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寂无波澜的自面具底下钻了出来:

“那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要你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你呢,你都干了一些什么?请问,谁准你冲进东林的?谁让你奋不顾生去救拓跋弘的?又是谁许你跳崖的?还有,又是谁叫人夜不归宿的?燕青城,你有你想保全的人,我也有我想办的事…我保你想保的人,你就该坏了我的事…这世上,互相利用的事,多了过去,互利互惠才能两赢,否则,就只能是两败俱伤——在你还没有能耐搬倒对手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保存自己,顾全大局,轻易挑衅别人的底线,就必须付出代价——堂堂青城公子,英名在外,难道连这种道理也不懂吗?茕”

被冷风吹的冰冷清凉的大掌一把扣了金凌手腕,轻轻一拨,将她撂开——也是她松了手劲——她厌恶这只“死人手”的碰触。

金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这番话代表着他承认了一切全是他的杰品:

“所以,你就拿小鱼儿和慕倾城来报复我?九无擎,你真毒!佃”

“呵!”

她误解了,他懂,心底痛了一下,却没有多作解释,只悲极而笑——对,他极不可思议的发出一记暗哑的笑,随即又扔出一句话: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九无擎臭名在外,毒是毒了一些,但是,画蛇添足的事,从不会做!”

金凌也是一楞,发觉这古怪的笑意似露着几分苍桑,而话也含着几丝自嘲之意,细细嚼之,似话中有话。

“出去!今日夜已深,本公子不想多烦这件案子,下得楼,东罗自会给你安排住处!”

他别过了脸,滚着车轮,往自己的卧室而去,似真打算就寝了。

金凌黑脸,已不想再研究他的话是不是另有深意,急步蹿了过去,拦住,仰着下巴叱叫道:“九无擎,你若累了,自可以去休息,但必须把《天医策》给我…除非你只是在拿《天医策》唬弄人…”

她会这么想,九无擎并不意外——在她心里早就认定这一切全是他的阴谋。

“《天医策》,有,但今天我累了,不会给你!”

他把着轮椅,给了一句话,一字一顿,干净利落。

“你若不给,我就不出去!”

“不出去?怎么?你还想侍夜?成啊,公子青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若真想以身相许,九无擎却之不恭…”

九无擎突然站了起来,伸手快如疾电的扣住了她的的腰,狠狠一带,欲将她送上床。

金凌赫然一惊,挣脱他的束缚,翻身稳住的身子,嫌恶的避离那张床,惊怒的直叫:“九无擎,你真是卑鄙无耻…”

急步远离他三丈之远,一阵恐惧漫上心头。

九无擎神色一暗,一撩墨色的衣袍,袍角掠开一朵黑色的弧花,人已盘坐到了温度冰冷的软榻之上上,一句更“无耻”的话再度冒出来:“这床,你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何况是你自己不肯出去,这是我的寝房,你又是我的人,你若想留宿,我自会成全!”

“闭嘴闭嘴闭嘴!”

这人,真的太能激怒她。

金凌终于忍无可忍,再度冲过来,粉拳若奔雷,疾扫而来,九无擎轻轻一侧身,手臂一抬,搁住了她的攻势,另一手如掣电般反身一勾,将其勾上了床压住…

一头秀水如黑铺展在他的床上,俊美的少年急怒不成言的挥拳反抗,拳头往那张冰冷的面具打了下去,九无擎大掌一抓,将她整个拳头捏得动弹不得:

“九无擎,你不得好死…”

屈起膝盖,就往男人的命根子上踹过去,又急又恨,带着无比的惊慌。

身上之人似早已知道她会来这一招,立即用自己的膝盖抵住了她的力量,却没有再行暴,蓦的松了手,将其扔下床。

她没有落地,翻身站起,怒不可遏的瞪着这个可怕的男人。

发带在对抗中脱落于地,一头乌发如流水般暴泻而下——

她一身狼狈,而他淡定依然,斜眼睨着:

“乖乖听话,我自不会动你!要不然,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还有,你女扮男装,我不反对,混在男人堆里,我也不与你多计较,但请你牢牢记住一件事情,你是女孩子,少做出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事,也少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这么漂亮的脸孔,哪个男人不想沾——就算你有能力自保,也少在那边托大…你别忘了,现在你身边的这些个男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若不提高警觉,迟早还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栽跟斗…”

九无擎奇奇怪怪的吼了她一通后,又扔出了两字:“出去!”

