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要不认她认干娘也可以的…

“当时,你一个劲儿笑,点头说:好…

“小八,你瞧见了么,这个被你仇恨着的女子就是我月姨…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九夫人!

“她有丈夫。

“她有儿有女…

“她有一个幸福的家。

“是你父皇认错了人,害惨了她!

“而你,也恨错了人。

“这是事实!

“我们不是龙苍人,我们来自九华!

“这更是事实!”

关于小凌子的身份,拓跋弘自蓬城回来以后,就曾去调查,只听说曾有一帮神秘的来客,在各国寻找一株名为麒麟草的药材。蓬城被破以后,那些人跟着失了踪。

所以,她的话,自是可信的。

难道真是弄错了吗?

恨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是皇廷里的受害者?

拓跋弘微微诧异着。

金凌继续说道:

“还记得十三年前我们是怎么共患难的吗?

“那一年,我们两人差点死在一起。

“蓬城大乱爆发后,我被东子伯伯救了去,因为中毒厉害,家人带着我去求医,没有与你道别。

“后来,我们找到半峰居士,我的毒治好了。

“归途中,我的月姨和我的熙哥哥却在鍄京府附近出了意外。

“他们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的家人,我的家奴,曾在鍄京府附近不知找了很久很久。

“找不到!

“十三年后,我又来了之里,便是为了找他们。兜兜转转三年,我几乎走遍了龙苍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月姨,我的熙哥哥会身陷在你们皇族里,被你的好父皇限制了自由!”

莲步轻移,她来到软椅边,看着沉睡不醒的玲珑九月,想到月姨种种的好,尽数被拓跋一族毁掉,想到温柔的熙哥哥,变成了如今这模样,她的心,就疼的难受,一憋气,直起身时,她指那说不得半句话诉拓跋躍气急败坏的叫起来:

“太上皇,是么?

“我倒想问问你,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居然连自己的女人是谁都能弄错?

“她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吗?

“她叫玲珑九月,虽然名字里也有一个九字,但是,她不是你们嘴里那所谓的九夫人。

“如果她是夫人,那她也应该属于燕氏。

“她不属于你们拓跋一族。

”你为什么把她强地留在秦宫,阻断一切消息,令我们苦苦寻找这么多年…”

“我想,无数九华人,死于龙苍,应该全是你的杰作吧…

“是你一手掐断了他们和九华的音讯对不对…

“太上皇,你应该知道我们来历的是不是?

“你怕他们的消息会被传到九华,你怕九华向你来要人,你怕留不住这个女人,所以,你用卑鄙的手段,禁锢了月姨,你在熙哥哥身上种了无心蛊,你要令他忘记一切,服服贴贴的在你的皇朝里效命,你用熙哥哥来威胁月姨…”

“太上皇,拓跋躍,夺人妻小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你怎么能做的如此理直气壮?“身为一国之主,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欲,你在暗中斩杀了我九华多少精兵良将?

“你就不怕为你的子民招来灭顶之灾吗?”

她勃然生怒,一句一句质问,就如离弓之箭矢,那气势是无与伦比的。

龙奕听的惊奇,这话,霸气十足,寻常的闺阁女子怎有这样的力量!

难不成这燕熙和琬丫头在九华是大有来头的角色?

要不然怎会出动“精兵良将”来找?

拓跋弘也有同感,总觉得这丫头说话的口气,傲的不行,完全没有一般庶人的卑微之气,透露着的是人上之人灼灼逼人的光华。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她说的这般头头是道,难道事情当真如此吗?

他也有听说十二三年前,各国境内曾有大批不知出处的壮丁死于非命。

难道真和父皇有关?

他看向顺公公:“是吗?”

顺公公听着,头疼死了。

突然觉得,这问题很难回答。

回答她就是以前的九夫人,这位西秦国的新主子,保不定会气不过,会拿九贵妃开刀,到时,主子必下伤心;若说不是,那就是承认太上皇在强占人妻,如此一来,皇族的颜面,太上皇的一世英名,就不保了。

说起来,太皇上这辈子用心时政,善听谏言,乃是一个好皇帝。他唯一做错的事,就是遇上九儿,痴迷其中再不能自拔。

“回答!”

拓跋弘突厉声一喝。

顺公公一惊急忙跪倒,额头噌噌噌直冒汗,哭丧着脸说:

“回殿下话,这事,只有太皇上心里知道。太上皇认为是便是,太上皇认为不是便不是。当年,九夫人留在太上皇身边时日并不长久,性子虽烈,但还算温婉,如今的九贵妃却是犟的吓死人——性子上,真是一点也不像。老奴不知。”

这回答,答的真是圆滑。

金凌听着冷笑:“强词狡辩!根本就是两个人,性格怎么可能相似…”

龙奕却陷入了疑惑:拓跋躍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人,怎么可能犯这种错犯…

“不对,当年的九夫人,就是玲珑九月!”

