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直接竖起的拇指,还有脸上微微的笑意,让邱澄明想了想,也忍不住跟着乐呵了起来。确实啊,自己本就只是个管着玉米推广的官,能帮着起了三个村子,已经是多干了,再多管,人家也未必见情,说不得还觉得自己手长,要抢别人的活计功劳呢,何必自找麻烦,讨人嫌?

“三个村子,就目前看好的地方来说,就算开荒难了些,到了下种,怎么也能添上一百五十亩地。若是再加上如今说好的,各个村子准备种玉米的那些,开春后不算卖出去的,咱们这县里,足足能种下近3500亩地,等着收成能有多少粮食?哪怕都是生手,哪怕都是新开的荒地,哪怕都不会种呢,这产量即便不及咱们村子,再少,怎么的一亩地300多斤总是有的,这样一算,咱们这县里的粮食…想想都觉得松了口气。”

“要这么算,可就是1050000斤啊,就咱们县这人口,能顶的上全县一个月的口粮了,确实不错,不错啊,等着这产量传出去,下一次估计全县的地都能换上这玉米来种,再加上县里如今鼓励开荒的政令,只怕没几年,这粮食就不愁了。”

“我这公厕什么的推广的也算是及时,加上深耕也安排的早,这么算,或许一亩地能有咱们这儿的七八成,那可就是不400斤了,那又该是多少?1400000斤?那这推广起来速度可就快了,谁也不傻,怎么会不懂这生手和熟手的区别?瞧着吧,要真这么着,玉米的价格这两年绝对不会低,周围的地方有的是人来采买种子,到时候光是卖种子,咱们县的人都能发一笔大财,嘿嘿,我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干成这样的大事儿。”

叔侄两个越想越美,总觉得这一次办的那绝对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好事儿,是万家生佛的大善事儿,能帮着活命多少人?能让多少人家吃饱饭?多少人家获利?比那些所谓的能臣也不差了,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特别是邱澄明,他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拥有了能让草木兴盛的金手指,或许就是为了办成这一项大事儿的。增加这个国家的粮食储备,增加这个时代百姓的生存率,增强这个新生国家的底气…

民以食为天,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就是最有意义的事儿了!

第124章 外头变化

邱澄明以为, 他来到这个时代, 能做到的最有意义的事儿就是推广玉米,让高产的粮食填饱这个时代百姓的肚子。可事实上,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他的影响已经扩散开来, 引起的蝴蝶也绝对不小。不信?来,来来, 我们清点一二就知道了。

先说邱澄明出头干的第一票大案,那个啥,这说辞好像有点…反正就是凝香被杀后干的清理小鬼子的事儿, 即使外头人都不知道,可在不知道,人小鬼子知道啊。自打莫名其妙的少了人,还是接连的少人, 这伸向这一片的黑手就谨慎了许多, 变相的其实已经让不少原本可能出事儿的人家躲过一劫了。最起码本来因为要安排探子,安排身份, 需要灭口之类的事儿没了对吧。

等着他在长安祸水东移,这么上下一衔接,嘿,你还别说啊,倒是让小鬼子把注意力往这些洋人身上转移了好些, 变相的自然也减轻了本地人家可能遭遇的灾祸, 毕竟有对头和没对头总是不一样的, 做事儿上自然会小心很多,能不下狠手的地方,也会多留几分余地,生怕因为闹大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此,类似凝香这样被灭口的自然就少了些。而估计多了,那只要有眼明心亮的聪明人,未必就不能看出点端倪来,如此一来,这些小鬼子的事儿难度会增加多少?有多少人会下意识的避开?这真不好说了。

等着那些照片寄往各处,这邱澄明造成的影响力那就越发的大了,即使这会儿国内自己都闹得不可开交呢,可有了这么个外敌,那情况立马就缓了不下一个层次。这国人能延绵几千年,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文明不断绝的古国凭的是啥?还不就是这一份在外敌面前,懂得妥协的劲儿?所以啊,别看那独立啊,起义啊,都依然闹腾,可在清理间谍什么的事儿上,却难得的都积极了几分,遇上了也能偶尔交换点情报什么的。这么一来,你别说啊,这小鬼子在国内的一些个动作那是立马遭受了不小的动荡。

虽然说因为实在是国力不强,很多时候抓到了人也只能遣返什么的,听着就憋屈,可到底也保护下了不少人,不少资源,甚至在小鬼子没注意的时候,热血的什么大侠之类的,也暗地里下了狠手,去除了不少人。连着一些百姓也因为各种宣传之类的,提高了不少的警惕。

这么一来不说折损多少人手吧,最起码小鬼子在这古老土地上想搞点什么,那难度直接上升了不下两三倍,这个改变不可谓不大,甚至对国家保留元气,提高底气也起了不少的作用,只是因为分的散,很多又都是在东面大城市什么的,所以邱澄明不知道,很多人也不怎么清楚而已。

