,月麟香,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罗、丁香、沉香、檀香、麝香、乌沉香、白脑香、白芷、独活、甘松、三柰、藿香、藁本、高良姜、茴香、木香、母丁香、细辛、大黄、乳香、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冰片、龙涎…香味不同,只是我在里面多加了两三味,乃是我霍家独家秘方。”

郑尚宫从来小心谨慎,回头瞥了眼徐椀:“此事事关重大干,我得先回宫里再说,皇后进宫在即,方子我可以先拿走,还有些熏染好的衣料,可偷偷送进宫里,这两日也好赶制一些。”

徐椀点头:“姑姑说的是,那就先回吧。”

郑尚宫见她并未多问,拿了香袋,也让人送了衣料到车上去,这就转身了,外面时候真是不早了,霍征送着她们,却在后面等着徐椀。

少女脚步不快,到了他的面前了,见他仍旧歪着头的,没个正经,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傻笑,下巴要掉下来了。”

霍征伸手入怀,一把摸出个香袋来,与他身上挂着的不同,也和送给郑尚宫的也不同,这个香袋偏大一些,上面针脚特别蹩脚,拿在手里也沉甸甸的。

一边并肩往出走,一边递给徐椀:“这个送给你,匕首不让带的话,总想送你点什么,但是又不知给你什么好,知道你有很多好东西,一般的看不上眼,这是我亲手做的,做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女红也没什么了不得,很简单。”

徐椀看了两眼,哭笑不得,没有接:“算了,你自己留着吧,你个男人做什么女红,以后可别干这种事了。”

霍征哪里肯依,非让她拿着,直往她怀里塞着。

她加快了脚步,更是想甩开他:“别闹,姑姑在前面都听得见,你留着,日后送给喜欢的姑娘。”

她说什么都不要,少年握紧了在掌心,也不和她争论。

马车停得不远,高等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们,瞥见他们这般模样似乎多看这边两眼。徐椀不以为意,推了霍征到前面去。

少年自然明白,他赶紧提灯上前,到了前面给郑尚宫引路。

到了车边,郑尚宫先一步上了车,徐椀对霍征摆手,示意让他回去,她提着裙摆,最后上了车,车帘才一放下,车外的少年就叫了她一声。

“阿蛮!”

“…”

徐椀只得掀开窗帘,霍征手里还提着灯笼,看着她笑:“没事,许久没有看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知道你没有闲余的空,就想告诉你,让你放心。家里的一切都好,我替你守着呢,都很好。”

的确,他一直有关注着,只是不敢上前。

徐椀嗯了声,心里特别感激他:“好,我放心,你多担待一些,欠你的,日后再找平。”

少年点头,对着她摆手:“没事,那走吧,快些回去,有事让人通个气就好,我在外面等着你。”

许是等这个字眼,打动了郑尚宫。

女人靠在车壁上,挂起了灯。

徐椀也是看着车窗外的霍征,对他摆了摆手:“你也回吧,回吧~”

他没有动,光只看着她。

临别了,他笑意早消散个干干净净,夜色当中,能看见他的脸,三分清俊,三分痴痴。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窗帘,不再看他。

马车渐渐驶离,才转身过来,就对上了郑尚宫的笑眼。

徐椀莫名地心虚:“姑姑笑什么?”

高等就在车外,郑尚宫声音低得很,往她身边靠了一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是顾将军不知道的呢。”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徐椀扬眉:“什么?姑姑说的秘密是什么?”

郑尚宫肩靠了她肩上:“将军可知,这宫外还有这么个小子,日日记挂着你,我见他总是偷偷看着你,他心中有你。”

徐椀耳朵有点痒,曲膝环住了:“姑姑别胡说,我和他才认识没多久,他这个人吧,特别混…”

还不等她说完,一个大一些香袋就吊在了她的眼前,比平常的香袋要大一些,光看上面纹理,知道之前霍征送她的那个。

顿时皱眉:“这…这怎么在姑姑这里?”

徐椀耳根发热,像是被人捉住小辫子一样,又结巴了下。

郑尚宫可是笑了起来,她将手里的香袋放在她的膝盖上面,还特意伸手轻轻按平整了一些:“当然是刚才那小子特意求了我,让我好好带给你的。”

她伸手来拿,郑尚宫往上一拿,让她拿了个空。

徐椀神色略变,更多的是窘色:“姑姑,就还与我吧,临走时候,他说要送我的,我不想要,以后还要还他的。”

其实她也是怕郑尚宫拿了顾青城的面前去,他小气得很,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打压霍征。她有顾青城这个依靠,也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霍征就是其中那个变数,现在事未成,不想让人半路折了去。

