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阿黄好。”
“你知道阿黄的名儿是谁取的吗？竟敢如此不屑一顾！”
世子爷看了云瑶一眼，他怎么都不相信瑶瑶会取出那样的名儿，必然是这慕秋白没错！
“将军蒙皇上恩赐，御赐威武将军。”
慕公子摸摸下巴，“那不如等它们两只见面的时候，让它们打一架，看究竟是我家阿黄厉害还是你的将军更胜一筹？”
“好。”
这两人就这么轻易的替各自的那一只定下了决斗？
云瑶淡淡冷冷的各瞥他们一眼，心里却也有了点儿期待，也好奇是厮杀在丛林里的厉害，还是征战在疆场的更凶猛。
外面街上忽然响起一阵喧哗，楼上三人皆都转头往外看了出去，就看到就在这酒楼旁边不远的街上，围拢了大量的行人正挤挤攘攘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从他们这里看过去也只看得到一个个乌黑的头顶，看不见那里面究竟正在发生着什么事儿。
在那混乱之中，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刺破了喧哗，“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本小姐！”
这个声音很是尖利，就像是受到了惊吓刺激而控制不住发出的尖叫，带着浓浓的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远远传了出去，也传到了酒楼上的三个人耳中。
云瑶面色沉静，无波无澜，似乎并没有因为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而有任何触动，转而又开始嗑起了瓜子。
紧接在那个声音之后的，是另一个三分轻浮三分张狂三分挑逗还有一分轻蔑的声音，似捏着嗓子缠绵绵一折便是三个弯，“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分明是你自己主动的投进本公子的怀里，一双小手将本公子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怎么，转眼就想翻脸啊？你说放开就放开，那谁来为本公子做主啊？你难道就想这么轻薄了本公子之后转身就走？”
此话一出，人群中“轰”的一声就闹开了，围观群众纷纷起哄，更有见着那姑娘俏丽动人的，起哄得越发肆意，其中不乏调戏轻薄之言，直将那姑娘逗得面红耳赤，越发的气急败坏了。
“滚！你们全都给本小姐滚开，再敢多说一个字，本小姐定要叫人将你们的舌头都给拔了！”
人群果然是因为这话而微微一静，有畏惧着果然闭嘴还后退了些许的，当然也有丝毫不为所动毫不畏惧还面露张狂的。
“楚六小姐好大的威风啊，老子吓大的！你倒是叫人来拔我的舌头试试看！”
“本公子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拔舌头是什么样子的呢，来来，赶紧过来让本公子见识见识。”
“我倒是更想看看楚六小姐的舌头是什么样子，不知品尝起来又会是个什么滋味。”
“人就在这里，让她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就让她用她的舌头来勾拔本公子的吧，本公子定当欣喜若狂，绝不反抗还主动送上。”
“哈哈哈！”
这话说得越来越下流，越来越没下限，毕竟这京城街头多的是权贵名门或是背后有大靠山之人，楚云灵区区侯府庶小姐，那一番话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成，对这些公子哥来说，那是半点威胁也无，反而激得他们越发肆无忌惮。
没错，那被众人当街调戏的人，正是紫阳侯府的六小姐楚云灵。
她刚才好好的在街上走着，忽然被身旁走过的人推挤了一下，让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就朝另一侧踉跄歪斜了过去，正好就撞进了某公子的怀里，然后事情就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
面对那一句句污言秽语，落在她身上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要将她当街扒光了似的，让她又气又恼，又惊又惧，狠狠甩着手想要将那紧抓着她不放的人甩开，然而那只手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腕上，任她怎么挣扎都拧不开。
“呦，这还挣扎上了呢，六小姐这莫非是不愿意？那不如本公子过去来个英雄救美如何？”
“你还英雄？我看狗熊还差不多！”
“啊呸，你个贱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瞎吵吵，楚六小姐也是你们能这么随便调戏的？那可是黄公子的媳妇人选之一，在他选了媳妇之前，谁也动不得！”
“有道理，这楚侯府里足有五位千娇百媚的待嫁小姐，就等着黄少任意挑选呢，我说黄少，你到底是选了哪一位啊，赶紧的啊，你选完之后也好让兄弟们尽快出手啊。”
那抓着楚云灵不放的，还真是黄公子，此刻听着这越发没了遮拦将整个楚侯府都给侮辱上了的话，斜睨着刚说话的两人，道：“说什么呢？你若中意哪位小姐，自让家中长辈前往提亲便是，少扯到老子的身上来？”
玩玩可以，调戏下也无妨，毕竟楚云灵的身份说是侯府千金，但也毕竟只是个庶女而已。