等着这事儿过了,在看来说邱澄明提出的那个元宵没月亮的问题,虽然这事儿看着和什么国家大事儿的不怎么想干,可你要知道,这一个国家政权的执行力度的好坏,很多时候最需要公信力作为依靠,而这一件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好歹是避免了这新生的政权出丑,也算是维护了政权威信,从这个角度来说,能算没影响?即使隐形的,那也是影响力啊。

如果说上述这些基本影响力都在外头,邱澄明感受不到改变,那么如今新建的村子,这散出去的玉米,那就是显而易见的变化了。

看看,这才一年,整个县就活泛了起来,走路上都能察觉这些普通百姓脸上带着希望的笑容。由此可见丰收,对这个国家,对这些百姓有多重要。

“我外祖母说了,今年也准备回乡下住了,原本的那十亩地,今年收成实在是好,听了你的话,套种了这么一茬,光是玉米就收了五千斤,那可就是每亩500斤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高产的好东西,乐的舅舅抱着孙子亲了好几口,把孩子都吓哭了。还有那些豆子,虽说比不得寻常种的,可到底不占地,这百来斤的像是外财,让家里宽松多了,毕竟这东西再不济也能换豆油,做豆腐,能省下多少的开销。”

屋子里,手里忙乎着给邱澄明做新衣裳的锦娘手里针线走的飞快,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更是让整个人都看着舒心,若是在加上那已经隆起的小腹,那种母性简直能直接晃花了人眼。

邱澄明斜靠在炕上,看着这一幕,连着清点银子也没了心思,将炕桌上的匣子那么一盖,索性坐直了,盘上腿,和媳妇说起了闲话。

“看样子,今年你舅家是还准备继续开荒了?要我说,上次只开了十亩本就是缩手缩脚的小气了些,若是直接上二十亩,这会儿怕是三进的屋子都能建起来了,看看城里来收玉米种子的那些粮商,这开的都是什么价?比上次卖给那些富户的都高了一倍,这价格…”

“可别说我舅舅了,他如今也正后悔呢,早知道这样,就是紧巴紧巴嘴,缩衣节食上一年也肯的,那里想到如今这玉米种子能卖出这么个高价来。对了,要我说,这价格怎么听都觉得有点玄乎啊,100文是不是多了些?听说外头也不是没有玉米,就是产量少了些,不到二百斤而已,价钱也和麦子没差,要这么算他们凭啥给这么个价?那不是吃亏了嘛。”

说到这个,锦娘感觉十分的迷糊,只觉得这世界变得太快,她都有些不认识了,这才隔了多久?怎么这一家家的,一下子都因为玉米发财了呢?不说别人,就是舅舅家,五千斤啊,除了留下的种子,还有各种亲戚旧交来置换的份额,剩下足足四千斤卖出去,居然就赚了400块钱,这家伙,不但是将城里老宅子重新翻新了一遍租出去,还另外在乡下起了个两进院子,十亩地,准备搬过去成了小地主了。要是在加上新筹措的开荒的那二十亩地,那可就是五十亩地的家业了,听着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她舅家?

因为这样,锦娘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的,趁着这个话头,自是忍不住询问其自家丈夫来,在她看来,自家这个本事的,当官的丈夫,那是在聪明没有的人了,什么都懂。果然,邱澄明也没让她失望,一骨碌的理由就出来了。

“怎么会吃亏?他们才不会吃亏,能留下一半自己种都是好的,大半啊,我瞧着必定是往南面平原去卖的。谁都知道,这种子的事儿,那是一次投资,终生受益,只要买上十亩二十亩的,隔上一年,就是千亩田地的大地主,那也不会再愁种子了,这样的情况下,你说,谁会忍住不买?再吝啬,估计也能舍得出一笔。这样一来他们贩过去的能不挣钱?说不得挣得比咱们这里的人还多呢。你呀,真是白操心的命。”

这话说的,岂不是说她管的太宽?如今她可是有身子的人,尚方宝剑肚子里揣着,可有底气了,所以锦娘立马一个白眼送上,没好气的说到:

“是是是,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既然你这么明白,怎么不给自家多挣点地出来?看看,好歹也是个官了,这村里村外的,居然也就那么四十亩地,若不是还有后头三十亩果林子在,我都怕这日子会越过越穷了呢。”

穷?怎么可能,邱澄明将手里的钱匣子那么一拍,哭笑不得的说到:

“看看这钱匣子,这么些金子银子在手里抓着还能穷?门口的杂货铺,外头的油铺,这不也是产业?再说了,村子里总共才多少地,乡里乡亲的,还多是族人,难不成还能抢了人家活命的本钱不成?放心,我也不是没成算的,咱们这山外林子外围,西北面那,不是有好一片的草甸子嘛,那地方开荒什么的,估计未必成,不过草一项长的不错。我寻思着什么时候围起来,建个小牧场,养上点牛羊什么的,这不争不抢的,一样能挣不少钱。”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锦娘了,索性放下了手里的针线,高兴的说到:

“还真是啊,咱们这里虽说地是多的很,可真正能种粮食的确少了些,到底不如南面,贫瘠了些,可再不成,长草还是可以的,圈个栅栏养牲口也是不错的营生,你说我要不要去和舅舅说?让他们也整一个?”