郑尚宫握住了,两只手捂着放了后背处,让她拿不到:“我就是好奇,看着将军可大有非你不娶的架势,你比他小了能有六七岁的吧,我看你和刚才那少年差不多大,他叫霍征?看样子很喜欢你,是真心的呢。”

徐椀更是窘:“将军与我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通的,我和霍征,清清白白,我不知他喜欢我是不是真心,人心是容易改变,希望他早日放下。”

她义正言辞地,郑尚宫便也不逗她了,香袋一下扔了她的腿上来:“是不是真心,一看便知,我看得真切,少年心思一览无遗。他可是求着我把这个香袋送你的,虽然言语间尽然耍着小聪明,市井气重了些,但是人还可以。”

徐椀拿着那香袋,叹气:“姑姑,他的心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知道,他的确说是喜欢我,日日说想要做我家的女婿,但那话可不像是真的,我觉得全是少年的玩笑话,信不得的。”

郑尚宫笑,也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许多人在少年时,都用笨拙的言语来遮掩真心,因为经历过,所以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你,其实很简单的。”

说到此处,徐椀更是郁结。

她看着顾青城时,觉得他心思太深,看不透。

正因为总是这样,她才不能安心。

就像霍征,按着他的心,其实是不该愿意让她来的,他明明知道香料的方子多是出自她的手笔,但是却假装不知,睁一眼闭一眼,也让高等送她去了霍征那里。

猜不透,他为何如此…如此不在意。

是不在意的吗?

她不由喃喃地:“那要是有个人,就是一直看不透,怎么办?”

郑尚宫在旁也是轻笑:“傻姑娘,要么等,要么就试,二人情意想通,怎么会试不出来。”

徐椀拿香袋蹭着鼻尖,闻着香袋里的香气,蹭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一动,这就回手挂在了腰间。

霍征要送她香袋时,其实高等都看见了。

想必这事早晚也要传到顾青城的耳朵里,反正进了宫里,霍征也看不见,她听着郑尚宫的话,也是偷笑。

试试,就试试。

第108章 故交挚友

马车绝尘而去, 街上真是寂静, 晚风徐徐。

天空当中一轮明月, 繁星点点,夜色越发的凉了起来, 等到那暗夜吞噬了最后一点光亮, 霍征才转身走回。

铺子里还亮着灯火, 他娘不远万里来京中看他,见他总在前面忙, 日日晚上要给他加点补汤的, 他手才碰到门上, 站住了。

背后轻轻的脚步声, 不易被人察觉。

回头,顾青城就站在不远处, 暗夜当中, 他那身朝服看起来更是肃穆。身后的侍卫队也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 霍征笑了:“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怎不进来说话,阿蛮才走,可是巧了啊!”

侍卫队侧立两旁, 顾青城走了他的面前, 垂眸看着他,目光浅浅:“是巧了。”

霍征推开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将军请。”

顾青城慢步上前, 走进了铺子里,也四下打量着。

徐椀也是才走,她和郑尚宫看过的衣料都堆在一旁,霍征带着他走到后门处,掀开了帘子,让他进去。

后院的灯还亮着,霍征娘才煲好了补汤,出门来找霍征,走个顶头了,看见顾青城了,忙是打了个招呼:“幺儿,娘给你煲了汤,趁热喝…这位…这位是你朋友啊!”

她身形略圆,脸上眼角都是小褶,长发用头巾都包在脑后,分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打扮,但是她眼里神采奕奕的,看着顾青城的模样也特别热情。

一直看着他,还自来熟,过来叫他:“来得正好,一起喝点汤,我煲了不少呢!”

说着来拉他,还回头推着霍征,嫌弃他磨磨蹭蹭,叫他快点走,说他来了朋友也不告诉她一声,她好准备点酒菜。

嗓门也大,顾青城被她生拉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屋里。

屋里灯火也暗,盛好的汤就放在桌子上面,香味已经飘散开来,霍征请了他坐,回头又点了一盏灯。

更亮一些,才能看清屋里摆设,是怎样的简单。

霍征娘还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顾青城:“哟,这哥儿可真俊啊,我家老幺儿大老远来这京中,竟然这么快就有朋友了,你家就是京里的?看你像比他还大几岁,成亲了没有呢,家中都有什么人?”

霍征连忙叫住了她:“娘!”

