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可以又可以跪在地上爬了,她很兴奋,手脚并用的朝瓷牡丹,可是,她怎么光爬不动地方呢,而且身边好像总有个大石头在拦着自己。

明珠生平最恨绊脚石了,她飞起一脚,咦,那石头怎么递上去还软绵绵的,像个大馒头,更让她惊奇的是,那个大馒头还会叫“嗯!”

嘿嘿,真有意思,明珠咯咯一乐,原地躺了下来,爬不动就爬不动吧,反正总之她又看到她的瓷牡丹了。明珠紧紧盯着远处的牡丹,那牡丹一闪一闪,发着幽幽的光,似是再和她说:莫急莫急,时辰未到,耐心等待。

明珠看着,眼睛渐渐失了距离,这次她是真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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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嬷嬷抱着已经安静下来不闹腾的小主子进了里间,原来是处类似于现代的更衣室的所在。

把明珠放到边角一处两人宽小炕上,琴嬷嬷伸手从一旁把来时丫鬟拿来留下的一个布包拿了过来。小心的打开,当布皮儿完全摊开时,一套可爱的百岁服边使然展现在视野里。

这就是格格专程回去亲王府一趟的缘故啊!

琴嬷嬷抚着那崭新的针脚,不免一阵感叹,这套衣服本是敏慧格格出生时,其亲母,也就是岳乐的侧福晋吴喇汉哲尔门氏为她亲自缝制的。

这套娃娃服在敏慧出嫁那天,由其母亲手交与她手上。明珠这次百天,敏慧于是寻思着如何能把最多最满的祝福送给明珠,于是便想到了它。

康熙朝二十五年,距离敏慧出生已经过去二十八个年头了,俗语云,岁月催人老,同样的,岁月也折衣旧。放进箱子里时还光鲜亮丽的虎头帽,拿出时已是暗沉笃黄了。

为此,格格专程回家一次,找了一个额娘陪嫁带来的老嬷嬷重新滚了次边……

琴嬷嬷把衣服拿出来,“格格,有侧福晋(即敏慧母)的在天之灵保佑还有格格的庇护,你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平安长大。”而琴嬷嬷的这句话,很显著,还在两界混沌间昏昏大睡的明珠是肯定听不到了。

娃儿的衣服虽小,但重在件数多,扣结繁琐,等琴嬷嬷满头大汗的给明珠穿戴整齐,敏慧也披着件单衣走了进来。

听得声音回头看时,琴嬷嬷唬了一跳,“主子,你月子里可是落了病根的,这身子是万万受不得寒的啊,怎么自己的身子这么不上心!”自来把敏慧当成亲孩子的琴嬷嬷话刚出口,就发现自己逾矩了。

“主子,老奴僭越了。”说着,琴嬷嬷眼见着那地要拜。

“嬷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敏慧走上前扶了琴嬷嬷一把,随后便坐在桌旁凳上。“嬷嬷,这宝珠还是快给明珠戴上吧,额驸说,这珠子是能护明珠平安的,不可轻易摘取,若不是看她刚刚挣得急,我是万万不想摘得。”敏慧指指放在桌上的珠子对琴嬷嬷说,其实这些个说辞,明尚也是从明顺那里听来的。

“是,老奴这就给小主子戴上。”琴嬷嬷应了,拿着珠子朝明珠走去。

倒在空间与现实间的中空之界,睡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明珠突然一个激灵,醒了。

一睁眼,她就看到琴嬷嬷手里拿的那颗之前让她避如蛇蝎,恨之入髓的珠子朝她靠了过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明珠心里没了恐慌,反而由于兴奋的期待而心脏狂跳不止。

“小主子,我们来带珠子了哦……”说话间,珠子已经被戴在了明珠的脖子上,滴溜溜称在火红的百天服上,模样煞是好看。

琴嬷嬷给明珠带完珠子,就转身去伺候敏慧穿衣。起身时,不知在哪里沾到的一个黑色颗粒随之落在了明珠的衣服上。

已经转过身去的琴嬷嬷并没有看到明珠凭空消失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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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戴上的一刹那,明珠就像是一扇找对钥匙的门一样,豁然了(liao)了。