好在邱澄明是个大度的,在现代也看多了把丈人家当自家的男人,不然就锦娘这动不动想着给舅舅谋福利的样,估计都能吵起来。好吧,也就是如今,人怀孕了,底气十足才这样,刚进门的时候还是挺小心的,再说了,也是她舅舅家如今有了点家底,提起来也长脸,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热衷说这个。女人啊,娘家好不好,真的很能影响家庭地位的,就是别人不在意,她们自己也很在意。看看她这样,嗯,比刚进门的时候人鲜活多了。当然了小尾巴还是不能翘起来的,不然邱澄明可是会浇凉水的。

“你成天就是舅舅舅舅的,怎么没想着替你爹,你弟弟也筹划一下?去年没赶上,怎么今年也没想着开点地?”

看,说起这个就泄气了吧,锦娘的脸都带上几分丧气了。

“我倒是想呢,可你看看我爹,我弟这样,哪个是能拿起锄头的人?就是买地,弄到最后也是给别人种,就他们这样还是算了吧,别最后还让人给糊弄了,不上算,我啊,想了个更稳妥的,把我爹这一年多攒下的钱,送到舅舅那里,让他帮着把我家那老宅子重新也收拾了一下,门口地方的倒座给重新整了,成了个铺面,这样一来,即使比不得正紧商铺齐整,可租出去好歹也算是前店后宅的格局了,租钱能上去好些。”

“咦,这倒是也不错啊,今年我看着城里开铺子的还真是多了好几家,人气也旺了好些。”

“可不是,今年比往年强多了…”

说到这个,邱澄明也没心思和自家媳妇斗嘴玩了,脑子不自觉的从人气旺三个字上联想开来。

自己做的事儿果然是很有意义的,这才多久,这个国家已经多了几许生机了。那要是这推广的更远,更广,让更多的人得利呢?那这生机又该是怎么样的勃发?能让这经历了苦难的百姓们多多少的喘息之力?

这样一想,邱澄明的心里多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满足。

第125章 两个极端

邱澄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 也没觉得自己能干多英雄的事儿, 可就这么一个寻常人,事实上真计较起来, 做出来的事儿比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动嘴皮子, 什么都拿不上手的人像样多了。而这样的成绩, 显然不可能是没人看见的,这不是, 那县长就很欣赏我们邱澄明同学。

“这一次玉米的事儿你办的不错,连着周围的其他县也一并占了光,就最新统计的来看, 都不用两年了,就明年一年,周边这山间地头的,都该种上玉米了, 这产量, 啊!加上豆子,几乎是寻常粮食的三倍。不单是立马就解决了咱们这边缺粮的问题, 甚至还能往外输送,让周边地区也宽松好些。这功劳…邱澄明啊,你这是时运到了,上头特意来了公函,说是要好好奖赏你, 说说, 想要点啥?我也好帮你去讨要。”

不过是当了一年多的一把手, 这县长从气势到说话的语气,都和以往不一样了,端的是有模样,连着上头给好处,都能自动开发出一个帮你讨要这样的说头,让自己时刻处在好上司的位置上,由此可见,当官那是真的挺锻炼人的。好在邱澄明也不是没耳朵没脑子的,官场小说看得不少的他,从来不会把上级的这些糖衣炮弹当真,所以只是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高兴,荣幸,随即就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大方的说道:

“这事儿我也没干啥,最多也就是个顺势而为罢了,算什么功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功劳不敢当,这苦劳咱们还是有的,上头要是真愿意给点好处,那咱们直接来点实在的,给钱好了,有多少要多少。正好让我也当次好人,享受一把分钱庄家的滋味。给下面弟兄辛苦一年讨个脚钱。”

这话说的,县长听了都想笑,一遍摇着头一遍说道:

“你啊,哪有这样讨价还价的,还直接给钱?这话让上头听了可没你什么好,以后可别说了。”

刚才谁说帮着讨好处的?这会儿又说这话,可真是够反复的,所以老话总说“官”字两张嘴,信不得,看看,还真是这样。咦,不对,自己如今也是官,怎么把自己也骂上了?邱澄明腹议的想翻白眼。

