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心里觉得奇怪,那乔子晋跟你不是好兄弟吗?这段时间也没见你们闹什么矛盾啊,人家也没有得罪你的地方,怎么就惹不起了?况且,她好像也没有惹他吧!

温大海见阿黛不明白,只道:“你听姐夫的便是,不会有错的。把这话要记在心里。”

阿黛只好点了点头。

阿墨见了。破天荒的解释道:“阿黛,你姐夫没说错。乔家现在正大张旗鼓的为乔公子物色良人,你跟乔子晋走得近。我们知道是没什么,可镇子里的姑娘们可不这么想,都把你当仇人呢!”

阿黛恍然大悟:“难怪这两天胭脂铺的生意没那么好了!”

温大海听阿墨说完那番话,脸色有些怪异,但最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对话刚过去两天时间,香如故的生意却突然大好了!经过之前的那番谈话。阿黛也没有觉得这好生意来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一点猜测。

莫不是那些想嫁给乔子晋的姑娘们见乔子晋跟阿黛关系略好。于是觉得乔子晋可能是喜欢香如故的胭脂纯露,于是都开始买香如故的产品打扮自己?

虽然这猜测有些无厘头,但是不代表这猜测错了。

乔夫人一开始是不介意那些上门的媒婆的,结果十多天后,发现乔子晋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一问,才知道自己儿子被两个姑娘拉去看花、三个姑娘拉去泛舟、三个姑娘拉去作画、五个姑娘拉去放风筝,连午饭都分别跟三个姑娘吃了三顿…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吧!

乔夫人心疼了,下令不许那些媒人再往乔府塞姑娘了,由着乔子晋自己折腾去。

本来阿黛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好奇,为什么接连两天乔子晋待在字画铺都没有被叫走,于是白问了一句。结果乔子晋正得瑟呢,阿黛一问,就乐滋滋的把原因说了…都用不着套话的!

阿黛听了目瞪口呆:“原来你那么文弱啊!”

乔子晋脖子一样,下巴一翘:“你懂什么,像你那样,估计被逼婚也只能忍着。”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乔子晋应该是不堪其扰,在乔夫人面前装了一把可怜,让乔夫人心疼,主动把那些姑娘们弄走。

阿黛看不惯乔子晋这得瑟的样子,直接就说了一句:“像我这样,不会有人逼婚的。”

怎么办,乔子晋觉得自己膝盖插满了箭。

可惜的是,乔夫人赶走了媒婆,香如故的生意便没有之前那么火了。

那天吃晚饭时,温大海的警告,阿黛其实没有太放在心上的。该怎么跟乔子晋相处,依旧跟乔子晋怎么相处,乔子晋每天除了跟阿黛倒苦水,跟以前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同。

这日,乔子晋无聊逗小白玩,把小白的尾巴拿到小白眼前,弄得小白以为那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直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圈。阿黛苦笑不得,结果小白个二愣子,把自己给转晕了,一头撞在柜子脚,傻兮兮的贴地上了。

乔子晋看着直乐,一边说小白傻一边笑得不行。阿黛见小白那样儿,心疼了,赶紧抱起来帮忙揉刚刚撞到的头,一边揉一边怒气腾腾的瞪乔子晋:“这么喜欢逗我们家小白,干脆我把小白嫁给你好了!”

温大海陪着阿墨来给阿黛送甜瓜,正看到阿黛抱着小白站在字画铺跟乔子晋大眼对小眼的互瞪。

温大海面色一沉,对阿黛道:“阿黛妹子,快跟你阿姐进屋去吃甜瓜。”

阿黛见自己姐姐姐夫送甜瓜来了,心里一喜,尤其是小白,一听到甜瓜两个字,就挣扎着下地。只是,温大海的语气和态度实在是怪异,阿黛不明所以,便以为温大海是有正事跟乔子晋说,便高高兴兴的带着小白跟阿墨进胭脂铺里面找刀去了。

阿黛欢欢喜喜的跟着阿墨切了两个甜瓜,挑了块小一点的先放到小白面前,笑眯眯的问:“阿姐,这甜瓜哪里来的?”

阿墨笑道:“刚刚有个番邦人拉到稻香楼门口卖,听说特别甜,你姐夫就买了几个。想着你没尝过,便拿了两个过来跟你一起吃。”

阿黛点头,道:“阿姐,这甜瓜挺大的,我去叫姐夫和乔大哥一起来吃。”

阿墨一点头,阿黛就往隔壁走了。

结果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争执声,起争执的人是温大海和乔子晋。阿黛心里一跳,不敢出声了,干脆躲在原地听。她想不明白,这两人有什么可争执的。

一听,才知道,争执的原因,居然是她。

“子晋,阿墨就那么一个妹妹,阿黛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阿墨?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不能离她远点吗?”

