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说:“你去问问那个室友,洛婷最近有没有和什么男人走得近?”

许梦山下楼。那名室友在楼下,和警察呆在一块。

在他下楼这段时间,尤明许把大门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又给小燕去了电话,发了照片,确定大门不仅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也没有被人利用工具开锁。

许梦山回来了,说:“室友说洛婷是单身,最近没有和什么人走得近。如果有,她一定会知道。我看她没什么可疑。”

当然,室友是否有嫌疑,以及她的话是否可信,警方随后还会从别的角度验证。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就意味着很可能不是熟人作案。

许梦山和尤明许都陷入沉思。如果不是熟人,又没有开锁,那段时间洛婷又在睡觉,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两人都想起了以前经手过的一起入室抢劫案,就有相同的情况。

“尾随入室?”尤明许说。

许梦山眼睛也是一亮:“很有可能。这栋楼里住了不少人,如果他在天亮后进出,风险很大。但从现场看,他逗留的时间不短。如果是尾随受害者进屋,是最好的犯罪时间段。我会让人去查2点半前后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发现目击者。”

尤明许点头,说:“如果真的是尾随进屋,没有明显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别的外伤,说明凶手在一瞬间就制服了受害者。”

许梦山:“有没有可能使用了迷药?”

尤明许:“有可能,看尸检结果。”

三言两语间,简洁清晰的逻辑,就确定了第一条可能的侦查重点:凌晨2点半前后监控里的尾随者。

两人又到了客厅,仔细查看一番后,没发现什么线索。所有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典型的两个单身女孩的温馨住所。鉴证人员这时也表示,确实没有在屋里发现任何可疑足迹、血迹和毛发。至于指纹,绝大多数属于两个人,应该就是两个女孩。他们对于能够发现第三个可疑人的指纹,不抱太大期望。

继而回到卧室。

第一次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尸体吸引。这一次,尤明许的注意力则更多集中在房间里别的东西上。

窗帘是浅粉色的,透着少女感。房间里还有张书桌,主桌旁的墙角放了把椅子。桌上没书,有本印着动漫的台历。尤明许拿起翻了翻,发现洛婷把每周的上班轮休安排,都标在了上头。还有些特别的安排,譬如上个月,就有母亲生日、同事聚餐等等。显然是个很细致认真的女孩。

尤明许又拉开衣柜,里头除了两个背包,就是衣物。从款式看,都比较保守,没有任何跳脱或暴露的风格。

她正蹲在床头,翻看床头柜里的东西,负责鉴证的一个同事走过来,说:“有个情况。”

尤明许和许梦山都站起来。

鉴证的同事把他们带到墙角,指着那把椅子说:“凶手一定非常仔细,除了床,房间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迹。只有这张板凳的椅背上,我发现了一滴血迹,比较新鲜,我们已经提取了。”

许梦山摸着下巴。

尤明许也凑近那椅子看,果然在椅背上看到一滴鲜红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就像鉴证人员所说,还算新鲜,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前天晚上留下的。

这个发现,令尤明许和许梦山精神一振。

如果是凶手的血迹,那就太好了。

不过尤明许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屋内的情况没有表明,凶手有受伤。如果是洛婷的血迹……

尤明许站在椅子旁,看了眼床,隔了至少一米半,有意思,血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而且只有一滴,那肯定就不是溅射的,而是不小心蹭到的。

——

这天下午加晚上,警方迅速做完了现场勘探及初步调查。

首先,洛婷是本省人,来湘城打工,做按摩已经有两年。她上班的洗浴城距离家有3公里,每次下夜班,她都是一个人坐夜班公交车回家。

室友的嫌疑被确切地排除,她拥有不在场证明,并且毫无杀人动机。洛婷的遇害,对室友的冲击也很大。室友的话也被证实属实——无论是父母、洗浴城同事或者其他朋友,都表示洛婷没有男朋友,最近也没有和任何男生走得很近。