“县长,我不傻,实话不好听,还容易得罪人,所以啊,我也就和您说,外头我向来都不多嘴的,免得惹麻烦。”

呵呵,果然还真是应该一并骂进去,邱澄明自己不也一样?这才当了多长时间的官啊,连着这满嘴半真半假的话都学的差不离了,甚至水平上还多了几分现代某些官场小说里的油滑痕迹。可见这邱澄明在这上头用的心思了。

啥?邱澄明不够淳朴?不够淡然?有金手指就该看不起这官职?来来来,咱们换个位置,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八辈的贫民,有一天当官了,还是干着拿手的活计,容易出成绩,顺带的,还特有意义,能为国为民干出实事的官职,你会不想好好干?会看不上?要真是那样,那不是淡然,不是淳朴,是矫情。

等着你坐在那个位置了,人家都在求进步呢,努力想着怎么好好干,你能一点影响没有,还一脸干不干无所谓的模样?这样犯众怒的事儿,这样不合群的事儿,是喜欢抱团的国人能干的出来的?怎么可能!

作为被“学而优则仕”的理念灌输了千百年的国人,当官这两字,那简直就带着一种魔力,能引发每一个人血脉里最深的隐形基因。别说是凡人了,就是那些神仙,看看那一层层的等级,看看人孙悟空当弼马温时候的待遇…事实已经很明了了好吗。

所以喽,不知不觉间,人邱澄明已经有点官样子了。不单如此,无师自通的还懂怎么和县长当个自己人…

“你呀,行了,你心里有数,那就成。不过这到底能给点啥,我这里可不能保证啊,毕竟如今…自打袁大总统就职,国家民主进程一直没什么起色,拖拖拉拉的,反倒多出了不少的麻烦…我瞧着,估计大半都是穷的,不少衙门,估计还想着用这玉米推广来挣一笔呢。”

把下属自己人的表现是什么?那当然就是一起评论时政了,这年头许是因为执政党在政权上还没能全权掌控,许是因为有不少洋人报纸在国内开办分号,所以相对的言论还算是开明,什么封刊之类的,基本没听说过,所以啊,就是这些官员,在某些私人场合,这嘴也不怎么牢靠,什么都敢说。听的邱澄明很无语,对他们的政治智商表示不看好…

“老话不是说了嘛,治大国如烹小鲜,咱们这老大的国家,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想要做点事儿,光是个南北差异,东西调和,就足够麻烦的了,怎么可能快的起来?那些欧洲小国,六七个都未必有咱们国家一半大,打个架,一天估计都能窜出去两个国家,和他们比,那真是为难人了。再说了,上头也不容易啊,连我都听说了,那什么众议员什么的,全是一群遗老遗少,每天开个会就能打起来,啥事儿都指望不上。您说说,还能怎么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都穿了几千年了,总不能到了咱们这民/国了,反而不讲究了对吧。”

邱澄明这说的是这个时代十分普遍的问题,那就是执政的新老官员相当的极端,一拨人干什么都拖拖拉拉,生怕触动了什么利益关系,甚至干脆来个不干不错。还有些呢,恨不得一天解决所有问题,急躁的都不是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问题了,而是三十把火。你说说这么一来,这冲突能小?

老实说,这时候新老交替,新旧颠覆,最是没有规矩,没有方圆的时候,若是能从一开始就齐心合力的立好规矩,定好目标,那说不得这国家后来未必能乱成那样,军阀遍地,到处烽烟,最后给外人创造了机会。可问题是宁为鸡首的思想也一样遗留了千百年,相当老大的那真不是一个两个,所以这争夺的激烈程度…

邱澄明从报纸上得到的那些消息,再结合一下自己以往知道的历史知识,呵呵了,真是,越看越头疼,越看越觉得,这袁大总统也不容易,越看越觉得秃子忍功了得。所以喽,在这县长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夹带了一点子私货,算是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恩,真说起来,自家这个县长,其实也属于急躁派,只是因为基层工作做得还算不少,所以这急躁没太过分,在这玉米推广这样的事儿上还知道循序渐进…是的,只是玉米推广上,毕竟这东西一年一熟,急也没用对吧。至于其他地方…

“你这是想说我推广教育的事儿做的太急了?来,坐,坐下说,说说你怎么想的…”

这家伙虽然年轻,可俗话说得好啊,吃一堑长一智,他在邱澄明开始推广玉米的时候,跟着也起了头,想要推广全面教育,暗地里有没有别苗头的想头不知道,不过从整体来看,这县长当时想一次性多角度出击,想迅速形成大势,做出成绩那是一定的。