可这将楚侯府当做了勾栏院般的轻佻侮辱，黄公子必然不会跟他们混到一起，别忘了楚家还有个深得皇上恩宠的娘娘呢。而且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楚三小姐得了翊世子的青睐，这一辱可是将楚三小姐连同翊世子都给一起辱进去了。
那两人目光闪了闪，也察觉到刚才那话确实过分了，当即就撇过这个话头，只盯着楚云灵说道：“瞧这六小姐对黄少你当街投怀送抱欲擒故纵的，可见真是对你情谊深重，不如就收了吧，你不正好与侯府有个婚约吗？”
谁都知道楚家舍不得将才貌双全的二小姐嫁给黄晗，不然也不会特意去将离开了十六年的三小姐接回了京城，结果却是生出了这么多事儿将翊世子都给招去了，显然三小姐是更不可能加入黄家，因为谁家也不会去得罪翊世子，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世子尚未继承王位，但其实焰王凤氏的大半权势早已经在了他的掌控之中。
你说你去抢翊世子的心上人，那不是找死吗？
那这算来算去都只剩下了三位小姐，而且都不是嫡出的。难道黄家独苗竟要娶楚侯府里的一个庶小姐为妻？这简直是太好笑了！
黄晗的脸色很不好看，就算他对楚家几个小姐都无感，不喜欢，可这关系到他乃至整个黄家颜面的事儿，他便是真纨绔，也不会浑吝无视。
楚云灵更被这些话恼得面容都扭曲了，冲着黄晗便狰狞着恶狠狠说道：“你做梦！就凭你这个无耻卑劣下流的纨绔，连我二姐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本小姐也死都不会让你占了便宜！”
黄公子顿时面色一寒，刚想要放过了她的心思顿时收回，手狠狠一捏紧，捏得她禁不住痛呼了一声，要弯身去看他却一手捏起她下巴，凑近过来将他那白晃晃的两排牙齿露出在她眼前，阴测测说道：“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竟也敢对老子大呼小叫，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看你长得倒是细皮嫩肉颇有几分姿色，若是本公子去问楚老侯爷讨了你来，抬你做个贵妾，不知他老人家会不会答应。”
楚云灵的脸色忽然间刷白，看着眼前这明晃晃的亮白牙齿只觉得晃眼又胆寒，猛的剧烈挣扎了起来，厉声大叫：“放开我！你这个无耻登徒子，你休想，你做梦！爷爷他绝不会答应你的，绝对不会！”
“砰”一声，黄公子一把将她推开，推得她踉跄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抬头便见黄公子居高俯视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忽觉得此刻的黄公子凛冽而可怖，看着她的目光鄙夷又不屑。
随后，他轻嗤了一声，吊儿郎当斜眉搭眼姿态狂傲的说道：“就你这种货色，若不是看在好歹出身侯府的面儿上，连给老子暖床都不配！老子十八房小妾，个顶个的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边酒楼上，云瑶突然“呃”一声噎住了，顿时一阵抓心挠肝的难受，旁边两人大惊又是端茶又是倒酒的，终于免除了她被活活憋死的厄运。
她转头看看外边还在争闹的人群，又转头看身旁始终面无表情神色冷然的凤元翊，“他真有十八房小妾？”
他侧头似仔细想了下，然后点点头，道：“有！”
27 摸一摸小脸
更新时间:2014-8-21 23:41:22 本章字数:9320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的，虽才见过一次面，但她却觉得这位黄公子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顽劣不堪，也不是沉迷酒色之人，大抵这纨绔也不过就是做给世人看的。
可是，他竟真有十八房小妾？
云瑶不禁为之前的猜测产生了森森的怀疑，是自己想错猜错了？毕竟能真正拥有十八房小妾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他这十八房小妾，外加时常流连在外吃喝嫖赌，一月一轮回都紧巴巴的啊。
慕公子在旁边扼腕感叹：“铁杵磨成针啊！不过倒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家里已有了各种风情的小妾十八个，却仍不满足整日里到外头来游戏花丛，这以后娶了正妻回去，岂不是真要每日里斗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难怪整个京城有大家闺秀成百上千，却没有一人想要嫁给他。”
说着此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云瑶一眼，进而冷哼一声，再一次将紫阳侯府一门从上到下的全部诅咒了一遍，那些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得了他家瑶瑶的亲爹恩情，却那般待瑶瑶，还敢再将她找回去要嫁给一个全京城都没人愿嫁的纨绔。
怎么如此的让人肝火直冒呢？一瞬间让他觉得看凤元翊都顺眼了许多。
世子爷若知道慕公子此刻的心理变化，说不得就要感激楚侯府里那些人了。
好歹，总算还有那么点用处。