这是温大海的声音。

“温大哥,我对阿黛,没有别的心思,你放心。还是说,这么多年的兄弟,你都不相信我?”

这是乔子晋的声音。

“我信你又如何?我信你有用吗?”温大海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过分了点,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你们不是一类人,何苦来哉!”

这话约莫是触怒了乔子晋,阿黛只觉得乔子晋越发的清冷,带着些失望的意味:“我何苦来哉?我便不能普普通通的生活吗?她几次犯险,若不是…罢了,罢了,别忘了,是你带着她们姐妹俩去见陆展亭的。”

乔子晋说:“整个白石镇,谁能比陆展亭危险?”这话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阿黛正诧异,要继续听下去,便听到阿墨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问:“阿黛,你不是去叫他们来吃甜瓜么,扒在那里做什么?”

阿墨声音不小,隔壁两人都听到了,扭头果然看到躲闪不及的阿黛。

阿黛讪讪道:“姐夫,乔大哥,来吃甜瓜吧,润润喉再接着吵。”

阿黛是在装傻,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两人争吵的内容。

乔子晋冷笑,温大海却是表情有些尴尬,扭头对乔子晋道:“乔兄弟,这甜瓜是番邦人运来卖的,听说甜得很,你来尝尝吧!我那里还有,你待会儿来拿两个给夫人带回去。”

乔子晋似笑非笑,似是嘲弄:“我可不敢跟你…们一起吃甜瓜。我要看书了,你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瞅了阿黛一眼。

然后就真的翻了本书出来拿在手里,躺在了那把竹椅上。阿黛注意了一下,居然还是上次那本书。

温大海脸上带了些愧疚,张了张嘴,见乔子晋确实没有挪步的打算,只好叹了口气,叫上阿黛回胭脂铺了。

阿黛不傻,刚刚那些话听得真真儿的,那意思是,她跟乔子晋接触的话会有危险。阿黛不明白的是,之前温大海还说她要是年纪大一点乔子晋也是良配,为什么这会儿这是说说话都是错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门来

一边吃甜瓜,阿黛一边在心里面琢磨,到底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试探着问道:“姐夫,你是不是讨厌乔大哥啊?”

温大海一愣:“这话是怎么说的?乔兄弟跟我兄弟多年,何来讨厌一说?”

然后温大海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阿黛干笑道:“我听到你们在吵架啊,但是又没听清你们在吵什么。所以我问姐夫是不死讨厌乔大哥啊。你看,乔大哥都不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甜瓜了。”

“没有的事情,你好好管你自己就好了。”温大海信了阿黛的话,安了心,道,“我给乔兄弟送两块甜瓜过去。”然后就真的挑了两块中间的,给乔子晋送到隔壁去了。

阿黛有心再跟过去听听,但是阿墨在这里,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也就不知道温大海和乔子晋又说了什么。总之,等温大海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两块甜瓜果然已经没有了。

从那以后,乔子晋果然没有主动找阿黛聊天了,就算是守字画铺的时候无聊,也不来找阿黛,倒是买了许多许公子的新书,一个人坐在竹椅上看。

阿黛倒是去找了乔子晋几次,都被乔子晋无视掉了,当着阿黛的面,乔子晋拿着书摇头晃脑的,搞得好像他看的是《策论》似的,要多假有多假。

如此这般几次之后,阿黛想起了温大海对乔子晋说的那些话。便也不去找乔子晋了。倒不是担心乔子晋给她带来什么危险,阿黛觉得,如果有危险。你就是躲得再好,也躲不过的,都是命。她只是不想给乔子晋添麻烦罢了。

温大海把她当小孩子,她跟乔子晋走得近,温大海责备的是乔子晋,不是她。

阿黛也试探过几次,可是温大海的态度很坚决。就是叫她离乔子晋远一点,至于原因。他是一次都没有说过。

阿黛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去找乔子晋玩。她出了一个新规定,凡是来香如故买胭脂纯露什么的,一次性消费满五两银子的,可以获得阿黛免费化妆一次。只化妆。不盘头发,而且不是阿黛上门,就在香如故化。