洛婷的性格十分老实,上班勤勤恳恳,安分守己,待人温和忍让。她在洗浴城并不算出色,但是从不和人结仇。她的家庭关系也很简单,父母都是小城市老实普通的工薪阶层。

遇害时,她的银行卡里还有十多万存款,既无经济负担,也没有借贷行为。

也就是说:情杀、仇杀和经济纠纷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另外,法医给出了详细的尸检结果:证实洛婷的准确死亡时间是在昨天(也就是周六凌晨)的4点半到5点半间。死因就是窒息,并且是由绳索造成的。但从勒痕纹理推断,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一种粗麻绳,很难查清楚源头。

双侧******~被割掉,带走,现场没有发现。yin~bu~的伤是类似于匕首的锐器造成的。这两种伤,都是在死后造成。

没有性侵痕迹。

此外,法医还在洛婷体内发现少量的神经麻痹性药物残留,推断由鼻腔吸入。

只不过,这种神经麻痹性药物,各大医院都有,虽然需要处方,但一些私人诊所和黑市也可以弄到。所以一时间,也无法查到药物来源。

第283章 杀手归来(3)

于是,尤明许和许梦山有关凶手入室方式的推断,得到了证实——

凶手应该是在凌晨2点半,尾随受害者入室,以神经麻痹性药物制服。

他在现场至少逗留了2个小时。

许梦山立刻去安排,重点排查当日凌晨2点半前后、4点半至6点间,附近可用的监控。

只不过,楼宇位置偏僻,比较老旧,监控摄像头数量比较少。还有很多摄像头照不到的小路和死角。目前,还没有发现。

鉴证科的同事也传来消息——现场除了洛婷和同居室友的指纹、DNA,没有发现属于第三人的线索,足迹、指纹、血迹、头发丝……统统没有。这意味着,凶手进入房子时,几乎是全副武装的,手套、脚套,甚至发套,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这不是激情犯罪。

而洛婷卧室椅背上的那滴血迹,被证实正是属于洛婷。

——

辖区刑警队,之所以将本案上报至麓山分局,是因为就在十天前,本区内的另一个小区里,还有另一名女孩遇害了。

该受害者名叫彭丹,23岁,也是本省人,是另一家洗浴城的按摩技师。她一个人居住在家中一套小房子里,十天前的清晨,父母过来探望,发现她死在家中。

彭丹同样是个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从不惹什么麻烦的单身女孩。

死亡时间也是在前一天夜里。尸体的情况和洛婷几乎一模一样。并且,现在已得到证实,两人遇害前,体内都吸入了同一种神经麻痹性药物。

警方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凶手是同一个人,并案调查。

丁雄伟当即拍板,由尤明许牵头,许梦山为副手,带领一组人,负责这起连环案件。

——

这天晚上,尤明许回到别墅,已是夜里1点多。

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任何人都能意识到这次案子的棘手,大家也都做好了打持久攻坚战的准备。也不能一下子把身体累垮了,得不偿失。所以今晚,各自回家补眠,明早再全力侦查。

昨天尤明许搬进来时,冠军就给她录入了指纹,并且笑嘻嘻地说:“现在你的权限和殷老师是一样的,房子里任何未知的角落……你都可以去窥探。”

尤明许心想我窥探个鬼!

不过现在倒是方便,一按指纹,也不用惊动他们,大门自动开了,又在她身后关上。

院子里一片静谧,她远远就看到,主卧似乎还有些灯光。这家伙!才刚出院几天,还不早睡。

尽管这么想着,心中却是一暖。

她走进客厅,没有开灯,一眼就看到小燕坐在平时陈枫的工作台上,电脑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居然是在打游戏。小燕全神贯注,尤明许走过跟前,他都没发现。

尤明许笑笑,也不打扰这长不大的孩子。转头望去,皱眉。

沙发上横着两个人,不是涂鸦和冠军是谁?

怎么睡在这里?