或许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慕公子趴在窗前看着那边的热闹非凡，微微侧转过身子来看云瑶，说道：“我说瑶瑶，你家六妹妹正在被人围观调戏，你这个当姐姐的难道想要视而不见，不过去救她于危难之中？”
云瑶专心嗑瓜子，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外头的情景，神情淡淡的，目光中却有几分兴味，似乎是被外头正在发生的热闹取悦，心情甚好。
至于说慕公子的那两句话，她听是听见了，但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咔！”凤世子那一双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手，十指翻飞，正在专心而飞快的剥瓜子，面前碗碟内已积攒了有大半碟，并且还在迅速的持续增加之中。
慕公子忽然看得眼馋，伸手就朝那碟子抓了过去，然而指尖都尚未触碰到边缘，本静静待在那儿的碟子忽然像个泡沫影子般的消失了，抬头就对上世子爷那一双深幽冷冽的眼睛，暗沉沉有什么在浮动着，似鄙夷似轻蔑似不屑一顾。
旁边不断响起“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云瑶正捧着碟子吃得欢快，对于身旁两人的对峙视而不见，继续在看着下方的热闹，听着不断传来的争吵声，看到人群涌动，越聚越多，而随着这争吵的暂告一段落，人群又逐渐散开，却每一个离开的人都兴致盎然，对于刚所见识到的事儿议论纷纷，可以预见接下去京城里将会因为楚六小姐而越发的热闹。
楚云灵终于从围观中脱出了身，尽管心里还有许多的不忿怨怒，但她却再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的黄公子和那几位在刚才的争闹中肆无忌惮的将她调戏的公子们一眼，带着丫鬟就转身落荒而逃。
被那么一出事儿一弄，她逃离此处之后也没有了再继续逛街的心思，气哼哼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咒骂了一遍，浑身都燃着怒焰，回去了侯府。
接下去侯府内是否会因此而出现另一场风波，这似乎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即便楚云灵她顾及着自己的名声和形象不会将在街上被调戏的事儿说给任何一个长辈甚至是同辈听，但自有流言传进侯府，传到那一位位金贵主人们的耳朵里面。
“莫非我真是那灾星转世不成？这楚家也算是平平顺顺的过了十多年，怎么我一回来就好像突然有了各种麻烦各种混乱？”
旁边两人同时皱眉，对她的自我调侃分外不喜。
她倒是一点不在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她凝眉似在思衬着什么，半饷说道：“我看这侯府是要越来越乱了，不如就干脆再给他们搅一搅，在我同意前，索性也不必再平静下来了。”
“这个好，你想怎么做？”
“我记得我好像早就告诉你了啊，你怎么过了这许多天，依然还没有点效果？”
慕公子一噎，又狠狠吐出一口气来，不是惊吓惊讶惊诧，而是被她这轻飘飘淡然的话给气到了。
那是短短几天就能完成的事儿吗？紫阳侯府名下多少产业？他单单只是将其弄清楚再理出个计划思绪来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好吗！况且人家怎么说也是背景深厚历史悠久，是那么容易说吞并就能吞并了的吗？后续事项总也要都安排好，不然一回头就被侯府找上门来了。
怎么说，人家那也是朝中权贵，逼急了来个以权压人，他找谁哭去？
云瑶目光一转，就转到了凤元翊的身上，勾唇弯眼笑眯眯说道：“翊世子，跟您商量个事儿，如何？”
慕秋白顿时小心肝一抖，深受刺激不堪忍受的双手轻轻捂在了胸口，嘴角狂抽。
死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小子对你有着森森的觊觎之心？竟还敢跟他去商量这种事情，这简直是羊入虎口、与虎谋皮啊有木有！
看着对面似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慕公子抚了抚胸口，又喘了喘气儿，他似乎还看到了有一只无害纯良的小绵羊，正迈着小步子晃悠悠的自己走进了张开的虎口之中，顿时累觉不爱。
次日，云瑶再次要出府，期间“恰巧路过”侯爷书房，“不小心”听到了书房内正在进行的谈话。
“这灵儿是越发的张扬没规矩了，竟与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还被围观当众调戏，简直是太不像话，你去外面听听，都将我楚家的规矩说成什么样了！”
“父亲息怒，儿子回头定会好好惩治那丫头，不过说起来，灵儿她毕竟也只是个弱质小姑娘，被人那般轻薄折辱，实在是委屈得很。我听说昨日将灵儿拦下的是黄晗那小子。”
“哼！那就是个浑吝没出息的东西，不知祸害了许多人，若非当年与黄阁老的那一场婚约…”
“父亲，这眼看着黄晗年纪也不小了，黄家一直都在催促着两家婚约，双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嫁过去，本来云瑶那丫头倒是正好，却没想到不知走了什么运竟被翊世子给看中了，而且那丫头前些时候与母亲也闹了一场，很是张狂无忌，我担心会不受控制。”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灵儿毕竟身份上差了些，黄晗那小子再是不堪，也不可能娶个庶女为正妻，四丫头倒是不错，可惜他父亲虽有出息，正得皇上的信任，但毕竟并非你母亲嫡出，身份上也稍差了些，哎~”