可惜啊,邱澄明的玉米挺顺当,可他那教育却不成,不说那学堂没能起来几间,就是老师也没招到几个,最关键的是,连着学生都少的可怜,这打脸打的实在是生疼,弄得一时间这事儿都快成了县衙的禁忌了,谁也不敢说,那事儿就这么半截子的放着,就差成死结了。

你说这样的情况这县长不着急?肯定急啊,可是他愣是没能想到解决的法子,你说怎么办?眼见着在这么下去,时间越长,这面子上就越是难看,若是传到上头,还有可能影响上级对自己的看法,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听着一句半句可能有用的,就琢磨琢磨,于是乎,这邱澄明算是赶上了,不过是随口的夹私货的话,愣是成了他想要谏言的意思。

这让邱澄明怎么说?砸吧一下嘴,嘿,这既然赶上了,那该说就说吧,好歹别把这好好的事儿给弄成烂尾楼对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自己这也算是为国家储备人才出力了啊。

“那个县长,我这说的未必对,这样,我姑且说着,您呢,就姑且听着,对不对的,能不能对的上什么的,您自己估量着来…”

“少废话,赶紧的说。”

“要说,您这心是好的,教育为本哪里会错,几千年了,要不是代代薪火相传,咱们这文明还能有流传到今天的机会?所以啊,办教育那是绝对不会错的,只是咱们人口就这么些,学堂什么的,有几个就不错了,像是我家那儿,一个学堂,周围三五个村子的孩子都能顾忌到,多好,您要真有心,往上拉拉,建个初中,这个更实在,咱们这儿,蒙学不说,这县学…还是科举那一套呢,都废了大半了。你说这上学的都看不到后头该学啥,孩子也好,大人也罢,能安下心来上学?”

嚓,你说这事儿乱不乱吧,这里要教育救国拼命的建大学,那里要普及教育,一个劲的开蒙学,那初中呢?直接断档了?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啊。看看,县长也听傻了吧,他也把这问题给忽略了。

“还有啊,咱们这地方穷,您也知道,所以啊,孩子们从五六岁跟着挖野菜开始,到了十四五岁,那半大小子的,多半都顶个大人用,开始给家里挣钱了,你说,这突然让他们上学,不单不挣钱,还要倒贴进去,有多少人家肯舍得?有那样的见识,远见,知道这好处的还能在这穷窝窝里苦熬着?”

看吧,邱澄明说的直接不?这都快揉碎了再说了,听的那县长整个人都懵呆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是上个学而已,还有这么多问题。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邱澄明,有心想听听,这个手下是不是有什么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失学儿童呢,他能有什么法子,所以只能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说到底,还是国家穷,百姓穷惹出来的,所以啊,县长,咱们得慢慢来…”

这私货加的,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啊,你这也太敬业了,难不成是想升官了?

第126章 修身齐家

邱澄明没什么太高的政治手腕, 也不懂怎么治理国家, 只是后世爆炸式的信息接触的太多, 无数砖家叫兽发表的各种言论看的也多,再加上某些穿越文的指导,就是在不懂这些,邱澄明好歹也明白了什么叫事缓则圆, 明白激进派对国家可能造成的伤害比无为更深。所以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法子, 不求化解,好歹缓解一二, 多留点余地。

而在这个时代能读书, 还读书读的留学,起义,当官的, 又有哪个是笨蛋?往日或许是日子过得太顺了,所以想的少些, 等着现实给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重新打点起精神,按照邱澄明的提示细细的琢磨,低下头, 弯下腰, 自然不难想个通透。

等着弄明白了这些,在反过来想邱澄明说的其他事儿, 脑子那是一阵的激灵, 通透了说全部吧, 三分那是绝对有的。所以喽,拍着脑袋一个劲的懊恼也就顺理成章了。

“枉我还一个劲的怪别人,弄了半天是我自己没理清楚,哎,这下可好,还不知道下头这些人怎么笑话我呢,邱澄明啊,赶紧的,帮着想个法子,这事儿总要圆过去,办下去,不然我这…”

虽说这话说的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意思,可让邱澄明说,人县长这点要求还是挺合理的,要面子是人之常情啊。再说了,这普及教育什么的,人初衷还是好的,既然初衷是好的,那么怎么将这事儿继续顺当的推行下去才是最要紧的对吧。只是…在上司面前太聪明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一张嘴吃亏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自觉已经锋芒露了一回,很懂得适可而止的邱澄明自然收敛了好些。只半推半露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我要真有法子,早说了。实在不成,县长,我看啊,要不您就把县学的老夫子都找来,让他们想法子呗,好歹,他们也算是做了多年的教育工作,经验总比咱们多些。”