随着她心念一转,郭络罗明珠就这样从小炕上,消失不见了。当然,这一切,并没被忙着换衣服与侍候换衣的俩人发现。

明珠再睁开眼时,视野里的景致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里,不过与刚刚有较大不同的是,明珠这次已经不是像雾里看花一样只能远远的看着,而是真正的身临其中。

走近一看,她才发现,刚刚自己是看错了,空间不是变大了些,而是变大了许多。

胸口一热,明珠低头一看,正是那颗珠子在发展熠熠之光,好像在牵引她做什么事一样。

明珠心念一动,闭上眼,静静聆听,终于,她听到了,是瓷牡丹在召唤这珠子。

知晓事情的真相后,明珠手脚并用的快速朝瓷牡丹爬去,经过方块田时,刚刚琴嬷嬷落在她身上的那粒黑,悄悄地落在上面。

明珠很快就爬到了瓷牡丹旁边,她被梦魇住一样,两眼茫然的把珠子,慢慢的、高高的,抛了起来。珠子离手的一刹那,神采再次回归了明珠的眼眸,可东西出手,再想挽回,已是枉然。

明珠只能傻傻的看着珠子慢镜头似的落进牡丹里,她趴在半透明的瓷壁上,期待可以看出其中一二,可终归枉然。

就在明珠失去兴趣,以为珠子没什么新奇的时候,瓷牡丹的花瓣突然动了几动,明珠也随着周身一抖,眼见着上次那个甜筒波浪再次从牡丹花蕊里升腾起来。

心聪智明,一个声音犹如一道灵光箭一般射进明珠的心,她一下子就悟了许多东西,原来那颗珠子只是暂时封住她的成长,将起有外在转为内部发展。

明珠伸手,再次去触摸那瓷牡丹,竟又有一种被佛光普照到的光敏感,霎时间,通体舒畅,耳聪目明。

明珠收回手,舒服的喟叹一声,呼,还算智明没有害她,现在从自身加强的能力来看,还真该多谢这颗珠子呢……

“格格,小主子不见了!”正在明珠暗自窃喜的功夫,琴嬷嬷惊恐的声音遥远却清晰的传进了明珠的耳朵。

遭了,原来这个空间,是真人现身啊,亏她还一直以为是灵魂出窍之类的呢,脑子秀逗了。

可是怎么回去呢?想想之前几次,明珠又平躺在地,开始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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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你就是爱大惊小怪,你看,不是在那吗?”敏慧指着刚刚明明空成一团,此时,却一拱一拱的趴着个小包。琴嬷嬷连忙把包被掀开,里面果然是等着双大眼睛正在啃手指的明珠小朋友。

不赖我装嫩褁手指,实在是扮婴儿扮出习惯了。娘哎,做婴儿难,让一个有25年从人经验的资深成人扮,更是难上加难。

明珠任琴嬷嬷把手从嘴巴里扯出来擦净,傻傻笑了,其实做小孩子,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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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的节庆宴席一般都设在晚上。

康熙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郭络罗府新添小主子郭络罗明珠的百天。

随着天色的渐渐深沉,郭络罗府华灯初上,府门口,车水马龙,停满了前来参加百天庆生宴席的车驾,门口两旁的大青石狮在头顶的红灯笼光照下,竟也比白日里温柔些。

郭络罗老爷和夫人在院子里张罗着招呼客人,而明尚额驸则候在门口迎着来往的宾客。

东苑敏慧格格的居所内室里,手包的像粽子似的瓜尔佳玉如,正由琴嬷嬷辅助着给明珠喂奶。

其实,吃不吃母乳,对明珠来说真的无所谓,可她就是不想让额娘在自己百天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西苑,像阿玛,起码还可以在前面帮忙张罗一下。