说到那位三弟，楚明朝的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看了，那位庶出的弟弟本该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却竟然颇有本事，在战场上立下不少的战功，虽品阶相同，但在朝中却已经稳稳的压了他一头，连带着在侯府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让父亲都迟疑了究竟要将爵位传给谁。
楚明朝就是个平庸的，以前被一母所出的二弟狠狠压制，连追击的可能都没有，所以他对那位嫡亲的兄弟甚是嫉恨，十六年前云瑶所遭受的苦难就有他的一份。
好不容易盼着他那位惊采绝艳的二弟死在了战场上，他作为长子嫡出，在这侯府中的地位定然也就稳当当的，然而还没平顺几年，姨娘生的三弟在军中表现出色，虽不能跟楚二爷相比，但也在短短的几年内步步高升，时至今日，身为庶子却竟也压了他这个嫡出长子一头。
倒是有个没出息的，整日里不学无术玩世不恭游戏花丛，可他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大员，能跟个姨娘生的还比他儿子都要小了几岁的小弟去相比吗？
所以楚大爷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过得很是郁卒，最是听不得有人称赞他那两位压到了他头上的兄弟，尤其听不得父亲的夸赞。
楚二爷好歹是死了多年，可楚三爷还好好活着呢，更有消息传出说是又有升任的可能。
那他这个本该理所当然继承父亲爵位的嫡长子，要成功继承岂不是又增加了许多未知和危机？
他现在其实的将很大的希望寄托在楚云双的身上，就盼着她能嫁个尊贵的，到时候自能助他在府中的地位更高更稳妥。
黄家很好，绝对是位高权重，而且就黄晗那么一根独苗苗，可无奈黄晗本身是个行事荒诞不学无数的，再好的家世也抵不上他的烂泥扶不上墙。
他蠕了蠕嘴，将楚云灵那个庶出的也没特别优秀的女儿送去黄家，他倒是很愿意的。
其实，他很中意翊世子，恐怕观满朝上下，但凡是家里有姑娘的，没一个会不中意翊世子。
他眼眸之中有晦涩光芒转了转，说道：“云瑶倒是个有福的，竟得了翊世子的青睐，只可惜当年因为那事儿将她送离，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交往与府中家人的感情甚是淡漠，前些天在母亲屋里大闹了一通还扬言要将当年二弟的东西都要回去，也真是太没规矩了些。若是真让她与翊世子走到了一起，对侯府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以为焰王府是那么好进的？就算翊世子真中意了，王爷王妃会愿意娶一个这样的世子妃进府？”
楚侯爷话虽是这么说着，目光却闪烁，显然也是因为此事而自有着一番思量。
楚明朝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翊世子这么多年来从不与哪个女子亲近，忽然对云瑶青睐有加，恐怕就是那个意思。再说，焰亲王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难得回来一趟，老王爷更是早已不问世事，翊世子手中掌握的权势怕是不小，他想娶，或许还真能娶了。”
“你想说什么？”
“父亲，您也看到了，云瑶与府中人的亲情极其淡漠，还不如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再是高贵怕也不会让我侯府得了好，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对付我们。倒是双儿她，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懂事孝顺，她若能成了焰王府的世子妃，定不会忘了娘家。”
这话说得太无耻，让“路过”此地正好“不小心”听到了谈话的云瑶不由得万分鄙视，还有胸口忽然涌动的怒气。
这种无耻卑劣的混蛋，竟是她的血脉亲人，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悲可怜的事了。
书房内却忽然安静，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好像突然就因为楚明朝的话而从中截断，各有心思的沉凝半饷之后改说起了朝中的一些事儿。
云瑶皱了皱眉，又看一眼天色，也不再继续逗留。
利落的从墙头翻出，没有惊动到府里的任何人，却一下就惊动了站在墙下等候的某人，几乎是在她刚走到府内围墙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然后抬头亲眼看到她从墙内飞跃而出，轻灵如猫儿般，落地无声。
她落地，抬头，一眼就看到等候在那儿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的黑衣美人。
美人正看着她，目光专注，透着寻常人绝不可能见到的轻柔。
“翊世子？”她没想到一出来就会看到等候在外头的凤元翊，而且看这模样，似乎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还…知道她会从这里翻墙出来？
