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才不会听话:“就想待这儿。”

苏岸倒是不管她了,任她跟个小绊脚石一样在身边添麻烦。

饭很快做好,两人跟以前一样,坐对方对面吃饭。

易胭今天食欲难得的好,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窝在客厅,今天休假,易胭不用急着去上班。

她打开电视,拿遥控器随手按了个台。

安静的客厅里瞬间热闹了些,电视上放着节目。

苏岸过会儿也在她旁边落座。

仿佛要将两年缺席的黏腻都要回来一般,苏岸一坐下易胭便蹭了过去。

苏岸手圈过她腰身,左手扣住她手。

易胭根本没看电视,她低头看苏岸放她手上的手。

二人无名指上都戴着婚戒,款式一样的戒指。

易胭问:“戒指什么时候买的?”

她话一落,苏岸目光看过去。

易胭去玩他的手,男人的戒指要比她大一小圈。

没听见苏岸回答,易胭说:“是不是当时领证后不久去买的?”

她碎碎念:“为什么不喊我一起去?虽然你选的这款我挺喜欢的。”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苏岸买婚戒那段时间应该是她跟他闹别扭那段时间,就算苏岸叫了她也未必会去。

电视上节目插播了段广告。

易胭本来还在发呆,苏岸抬手扣住她下巴,把她脸转了过来。

易胭几乎没有停顿,从善如流在他唇上亲了下。

苏岸倒是很平静,挠了挠她下巴。

易胭说:“是不是胖了?”

苏岸直截了当:“没有。”

易胭的确是瘦了,本身是吃不胖体质,胃口还总不行,自然会瘦。

易胭看着苏岸的眼神,啧了下:“你是不是在说我身上没几两肉?”

苏岸却没理她了,指腹摸了摸她右眼角处那颗小泪痣。

与小哑巴左眼角处的泪痣对称,位置一样。

易胭五官不是英气相,反而有点柔,东方美人的柔丽五官。

泪痣衬得她色相更美。

苏岸这么一摸易胭才想起来,看向他右眼角。

周边皮肤光滑平整,根本没有点过痣的痕迹。

作为一个伤疤体质,苏岸点过痣后居然没有留痕。

易胭问:“为什么要把痣给点了?”

苏岸看向她:“辨识度能低一些。”

苏岸说话一直是正经的,神情也平淡,易胭听他这么正经说出这句话,噗嗤一笑:“你也知道你长得很好啊。”

因为长得太好看,拼命想降低存在感。

易胭当然清楚苏岸也有其他原因,比如不让那些见过他的人,知道他的人握住一丝把柄。

比如她,便是一个多年后见面没认出他是小哑巴的人。

苏岸是个清楚自己优劣的人:“嗯。”

易胭勾唇,摸上他脸颊:“我的人当然好看啊。”

他们竟然被缘分绑了一生,从小相系到成年。

承蒙上天眷顾。

苏岸低头,一吻落在易胭眼角。

易胭轻阖了眼。

眼角边的唇瓣渐渐游离到她唇边,掠夺她唇。

易胭抬手搂住了苏岸回吻。

苏岸还是跟以前一样,接吻时不会闭眼。

将她的神情,微颤的睫毛,还有她惑人的唇瓣,通通收紧眼底。

易胭微张唇,苏岸攻池掠地。

不久她便被苏岸压在沙发上。

……

自从调到门诊工作后,易胭每天早上可多赖会儿床,不用像急诊上班那般早起。

这几天都是苏岸送她去上班。

易胭最近没再吃药了,情绪也好了不少。

苏岸不知在忙什么,白天一般也不会留家里,有自己的事情做。

易胭从那天才知道苏岸很早便有自己的公司。

五六年之久了,在她还未回来的时候已经建立的公司。

与一个叫陆南渡的合伙人。

陆南渡,那会儿易胭他们二中的校霸二世祖,五官英鸷,剪板寸尤其好看。

当时暗恋的他的小女生不在少数,但易胭不是其中之一,反而两人算得上是好朋友。

说得上话,如果遇到她们打架陆南渡还会帮一把。

易胭问苏岸:“你怎么跟陆南渡认识的?”

这两人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好学生一个坏学生,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苏岸回答了她一句,利益在那,就认识了。

易胭:“……”

让易胭讶异的是她后来问苏岸,他跟陆南渡算不算朋友,关系好吗。

苏岸说了是朋友。

能被苏岸当成朋友的人少之又少,她回来后也没见苏岸和陆南渡联系过,在听到苏岸这么回答时候震惊不已。

很难得。

易胭一直以为除了以前缉毒大队那帮小伙子,苏岸估计没有什么朋友。

事实却不是,的确,如果关系不好,谁会答应合伙人撒手不管公司两年,他还帮他经营的。

陆南渡这人不可一世,气质很野,不好惹。

但他也不是常常不好说话,有时嬉皮笑脸的,很多女生被他逗几句便脸红耳热。

以前高中的时候易胭还笑过他,不知什么人能驯服他。

直到后来陆南渡开始不要命地追比他高了两年级的学姐,学姐成绩好长得好看,很多跟学姐不熟的人都说她是冰山女神,兴许陆南渡会追不上。

没想陆南渡却是追上了,而且把人当宝贝宠着,谁都动不得。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两人分了手。