这样,一来刺激了大家消费,毕竟在香如故买东西的顾客,有许多都知道阿黛修脸盘头手艺比整容匠还要好的事情;二来,当着大家的面帮人化妆,可以让大家围观学习。阿黛帮人化妆用的都是自己柜上的东西,围观者看着用得好。自然会买了。

有句话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阿黛这个措施一实施,香如故的生意果然好了不少。

平日里倒不明显。一到赶集日,阿黛一开门,香如故里面就时时刻刻有人在。或者是来等着阿黛帮忙化妆,或者是来等着看阿黛帮人化妆,好学一学。

对于阿黛这行径,阿墨一开始是阻止的。她觉得,不能让别人这么平白的学去了阿黛的手艺。就是招个学徒。还能帮着干活呢!不过后来见生意确实好了不少,阿墨也就不说什么了。

阿墨不说什么,阿黛此举却是得罪了镇子里的整容匠们。如果人人都有一手化妆的好本事,那整容匠又靠什么吃饭?

胡德义家的再次被大家推举了出来。按照这些整容匠们的意思,是希望胡德义家的挑一个热闹的日子上门找阿黛要个说法的。但是胡德义家的上次跟阿黛比试修脸盘头吃了大亏,心里有点胆怯,所以尽管理在她们那边,胡德义家的还是挑了一个非赶集日的时间上门来。

阿黛的经营方法完全是根据穿越前的经验设计的,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挡了别人的财路。

她心里觉得有几分对不起这些整容匠们,毕竟大家都是讨生活。可是,再说了,吃饭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断没有你要吃的饭需要我让出来的道理。

更何况这手段是真的对香如故的销售很有用,要阿黛为了那些整容匠们,放弃这个绝好的挣钱手段,她又有一些舍不得。

胡德义家的眉眼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谁家都要吃饭,阿黛姑娘,你年纪小不懂事,你应该懂得给被人留一条活路的道理。”

这话就有一些诛心了。

本来阿黛心里想着,都是贫苦大众的,要不然就这么算了,不让顾客免费围观化妆就是了。可胡德义家的这话一出来,她又不高兴了。

这明摆着是当她年纪小好糊弄!

阿黛开口就带了些嫌恶:“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给你们活路?我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你们给逼到死路上去啊!”

胡德义家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吗?我是好心好意来跟你好好商量的,你要是这样吗,我就去找里长来评评理!看里长怎么说。”

阿黛一点也不着急,心里气得狠了,语气反而带着些漫不经心:“你去找里长啊,反正他不会站在你们那边就是了。哪条律法规定了我不能教别人化妆?再说了,我并没有教人盘头发啊,人家只学会化妆,不会盘头发,该请整容匠还不是要请整容匠!”

胡德义家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只是盘头发和修脸盘头的钱怎么一样!那些姑娘家们学得好了,都不肯让我们帮忙化妆了。”

听了这话,阿黛心里就剩下冷笑了,嘲弄道:“你们技术比不过人家,人家自然不愿意要你们动手。既然这样,你们不去提升自己的技术,来我这里闹什么闹,吵什么吵?当我是小孩子好欺负吗?”

胡德义家的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来。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局促不安。阿黛叹了口气,忽然心里就有些不忍了,于是道:“你们要是想要好好学化妆,就自己找时间来香如故看着,我不会手把手教你们,你们自己学会多少我都是不管的。”

胡德义家的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然后语气中带了些防备和猜疑:“那我们可不会买你的胭脂水粉!”

阿黛撇撇嘴,不再理会胡德义家的,蹲下身去逗弄小白:“我也不指望你们买我的胭脂水粉!”

胡德义家的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就不动了,阿黛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听见人家离开的脚步声,不由得诧异。

然后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咯咯地笑:“你这人真大方,平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胡德义家的生怕阿黛反悔,冲着来人丢下一句“关你什么事”就大步离开了,那模样,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阿黛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面前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虚扶着一个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四十多岁的样子,穿得有些素净,但衣服的料子看起来是极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未施脂粉,头上的贵重头饰却不少。

阿黛拍了一下小白,让它自己去玩,然后站起身来招呼来人:“需要点什么?胭脂还是纯露?昨儿个刚出了双蝶戏花样的迷迭香手工皂,要看一看吗?”