冠军还好,身上裹了条毛毯,平时那么邪气不羁的人,睡着的时候,却紧紧蜷成一团,缩得小小的。脸深深陷在沙发里。

涂鸦的睡姿却糟糕多了,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条腿掉在地上,双手摊开,腰间搭着的一条薄毯,几乎都要掉地上了,呼噜声还很大。尤明许走过去,把毯子抖开,重新盖在他身上,这才上楼。

陈枫的房门紧闭着,估计是睡了。这家伙向来比其他几个都规矩,甚至还挺注重养身的。否则只怕这别墅里早就乱了套。

尤明许推门进了主卧,就看到殷逢靠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

其实也是种挺奇怪的感觉,不管你尤明许,今天在外面忙得多么焦头烂额。可现在回到他家里,看着这么个人,俊秀如玉,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心里就一下子平静下来。

尤明许于是想,老话讲先成家后立业,又讲百炼钢成缠指柔,也不是没有道理。

殷逢可不知道自己在尤明许心里,又当了一会儿“小媳妇”。他抬起头,问:“怎么样?”

尤明许答:“挺麻烦的案子。”脱了外套,把包扔床边。

殷逢说:“过来。”

尤明许走到床边坐下,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他也不吭声,手臂搂得紧,那仿佛凝着风雪的目光,就将她从头打量到尾。

他像是看懂了什么,低低笑了,又低哄了几句什么。

好半天,她才把他推开,说:“好了,我身上脏死,去洗澡。”他倒也暂时放了手。只不过想起昨晚的事,两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没多久,尤明许洗完澡,换了睡衣,从浴室出来。就见他已将台灯开得很亮,盘腿坐在床上,在看她带回来的案件资料。她拿了块毛巾擦头发,坐他身边。殷逢手一拉,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资料。

别说,尤明许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感觉。以前的尤英俊,虽然也很喜欢粘着她,但最多从背后抱她,总归少了那么点意思。如今的殷逢,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男人的气场,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主导欲望。

见他盯着现场照片,眉头紧锁,尤明许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从包里拿出十九年前那起案子的照片,放到一起。于是今日鲜亮的照片,和十九年前的发黄照片,尸体的情况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凯阳集团的案子结束后,殷逢一直在养伤,景平也走了,四人小组等于解散。这些天,尤明许也是一直独自在忙工作。不过,今天她回来前,丁雄伟就发话了,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可以听听殷逢的意见。所以,尤明许才带了一叠复印的案件资料回来,就是给殷逢的。

“你觉得会是同一个人吗?”尤明许问。

殷逢答:“现在还不能判断。”

尤明许又说:“我回来之前,问过老丁,他很肯定地说:不会是同一个人。十九年前的真凶一定是许霸坪,证据非常充分,不可能出错,也不可能推翻。”

第284章 杀手归来(4)

殷逢没说话。

“具体的破案思路,先放下不提,还有个问题——”尤明许的神色变得更凝重,“这个凶手,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会和惩罚者有关吗?”

殷逢这才放下资料,看着她:“你说的有关,是什么概念?”

尤明许立刻就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觉得都有可能。”

殷逢摇摇头,说:“如果你怀疑凶手是惩罚者的成员,这是不可能的。迄今为止,惩罚者坚持做两件事:一、培育遭受过不公正待遇的’种子’,成为惩罚者;二、猎杀有罪之人。他们并不会直接杀害无辜的人,这也违背了殷尘’以恶制恶’的原则——他认为自己是道德的审判者,是为了弘扬正义。”

尤明许点头。

“不过,就像你说的,这个杀手,在这个时机出现,确实耐人寻味。”殷逢说,“为什么他的作案手段,恰恰和十九年前一样。而殷尘也提到过那起案子……”

尤明许立刻说:“会不会是殷尘’培育’的?”