一个皮球踢出去,还是直接踢给教育工作者,你能说他说的不对?那肯定是对的,术业有专攻嘛,这老话说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错?而且啊,这么一来,不单是被抓包要求出主意的邱澄明获得了可进可退的余地。就是县长,在万一办事不利的情况下,有了这么几个负责人,也多了几分缓冲。

“咦,这还真是个法子。我也是混忘了,这事儿找他们确实合适。”

说话间县长满含深意的看了邱澄明一眼,显然人家接受信息的能力良好,已经反映过来了。呵呵,所以说我们这语言底蕴深呢,明明是再直白不过的几句话,愣是能让人听出不一样的含义来,这水平…

有了这么一个法子,原本还有几分毛躁的县长立马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温和,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眼里闪着几分满意的对着邱澄明说道:

“怎么样,想要点什么好处想好没?别再说什么金子银子的了啊,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么疲赖呢?若是换个人,这功夫,还不得马上顺杆子往上爬?就目前这玉米火的架势,混到省城去当一部一把手,也不是不能啊。只要是有了这么一个履历,哪怕是最后站不稳,不得不退回来,操作好了,直接混到我这位置,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前面的话还能听听,后头的…你这是说真心话还是想着敲打?下属惦记上司屁股底下的位置,这可是很容易犯忌讳的,你当邱澄明真的啥都不懂?真当他是几代泥腿子。连个试探都听不出?

“县长,这事儿说的,我可没这样的福分,就是真有这样的机会,就我这样的性子,动不动就爱说实话的嘴,也干不成啊。没得最后啥好处没混上还得罪一票的人,不划算。要我说,我啊,还是听老人的话,吃自己的饭。顾得住我们那山窝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追求是不是低了点?县长觉得这邱澄明谦虚了,低调了。

“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什么的,我是不指望的,祖宗八辈就那么点底气,哪有这样的奢望?我爹说了,人要懂得量力而行,这样才不容易翻船。所以啊,我就瞅着修身齐家这实在的事儿干了。”

这是真心话,他真没想过自己哪天来个什么一呼百应,什么位极人臣,他挺实在的,混个小官,护住家小族亲,然后慢慢的和自家的建筑系统磨,争取老死前混个镇子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已经足够有成就感了。

“修身这方面,我觉得我做的还成,不就是顾好自己嘛,不干缺德事儿,不做亏心事儿对吧。至于齐家,我家如今日子不错,就是族里也过得还成,比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就是依附的那些村民难民也一样熬了过来,如今勉强吃穿不愁了,这么算,这齐家我做的好像也挺好。只要能坚持下去,县长,我觉着,我已经够给祖宗长脸了,对吧。”

县长能怎么说?什么对吧对吧的,这问的县长有点脸红了知道不?真说起来,这些闹革命的,一个个自觉为国为民干的挺起劲,挺乐呵了,可一旦套用到邱澄明说的这些里头,立马美好的泡泡就破了一半。

这些动不动“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热血青年们,再怎么顾着家里的,都闹到了起义独立了,就是没拖累死家里人,十有八九也从家里忽悠了不少的钱。这能算是齐家?还有那些什么反抗包办婚姻,直接离家出走换媳妇的,那能不亏心?

可你要说邱澄明说错了?那还真是没法说,所以县长想了想,张了几次嘴,最后不过是一脸无奈的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知足,这么的,我帮你盯着,争取多要点实惠好处就是,你赶紧的,忙你的去,这玉米都完事儿了,接下来干啥?上次不是还说什么田地补肥之类的吗?去吧。哦,顺带的,把县学几个老先生都帮我喊过来…”

这就赶人了?还喊人?真是用完就丢啊。刚才让帮忙想法子的是谁?难道这所谓的亲信其实就是用来甩的?

邱澄明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怎么美好。这让大家伙儿都好奇的不行。想想前些日子县长忙乎的事儿,大家觉得,或许这是要找人背锅了?一时都有点心急起来。只是作为衙门公认的,不怎么有野心的聪明人,邱澄明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不难相处,也不好相处,谨慎不结党,所以喽,真正亲近的还真是没几个。所以即使有心想探问一下,见着没人出头,也都有些不敢,迟疑间,倒是让邱澄明顺利的走出了这县衙大门。顺带的,在喊人的时候,将注意力甩给了别人。

走在街上的邱澄明其实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回想一下自己在办公室里的表现,该忍不住自得一下自己如今这打脸的水平,呵呵,好像又上去了几个档次,已经开始往无招胜有招的方向演变了。

该,让你们瞎折腾,前几日开茶摊子的蒋叔家的大侄女,差点就寻了死,为的啥?不就是因为这些所谓的进步嘛。早年间当了童养媳,为了这个小丈夫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容易这丈夫长大了,圆房了,连着儿子都生了,末了,人去省城读书居然还读出个抛妻弃子来,愣是说什么没有爱情,说什么要婚姻自由,要离婚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看中了他们学校的女同学,想停妻再娶,当个陈世美呗。