今日赶车的是莫北，看到她出现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就骨碌碌的转溜着，“世子妃”三个字就差点脱口而出，最终却也不得不失落的让这三个字在嘴边溜了溜又吞咽回去，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楚三小姐，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了，请上马车！”
“你们知道我会从这里出来？”
一说到这个，莫北顿时就眉开眼笑的露出两排闪亮亮白牙，连连点头说道：“我家主子与三小姐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啊，猜着您可能会从这里出来便一直等着，还真给等到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
云瑶嘴角一抽，懒得再多说多问，省得这人说出更夸张暧昧的话来，迈步就走到了马车前，凤元翊亲自扶着她踏了上去，他也紧接着钻了进来。
莫北站在外头看着，看到这儿也不禁吧了下嘴，暗恨主子太不解风情，都不晓得要说几句话来哄一哄，一直这么默默的，可怎么行啊？
脑袋里面有无数的念头溜溜的转，一边转着一边赶起了马车，朝城东方向辘辘而去。
马车内，也很安静，云瑶看着对面的人，却想着刚才是楚侯爷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不由目光微动，忽然凑进了些，似在仔细打量着他。
她的忽然凑近，带来一阵清浅的幽香，他也微愣了下，似乎瞬间整个世界都被那淡淡的幽香充盈，满眼都是属于她的细腻白皙，目光灵动，心跳忽然就微微的乱了，连呼吸都小心了几分，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儿，不明白她这般看着他是为什么。
但他一点儿都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只看着眼前越发清晰的人儿，由着她打量研究，直到她忽然说道：“果然是长得俊美妖孽，魅惑人心。”
他眨了下眼，忽然就目光闪烁，红了耳根。
然而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姑娘争着抢着的想要嫁给你，与你稍微靠近些也是好的。”
他微微凝神，想到了昨日酒楼上慕小白说的那些话，再不确定的看她。
难道她也那样以为？以为与他亲近就如同与麻烦靠近，那些所谓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总是没有本该有的矜持，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他，盯着他身边的人。
慕小白这样想他可以视而不见，她若也这样想，他就不由得惊慌，下意识伸手便紧紧握住了她的。
尚未开口，云瑶却又说道：“还真是一回京城就不得安宁，你猜猜我刚才出来前听到了什么。”
“…与我有关？”
她点头：“嗯！”
“是我与你的事？”
她又点头，“对，我那位大伯认为我与楚家人不亲近，甚是凉漠，前些天与老太太的闹腾和扬言要将我父亲留下的东西要回来的事儿似乎让他们颇为紧张，也越发不喜欢我对我戒备森森。就刚才，我那位大伯跟楚侯爷说我若得了尊贵，未必能给楚家带来什么好处，甚至有可能会反过来对付他们。嗯，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他猜得还真是挺准的。所以他们以为，若是能让楚云双嫁给你，她定不会忘记娘家。”
凤元翊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间森凉，紧握着她的手无比坚定的说道：“不必理会他们。”
他自会对付他们，竟敢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还妄图染指他的婚姻，简直找死！
先前接瑶瑶回京是为了让她替代楚云双嫁入黄家，现在黄家的事尚未解决，竟又想让楚云双替代瑶瑶来图谋焰王世子妃之位？未免太不自量力太自以为是，一个就靠着即将古稀的老侯爷和宫里淑妃支撑的侯府，也敢来拿捏他焰王世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再说，他都还没让瑶瑶点头答应当他的世子妃呢，这些个人就胡乱生出这些事来，岂不是更让瑶瑶抵触？
凤元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冷气就“飕飕”的冒了出来，冻得在外面赶马车的莫北都不禁打了两个寒颤，心里更是对楚侯府鄙夷至极。
太无耻了！
他们想怎么让楚云双那矫情的女人来替代咱家世子妃？太高看自己还是太低看了世子？
云瑶又坐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那二姐姐似乎还真的喜欢着你呢，先前在食为天的时候我还没太在意，宁王妃设宴梅林别庄的那次，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怪不得她回来之后面上表现得再温柔大方，看我的眼神也总是阴森森的，这难道是男颜祸水，生生祸害了我与二姐姐的姐妹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