殷逢说:“有可能。”

以那一位的变~态,确实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当年尤蕤雪不是死于这样一名杀手吗?结果被邢几复杀了。那我再培养一个出来,自己杀掉,或者让他赎罪成为惩罚者,从此听我驱使,不也验证了我的道义才是真理吗?

“说起来,我那个哥哥,也休养生息挺长时间了。”殷逢说,“如果这名凶手和他们有关,毫无疑问我们必须抓住他,才能揪出背后的惩罚者;即使无关,出现了这样一位杀手,你认为我哥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尤明许心头一动,说:“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殷逢点头:“他会忍不住,他会想要得到那个人。而他也知道,我一定会料到这一点。”

尤明许心里咯噔一下,就听殷逢说:“所以,这个杀手出现,我和哥哥的对决,就开始了。谁先找到这个杀手,谁就占了先手。”

尤明许静了一会儿,却笑了:“让他来呗,看谁能先找到。”

殷逢眼中的厉色隐去,摸了一下她的脸,说:“好凶。”

尤明许奔波了一整天,到底累极了,打了个哈欠,说:“好困,睡吧,明天再说。”

殷逢的目光却回到资料上,说:“你先睡,我再看看。”

话音未落,手里的资料却被人抢走了,殷逢抬头,看到尤明许略显严厉的表情:“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出院3天吧,不准熬夜,睡觉。”

以前的话,殷逢遇上本有趣的书,或者有意思的案件资料,一定会一口气看完。要是有女人敢拦,立刻变脸。此时,他手里的东西被夺走,本来心里升起一丝不悦,可看着她的模样,忽然又有种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的感觉。

他不吭声,也不动。尤明许先躺下,说:“关灯。”命令的语气。

殷逢却只把灯光调暗一半,才躺下。尤明许以为他要留着灯睡,也没管,结果就有个身体贴了过来。

尤明许:“我累死了,要睡觉!”

他语气淡淡:“你不在家,我睡一下午了,精神很好。你睡就是了,又不用你动。”

尤明许:“……”

作者感言:

今天写了一下午,也只写了3000,呜呜呜。一共更了1万1,大家早点睡。明天白天我写好了再接着更,时间不确定。

第285章 干掉这碗鸡汤(1)

闹钟响的时候,尤明许痛苦万分的醒来,一扭头,身旁的男人睡得格外地沉。

毕竟他昨晚累得很!比前天晚上累多了。

尤明许起床洗漱,看到镜中的自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更是气闷。回到卧室,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殷逢还没醒。

只见他还保持伸出一只手臂,侧卧的姿势——之前尤明许是枕在他手臂上的。被子堪堪盖在胸口,露出肌理匀称的肩膀。五官英俊,线条分明。这么沉沉睡着的模样,哪有半点昨晚的阴狠霸道。

尤明许脑子里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

又走过去,轻轻扯起被子,盖到他肩膀,这才蹑手蹑脚走了。

——

到了局里,众人到齐,丁雄伟也来了,大家开本案的第一次碰头会。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本案的十多个骨干刑警。气氛非常严肃,因为谁都明白,这是一起性质多么恶劣,又多么棘手的连环案件。

交流完各自手头的情况和意见后,尤明许说:“两名受害者的情况都基本摸清了,排除了情杀、仇杀、财杀的可能性。目前,也看不到两名受害者有什么明显的关系。所以我建议,接下来从三个方面入手查:

一、洗浴城。两名受害者,虽然在两家不同的洗浴城工作,但是相距不超过1公里。她们接触的人,就有可能有交集。重点调查在她们遇害前,接触的客户、同事。看是否有嫌疑人。”

众人都点头。

尤明许继续说道:“第二,监控。我们已经判断出,凶手是采用尾随受害者入室的方式,并且极有可能在天亮前完成整个犯罪活动。除了案发前后,洛婷案为2点半至5点半;周丹案为2点至4点半——这个时间段前后,案发现场周围的监控要查。凶手明显掌握着两人作息规律和居住环境,作案前肯定有过跟踪观察,所以在两人遇害前几天,日常行动路线附近的监控,也要查。