套这么个时髦理由,听着好像挺能过得去的,可要邱澄明说,只要眼睛不瞎,世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要真这么不愿意,那当初这圆房的是谁?儿子是谁的种?自欺欺人在厉害,你也没法子欺心。

“呦,这不是邱长官嘛,赶紧的来坐,您如今可难得到我这小茶摊来。”

许是脑子里想着这蒋叔,脚自动就带上了导航,等到了门口,见着一如既往热情招呼的蒋叔,哪里还走得了,索性爽利的往里头走。

“蒋叔啊,你这再这么喊,那真是存心不让我来了,什么长官不长官的,你见过那个官一天到晚的和地打交道的?”

“和地打交道怎么了?难不成当官的就不吃饭了?要我说,这么些官里头,你这个官才是最要紧的…”

“蒋叔,原来你也会奉承人了啊,不过你这也没说错。明哥儿,我托大,不喊你长官,看在我和你爹的交情上,怎么样,给叔透露透露,这还有啥法子,能让粮食增产的?”

“你们这些个爱占便宜的,人明哥儿要靠这些本事在衙门立足的,,都告诉了你们,他自己吃什么?”

“你们啊,就是瞎起哄的多,一个个的,才多少地?跟着种就够吃了,安生些吧,倒是我,明哥儿,我新买了五十亩,你给帮着看看?我瞅着我那地不错…”

“你才是那个厚脸皮的…”

能在这蒋叔的铺子喝茶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富户,而且还多是日子相对还成,闲的没事儿的那种。而能和邱澄明这么瞎咧咧的,那基本也就是和他爹一个年级辈分,你说,遇上这些混不羁,闲得慌的老货,邱澄明还能说什么?除了装傻装听不见,他觉得也没第二个好法子了。

只是今儿这事儿还真是巧了,居然有人送上门来给他解围不说,还一脸的富贵相,献媚相,这人…恩,且看看,这人说不得有用。

“邱长官,能在这儿见着您,哎呦,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哎呦,您这茶…”

第127章 指点财路

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说: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句之所以流传千古, 是因为他说是说出人性本质。不管怎么遮掩,无数的细节总能看到这话的痕迹。恩, 这比什么资本论之类的早了那么多年, 说清楚了利益的关卡,怎么就没能引发什么革命?真是奇了怪了。

且不说这个, 我们回头看看这茶馆里上杆子过来河邱澄明寒暄的,怎么看怎么都不认识,可这不认识还能凑过来…还能有啥?必定是有所求呗。

“邱长官, 这玉米如今可是火的, 都快遍及全国了,听说东面, 南面,那些往年的产粮大省, 都可着劲的在捣鼓种子呢,运出去的那些, 只怕没有一个人舍得我那个嘴里塞的,到了明年瞧着吧, 种植玉米的,怕是不下三万亩, 到了后年一二十万, 大后年, 这半个天下的土地都该都种上玉米了, 等着那时候,这每年能出多少粮食?有多少人吃饱穿暖?邱长官,你这功德,都快赶上神农了…”

前头说的还像样,中间这算术做的也不错,可是这最后一句不对啊,差点没把邱澄明给吓死。和神农比?他能有这福分?他要敢认下这个奉承,全国的唾沫芯子都能淹死他。别一个不好,遇上什么神农的铁粉,直接把自己霍霍的混个毒死,这倒是真和神农肩并肩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米粒大的功劳都快吹成天一样高了,在这么夸下去,我哪里还敢出门啊,对了,您是…”

“哎呦,您瞧我,这见到了您一个激动,都忘了自我介绍了。小可刘春和,长安人,平日走南闯北的,靠着马队混口饭吃。”

哦,那就是马帮了,这年头,能混马帮的虽然下层多是苦哈哈,可这马帮的东家却绝对不简单,没点人脉关系,没点狠辣的本事,怎么也不敢窜门子似的,在别人的地盘上挣钱对吧。

看看这刘春和,他是真忘了介绍自己?不见得吧,这更像是试探的手段。邱澄明垂着眼帘,用喝茶的那么一会儿功夫,重新换了个不远不近的表情,随后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我这都不认识你,这急吼吼的,你想干啥?虽说这疑问隐藏在问句后头,可很显然,大家都不傻,都听出了邱澄明的意思,这茶馆里凡是他认识的,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到了这刘春和身上。好歹人邱澄明是他们自己人,是他们县的官,是替他们谋利的好官,这会儿遇上外头人,还是个莫名其妙凑上来的外人,他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就是再不济,当个摇旗呐喊的也不能被落下不是,不然以后外头的老少爷们怎么看咱们。

“哎呦,各位,我真没别的意思,邱长官,我这不是难得遇上您这样点石成金的大人物激动的吗,您可不知道,外头这玉米如今都炒疯了,南面听说价钱都到了1块钱一斤种子的地步,你说,看见您这推广的人,我能忍得住不过来结交结交?”

