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开车回家。

车停在停车场,易胭推车门从主驾下来。

苏岸也下车,两人朝电梯走去。

停车场寂静得有些空洞,易胭走着走着忽然问:“崔环杰那事怎么样了。”

上次崔环杰在医院被带走后, 易胭没过问过。

“他贩毒了。”苏岸侧头看她,“吸毒不犯罪,但贩毒犯罪。”

“找到证据了吗?”易胭问。

“他不承认。”

易胭也明白了, 苏岸这样说便是还找不到崔环杰贩毒证据, 但苏岸应该推理出崔环杰做过的事,只是找不到证据。

电梯到负一层,苏岸和易胭一起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不知苏岸是陈述事情, 还是在安慰易胭, 沉默几秒后他说:“证据总会有, 他不会逍遥多久。”

易胭站苏岸身侧,听他这句话,莫名一愣。

他……这是在让她不用担心?

苏岸不善言辞,不会安慰人,话出口也是冷冰冰的。

但又确实是在关心,莫名有种反差。

易胭忍俊不禁:“我不怕他啊,他坐牢或者不坐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似乎总是对这些威胁不上心,但苏岸却不以为然。

之前易胭还未意识到崔环杰的报复,苏岸便已经对她与崔环杰的恩怨知根知底,还用盐酸曲马多告诫她对身边的可疑人员警惕。

他轻飘飘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开门进屋。

易胭找出家里医药箱,让苏岸在客厅沙发坐下。

“手伸过来。”

易胭蹲地板上,让苏岸伸手。

苏岸手伸出,易胭纤细手指隔着一层衬衫布料握着他手腕。

她拆掉他手上胡乱缠着的纱布。

伤口赫然血红一片,掺着点玻璃碎渣。

易胭倒吸一口凉气。

平时纵使处理过再多病人伤口,但一旦是身边人受伤,感官会放大多倍。

“那毒贩用玻璃瓶扎你手了?”易胭问。

苏岸轻摇头:“不是。”

“她想伤自己。”

女毒贩因为害怕,紧急之时逃不了命,便想自尽。

后面的苏岸不用说,易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岸伤口是因为夺走那人酒瓶。

易胭没再问,将纱布全拆下来扔旁边,她没看苏岸,从旁边药箱里拿药出来。

“以后受伤别这样随便缠绷带上去,要先清洗消炎。”

易胭将手里药物朝他示意一下。

“买这种,消炎防止发炎。”

自两人再见面后,易胭已不少次看到苏岸受伤,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他背部带伤。

后来受伤次数也不少。

这职业本就危险,易胭也不制止他,只是让他多注意一点。

苏岸眼神看一眼易胭手里的药:“知道了。”

易胭这才放下手里药,低头帮他处理伤口。

夹出玻璃碎渣后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动作熟练,不消几分钟完成。

易胭给苏岸处理好伤口后,收拾东西。

收着收着突然说一声:“好想自己做饭。”

她话落,苏岸明显不相信,淡淡瞥她一眼:“你会做饭?”

易胭很诚实:“不会。”

苏岸:“……”

易胭盖上药箱,仰头看苏岸:“你会做吗?”

苏岸没回答,只是问:“家里有菜吗?”

问完才觉得多余。

易胭家里似多年没有生火,厨房连基本的柴米油盐都没有。

他换了个问题:“想吃什么?”

易胭说:“三菜一汤,要两个肉菜。”

“但你手受伤了,”易胭说,“这顿先欠着,你也还没吃吧,今晚先煮个方便面一起吃。”

苏岸倒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但易胭这么说便是不同意,他没有异议。

易胭起身去厨房,打开顶上橱柜,拿出两包方便面看了眼。

苏岸在身后出声:“看看过没过期。”

易胭翻看了眼:“没有。”

苏岸手从她身后伸出,拿过方便面。

易胭说:“我烧水。”

苏岸抬眸:“我自己来。”

易胭:“苏警官,你这什么眼神,嫌弃我给你捣乱呢。”

苏岸转身拿锅装水:“嗯。”

易胭:“……”