金凌气的身子直抖,情知他是危险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他十八代祖宗,自地上捡起自己的发带,胡乱束着,怒沉沉抓开了门,噔噔噔往楼下而去。

楼下,深冷的夜色中,东罗看到“俊夫人”怒发冲冠的走下来,太阳穴就突突突的直跳,刚刚楼上的动作有点大哦——他隐约听到了一点,看到这对“小夫妻”闹成这样,他真真是心疼。

金凌没有立即去找东罗,而是独自到园中,对着那抽出嫩芽的矮灌木痛快淋漓的发泄了一番,直到怒气渐渐平静下来,才发觉走廊下,东罗和南城正用怪怪的眼神瞪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是不是…再看,我就挑了你们的眼珠子——”

他们的主子,她或许啃他不动,这几个侍卫,不在话下。

东罗抽了抽嘴角,直摸鼻子,口气真是嚣张,这种女人,他是第一回见,好吧,他承认,青城公子是有实力,曾经,他和“他”打过一架的,身手的确了得。

“公子青到底想不想休息,阁下若想露宿在园子里的话,东罗就不在这里侍候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睡在露天,实在太亏待自己,她不做这种愚蠢的事,现下,她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于是只能悻悻的叫了一句:“带路!”

红楼不是只有一幢楼,它是一个院落的名字,园中总共有三座楼,一座是取名叫“红楼”的主楼,是九无擎日常起居的地方,另一座为偏楼,是四个侍卫的地盘,还有一座为东楼,一直空置,楼上几间房放着一些书策之类的物件,另摆置着各种乐器和刀剑,说是收藏室也不为过,除此之外,另设着一间休息室。

东罗将金凌引到了这间休息室住下。

房内,亮着灯,充斥着淡淡的墨兰花,转身关门之即,金凌忽叫住他:“东罗,东方若歆怎样了?”

“她是十爷的人!东罗管不着——东罗只管九爷的客人和女人…”

这家伙还真有一句话把人逼疯的潜质。

“你…”

“公子青,这东楼楼下还住着别人,您行事说话自己注意点,别再给我家爷惹事生非!”

说完,调头就走!

果然是张狂的可以啊!

这一夜,她竟睡的很安稳,醒来才知道东罗在她房里除放了墨兰花以外,还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摆了一盆菩提草,两种植物的香气交融,产生了一种可以宁神定气的效果。

她是被楼下一阵女子的娇声脆语给惊醒的,推开窗,但看到两个娇滴滴的小姐,身姿袅袅的带着婢女及嬷嬷往红楼那边而去。

金凌这才意识到,九无擎未来的正妻侧妻都被安排在了这幢楼的底层住着——这里可算是那只禽兽的温柔窟…

这个魔头让她留宿在此,是不是将她也视为了他的属有物之一?

一阵不舒服的怒潮在经脉里滋溜溜的直转。

怀着忿忿之情,她随意的梳整好打开门,一怔,看到东罗盘坐在楼梯口的软垫上,倚着墙头,似在打瞌睡——这个“口毒”的侍卫竟守在她门口半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凌蹲下去审视这张四四方方的脸孔。

东罗极为警觉的醒过来,看着这张在眼前不断扩大的“俊脸”,什么也不答,只扔下一句:“等着,给您去打洗脸水!”

洗漱毕,东罗将他带去了红楼,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笑着,站在正厅的方桌左右。

九无擎呢,坐北朝南,桌案上摆着早膳,玉碗银筷,他倚在轮椅里,对这两个女子不闻不问,自顾自看着手上一卷破破烂烂的玩意儿!

那是怎样两个女子呢?

皆是妙龄少女,十七八岁的光景,右侧站的这位是鹅蛋脸,丹凤眼,个子高挑,跟她一般高吧,着一身雪白的高腰裙,身材匀称妙曼,脸蛋儿呢,粉嫩粉嫩,挂着一抹笑,面对那张冰冷的“狼脸”还能镇定自若,自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主儿。

左侧这个瓜子脸,双皮眼,眼珠子明闪明闪的,五官清秀,算不得倾城绝美,却有一份清新的味儿迎面扑来,一身嫩黄的衣裳映衬的她极其的我见犹怜,虽眼露怯意,却还时不时往九无擎身上瞅去,这味道竟露着几分爱慕之意。

所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上,居然有人会喜欢这种无耻的恶毒男人。

好吧——也许她是偏激——但是,她敢打赌,任何女子嫁给他,都会没好果子吃。

这两个女子发觉有人来,皆抬头向外瞧了出来,等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风神玉立、可令天地皆黯然失色的美少年时,温婉的笑容不觉一呆,纷纷都在揣测这人是谁?

“吃早膳,吃完早膳,到书房来!”

他站了起来,拿着手上的羊皮卷往楼上而去,没有吃一口食物。

右侧手的少女急追几步叫起来:“爷,您还没吃呢?”

嗓音细而柔,娇生媚,端的是可以酥了男人的骨头。

“我不饿…你们回房待着去——东罗,传令下去,不得允许,谁也不准进红楼…都出去!”