这人脑子倒是不慢,直接用这玉米的高价来转移话题,又用难得看见自己,这个理由反过来以示清白。也是,自己的行程,应该没人注意,到这茶馆也是临时起意,这么说,这人还真是凑巧遇上了。恩,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么说…咱们这遇上也算是缘分?”

“可不就是缘分嘛,邱长官,看在这缘分的份上,我也就厚着脸皮了,我想请问您,除了玉米,就您看,咱们这儿还有什么能有大出息?”

这刘春和是个有决断的,也是个人际处理上十分利索的人,感觉自己这奉承什么的,人邱澄明不怎么在意,还引起了警觉,知道自己只怕是不小心踩着什么不妥当的雷区了,故而立马就顺着杆子,换了个方式说话,直接了当的让周围听的人都想翻白眼,恩,当然了,跟着竖起耳朵那也是免不了的。

“大出息啊!”

邱澄明眉头一皱,老实说来到这里也好些年了,虽说胆子小了点,没什么改天换地的激情,又有系统那么勾着在一亩三分地上捯饬,所以没整出什么大新闻,可你要说他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像是他这样,有后世那么多可以参考的信息作为备份的情况下,若说没点挣钱的法子,那更是不可能。只是,这样的挣钱事儿就这么说出来是不是亏了点?自己半点好处没有,当自己是圣人啊!

只是转头看看边上这些衣衫减薄,打着补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身体瘦弱的百姓,再看看那机灵的刘春和,他突然就笑了。没有好处又怎么样?难道她还缺这个?既然不缺,又没心思自己做,那为什么不说出来?好歹这占便宜的是这同一个县,同一个省的自己人,再不济这挣钱的那也是国人,肉烂在锅里,没啥好计较的。

想到这些,邱澄明难得起了兴致,索性招呼着蒋叔,要了一壶好茶,随后微微的转了转身,面向着茶馆里的所有人,微微提高了声调说道:

“要说咱们这地方,真想弄出点花来挣钱,你别说啊,机会还真是不少。”

就这么一个开场,立马就镇住了所有人,连着蒋叔都吓着了,忙不迭的一把拉住了邱澄明,小声的说道:

“明哥儿,你可别让人一拱火就犯傻啊,你要真是有挣钱的法子,那干嘛不自己干?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你爹不打死你哥败家子才怪。”

看看,这蒋叔人真不错,说的话也带着一股子胳膊肘往里拐的味道。虽然不好听,却满满的都是为了他的利益着想,可见往日他们的交情不是假的。只是邱澄明这一次那只能是不识好歹了。

“蒋叔,我缺钱吗?不缺吧!不缺钱,不缺挣钱的路子,还忙乎的很,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几个能挣钱的法子,不拿出难不成还藏着生崽子?有些东西,如今看着挣钱,真藏着,过上几年可就未必有用了,既然这样,我索性也败家一把,换个名声得了。”

这倒是也算是真话,不是什么都是长长久久能干下去的,有时效也挺正常。蒋叔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这拉人的手松了好些。而边上其他人,对着邱澄明愿意说那是越发的高兴,感激,连着信任度也上去了好些,只觉得邱澄明人品实在是要的。这是挑着大家伙儿一起发财啊。有几个机灵的立马凑近了几分,乐呵呵的说道:

“明哥儿,你说,我们都听着,要是真能干,那咱们挣了钱铁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敲锣打鼓的,送大礼去你家。”

“你个没心没肺的,邱少族长是那样不靠谱的人?咱们啊,就请等着送礼吧。”

“明哥儿,我们都听着,你说的,我都信。”

看看,说道挣钱,利益,在淳朴的也积极了几分吧,嘴最笨的都能说几句好听的了。

“这事儿咱们从头说啊,打从去年开始,我常往长安走,遇上洋人也不少,还在洋人的饭馆子里吃过饭,你们猜我看到了啥?嘿,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啊,那些洋人,往那面包里头嵌着吃的什么奶酪,我一口就尝出来了,那和咱们北面蒙古人家的奶豆腐没差。你说说,这东西稀罕?只要家里养着牲口,基本都不缺这个。你们说啊,若是咱们能把手艺收拾收拾,试上几次,这什么奶酪的,能做不出来?若是做出来,这往洋人饭馆卖能卖不出去?即使洋人不要,那些大城市里跟风的什么咖啡馆,什么西餐厅的,能不要?”