身后有人冷不伶仃冒出一句话来。

待续!

明天见!

章节目录 皇位之争——与理据争 2(求月票)

说话的是宋黎,他慢条斯里的笑,目光看似温和实则残忍的往拓跋躍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孔上轻轻一瞥,让人觉得,他这是在无声无息的打击那位曾将一切拿捏在手上的太上皇。

“宋先生为什么这肯定?”

拓跋弘觉得这当中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内幕。懒

拓跋躍也目光沉沉的盯视着,心头自是百般奇疑…

宋黎睨着软椅上的人道,缓缓收起笑,而露出嫌恶之色,声音微冷的道:

“因为这个祸害,是我弄走的。”

这句话用了强调性的重音节,然后才徐徐解释道:

“想当年,你的父皇,也算英明神武,是因为有了这个女人,才玩物丧志,才帝后不和。

“你认为这个女人配留在你父皇身边吗?

“如今想起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将她一剑捅死…

“她若是死了,也就没了如今这等祸端!

“还有,回去后她很快就耐不住寂寞,与人苟和,十月怀胎生了九无擎这样一个孽种。

“这种女人不知廉耻到了极点,太皇上居然还将其当作稀罕物,藏进了未央宫…宋某人真是见所未见,佩服佩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拓跋躍脸色陡变,额头的青筋,突突突的在抽。虫

他没有料到自己与九儿之所以两地分离这么多年,竟全是宋黎在当中搞鬼。

想到九儿的神秘失踪,想到颀儿的惨死,想到十三年前,曾有人接二连三的对九儿的追杀,想到红船失火,九儿差点就葬身火海,他就急怒交加,恨不能跳起来将这可恶的人就此五马分尸。

拓跋曦惨淡一笑,拳头捏的紧紧的,想挺身而去维护母亲。

可是,九无擎的确是母亲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儿,是他的兄长。

关于母亲的过去,关过父皇和母亲的曾要,他毫不知情,他竟找不到话语去反击。

拓跋弘呢,平静的目光不由得深玄起来。

凭着宋黎和母妃的关系,当他看到母妃因为那个女人而受父皇冷待,甚至于还用嫡子去换庶子,的确会生气。想将一个女人弄走,凭着天地盟的实力,自然不是难事。

龙奕则眯起来脸,当年的宋黎被称为翼中第一公子,既因为有才华,更因为侠名,将九夫人自宫里弄出来,制造了其神秘失踪的假相,而未取其性命,这符合他的性情。

金凌哪肯相信,气极而笑,嗤之以鼻,微微挑起下巴,冷道:

“你就胡诌吧!

“我家月姨一直跟随在东瓴奇公子君墨问身侧,那些年何曾离了半日?

“怎么可能跑到这万里之外的龙苍!

“撒谎也不知打探清楚情况,居然还敢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宋黎却是诡异一笑,这丫头想撇清九夫人和玲珑九月的关系,想借此化掉拓跋弘对于九贵妃的仇恨,他怎会如她所愿?

可惜呀,这丫头年小,对于长辈们的那些前曾往事,知道的不是很详尽——

“怎么?

“你不知道吗?

“当年,玲珑九月曾经受过刺激,失踪长达近两年时间。

“那两年里,那个蠢驴的君墨问似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和玲珑九月一模一样的疯女人,居然就相信那人就是玲珑九月,当宝贝似的爱护着,而真正的玲珑九月却流落到人贩手上,被卖到了龙苍…”

这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当年,是他亲自将人带回了九华,一碗忘情汤灌入其肚,那女人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以前的事,因此而发现了这个祸害的秘密,才知道玲珑九月是奇公子君墨问的所谓“夫人”,假凤虚凰,瞒尽天下,也是大有来历的。

这女子,甚是狡猾,借着对着九华的熟悉,每到一处,就暗刻记号,终将君墨问以及那个男人一并引了来…

“一派胡言。宋黎,你昨夜是不是没有睡醒?”

金凌亚个儿就不信,对拓跋弘说:“这人,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小凌子,这重要的吗?反正,我们西秦国就是因为九贵妃的私生之子,才酿成今番这场大乱的。他谋夺权利,引兵而反,致令我西秦多少将士死于非命?还有,我的六皇弟…”

拓跋弘寒着脸,直指金銮殿的方向:

“他才十四岁而已,才遭了九无擎的毒手,尸骨还未寒。

“杀人者要偿命,叛国者必诸。

“他条条罪状如此分明,一杯毒酒赐死,那是轻了,难道你还想巧言游说我放过他吗?

“不可能的!”

他一句话断了她的希望。

金凌张口欲辩,这人再度截断:“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不管九贵妃是不是当年之人,不管我父皇曾做过什么,九无擎罪无可恕。必须伏法。”

古来帝位之争,胜方一方,谁肯给对手以活路,那无疑是自找麻烦,惩治主谋,肃清党羽,重振朝纲,以明王法,那是必然。

这道理,金凌懂,因此,心情越发的沉重。

“你就真非得杀了他,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吗?”