那丫鬟噗嗤一声乐了:“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我们家夫人,你隔壁的乔公子是我们家少爷。”

阿黛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乔夫人,那日阿黛并没有看清楚乔夫人的脸,现在一看,人倒是随和得很,很有一种吃斋念佛的香火味儿。

虽然不明白乔夫人来干什么,阿黛还是赶紧找了两张凳子出来让两人坐下。

丫鬟一边扶着乔夫人坐下,一边对阿黛道:“你刚刚干嘛那么心软?你一心软,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了!”

丫鬟说这话的时候,乔夫人也不住的打量阿黛。

阿黛笑道:“哪里是她占便宜?分明是我占了便宜。”

乔夫人好了奇,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阿黛解释道:“我给人家化妆,用的自然是自家的胭脂水粉,化妆的手法也不一样。那些整容匠们来学了我的化妆手法,再帮别人化妆,最方便的自然还是继续用我们家的胭脂水粉。这样一来,那些需要请整容匠的人家,便只能来买我香如故的东西,岂不是我占了大便宜?”

这话说得直白极了,乔夫人和丫鬟听了都是恍然大悟,乔夫人还好,只是冲着阿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丫鬟却是大呼小叫的夸人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聪明,整个白石镇,估计没有比你更聪明的小姑娘了!”

阿黛一囧,呵呵了一声,问道:“不知乔夫人有何事?我记得乔公子今天好像在字画铺的吧,刚出去了吗?”

那丫鬟笑道:“哎哟,你们这还是邻居呢,人在不在字画铺,你们隔这么近都不清楚!夫人,可见不是谁都喜欢咱们家少爷的。”

阿黛无语,谁家的丫鬟能养成这么一副性格?

乔夫人瞪了丫鬟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小心回去让你娘撕了你的嘴!你家少爷又不是银子,就算是银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啊!阿黛姑娘,你说是不是?”

阿黛下意识的随口说了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铜钱,用着方便。”

第一百九十章 挟持

乔夫人来得莫名其妙,阿黛一头雾水。

还是乔夫人开口,阿黛才知道乔夫人到底为什么来。

“阿黛姑娘啊,你跟子晋铺子挨着的,可知道他平日里有跟哪家姑娘接触吗?”

阿黛嘴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开口,乔夫人身边的丫鬟就捂着嘴笑了:“夫人,这一趟咱们是白来了,你看这阿黛姑娘,连少爷现在在不在隔壁都不知道,哪里会关注少爷跟哪个姑娘家走得近啊!”

乔夫人没理会自己家丫鬟,目光落在阿黛身上。阿黛躲不过,只好道:“未曾看见乔公子跟哪位姑娘家走得近。”

乔夫人叹了口气。

丫鬟赶紧安慰道:“夫人,不着急不着急,少夫人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啊!”

阿黛再次目瞪口呆了,且不说这丫鬟说话多没有顾忌,这乔夫人,真的有那么着急给乔子晋找个媳妇儿吗?以乔子晋的人品家世,何至于如此!

“是我考虑不周,冒昧了。”乔夫人道,“只是为人母,难免比别人多了份担忧,还望阿黛姑娘能够理解。既然阿黛姑娘也不清楚子晋的事情,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还请阿黛姑娘不要告诉子晋我们来过。”

阿黛正要说话,便听到那丫鬟捂着嘴笑:“夫人,咱们可没有白来。你想啊,阿黛姑娘是开胭脂铺的,每天能够接触到的姑娘得有多少啊!要是阿黛姑娘发发慈悲。看上合适的姑娘撮合一下,说不定咱们就有少夫人了呢!”

这提议很不靠谱好么,她陆阿黛是卖胭脂水粉。又不是拉皮条的!要拉皮条,去找钱婆子好么!

阿黛想着,这么不经大脑的提议,乔夫人肯定会否决掉的,没想到乔夫人眼睛一亮,眼巴巴的殷切望着阿黛:“那就辛苦阿黛姑娘了,若这事成了。老身一定给阿黛姑娘包一个大红包!”

阿黛无语了,乔子晋。你娘你丫鬟跟你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乔夫人态度良好,眼神殷切,用心良苦,阿黛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她。再加上乔夫人身边那丫鬟不知道跟谁学的。伶牙俐齿得紧,阿黛觉得自己被三绕两绕就绕晕了,连什么时候答应乔夫人的就不知道。

等乔夫人和丫鬟告别离去,阿黛才反应过来。阿黛懊恼的瞪着想要跟乔夫人一起走的小白,埋怨道:“养你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还镇店萌兽呢,一点都不萌了!”