“大嫂,真是麻烦你了,我看明珠这孩子,比起我好像更亲你呢?”敏慧说完,掩嘴笑了。

“格格这话严重了,明珠这孩子也的确讨喜,论谁都会喜欢的。”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玉如对敏慧这个皇室的宗亲格格,有了更深的了解,发现其实脱去那层皇室的外衣,他们比普通人拥有一个更加空洞的内心。

几个人正闲聊等着一会儿开席的时光,玉如由于敏慧格格的要求,也获准能够参加今天的宴席。

按照身份讲,玉如这个长媳其实是最应该参加的,可如今,她还要借着女儿的荫庇,想到这,玉如就一阵感伤,冷不防下面裙摆被向下拽了一下,她从小最怕狗儿,这么一唬,加上手伤,以及正在走神的琴嬷嬷,于是,明珠成了最悲剧的人。

明珠正在额娘怀里打着饱嗝,大加感叹母乳比奶粉高出不是几个等级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身下一空,额娘后来似乎还想拦,可是手也只是贴着百日服擦边而过了。

一瞬间,时空好像开了慢镜头似地,明珠似乎可以看清身边扬起的灰尘舞动,自己应该没问题吧,牡丹灵啊牡丹灵,救苦救难你最行。

然而,事实证明,临时向神祇报道不如临时找个小英雄救美来的实际的多,例如,明珠下面垫着的那个。

“明珠,你有没有哪里疼,告诉额娘。”敏慧一把将明珠从地上捞了起来,上下摸索着。

“娘……”明珠小手一伸,竟然竟然发出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清晰的发言。

手伸在半空中,正愣许久没缓过神的玉如听到这一身娘,身子一震,她的女儿果然是超乎常人,仅百天就能言,只不过她多希望这一声是叫她的啊。

其实这声,明珠本就是叫玉如的,她怕额娘伤心,可没想到现在更让她伤心了。

明珠紧着眉,任凭敏慧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的女儿怎么真么聪明,这才多少大,就会讲话了。

敏慧正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骄傲与欣喜的时候,又一声“娘”清晰的传来,只不过,却没给几人欣喜,唯余疑惑。

小心的抱好明珠,敏慧低头看了地下一眼,这一眼,可彻底把她吓傻了,而同时傻掉的还有屋里的玉如和琴嬷嬷。

刚刚被明珠压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人正咧嘴乐着喊娘,压坏个人,他们不怕,可是要看压的是谁。

让敏慧和屋里一众惊恐的,正是地上那个身高身高约计三尺,腰束明黄宝玉带的小男孩儿。

郭络罗氏在康熙朝的地位举足轻重,可他再重也重不过一个去处——皇家。

在清朝,黄代表着皇权,黄代表着至高无上,只有皇室子弟才能身着符合等级身份的黄色物事。

而黄带子,正是大清皇子身份的象征,这娃儿是个阿哥,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是被谁带到这的呢?

“琴嬷嬷,快去给小阿哥找几件干净的衫子换了。”敏慧把明珠放在床上,继而把小阿哥也抱上了床。

“格格,府里去哪找这种大小的衣服啊。”琴嬷嬷扭着帕子,左右为难。

“我屋里有,你等等,我去去就来。”玉如没解释她为什么会有男娃的衣服,其实,她屋里不止有男娃,连三岁女娃的衣服都有,本是想给将来孩子穿的,现在明珠这样,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玉如叹口气,被润雨扶着,朝西苑走去。

敏慧拿温毛巾细细擦着小阿哥的手脚,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个主子都跟丢了,这要是有个什么,多少颗脑袋也赔不起啊。

把用过的毛巾递给旁的丫鬟,她支肘细细打量起这个小阿哥。

而明珠也在观察着这个一开始就没把眼睛打从自己身上离开的小帅哥,白净的像面团一样的脸上,红红的唇色像草莓

9、百岁天的意外萌物 ...