第三,目击证人。尽管凶手都是在夜间作案,但受害者所住位置算不上偏僻,仔细寻找、查问周边住户和往来行人,说不定能找到目击者。”

大家都没有异议。

丁雄伟满意地拍板:“就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查!尤明许,来我办公室一趟。”

尤明许还以为丁雄伟找自己有什么机密的事,结果一进去,他说:“你的查案思路没错,不过,这个案子挺古怪的,凶手很可能是随机杀人,并且手法缜密,常规手段会很难抓到线索——殷逢今天怎么没来,他什么意见?”

尤明许掀了掀眼皮:“他才刚出院,在家休息。”感觉自己这话好像有点怪丁雄伟使唤殷逢,于是又补了一句解释:“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醒。”

丁雄伟静默片刻。

以他的老脸,听到女下属这么说,也有点尴尬。

还有强烈的女大不中留的感觉。都几点了,她还让那位犯罪心理学者睡懒觉?

丁雄伟轻咳一声说:“案子特殊,可以听听犯罪心理方面的意见。不过,也不能盲从。”

尤明许说:“我心里有数。”

——

与犯罪心理学的天马行空神来之笔不同,传统的刑侦工作,往往是细节见真章。刑警们的工作没有那么多的戏剧化转折,而是从大量枯燥重复的工作里,抓住那一两条关键的、不起眼的线索。

到了洛婷案发第二天的中午,许梦山顶着两只发花的眼睛,把一段宝贵的监控视频,送到大家面前——案件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

原本案发现场附近,路上就几个监控。有两个拍到了受害者,却根本没有嫌疑人的影子。可许梦山咬定了这条线不放,又把周围车辆上安装的行车记录仪、住户私人安装的监控摄像头,都收集起来。结果真让他发现了东西。

那是楼下一家住户门口自行安装的监控摄像头,虽然距离稍远,却正对着洛婷回家的一条必经之路。那凶手就算再缜密,也不可能料中所有事。所以,才有了这段短暂而珍贵的视频。

案发当晚,半夜2点34分。

幽静的庭院,只有两盏暗暗的路灯,树枝轻摇,楼宇寂静。

一个女孩,从右前方走进画面里。也许是因为到了家楼下,她的步子并不快,走得很平稳。从背影和衣着看,正是洛婷。

她上楼后大概十几米秒钟,一个男子的身影飞快闪出来,几乎是几步就上了楼。

一切发生得很快,看到视频的众刑警们都是一愣。许梦山按下暂停、后退、慢放键,那男子退了回来,画面定格在他走到楼下那一刻。

刑警们一时静默。

一个人的体态特征,在有经验的刑警眼里,是很容易分辨的。刑警们很快有了一致结论——

该名男子的年龄在20-30岁间,身高180左右,体重70公斤上下。足长42-43码。

他穿了一身黑色冲锋衣裤,头戴鸭舌帽和口罩,从画面角度根本看不清相貌。

毫无疑问,这个人,九成九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尽管看不到脸,却也缩小了嫌疑人的年龄体型范围,甚至知道了他那晚的衣着。这样就更方面警察们接下来查找监控和寻找目击证人。

众人都有些兴奋,议论纷纷。尤明许盯着画面里的男子,神色却变得凝重。尽管嫌疑人的体型削瘦,与顾天成完全不同。而且顾天成早就在她眼前死得不能再死了。可她看到那身黑色的冲锋衣,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顾天成,想到惩罚者组织。

不过,有关这一点,昨晚殷逢已经跟她讨论过,所以她的念头并没有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另外,尤明许还有些许奇怪的感觉,觉得画面里男子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又不是很确定。

散会后,尤明许想了想,把这段视频发给殷逢,然后给他打电话。

才响了两声,殷逢就接起了,嗓音里仿佛带着轻快的笑意:“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