冰冷的口吻,预示着这位爷亚个不知道何为怜香惜玉。

两个少女互相盯视一眼,只得福了一福,应一声“是”,带着门外的嬷嬷婢女细碎步的离开。

门掩上前,金凌看到这两个少女纷纷向“他”再度投来了注目礼。

房里很清静,金凌坐下,毫不客气的扒了一碗看上去很精致的香米粥,又啃了一个肉包子,狼吞虎咽吃了一通——那光景,全无斯文可言,把侍在边上的东罗彻彻底底给看傻:这公子,不对,这女人,也不对,应该说这位新夫人,怎是这样一副可怕的性子?全无名门淑雅的风范,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鼎鼎大名的公子青,实在是太离谱了。

“看什么看,肚子饿的话,自己拿来吃?”

东罗和南城无语的对视一眸:两位未来“九夫人”起早做的早点,他们怎敢碰?

金凌没多看,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莲子汤,急匆匆奔上楼去,熟门熟路的冲进书房!

推开门,但看到九无擎端坐在书桌前,神情认真的看着那本羊皮卷,不觉放慢脚步,冷笑一个:“九无擎,你这是演的哪一出?能下得了毒,难不成会没有解药?”

九无擎抬头,一只手掌压在羊皮卷上,静静的睇着:“看来你还没有睡醒…燕青城,放下你的陈见,换个角度想一想吧——我在你面前,有必要演戏吗?”

待续!

还有一更!

风云会——同处一室

更新时间:2012514 14:05:04 本章字数:2973

声音仍是冰冷的。

金凌睨着这张狼形面具,不可否认,她对他是有陈见的,也认定了他在耍心机,因为所有种种迹向都在表明:他便是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为了权势,为了活命,不择手段,那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怎么?难道你想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干的?”

那语气自是不信的!

“你自己想想吧,我九无擎至于要做这种作茧自缚的事吗?一个小鱼儿需要我费尽心机的下药,然后,再劳师动众的出手救她?如果我真决定动她,就不会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她死了,与我是好事,你本来就恨我,多加一条罪名又如何,我手上不是还有筹码吗——她活着才是个麻烦…你说,我何苦自寻麻烦,干这么一桩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上的羊皮卷,执着狼豪在上面勾划着什么茕。

一语惊醒梦中人。

金凌闭上了嘴,她不是笨蛋,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这几天,太多事件接踵而至,太多变化让人措不及防,她将九无擎钉在“罪大恶极”这样一个位置上,目光一时短浅,也是因为仇恨心理在作祟。

对的,像九无擎这样一个人物,真的没有必要,兜着这么大一个圈子,和她玩这一场猫捉老鼠似的游戏,他的境况也不容乐观,先下毒后救人,这么做,大有画地为牢之嫌?

这个人一直知道她在哪里,若想她乖乖回来公子府,只要派个人到回春堂暗中递一句话,就够她投鼠忌器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会发生昨日这些事?

是不是有些事,她被蒙在了鼓里佃?

她蹙起了英气的眉,陷入了冥思苦想,不再冷嘲热讽,也不再针锋相对——权位上的人,最善尔虞我诈,权场上的事,眼睛看到的未见得就是真相,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话,错综复杂的利益底下,很多事,不到最后,分不成敌我,也判不出是非对错。

她明白,现在不是以前,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惹上了西秦皇室的权利之争,这种情况下,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利用。

事实证明,自己已经成了某个高手的棋子,慕倾城和小鱼儿亦是如此——一场可怕的棋局早已开始在,而她丝毫没有察觉——如此一想,背上不觉一阵冷汗。

“毒,不是我下的,人,也不是我放的,不管你信不信…”

房间内寂寂无声,她听得自己的呼吸声有些急浊,就这时,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语气淡淡的!

金凌回神一怔:这人是在跟她解释么?

“可是,慕倾城一直在你手上!”

很多事,她还不知道,所以无法从全盘去看待这件事。

“出了点意外…祈福大会那天晚上,慕倾城叫几个神秘人带走了!”

金凌再度一怔,心头莫名一凛——

那个想置九无擎于死地的人会是谁?

不光洞烛着九无擎的心思,更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的,并且还在物尽其用的层层下套,却没有立即将九无擎揭发出来,而是用一种游戏的手段在暗处掌着事态的发展,慢慢的玩弄他…

会是拓跋弘?

自然不可能,那天,拓跋弘差点就死掉了!

那会是西秦皇帝吗?

更不可能!