传闻陆南渡不过玩玩而已,学姐却当了真,陆南渡会跟学姐分手是必然,玩腻了而已。

其中虚实难辨。

易胭却一直认为那个学姐是最能驯服陆南渡的人。

问了苏岸才知道陆南渡如今还在追那个学姐。

但苏岸向来对这些没兴趣,知道的也不多。

欠的债都是要还的,陆南渡还是栽那位学姐身上了。

……

下午五点多易胭下班,苏岸已经在医院外等她。

易胭上车。

苏岸启车,往远离家的方向开去。

昨晚两人商量好今天去见苏父苏母。

苏岸回来后没跟苏母联系,不是对她有埋怨,只是不清楚她现在身体状况,怕刺激到她。

倒是有和苏父保持联系,和苏父约好今天过去。

易胭刚在办公室里已经上了一层淡淡的妆,以前苏母对她和苏岸百般阻挠,易胭对她态度不是很好。

两人也没少针锋相对。

可今天她却莫名紧张,她今天要去见的是苏岸的养父母。

不是一个阻拦他们感情的人,而是养大苏岸的母亲。

她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某一刻苏岸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

易胭回过头来,看着苏岸:“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姨会不会还是不接纳我?”

苏岸目视前方:“不会。”

易胭回握住他的手:“嗯。”

华灯初上,下班晚高峰,红绿灯交替,整座城市忙碌喧嚣。

苏父苏母在两年前苏岸不见后,他们便搬离了原来住所。

苏父退休,苏母是一直赋闲在家,苏父退休后二老干脆在僻静地带买了栋小别墅。

一路离开喧嚣市区,经过空旷宁静的郊区。

苏家别墅近山边,距离城区远,路程花费时间不少。

公路宽阔,两边夜晚看不到尽头的稻田。

村庄地带不比城区热闹,有些路甚至没有路灯。

苏家小别墅前一盏路灯,象牙白外观,欧式风格。

路灯下一个人影,是苏父等在门口。

苏岸车开近了,苏父在外面道:“车开进院子。”

小别墅外面自带一个小院,苏父苏母都喜欢养些花花草草,院里种了些植物。

苏岸车开进门,停在院子里。

两人从车上下来,易胭朝苏父点下头:“伯父好。”

苏父倒是没怎么见过易胭,听易胭叫他,他笑着回应:“你好,都进屋来吧。”

屋里收拾得很整齐,一个雇佣的阿姨正在准备晚饭。

苏父给两个小辈介绍:“这是周姨。”

然后给周姨介绍:“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

苏父倒是从来没不满意过易胭,也早便承认易胭是儿媳妇,所以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了。

周姨朝他们笑笑,明显平时不少听苏母讲过苏岸,看到苏岸也不觉讶异:“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姑娘也好看。”

苏父跟苏岸说:“你妈有时候会拿你照片出来看看。”

说完带他们两个进客厅。

苏父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两个各倒了杯水:“喝吧。”

“谢谢。”

“你妈在楼上,下午身体不太舒服到现在还在睡。”

苏母身子底本来就算不上好,心理状态也常年来不太正常。

而自从两年前得知小儿子苏岸死后,苏母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苏岸虽不是亲生,但苏母却疼爱他如亲生一般。

两个儿子,一个消防员一个缉毒警。

大儿子苏泊死在一场火灾中,另一个儿子苏岸,死在缉毒任务中。

苏母不是一个奉献情怀很大的人,她要的不过阖家欢乐,儿子们都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

可她的儿子们每一个都不会听她话。

她不让他们做消防员,做缉毒警,可两个儿子却都死在奉献事业里。

苏岸走后,苏母话越来越少,经常一坐便是一整天。

苏父说她在苏岸走后第一个月,体重迅速降低了二十斤。

苏岸活着的时候,她天天念叨苏岸,不想让他做缉毒警。

可苏岸不见后,她反倒什么都不说了,也不埋怨苏岸。

情绪也不似以前那般起伏不定,只是会在想两个儿子的时候偷偷抹抹眼泪,翻一些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苏泊和苏岸都不是爱照相的人,长大后家里留着他们的照片也不是很多。

就一年一度一张全家福。

家里的全家福,从一开始的四人,到后面的三人,再到最后只剩两个老人。

“没跟你妈说你回来了,”苏父说,“这几天也没跟她提起过,她也不知道你还活着,怕一说她就睡不着了,会一直等你回来。所以索性没说,让她睡得好一点。”

客厅里苏父和苏岸易胭说了会儿话。

那边周姨进来客厅:“先生,晚饭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

苏父:“好。”

说完跟苏岸道:“你妈这时候也该醒了,我去叫她下来。”

苏岸也起身:“我上去。”

苏父点点头:“也行,你跟我上来吧,好好跟你妈聊会儿,她该想你了。”

苏母待会儿见到苏岸情绪肯定不会很稳定,易胭上去帮不到什么忙,还有可能会激怒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