他才要给人撵出去,顾青城却是勾起了唇来:“未曾娶妻,的确是霍征挚友。”

霍征怔住,侧立在旁,他娘听着顾青城亲口承认了高兴得笑眯了眼:“也是,许是你眼光也高,不像我们幺儿,一天竟瞎胡闹。我去给你盛椀汤,也好补补身子,你们哥俩说着话,你们聊着…”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逐渐远了去,霍征快步走了桌边也坐了下来,汤碗推了顾青城的面前去,就一直瞥着他的神色,不知所谓。

“将军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却不知我们何时成了挚友,怕是霍征身份卑微,辱没了将军神威。”

“你和我,也称得上是故交,只你不知道罢了。”

霍征当然不知前世纠葛,猜不到他的心思,便是更加试探:“既是故交,那将军合该多照拂照拂小弟一些了~”

本来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故意试探他的。

谁想到顾青城一脸正色,却是嗯了声,也抬眼看他:“照拂是应该的,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照拂?”

霍征显然愣住了,因为他本就是随口说的,他出身贫寒与顾青城从无交集,对于他说的什么故交挚友,根本不可能相信。

是以顾青城问他要什么样的照拂,他一时语塞,竟是结巴了:“照照拂,将军能给我什么样的照拂,莫不是玩笑话吧!”

顾青城神色疲惫,目光浅浅:“不是玩笑,你想要什么?”

他从小混迹于市井,如今使着小手段也勉强在京中得了立足之地,他闲暇时间也到处走走,虽然比不得权贵公子那样的锦衣华服,但是足够比得上从前的日子,生活无忧。

问他想要什么,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想要阿蛮,聪慧如他,怎能不知那句话不可说。一时竟想不起还能有什么想要的,也就笑了:“这世上哪有白掉的金银,将军所为何事,不如开门见山,也好早一点结交个朋友,早一点分一碗汤。”

他的心向来都灵活得很,前生伴随他左右,也习惯了霍征说话的这种口气,顾青城不以为意,光只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心思,两辈子的人了,如何能洞悉不到。

只不说破而已:“权势与你无用,不如求财,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迎娶在即,礼部已经着手在办了,如若你有心,我可送你进礼部,走皇商之路。”

皇商之路岂非他能肖想的,单单这一香,便能让他挣足够的金银,此生无忧,不过男人天生的劣性,自然不甘。

霍征很清醒,敛起了笑意:“然后呢,将军许我这条路之后,有什么条件?”

他胸前微微起伏着,甚至为此窃喜。

能让顾青城找上门来的理由,能有几个,多半是为了阿蛮。

他一直等着阿蛮,想必也令人生忧。

这种棋逢对手的情绪,足够令人振奋又得意,本就少年轻狂,顿时扬起了眉头来,眼底全是浅浅笑意。

四目相对,顾青城也是勾唇:“若讲条件,也真是有一个。”

霍征更是笃定心中所想,失笑。

出人意料的,顾青城却是没有提起徐椀:“那就是护好你自己,别早早死了。”

少年怔住,随即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顾将军此话何意!怕不是故意来威胁我的吧,皇城脚下,新皇也才登基,虽然我一普通寻常百姓,但是霍征从未做过什么错事,落不到你手里,你这是想弄死我?”

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顾青城也是拂袖:“想弄死你很简单,不必落了我手里。我又为何要威胁你?没必要。”

霍征见他轻视自己,气得不轻:“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军见阿蛮与我一起,自然是焦虑,所以才想除去我,还说什么照拂,讲这些面上的话无非就是…”

他动了怒,却见那人笑意更深。

顾青城从进这屋里开始,就一直端坐如斯,他母亲是先皇胞妹,他父亲是一城之主,他的贵气与生俱来,单单往那一坐,就与霍征不是一种人,从来都不是。

说到最后,竟也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意味来,说不下去了。

顾青城偏还等着他的话:“无非是什么?”

少年泄气,跌坐回椅子上面,冷静了下来:“我不明白,我喜欢阿蛮,打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心里抓心挠肝地想和她在一块,想天天都看着她。将军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非和我来抢。”

话音才落,房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霍征娘又盛了两碗大补汤,送了来。她到门前才要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来。

顾青城亲自给她开的门,女人眉眼弯弯,赶紧把这碗汤送了桌上来:“等急了吧,我特意还放了点别的,你尝尝。”

霍征虽然混闹,但在娘亲的面前,还是有些分寸的。

顾青城既然说是什么挚友了,他便怕在亲娘面前把谎话戳破了,对他们娘俩更不利,他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忙是敷衍着夸了两句。

令他没有想到的,顾青城也拿了汤碗,抿了一口,再抬眼时,也是看着他娘:“嗯,很暖,很鲜,多谢夫人招待。”

霍征娘可是真高兴,忙劝他常来,说得了空给他多坐一些,还说自己儿子不懂事,一定要多多顾看着些个。

难得顾青城有耐性,一一都应下来了。

霍征连忙给人推走,一直送到门口,看着她去了自己屋里,才松了口气。他以为顾青城来他面前,就是为了徐椀,在心中暗暗想了几套说辞,伸手关门,才要回头,人已经到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