小白吓得后退回来,傻不愣登的看着阿黛,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

阿黛挫败了:“算了算了。店里就咱们俩个,我当了老板,你不做镇店萌兽也没有别人做了。”

乔夫人这委托。其实对阿黛来说也不算什么麻烦。毕竟,乔子晋这段时间故意跟阿黛疏远,别说是白石镇的女子都配不上乔子晋,就是有合适的了,乔子晋不理她,她也没办法拉红线。

这么一想。阿黛冷静下来。一冷静下来,就觉察到了乔夫人这行为的不合理之处。这不合理之处简直太明显了。别说是阿黛,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一般来说,这么心急火燎的找儿媳妇是因为男方条件差,偏生乔子晋条件比谁都好。

就冲那一张脸,整个白石镇估计没有哪个适婚年龄的姑娘拒绝得了他。

这之后,乔夫人再也没有来过香如故。倒是那丫鬟,来过几次,说是买胭脂纯露什么的,但言语间总是旁敲侧击事情的进展。

相处的时间多了,阿黛也打听出来了,这丫鬟叫玲珑,以前叫珍珠的,给乔子晋侍剑。后来乔子晋无意间得到一本剑谱,就叫《玲珑剑谱》,于是珍珠改名叫了玲珑。

玲珑是乔家的家生子,她母亲是乔夫人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后来许配给了家里的前任管家。前任管家为了救乔老爷,死了,所以玲珑是独生女,被她娘和乔夫人宠得厉害,这才养成了现在这副心直口快的德行。

心直口快归心直口快,不代表人傻,阿黛好几次拐弯抹角的询问乔家这么着急给乔子晋找媳妇的原因,都被玲珑东拉西扯糊弄过去了。

于是,玲珑这些日子往香如故跑,阿黛没有问出她想知道的答案,玲珑也没有得到乔家想要得到的结果。反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接触,玲珑喜欢上了香如故的纯露和精油,就是手工皂她也喜欢得紧,成了香如故的死忠粉。

因为刻意避让,都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乔子晋也没有发现玲珑经常往香如故跑。

这日,阿黛见天色不早了,刚送走玲珑,打算关铺子。阿墨叫她今儿个早些去稻香楼吃晚饭,说是温大海从海货商人那里得了点好东西,让阿黛赶紧去看看。

刚把柜台上的胭脂水粉什么的收到柜台里放着,阿黛便感觉到小白咬着她裤脚手舞足蹈的。阿黛一阵诧异,不明白是怎么了。

弯下腰把小白抱起来,阿黛才看到站在门后,距离她只有两米多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黑衣人。

阿黛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阿黛穿越以来见过不少的黑衣人,都是跟凌凌有关系的黑衣人。但是眼前这个黑衣人,阿黛一看,就知道他跟他们是不同的。

明明刚看到,阿黛已经觉得这黑衣人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了。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那里。他的眼睛就跟毒蛇一样,犀利的锁定在阿黛身上。

阿黛嘴唇发白,这个黑衣人手上并没有刀或者剑,但是她有注意到他黑色的袖口有几点白光,阿黛的视力很好,仔细看能够看到白光周围的繁复花式…那是袖刀。

这才是真正杀人的武器,刀和剑,都太显眼了。

阿黛腿都软了:“你…你要来杀我吗?”

黑衣人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阿黛壮着胆子道:“你没有蒙脸。”

黑衣人点头:“自然不需要蒙脸,我家主子叫我来接你去一趟。”

“去哪里?”阿黛一愣,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人就是凌凌的人?

然后,便听到黑衣人说了两个字:京都。

阿黛只觉得自己嘴唇发干喉咙发痒,半天,哆嗦出一句:“能不去吗?”

黑衣人摇头:“只怕不行,乖乖跟我走,也许还能留一命。”

那就是非走不可了,阿黛心里计算着自己现在大喊“救命”能够获救的可能性,如果乔子晋在隔壁的话,她也许还有几分活路,可是,今天玲珑是看着乔子晋走了才离开香如故的。

最后,阿黛到底是放下了小白,然后背着黑衣人的目光,偷偷摸摸的把钱柜里面的银钱全装在了身上。具体有多少她也来不及数,看分量,三十来两是有的了。

倒不是阿黛不放心钱留在这柜子里,只是她想着,这里距离京城其实很远的,如果半路上侥幸逃脱了,身无分文也没法安身立命,带些银钱在身上有备无患。

黑衣人把这些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猜到阿黛的想法,估计是觉得自己看住带走一个小姑娘轻而易举,所以有些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