祈福大会被毁,国宝被盗,常王被炸死,这些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奶严重动摇西秦国的根基,作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人是西秦皇族的仇敌,他要的结果是:颠覆整个西秦帝国。

“若想救小鱼儿,就过来坐…她可等不起我们在这里磨磨蹭蹭。”

正思量,房里又响起了这冰冷的声音。

九无擎依旧低着头,完全没拿正眼瞅金凌一下,似乎也料定她不会拒绝。

脑海里还是一片混乱的,有很多事,她还没有弄明白,但是,正如他所说,小鱼儿经不起等待…想要救她,就必须尽快。

没有多扭捏,她几步走到了身边,一眼看到书案上的羊皮卷上那密密麻麻的古体梵文!

“东罗,给她搬把凳子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

金凌折回小厅,搬了一只檀木凳坐到了九无擎身侧,并且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九无擎瞟了一眼近在身侧的俊美少年,将手上的卷宗移了过去:“真懂梵文么?”

以前她最讨厌学新语种了,何况还是这么一种晦涩的文字!

她不答,将那东西扯过来,自顾自的看起来。

古体梵文来自九华。

记得十四岁那年,她自祈连山归来,正值母亲忌日,父亲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无量大师念经超度亡灵。这位大师曾在咒符上涂鸦了很多古怪的文字。

这是她见所未见的,便问是什么字体。

无量大师说这是西梵文,佛门最古老的一种文字之一,被誉为“天体”,如此超度,可以令死灵安宁,早登极乐——

据当时无量大师的意思,好像母亲的魂魄一直不曾投入轮回,一直散于宇宙之间,并且还四分五裂着,金凌突然联想到祈福大会看到的那一幕,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正想看,“啪”一只大掌拍在了羊皮卷上,掩住了上面的字。

“喂,你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压下火气似乎又要冒上来了,这个人,真的很能惹人生恨,想磨牙啊!

九无擎是故意的!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无耻!

待续!明天见!

章节目录 风云会——同处一室2

他想和她说话,想知道她更多的事,而她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

他不许,似乎就只能跟她对着干。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意志,并且很想招惹她,哪怕看到的是一张生气的脸孔,听到的是一种恼怒的声音。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幼稚,可,忍耐不住——小时候,他就爱在她面前摆酷,喜欢看到这丫头软下性子,小心翼翼赔不是的乖巧样,也喜欢带着她疯玩,看她玩的兴高朋彩烈的顽劣腔,更喜欢看到她为自己犯下的事辩护时那“激愤”之色…

如今已回不到过去,可他却是如此的渴望得到有关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如此,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有勇气,去走完没有阳光的余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燕青城,请你记住了,以后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在我面前,使脸色,你还不够格!”

说这话时,他的脸微微在烫——在她面前这样蛮横霸道,实在不像自己的作风——嗯,没事,反正,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野蛮就野蛮吧!

“你!”

两颗“黑葡萄”圆滚圆滚的瞪着。

“说!”

他酷酷的扔出一字。

她磨了磨牙,吼:

“说什么说,要是不懂,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跑来瞎凑热闹么…拿开你这只脏手!”

真是恼火极了。

九无擎收回了手,不敢再去惹怒她。

她这边则因为他没紧跟而来的责叱而有些纳闷。

“跟谁学的?”

他再度问。

“关你什么事?”

“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他沉声,再度作势要将羊皮卷拿回来。

她用手一挡,觉得自己真要被这人给逼疯了,急急忙忙将羊皮卷兜在怀里:“说出来你又不认得…”

“认不认得是我的事,说不说才是你的事!”

“你…好吧好吧!你有种…我说,那人叫无量,世人称之为无量大师,但是,我猜你亚个儿就没听过这个名子,所以,我以为,回不回答都一样!”

九无擎终于不再“为难”她,目光一动,沉默的倚进椅背——

无量大师,很不凑巧,他认得的哦!

在很小的时候,一次佛会之上,“爹爹”带他去烧香还愿,曾遇到一个蓝眼睛的禅师法名:无量,据说乃是当世第一法师,那回“爹爹”给他求过平安签,解签之人就是无量大师。

大师执着那枚签,摸着他的头,对着他看了又看,瞅了瞅,又在“爹”娘身上来来回回的巡视,那刀子似的目光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意思,最后,笑着对“爹”娘说:

“老纳实话实说了,你们的娃儿命属金,天生金贵,可惜犯了煞星,前三十年必有大劫大难,若能化劫为福,那日后必将流芳百世,成为百姓推祟的明君圣主…”

那时,他很小,小到完全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爹爹”还是“正常”的“爹爹”,听得这话,哈哈一笑,自没有把这些谒语放在心上,回道:“大师这次怕是看错了吧…犬子只是一寒门顽童,怎与那明君圣主扯得上关系?”

无量大师不驳,只微笑:“一切命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