易胭没再在吧台那儿给苏岸捣乱。

客厅有点安静,易胭开电视调了个台。

她坐沙发上,看着吧台那边苏岸的背影。

苏岸这些年还是变了很多。

越发肩宽腿长,长高了些。

性格相较以前只有更冷。

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只不过褪去了年少感,多了深邃。

易胭一直记得会所里林希芋跟她说过的话。

他们都说,苏岸这些年一直在找她。

电视开着,却落寞无人观看。

易胭看着厨房那边,看着看着,从沙发上起来,赤脚朝那边走过去。

地板凉意淌进易胭脚心。

苏岸正下方便面,身后忽然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苏岸拿筷子的手一顿。

易胭搂着他腰,脸慢慢贴在他肩背上。

炉火上热水滚沸,白烟湿润。

苏岸手悬空上方,修长骨感指节被热烟熏红,仿若未觉。

易胭没松手。

脸感受男人衬衫下的温热体温,背部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满室只有沸水咕咚声,泡起泡碎。

寂静些许时间后,易胭声音响起。

“苏岸。”

苏岸一时没回答。

易胭自顾自又唤了他一声:“苏岸。”

她脸侧轻轻摩挲他肩背:“你想我吗?”

易胭知道自己就是坏,即使很多人都说苏岸这些年一直在念着她,可她还是想从苏岸亲口承认。

旁人怎么说都抵不过对方亲口一句。

易胭像是着了迷,束着苏岸腰腹的手渐渐不安分,指尖在男人质感冷凉的皮带上摩挲。

“这些年来,你除了恨过我,你想过我吗?”

她等不及。

衬衫束进皮带,禁欲不可亵渎。

可易胭偏偏纵火,拉他跌入俗情。

她指尖灵活钻进男人皮带和衬衫之间,撩起他衣摆。

筷子啪嗒一声被压在大理石上,炉火被关。

紧接着易胭手被苏岸擒住。

“别闹。”

低嗓音克制后的沙哑。

“我没闹啊,苏警官,我很正经。”易胭声音染上情色,略带几分调戏。

她微踮脚尖,昂头与苏岸交颈,朝他耳朵靠近。

热息氤氲苏岸耳廓。

“很正经想跟你上床。”

易胭仅话落,惊呼一声,下一秒被苏岸压在了瓷台边缘。

他不给易胭任何反应机会,俯身封住她唇。

他轻车熟路钻进她唇间。

易胭勾住他纠缠。

苏岸和以前一样,没闭眼观赏她脸上神色。

易胭对苏岸全然无招架之力,不过一会儿浑身发软,眼眸微阖。

易胭腿脚发软,站不稳。

她搂紧苏岸脖子。

苏岸却是手伸出托住她臀部。

易胭瞬间腾空,被苏岸抱起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大理石冰凉硬实。

但她没分神,搂着苏岸的手松开,捧住他的脸亲吻。

思绪迷离之际,易胭想。

他怎么就这么坏呢。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在情事上他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可她却沉迷不已。

她腿环住他腰身,束缚得越发紧。

吻得正尽兴,某一刻,苏岸在易胭唇瓣上微咬了下。

易胭唔一声,眉心蹙起。

苏岸松开她唇瓣,易胭再次与他索吻。

可不过几秒之间,苏岸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易胭唇上微疼,被打扰后的小脾气,她伸手欲推开苏岸。

苏岸却禁锢住她手。

唇与她分开。

他目光沉冷,紧盯她双眸。

“下次不准理别的男人。”

易胭想,来了。

她本来还有几分遗憾苏岸为什么没跟她算账。

刚才风平浪静,逮着现在才教训她。

她很乐意,同时又觉得这样的苏岸有趣。

易胭故意逗他:“凭什么。”

“为什么不能理。”

话落唇上再次被苏岸一咬。

易胭眉心再次蹙起,可却是没躲开了。

苏岸声音沉得可怕:“我说不准。”

任何对你有情愫的男人都不准。

“一句话都不准。”

字字都是占有欲,眼里隐隐泛出红丝。

易胭看着他眼睛。

半晌抬手,十指穿过他发间,指腹微动,抓抓他短发。

“好。”

易胭凑过去,鼻尖碰了碰他鼻尖。

“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