果冻一样的惹人想吃,再配上那双水汪汪的豆花眼,明显就是招扑的长相吗,可惜她还小,扑不倒,索性任他拉拉自己的小手吧,明珠喜滋滋的犯着花痴,小嘴也随之抿成一朵小桃花。

敏慧寻思半晌,开口问一直盯着明珠没松眼,时不时还要拉拉小手的小人儿,“小阿哥,能不能告诉姑姑,你是九阿哥还是十阿哥啊?”敏慧是安亲王的女儿,与康熙是表兄妹,关系上自然算是阿哥们的姑姑。

敏慧约摸着年纪,看他大略就三四岁摸样,今年是康熙二十五年,在可能时间段里出生的只有可能是二十二年的九、十两位阿哥。

康熙二十年出生的八阿哥显然不应该是这么个个头,而去年出生的十四阿哥又太小,所以可能的只有这么两位。

可无论敏慧怎么软语想问,这位小祖宗再没应过一声。

一会子功夫,玉如拿了两套男娃的冬衣过来,虽布不十分名贵,却针脚细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这边敏慧刚给小阿哥换好衣服,门外明尚就挑帘走了进来。

“你不在前面招呼宾客,来这做什么?”敏慧把小阿哥不断想去摸明珠的手牢牢固在自己掌中,看着明尚问。

“宫里宜主子遣了下人来送赏,谁想宫里的九阿哥走失了,都翻遍了也寻不着,宜主子正打发人来问那几个小太监出宫时看没看到呢,我得了消息,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明尚刚进门,只接了暖炉低头暖手,这会子方抬头,一眼便见了床上端端坐着的小阿哥,“哎呀,可找着了。”

他一拍大腿,随手放下暖炉,匆匆走出屋去。

有小阿哥在,敏慧轻易也不敢挪动,女儿的百天重要,可是小阿哥更重要。

于是本来预计酉时初(下午五点)开席,结果一路拖到了申时末。

厅中一众宾客左等不开、右等不开,一个个饿的饥肠辘辘,叫苦连天。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一阵细碎密集的脚步声,进接着,下人禀报:宫内宜主子驾到!

已经由东苑卧房转至离前厅较近花厅的敏慧几人,一听宜妃亲临,纷纷站起,只小床上明珠和小阿哥不为所动。

宜妃进来时,明珠有些饿了,喊了声“娘”,谁想就像得了复读机症似地,小阿哥也跟着喊了声“娘”!

脚刚买进门的宜妃一个不稳,忙扶住丫鬟的手,紧走几步到小阿哥近前,抱起,“胤禟,你会讲话了啊!”

明珠翻了个白眼,那么大还不会讲话,他是白痴吗?

不过也就是那时,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爱新觉罗胤禟,康熙第九子,大她三年的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码超了,嘤嘤嘤,这周才1w的任务,一下子就介么多,要不要我活了啊,所以表霸王我了

小九暂时脑子有些问题,不过是个很有意思的设置哦,九爷党饶奴家则个,我保证换你们一个玉树临风的小九

晋江抽的严重哎

特别感谢celistineliang朋友,谢谢你的细心,台湾的小朋友,嘿嘿

ps:人物关系

安亲王岳乐——敏慧的父亲,清太祖努尔哈赤第七子饶馀敏郡王阿巴泰第四子。

敏慧——岳乐第七女和硕格格(郡主)母侧福晋吴喇汉哲尔门氏;选郭络罗氏明尚为婿,康熙十一年三月成婚;女儿郭络罗氏嫁圣祖第八子廉亲王允禩为嫡福晋

私语不喜欢姐弟恋,胤禩是康熙20年出生的,历史上明珠和胤禩年龄相仿甚至可能大些,因此私语把敏慧判了个死缓让她多活了几年。剧中设定明珠是康熙25年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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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颗婆罗果 ...

一颗婆罗果

大清朝的后宫,有着极严格的宫规戒律,一般而论,没有皇旨,擅自出宫者,是要领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