金凌沉

沉反问起来。

“是!”

回答的是如此的坚决不矣。

“你就不怕图了一时痛快,而给你们西秦国带来灭顶之灾吗?”

这话令拓跋弘一楞。

金凌没有详加解释,只挑起下巴冷傲的道:

“拓跋弘,你若想用一个快死的人来开这场赌局,好,我一定奉陪到底。

“今日,我便在这里撂下一句话:他若死在你们西秦国,我们九华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想处决九无擎,那你就先派人往九华沧国打探一下,燕族韧之,是什么人?是你随意能杀能斩的吗?

“我这不是挑衅,而是忠告。

“你若不听忠告,一意孤行,后果,你肯定付担不起,我可以保证!”

这语气,是何等的霸气凛凛,是何等的不可一试。

她没有软言细语跪地求饶,反而义正辞严,显露威胁之色,如果,燕熙今日当真命丧西秦,她发誓,一定率兵踏平整个拓跋,以报大仇。

拓跋弘震惊,眼底露出疑惑之色。

他,迟疑了。

这一日,新帝并没有立即赐死逆贼九无擎,而是将其打入天牢,以玄钢寒链锁困四肢——那是天地间最最坚不可摧的金属。

建元十年四月十七日,晋王拓跋弘正式以新帝身份上朝,至于登基大礼定于四月二十四日。

新帝继位,并未严打严杀,而是采用了怀柔政策,又因为“九公子伏法,七殿下引咎下位”,群龙无首之下,一场血雨腥风,竟然就无声无息的嘎然而止。

新帝是讲信用的,没有大肆屠杀朝中大臣,而是针对性的将诸个牵连其中的朝臣圈禁。

当然,自也有不服者,夜探天牢的去送命的——

四月二十日夜,一些和九无擎交情颇好的将士,假意诚服,曾夜劫天牢,受伏,一干人等有进无回,全部葬送在天牢门外。

这当中,包括北翎在内,无一幸免。

四月二十一日夜,又是一批死士夜入天牢,皆身死。

四月二十二日,新帝上朝,与众臣通告了此事,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还将九无擎押上了朝堂,由他亲自劝服那些还心怀异心的众朝臣。

据说,九无擎是被抬上来金銮殿的,倒不是新帝对他动了什么重刑,而是他的身子已经彻底垮了。

御医向外宣称:已药石无医。

消息散开后,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终于偃旗息鼓。

五天时间,朝上改头换面,拓跋弘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了几近崩溃的朝堂,除了像征性的杀了几个老顽固之外,并无其他大事发生,鍄京府一切井然有序,显示出了新帝不凡的驾奴能力。

至于太上皇,则清居颐心园,因身体抱恙,不问政事。

至于永乐王,则幽居北宫,有重兵看护,成了笼中之鸟。

至于公子府,七无欢早已失踪,那是谁都知道的事,如呢,他算是真正失了踪。至于十无殇,则被关进了天牢。公子府一干人,悉数被囚禁。

至于金凌,则被禁足于镇南王府——宋黎知道拓跋弘对那个女人有意思,所以便给出了一个主意:

“喜欢的话,把她肚里的肉弄掉,纳进后宫就行了。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丫头生的慕倾城很像,等她治好了慕倾城,可以安排她一个新身份,就说是慕倾城的孪生姐妹,一并娶过来,姐妹共侍一夫,那也是美谈…”

待续!

晚上还一更!

皇位之争——自作多情(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13 20:45:02 本章字数:3401

大乱初定那夜,拓跋弘独自坐在御书房,初登皇位的喜悦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快感,有的只是苍凉,是寂寞。

血肉筑成的高高帝位,让人不胜寒意。

无人分享的滋味,心中,一片空荡荡。

他活了二十五年,所有时间都在算计,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尝不得温情,也得不来暖意。

作人质时如此,作皇子时也如此崴。

成年后,身边来来去去倒也有过一些女人,说什么名门才女,严格来讲皆是一些庸姿俗粉,没人能上得了他的心。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自小在苦难里长大,生的太过冷硬,女人很难得到他的欣赏,最大的用处,也就发泄罢了。用完了,都不记得她们长什么样?

前前后后这么一算,这辈子,他只为一个女子痛过那么一回疽。

十三岁那年,一个名叫“小凌子”的漂亮女孩子——当她为他饮下毒酒,“死”在眼前时,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那种感觉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在他经历了那么多杀戮征伐后,曾经的那一幕,还是刻骨难忘。

如今,当昔日的少女再度呈在他面前的时候,不仅美丽,而且聪明,不仅聪明,更怀着非凡的胆识。

人生在世,若能得如此美眷,那便是一种极致的完美。

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